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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十九
            明胡廣等撰
  宣公上
 公名一名接文公妾敬嬴之子夫人穆姜在位十八年諡法善問周達曰宣
公元前607年
周魯宣公二年匡王崩弟定王立
公元前606年
魯宣公三年穆公靈公夷立宣四年靈公弑弟
  襄公堅
公元前599年
齊魯宣公十年惠公卒子頃公無野立
公元前815年
宋詳見文公元年
公元前607年
晉趙盾為政魯宣公二年靈公成公黒臀立宣八
公元前600年
  年郤缺為政九年成公卒子景公儒立宣十二年荀林父為政十六年士㑹為政十七年郤克為政
魯宣公九年成公卒子穆公遫立
公元前592年
魯宣公十七年公卒景公固立
公元前595年
魯宣公十四年公卒子宣公盧立
公元前599年
陳魯宣公十年靈公子成公午立
公元前659年
把詳見僖公元年
薛詳見僖公元年
公元前672年
詳見文公元年
邾詳見文公元年
公元前592年
魯宣公十七年昭公靈公立
公元前659年
小邾詳見僖公元年
公元前598年
魯宣公十一年盟辰陵討陳春秋始子楚莊王
  伯宣十一年孫叔敖令尹一十二年敗晉於邲十八年莊王共王立
公元前605年
秦魯宣公四年共公桓公立
公元前509年
吳詳隱公元年成公元年
公元前722年
隱公元年(癸匡王丑五年)元年(晉靈十三年齊惠公元元年衞成二十七年蔡文四年鄭穆二十年曹文十年陳靈六年把桓二十九年宋三年秦共公稻元年楚莊六年)
春王正月即位(公羊傳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其意也穀梁傳故而即位與聞乎故也)
公元前619年
 宣公弑君者所立受之而討賊是亦聞乎弑也故如其意焉而書即位以著其自立之罪而不嫌同辭美一也有小大褒詞異惡一也有小大貶詞一美一惡無嫌於同(張氏曰宣公受弑賊之立而居其位其罪同桓公而十八年之間皆書王與桓公不同者法已舉於前矣天理不可以常亡王法不可以久廢故存王以舉大法所以正宣公之罪也髙郵孫氏曰桓弑隱而立春秋月而不王以罪天王不能誅之宣弑子赤而立春秋月書不罪天王之不討者非赦之也天王不王平王而下桓公之時王道不行久有王者興則桓公在可誅之域不於在位當於其將終竟桓公之死不能聖人不忍周道之衰而弑君得志十八年間書王者終始反覆欲其見討而竟不能於是月而不王以為法于萬世至於宣公王道不行百餘年矣亂賊接迹而起而王者未嘗誅之非天下王何是也宣弑子赤自立晏然無所忌憚春秋即位月書王以明王道之行不容一日息也惟其無王是以王爾桓公之時王猶可望則待王之誅宣公之時不足故書王以討也)
公子遂如齊逆女(左傳尊君命也)
 魯秉周禮未期年遣卿逆女何亟乎太子赤齊出也仲遂殺子赤及其母弟而立宣公懼於見討故結昏于齊為自安計越典禮以逆之如此其亟而不顧者必敬嬴仲遂請齊立接之始謀也(家氏曰宣公繼世之初斬焉在疚而首遣大夫如齊逆女所遣者又同惡大夫春秋書之所以著敬嬴襄仲弑君簒國本謀亦以見齊無道黨其臣而使之弑君也葢請昏割地所以自結于齊者皆在與得臣如齊之時故即位未幾襄仲隨有逆女之行無何又以割地而出春秋即位逆女夫人婦姜至自齊書齊人濟西田魯人結齊之援以弑其君著齊人輔魯之簒俾弑其君葢明王法治齊魯之罪二國皆有討也王氏曰赤齊之甥也憂齊之有所黨故欲急昏於齊也公穀謂譏喪娶不知喪娶不足也可罪者喪娶之故也)其後滕文公定為三年喪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國魯先君莫之行也(朱子曰謂魯不行三年之喪乃其後世之失非周公法本然也)喪紀寖廢夫豈一朝一夕故自文宣莫之行矣此所謂不待貶絶罪惡見者也(杜氏曰不譏喪娶不待貶絶自明也薛氏曰公薨夫人大夫逆女亂倫而娶齊人不創夫人之出而違禮昏媾皆罪也臨川吳氏曰文公使公子納幣已非禮况宣公夫人而可遣僖祖之弟乎然負簒弑之罪而急於結齊昏以定其位者乃惡之大喪娶卿逆之非禮則其惡之小者爾汪氏文公未終禫制而圖昏春秋深加貶黜不書逆者姓名不書如齊不稱夫人不稱氏以著其罪宣公未及期年而亟於喪娶春秋書使卿逆女夫人至僅去夫人之氏此非特從同同之例葢以宣公惡有大於喪娶者故詳録之以見其縱私欲而紊典禮實欲大援而逭天討石氏曰翬逆弑隱公子赤桓公之立逆女使翬宣公之立女使二人者在國以為賊而桓宣以為忠也故終桓宣之世翬皆稱公子無異辭)
公元前722年
三月夫人婦姜至自齊(左傳尊夫人公羊傳何以不稱公子一事再見者卒名也夫何以不稱姜氏貶曷為貶譏喪娶喪娶者公也則曷為夫人内無貶于公之道也内無貶於公之道則曷為夫人夫人與公一體也其稱婦何有姑之辭也穀梁傳不言氏喪未畢故略之也其曰婦縁姑言之之辭也遂之挈由上致之也程子曰脱氏字)
 有不待貶絶罪惡見者不貶絶見惡夫人有罪焉則待貶而後見故不稱氏(范氏曰夫人不能以禮自固故與有貶劉氏曰婦人不專行在家制於父母夫人有貶則父母有罪髙氏古者六禮不備不肯行故詩曰雖速我訟亦不女從雖速我獄室不足廬陵李氏哀姜而書氏今此去氏而書哀姜之罪重)也夫其如何知惡無禮野有死麕(音囷)能以禮自防如草蟲愆期有待歸妹之九四(程子所以愆期者由已而不由女子貴髙之地有賢明之資人情所願娶其過時未歸葢自有非不售也)則可免矣凡稱婦者其詞雖同立義則異逆婦姜于齊病文公也(汪氏不稱女而稱婦著文公之亟於成昏也)以婦姜至自齊責敬嬴也(汪氏有姑則以婦禮至無姑則專以夫人禮至不稱氏而稱婦姜著敬嬴之欲速以姑自居也張氏曰公子宣公之為亂臣賊子明矣不待貶絶也書婦著敬嬴之罪也)敬嬴嬖妾私事襄仲以其子屬之殺世適兄弟出主君夫人成風故事即以子貴為國君母斬焉在衰服之中請昏納婦而其罪隱而未見也故因夫人特稱婦姜顯之此乃春秋推見至隱著妾母當國用事為後世鑒者也槩指為有姑之辭而不察其㫖則精義隱矣(趙氏曰書以者不當以也髙氏不直夫人婦姜自齊而稱遂以者明公子不當夫人歸也婚禮莫重於親迎豈容他人得以之歸哉公族尊者不可也家氏曰夫人大夫所得以也挾齊以弑其君娶齊女為簒君之婦魯之家國實制于書以者著其罪也公穀言婦有姑之辭婦姜之嫡姑則出也經於子卒之後夫人歸于齊於宣公始立婦姜自齊所以齊受人之出母而與之婦所以責魯棄母於齊而娶齊女事悖妾以為姑也絶滅天理甚矣劉氏曰左傳族尊君命舍族尊夫人非也一事再見卒名耳必若云然公子及齊宋盟非受命亦稱族歸父豹意如其往也氏其也不氏無有夫人居間何以舍族耶)
季孫行父如齊(左傳季文子如齊納賂請㑹)
公元前568年
 經書行父如齊而不言其故謂納賂請㑹者傳也經有不待傳而著者比事以觀斯得矣下書公㑹齊侯于平州則知此㑹行父請之也又書齊人濟西田則知其請葢以賂也雖微傳其事著諸侯立卿為公室輔猶屋之有楹也而謀國如此不待貶絶而惡自見者也(髙氏曰公既昏矣然後季文子如齊納賂請列于㑹葢春秋時國君不以道立苟得一預諸侯之㑹他國不得復討其罪所以季文子不憚自行者欲假大國之權以定宣公之位也宣公之位定則一時臣子黨亂誤國之罪皆可以逃矣)不然行父勤勞恭儉三君無私積(子賜反事襄公五年)必能以其君顯名晏嬰等矣(朱子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可慮事詳審而宜無過舉矣而宣公簒立文子不能討反為之使齊而納賂豈非私意起而反惑吕氏君母不正孽子簒立而國之大臣大國以免施施肆肆無所忌憚行父大夫也而猶若是先王之澤泯矣張氏曰文公世子之死在官當誅者公子遂其首行父次之春秋所書則知之矣家氏曰季友受托孤之寄酖叔牙慶父僖公魯之宗社頼以再安行父其孫也乃為賊使齊而歸先君之母今又為之再使納賂請㑹有忝厥祖多矣)
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衞(左傳晉人討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衞而立胥克先辛奔齊公羊傳之者何猶曰無去是云爾然則何言爾近正也此其為近正奈何古者大夫已去三年待放君放之非也大夫待放正也古者臣有大喪則君三年不呼其門已練可以弁冕金革之事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禮也閔子要絰服事既而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葢善之也穀梁傳放猶屏也稱國以放放無罪杜氏胥甲下軍胥臣之子)
公元前661年
 放猶羈置毋去其所(杜氏曰放受罪黜免宥之遠孫曰放逐也)比於專殺者其罪薄乎云爾(李氏堯俞曰稱國以放與稱國殺大夫同)或以為近正非矣大夫當官不請天子自命以為有罪又不告於司寇擅行不遠於正乎(蜀杜氏曰周衰諸侯擅恣法度而有屏放其臣者春秋不得不譏之張氏曰諸侯不專大夫其書者僭天子之事也永嘉吕氏曰書放大夫惡專放也稱國以放君與大夫咸與焉晉放胥甲是也稱人以放國亂無政衆人擅放之蔡人放公孫是也)秦晉戰于河曲臾駢之謀者趙穿也若討其不用命則當以穿為首治軍門之呼(去聲事見左傳文公十二年)偕貶可也獨放胥甲父則以趙盾當國穿族子庇之也(張氏曰穿側室而獨免刑偏頗如此非所以治有罪諸侯也)桃園之罪其志固形於此矣故稱國以放見晉政之在私門而成上侵為後戒也(臨川吳氏曰河曲之戰及今八年豈有不用命之罪八年而後討哉必胥甲他事取惡於趙盾而逐之也汪氏曰放胥甲者弑夷臯之兆也殺胥童者弑州蒲之兆也髙氏諸侯大夫有罪當請于天子或殺或放今晉專放其大夫可乎况舜討驩兜之罪而放之崇山者投之遠方崇山猶在封疆之内非蠻夷外國也晉人於衞同為列國而放其有罪之臣於衞是鄙衞也衞人受晉之逐臣不辭豈亦迫於大國之勢歟劉氏曰秦穆公不用百里奚言以三帥自改其過而作秦誓晉靈公不得志於秦而追咎善謀胥甲于衞人之度量相越豈不遠哉使晉之君臣胥甲之言推而廣之已而不責鄰國來服患秦哉春秋書放其胥甲以其無罪而譏晉之濫也三啖氏曰公羊云近正也此傳是三年待放之義乃諫不從以禮而去者今放名雖同而實殊傳不見事迹故云爾髙郵孫氏曰榖梁云稱國以放放無罪也按稱人自為與其為别安得以稱國而見其無罪乎)
公㑹齊侯于平州(左傳㑹于平州以定公位杜氏平州齊地)
公元前562年
 按左氏曰㑹于平州以定公位魯宣簒立踰年舉國臣子既從之矣若之何位猶未定有待平州之㑹也春秋以來弑君簒國者已列於諸則不復致討故曹人以此負芻于晉(事見左傳成公十六年)夫簒弑之賊毁滅天理無所容於天地之間身無存没時無古今其罪不得赦也以列於㑹而不復討是率天下而爲亂臣賊子之歸此仲尼所為春秋所以作也然欲定其位者魯宣宜稱及齊而曰㑹者討賊之法
 也凡討亂臣賊子必深絶其黨而後為惡者孤也(張氏曰凡亂臣賊子所以不敢縱其欲者以有霸主大國能討之也齊乃魯之鄰其力足以正魯而惠公不明於義利邪正之辨始許仲遂以亂魯之適庶終㑹平州以定賊子之位則亂賊復何畏而不逞哉㑹者外為志魯宣欲求以定位而書齊惠之志以治黨惡之罪與桓公鄭莊垂之㑹一也晉為主諸侯取正而齊宋弑君威弗能加魯亂不治見晉之無能為也汪氏曰齊惠因歜職之逆得立乎其位故魯宣納賂求㑹驩然而從葢同惡相濟耳特齊之强大足以庇魯故宣公君臣殫意以固結之也)
公子遂如齊(左傳東門襄仲如齊拜成)
 宣公簒立之罪仲遂主謀為首惡初請于齊上客而並書介使者叔孫得臣不能為有無亦從之也大夫有以死爭者矣然削而不書者以叔仲惠伯死非君命其所也(汪氏孔父仇牧荀息非以君命而死皆特書於策竊疑忠義之臣扞君之難固不可召命而後致死杜氏謂史畏襄仲不敢書殺惠伯其理或然)行父一再見于今矣如齊拜成雖削之可也又再書于䇿者於以著其始終成就弑立之謀(汪氏得臣同如齊見公子接而請立之逆謀之始也今既定宣公而拜成于齊逆謀之終也)以戒後世人臣内交官禁以固其寵或外結藩鎮以為之援至於殺生廢置皆出其手而人主不悟者(汪氏唐武三思李輔國韋后張后擅殺王遷上皇西内崔胤崔昭緯王行瑜李茂貞朱全忠而脅帝殺杜讓能王摶陸扆王溥)其慮深凡此直書于策而義自見者也
公元前722年
六月齊人濟西田(左傳齊人取濟西之田為立公故以賂齊也公羊傳外取不書何以所以賂齊也曷為賂齊為弑子赤之賂也榖梁傳内不言取言取授之也以是為賂齊也程子宣公不義得國賂齊以求助齊受之以助不義故書不義不能保其土故不云我非為强取不諱不能有而失者皆諱張氏曰濟西故地僖三十一年取之曹者)
 魯人致賂以免討而書齊人田者所以著齊罪(髙郵孫氏曰齊侯之罪隱而難見故明書取田以著其罪春秋田邑皆貶之曰人罪其擅取也惟齊景為昭公取鄆以其取不為己得特書其爵)春秋討賊尤嚴於利其為惡而助之者所以孤其黨夫齊魯鄰國盟主之餘業也子惡弑出姜歸而宣公不能聲罪致討務寧魯亂首與之㑹是利其為惡而助之也弑君簒國人道所不容而貨賂公行於諸侯之討則亂臣賊子無所懼而人類將絶其禍乃自不知以義為利而以利之可以為利而為之也孟子梁王極言利國必至於弑奪而後饜葢得經書取田之意舉法如此然後人知保義棄利亂臣賊子孤立無徒而亂少弭矣(張氏曰桓公簒立求援而誘以許田宣公奪嫡主齊以自立而賂以濟田以利自固前後一轍使鄭莊齊惠不貪其利則桓宣不能自立矣曰假曰取蔽罪鄭齊誅其貪利而成亂也大學論治平天下深戒以利為利孟子論先利後義不奪不饜拔本塞源春秋微意也歟家氏曰魯桓之弑君不預也魯畏其討以是為賂故書假諱之也魯宣之弑君謀出於襄仲事實成於齊惠故直書其事以兩討之葢田者先祖受之於王魯國之封疆也宣公簒人之國又割先祖所受之土疆以為齊賂齊惠既輔人之簒又賂田以為己有此所謂盜竊之取其罪有大扵侵伐之取矣陳氏曰外取不書襄二十六年齊取我髙魚不書必有歸之者然後是故濟西田書取讙闡書取永嘉吕氏春秋書取田邑有伐而書取者如隱四年伐把取牟婁十年公敗宋師取郜取防僖二十二年公伐邾須句二十六年公以楚師伐齊取榖三十三年公伐邾取訾宣四年公伐取向九年齊侯伐萊取根牟十年公孫歸父伐邾取繹是用兵力以取之也有直書取者如僖三十一年春取濟西田我取之曹也此年齊人濟西田齊取之我也成二年汶陽田以鞍之戰而齊以歸我也此則不用兵力而取之也)
子來朝(茅堂胡氏曰凡經於朝聘不徒未有書而無義者也宣公弑君者所立邾子來朝而無貶文者既於朝桓貶矣公羊曰其餘從同同)
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左傳宋人之弑昭公晉荀林父諸侯之師伐宋宋及晉平宋文公受盟于晉又㑹諸侯于扈將為魯討齊皆取賂而還鄭穆公曰晉不足與也受盟于楚陳共公之卒楚人不禮陳靈公受盟于晉楚子陳遂侵宋榖梁繼事也)
 楚書爵而人鄭者貶之也鄭伯本宋人弑君不能受賂而還以此罪晉為不足與也受盟于楚今乃附楚以亟(去聲)病中國何義乎(張氏曰不討有罪固晉之無而亦至如僭王肆逆之罪大也鄭舍晉從楚附無王之荒裔以為中國故人之)書侵陳遂侵宋者以見潛師掠境肆為侵暴能聲宋罪而討之也(家氏曰使鄭穆公從楚之後能以楚師討宋聲於境上問昭公之故宋人必能以為戮更議立君則不失其棄晉之初志今乃與楚子俱侵陳遂侵宋此侵暴無名之師凌駕中夏討亂之舉也)既正此師為不義然後中國之師可舉矣(永嘉吕氏盟㑹而書楚子孟始征伐而書楚子自侵陳始次厥貉嘗書楚子矣未加兵中國也伐麇書楚子不過加兵其與國也征伐而書爵者皆伯之之詞侵蔡伐楚侵曹伐衞書齊侯晉侯喜中國之有也侵陳遂宋書楚子中國之無蠻荆得以伯權也陳氏曰書楚言不在蔡也書侵宋言志不在陳也南北之勢於是始也後十五年而宋楚後五十年晉趙武楚屈建同盟于宋諸夏之君分為晉楚之從矣自是春秋師再有事無言者言者非與國盟主盟主與國廬陵李氏曰楚莊以文十三年即位數年之間不聞有肆逆之師休養有為至此爭伯矣又曰楚自僖二十七年圍宋至是而再侵宋中國又無也)
晉趙盾帥師救陳(左傳晉趙盾帥師救陳宋榖梁傳善救陳也)
 鄭在王畿之内而附蠻夷先代帝王之後而見侵逼門庭之寇利用之者也(汪氏門庭門内之庭寇盜至此不得不擊伐之王者諸夏庭户四夷為藩籬)晉能救陳則存諸夏荆楚之師故特褒而書救凡書救者未有不善之也如解倒懸如拯民於塗炭之中(汪氏塗炭猶言水火孟子言民以為拯已水火之中)知此義則知春秋用兵之意矣傳稱師救陳宋經不書宋此非闕文聖人削之也前方以不能討宋上卿貶而稱人諸侯㑹而不序今若書救宋則典刑紊矣(張氏曰陳無罪蒙伐當救也宋有弑君之罪不當救故略之家氏曰書救陳與其能救陳也不書救宋不與救宋也宋負弑君大惡晉人受賂不能討而楚伐之雖楚之存心未必誠于為義然弑逆賊夫人得而討之也楚討晉救之故春秋不與其救與)
宋公侯衞侯曹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左傳㑹于棐林以伐鄭也楚蒍賈救鄭遇於北林囚晉解揚晉人乃還公羊傳晉趙盾之師也曷為不言趙盾師君不㑹大夫之辭也榖梁列數諸侯而㑹晉趙盾趙盾之事也其曰師何也以其大之也于棐林而後伐鄭疑辭也此其地何則著其美也杜氏曰晉師救陳宋四國君㑹之共伐鄭也)
 列數(上聲)諸侯而㑹晉趙盾榖梁以為趙盾之事以其大之也故曰師此説非也(劉氏曰卿大夫不得公侯今晉侯不趙盾專國亦無貶則善矣曷為大之耶)春秋立法君為重而大夫與師其體敵(汪氏曰據君不書師君獲君傷皆不書敗績大夫獲仍書師敗績)列數諸侯於帥師之下而又書大夫名氏則臣疑於君而不可以為訓其曰㑹晉師此乃謹禮於微之意也其立義精矣(陳氏曰此晉趙盾諸侯之師伐鄭大夫初用諸侯靈公之世兵車之㑹自參以上貶人之於是趙盾以其用諸侯春秋不以大夫諸侯上書趙盾帥師救陳下書諸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則不大夫諸侯之辭也)棐林鄭地也前者而後以為疑詞此其地則以著其美者(范氏曰欲美趙盾救災恤患之功故詳録其㑹地陸氏曰晉師先在棐林故言㑹又言伐)一美一惡無嫌於同(臨川吳氏曰晉師即趙盾救陳之師也以四國之君在魯故不稱趙盾而稱晉師也陳先代之後而受侵偪伯主所宜救也鄭以畿内之國而附蠻夷伯主所當伐也惜乎晉伯不競荆蠻方强晉卿能致四國之君聲罪致討不能服鄭而反遺楚禽中國不振可傷汪氏曰桓十五年公㑹宋公衞侯陳侯于袲伐鄭先講㑹而後往伐始疑於助忽而討突終乃伐忽而助突故春秋責其疑此年宋公陳侯衞侯曹伯㑹師于棐林伐鄭四國之君翕然而從討罪救患春秋著其美前者講㑹而後伐此乃㑹師以同伐文似而實異也書突出奔蔡忽歸于鄭突入于櫟而繼書公諸侯于袲伐鄭則為黨而伐忽可知矣書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趙盾帥師救陳而繼書諸侯師于棐林則為討鄭而救中國可知屬辭觀之是非瞭然廬陵李氏書㑹師二此年及定八年公㑹師于瓦也瓦㑹左傳云卿不書不敵公也然則此㑹亦可援此例杜預强為㑹非好㑹之説自相異同耳)
趙穿帥師侵崇(侵書趙穿而後凡役書大夫左傳欲求成於秦趙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趙穿侵崇秦弗與成公羊傳者何天子之邑也曷為不繫乎周不與天子也任公輔曰地譜商有崇國京兆鄠縣甘亭啖氏曰崇小國公羊誤為)
 崇在西土秦所與欲求成于秦不以大義動之而伐其與國則為諼已甚比諸伐楚以救江異矣而傳謂設此謀也趙穿意者趙穿已有逆心欲得兵權托於伐國以用其衆乎不然何謀之迂而當國者亦不裁正而從之也穿名姓自登史策弑君桃園上卿志同受惡其端又見于此書侵以見所以求成者非其道矣(髙氏欲得秦而反加兵他人之國適足以衆晉之敵耳此謬計也家氏曰欲求成於秦發一乗之使述先君之好而秦成合矣今伐崇以求之秦愈怒而兵愈不可解矣葢穿者志於作難託伐崇以專兵不然拙謀若是而軌政者且無所可否其間乎劉氏曰趙穿果伐天子之邑罪大矣無文以貶之何哉公羊之説非也)
晉人宋人伐鄭(左傳晉人伐鄭以報北林之役於是晉侯趙宣子為政驟諫不入不競楚榖梁傳伐鄭所以救宋也)
公元前721年
 宋人弑君既列於㑹在春秋衰世已免諸侯之討矣論(去聲)春秋王法則其罪固在法所不赦也而晉人與之合兵伐鄭是謂以燕伐燕庸愈乎其書晉人宋人非將卑師少葢貶而人之也以貶書伐者若曰聲罪致討而已有瑕則何以伐人矣(臨川吳氏曰棐林之㑹四國以伐鄭而無功至于再伐不復可致三國伐鄭者為宋也故獨與宋連兵髙氏曰宋怨鄭與楚之侵也復請伐鄭以前之無功也遂連兵伐之夫貪賂諸侯之叛不能退而自責乃謀動干戈於外以遂宋之復怨宋人弑君豈可與之合兵乎家氏曰此一事前後褒貶不同者鄭背盟而即楚諸侯而討之公也取宋賂而輔之以簒今復偕宋伐鄭私也葢鄭可伐也為宋而伐鄭則不可也廬陵李氏春秋討宋之文一見四國之伐書人再見於諸之㑹不序三見趙盾之救不書至是而四貶焉春秋法嚴矣甲匡王六寅年崩)二年(靈十四弑齊惠二衞成二十八蔡文五鄭穆二十一曹文十一陳靈七把桓三十宋四秦共二楚莊七)
公元前722年
春王二月壬子華元帥師及鄭公子歸生帥師戰于大棘宋師敗績獲宋華元(戰皆書大夫帥師自此左傳公子歸生受命于楚伐宋宋華元樂吕御之二月壬子戰于大棘宋師敗績華元獲樂吕及甲車四百六十乗俘二百五十人百人狂狡輅鄭人鄭人入于井倒㦸而出之獲狂狡君子失禮違命宜其為禽也戎昭果毅以聽之之謂禮殺敵為果致果為毅易之戮也將戰華元殺羊食士其御羊斟不與及戰曰疇昔羊子為政今日之事我為政與入鄭師故敗君子羊斟非人也以其私憾敗國殄民於是刑孰大焉所謂之無良者其羊斟之謂乎殘民以逞宋人兵車百乗文馬百駟以贖華元于鄭半入華元逃歸立于門外告而入見叔牂曰子之馬然也對曰非馬也其人也既合而來宋城華元為植巡功城者謳曰睅其目皤其腹棄甲而復于思于思棄甲來使驂乗謂之曰牛則有皮犀兕尚多棄甲則那役人曰從其有皮丹漆若何華元曰去之夫其口衆我寡榖梁獲者不與之辭也言盡其衆以救其將也以三軍華元雖獲不病矣)
 兩軍接刃主將(去聲)見獲其負明矣又書師敗績不贅乎此明大夫雖貴與師等也(永嘉吕氏此年大棘晉趙鞅鄭罕達戰于鐵皆兩稱帥師其衆敵也春秋書戰言大夫帥師自此自是而後晉荀林父衞孫艮夫魯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國書皆書大夫帥師春秋獲者七唯齊國書及此年宋華元敗績者身見獲而師又敗也大夫生死皆書曰獲鄭獲宋華元生也吳獲陳嚙齊國書死也)故將尊師少稱將不稱師師衆將卑稱不稱將將尊師衆並書于策者示人不可輕役大衆又重將帥之選其義深矣(前漢鼂錯傳卒不可用以其將與敵也君不擇將以其國與敵也)或曰元帥三軍司命輕重若是班乎自行師而言則以元帥司命(孫子將者人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自有國而言則以得衆為邦本(書五子之歌民惟邦本)鄭使髙克將兵禦狄于境欲遠(去聲)也而不恤其師(見閔公二年)楚以六卒實從得臣恐喪師也而不恤其將(見僖公二十八年)故經以棄師罪鄭以殺其大夫責楚明此義然後知王者之道輕重權衡矣(髙氏元年鄭人與楚子侵宋宋人既為棐林之役以報之是又與晉人伐鄭一役兩報之遂起此役今鄭師之來宋當明大義以喻之否則慎固封守使鄭不得而犯焉華元乃遽帥師出與之戰於是三軍大敗以至見獲不能効死徒殄民辱國而已以見中國夷狄故而自相如此張氏曰宋以弑君致寇而不服故書宋及猶曰華元為志乎是戰也臨川吳氏曰鄭附楚中國之陳宋晉為宋故再伐鄭而皆無功鄭受楚命一戰而乃大勝楚之氣益張矣汪氏曰文定於韓之戰云書伐書及者兩俱有罪不書伐專罪晉也今考此亦不書歸生伐宋則春秋責宋之意重於責鄭矣○趙氏榖梁云盡其衆以救其將以三軍華元華元雖獲不病矣按兵敗身獲而云不病非也但縁師先敗績身乃見獲依次第書之有何褒貶乎若欲褒貶足見其不身先士卒何得云善矣廬陵李氏曰獲例六已見僖十五年榖梁韓戰不書師敗而書獲為晉侯失民此戰先書師而後書獲為華元得衆其説亦似有理而胡氏不從)
秦師伐晉(左傳秦師伐晉以報崇也遂圍焦)
 按左氏以報崇也遂圍焦晉用大師於崇乃趙穿私意無名故書侵秦人為(去聲)是興師而報晉則問其無名之罪也故書伐世豈有欲求成於强國而侵其所可以得成者乎穿情見宣子當國算無遺策獨懵(摸忽反闇也)於此哉其從之也而盾之情亦見矣春秋書事筆削因革有以也一侵一伐不書圍焦所以晉卿上侵之意其所由來者漸矣(永嘉吕氏晉文欲與楚爭也必得而後敢戰殽函之役晉襄度淺而先軫諸人見利乗便自是更相報復無有窮已楚方有陵駕中國之心鄭復背晉從楚以侵陳晉將與楚爭則通秦以軋楚可也否則置秦而勿問可也而盾之族子興崇之謀盾非病狂何故聽之是啟秦之爭也宋方敗於鄭而晉復病於秦非自改之而誰耶張氏曰欲求成而反召兵所以深著趙穿之妄動干戈而欲竊兵權誅其意也)
晉人宋人人陳人侵鄭(左傳晉趙盾焦遂隂地諸侯之師侵鄭以報大棘之役楚鬭椒救鄭曰能欲諸侯而惡其難乎次于鄭以待晉師趙盾曰彼宗競于楚殆將斃矣姑益其疾乃去之)
公元前721年
 按左氏晉趙盾諸侯之師侵鄭以報大棘之役初鄭歸生受命于楚以伐宋經不書伐而以宋華元大棘之戰者葢楚人有詞于宋矣師之老壯在曲直主夏當國諸侯之師何畏乎楚何避乎鬭椒然力非不足而去之者理曲也故卿不氏而稱人(杜氏曰鄭為楚伐宋獲其大夫晉趙盾諸侯之師將為宋報恥畏楚而還伯者義故貶稱人陳氏曰楚方圖伯而晉以大夫諸侯由是兵車之㑹自參以上皆貶之而栁棼之役楚皆稱子矣)師書侵而不言易於訟卦之象曰君子作事謀始(程子人情爭訟之道凡所作事必謀其始若慎交結之類絶釁端於事之始則爭訟無由生矣)始而不謀至於興師動衆不能定者矣晉惟取賂釋宋而不討至以中國之大不能服鄭不競於楚可不慎乎春秋行事必正其末流若此也其垂戒明矣(永嘉吕氏諸侯之從晉也謂晉之可依也率諸侯以討宋乃立公子而還是立賊也鄭由是謂晉為不足與而從楚以侵宋晉乃庇宋以伐鄭鄭復使歸生伐宋葢有辭于宋也晉復黨宋以侵鄭一動非義與國叛之敵國侮之彼得奉辭而我罷于奔命至一再而未已伯主舉動詎可輕哉家氏曰鄭叛華侵之可也以報大棘之役則不可也鄭惡晉之釋宋不討而從楚晉不知自愧猶為宋報鄭是以四國大夫書人時晉趙盾欲據兵權託於伐國實無鬭心棐林之役楚囚楊晉師即還是也與鬭椒遇即謬為之辭曰彼宗競於楚殆將斃矣復去之本無欲戰之心也左氏乃曰晉侯趙盾驟諫不入是以不競於楚何失實之甚耶髙氏自是楚與不能競反有弑逆之禍於是楚益自肆明年有問鼎之事)
公元前722年
秋九月乙丑趙盾弑其君夷臯(臯公作□左傳晉靈公不君厚斂彫牆臺上彈人而觀其辟丸也宰夫熊蹯不熟殺之寘諸畚使婦人載以過朝趙盾士季見其手問其故而患之將諫之士季曰諫而不入則莫之繼也請先不入則子繼之三進及溜而後視之曰吾知所過矣將改稽首而對曰人誰無過過而能改莫大焉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如是能補過者鮮矣君能有終則社稷之固也豈唯羣臣頼之又曰袞職有闕唯仲山甫補之能補過也君能補過袞不廢矣猶不改宣子驟諫公患之使鉏麑賊之晨往寢門闢矣盛服將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歎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賊民之主不忠棄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觸槐而死秋九月晉侯趙盾伏甲將攻之其右提彌明知之趨登曰臣侍君宴過三爵非禮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搏而殺之棄人用犬雖猛何為鬭且出提彌明死之初宣子田於首山舍於翳桑靈輒餓問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問之曰宦三年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請以遺之使盡之而為之簞食與肉寘諸橐以與之既而為公倒㦸以禦公徒而免之問何故對曰翳桑之餓人也問其名居不告而退自亡也乙丑趙穿靈公桃園宣子出山而復太史書曰趙盾弑其君以示於朝宣子曰不然對曰子為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討賊非子而誰宣子嗚呼我之懐矣自詒伊慼其我之謂矣孔子董狐古之艮史也書法不隱趙宣子古之良大夫為法受惡惜也越竟乃免宣子使趙穿公子黒臀于周而立壬申朝于武宫榖梁穿弑也不弑而曰弑何也以罪也其以罪何也曰靈公朝諸大夫而暴彈之觀其辟丸也趙盾入諫不聽出亡至於趙穿弑公而後趙盾史狐書賊曰趙盾弑公曰天乎天乎予無罪孰為而忍弑其君者乎史狐曰子為正卿入諫不聽出亡不遠君弑反不討賊志同志同則書重非子而誰故書之曰趙盾弑其君夷臯者過在下也曰於也見忠臣至於許世子止見孝子之程子趙穿弑君人誰不知趙盾之罪非春秋書之更無人知也)
公元前661年
 趙穿手弑其君董狐歸獄其斷(都亂反下同)獄詞曰子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討賊以是書斷也受其惡而不敢仲尼因其法而不之革其義云何曰正卿當國任事之臣也國事莫酷於君見弑不於其身而誰責乎(薛氏曰君將殺穿行弑君之事則主弑者穿受命而加刃者也在律家共犯止坐尊長威力使令被使為從春秋之義也)亡而越境去國不還然後君臣義絶(汪氏君子不適讎國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去國不返必如宋子潔身去亂然後君臣義絶)反而討賊復讎不釋然後子之事終(汪氏反而討賊苟如羽父於蒍不足以大惡之誅必如衞石碏之誅不避親無一毫阿私意而竭力為君復讎然後子之事終)不然偽出而實聞乎故也假令不與聞者而縱賊不討是有今將之心而意欲穿之成乎弑矣惡莫慘乎意今以此乃閑臣子之邪心而謹其漸也欲辭不受可乎(蜀杜氏靈公欲殺之而心欲弑之是不止同謀而實將弑也春秋不可並書穿而擇首罪者以書之亦義之所宜臨川吳氏曰趙盾晉國之政幾二十年境内境外知有不知有公靈公既長不堪其專遂欲鉏麑受命不肯而死提彌明而鬭死靈輒内叛倒㦸於死則私屬公徒無復臣禮君臣既為仇敵公則公殺勢固不兩立穿之族子平日所愛信之人也弑公而乃復穿之弑為弑也為首穿承意行事者耳徉為不知謀以求自免弑君之罪將誰欺夫子書曰趙盾弑其君誅首惡也自三傳以來説者多方分釋則是亂賊不可以聖人而乃可以後儒髙郵孫氏曰隂弑其君而陽逃其迹實行其計而穿受其名者也故孔子以弑賊誅之必待親弑然後罪之則姦臣賊子得以計免而庸愚無知者常當其實矣)以髙貴鄉公之事觀焉抽戈者成濟倡謀賈充當國司馬昭也為天吏者將原司馬昭之心而誅之乎亦將致辟成濟而足也故陳泰曰惟斬賈充可以謝天下耳昭問其次意在欲進此直指也(三國志魏髙貴鄉公紀帝見威權日去不勝其忿曰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廢辱殿中宿衞官童數百鼓譟而出中䕶軍賈充逆戰南闕太子舍人成濟曰當如何司馬公畜養汝等今日抽戈刺帝刃出於背聞之大驚自投地入殿中召羣臣㑹議尚書左僕射陳泰獨有賈充可以謝天下耳久之曰更思其次惟有進此不知其次不復言以太后令追廢帝庶人成濟大逆不道夷三族)然則趙穿弑君為首春秋大義明矣微夫子推見至隱垂法後世亂臣賊子皆以詭計獲免而至愚無知如史太鄧扈樂(音洛)之徒皆蒙歸獄受戮焉(鄧扈樂事公羊傳閔公元年唐書昭宗上至洛陽朱全忠以帝有英氣恐變生於中乃遣李振蔣玄暉朱友恭氏叔琮等圖之玄暉牙官史太等百人夜叩宫門宫人貞一帝在椒殿遽起繞柱走太追弑之昭儀李漸榮以身蔽帝太亦殺之玄暉矯詔貞一弑逆全忠聞之陽驚自投於地曰奴輩負我令我受惡名萬代東都慟哭朱友恭氏叔琮汪氏趙盾司馬昭朱全忠專政於魏唐也靈公之欲殺髙貴鄉公之欲殺司馬昭唐昭宗之謀朱全忠趙穿靈公成濟史太之弑髙貴鄉公昭宗出山而復猶全忠陽驚自投於地也魏唐舊史通鑑皆書成濟史太弑帝而邵子經世書及朱子目則筆之曰魏司馬昭弑其主髦朱全忠弑帝葢取法春秋趙盾之義也司馬昭族誅成濟朱全忠盡殺友恭叔琮等尚不免君子直筆之討况使穿成公于周以固新君之寵則元惡之誅不於而誰任乎)君臣父子不相以至於禽獸幾希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茅堂胡氏曰夷臯雖無道未為獨夫君臣之分猶在也知此則明文王事之道又曰異姓之卿君有大過則諫反覆之而不聽則去趙盾亡而不反可也反而討賊亦可也能討穿司馬昭能討賈充則可免弑君之罪矣故曰春秋誅意二人之不討罪在於弑君也家氏曰晉襄託其孤於趙盾曰此子有才吾子之不才吾惟子之怨其屬於為何乃與諸大夫外求君及畏逼不得已而後靈公靈公之立非意也竊疑所以謀其君者非一朝夕之故矣齊商宋鮑弑君簒國盟主所當治也諸侯將有討於齊宋已而受賂不惟不討又為之定簒竊之位無君之心久已萌矣堂上之甲方興桃園之攻隨至靈公固在趙氏罝網内欲無及得乎○趙氏左氏云仲尼曰惜也越竟乃免按董狐云亡越竟言行未遠而君被弑反又不討賊狀涉同謀非謂越竟即無罪也作傳者不達此意傅㑹為此若然姦臣令人弑君越竟而還即為無罪朱子左氏見識甚卑孔子曰惜哉越竟乃免如此回避占便宜得計聖人春秋亂臣賊子懼豈反為之解免耶)
公元前606年
 附録(左傳驪姬之亂詛無畜羣公子自是無公族及成公即位乃宦卿之適子而為之田以為公族又宦其餘子亦為餘子其庶子為公於是公族餘子公行趙盾請以括為公族曰君姬氏之愛子也微君姬氏則臣狄人也公許之趙盾旄車之族使屏季以其故族為公族大夫)
公元前722年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乙定王元年)三年(晉成公黒臀元年惠三衞成二十九蔡文六鄭穆二十二卒曹文十二陳靈八把桓三十一宋文五秦共三楚莊八)
公元前720年
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公羊傳其言之何緩也曷為不復養牲養二卜帝牲不吉則扳稷牲而卜之帝牲在于三月於稷者唯具是視郊則曷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曷為必以其祖配内出無匹不行自外至者無主不止榖梁傳之口緩辭也傷自牛作也改卜牛牛死乃不郊事之變也乃者亡乎人之辭也)
 乃不郊為牛之口傷改卜牛而牛又死也(家氏曰此魯宣除喪始郊而天示之譴也一書十有六言辭煩而不厭著其變異異乎常郊之卜不吉者矣宣公篡弑逆理亂常是饗帝故天譴之也)不然郊矣禮為天王服斬衰周人告喪魯史策已書而未葬也祀帝于郊夫豈其時而或謂不以王事天事禮乎(張氏曰此因事之變以明魯郊之非禮僭禮中復有忘哀從吉之罪三年之喪臣子斬衰奔赴之時豈可天子越紼行事之禮春秋所以持書之)春秋已來喪紀寖廢有不奔王喪而逺適他國(王氏曰桓公不奔桓王喪而㑹于齊之艾文公成公不奔頃王定王之喪而同盟于鄭之新城蟲牢襄公不奔靈王之喪而如楚且送楚子昭之葬于西門之外)有不脩弔禮自相聘問(汪氏簡王之喪襄公不弔而邾子來衞剽晉荀罃來聘)固將以是為可舉而不廢也卒至漢文以日易月(前漢書文帝紀遺詔死者天地理物自然可甚當今之世咸重服傷生吾甚不取朕幸以天年供養髙廟其奚哀念之有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臨三日釋服母禁嫁娶祠祀殿中當臨者皆以旦夕各十五舉聲下服大紅十五日小紅十四日七日釋服服䖍云皆當言大功小功布也纎細布也應邵曰紅者中祥大祥以紅為領縁纎者禫也凡三十六日為釋服以日易月顔師古曰紅與功同文帝自率已意創而為之非有取于周禮何為以日易月三年之喪其實二十七月豈有三十六月之文禫又無七月也應氏既失之于前而近代因循謬説未之思也荀悦三年之喪天下通喪由來者尚矣今而廢之以虧大化非禮也)後世不能其所由來漸矣春秋備書其義自見(髙氏曰魯僭郊禮久矣隠桓莊閔不書聖人不敢無故斥言君父之過故因變異而書也汪氏天王三月天下服王崩至是已三月海内諸侯皆當斬衰苴絰絞帶繩纓菅屨魯為同姓宗國不服其服則無王也郊之祭也喪者不敢凶服不敢國門苟釋凶服從事大禮是慢天也且天子禘郊簠簋既陳諸侯祭社俎豆既陳聞天子崩后之喪皆廢其禮况可聞喪而猶治祭事乎王制所紀祭天社稷越紼行事亦以已卜時日而忽有喪則大臣越紼而攝祭耳春秋郊牛災而改卜者四此年改卜之牛又死成七年鼷䑕又傷改卜之牛故皆廢郊定十五年哀元年鼷䑕郊牛改卜牛而不復變異皆行郊禮故知不郊者非悔非禮而不郊實以郊牛之臶有災傷不得已而不郊特書乃不郊猶言乃還乃復乃克葬乃者繼事之辭所以著不郊之由係於郊牛變異經書不郊者四成十年襄十一年皆以卜不吉而廢郊則君之誠意不足以格天此年成七年牛災廢郊而皆猶三望則天譴告意而不知止也)
三望(左傳不郊而望皆非禮也望郊之屬也不郊亦無望可也)
 三望公羊曰祭泰山海夫天子天下凡宇宙之内名山大川其所主也故得祭天而有方望無所不通諸侯一國則境外之山川他人所主者而可以季氏旅於泰山冉求不能而夫子責之者為(去聲)泰山魯侯所主大夫何與(音預)焉季氏不得泰山河海非魯之封内其不得祭亦明矣(朱子天子祭天諸侯祭其國之山川只縁是他屬我故我祭得他若不屬我則氣便不與之相感如何祭得他)猶者可已不當為之詞(臨川吳氏曰天子郊祀上帝望祭山川望祭在郊之後因郊而也魯諸侯也以成王賜許王禮四望闕其一殺於天子郊禮既廢則可以不舉魯既不郊而猶三望故書以譏其非禮汪氏曰襄七年三卜不吉而免牲十一年成十年四卜五卜不吉而不郊雖曰不郊非其本意因是而止猶庶幾僖公三免牲猶三望此年七年不郊猶三望已不已不當為而為其過益甚矣)
葬匡王
 四月而葬王室不君其禮畧也(髙氏前期而葬者簡也且著王室之微罪諸侯不正也家氏曰桓王七年而後葬譏緩也匡王四月而亟葬譏速也)微者往㑹魯侯不臣其情慢也或曰宣王之者也而常事不書非矣崩葬始終大變以是常事不書也(永嘉吕氏經書王崩而葬者四葬桓王葬匡王則不書其人葬襄王叔孫得臣也葬景王則叔鞅也或謂桓王匡王之葬皆公親往然以他文考之葬諸侯而使卿者則備而書之其他不書其人者皆為公親往可乎)
 附録(左傳晉侯伐鄭及郔鄭及晉平士㑹入盟)
楚子陸渾之戎(左傳楚子陸渾之戎遂至於觀兵于周定王使王孫滿楚子楚子問鼎大小輕重焉對曰在德不在鼎昔之方有德逺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姦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魑魅魍魎莫能逢之用能協于上下承天休桀有昏德鼎遷于商載祀六百商紂暴虐鼎遷周德休明雖小重也其姦回昏亂雖大輕也天祚有所底止成王定鼎郟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杜氏允姓之戎居陸渾在秦晉西北僖二十二年秦晉遷之于伊川從戎號)
 洛邑天地之中為畿輔重地陸渾王都之側實逼處此京師之憂也楚又至洛觀兵于周問鼎大小輕重焉故特書于策以謹内外之辨禁肆逆之階(陳氏曰楚伐陸渾周室也)
夏楚人侵鄭(左傳鄭即晉故也)
 按左氏晉侯伐鄭鄭及晉平而經不書仲尼削之也(汪氏後此七年鄭及晉平八年陳及晉平經皆不書惟十五年宋及楚平則書之不與中國之服於夷狄也)鄭本以晉靈不君取賂釋賊為不足與似也而往從楚非矣今晉成公初立僭竊偽邦而歸諸夏則是反之正也春秋改過許遷善書楚人侵鄭者與鄭伯之反正也故獨著楚人侵掠諸夏之罪爾鄭既見侵於楚則及晉平可知矣(家氏曰晉靈惟貨是徇是以鄭成公繼世未有大過人而鄭遽棄異即同葢貴華賤夷人心義理之同然非威驅勢迫所能得也不然趙盾諸侯之師以伐鄭畧無成功今息兵踰年鄭何為而自至乎春秋繼伐陸渾而書楚人侵鄭惡楚莊圖伯之急也)
秋赤狄侵齊(赤狄始見經張氏曰赤狄狄之一族謂之赤狄白狄俗尚赤衣白衣也地譜洛州春秋赤狄之地襄陵許氏曰楚侵其南狄侵其北此中國棟撓之時也)
公元前608年
宋師圍曹(左傳宋文公即位三年母弟須及昭公子武氏之謀也使戴桓之族攻氏于司馬子伯之館盡逐武穆之族以曹師伐宋宋師圍曹報氏之亂也)
公元前610年
 按左氏宋文公即位盡逐武穆之族二族以曹師伐宋然不書于經者二族以見逐而舉兵討罪也及宋師圍曹報氏之亂而經書之者端本清源之意也武穆二族與曹之師奚為至於宋哉不能反躬自治恃衆强以報之兵革何時而息也宋雖有不赦之罪莫之治也故書如此(髙氏氏之亂非曹人所致也宋不能安睦九族興兵以圍人之國不亦左乎)
冬十月丙戌伯蘭卒(左傳鄭穆公卒初鄭文公賤妾燕姞天使與已曰余為伯儵余而祖也以是為而子以國香服媚之如既而文公見之與之而御之辭曰妾不才幸而子將不信敢徴乎公曰諾生穆公名之曰文公報鄭子之妃曰陳媯生子華子臧子臧得罪而出誘子華而殺之南里使盜殺子臧于陳宋之間又娶于江生公子士朝于楚楚人酖之及葉而死文娶于蘇生子瑕子俞彌俞彌早卒洩駕惡瑕文公亦惡之故不立也公逐羣公子公子蘭奔晉從晉文公伐鄭石癸曰吾聞姬姞耦其子孫必蕃吉人后稷元妃也今公子甥也天或啟之必將為君其後必蕃先納之可以亢寵與孔將鉏侯宣多納之盟于大宫而立之以與晉平穆公有疾死吾其死乎吾所以生也刈而卒)
公元前607年
鄭穆公(穆公作繆臨川吳氏曰葬速禮不備也丙定王二年)四年(晉成二齊四衞成三十祭文鄭靈公夷元年曹文十三陳靈四杞桓三十二宋文六秦共四卒楚莊九)
春王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不肯公伐取向(左傳非禮平國以禮不以亂伐而不治亂也以亂平亂何治有無何以行禮公羊傳平莒也其言不肯何辭取向榖梁傳及者内為志焉爾平者成也不肯可以肯也伐猶可取向甚矣人辭不受治也義兵取向非也乗義而為利杜氏曰向莒邑張氏曰郯已姓國秦有郯郡漢屬東海郡故城)
 心不偏黨之謂平(汪氏曰偏則不中黨則不公無一毫私欲而後可以稱物平施也)以此心平物者物必順以此心平怨者怨必釋惟小人不能宅心若是也雖以勢力之而不獲成者矣夫以齊魯大國平郯小邦宜其降心聽命不待文告之及也然而不肯則以宣公心有所私係失平怨之本耳故書取以著其罪(髙氏相怨而郯乃魯婚姻之國公欲為郯平莒而挾齊以為重公之義不足以之心所以不肯也肯者心以為然而從之也曰人見其不肯非特其君也不知自反而取邑於人亦已甚矣公既無以後書郯伯姬來歸則郯亦不能固其好也張氏曰易曰貞吉悔亡憧憧往來朋從爾思聖人所以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者此心之公正自足以感之也以宣公而平二小國若出於公不必假齊一言而彼已服今挾齊為重而不肯而齊不復取向以自益春秋深以著此心之不公而終之以為利也廬陵李氏宣公平莒郯而伐取向正與桓公平宋鄭而伐宋戰宋相類二公不義失平怨之本也)及所欲也(汪氏曰及有二義及齊公之志也及郯以大及小也)平者成也取者盜也不肯者心弗允從莫能强之者也以利心圖成雖强大不能行之於弱小春秋書此戒後世不知其本者故行不得者反求諸已斯可矣(劉氏曰兩怨相仇能辨曲直使人之者唯已有道也小邾射以邑歸魯魯使大夫盟之辭曰使子路納我無所用盟千乗之國不信其盟而信子路一言子路可謂能以言信矣推子路心居之間豈有不聽者哉使子路動而違義言而廢信不可以鄉黨之平况千乗之國乎家氏曰事有大而書之畧事有小而書之詳此書公及齊侯平莒及郯不肯公伐取向辭繁而不厭後人持平救偏正義辨利之要夫所以爭為不平故耳齊魯求其平髙者抑之下者舉之以我之平而平彼之不平庶乎可也而魯之於不相下徒挾齊人威力而要以必從其不肯宜哉宣公遽以兵加而取其一邑以已之不平求人之平况又因以為無道甚矣以濟西賂齊而責償春秋書公及而終之以取向深責之也汪氏曰凡書侵伐不言其所事惟晉陽處父伐楚先言而後言以救江宣公先言平莒不肯而後言伐皆指言其事然救江雖非其道而其名則善平之名雖善以不肯而至於伐取又甚屬辭比事春秋權衡見矣○啖氏曰公羊云其言不肯何辭取向聖人設教豈為魯欲取向而妄加事乎趙氏榖梁云弗肯者可以肯也按書不肯者明非以他事見伐且譏公又曰伐義兵也按非王命又非侯伯安得稱義乎)
秦伯
夏六月乙酉公子歸生弑其君夷(左傳楚人獻黿於鄭靈公公子宋與子家將子公食指動以示子家他日如此必嘗異味及入宰夫將解黿相視而笑公問之子家以告及食大夫黿召子公弗與子公染指於鼎之而出公怒欲殺子公子家謀先子家曰畜者猶憚殺之而况君乎反譖子家子家懼而從之靈公書曰鄭公子歸生弑其君不足君子曰仁而不武無能達也凡弑君稱君君無道稱臣臣之罪也鄭人立子良辭曰以賢則去疾不足以順則公子堅長乃立襄公襄公將去穆氏而舍子良子良不可曰穆氏宜存固願也若將亡之則亦皆亡去何為乃舍之皆為大夫程氏曰有欲亂之人而無與亂者則雖有强力能為也今有刼人殺人者則先治刼者而殺者次之將以垂訓於後世則先殺者而後刼者春秋書鄭公子歸生弑其君是也)
 首謀弑逆公子宋也懼譖而從之者歸生也而以歸生為首惡何也夫亂臣賊子欲動其惡而不從未有能全其身而不死也故季子然問仲由冉求其從之者歟子曰弑父與君亦不從也是死節許二
子矣(南軒張氏弑君不從何必由求而能之曽不順從之臣始也惟利害之徇履霜堅氷不戒馴致蹉跌以至從人弑逆者多矣)歸生懼譖而從公子宋無求不可之死節耳書為首不亦過乎曰歸生與宋並大夫貴戚之卿同執國政可以不從一也嘗綂大師與宋戰獲元帥已得兵權可以不從二也聞宋逆謀登時覺先事誅之猶反手耳夫據殺生之柄大義制人使人聽已猶犬羊之伏於虎也何畏於人懼其見殺而從之也哉不出此顧以畜老憚殺比方君父歸生之心悖矣故春秋公子宋而以弑君之罪歸之為後世鑒司馬亮沈慶之等苟知此義則能討罪不至於失身為賊所制矣(晉書帝紀賈后專恣太傅楊駿太后楊氏汝南王髙為太宰欲悦衆論楊駿侯者千八十一人權勢日盛賈后欲奪其權使楚王瑋夜圍府殺之南史沈慶之慶之既發顔師伯栁元景之謀遂昵子業蔡興宗慶之子業不從子業何邁慶之必入諫閉諸橋絶之慶之果往不得進而還乃使沈攸之賜藥酒殺之陸氏曰子公弑君之賊也其惡易知子家縱其為逆罪莫大焉書之以為首惡所以天下為人臣者也春秋之作聖人本以明微葢謂此也與趙盾之弑義同髙氏春秋之作常施於可疑不施所不疑宋之罪無疑也歸生或疑於可免故以治歸生則宋罪自見非重歸生而輕宋也陳氏曰歸生為正卿而宋有無君之心非歸生孰禁之於歸生乎謀然而弗禁則賊由歸而已矣故歸生之弑公子宋啟之不以罪宋而罪歸生張氏曰歸生位上卿久執大權國事由己乃不能鎮服姦邪遏絶萌蘖又脅於邪謀撓而從之位尊重故春秋定為戎首以戒大臣不能持正阿附惡人所以國討之法而明事君之義也永嘉吕氏曰宋欲弑而不敢以語歸生則歸生必有以制其可否之勢勢在歸生而輕以徇人為首惡宜矣○臨川吳氏曰左傳所載事蹟猥陋不可信葢歸生貴戚之卿秉國重權嗣君新立必有所不獲於君者因宋之有邪謀陽為畜老憚殺之言隂實假手於宋以除其君此亂臣之首而宋特其從也汪氏十年傳載鄭人討幽公之亂斵歸生之棺而逐其族則鄭人當時已以歸生為首罪矣)
赤狄侵齊(髙氏曰以齊之强而連年為狄所侵則惠公之無可知矣)
公如齊公至自齊
公元前606年
 君行告至常事不書宣公比年如齊而皆致者危之也(汪氏比年明年九月十年四朝齊十年又弔齊惠公之喪皆書至張氏曰危之者與桓二年公至自唐同意)夫以篡弑謀於齊而取國以土地賂齊而請㑹(汪氏曰謂遂得臣如齊齊取濟西田平州也)以卑屈事齊而求安(髙氏曰公始即位公子季孫行父一嵗三聘齊至是亟朝於齊謹事大國以自固也)上不知天王不知方伯利交是奉而可保乎髙固之事亦殆矣故比年如齊而皆致以戒後世欲利有攸往者惟義之與比為可安耳(汪氏宣公以篡得國不畏司馬九伐之誅下不畏鄰國大夫沐浴之請以始謀於齊繼薦賄焉而惠公援之甚力為足恃也而不知彼能制吾死生之命安危榮辱係於君大嚬笑之頃明年髙固使齊侯止公宣公得不甚懼矣乎盟㑹之書至始於桓公之盟唐朝大國而屢書至始於宣公之於齊春秋葢危桓宣不得反而又嘆其不見討也)
公元前607年
 附録(左傳司馬子良子越椒子文曰必殺之是子也熊虎之狀而豺狼之聲弗殺必滅若敖氏矣諺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子文以為大慼及將死聚其族曰也知政乃速行矣無及於難且泣曰鬼猶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餒而令尹子文卒鬭般為令尹子越司馬蒍賈工正譛子楊而殺之子越令尹已為司馬子越又惡之乃以若敖氏之族圍伯嬴轑陽而殺之遂處蒸野將攻王王以三王之子為質焉弗受師于漳澨秋七月戊戌楚子若敖氏戰于臯滸伯棼射王汰輈鼓跗著於丁寧又射汰輈貫笠轂師懼退王使巡師曰吾先君文王克息獲三矢焉伯棼竊其二盡於是矣鼓而進之遂滅若敖氏初若敖娶於䢵生鬭伯比若敖卒從其母畜於䢵淫於䢵子之女生子文焉䢵夫人使棄諸夢中虎乳之䢵子田見之懼而歸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謂乳榖謂虎於莵故命之曰鬬榖於莵以其女妻伯此實為令尹子文孫箴尹克黄使於齊還及宋聞亂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棄君之命獨誰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歸復命而自拘於司敗王思子文之治楚國也曰子文無何以勸善使復其所改命曰生)
楚子伐鄭(左傳鄭未服也杜氏前年楚侵鄭不獲成故曰未服髙氏中國諸侯不問鄭國弑君之罪而楚人興兵以討之所以病中國也張氏曰楚自去年十年侵伐鄭者凡四至十一年盟鄭辰陵而鄭又徼事晉於是明年圍鄭入之遂敗晉于邲而後鄭服楚晉之不振有自來矣王氏曰三年楚侵鄭稱人此年鄭復稱爵何也三年所伐穆公此年所伐襄公穆公捨楚歸晉則討之為無名襄公弑君者所立不討賊盟主不能問而楚莊伐之是中國之君不若荒裔知類矣故曰進荆楚所以中國廬陵李氏曰此書子者胡氏所謂歸生弑君諸侯未有致討者而楚人至焉故與之也晉成公即位之後楚兵再至鄭矣丁定王三年)五年(晉成三齊五衞成三十一蔡文八鄭襄公堅元年曹文十四陳靈十杞桓三十三宋文秦桓公榮元年楚莊十)
公元前606年
公如齊(左傳公如齊髙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
公至自齊(左傳書過也杜氏往朝見止壓尊毁列辱其先君而於廟行飲至之禮故書以示過汪氏宣公五如齊唯此年踰時始返經雖諱止公之跡而比事觀之其實不可揜矣然則宣公之朝齊皆有危殆之憂而此尤甚也)
秋九月髙固來逆子叔姬(左無子字左傳髙固逆女自為故書曰逆叔姬卿自逆也榖梁諸侯之嫁女於大夫主大夫以與之來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與夫婦之稱也杜氏曰適諸侯稱女大夫稱字所以尊卑不書歸降於諸侯)
 按左氏公如齊髙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書公至自齊髙固來逆子叔宣公也其曰來者以公自為之主(范氏曰來者髙固齊之大夫而與君接婚姻之禮與)稱子者或謂别於先公之女也(趙氏時君之女故加子字以别姑姊妹汪氏春秋子叔者三餘不書子恐非皆姑姊妹)諸侯嫁女於大夫主大夫以與之者體敵也(范氏曰婚禮主人設几筵于廟以待迎者諸侯大夫尊卑不敵故使大夫為之主)而公自為之主壓尊毁列卑朝廷宗廟矣夫以鄭國褊小楚公子圍之貴驕大來娶于鄭子産辭而郤之使館外欲野賜之幾不得撫有其室(事見左傳昭公元年)而宣公魯國周公之後逼於髙固請婚其女强委禽焉而不能止惟不知以禮守身之幹是以得此辱也春秋詳書為後世鑒欲人之必謹於禮以定其位不然卑巽妄説近於禮奚足逺恥辱哉(髙氏髙固之娶叔姬嫁齊許之來魯與之婚皆非禮也家氏曰閭巷人為强有力者脅之而且猶不受况于堂堂侯國乎脅而求昏已為不可而又以大夫伉禮國君所以陵暴魯國者甚矣宣公用齊之力篡弑得國不以是為辱魯之宗社重為之辱矣嗚呼千乗之國涕出而女於吳且猶之而况於鄰國大夫者乎春秋書之責魯也責齊也正髙固陵犯之罪也臨川吳氏曰宣公篡國之罪倚齊以安數朝數聘卑身事齊猶以為甚至齊之臣强娶其女甘心之而不敢自為之主如敵體然葢身為不義忍恥忍辱而屈於人下如此子臧吳季札强與之國不肯受不降其志而常伸於人上者果何人哉劉氏曰榖梁不正其接内故不與夫婦之稱非也不曰逆女别於逆君夫人者也)
叔孫得臣卒(王氏曰莊叔子僑如嗣是為宣伯)
 内大夫無有不日者以春秋魯史也其或不日則見(音現)恩數之畧爾仲遂如齊謀弑子赤叔孫得臣與之偕行宣公固有援立之私其恩數豈畧而不書日是聖人削之也君臣父子妃妾適庶人道大倫也方仲遂以殺適立庶往謀於齊而與得臣並使也若懵然不知其謀或知之而不能救則將焉用彼相矣春秋子赤之事專在仲遂以其内交宫禁外强鄰大惡無所分也而叔孫得臣同使于齊之罪故特不書日以貶之若曰大夫不能為有無不足加以恩數云爾(何氏曰不日知公遂欲弑君為人臣知賊而不言明當誅)
髙固子叔姬來(左傳冬來反馬公羊傳何言乎髙固之來言叔姬之來而不言髙固之來則不子公羊子其諸為其雙雙而俱至者與榖梁傳及者及吾子叔也為使來者不使得歸之意也)
 左氏反馬也禮嫁女留其送馬不敢自安廟見成婦遣使反馬(孔氏曰天子諸侯嫁女留其乗車髙固馬則大夫亦留其車留車妻之道也反馬壻之義也婦至質明見于舅姑舅姑既没則婦入三月乃祭因以三月反馬之節舅姑存者亦當以三月反馬法當遣使不合親行故經傳具見其事以示譏)則髙固親來非禮也又禮女子有行父母者嵗一歸寧今見逆逾時未易嵗也而叔姬亟來亦非禮也故書及書來以著齊罪也大夫他國必有君命公事否則禮法之所禁而可犯乎(啖氏曰大夫非公事與妻出竟非禮也薛氏曰舍公事而從婦歸寧非度髙固之無忌憚也)惠公許其臣越禮恣行而莫遏髙固委其君踰境自如不忌人欲已肆矣凡婚姻常事不書(髙氏歸寧常事不書反馬常事不書)而書此者以為非常為後世戒也(髙氏子叔不冠夫氏者承上髙固及之也家氏曰反馬不躬至歸寧無並髙固列國之卿而挾婦俱來前日以臣抗君猶以為未足更挾婦以要魯宣館甥禮宣無所嫌而魯之宗廟朝廷實重為之辱矣○陸氏曰按經文直書其事以見非禮公羊何用曲為義乎)
公元前607年
楚人伐鄭(左傳楚子伐鄭陳及楚平晉荀林父救鄭伐陳髙氏去冬之伐稱楚子所以譏鄭也今稱人又罪其數犯中國也家氏曰經書楚伐而不書晉救者歸生弑君當出討賊今既更嵗因楚師之來而以兵救鄭是當討而不當救也晉人苟能為討賊所以存鄭楚師將不禦而自去何勞救乎張氏曰屢失機大義不立營營救鄭以致楚人益陵諸侯攜貳茲晉之所以失道廬陵李氏曰此書人者即胡氏所謂興師動衆則不討惟服鄭為事傳稱經書人貶之也楚兵三至鄭矣戊定王午四年)六年(晉成四齊六衞成三十二蔡文九鄭襄二曹文十五陳靈十一把桓三十四宋文八秦桓二楚莊十一)
公元前605年
晉趙盾衞孫免侵陳(左傳晉衞侵陳陳即楚故也公羊傳趙盾弑君此其復見何親弑君趙穿也親弑君趙穿曷為加之趙盾討賊何以謂之不討賊史書賊曰晉趙盾弑其君夷獋趙盾曰天乎無辜吾不弑君誰謂吾弑君者乎史曰爾為仁為義人弑爾君而復國討賊此非弑君如何趙盾復國奈何靈公無道使諸大夫内朝然後處乎臺上引彈而彈之已趨而避丸是樂而已趙盾已朝而出與諸大夫立於朝有人畚自閨而出者趙盾曰彼何也夫曷為出乎呼之不至子大夫也欲視之則就而視之趙盾就而視之赫然死人趙盾曰是何也曰膳宰熊蹯不熟公怒以斗擊而殺之支解將使我棄之趙盾曰嘻趨而入靈公望見趙盾愬而再拜趙盾逡廵北面再拜稽首趨而出靈公心怍焉欲殺之於是使勇士某者往殺之勇士入其大門無人門焉者入其閨則無人閨焉者上其堂則無人焉俯而闚其户方食魚勇士曰嘻子誠仁人也吾入子之大門無人焉入子之閨則無人焉上子之堂則無人焉是子之易也子為晉國重卿而食魚飱是子之儉也君將使我殺子吾不忍殺子也雖然吾亦不可復見吾君矣遂刎頸而死靈公聞之怒滋欲殺之甚衆莫可使往者於是伏甲宫中趙盾而食之趙盾車右提彌明者國之力士仡然從乎趙盾而入放乎堂下而立趙盾已食靈公曰吾聞子之劍葢利劍也子以示我吾將觀焉趙盾起將進劍提彌明自下呼之食飽則出何故拔劍於君所趙盾知之躇階而走靈公有周狗謂之獒呼獒而屬之獒亦躇階而從之提彌明逆而踆之絶其頷趙盾顧曰君之獒不若臣之獒也然而宫中甲鼓而起有起于甲中者抱趙盾而乗之趙盾顧曰吾何以得此于子曰子某時所食活我于翳桑下者趙盾曰子名為誰曰吾君孰為介子之乗矣何問吾名趙盾驅而出衆無留之者趙穿民衆説起靈公然後趙盾而入與之立于朝而立成公黒臀榖梁傳此帥師也其不言帥師何也不正其敗前事不與帥師也)
 按傳(去聲)稱陳及楚平荀林父陳經不書以下書晉衞加兵于陳即陳及楚平可知矣以趙盾孫免書侵即林父無辭可稱亦可知矣愛人不親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晉嘗命上將帥師救陳又再與之連兵伐鄭今而即楚無乃於已有闕盍亦自反可也内省德遽以兵加之則非義矣故林父不書伐而免書侵以正晉人所以主盟非其道也(髙氏趙盾前㑹衞侯救陳今更與衞孫免加兵于其國故書侵以正主盟者之罪雖以陳背晉即楚亦以晉救之無功故也家氏曰陳之叛晉即楚以鄭故耳鄭穆暮年棄楚弗事而託身中國亦望晉人有以大拯危急未期年鄭有歸生之亂晉坐視莫之顧陳叛而與楚良以是晉成孱君政在趙氏豈能為鄭討賊然陳鄭每相視以為向背鄭賊之不討無以陳人之心陳雖受伐而終不為晉屈也陳氏曰趙盾之罪嘗著於春秋再見曷為無貶自宋萬而下討賊者則凡人而已矣○劉氏曰公羊趙盾弑君何以復見弑君趙穿也非也弑君復見者寧止榖梁不言帥師不正其敗前事亦非也將尊師少爾廬陵李氏公羊於此下方趙盾事與左氏大畧同但稱史曰爾為仁為義人弑爾君而復國討賊此非弑君何又曰趙穿民衆説起靈公然後趙盾而入與之立于朝其説稍詳)
夏四月
 附録(左傳夏定王使子服求后于齊○秋赤狄伐晉圍懐及邢丘晉侯欲伐之中行桓子曰使疾其民以盈其貫將可殪也周書曰殪戎殷此類之謂也)
秋八月螽(程子螽蝗也)
 傳謂螽為榖災虐取於民之効也(劉歆貪虐取民則螽)先是公伐取向後再如齊伐萊軍旅數起賦斂既繁戾氣應之矣(何氏曰公伐取向比如煩擾所致)夫善惡之感萌于心而災祥之應見於宣公不知舍惡遷善以補前行之愆而用兵不息災異見年榖不豐國空乏至於助法税民自此始矣經於螽螟一物之變必書于策示後世天人感應之理不可誣當慎其所感也(髙氏秋八月者唯八月有之非歴時也螽為農災王道所重今以月書則為災不久於以時書者矣王氏曰春秋書螽災者十有六而宣公之世有四焉葢身為不義貪暴於民是以致大災之亟數也)
冬十月
 附録(左傳召桓公王后于齊○楚人伐鄭取成而還○鄭公子曼滿與王子伯寥語欲為卿伯廖告人無德而貪其在周易豐䷶之離䷝弗過之矣間一嵗鄭人殺之)
 
 
 
 
 
 
 
 
 
 春秋大全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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