钦定四库全书

　　平定两金川方略卷十一

　　十一月庚申

　　上谕军机大臣曰现在进𠞰小金川总以速擒逆酋为
最要盖僧格桑之敢于抗拒恃与索诺木狼狈为奸
若僧格桑就擒不但小金川可以永除后患即索诺
木亦必闻风畏惧其事更易于完结设或僧格桑见
我兵势盛自度力不能支逃入金川藏匿自不得不

向其勒索若金川即将逆酋献出并将所佔之革布
什咱退还原可置之不究倘索诺木顽梗负固敢与
小金川党恶抗不擒献其势断难歇手小金川乃内
地土司岂容其抗命逋诛即金川亦曾受土司印信
非如从前阿睦尔撒纳舍楞之逃入俄罗斯可比若
竟释而弗问何以震慑番众绥靖边陲朕非喜于用
兵乃温福等在军机处所深知者且现在西北诸部
蒙古回人尽为臣仆幅𢄙既广岂肯于蕞尔蛮陬复

轻黩武第万一两金川勾结窜匿稽诛则金川即属
叛党势不得不移兵申讨又岂可因其地险畏难中
止乎昨据阿尔泰奏有宋元俊探知小金川差人求
金川发兵阻截大兵粮道经宋元俊译谕索诺木不
敢帮助小金川之语虽不足信但其外貌尚不敢显
然抗违温福等当酌量机宜或有应檄谕索诺木不
使结连滋蔓之处不妨令宋元俊设法开诚晓谕俾
其遵奉教约但须察索诺木果出诚心方可宥其已

往倘或贼情诡诈暂时面从为缓兵之计则断不宜
于轻许盖两金川之敢于抗违实由阿尔泰等连年
姑息因循致逆酋毫无忌惮即前次办理金川之事
亦不过将就完局未能大示创惩而索诺木僧格桑
又皆顽稚无知不能如郎卡之畏威知罪自不可不
加之整饬若复如当年办理金川之曲示包容或我
兵甫退贼众复屯无论往来𠞰击徒涉烦劳且复成
何事体至所云小金川欲求金川发兵阻扼大兵归

路之处谅不至如勒乌围噶拉依之险贼能来我亦
能往当于何路派兵直入或可直捣贼巢易于攻取
温福等应留心措置以收扼要之益再山川形势乃
行军先务前谕阿尔泰等绘图呈进已经两月有馀
尚未奏到温福桂林务即速为办妥进呈庶可悉其
地理至将来若尚须征剿金川则现兵续调者恐不
敷用温福等如亟须添兵备用速行奏请选派京兵
前往既已用兵即不当惜费朕于军旅大事从不少

靳况兵多而速于成功较之兵少而老师糜饷其相
去更不可同日语也今阿尔泰已经罢斥此事专属
之温福桂林伊二人当实心任事勉力为之尅期奏
绩以副恩眷

　　同日

　　上又谕军机大臣曰前董天弼奏十月二十四日已攻
得甲金达山梁并得牛厂等处可以直取远木巴宗
据称其地去美诺不远何至多延时日而鄂克什土

司之弟又从达木巴宗逸出禀俟援兵一到即内外
夹攻施功尤易因何复有阻滞不即趋赴达木巴宗
殊不可解著传谕董天弼即将现在攻𠞰情形若何
迅速覆奏仍一面督率兵众奋勇进攻如其直捣贼
巢擒渠定地自当量功优叙若稍有观望畏阻其取
罪亦不小昨因阿尔泰因循玩误已降旨革退留于
军营效力董天弼前亦屡经贻误罪无可辞朕曲为
宽宥特以伊现在带兵尚属稍知出力姑暂缓其处

分以励后效董天弼身系武臣若稍有违误即当以
军法从事不能如阿尔泰之仅予罢斥也

　　辛酉温福奏言(臣)钦奉

　　谕旨查阿尔泰处带兵八千馀名由章谷进𠞰该处虽
距小金川贼巢纡远然系两金川接壤之地既可
攻击小金川更可使金川心怀顾忌不敢显然助
恶是此路官兵亦不可少惟是约咱攻围经月未
能进取情形(臣)实未能深悉其提督董天弼于十

月二十四日率兵往甲金达攻打二十七日佔据
牛厂十一月初一日甲金达山贼人弃碉遁去官
兵现距达木巴宗四十馀里(臣)昨又闻该提督于
十一月初七日分兵两路攻夺贼人所建木城未
及佔据山梁被贼冲下官兵受伤及迷失者甚多
且有遗失鎗炮之事(臣)现在飞札查明再行确核
具

　　奏至总兵福昌虽报称进至邓仍其实距山神沟仅

数十里不过虚词塞责今营内现存兵一千七百
馀名经连次挫衄之后兵气颓懦已极且董天弼
前往木坪之时凡有将就可用者俱行挑往所存
者多系受伤患病之人是该镇福昌前次之进征
失挫及后此之株守无能并于一切行军要务漫
无措置实属咎无可诿而以目下情事而论兵力
如此疲弱又当山路陡险冰雪凝结之时该镇之
不能速行进取亦属实情(臣)以此地所留将备非

衰老患病即庸懦无能一时不得领兵之人是以
暂令该镇管领原兵以观后效仍随时密为存记
俟将来核定奏明请

　　旨查福昌处所存之兵既不足恃惟截留川北镇兵三
百名重庆镇兵五百名未经挫失尚可鼓励前进
其满兵二百名均已到齐又于福昌兵内量挑一
千馀名(臣)揆度目下事机董天弼一路虽未必能
直抵达木巴宗而正当用力功𠞰之时西路进攻

自属刻不容缓即巴朗拉一带贼人多建碉卡(臣)
与五岱等商定探取小路绕出其后相机办理又
奏言本月十三日据总兵福昌报称巴朗拉坐卡
官兵拿住小金川番人七名押送军营讯问并将
该番所带番禀呈送前来译系小金川土司泽旺
及僧格桑投送都司马诏蛟之禀(臣)查僧格桑生
性诡诈所具番禀既已支离狡谲又以伊父泽旺
尚存故为同列衔名希冀稍缓大兵进讨其藉词

支饰之处自不值复加饬谕但查泽汪向日尚为
恭顺若谕以僧格桑钤制其父妄肆鸱张今大兵
进𠞰玉石俱焚不独小金川从此灭绝即泽旺亦
难倖逃显戮父子之间必生离异其番目人等向
为僧格桑驱胁未必坚心出力且僧格桑连岁称
兵番人耕作久荒资生无计亦必心怀怨恨若谕
以祸福利害之分势更无难解散至僧格桑虽冥
顽无忌而痛加斥责亦可禠其魂而慑其心(臣)敬

将前奉

　　谕旨详加演说拟缮檄文三道一谕泽旺一谕小金川
头目番众一谕僧格桑译写番字于小金川遣来
七人之内将头目德实尔嘉及安本温布一并拘
留其结迪等四人均属愚蠢番夷即令赉檄前往
所有檄谕各头目番众之文另行多缮数十纸饬
其带往分给再僧格桑罪大恶极万无可贷而(臣)
檄稿内有开一线生路之语者(臣)愚昧之见欲使

逆酋心有希冀不致并力死守且予以十日回信
之限使贼匪迟疑观望间(臣)乘其不备即可前进
况逆酋此际具禀或闻大兵进𠞰故遣人前来以
为缓兵之策更当将计就计俾其猝不及防是以
(臣)于十五日将檄谕交与结迪等领回即于十六
日统率现有之兵前抵巴朗拉一带觅路进攻谅
更易于摧破再番禀所称沙木角拉一路在维州
以外系贼巢北界道路较远合并陈明奏入

　　上谕军机大臣曰阅僧格桑与马诏蛟禀帖语多纵肆
实为法所不容断难轻宥第察其前此将韩世贵送
出之意不过欲为将来穷蹙乞降地步今温福所与
檄谕亦有开一线生路之语若僧格桑果知悔罪亲
诣军营莫若将计就计擒缚逆竖寘之重典使番夷
各知儆惕至前谕令平定小金川后将其地分给就
近土司管辖以除后患今土司泽旺尚存第为伊子
僧格桑所制并未同其犯法是叛逆之罪专在僧格

桑若官兵进𠞰时泽旺与僧格桑济恶逆命则亦不
宜轻逭如果别无违抗情节其罪尚属可原又不必
照前谕之分地变置或即令泽旺于诸子中择其诚
谨守法者袭伊土司之职亦无不可番众见不法之
土司身伏刑诛而安分者仍得保全世职自足以戢
其桀骜不驯之心益当畏威怀德然须临时酌量情
形分别妥办必不可将就了事又滋日后反复也又
僧格桑禀内所称沙木角拉系贼巢北界道路较远

此乃贼人诡计断不可信温福惟当于巴朗拉一带
探觅可进之路督兵进𠞰避其碉卡以免相持玩日
至贼酋无故具禀必系听闻另差将军带兵进𠞰欲
以此禀为缓兵之策今温福既与彼檄谕使之心有
希冀并与以十日之限仍迅速进攻掩其不备甚得
行军要领务当实力勉为之至攻𠞰时令土兵在前
官兵在后土兵见官兵柔弱一有动摇辄思奔溃此
等情节朕早鉴及曾经明晰饬谕今果不出所料似

此调度失宜阿尔泰董天弼皆不能辞罪但董天弼
身系武夫其功罪赏罚与阿尔泰不同而董天弼两
次进攻似尚觉勇往惟渐染绿营欺诈恶习实为可
恨如经朕屡次训饬之后深知畏惧力图奋勉自效
尚可仍留提督之任令其带罪立功若绿营锢习牢
不可破即当另为更易但董天弼是否于军营有益
朕实不能遥度于数千里之外著温福即速查明据
实覆奏候朕另降谕旨再千总韩世贵迷失之事前

此并未据董天弼奏闻已属非是而温福摺称闻董
天弼于十一月初七日分兵攻贼木城被贼冲下官
兵受伤及迷失者甚多且有遗失鎗炮之事等语其
事距今已及两旬并未见董天弼奏到且自伊进兵
木坪及攻得甲金达以来朕心深为廑念屡次传谕
令将攻𠞰情形速行奏报何竟隐讳不言此总系绿
营庸陋之见以挫失之事恐干处分欲俟稍有得手
再行附奏希冀功过相抵然此等情节关系𦂳要岂

可匿不上闻著交温福桂林切实查明具奏至总兵
福昌虽所带之兵疲病者多然在巴朗拉数月一筹
莫展看来亦属无用之人且观其日后奋励若何再
行定其功罪其自贼营前来投禀七人温福将头目
二名及温布一例留住所办尚是但德实尔嘉人既
狡点仅尔寻常讯问未能得其实情自当严加刑鞫
务令逐一供吐庶可得贼巢真实底里仍著讯明录
供具奏至小金川系给印土司何以僧格桑文禀又

用演化禅师印信并著查明一并奏闻

　　上又谕军机大臣曰前据温福奏酌量情形飞咨陜甘
贵州督抚调取所派之兵是现在川省必须添兵协
助更可尅期集事著传谕文绶李湖接奉此旨即将
派定之兵及所派带兵将领迅速起程遄行赴川应
用无得刻缓至桂林等请招募新兵事属可行即照
所奏妥办

　　甲子董天弼奏言(臣)于十一月初一日攻克甲金

达上面山梁碉卡据守牛厂嗣于初五日夜贼番
来营侵扰被我兵鎗伤多人又抢获牌等项军
械(臣)查由牛厂前进达木巴宗其间尚有路口可
通小金川须先据守绝其应援初七日派兵由西
北山梁前往适遇贼番据险官兵上前𠞰杀互有
损伤是夜又踰沟潜来直犯牛厂营盘其东北横
亘山冈防卡各兵驰下接应不虞另有番贼冲上
山冈佔去石卡(臣)于初八初九两日督兵奋力攻

夺贼番添人坚守骤难攻克(臣)以牛厂营盘相去
石卡不远即令汉土兵练撤上山梁于总要路口
屯扎初十日夜贼番复来侵犯被官兵击败惟是
甲金达山梁总口并各处要隘粮台均须拨兵加
意严防至甲金达相近尚有可通达木巴宗之路
现在踩探进攻所有未能严兵防守失卡之游击
曹永言都司福敏泰咎有攸归(臣)亦未能防范周
密实难辞责应请

　　旨一并交部严加议处再侍卫海禄官达色带领成都
满兵四百名及总兵牛天畀副都统常保住先后
于十一十五等日到甲金达军营合并陈明奏入

　　上谕军机大臣曰董天弼奏已经攻得之牛厂石卡复
为贼夺去且于官兵损伤迷失及遗失鎗炮之事皆
隐约其词希图掩饰竟是深染绿营恶习甚属不堪
董天弼屡次得而复失其咎实无可逭但伊现在统
兵进𠞰若另易生手转恐难于著力且一时亦难得

堪胜带兵之提督是以所请议处不即交部总之伊
等功罪自在或尚知奋勉可以酌量相抵或仍畏葸
贻误自速重愆丝毫不能假借此时尚难于遽定统
俟成功之日再行核实办理至常保住现已至甲金
达军营与董天弼会合常保住带兵自较绿营将领
得力但伊本系乌拉齐且任总兵数年或不免染外
省绿营习气今与董天弼一路恐亦蹈其恶习仍不
足恃而约咱一路惟有一宋元俊稍习地理然带兵

之是否勇往无由深悉桂林在彼不可不随时试看
策励以期于事有益至温福现已驰至巴朗拉扼其
要害而五岱又系优于带兵之人较彼两路自能制
胜但其地山岭险峻并与贼巢相近碉卡又多进𠞰
亦非易事该处所有川兵不及二千且汉兵土练遇
事俱不足仗万一稍有退阻仅存温福所带之满洲
兵二百名其势未免单弱温福前奏至彼察看事机
如刻难少待即就现有之兵奋力前进固属勇于任

事但亦不可不详审形势明于彼此进退之机方可
进攻若锐意深入兵力不充贼人既无所畏惮且恐
约咱甲金达两路未能同时合𠞰更不足以壮声援
稍有疏虞于大局甚有关系温福务当善体朕心加
意慎重董天弼两路惟恐其懈于急攻温福一路则
惟恐锐于轻进廑念相同而于温福尤甚将此详悉
传谕知之

　　(臣)等谨按鄂克什被围已久拯溺救焚其势似

难刻缓但行兵机要必须计出万全

　　皇上特因兵力稍单勖以无庸轻进嗣由巴朗拉初次
进攻未能得手既不加之责备转以勇往可嘉
交部叙录敬慎宽恕之

　　圣心盎然流溢非如前代用兵迫于见功而苛于驭下
者所能庶几万一也

　　同日

　　上又谕军机大臣曰董天弼前在德尔密夺取贼碉及

在牛厂佔据石卡似皆能奋锐进攻但两处俱得而
复失是其于防守之道全未留心必系狃于绿营陋
习专仗土练守禦而无能之绿营兵众率皆畏葸观
望领兵将弁又不知督策而前一遇贼至辄尔动摇
奔溃前已量及于此严行饬谕董天弼何以迷而不
悟耶至董天弼前奏鄂克什土司遣其弟自达木巴
宗逸出相订内外夹击此实可乘之机正当竭力上
𦂳攻打何又日久逗留不往至此次摺内始云在甲

金达相近踩探可通达木巴宗之路则董天弼在甲
金达一带住将两旬所办何事一切情节著董天弼
即行明白回奏

　　丙寅桂林奏言十一月十六日宋元俊禀称有小
金川头人在卡外喊禀赍投文书呈送礼物(臣)令
接禀交与通事译出内称鄂克什与伊有仇是以
报复明正人民系其自欲往投并不敢犯法各等
语(臣)思僧格桑去岁甫受约束旋又逞凶今大兵

压境犹敢恃险凭碉肆行抗拒阅其禀内不知畏
罪仍以恩仇报复为言是其冥顽无知不可复以
语言化诲但既经具禀未必非巧于尝试之计且
我兵分路进攻尚未受创是以敢于禀词搪塞不
可不晓以大义示以兵威使知鄂克什土司非僧
格桑可以报仇明正地方非僧格桑可以私佔用
慑其跳梁肆横之心当即胪列僧格桑罪状撰拟
檄文差弁持至卡外面示该头人谕以汝等助逆

违天将来捣穴擒渠万无生理今可将此遍示头
人百姓共知现在小金川肆逆罪在僧格桑一人
汝等本属胁从如有擒逆呈献者即令各安生业
倘复仍前抗拒大兵到处玉石俱焚毋得执迷不
悟自取灭亡奏入

　　上谕军机大臣曰僧格桑跳梁肆恶抗拒官兵非捣穴
擒渠不足以示惩创或乘其穷蹙乞怜自赴军门就
势絷缚不可致倖逃法网前降谕旨甚明今看所投

文禀词意䲭张纵恣其非畏我兵威哀吁乞命可知
所有赍禀头人自应即时拘执严刑跟究庶得贼巢
确实情形攻𠞰亦易为力乃以似此𦂳要贼人竟行
放纵回巢而所办檄谕意类调停并不辞严义正殊
出意料之外桂林著严行申饬令其早行猛省一切
殚心上𦂳筹办毋自取戾

　　同日桂林阿尔泰奏言(臣)等连日放炮攻击已摧
倒大碉一座其相连碉寨亦多残毁揆度情形无

难扑取因大寨势处山脚低平之地而各处山腰
碉卡建高临下贼番馀炮环攻得后亦难据守恐
反有得而复失之虞(臣)等亲加审度扎垄山北贼
卡甚多山势陡险防守完固虽噶中山后有一路
可通小金川但须由巴旺及布拉克底经过金川
地方兼有雪山难以绕越(臣)等公同筹画惟一面
仍用大炮日夜攻击大寨俾贼番不及补修一面
尽力攻打西北两面山腰碉卡使贼番不能藏身

即可乘势分扑夺佔碉卡之后拟潜由约咱山下
断其归路可以不攻自破过此山梁即系小金川
卡丫地方必须渡河方可进取查军营仅有皮船
载人无多浮行甚险(臣)等现在饬令多伐木植编
筏备用俟约咱一得即行取道渡河相度山势分
兵攻取达乌以期迅速前进谨绘小金川全图并
约咱一图详细贴说

　　进呈又奏言小金川路通金川之处需用重兵防范

现在兵力不敷奏请于附近之陜西湖广贵州三
省添调官兵八千名业经飞咨各该省挑选精锐
预备仰恳

　　敕令各督抚即行起程以期迅速再小金川地方在在
坚碉进取利用大炮所需火药甚多川省产硝有
限恐一时购备不及并飞咨拨兵之三省除各兵
尽数备带外仍于各省存贮火药内酌拨十分之
六运送川省接收转运各路军营奏入

　　上又谕军机大臣曰前据温福奏川省现兵尚属不敷
须调黔陜之兵备用已有旨谕李湖预选精兵二千
文绶预选陜甘兵三千遴派带兵将领迅速遄行赴
川听候调用今据桂林奏业已分咨陜黔湖广三省
拣派官兵侯旨即令起程等语楚兵本属懦弱未必
适用是以未经派及且距川省较远于事无益其已
调之陜甘贵州五千兵自当迅速赴川备用著再传
谕文绶李湖此项官兵如已起程在途即速催趱赴

川听候温福等调遣所需火药铅丸等项亦即速运
往以资应用

　　上又谕军机大臣曰阅桂林等所绘约咱图内形势南
面系官兵屯驻其东西亦俱有官兵攻得之处惟东
北及北面尚系贼人拒守计贼酋美诺巢穴必在约
咱之东北其西北山口亦系约咱通贼巢要路此处
相近贴有新得小金川战碉三座现添屯练把守黄
签而距官兵营盘亦不甚远因用朱笔标记若于此

处派能事将领带兵驻守或可以断贼巢来援约咱
之陆路又东北河口一道似亦与贼巢相通河东岸
贴有兵练卡伦黄签其西岸亦签有官兵攻得贼碉
之处是我现在兵势尚可控驭及之因于河口亦用
朱笔标记若派兵守禦其地并可断贼来援约咱之
水路如此两路阻扼则约咱贼寨馈援不继势必不
攻自溃较之用炮轰击岂非事半功倍何未计及于
此著传谕桂林照朱笔指示之处即速妥协办理仍

将情形奏闻再阅小金川地图约咱在美诺之南已
是小金川地界虽云系贼巢后路但距美诺甚近由
此进攻未为不可何以桂林前奏以约咱一路为无
关𦂳要列为最末至董天弼所据之甲金达亦距美
诺不远朕意解达木巴宗之图不过因救鄂克什土
司如统兵大员能觅问道径趋美诺捣其巢穴则达
木巴宗并可不攻自解若僧格桑在达木巴宗攻禦
则董天弼一得美诺后即统兵趋赴达木巴宗与西

路救援达木巴宗之兵前后夹击僧格桑自当立就
俘擒董天弼何以并未计及于此然朕不过就图而
言恐图中形势舛错不可徒称遵旨而行也著传谕
董天弼相机妥办迅速覆奏至巴朗拉一路据图看
来距美诺贼巢最远且山岭险峻何以温福桂林皆
云其地进攻为小金川正路今温福驻兵在彼又作
何觅间进攻至毕旺拉一路董天弼曾奏于彼处寻
觅径路今阅图内毕旺拉与沙木角拉相近沙木角

拉即贼人前禀内诡称欲官兵由彼路进者贼人于
此必多设备是毕旺拉一路即有间道不宜轻进温
福更不可不知至各路现兵不少何以不敷应用总
由阿尔泰等不善调度每得一碉卡即留派一起官
兵屯守以至兵势愈分愈单甚为非计我兵已得之
碉卡如地当险要可以控扼贼冲自当留兵防禦若
非𦂳要处所即应将所得碉卡尽行撤毁以绝贼人
佔据之资较之处处屯兵岂不省便何不此之务而

专恃多兵以张声势著传谕温福桂林实力妥办各
将现在进𠞰情形迅速覆奏

　　(臣)等谨按番人碉座多在山路阨塞之地故每
碉番众虽不过数十人而一为所据大兵即难
越过嗣后小金川初定如帛噶尔角克大坝沟
簇拉角克沟诸处碉座议者谓可供存粮之用
贪小利而忘大害均未刬除以致木果木失事
时两金川番众分据各碉贻患于官军不浅伏

读

　　谕旨令将所得碉卡尽行拆毁以绝贼人佔据之资实
为至当不易如此情形统兵诸臣亲临其地乃
不能察及之而八千里外

　　皇上睿照所至早为发踪指示思患预防之道固已无
微不至矣

　　平定两金川方略卷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