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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石墨鐫華卷一明趙崡
  䟦三十六首
   夏禹衡岳碑(二種)
禹碑七十七字在衡岳雲宻峰用脩得之張僉憲宋嘉定中何致一遊南岳脫其文刻岳麓書院用修又刻於滇中安寧州近世楊時喬又刻於棲霞山天開巗余所收二本其一稍泐䟦數十字尤不可辨𨼆𨼆有何致當是子一舊本其一則楊時喬刻也用修韓愈劉禹錫朱熹張栻諸人求之不得而已得之以為幸而王元美復疑之謂銘詞未諧聖經汲冢穆天子語何也用修石古文并楊時喬皆註𨽻釋互有不同元美亦有二本釋亦不同時喬本出元美元美所得豈即何子一楊用修二刻何其牴牾同也但其文所謂龍畫螺書鸞漂鳯泊雖經摩刻猶可想見古人不得衡岳石上蹟耳
   周武王銅盤
此文元延祐間汝帖刻于石者辭㫖簡逺雖非原物亦可重也
   周穆王壇山刻石
公元1115年
吉日癸巳字在壇山宋宋祁尋而摩之縣令劉莊鑿取歸州權郡事李中祐龕置㕔事右壁而為之䟦國朝宋濓考據款識以為周穆王書亡疑而宋人施宿乃謂州廨舊石以政和五年入内府然見余所録豈后人拓本曽摩刻浦陽山房自為余本有李䟦無宋䟦又非宋不可
   周宣王石鼓文
鼓文出入雅頌書法淳質周宣王時史籀筆亡疑都玄敬楊用修王元美諸人辨之已詳余借得一本雖磨泐特甚三代物也古人有以為秦物者已非又有以宇文周物者尤可咲歐陽公㝡號博雅乃亦疑之遂令後人譏駁無地自容矣今石猶在太學門内余從李典籍又覔得此本漫滅視余借本尤甚護持無人惜哉
   周仲尼比干題字
此書程邈李斯所不為而曰仲尼手書洪氏𨽻釋漢𨽻字源辨其謬矣然以比干忠烈尼父是其族孫姑妄信之亦足為忠臣吐氣
   周仲尼季札題字
此書流傳已久故陶淵眀季札讃云夫子戻止爰詔作銘唐張從申云舊石湮滅玄宗殷仲容模搨大厯中蕭定重刻于石又有謂李陽冰嶧山碑得此而後變化據此數説則真仲尼書也歐陽公疑仲尼未嘗至吳且其字大非古簡所宜有謂原字止曰嗚呼君子延陵之墓四字後世妄増即黄長睿廣川以為疑卒未有真偽者但淳化帖所收字小而鎮江石刻字大不倫不曉何故姑存之以俟博識君子
   秦嶧山刻石(二種)
封演謂魏太武登山排倒此碑然猶模拓者多邑人疲於奔命聚薪焚之有縣宰舊文勒于石其后徐鉉模本鄭文寳刻于長安自此刻者甚衆評者謂長安第一鄒縣最下而杜甫詩又云嶧山之碑野火棗木傳刻失真據此數說嶧山舊石亡在開元之前翻本或以石或以木矣則未知所錄者縣令刻石耶抑即肥失真之木耶而自謂得思於天人之際何也余所收二本一為鄭文寳本正臨自僅存形似無復神情一本至元間翻刻據䟦元祐中縣令張文仲又刻之矣此又當居文寳本之下原文二段後段二世詔文都玄敬謂宜在石之傍文寳誤録為一而至元刻䟦以為二世始皇語尤可咲
公元前56年
   漢五鳯二年殘字
石金髙徳裔孔廟得之太子釣魚池中池在靈光殿基南三十歩太子景帝劉餘封魯故俗太子呼之也石曰五鳯二年帝號也又曰魯三十四年徳裔以為孝王時也又曰六月四日成者必當時創建或鑿池而記其成功之日也西漢石刻傳者極少此字簡質古朴存之以示後人
   漢㤗山都尉孔宙
公元163年
融之父孔子十九代孫也卒以延熹六年碑造于七年趙明誠歐陽永叔王元美皆曰四年季將𨽻書易辨而永叔集一作秀持皆不知何據鄭漁仲金石略又載兩孔宙碑尤謬余借得東肇商本又得二紙于王户部堯年趙郡可行大都殘闕玄敬所録者猶精彩動人元美乃謂文與書皆非至者何也
又有碑隂門生故吏名余未得見金石録有捕廵字升臺捕姓姓苑不載而其稱謂有門門童弟子故吏故民之不同洪丞相适謂親受業弟子傳授門生未冠門童椽屬曰故吏占籍曰故民因是異聞附著
   漢魯相置孔子卒史
此碑都少卿玄敬考據始末甚明楊用脩石古全錄之但碑中奏洛陽下有司徒河南(闕)字
公元1062年
髙司空公蜀郡武都(闕)字意伯二十四字内闕六字二公不之及都云此碑殘闕據宋洪丞相𨽻釋録其全文而竟遺此豈二公但憑抄録未見搨本耶碑後又有刻云後漢鍾太尉宋嘉祐七年張稚圭按圖題記按此碑永興元年元常獻帝初始黄門侍郎永興且四十年此非元常明甚未知張稚圭所按何圖叙事簡古𨽻法遒逸令人想見人風采政不必附㑹元常也碑中趙戒范史注字志伯云意趙明誠云疑是避桓帝袁宏又作誡
   漢韓勑孔子禮噐碑
此碑都楊二公録闕七字而余所獲搨本止闕五字多一皇戲統華胥戯字一以俟知奥奥字二公前余八十年都所收又云舊搨本闕字見於今何也且都録碑隂謂𨽻釋所載六十二人都家搨本三十八人𨽻釋始曲成侯王暠洛陽王敬都家本始涿郡太守魯麃次公河南樊文髙碑文韓明府下已列頴川長社王玄真至史魯周乾伯徳八人不應碑隂重録𨽻釋首正少此八人于漢文簡古之體為合而都本乃重出不知何故不得至碑所一證至若碑𨽻書與卒史無二且記法簡質非今所能而玄乃以雜用䜟緯薄之余竊不取
   漢史晨孔子
史晨尚書奏章盖漢制郡國尚書達天如今通政司事初到官自出俸錢以供禋祀可謂知尊聖人
   漢魯相史晨孔子
又一碑紀姓字當時廟享觀禮九百七人復修瀆置井及守墓人可謂盛事
余所收二碑漢碑頗為完好前碑止缺十一字後碑止缺一字都玄敬與楊用脩所録前碑缺二字而後碑乃缺三字且前碑上尚書有時副言大傅大尉司徒司空大司農府治所部從事等二十字而都楊本俱無之後碑又較二公一望闕觀觀字一享獻之薦薦字豈都公所收偶是缺壊楊公又從都公書中抄録不及以碑証耶余生後二公而得見所未見為之一快
   北海相景君碑
此碑殘缺不成文考集古録盖自歐陽永叔已然都玄敬乃録其全文止缺三十字不知何據玄敬又云家藏漢碑不完者皆以洪丞相𨽻釋足之此是耶王元美曰𨽻法故自古雅益州部當言刺史不當言太守額曰銘辭曰誄亦屬未妥東京作者徃徃如是而碑中睂夀作麋夀歐公以為古字通用良是
   漢淳于長夏承
都玄敬引證極博大以此碑自元王文定公惲定為蔡邕書謂其氣凌百代筆陳堂堂洪丞相𨽻釋謂其字體竒恠鄭僑書衡謂其兼篆體八分合數説而疑碑非真蹟又云江隂徐擴有舊闕字四十有五此獨完好則其偽始信余亦覔得一紙非漢刻不待辨而楊用脩謂為漢刻僅存王元美亦云其𨽻法時時有篆籀筆骨氣洞達精彩飛動中郎不能所見一碑
   漢郭有道
此碑在介休縣余邑人王正巳曾為其縣令余從其家覔一紙乃正巳重刻者深恨不得原刻有晉人為余言舊石曾在一秀才極愛之每徃碑下摩累日一夕盗碑舁去縣令無奈重刻一石應求者後又磨泐王正巳再刻之秀才所盗之石竟不得出異哉
   漢李翕折里橋郙閣
此碑在略陽相傳蔡邕馬伯循信之固未的碑文散闗之□漯徙朝陽之平慘歐陽以為董逌書䟦云㬎古文顯字漯川漢作顯讀謂川在卑濕書學古文至今古文字濕作□又作□故漢人濕又作累然則漯當作濕喿與叄同體古文燥作慘其言醳與易同卜用醳亦易也楊用脩謂醳古與釋通漯借作濕慘與燥同解作去濕就燥之義盖本董説碑文磨泐歐陽二句完好今亦損過半矣又碑中太守李君伯都板本皆作李㑹傳冩之誤唯鄭樵略曰李翕與碑合
   郃陽曹全碑
公元185年
萬歴初郃陽縣舊城掘得此碑中平二年造内稱全為戊部司馬䟽勒王和徳攻城野戰謀若湧泉威牟諸賁和徳面縛歸死還師振旅國禮遺且二百萬悉以簿官按范史西域和徳射殺其王自立涼州刺史孟佗從事任渉將燉煌五百人與戊巳司馬曹寛西域長史張宴將諸國兵三萬人䟽勒攻楨中城四十餘日不能引去二説不合司馬為曹寛非曹全豈即其人范史傳冩誤耶即紀功張大其詞面縛歸死似非虗飾抑又何也碑又稱光和七年史光和止六年七年冬十一月改元中平碑文𨽻書遒古不減卒史韓勑等碑且完好一字缺壊真可寳也余曽與友人論及古碑友人吾輩幸生此時猶得見漢晉人書恐後世無復存者余曰神物顯晦有時寧無沉埋以待後死者如曹全碑歐陽趙明誠都玄敬楊用脩諸公豈得見哉相眡一咲
   漢西嶽華廟碑
漢魏碑例不著書刻人姓名獨此題郭香察書為異洪适𨽻釋云東漢循王莽無䨇名郭香察書者察莅他人書及唐徐浩古迹以為蔡中郎書余按碑文京兆尹勑監都水掾覇陵杜遷市石句遣書佐新豊郭香察書市石察書二事則洪公言似亦有據但書遒勁不類中郎郭香何人乃莅中郎書耶且市石察書刻者皆著其名而獨無中郎名何也徐浩生唐盛時去漢近其人又深于字學不應謬妄至此不可至如楊文貞公跋遂以為郭香書則察字無屬不成文理矣此碑嘉靖中猶在一縣令修岳廟石門殿上碑題皆當時顯者恐獲責罰此碑年久遂碎為砌石余從東肇商借舊本而書其後如此
   魏封孔羨奉孔子祀碑
梁鵠字孟星學書于師宜官舉孝廉官至選部尚書漢靈帝重之曹孟徳愛之王逸少學之梁武評其書云龍威虎震劍拔弩張是其書亦可重者此碑結法古遒健未知果為鵠書否碑後題曹植鵠書張稚圭亦曰按圖記卒史碑同殊不可
   魏百官勸進
此碑或曰梁鵠或曰鍾繇未有的據但𨽻法遒古非二公不能自是鐘鼎閒物也
   魏文帝受禪碑
此傳是司徒王朗文梁鵠書太傅鍾繇刻石謂之三絶碑又云即鍾繇書亦未有的據謂為鍾書者出顔魯公言或不妄𨽻法大都勸進碑同王元美曰以太傅手腕使書前後出師表七尺不遂日月照映哉但其文與事海内士所指而唾罵寶玩不忍釋手孰謂書一藝也又曰余始喜明皇泰山銘見此而怳然自失也漢法方瘦勁而整寡情多骨唐法廣而肥媚而緩少骨而多態漢如建安三謝時代所壓故自不得超也此語得評書三昧并識之
   晉將軍周孝侯
公元299年
宜興周處元美考據極詳大都碑文以身殉國死戰矣而忽又云元康九年因疾捐館前後不續攷呉晉俱無康年號且贈處將軍賜葬地給其母醫藥酒米等皆永平七年戰歿時事十五年建武元年乃諡孝侯而碑併作建武年事建武元年陸機已歿安得文及之盖碑前陸機下有空石後人妄增羲之書以重其價耳又碑後云唐元和六年歳次辛卯義興從諫重樹此石協律郎黃某書尤為可疑余則謂碑中有唐元和重樹等語實出黃某所書其人習右軍後人見似右軍遂加羲之陸平原不及孝侯事重刻時或以意增之耳而以身殉國以下元康九年等語錯簡則不可曉豈陳從諫刻後又有刻者亂之耶然不謬妄至此今但以其書有右軍遺意姑存之以待博識者
   後魏魯郡太守張猛龍
猛龍魯郡太守人立碑而頌之正書虬健已開歐虞門户碑首正書大字十二尤險勁蘭臺所自出也猛龍不見史册據碑諱猛龍字神□而金石録劉乾碑諱天魏人名如此亦異矣
   後魏孔子
公元541年
李仲璇為兖州都督孔廟建碑事在興和三年史官稱之是時髙歡宇文泰確鬭關洛東魏當遷都之際璇乃能改修孔廟崇尚儒賢矣碑正書時作篆筆間以分𨽻形容竒怪攷古書法大小篆謂之篆東漢諸碑減篆筆有批法者謂之𨽻以篆筆作𨽻書謂之八分亦謂之𨽻正書謂之今𨽻亦謂之楷然則如此碑篆耶分耶古今𨽻耶
   後魏豆盧恩碑
公元562年
史恩附兄寧傳曰永恩今據碑盖以字行耳碑稱保定二年柱國大將軍涪陵郡公史稱贈少保幽冀等五州諸軍事幽州刺史謚曰敬似當以碑為正碑在咸陽恩墓前𨽻書令尹王公家瑞得之余摹一紙不堪讀而王公所刻金石遺文尚存强半盖從碑下録之耳
   後魏周惠達
此與豆盧恩碑皆咸陽王公所得豆盧碑稍完𨽻書王公刻其文止缺三十三字而搨本則不可讀矣碑首大魏司空匡穆周公碑銘篆書十二字宛然如新史傳與碑畧同碑具當時贈謚而史無之但云開皇初追贈蕭國公
   後周華嶽頌碑
公元567年
碑文万紐于瑾造趙文淵書按瑾唐瑾賜姓史稱其著碑頌數十萬言此其一也而文詞殊無超㧞其稱趙文淵云雅有鍾王之則筆勢可觀宇文㤗時命文淵黎季明等刋定六體甞至江陵景福寺碑梁主稱之又以題榜増封邑除郡守後雖外任每須題榜輒復追之竇臮云文淵孝逸獨慕前蹤師子敬如欲登龍有宋齊之面貌無孔薄之心胸然則文淵書在當時固自知名此碑天和二年造正其書路寢等榜後也故官趙興郡碑字小變𨽻書時篆籀正與李仲孔廟碑同亦褚河南聖教歐陽蘭臺道因之所由出也江陵景福寺不知存否此則完好一字磨泐文淵之幸哉文淵避唐祖諱作文深
   安喜李使君
公元596年
奉天鄉人掘得此碑樹之上官廟前余過觀榻二紙𨽻書亦自遒逸而碑頗完使君凉武昭王之後景超員外散騎侍郎父通逸使持節東南都督狄道縣開國子季父琰之出牧荆郡使君開府儀同三司使持節卭州諸軍事卭州刺史安喜縣公開皇十六年十七年樹碑歴歴可讀而獨闕使君名按使君與唐同宗官亦不卑隋史無傳不可使君祖父季父琰之魏書耳因知史官闕畧如此類者不可勝計
   海陵賀若誼
此碑正書方整精徤唐初諸人前茅興平縣文廟宋人磨其隂刻夫子廟而此文止存十三聞曾完好縣令貴人摹搨使捶去之誼事見隋史本傳兹不贅
   隋龍蔵寺碑
公元586年
龍蔵寺即今真定府龍興寺尚存碑書遒勁亦是歐虞發源但碑立于開皇六年時齊滅已久而張公𢢪尚稱齊官何也又碑稱造寺者太師上柱國威公世子使持節左武衛將軍上開府儀同三司恒州諸軍事恒州刺史鄂國公金城王孝□史傳逸之遂無所
   隋陳明府孔子
陳明府叔毅子嚴陳宣帝子為曲阜令修孔子仲孝俊為文樹此碑碑書亦頗有漢魏分𨽻法而集古録金薤琳瑯俱不載唯金石録有之且都玄敬謂隋碑少傳自云嗜好垂三十年止得皇甫龍蔵碑姚辨志江夏磚塔四種皇甫碑唐刻以是觀之都才有三種余所録乃四碑并常醜奴李淵記為六而皇甫智永不在其中安得玄敬九原而誇示之
   隋智永真草千字文
智永傳其家逸少法無一筆不合此刻于大觀間精良可寳南部新書長安西明寺千文八百本但是律召調陽真蹟草聖召字似吕故俗本誤作律吕調陽徐散騎亦誤為吕夫以閏餘律召是其義也今本正作召字
   隋常醜奴墓誌
公元605年
醜奴始平人為都督熒澤令大業元年卒誌在興平崇寧寺壁間為童子摩挲平余一紙書不大佳但以隋物存之興平即古始平不知所在
   隋李淵為子世民祈疾記
公元606年
唐髙祖也記稱鄭州刺史李淵為男世民目患先於此求仙䝉仙恩力其患得損敬造石碑一鋪願此功徳資益弟子合家大小徳興足永無灾障弟子李淵一心供養後署大業二年正月八日是時太宗九歲耳而史稱髙祖為譙隴岐三州刺史不曰鄭州此亦可以證史之闕
   隋皇甫誕
公元628年
皇甫君名誕殁於隋而碑立於唐以子無逸貴也于志寧歐陽詢王元美謂比之信本他書尤為險勁伊家蘭臺發源余謂其勁而不險特用筆之峻一變晉法耳可為楷法神品碑舊在鳴犢鎮今在西安府戊子余君房督學作亭覆之丙申亭圯壓碑中斷故剝二十餘字至是又亡其五十餘字余所收乃未斷時搨本寳惜
 
 
 
 
 
 
 
 
 
 
 
 
 
 石墨鐫華卷一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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