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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六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三十六
            明胡廣等撰
  哀公
公元前481年
 公名蔣定公子四歲即位在位二十七年其十四年春秋絶筆諡法折仁短恭曰哀
公元前479年
周敬王四十一年孔子魯哀公十九年敬王崩子
公元前475年
  元王立此據左傳敬王崩故也按諸本敬王崩皆不同或作哀十七年十八年或作哀二十年未詳孰正
公元前480年
鄭聲公二十一年孔子
公元前490年
齊魯哀公五年公卒安孺子荼立是年弑悼公
公元前485年
  生立哀公十年悼公子簡公壬立哀十四年田常弑簡公立其弟驁為平公而相之專其國權自是田氏
公元前479年
宋景公三十八年孔子
公元前482年
晉晉霸衰微魯哀公十三年黄池吳始稱霸
  三十三年孔子
公元前493年
魯哀公二年靈公卒孫出公輒是年六月晉納
公元前480年
  衛太子蒯聵于戚父子國哀十五年蒯聵入是為莊公出奔十七年莊公出立公孫般師十二月齊伐衛立公子起執般師以歸十八年衛逐起衛侯復入
公元前491年
魯哀公四年昭公子成公成公十二年孔子
  卒
公元前487年
魯哀公八年宋滅曹
公元前491年
魯哀公四年頃公隱公虞母立哀十一年隱公卒陳魯哀公十六年楚滅陳弑閔公
公元前487年
魯哀公八年公卒閔公維丘立
公元前485年
魯哀公十年惠公
莒郊公
公元前488年
魯哀公七年魯入邾執邾子益哀公八年歸吳又
  討邾子囚諸樓臺栫之以棘使諸大夫奉子革以為政哀十年邾子益來奔
公元前482年
魯哀公十三年公卒
公元前468年
小邾詳見昭公元年
公元前489年
魯哀公六年昭王子惠王章立哀十六年楚白
公元前477年
  公勝殺令尹子西惠王葉公白公白公自殺惠王國哀十八年惠王
公元前492年
秦魯哀公三年惠公悼公魯哀公十八年悼公
公元前476年
  卒子厲共公立
公元前494年
吳魯哀公元年越㑹稽越行成哀十年吳誅
公元前481年
  伍員十四年黄池越入吳哀二十年越圍吳哀二十二年越滅吳
公元前494年
魯哀公元年吳入棲于㑹稽行成大夫
公元前481年
  范蠡為政十四年入吳哀二十年圍吳哀二十一年始來聘魯哀二十二年滅吳乃以兵北渡淮與齊晉諸侯㑹於徐州周元王使人句踐胙命為伯當是時越兵横行江淮東諸侯畢賀號稱霸王(丁敬王二未十六年)元年(晉定十八年齊景五十四年衛靈四十一年蔡昭二十五年鄭聲七年曹陽八年陳閔八年杞僖十二年宋景二十三年秦惠七年楚昭二十二年吳夫差二年)
公元前473年
春王正月即位
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左傳楚子圍蔡報柏舉也里而栽廣丈髙倍夫屯晝夜九日如子西之素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汝之間而還於是乎請遷于吳杜氏曰隨國義陽隨縣世服於楚不通中國吳之入楚昭王奔隨隨人免之卒復楚國楚人德之列於諸侯故見經定六年鄭滅許此復見者葢楚封之汪氏曰楚復封許春秋不與楚之得封故但以自復為文亦猶蔡平陳惠之封於楚而以自歸為文也)
公元前474年
 按左氏曰報栢舉也蔡人男女以辨(杜氏男女各别係纍出降)使疆于江汝之間(杜氏曰楚欲使蔡徙國於江水北汝水之求田自安聼命故楚師還)夫男女以辨則是降(户丘反下同)也疆于江汝則遷其國也而獨書圍蔡何也蔡嘗以吳師入郢昭王奔隨壞(音怪)宗廟陳器(鄭氏曰陳器樂縣也禮諸侯軒縣)撻平王之墓矣至是楚國復(扶又反)寧帥師圍蔡降其衆遷其國而春秋書之畧者見(音現)蔡宜得報楚子復讐之事可恕也(王氏曰是年吳敗越于夫春秋亦削而不書猶是意也)聖人本無怨而怨出於不怨(汪氏曰謂聖人本心無怨因其事之當怨而怨之非有心於怨猶不怨語意程子所言舜之誅四凶也可怒在彼已何預焉畧相似非若莊子云出怒不怒則怒出於不怒乃異端之説也)故議讐之輕重至於不與戴天者今楚人禍及宗廟辱逮父母包羞忍恥不能一洒之則不可以有立天理滅矣故特書圍蔡而稱爵恕楚之罪詞也(襄陵許氏曰蔡侯怒楚不思務本修德俟時而輕謀兵革得志大國是益禍也故蔡昭之志愧於句踐廬陵李氏曰楚蔡之交兵於此○家氏曰入郢者吳也撻平王之墓者亦吳也楚不能報之於强吳而乘中國無霸摟二三小國釋憾於蔡謂之復讐而讐卒不能復也前年滅頓去年滅胡今又以兵加蔡其志在於蠶食小國以為春秋奚取哉王氏曰楚昭圍蔡未足以為文定宋髙宗不復金國之讐故拳拳復讐為説此朱子所謂義理穿鑿者也)
公元前473年
 附録(左傳吳王夫差于夫檇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㑹稽使大夫種因吳太宰嚭以行成子將許之伍員不可臣聞之樹德莫如去疾莫如盡昔有過澆殺斟灌以伐斟鄩夏后后緡方娠逃出自歸于有仍少康焉為仍牧正惎澆能戒之澆使求之逃奔有虞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思於是妻之以二姚邑諸綸有田一成有衆一旅能布其德而兆其謀以收夏衆撫其官職使女艾諜澆使季杼誘豷遂滅過戈復禹之績祀配天不失舊物今吳不如過而越大於少康或將豐之不亦難乎句踐能親而務施不失人親不棄勞與我同壤而世為仇讐於是乎克而弗取將又存之違天而長冦讐後雖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蠻夷而長冦讐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聽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十年教訓二十年之外吳其為沼乎三月越及吳平吳入越不書吳不告慶越不告敗也)
鼷鼠郊牛改卜夏四月辛巳郊(穀梁傳此該郊之變而道之也於變之中又有言鼷鼠郊牛改卜牛志不敬郊牛日展斛角而知傷展道盡矣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時也夏四月不時五月不時之始可以之末承之始葢不可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者也郊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五卜强也卜免牲者吉則免之不吉則否牛傷不言之者傷自牛作也故其辭緩全曰牲傷曰牛未牲曰牛其牛一其所以為牛者異有變而不郊故卜免牛也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禮與其亡也寧有嘗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後免之不敢專也卜之不吉如之何不免安置之繫而待六月上甲始庀牲然後左右之子之所言者牲之變也而曰我一該郊之變而道之何也我以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繫牲十一月十二月牲雖有變不道也待正月然後言牲之變此乃所以該郊郊享道也貴其時大其禮其養牲雖小不備可也子不志三月卜郊何也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時也我以十二月辛卜正月上辛如不從則以正月下辛二月上辛不從則以二月下辛三月上辛不從則不郊矣)
 鼷鼠郊牛改卜牛志不敬夏四月郊書不時四卜非禮五卜强(其丈反)也全曰牲傷曰牛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嘗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後免之不敢專也(范氏曰嘗置之滌宫名之為上帝牲矣故不敢擅免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配天(按孝經)此成王亮隂之時位冢宰國政行天子之事也魯何以得郊成王追念周公大勲勞於天下而欲尊魯故賜以重祭郊禘大雩然則可乎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周公其衰矣欲尊魯而賜以人臣不得用之禮樂所以周公也哉(祭統康周公故以賜魯注康猶褒大也)天子祭天諸侯祭社大夫五祀庶人先祖(見王制)此定理也今魯得以為常事春秋欲削而不書無以見(音現)其失禮盡書之乎則有不勝(音升)書者故聖人因其失禮之中又有失焉者則書于策所謂由性命而發言也(本邵子)聖人奚容心哉因事而書以誌其失為後世戒其垂訓之義大矣(髙氏曰魯不當郊故天示變以警之而改卜牛是違天也雖改卜牛猶非郊時况公斬然在衰絰之中輒行天子之禮以見上帝可乎汪氏定公之薨未及小祥而僭行天子之郊禮凶服從吉則為不孝於親矧郊之祭也喪者不敢凶服不敢國門在喪蕆事則為不敬天一舉而犯三不韙春秋書郊之失禮未有甚於此者也宣三年匡王未葬而不郊猶三望雖曰廢郊其罪與哀公等爾○廬陵李氏春秋書郊止此故榖梁於此備言之其義有得有失)
 附録(左傳夏四月侯衛侯救邯鄲五鹿○吳之入楚也使召陳懷公懷公朝國人而問焉曰欲與楚者右欲與吳者左陳人從田無田從黨逢滑當公而進曰臣聞國之興也以福其亡也以禍今吳未有福楚未有禍楚未可未可從而盟主也若以晉辭吳若何公國勝君亡非禍而何對曰國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復小國猶復况大國乎臣聞國之興也視民如傷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為土芥是其禍也楚雖無德亦不艾殺其民吳日敝於兵暴骨如莽而未見德焉天其或者正訓楚也禍之適吳其何日之有陳侯從之及夫差越乃修先君之怨秋八月吳侵陳修舊怨也)
侯衛侯伐晉(左傳侯衛侯㑹于乾侯救范氏也師及齊師衛孔圉鮮虞人伐晉取棘蒲廬陵許氏曰晉為霸主諸侯至於合從以伐之春秋特書以著中國之無霸也楚得專封王道盡矣晉受衆伐霸綂亡矣王道既盡霸綂復亡春秋之變至是而窮矣髙氏五氏垂葭之役聖人書次以存晉晉至是益衰聖人不復盟主厚待之矣以傳考之魯及鮮虞之師在焉春秋以齊衛首晉故没魯而畧鮮虞也葢晉自召陵之役不能得楚而蔡昭公吳子於是衛鄭背之已而我睦齊宋人効之俱叛晉者也文公之業掃地盡矣至乎黄池之㑹吳人爭長雖欲為成景悼厲之世且不可得悲夫汪氏前此齊衛五氏之次伐夷儀垂葭之次伐河内葢皆遣偏師伐晉而二君次止為之援春秋不書伐非諱之也二君未嘗親帥師以攻晉但頓兵次止以觀其可攻與否故皆書次以著其無名妄動之罪今此並書齊侯衛侯而以伐晉為文者著霸統之絶而受諸侯之兵且誅齊衛之黨叛臣而陵霸國也夫范中行晉之卿也卿叛而不能制豈足為諸侯盟主乎無惑乎齊衛之同伐矣然天下之惡一也不命之臣實人人之所同惡今乃君助臣不亦傎乎書曰齊侯衛侯伐晉交貶之也自是不復能有為又十二年吳人主㑹于黄池春秋終矣陳氏曰伐夷儀不書書次五氏河内不書書次垂葭公㑹齊衛于牽帥狄師襲晉戰于絳中不書諸夏之無春秋誠有不忍書也必於是而後春秋葢將終焉是故春秋之初諸侯王者魯衛為之也春秋之季諸侯伯者亦齊魯衛為之也廬陵李氏曰自晉文興以來除秦晉之爭外與國伐晉者止三文元年衛人伐晉襄二十四年齊侯伐衛遂伐晉雖一時諸侯之玩伯然春秋於衛書人於齊書遂尚未絶晉也至是而直書二國伐晉晉無異列國故此條陳氏許氏得之○啖氏曰左氏云師及齊衛鮮虞人伐晉按經不言魯師故不取)
 附録(左傳吳師在陳楚大夫皆懼曰闔廬惟能用其民以敗我於柏舉今聞其嗣又甚焉將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不相無患吳矣昔闔廬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壇器不彤鏤宫室不觀舟車不飾衣服財用不取費在國天有災厲親巡孤寡而共其乏困在軍熟食者分而後敢食其所嘗者卒乘與焉勤恤其民而與之勞逸是以不罷勞死不知曠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敗我也今聞夫差次有臺榭陂池焉宿有妃嬙嬪御一日行所欲必成玩好必從珍異聚觀樂是務視民如讐而用之日新先自也已安能敗我)
仲孫何忌帥師伐邾(髙氏曰觀定公之末邾之事魯至矣去歲子來奔喪逾年而遽伐之葢魯人謀邾利取其田不復知有禮義也薛氏曰邾所厚者君也何忌魯之强臣所以伐之也)
 附録(左傳冬十一月晉趙鞅朝歌敬王二申十七年)二年(晉定十九齊景五十五衛靈四十二卒蔡昭三十八鄭聲八曹陽九陳閔九杞僖十二宋景二十四秦惠八楚昭二十三吳夫差三)
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漷東田及沂西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繹(書盟止此左傳伐邾將伐絞邾人愛其土故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榖梁傳取漷東漷東未盡也及沂西田沂西未盡三人伐而二人盟何也各盟其所得也何氏曰漷沂水名再出大夫名氏季孫不與杜氏曰句繹邾地)
 曷為列書三卿哀公得國不張公室三卿並將(去聲)魯衆悉行伐國取地以盟其君而已不與(音預)焉適越之罪兆矣定公之薨邾子來奔喪魯恭矣而不免於見伐徒自辱焉不知以禮為國之故也邾在邦域之中不加矜恤諸卿相繼伐之既取其田而又强(其丈反)與之盟不知以義睦鄰之故也故詳書以著其罪(髙氏定公之薨邾子來奔喪非能行禮也知三家者欲并其地故事不敢不恭然卒不免元年伐邾至是三卿同伐而取漷沂田入春秋未有伐國田者師氏前此嘗取邾田自漷水矣今又取其漷東之田猶以為未足故又取西之田則貪欲無厭必至于盡取而後可知也以區區之邾國而魯兩納其叛人之邑三取其田時王霸陵弱之亂至于如此家氏曰俱書三卿帥師著三家覆出為惡擅兵權為已之私有其主不得而制也書取漷東田及沂西田著魯人逐利不知止也)三人伐則曷為二人盟盟者各盟其所得也(范氏曰季孫不得田故不與盟)莫强乎季孫何獨無得季氏四分公室有其二昭公伐意如叔孫氏救意如而昭公孫(音遜)陽虎桓子孟孫氏救桓子陽虎奔今得邾田葢季氏以歸二家不取也(王氏箋義曰邾近魯魯屢伐之邾人愬於晉晉人來討今晉不能主盟諸侯皆叛故邾子懼比來來朝來奔魯人以為三卿帥師伐之取其賂田而復盟以要之三子皆書不舉重者政不自公出罪三子汪氏内臣並使始於文十八年公子叔孫得臣之如齊而未嘗並將也内臣並將始于成二年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之戰鞌而未嘗並㑹也内臣並㑹始于襄十四年季孫宿叔老之㑹吳而未嘗並盟也今此三卿並將以伐國地二卿又並盟他國之君是魯之諸卿列國侯無異大夫强僭於此時矣前此昭十一年仲孫貜嘗盟邾子而非魯志也定三年何忌盟拔雖魯之志而一卿獨盟之耳今三卿兵攻奪取其地而二卿又脅之以盟陵弱之暴豈不太甚乎盟蔑與句繹為春秋書盟之始終於此可以世變矣陳氏曰自是内外盟皆不書不足也是七年鄫衍盟吳不書八年萊門盟吳不書甚者十二年㑹于鄖雖三國盟亦不書廬陵李氏曰謝氏曰邾子來來朝來奔喪猶不免難以魯之所欲者邾之土地也書取罪不義也書漷東沂西田邾之分地書及罪其無厭也此説好)
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左傳初衛侯遊於郊子南僕公曰余無子將立汝不對他日又謂之對曰不足以社稷君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衛靈公夫人曰命公子太子君命也對曰異於他子且君没於吾手若有之必聞之且亡人之子輒在乃立輒)
子來朝(滕朝止此諸侯來朝亦止此汪氏哀公新立滕頃公來朝自襄六年成公朝魯三十一年㑹葬定十五年頃公再㑹葬至是復朝不朝之中七十有三年矣諸國之朝滕把曹邾居多杞之朝七而止於成十八年曹之朝五而止於襄二十一年小邾之朝亦五而止於昭十七年邾之朝七而止於定十五年滕之朝五始於隱十一年而止於是年滕與魯皆侯國自隱至哀栖栖兩觀之間葢微弱甚矣)
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左傳六月乙酉晉趙鞅衛太子於戚宵迷陽虎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太子八人衰絰自衛逆者告於門哭而入遂居之公羊傳戚者何衛之邑也曷為不言入於衛父有子子不得有父穀梁傳納者内弗受也帥師而後納者有伐也何用弗受也以輒不受也以輒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信父而辭王父則是尊王父也其弗受以尊王父也何氏曰明父得有子而廢之子不得有父所有故奪其國)
公元前460年
 世子不言納位其所固有其所宜君謂之儲副無所事乎納矣凡公子出奔復而得國者其順且易(以䜴反)則曰歸有奉焉則曰自其難也則曰入(汪氏鄭世子忽以順而書歸鄭突曹示以易亦書歸楚公子比書自晉齊小白去疾書入是也)不稱納矣况世子哉今趙鞅帥師以蒯聵復國而書納者見(音現)蒯聵無道為國人之所不受也國人不受而稱世子者罪衛人之拒之也所以然者縁蒯聵出奔靈公未嘗有命之而立他子及公之卒大臣未嘗謀於國人數(上聲)聵之罪選公子之賢者以主其國乃從輒之所欲而君之以子拒父此其所以稱世子也人莫不愛其親而志於殺莫不敬其父而忘其莫不慈其子欲其子之富且貴也而奪其位蒯聵之於天理逆矣何疑於廢黜然父雖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輒乃據國而與之爭可乎故特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於趙鞅帥師之下而不知靈公衛國大臣不能正國家之本以致禍亂其罪皆見(音現)矣(茅堂胡氏曰或謂世子世子也君没而稱世子者正疑乎不正君子與之繼世必若此言親可殺父可忘子得國可奪而有之也人之不為禽獸幾希春秋立言垂範之意乎晉獻公之喪秦穆公使人公子重耳亡國於斯得國於斯喪亦不可久也時亦不可失也重耳曰身喪父死不得哭泣之哀父死之謂何或敢有他志穆公納之今靈公卒而蒯聵以為利不太甚乎書趙鞅帥師罪大夫諸侯之事也書曼姑圍戚誅輒未嘗靈公之命特國人以蒯瞶不當得國以輒為可立而立之爾安得為受之王父而辭父命哉髙氏靈公卒衛人以世子在外遂立其子輒使輒知已之得立者以父為世子故因逆其父而還以位則子道得而亂息矣奈何他人納其父而反拒之耶孫氏曰其言于戚者見蒯聵為輒所拒而不得入於衛也吳氏曰于戚内弗受也輒拒父也後十三年蒯聵自戚入于衛衛侯輒來奔則是輒拒父也家氏曰為輒者能逆其父而君之人情順也為蒯瞶者能反躬自咎以已得罪於先君君國之理脱屣千乘而莫之顧天之正也乃皆不能然父不父子不子更為爭國之計春秋莫適與也○劉氏曰汪熙曰若靈公蒯聵立輒則蒯聵不得復稱世子稱蒯瞶為世子靈公不命輒然從王父之言穀梁傳失之其説是廬陵李氏程子蒯聵得罪於父不得復立輒亦不得背父而不與其國為輒計者委於所可立使不失君之社稷而身從父則義矣公穀王父命之説非是説得大抵蒯瞶父子一段胡氏圍戚下一條極正君親無將將而必誅使瞶果有殺母之事則罪在必誅天地所不不論靈公有命無命決無得國之理亦何曲折如此不如二劉氏之論明白洞達而無疑也張氏曰蒯瞶必無殺母之事二劉氏辨之於定十四年出奔宋之傳矣觀春秋再以世子書則知蒯瞶為無辜而被此名以出故春秋正其名而謂之世子所謂與之繼世者也)
公元前473年
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達帥師戰于鐵鄭師敗績(左傳秋八月齊人輸范氏鄭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趙鞅禦之遇於戚陽虎曰吾車少兵車之斾與罕駟兵車先陳罕駟自後隨而從之彼見吾貌必有懼於是乎㑹之必大敗之從之卜戰龜焦樂丁曰詩云爰始爰謀爰契我龜謀以故兆詢可也簡子誓曰范氏中行反易天明斬艾百姓欲擅晉國而滅其君寡君恃鄭而保焉今鄭為不道棄君助臣二三子順天明從君命德義詬恥在此行也克敵者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士田十萬庶人工商遂人臣𨽻圉免志父無罪君實圖之若其有罪絞縊以戮桐棺三寸不設屬辟素車樸馬無入于兆下卿之罰也甲戌將戰郵無恤簡子衛太子為右登鐵上望見師衆太子自投車下子良太子綏而乘之曰婦人簡子巡列曰畢萬匹夫七戰皆獲有馬百乘死於牖下羣子之死不在冦繁羽御趙羅宋勇為右羅無勇麇之吏詰之御對曰痁作而伏衛太子禱曰曽孫蒯瞶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鄭勝亂從晉午在難不能治亂使討之蒯瞶不敢自佚備持矛焉敢無絶筋無折骨面傷以集大事無作三祖大命不敢佩玉不敢愛鄭人擊簡子中肩斃于車中獲其蠭旗太子救之以戈鄭師比温大夫羅太子復伐之鄭師大敗獲齊千車趙孟喜曰可矣傳傁曰雖克鄭猶有知在憂未艾也初周人與范氏田公孫龍税焉趙氏得而獻之吏請殺之趙孟曰為其主也何罪止而與之田及鐵之戰以徒五百人宵攻鄭師取蠭旗于子姚之幕下獻曰請報主德追鄭師姚般公孫林殿而射前列多死趙孟曰國無小既戰簡子曰吾伏弢嘔血鼔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太子曰吾救主於車退敵于下我右之上也郵良曰我兩靷將絶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駕而乘材兩靷皆絶杜氏曰鐵衛地在戚城南劉氏曰戰而言及者主之者也猶曰趙鞅為主乎此戰也云爾孫氏曰皆言帥師者其衆敵也汪氏曰鄭之黨叛人固罪也然不思所以致亂者已實為之苟能引咎責躬改過遷善返國權於其君修明政事復興伯業諸侯畏之范中行將覆亡是懼焉敢怙亂今乃納蒯瞶而見拒於衛遇鄭師而震慄失措既而幸勝且以雋功相與矜夸不思黷武勦民搆怨與國力勝人奚足恃乎春秋趙鞅主乎是戰處已息爭之道逺怨之方也廬陵李氏春秋舍齊秦楚外無能與晉戰者葢無能與晉敵也今以蕞爾之鄭而晉趙鞅及之戰雖勝不武矣書而夷晉於列國也况趙鞅既勝而爭功羣下自伐不復振也宜哉謝氏以為罕達為衛討蒯聵趙鞅為蒯瞶禦之故二交戰於鐵未知是否)
冬十月衞靈公(范氏曰七月而葬蒯瞶之亂故也)
十有一月蔡遷于州來蔡殺其大夫公子駟(書止此左傳吳洩庸如蔡納聘而稍納師師入衆知之蔡侯告大夫公子駟以説哭而遷墓蔡遷于州來)
公元前492年
 州來吳所滅也(髙氏曰初武王叔度汝南上蔡蔡叔以叛被誅成王復以封其子及平侯卒徙于新蔡昭侯乃徙九江下蔡即州來是也)蔡雖請遷於吳而中悔吳人如蔡納聘而師畢入蔡侯告大夫公子駟以説(如字)哭而遷墓如此則實吳人之所也而經以自為文何也楚既降(戸江反)蔡使疆于江汝人聽而還(音旋)師矣復(扶又反下有復同)背(音同下)楚請遷于吳而又自悔也其謀之不臧甚矣(杜氏曰畏楚而請故以為文)夫國大事也盤庚五遷利害甚明衆猶胥怨不適有居至于丁寧反復(音覆)播告之修而後定也(書盤庚不適有居注言民不肯往適有居也)今蔡介(間厠也)于吳楚二大國之間背楚誑吳及其事急委罪執政其誰之咎也故經以自為文而殺公子駟則書大夫而稱國言君與用事大臣擅殺之也放公孫獵則書大夫而稱人言國亂無政衆人擅放之也駟與獵其以請遷于吳為非乎而委之罪以説誰敢有復盡忠與謀其國者哉(襄陵許氏曰蔡悔請吳師入而委罪于駟焉稱國以殺殺無罪聖人殺一不辜得天不為而况於國乎故蔡自殺公子駟上下危疑遂以禍敗敬王二酉十八年)三年(晉定二十齊景五十六衛出公輒元年蔡昭二十七鄭聲九曹陽十陳閔十把僖十四宋景二十五秦惠九卒楚昭二十四吳夫差四)
公元前473年
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左傳齊衛圍戚求援中山公羊傳齊國夏曷為與衛石曼姑帥師圍戚伯討也此其為伯討奈何曼姑受命靈公而立以曼姑之義為固可以拒之也曷為者也蒯瞶之子然則曷為不立蒯聵而立蒯聵無道靈公蒯聵而立然則之義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以父命辭王父命以王父命辭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不以家事王事王事辭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榖梁傳此衛事也其先國夏何也子不圍父也不繫戚于衛者子不有父也)
公元前487年
 按左氏靈公游于郊公御公曰余無子將立汝對曰不足以社稷君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杜氏卿大夫士)君命祇(音攴)辱靈公夫人曰命公子為大(音泰)子君命也對曰異於他子且君没於吾手若有必聞且亡人之子在乃立以拒蒯瞶蒯聵前稱世子所以深罪之見立不辭而拒其父也可立則蒯瞶為未絶未絶則是世子尚存可以拒乎主兵者衛也何以序齊為首罪齊人與衛之為惡而黨之也公孫文仲主兵伐鄭而序求為首以誅殤公(事見隱公四年)石曼姑主兵圍戚而序齊為首誅國夏訓天下後世亂臣賊子之法也(唐陳氏曰先國夏後曼姑是聖人惡其不義以齊為兵首孫氏曰襄元年書圍彭城不言圍衛戚者不與國夏圍父也髙氏曰曼姑為子圍父逆亂人倫甚於此齊國夏帥師助之故為惡首齊與晉為仇若蒯瞶入則衛從晉矣此齊所以也薛氏曰佐人之子攻人之父齊之罪有浮於衛也襄陵許氏曰晉以君臣稱兵而齊為臣伐君衛以父子爭國而齊助子圍父以是於諸君子是以知齊之不伯而將有亂也)古者孫從祖(劉歆曰孫居王父處正昭穆則孫常與祖代張純父子不並坐而孫從王父)又孫氏王父之字(杜氏諸侯之孫以王父字為氏)考於廟制昭常昭穆常為穆(周禮小宗伯注自始祖之後皆父曰昭子曰穆)不以父命辭王命禮也雖由嫡孫立然非有靈公之命安得云受之王父辭父命哉故冉有子貢夫子為衛君乎子貢曰諾吾將問之入曰伯夷叔齊何人也曰古之賢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為伯夷以父命為尊而讓其弟叔齊天倫為重而讓其兄仲尼以為求仁而得仁者也(朱子求合天理之正而即乎人心視棄其國猶敝屣爾若衛輒之據國拒父而惟恐失之其不可同年而語明矣)然則奈何宜辭於國曰若以父為有罪將從王父之命則有社稷之鎮公子在我焉(於䖍反)得為君以為無罪則國乃世子之所有天下豈有無父之國哉而使我立乎其位如此則言順而事成矣是故辭其位以避父則衛之臣子拒蒯瞶而輔之可也利其位以拒父則衛之臣子舍(音捨)爵祿而去之可也(朱子曰蒯瞶父子之事其進退可否只看之心如何爾若有拒父之固無可論若有避父之則衛之臣子君臣之義當拒蒯瞶而輔之若其必辭請命更立君可矣設若賢而不聽其去則為者又當權輕重而處之使君臣父子之間道並行不相背苟不能然則逃之而已矣但不可毫髪私意其間耳)惡有不慈不孝爭利其國滅天理而可為者乎(茅堂胡氏曰意林求仁得仁故無怨不以能有國家為貴而以能全其志義安故孔子稱之春秋抑曼姑於明臣不可侵其君離戚於衛以明子之不可加其父一言君臣子之道正矣為曼姑之義宜明言於其君曰子無討父之道臣不足為三軍將也為之義亦宜明言於其國曰臣無乘君之道我不可為千乘主也若是上讓下競而兵偃不用矣又何其紛紛哉此義精矣其上國者誅賊子之黨也廬陵李氏曰衛石曼姑圍戚與宋華元彭城相對然宋事以晉首兵者善晉之討逆也衛事以首兵不以子圍父也彭城書宋者正彭城歸於宋也戚不書衛者不以子制父也謝氏得之○劉氏曰杜氏曰曼姑知其不義故推為首非也春秋苟從告為不義飾非汪氏公羊以圍戚為伯討然則曷為不書圍衛戚與彭城比乎又云不以父命辭王父命是不以家事王事豈可逆父子之倫而可謂王法禮記子弑父凡在宫者無赦之者曰除子以外皆得殺其弑父之人葢子弑父而其子殺之殺之者之子又將得而殺之是聖人法教人以父子相殘也豈理也哉唐李存孝克用養子叛其父而請命朝廷先儒以為不可受葢春秋國夏之義矣)
公元前473年
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災(左傳夏五月辛卯司鐸火火公宫桓僖災救火者皆曰顧府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書俟於宫曰庀女而不在子服景伯至命宰人禮書待命不共有常校人馬巾車脂轄百官官備府庫慎守宫人肅給濟濡帷幙鬱攸從之蒙葺公屋自太廟外内以悛助所不給有不用命則有常無赦公父文伯至命校人駕乘季桓子至御公立象魏之外救火傷人則止財可為也命藏象魏舊章不可亡也富父至曰無備而官辦者猶拾瀋於是乎去表之槖道還公宫孔子在陳聞火曰其桓僖乎公羊傳此皆毁廟也其言災何復立也曷為不言其復立春秋見不復見也何以不言及敵也何以書記災也穀梁傳言及則祖有尊卑由我言之則一也杜氏曰桓僖親盡而廟不毁宜為天所災故孔子聞火知其必桓僖)
 桓僖親盡矣其宫何以季氏者出於桓立於僖世專魯國之政其諸以是為悦而不毁歟(髙郵孫氏曰桓公哀公十世祖也僖公哀公七世祖也諸侯五廟十世七世之廟存焉非禮髙氏諸侯五廟親盡則毁桓僖不毁三家者存之僭天子聖人因其災而並録之君子於是乎知有天道也家氏曰季氏悖禮僭上罪不勝誅天災桓僖廟以示警或問漢髙園殿災董相謂髙廟不當遼東園殿不當居陵旁何所據而言然茅堂胡氏曰此是推本孔子在陳聞魯災知桓僖之意也)何以不稱及等也(何氏曰親過髙祖親疏適等范氏曰逺祖恩無差等如一不言及)稱及則祖有尊卑或謂有功有德所以也則如之何孝子慈孫事其祖考仁也或七廟五廟自是而衰(初危反殺也)禮也奚問其功德有無必若此言是子孫選擇祖宗尊事之矣豈理也哉(朱子曰商之三宗周之世室見於經典皆有明文功德有無之實天下後世自有公論若必以此為嫌則秦政之惡子議父臣議君而除諡法者不為過程子晩年嘗論宋朝廟制太祖太宗當百不遷則知前説若非記者之誤則或一時之言而未必終身定論汪氏家語孔子陳侯之言曰禮祖有功而宗有德故不毁其廟焉今桓僖之親盡矣又功德不足以存其廟而魯不毁是以天災加之葢桓公簒立無功可言季氏存桓僖初非以其有功德實所以隆私焉耳家語孔子在齊聞周先王廟災曰此必僖王之廟今考景王之時上距僖王八世僖王在位日淺亦無功德可稱其廟亦在當毁故天災及之與魯桓僖之廟災無以異也然晉之悼公朝于武宫晉頃公時獻俘于文宫則當時諸侯祖廟親盡而不毁者無國無之春秋特書桓僖災以示戒廬陵李氏左氏此年救火之事如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子服景伯至命宰人禮書季桓子命藏象魏舊章不可亡也此亦見魯為儒之國○劉氏曰公羊云復立也不言復立見者不復見也非也古之人省文不若是且必若云作三軍中軍曷為獨言哉)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啓陽(啟公作開陸氏曰開者避漢景帝杜氏啟陽琅琊開陽縣魯黨范氏故懼晉比年四城汪氏曰益都路沂州臨沂縣有故開陽城襄陵許氏曰所城近敵故帥師焉地震災變異弗圖而取田城邑兵役相繼可謂不畏天命中失而外亡而末務此魯之季世也)
宋樂髠帥師伐曹(薛氏曰討樂大心之亂也髙氏曹本屬宋既而叛之廬陵李氏曰此葢曹公孫彊為政之時襄陵許氏曰宋始窺曹曹不量力奸强不脩德而圖大功適足以取亡而已此年樂髠伐六年向巢伐七年八年入而以曹伯陽歸矣)
 附録(左傳劉氏范氏世為婚姻萇弘劉文公故周與范氏趙鞅以為六月癸卯周人殺萇弘)
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左傳秋季有疾正常無死孺子之子也則以告而立之女也則也可季孫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遺言命其圉臣南氏生男則以告於君與大夫而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衛康子請退公使共劉視之則或殺之矣乃討之召正常正常不反廬陵李氏朱子康子奪嫡即此)
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杜氏公子駟之黨髙氏放大夫者國也而稱人衆人逐之也其放之于吳召亂之道也厥後後蔡公孫氏豈獵之黨與廬陵李氏榖梁注放胥甲父稱國放無罪也此稱人放有罪也謝氏亦以獵得罪國人故稱人以放胡氏不取以書其大夫觀之胡氏得之)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髙氏曰邾子已受盟於句繹今二卿踰年而圍之是自敗其盟也雖邾政不修有以致冦然魯之棄信亦已甚矣自是不足春秋不志也廬陵李氏來㑹來朝來奔喪猶不免伐取郭沂田受繹盟猶不免不至於以邾子益來不止小國水火甚矣諸侯無伯害哉)
 附録(左傳冬十月晉趙鞅朝歌師于其南荀寅伐其郛使其徒自北門入已犯師而出癸丑邯鄲十一月趙鞅士臯夷惡范氏也庚敬王二戌十九年)四年(晉定二十一齊景五十七衛出二蔡昭二十八殺鄭聲十曹陽十一陳閔十一把僖十五宋景二十六秦悼公元年楚昭二十五吳夫差五)
春王二月庚戌盗殺蔡侯申(左傳蔡昭侯將如吳諸大夫恐其又遷也承公孫翩逐而射之入於家人而卒以兩矢門之衆莫敢進文之鍇後至曰如牆而進多而殺二人執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鍇遂殺之故逐公孫辰而殺公孫公孫公羊傳弑君賤者窮諸人此其稱盗以弑何賤乎賤者也賤乎賤者孰謂謂罪人榖梁傳稱盗以弑君不以上下道道也内其君而外弑者不以道道春秋三盜微殺大夫謂之盗非所取而取之謂之盗辟中國之正道以襲利謂之盗)
 按左氏蔡侯將如吳諸大夫恐其又遷也公孫翩逐而射之卒然則翩非微者其以盗稱何也蔡侯背(音佩)楚誑吳又委罪執政(見二年)其謀國如是信義俱亡禮文並棄無以守身而自衛夫人得而害之矣故變文書盗以警有國之君也(蜀杜氏曰蔡侯為一國之君不能自正而為賤者所殺其貶可知也陳氏曰盗疏且賤者也稱盗以殺則凡在官無人也蔡殺其大夫公子駟蔡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蕞爾蔡也而連年誅放大夫貴近無人也是故殺不書以為不足討也葬昭公以為不必不葬也張氏曰凡弑君稱弑積漸之名也葢國君之尊其勢位崇髙臣下所得輕而危之也故其謀必非一朝一夕故而得行焉今蔡昭不道得罪大國無道於其民忠謀不用無罪殺人以離故翩之事成於一旦春秋盗殺書之所以見其幾於獨夫餘祭稱弑上下之名猶存蔡申稱殺君道亡矣)翩弑君而畧其名氏姓與霍皆翩之黨稱國以殺而不去(起吕反)其官者二公孫葢嘗謀國不使其君至於是而弗見庸者也故書如此而或者以翩非微者而稱盗蘇轍以為求名不得非矣天下豈有欲求弑君之名春秋又惜此名而不與者哉(髙氏曰宣十七年蔡侯卒是為文公此蔡侯文公曽孫周人以諱事神豈有曽孫曽祖同名者乎必有一誤廬陵李氏穀梁春秋三盗微殺大夫謂之盗盗殺區夫是也非所取而取之謂之盗盗竊寶玉大弓是也中國之正道以襲利謂之盗盗殺蔡侯是也言其辟中國之正道而行同盜賊不以禮義為主僥倖求名若齊豹之類故抑而書盗)
公孫出奔(陳氏曰書君薨夫人姜氏孫于邾公子慶父出奔夫人慶父與聞乎弑矣書盗殺蔡侯公孫出奔吳則辰與聞乎殺矣)
秦恵公
宋人執小邾子(襄陵許氏曰天下無霸宋人得以執小邾子伐鄭入曹而無所汪氏曰稱人以執非伯討不稱無罪也以私怨擅執小國之君又不歸京師其罪大矣廬陵李氏曰伐曹執邾之役葢齊景圖伯無成而宋亦有志於爭權當合宋襄執滕用鄫子圍曹等看)
蔡殺其大夫公孫公孫霍(汪氏曰霍即旰傳見上)
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書執止此左傳夏楚人既克夷虎乃謀北方左司馬申公壽餘葉公諸梁致蔡於負函致方城之外於繒闗曰吳將沂江入將奔命焉為一昔之期襲梁及霍單浮餘圍蠻氏蠻氏蠻子赤奔晉隂地司馬起豐析與狄戎以臨上雒左師于莵右師軍于倉野使謂隂地之命大夫士蔑曰晉楚有盟好惡同之若將不廢寡君之願也不然將通於少習以聽命士蔑請諸趙孟趙孟晉國寧安能惡於楚必速與之士蔑乃致九州戎將裂田以與蠻子而城之且將為之卜蠻子聽卜遂執之與其大夫以畀楚師于三戸司馬致邑立宗焉以誘其遺民而盡俘以歸公羊傳赤者何戎曼子之名也其言歸于楚何子北宫子曰辟伯晉而京師楚也)
 楚圍蠻氏子赤奔晉楚謂晉曰晉楚有盟好(呼報反)惡同之若將不廢寡人之願也不然將通於少習聽命(杜氏少習商縣武闗也將大開武闗以伐晉)趙鞅晉國寧安能惡楚必速與之乃詐執蠻子以畀楚師其曰晉人云者罪之也蠻子何以戎蠻無罪見執書名外之也文公執曹伯則曰畀宋人今此曷云歸于楚歸于楚者猶云京師楚也晉主夏盟為日久不競至此春秋所惡(唐陳氏曰霸主列國之君歸于京師正也今執而與楚宜書如曹伯畀宋人乃書與歸于京師文無異是責晉不當不宜歸于楚而歸于楚明髙氏諸侯有罪方伯請命天子問罪然後執而歸諸京師正也不請王命而執之歸于京師若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其罪為輕若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諸侯諸侯其罪已重今晉為中國盟主而執戎蠻歸于楚以君臣言則楚為君矣以强弱言則楚為伯矣家氏曰戎蠻雖邇于楚亦嘗服屬中夏昭十六年楚乘其亂誘其君而殺之楚實無道戎之叛之宜也於是自投歸晉晉人倘畏楚之盛彊拒而弗納可也聽其去而適他國亦可也乃詐而執之以歸于楚執人而歸之蠻荆是以京師者而事狂楚晉之罪大矣故書人以貶之)
城西郛(杜氏曰魯西郭備晉也)
六月辛丑亳社災(公羊傳蒲社者何亡國之社也社者封也其言災何亡國之社葢揜之揜其上而柴其下蒲社災何以書記災也榖梁亳社者亳之社也亳亡國亡國之社以為廟屏戒也其屋亡國之社不得達上也范氏曰亳即殷立亳社於廟外以為屏蔽程子曰書曰湯既勝欲遷其社不可作夏社國既亡則社自當遷湯存之以為後戒故但屋之則與遷之無異既為亡國之社則自王都國都皆有之使為戒也記曰喪國之社屋之不受天陽也又曰亳社北牖使隂明也魯有亳社災屋之故有災此制計之必始于湯也孔氏曰殷有天下作都于亳亳社殷社也葢武王伐紂使諸侯各立其社以戒亡國其社有屋故火得焚之災天火茅堂胡氏曰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風雨達天地之氣亡國之社屋之武王克商班其社於諸以為廟屏其災者劉向以為人君縱心不能警戒之象汪氏亡國之社戒魯之危亡七年左傳云以邾子來獻于亳社新作亳社之屋可知不書新作亳社者以其當作故不志也)
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汪氏在位二十三年子虞母嗣是為隱公)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胡氏曰蔡昭書葬謂殺其大夫公孫等為賊已討則當如衛人殺州吁例書之然後謂之賊今稱國以討而不去其官則不以二大夫為賊也若以為討之不以其罪故書大夫則當從里克甯喜之例不書葬矣故知此例不通蔡昭之得書葬自别有義也髙氏國亂故緩春秋於定哀之際録蔡昭尤詳者哀其不幸也當齊桓晉文之隆蔡猶不能自拔於楚凌遲至於摽季昭公乃鋭然合中以興召陵之㑹卒能以吳破楚入郢此其志力有過人者遭晉德不競不能逺撫使之卒陷於楚之禍君子是以哀昭之不幸而為之數見於經也使昭公出於晉悼之世其功烈如何哉)
滕頃公
 附録(左傳秋七月齊陳乞弦施衛甯跪救范氏庚午五鹿九月趙鞅邯鄲冬十一月邯鄲荀寅鮮虞趙稷奔臨十二月弦施逆之遂墮臨國伐晉取邢任欒鄗逆畤隂又盂壺口鮮虞荀寅柏人敬王三亥十年)五年(晉定二十二齊景五十八卒衛出三蔡成公元年鄭聲十一曹陽十二陳閔十二把僖十六宋景二十七秦悼二楚昭二十六吳夫差六)
春城毗(杜氏曰備晉也)
齊侯伐宋(髙氏曰齊之伐宋所以圖霸也汪氏曰定十四年齊侯宋公㑹于洮距此六年未有釁端景公興師以伐宋豈以宋人伐曹執小邾子恃强凌弱故託是討之以圖霸歟然景公不能正其國區區脅制爭伯是以鄭衛魯宋雖從之而心服老將知而耄及之猶不知無何身殁子弑卒以國與陳氏公孫丑晏子以其君顯抑未矣)
晉趙鞅帥師伐衛(左傳晉圍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齊初范氏之臣王生惡張栁朔言諸昭子使為柏人昭子曰夫非而讐乎對曰私讐不及好不廢過惡不去善義之經也臣敢違之及范氏出張栁朔謂其子爾從主勉之我將止死王生授我矣吾不可以僭之遂死於柏人趙鞅伐衛范氏之故也遂圍中牟杜氏衛助范氏故也家氏曰輒以子拒父齊國夏為之圍戚逆也蒯瞶以父伐子晉趙鞅為之伐衛其順矣乎吁齊固失矣晉亦未為得也晉人倘欲脩明伯業大義以示天下當請之天王諸侯伐衛執輒歸諸京師公子而立然後於義為正若私于蒯瞶必求其入亦非春秋所許也况實以范氏之故而納蒯瞶以為名乎廬陵李氏曰晉自侵楚之後此年伐衛明年鮮虞書伐葢討范氏之黨則師出庶幾有名耳謝氏以此伐衛為蒯瞶未入故亦是一説)
秋九月癸酉齊侯杵臼卒(左傳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諸子鬻姒之子荼嬖諸大夫恐其為太子也言於公曰君之齒長未有太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間於憂虞有疾疢亦姑謀樂何憂於無君公疾使國惠子髙昭子立荼寘羣公子於萊齊景公冬十月公子嘉公子公子黔奔衛公子公子陽生來奔萊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與三軍之事乎不與謀師乎師乎何黨之乎氏曰景公在位五十八年前有管嬰後有孔子晏嬰告之以陳氏將竊其國孔子告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亦知説而從之矣而卒不能用及大臣未有太子告之反使之姑謀樂而勿憂無君卒致死肉未寒子弑國亂曽未十年陳恒簡公而移其社稷范祖禹所謂治愈久而政愈弊年彌進而德彌退者景公之卒葬書於春秋豈不享國日久而曽無逺慮者之戒歟)
還如齊(髙氏曰使卿弔且㑹葬也)
閏月齊景公(公羊傳不書何以書喪以閏數也喪曷為以閏數喪數畧也穀梁傳不正其閏也何氏曰恩殺故并閏數喪服大功以下閏月為數劉氏曰喪以年斷者不以閏數以月斷者則以閏數孫氏曰閏月喪事不數齊景公非禮也譏其變常也唐陳氏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苟以閏數則三年之内已有二十五月安得謂之三年歟苟以閏數而書則諸書崩薨卒葬皆宜書矣奚獨斯也)
 附録(左傳鄭駟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陳卿之車服於其庭鄭人惡而殺之子思曰詩曰不懈于位民之攸暨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鮮矣商頌不僭不濫不敢怠皇命以多福敬王三子十一年)六年(晉定二十三齊安孺子荼元年弑衛出四蔡成二鄭聲十二曹陽十三陳閔十三杞僖十七宋景十八秦悼三楚昭二十七卒吳夫差七)
春城邾瑕(書城止此杜氏曰備晉也任城亢父縣北有邾婁城髙氏曰瑕邾邑未嘗取於邾而遽城之見魯之迫邾也是年冬伐邾明年遂入邾邾益微弱以不義强城之也聖人因其城而繫之邾者不與魯之擅并人土也王氏曰邾瑕如魯齊之類魯有負瑕故稱邾以别之魯取不書恐如把成之不見於經耳襄陵許氏曰定哀十六年間凡八城邑魯既不得事晉諸侯方爭是以髙城深池務守其國以捍禍亂然使魯能脩其政如治城則天下歸豈特自守而已三年來歲書城邑以著魯無德勞民薦數如此後雖城邑不復志矣)
晉趙鞅帥師伐鮮虞(左傳晉伐鮮虞治范氏之亂也杜氏曰四年鮮虞荀寅柏人薛氏曰昭十二年楚人伐徐之歲楚䖍方熾而書晉伐鮮虞十五年楚冦少安不能輯睦中夏而荀吳伐之定四年召陵能㑹楚有可乘之機士鞅及衛孔圉鮮虞五年吳方入郢士鞅鮮虞於是盡失諸侯又有趙鞅則晉伯業之衰皆由陪臣封殖鮮虞故也)
公元前494年
吴伐陳(左傳復脩舊怨楚子曰吾老君與陳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陳師城父髙氏陳楚與也吳之入使召陳侯陳侯不來吳人之元年侵陳今復陳脩怨也陳自是吳成張氏曰夫差怨黷兵以取滅亡春秋復狄之)
公元前473年
國夏髙張來奔(左傳齊陳乞偽事髙國每朝驂乘所從必言諸大夫曰彼皆偃蹇將棄子之命皆曰髙國得君必偪我盍去諸固將謀子子早圖之圖之莫如盡滅之需事之下也及朝則曰彼虎狼見我子之側殺無日矣請就之位又謂諸大夫二子者禍矣恃得君而欲謀二三子曰國之多難貴寵之由盡去之而後君定既成謀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諸作而後悔亦無及也大夫從之夏六月戊辰陳乞鮑牧及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子聞之與惠子乘如公戰于莊敗國人追之國遂及髙張晏弦施來奔襄陵許氏曰陳乞將立陽生乃老國髙國髙而後陳乞弑君之謀得肆矣陳氏曰齊殺其大夫髙厚齊崔杼弑其君光齊國夏髙張來奔齊陳乞弑其君荼聖人垂誡深矣張氏曰髙國為國世臣從君於昏受其顧命不足以衛上委君而逃書奔以罪其不忠也)
還㑹吴于柤(襄陵許氏曰叔還以吳在柤故往㑹之始結吳好也吳挟詐術以魯政之不脩務與吳親以資其力君子恥柤之㑹於此知魯之將有吳患矣廬陵李氏曰叔還之㑹吳與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叔弓楚子于陳一也而春秋狄吳何哉伐我之兆見於此春秋末臣吳㑹者二然後黄池之兩伯中國為吳魯不得不任其責也)
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左傳秋七月楚子城父將救陳卜戰不吉卜退不吉王然則死也再敗楚師不如死棄盟逃讐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讐乎命公子申為王不可則命公子結亦不可則命公子五辭而後許將戰王有疾庚寅昭王大冥卒于城父子閭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讓羣臣敢忘君乎從君之命順也立君之子順也二順不可也與子西子期潛師閉塗越女之子章立之而還是歲也有雲如衆赤鳥夾日以飛三日楚子使問於周太史周太史曰其當王身乎若禜之可移於令尹司馬王曰除腹心之病而寘諸股肱何益不穀不有大過天其夭諸有受罰又焉移之遂弗禜初昭王有疾卜曰河為祟王弗大夫請祭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禍福之至不是過不穀不德非所獲罪也遂孔子楚昭王大道矣其不失國也宜哉夏書曰惟彼陶唐帥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亂其紀綱乃滅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已率常可矣髙氏昭王委政囊瓦費無極使賢人誅戮諸侯怨叛入郢之禍官瀦冢發幾不免其身迄得返國而卒于位者國有申包胥廬陵李氏左氏載楚昭有死讐之志及其命公子啟為王不肯移禍於令尹司馬等亦足見昭王之賢載子西子期子閭之讓國不立足見二子之賢故楚不終衰又曰楚子疾卜曰河為祟王弗祭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孔子楚昭王大道矣此足以諸侯不當三望之事)
 附録(左傳八月齊邴意兹來奔)
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左傳陳僖子使召公子陽生陽生駕而見南郭且于曰嘗獻馬于季孫不入上乘故又獻此請與子乘之出萊門而告之故闞止知之先待諸外公子曰事未可知反與壬也處戒之遂行逮夜至于國人知之僖子使子士之母養之與饋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將盟鮑子醉而往其臣差車鮑㸃曰此誰之命也陳子曰受命于鮑子遂誣鮑子曰子之命也鮑子曰女忘君之為孺子牛而折其齒乎而背之也悼公稽首吾子奉義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可不必忘一公子義則進否則退敢不子是廢興無以亂則所願也鮑子曰誰非君之子乃受盟使胡姬安孺子如頼去鬻姒殺王甲江説王豹于句竇之丘公使朱毛告于陳子曰徵子則不及此君異于器不可以器二不匱君二多難敢布諸大夫僖子不對而泣曰君舉不信羣臣乎以齊國之困困又有憂少君不可以是以長君庶亦能容羣臣乎不然孺子何罪毛復命公悔之毛曰君大訪于陳子而圖其小可也使毛遷孺子於駘不至殺諸野幕下葬諸殳冒淳公羊傳而立不以當國辭言之此其以當國辭言何為諼也此其為諼奈何景公陳乞曰吾欲立何如陳乞曰所樂乎為君者欲立之則立之不欲立則不立君欲立之則臣請立之陽生陳乞曰吾聞子葢將不欲立我也陳乞曰夫千乘主將廢正而立不正必殺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與之玉節而走之景公死而舍立陳乞使人陽生于諸其家除景公之喪諸大夫在朝陳乞曰常之母有魚菽之祭願諸大夫化我也諸大夫皆曰諾於是皆之陳乞之家坐陳乞曰吾有所為請以示焉諸大夫皆曰諾於是使力士舉巨囊而至于中霤大夫見之皆色然而駭開之闖然公子陽生陳乞此君也已大夫不得已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爾自是往弑舍穀梁傳陽生入而弑其君以陳乞主之何也不以陽生也其不以陽生何也陽生不正正則其曰君何也不正受命矣入者内弗受也不正何用弗受以其受命可以言弗受也陽生其以國氏何也取國于程子曰稱陽生見景公廢長立少以啓亂也)
 陽生曷為不稱公子先君之子為人子者無以有已(見家語注身父母所有也)則以父母之心為心者景公世其國已則簒自立自絶先君豈復(扶又反)得為先君之子不稱公子不子也(鄭康成陽生簒國不言公子)陽生不子曷為繫之齊春秋端本之書也正其本則事理陽生不子也其誰使之然也不有廢長(展兩反)立少(詩昭反)以啓亂者乎故齊景問政孔子孔子對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不君則臣不臣父不父則子不子陽生繫之齊著亂之所由生也(張氏曰春秋景公之廢長立少而不稱公子陽生何也人君立子而不以正者皆徒設此心兩棄之也故凡當然君父處之不以道者君子不立乎其位伯夷叔齊他人之而不敢當春秋豈敢遂予之以公子正名之哉)然而陽生與朱毛也曷為陳乞(杜氏曰弑者朱毛與陽生而書陳乞所以陽生見弑則禍由始也楚比刼立陳乞流涕子家憚老皆疑於免罪春秋明而書之以為弑主髙氏春秋弑君之賊雖其人不自為必以禍所從為主所以誅其意也)初景公謂陳乞欲立何如對曰所樂(音洛)乎為君者欲立則立之不欲立則不立也君如欲立則臣請立之陽生曰吾聞子葢將不欲立我也對曰千乘(細證反)之主將廢正而立不正必殺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也與玉節而走之魯景公陳乞使人陽生諸家召諸大夫而示之曰此君也諸大夫有備不得已逡巡北面再拜而君之爾故里中立不免殺身之刑陳乞獻諛終被(皮寄反)弑君之罪是皆不明春秋之義陷於大惡不知者也(髙郵孫氏曰陽生入齊而陳乞弑君則是陽生與聞乎故也不以陽生首惡陽生之入陳乞召之之弑陳乞為之加陽生弑君之罪則廢立之迹不明陽生之入而陳乞弑君之惡著而陽生有罪焉陳氏曰衛侯入于夷儀寗喜弑其君剽則為衛侯弑也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陽生弑也之弑得國陽生曷為不以罪齊無知者罪陽生於是齊政由陳氏矣彼陽生者亡公子而已不有無君之心則陽生為僇矣家氏曰陽生之入與小白書入同然小白之入齊無君也陽生之入齊有君矣弑在陽生既入之後然其謀實定於陽生未入之前不與白同晉獻公世子而立嬖妾之子其事與此畧相似則卓也陽生夷吾陳乞里克也然夷吾不預殺而陽生實預於殺則陽生不得夷吾也且弑陽生本謀故專罪陳乞陽生於諸子為長以序當立景公長立以是召亂春秋不坐陽生首惡之罪示人君立子以長不以愛其寓戒之意深矣髙氏觀從公子比而䖍死陳乞陽生弑君之惡而從乃委罪公子比何也從陪臣能始禍而不能其所立比以衆立而不顧其君是比弑之也大臣也齊已有君而又外求陽生陽生雖入而不能自定其位强立之而不顧其君是弑之也從雖召比然公子有三焉比不自立可也陽生固將君之矣陽生為君則孺子何所置哉故春秋别嫌明微不以其迹而其誅也○劉氏曰榖梁陽生不正不以陽生然而受命陽生不受陽生先君所命是則弑其君矣何云不以陽生假令先君陽生為非自可天子伯主治之耳今躬弑其君春秋猶詭其罪以與陳乞何哉要之陳乞陽生而弑可知廬陵李氏陽生書法與齊小白同皆非有君父之命而以次則居長當立故不書公子而稱國也衛州吁書法與齊無知皆罪其君不待公子之道使之與聞國政當國不稱公子而稱國餘例皆可參通此條公羊當國之説非是至其載陳乞本末獨詳於左氏有以春秋大意則胡氏詳矣葢當廢立之際大臣據經守正守死不回然後可不然必陷於大惡里克陳乞事正)
仲孫何忌帥師伐邾(髙氏魯人必欲滅邾而後已自公即位以來用兵於邾積明年入邾之亂)
公元前488年
宋向巢帥師伐曹(髙氏曰樂髠伐之猶未服且為入曹起也癸敬王三丑十二年)七年(晉定二十四齊悼公陽生元年衛出五蔡成三鄭聲十三曹陽十四陳閔十四把僖十八宋景二十九秦悼四楚惠王章元年吳夫差八)
公元前473年
宋皇瑗帥師侵鄭(左傳宋師侵鄭鄭叛晉故也髙氏曰不務德加兵人故書侵張氏曰老丘之役宋鄭始因隙地起兵爭卒致各取其師以逞其殺人之志所以詳其交爭之實也汪氏曰老丘敗在定十五年九年師于雍丘十三年取宋師于嵒○廬陵李氏曰宋之叛晉久矣豈復為晉討鄭乎左氏非)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左傳晉師侵衛不服杜氏五年晉伐衛至今未服髙氏衛輒拒其父至今六年矣猶未納也晉不以此致討而以范中行氏加兵于衛故書侵)
公㑹吴于鄫(左傳公㑹吳于鄫吳來百牢子服景伯對曰先王未之有也吳人曰宋百牢我魯不可以後宋且魯牢大夫過十吳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晉范鞅貪而棄禮大國敝邑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禮命於諸侯則有數矣若亦棄禮則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以為天之大數也今棄周禮而曰必百牢亦唯執事吳人弗聽景伯曰吳將亡矣棄天背本不與棄疾於我乃與之太宰嚭季康子康子使子貢太宰嚭國君道長大夫不出門此何禮也對曰豈以為大國大國不以禮命於諸侯苟不以豈可量也寡君共命焉其老豈敢國大端委以治仲雍嗣之斷髮文身以為飾豈也哉有由然也反自鄫以吳為無能為也杜氏曰鄫今琅邪鄫縣張氏曰即舊鄫國比年書㑹所以哀公之失謀於始而遺患後日髙氏曰吳欲霸諸侯魯先往㑹之汪氏曰邾鴻稱盟于鄫衍而經不書盟諱與吳盟也故吳伐我盟于萊門㑹于黄池爭先歃皆不書中國之與吳盟也)
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左傳季康子伐邾乃饗大夫以謀之子服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國不信小國不仁民保於城城保於德失二德者危將焉保孟孫二三子以為何如惡賢而逆之對曰禹合諸侯塗山執玉帛者萬國今其存者無數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魯德如邾而以衆加之可乎不樂而出伐邾及范門猶聞鍾聲大夫不聽茅成請告於吳不許曰魯擊柝聞於邾吳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於我且國内豈不足成子以叛師遂入邾處其公宫衆師晝掠邾衆侯于繹師宵掠以邾子益來獻亳社囚諸負瑕負瑕故有繹邾夷鴻以束帛乘韋請救于吳曰魯弱晉而逺吳馮恃其衆而背君之盟辟君之執事以陸我小國邾非敢自愛也懼君威之不立君威之不立小國之憂也若夏盟於鄫衍而背之求而不違四方諸侯何以事君且魯賦八百乘君之貳也邾賦六百乘君之私也以私奉貳唯君圖之吳子從公羊傳不言此其言内辭若使他人邾婁子益何以名絶曷為絶之獲也曷為不言其獲内大惡諱也穀梁傳以者不以者也益之名惡也春秋有臨天下之言焉有臨一國之言焉有臨一家之言焉其言來者有外魯之辭焉范氏曰惡其不能社稷)
公元前472年
 春秋隱君之惡故滅國書取婉以成章(左傳)而不失其實恃强凌弱無故伐人而入其國處其宫晝夜掠以其君來獻于亳社囚于負瑕此天下之惡也吳師為(于偽反下人為同)是克東陽人為取吾二邑(並在明年)辱國亦甚矣何以備書于策而不諱聖人道隆而德大人之有惡務去(起吕反下司)之而不積也則不念其惡而進之矣以邾子益來惡也歸邾子益于邾是知其為惡能去之而不積也故書以邾子來不諱者欲見(音現下同)後書歸邾子之為能去其惡而與之也聖人情見矣明此然後可以操(倉力反)賞罰之權不明此以賞罰之權而能濟者鮮(上聲)矣(薛氏曰伐邾三家而公自為不得已也公内迫三家三家歸過於上也劉氏曰益何以名賤之也賤之奈何虜服也蘇氏曰魯入邾以邾子益來而不書滅何也邾大夫夷鴻保於請救吳明年吳為之魯魯復邾子故不言滅也在外曰以歸在内以來内外之别也○劉氏曰公羊云入不言其言内辭也使若他人然非也初秋八月入之理當並書無取内辭也入邾婁使若他人猶可諉以邾婁子益來又可云他人乎又曰曷為不言其獲内大惡諱也亦非也諸侯擅入之國大惡矣此自入而以歸不得獲解穀梁云其言來者外魯之辭亦非也直書入邾又言以邾子益來於君親之過而無所隱義足矣豈以一失之故遂外其君乎且令不外其君當曰以邾子益歸乎夫歸可施於人不可施於我來可施於我不可施於人此春秋之文也唐陳氏曰夾陣而獲其君則曰獲入國滅國而以其君歸則曰以書於諸侯則曰歸於魯則曰來)
公元前473年
宋人圍曹駟弘帥師救曹(左傳宋人圍曹鄭桓子思宋人有曹鄭之患也不可以不救鄭師救曹侵宋初曹人或夢衆君子立社宫而謀亡曹曹叔振鐸請待公孫彊許之旦而求之曹無之戒其子曰我死爾聞公孫彊為政必去之及曹伯陽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孫彊弋獲白鴈獻之且言田弋之説説之因訪政事大説之有寵使為司城聽政夢者之子乃行霸説於曹伯曹伯從之乃背晉而奸宋宋人之晉人不救五邑於其郊曰丘揖丘大城鍾邘髙氏曰曹伯奸宋是以致討然宋之數矣今又圍之亦已甚矣故貶而人之苟將卑師少豈能圍之乎鄭與曹疎所以曹非志於義也欲報皇瑗之師也家氏曰中國盟主諸侯侵伐更相吞噬不奪不饜春秋書宋圍曹罪宋也書鄭救曹與鄭也春秋與鄭之能救所以愧齊晉諸大國不能救也陳氏曰書救曹何曹卒滅於宋也自魯救晉凡晉楚之救皆不書六十年矣其再見中國無霸諸侯自相救也諸侯自相猶可也吳救陳諸夏幾於亡矣廬陵李氏曰謝氏曰曹之病于宋久矣大國無一為之援而鄭能帥師救之善之也)
 
 
 
 
 
 
 
 春秋大全卷三十六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