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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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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渑水燕谈录卷七
            宋 王辟之 撰
  贡举
苏德祥汉相禹圭之子建隆四年进士第一人登第初
 还乡里太守置宴以庆之作乐伶人致语曰昔年随
 侍尝为宰相郎君今日登科又是状元先辈言虽俚
 俗而颇尽其实德祥孙丕有高行少时一试礼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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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拂衣去居渳水之滨五十年不践城中欧阳文忠
 公镇青言于朝廷赐号冲退处士年八十馀卒
进士之举至本朝尤盛而沿革不同开宝六年因徐士
 廉伐鼓诉讼帝御讲武殿覆试覆试自此始赐诗自
 兴国二年吕蒙正榜始分甲次自兴国八年王世则
 榜始赐袍笏自祥符中姚晔榜始赐宴自吕蒙正榜始
 赐同出身自王世则榜始赐别科出身自咸平三年
 陈尧咨榜始唱名自雍熙二年梁颢榜始弥封誊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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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覆考编排皆始于景德祥符之间雍熙中著作佐郎
 乐史特赐进士及第诏附于兴国五年第一等之下
 赐第附榜始于此
太宗朝赵昌国者自陈乞应百篇举帝亲出五言四句
 为题云秋风雪月天花竹鹤云烟诗酒春池雨山僧
 道柳泉凡二十字字为五篇篇四韵至晓仅成数篇
 辞意无足取亦赐及第用劝
真宗朝钱希白贤良方正擢第庆历中子明逸子飞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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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子高相继制举登科嘉祐末苏轼弟辙同年制策
 入等衣冠以为盛事故子高谢启云两朝之间相继
 者父子十年之间并进者兄弟子瞻汝州谢表曰兄
 弟并窃于贤科衣冠或以为盛事而子瞻入等尤高
 故谢启曰误玷久虚之等希白从孙藻皇祐五年登
 进士第是年晚书中选后十年复登科举谢启曰十
 年三第屡玷于主司一门四人无替于祖烈
咸平元年开封发解以高辅尧为首钱易次之易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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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不得魁荐颇不平上书言试题语涉讥讽辅尧亦
 请以解头让易上命钱若水覆考既而上以为士人
 争进不可长止令擢文行兼者一人为首乃以孙暨
 为第一辅尧次之
祥符二年真宗东封岱山放梁固已下进士三十一人
 及第四年祀后土于汾阴放张师德已下三十一人
 及第固雍熙二年状元颢之子师德建隆二年状元
 去华之子两家父子状元当时士大夫荣之甘棠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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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以诗贺之曰封禅汾阴连岁榜状元俱是状元儿
和鲁公凝梁贞明三年薛廷圭下第十三人及第后唐
 长兴四年知贡举独爱范鲁公质程文语范曰君文
 合在第一辄屈居第十三人用传老夫衣钵时以为
 荣其后相继为相当时有赠诗者曰从此庙堂添故
 事登庸衣钵尽相传
嘉祐中苏辙举贤良对策极言阙失其略云闻之道路
 陛下中官贵姬至以百数歌舞饮酒欢乐失节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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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闻咨谟便殿无所顾问考官以上无此事辙妄言
 欲黜之仁宗曰朕设制举本待敢言之士辙小官如
 此直言特与科名
张邓公士逊以监察御史为诸科考试官以举子有当
 避亲者求免去主司不从真宗嘉之自后试官亲戚
 悉牒送别头考校至今著为令
熙宁中孔文仲举贤良方正制策入等以忤时政不推
 恩孙靖公固言科举徒取一日之长言之虚华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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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矧制举本以求直言岂以忤而黜之邪今朝廷以
 文仲之言足以惑天下臣恐天下不惑文仲之言而
 以文仲之黜为惑
庆历五年仁宗临轩赐进士第审刑官祝谏侍廷中中
 男中甲科次男虞弟咨一婿皆擢第季弟许得同出
 身每唱一名即称谢是日谏五拜殿下仁宗以问近
 臣对以皆子弟也仁宗嘉之(文儒书/籍附)
庐山寺有莲花藏藏有白集七十卷传云居易自写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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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大师文集不许出寺广明初高骈强取去后四十
 馀年有王长史者遍求善本校正而藏之旋又为长
 史易去颇多舛谬真宗诏取至都下令侍臣以诸本
 参校缮写付寺僧谨藏之
青州寿光张荷若山早依田告为学告卒入终南师事
 种放而吴遁魏野杨朴宋澥皆友也性高洁为文奇
 涩初高弁公仪作帝刑三篇以示放放叹曰隋唐以
 来缀文之士罕能及之学者翕然竞传其文及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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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非九篇成放见之曰又在帝刑之上矣终以连蹇
 不遇卒子孙流落荷之文散亡无几捃收其遗得文
 若诗九千一百一十五篇为三卷藏于家将以遗荷
 之子孙焉
唐杜进家书跋尾皆自题书以戒子孙曰清俸买来手
 自校子孙读之知圣道鬻及借人为不孝苏维岳家
 杜氏书尤多所题皆完近年朝议大夫谢晔好蓄书
 率自校正以二十厨贮之取杜诗去一之字厨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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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以别书部谢氏子孙多贤令子仲子广文孙牧皆
 登甲科少微尝举茂才
庆历中滕子京谪守巴陵治最为天下第一政成增城
 岳阳楼属范文正公为记苏子美书石邵餗篆额亦
 皆一时精笔世谓之四绝云
刘原父文章敏赡尝直舍人院一日追封皇子公主九
 人方下直为之立马却坐一挥九制成文辞典丽各
 得其体真天才也欧阳文忠公闻而叹曰昔王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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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草五王策未足尚也
济州晁端友沉静清介工文辞尤长于诗常自晦匿不
 求知以进士从仕二十馀年为著作郎以卒其子补
 之录诗三百六十篇求子瞻序之方子瞻之守杭也
 端友为新城令与游三年知其君子而不知其能为
 诗夫以端友之文子瞻之明且好贤而又相从久犹
 有所不知则士之蕴文行不为世知者可胜数耶
孙洙巨源博学长才初举贤良方正奏论五十篇皆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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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宗政事指切治体推往验今著见得失天下争传
 写之目曰经纬集韩魏公览而叹曰恸哭太息以论
 天下事今贾谊也
赵师民周翰博学醇德为本朝名儒尤为仁宗所眷自
 登第入学馆预校雠登经筵参侍几三十年晚以龙
 图阁学士出守耀州仁宗亲笔御诗宠其行序有儒
 林旧德出守近藩之语后宋次道撰公碑题其额曰
 儒林旧德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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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昌期陵州人祥符中别注易诗书论语孝经阴符道
 德经携所注游京师范雍荐之朝不用韩魏公按抚
 剑南奏为国子四门助教文潞公又荐授校书郎讲
 说府学明镐再奏授太子洗马明堂泛恩改殿中丞
 又注礼论注政书帝王心鉴八卦图精义入神绝笔
 书河图炤心宝鉴春秋复道三教图通天保正名等
 论竹轩小集昌期该洽过人著撰虽多然所学杂驳
李畋渭卿自号谷子少师任奉古以著述为志性静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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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乐仕进士夫多称之为张乖崖所器少日一出廷
 试后隐居永康军白沙山从之学者甚众任中正荐
 乞赐处士之号诏为试校书郎凌策又荐之召授试
 怀宁主簿国子监说书改大理丞知泉州惠安县久
 之以先所著未成再乞国子监说书以终其业著孔
 子弟子传赞六十卷上之得知荣州秩满致仕畋撰
 道德经疏二十卷张乖崖语录二卷谷子三十卷歌
 诗杂文七十卷年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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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兆
艾颖侍郎少乡贡入京师中途逢一叟谓颖曰子相甚
 贵此去当第授颖书一册乃春秋左传颖熟读之礼
 部试铸鼎𧰼物赋出所得书颖甚喜援笔立成若有
 相之者擢甲科
王元之谪守黄州有二虎斗一虎死食之殆半群鸡夜
 鸣日官谓守土者当其咎太宗惜其才即徙蕲州谢
 表云有茂陵封禅之书正期身后之语帝深异之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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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诏还台未行捐馆
初寇莱公十九擢进士第有善相者曰君相甚贵但及
 第太早恐不善终若功成早退庶免深祸盖君骨𩔖
 卢多逊耳后果如其言
丁朱崖当政日宴私第忽语于众曰尝闻江南国主钟
 爱一女谕大臣曰吾止一女姿仪性识特异人卿等
 为择佳婿须年少美风仪有才学门第高者或曰洪
 州刘生为郡参谋年方弱冠风骨秀美大门尝任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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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博学有文可以充选国主亟令召至见之大喜尚
 主拜驸马都尉鸣珂锵玉出入禁闼甲第珍宝奇玩
 豪华富贵冠于一时未几主告殂国主悲悼不胜曰
 吾将不复见刘生削其官一物不与遣还洪州生恍
 疑梦觉触目如失丁笑曰某他日不失作刘参谋也
 未几有海上之行籍其家孑然南去何先兆之著也
吴文肃公奎将举贤良一夕梦入魏文帝庙召升殿顾
 问群臣优劣公未及对帝曰韩延寿为最是夕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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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抄书吏杨开者梦公读杨阜传翊日告公公异之即
 取二传览之及秘阁试六论一题乃韩延寿杨阜孰
 优公遂膺首选
王元规庆历末赴吏部选一夕梦一人衣冠高古因访
 以当受何地官期早晚书八字与之云时生一阳体
 合三水既觉不悟意及注官河南府河清主簿凡三
 字从水到官日正冬至
赵少师少名公禋一夕梦人持名籍有金书赵槩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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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改名槩又尝梦通判汝州既登甲科果通判海州
 或以篆文校之汝海字颇相𩔖
韩存宝本羌熟户少负才勇喜功名累立功年未四十
 为四方馆使泾原总管一日郡僚绘像渭州僧舍或
 为其色不𩔖令以粉笔涂其面将别图貌未及促诏
 赴阙命经制戎卢贼寇人睹其无首咸为不祥明年
 存宝以奏功不实诛
冯当世少孤寓武昌纵饮不羁一夕醉卧郊外溪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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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渔者罢渔舣舟困眠有人叱之曰冯侍中在此安得
 不避渔者惊起步月岸上一人衣冠熟睡草间询之
 知为冯也即拜曰他日贵显幸勿忘具以梦告因请
 卧舟中以避风露冯睡至晓与共载入郡后冯贵使
 访渔舟不复见
王猎酸枣人天圣末累举未第一夕梦紫衣吏召至一
 宫门守卫甚盛揖入升厅对拜者紫衣金带年三十
 许礼甚恭既坐辞甚逊觉后私记其年月猎后困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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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屋久之推恩五举得同出身登仕又二十馀年年
 且七十始为尚书员外郎将乞身以去故人或止之
 会英庙入继为皇子近臣荐公为宫僚赴皇子位门
 阑守卫宛如梦中及升厅拜揖则衣冠仪貌亦与梦
 中无异归视箧中所记乃英庙所生时也侍读宫邸
 未及期年英庙即位遂登侍从
进士李某者久未第一日讯命日者曰君遇三韩即发
 禄李乃遍访贵人韩姓者冀蒙推毂而卒无知者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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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中朝廷遣使高丽有与李故人者奏名同往至其
 国考图籍乃古三韩之地也使还赐出身
孙莘老初为太平令有吕同者授馆于孙一夕梦试南宫
 中高选主文孙也衣绯鱼觉以告孙孙曰子学已充
 料不日取高第而某方仕州县何事文衡况朱衣岂
 主文服邪熙宁初吕赴礼部试孙以记注知諌院同
 知贡举尚衣绯吕大喜必在高等俄又被黜大怅恨
 自放江湖无复宦意元丰初吕以五举免解再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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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孙以秘书少监知举尚衣五品服榜出吕预高荐
皇祐二年陈珙知邕州冬至日珙旦坐厅事僚吏方集
 有白虹贯庭自天属地明年五月龙斗于城南江中
 驰逐往来久之水暴涨未几侬智高陷二广前此陶
 弼以诗贻杨畋请为备云虹头穿府署龙角陷城门
元丰中汶上梁逖一夕梦奏事殿中见御座前揭一碑
 金箔大书黄裳二字意必贵兆也因改名黄裳明年
 御前唱进士第南剑黄裳为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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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祖初名元宗庆历二年方胜冠廷试应天以实不
 以文赋罢寝旅舍一人告之曰今年未当中第彦祖
 尤不平且责之曰子未尝见予程文又未始知予生
 月何从而知未中第其人笑曰君若中选赋题天字
 在下君当三中选皆然今题天字在上第二字是以
 知其未也及唱名果不预选次举春试不利于礼部
 八月再预廷试盖轸𧰼天地赋又复黜至皇祐五年
 免解赴礼部前以卧疾困眠梦至一大府见二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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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恳求平生禄命二人笑不答再叩来年得失其人指
 面前池水曰但此头分流君即登第觉以为无理而
 池不能分流决无中第望矣久之乃寤即更名汾以
 符水分之兆及试礼部严父莫大于配天赋廷试圆
 丘𧰼天皆中高选其后召试学士院又赋明王谨于
 事天得帖馆职皆符梦中之言也
元祐四年夏予初至河东一日与郡僚旅见提刑孙亚
 夫孙曰近日府中角声不和应在太守时蒲资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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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未几王震待制自同复镇蒲俱丁母夫人忧去至
 九月孙复语郡官曰角声不和尤甚前日寻报蒲中
 行龙图自襄移蒲十月到官明年春病卒其验如此
 不知何术
成都谯开博极群书而不求荣利简静冲退好脩身之
 术日游大慈寺博访异闻以广所学久为蜀中士大
 夫所称文同与可尤重之目曰大慈仙治平三年上
 已夜有人触其户开秉烛视之一叟白须布裘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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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外开呼之使去行且语曰明年正月圣人当出开
 意其狂醉不以为怪视睡处一烧饼一药帖逐之已不
 见与可取饼药以去明年正月神宗嗣位
术士李某忘其姓名亦传管辂轨格法画卦影颇有验
 今丞相顷尝问之卦影画水边一月中有口未几除
 知湖州又卢龙图秉使占卦影亦同乃除知渭州字
 虽不同而其影皆同
 渑水燕谈录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