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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十三
            明胡廣等撰
公元前654年
  僖公中(丁惠王二卯十三年)六年(齊桓三十二晉獻二十三衞文六蔡穆二十一鄭文十九曹昭陳宣三十九把成公元年宋桓二十八秦穆六楚成十八)
春王正月
 附錄(左傳晉侯使賈華伐屈夷吾不能守盟行將奔狄郤芮後出同走罪也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焉乃之梁)
公㑹宋公侯衞曹伯伐鄭圍新城(左傳諸侯伐鄭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圍新宻鄭所以不時城也公羊傳不言圍此其言圍何彊也穀梁傳伐國不言圍邑此其言圍何也病鄭也著鄭伯之罪也范氏曰齊桓糾合諸侯戴世子而鄭伯辟義逃歸是以諸侯伐而圍之罪著于上而討顯于下圍伐之文雖同而善惡之義有殊杜氏新城鄭新宻○廬陵李氏伐國圍邑之書此條與圍長葛圍緡不同左氏穀梁胡氏皆以為桓公公羊以為桓公强為無義則與長葛同矣葢拘於不得意致伐之例而云耳不可從)
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左傳楚子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乃還冬蔡穆侯許僖公以見楚子武城許男面縛銜璧大夫衰絰士輿襯楚子問諸逢伯對曰昔武王克殷微子啟如是武王親釋其縛受其璧而拔之焚其禮而命之使復其所楚子從之穀梁傳善救許也杜氏曰皆伐鄭之諸侯不復更叙)
公至自伐鄭(穀梁傳不以救許致何也大伐鄭也)
公元前653年
 齊自召(音邵)陵之後兵服四夷威動諸夏合六國之師圍新造之邑宜若振槁然(荀子注若擊枯葉之易也)圍而不舉有遺(去聲)力者矣及楚人攻許即解新城之圍移師許是又得討罪分災救急之義也故特書曰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凡書救者未有不善之也其曰遂救許善之尤者也(汪氏曰書遂救者美其赴難之甚速若所謂被髮纓冠而往之者也書遂伐遂侵遂入遂滅者譏其憤兵之無已而非有東征西怨之望也惟齊桓遂伐楚乃所以救鄭而非他國遂伐之比爾)善之尤則何以久也(汪氏曰此與致伐楚同孫氏曰出踰三時張氏曰楚人圍許葢攻其所必救以解新宻之圍釋鄭而救許所謂抑暴而救患桓公急於義也家氏曰伐鄭義也救許亦也移伐鄭之師而救許所謂權時之宜而合乎者也汪氏曰楚人圍許以救鄭經不書以救與陽處父伐楚救江異者不予楚人之救鄭也聖人筆削當以屬辭比事之法求之故上書鄭伯逃歸不盟則齊桓之伐鄭書伐書圍以見鄭之不服罪而諸侯無譏焉下書諸侯救許則楚人之圍許其罪不可掩矣齊桓圍鄭之新城所以討其逃翼戴儲君之盟也晉文之圍許所以討其不㑹踐土河陽之朝也圍非美事桓文之圍實為王室計也晉文遂圍許與齊桓遂救許書法無異朱子春秋王法不廢五伯之功豈謂是歟廬陵李氏曰按桓公編書救者五救欲盡力救鄭救邢將卑師少為未力也救欲速進聶北于匡書次為不勇也獨此年之救不反兵而赴許得被髮纓冠意故以書遂為善之尤葢救兵不以生事為貶不以事為疑也○劉氏曰公羊云邑不言圍非也圍之為無擇於國與邑也趙氏左氏蔡穆侯許僖公以見楚子武城許男面縛銜璧按楚本圍許以救鄭諸侯許鄭圍以解楚師亦退許有何懼乃隨蔡侯為滅國之禮乎若爾許已從楚齊何故不伐許乎又云微子啟如是又何疑乎劉氏曰是也後許男常與諸侯㑹知其初不降楚戊惠王二辰十四年)七年(齊桓三十三晉獻二十四衞文七蔡穆二十二鄭文二十曹昭九卒陳宣四杞成二宋桓二十九秦穆七楚成十九)
公元前654年
齊人伐鄭(左傳齊人鄭孔叔言於鄭伯曰諺有之曰心則不兢何憚於病既不能强又不能所以斃也國危矣請下齊以救國公曰吾知其所由來矣姑少待我對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張氏曰鄭未服故復伐齊力足以制之不煩諸侯也)
小邾子來朝(公作小邾婁子后同杜氏曰郳黎來始得王命而來朝邾之别封故曰小邾何氏曰齊桓公天子進之)
鄭殺其大夫申侯(左傳鄭殺申侯以説於齊且用陳轅濤塗之譖也初申侯申出也有寵於楚文王文王將死與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專利不厭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後之人將求多於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無適小國不女容焉既葬出奔鄭又有寵於厲公子文聞其死也曰古人有言知臣莫若君可改也已公羊傳其稱國以殺何稱國以殺者君殺大夫之辭也穀梁傳國以殺大夫無罪也)
 將(去聲)卑師少人(汪氏曰自齊師城譚以後非君將皆人惟次聶北城邢伐厲師)聲罪致討曰伐鄭伯背盟棄信南與楚合而未離也故桓公復(扶又反)治之孔叔言於其君請下齊救國鄭伯曰吾知其所由來矣姑少待於是申侯以説(如字)于齊國以殺者罪累(劣偽反)上也(范氏曰上下皆失故曰罪累汪氏曰累事相縁及也言責及其上也)不知自反内忌聽讒擅殺大夫失刑矣(臨川吳氏曰鄭伯因惠王有撫女從楚之命而逃首止之盟齊興問罪之師鄭服逃盟之罪則齊師息矣今不自下而乃歸罪申侯葢信讒而頗於刑也故春秋不罪申侯而責鄭伯殺大夫之罪)如申侯者其見殺何也專利不厭(於鹽反)則足以殺其身而已矣(劉氏曰春秋君臣皆譏以謂鄭伯内忌而殺申侯申侯不當誅其貪侈專欲亦有以取之廬陵李氏左氏載陳濤塗申侯之反已勸之城虎牢美乃譖諸鄭伯曰美城賜邑將以叛也又載申侯初有寵於楚文王自楚奔鄭二説前説不可後説或有之葢申侯不忘故國故導鄭伯以從楚鄭伯方暴其罪以告齊也不然齊方申侯而賜以虎牢鄭乃殺之得罪於齊矣何得謂説於齊乎)
秋七月公㑹宋公陳世子鄭世子華盟于甯母(母音某又音無穀作寧毋音同左傳盟於甯母謀鄭故也管仲言於齊曰臣聞之招攜以禮懐遠以徳徳禮不易無人不懐修禮於諸侯官方物鄭伯使太子聽命㑹言於齊曰洩氏孔氏子人三族實違君命若君去之以為成我以鄭為内臣君亦無所不利焉齊將許之管仲曰君以禮與信屬諸侯而以姦終之無不可子父不姦之謂禮守命共時之謂信違此二者姦莫大焉公曰諸侯有討於鄭未捷今苟有釁從之不亦可乎對曰君若綏之以徳加之以訓辭而帥諸侯以討鄭鄭將覆亡不暇豈敢不懼若總其罪人以臨之鄭有辭矣何懼且夫諸侯崇徳也㑹而列姦何以後嗣夫諸之㑹其徳刑禮義无國不記記姦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記非盛徳也君其勿許鄭必受盟夫子華既為太子而求介於大國以弱其國亦必不免鄭有叔詹孔叔師叔三良為政未可間也齊辭焉子華由是得罪於鄭鄭伯請盟于齊穀梁傳衣裳之㑹杜氏曰甯母地髙方與縣泥母亭音如甯張氏曰傳言管仲之言而修禮於諸不受鄭世子内臣之請以見管仲之於桓公正救多矣廬陵李氏此㑹以齊鄭世子之事觀之則與首止相類葢首止正天下人倫而此正一國之人倫也以諸侯官方物傳觀之則與邢丘相類葢此明王室之貢而邢丘改命朝聘之數也正義周禮大行人服貢祀物甸服嬪物男服器物采服貢服衞服材物要服貨物王室盛明之時每國貢有常天子諸侯惰慢伯主總帥諸侯量其國之大小號令所出之物以貢天子臨川吳氏曰疑子華聽命㑹齊未必使之與盟故明年盟洮鄭伯乞盟汪氏曰今三傳皆有鄭世子華則桓公但却子華内臣之請而未嘗使之不與盟也蜀杜氏曰㑹四國而二世子在㑹以著齊桓之徳漸見衰矣)
曹伯班卒
公子友如齊(汪氏曰甫盟甯母而又使季友修聘所以霸國之好也十三年夏㑹冬季復聘與此同廬陵李氏公子友如齊二此年及十三年吾大夫正聘於齊始此)
曹昭公
公元前652年
 附録(左傳閠月惠王襄王大叔帶之難懼不立發喪告難於齊已惠王二十已五年崩)八年(齊桓三十四晉獻二十五衞文八蔡穆二十三文二十一曹共公襄元年宣四十一杞成二宋桓三十秦穆八楚二十)
春王正月公㑹王人齊侯宋公衞侯許男曹伯陳世子欵盟于洮乞盟(陳世子下公鄭世子左傳盟于洮謀王室乞盟請服襄王定位而後發喪公羊傳王人者何微者也曷為序乎諸侯上先王命乞盟何處其所而請與也其處其所而請與奈何葢酌之也穀梁傳王人之先諸侯何也貴王命朝服雖敝必加於上弁冕雖舊必加於首周室雖衰必先諸侯兵車之㑹乞盟以向之逃歸乞之也乞者重辭也重是盟也乞者處其所而請與也葢酌之也杜氏曰洮曹地夾際氏曰洮水西羌北至抱罕東入河)
公元前722年
 王人下士内臣之微者莫微於下士外臣貴者莫貴於方伯公侯今以下士之微序乎方伯公侯之上外輕内重不亦偏乎春秋法内臣私事出朝直書曰來(隱公元年祭伯來)以私好(去聲)出聘不稱其使(莊公二十三年祭叔來聘)以私情出訃者止録其名(文公三年王子虎定公四年劉卷卒)不以其貴故尊之也以王命行者下士之微序乎方伯公侯之上不以其賤故輕之也然則班列髙下不在乎内外特繫乎王命聖人情見尊君義明矣(孫氏曰王人微者也序于諸侯之上者春秋尊王王人雖微序于諸侯之上也張氏曰齊桓雖主㑹而先王可以訓矣髙氏王室叔帶之難世子之位猶未定惠王疾惠后主叔帶王人使齊求援而齊㑹諸侯以謀之臨川吳氏曰左氏以為惠王已崩然天王之崩天下所聞豈有一年秘不發喪之理竊疑此時王雖未崩或是有疾襄王唯恐一旦大故叔帶簒立周之大臣亦有能為襄王謀者故遣下士告難於齊桓者公於是諸侯以謀之王人不當與盟葢以所謀王室之事而王人特為此事而來故亦與盟至王崩而襄王得安其位者齊桓之力也)乞者
公元前644年
 卑遜自屈之辭欲與是盟而未知其得與否也(杜氏曰乞不保得之廬陵李氏春秋書乞六乞盟乞師五得未得未可知也)始而逃歸今則乞盟於以舉動人君大節不可不慎也(孫氏曰鄭世子華雖受盟甯母伯猶懼見討故自乞盟于此張氏曰欲與於盟而不可得足以伯權之重而可以使伯之自反臨川吳氏曰前年惠王邪心逃首止之盟葢不欲定世子也今見齊桓再㑹諸侯結盟以定世子之位襄王嗣位為王矣故伯懼後禍前非乞與此盟也髙氏曰楚為中國先受患自莊十六年書荆伐鄭至二十八年荆又伐元年楚人伐二年楚又侵三年楚又伐齊桓召陵之役楚始懾服則楚之不復加兵小白之力也曷為背齊而附楚聖人備書其逃盟乞盟之事以罪伯見義之不明自此十七年小白卒楚人絶迹鄭桓伯功盛矣汪氏春秋王人者三盟洮書王人常例也救衞書王人子突褒之也盟翟泉書王人貶之也于洮諸侯皆書爵而翟泉諸國之大夫稱人則王子虎為貶可知春秋伯者主㑹必書公㑹而序伯者於諸侯之上首止㑹王世子書公及齊侯則王世子在㑹而不以齊侯主㑹之辭也此書公㑹而序齊侯於王人之下亦不以齊侯主㑹之辭也後此葵丘翟泉柯陵雞澤平丘書法同然葵丘周公而翟泉以後不以王事而盟王室之卿王則晉伯比矣乞盟不言使大夫至於㑹也不言如㑹則伯得與於盟矣然不序列而别言乞盟以見在㑹而卑屈以請與于盟耳苟非在㑹而後則當如薳僑如屈完如師先書如㑹而繼書盟矣然襄三年士匄乞盟于齊不書特書者以見其輕於逃義故不憚屈已以請服廬陵李氏經書王臣與盟者于洮王人下士也翟泉王人王子虎也女蘇子陵尹雞澤子平丘劉子皆卿士左氏釋例未有臣而盟君臣而盟君是子可盟父故春秋王世子以下諸侯者皆同㑹不同盟是言王臣正法不與諸侯盟也踐土王子虎黑壤王叔桓公黄池單平公監臨之而已不同歃也若天子初立王室不安命臣使結盟諸侯安王室雖非正法事勢宜然既無褒美亦無貶責故于洮王人傳曰王室有難也女蘇子傳曰頃王立故也雞澤單子杜云周靈王即位使王官伯出與諸侯盟以安王室也此三事情義可許故無貶文惟翟泉之盟於時諸侯輯睦王室無虞王子虎下盟列國以瀆大典貶稱王人春秋王臣諸侯㑹盟凡十有餘事譏與不譏皆從此例此説亦可通但以胡氏雞澤下注觀之則皆可貶啖氏曰公穀皆云乞盟者處其所而請與也葢酌之也按乞者卑里之辭耳言酌與之迂辭甚矣假如乞師如何酌之廬陵李氏曰洮之盟左氏事迹詳當從之公羊以為桓公徳衰甯母之㑹常㑹不至而陳又遣世子上假王人之重以自助非也)
公元前652年
夏狄(左傳里克帥師梁由靡虢射為右以敗狄于采桑梁由靡曰是無恥從之必大里克曰懼之而已無速衆狄虢射期年必至示之弱矣夏狄采桑之役也復期月襄陵許氏曰晉時强且遠不與合是以狄侮之臨川吳氏曰齊嘗存邢衛而不能挫狄師故狄無所忌而伐春秋傷齊霸之不能攘之也)秋七月于大用致夫人(左傳禘而致哀姜非禮凡夫人不薨于寢不殯于廟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則弗致也公羊傳用者何用不宜用也致者何致不宜也禘用致夫人非禮也夫何以不致氏貶曷為貶譏以妾為妻也其言以妾為妻奈何葢脅于齊媵女之先者也穀梁傳用者不宜用者也不宜者也言夫人必以其氏姓夫人不以氏姓非夫人也立妾之辭也非正也夫人之我可以夫人之乎夫人卒葬之我可以不卒葬之乎一則宗廟之而後貶焉一則以外之弗夫人見正焉范氏曰劉向夫人成風也致之于太廟立之以為夫人)
 按禮大禘升歌清廟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禮記祭綂成王康王追念周公所以勲勞者而欲尊魯故賜以重祭天子之樂也康周公故以賜魯也注清廟文王之詩也管象吹管舞武象之樂也朱干赤盾戚斧也以玉飾其柄此武象之舞所執也佾猶列也大夏禹樂文舞也執羽籥文武之舞皆八列互言之又見明堂位)此天子禮樂也踐其位則行其禮奏其樂(汪氏曰其指先王言先王之位則可行先王之禮而奏先王之樂也)故雝禘太(音泰)祖周頌也而其詩曰(去聲)維辟公天子穆穆(朱子諸侯助祭天子穆穆之容也)周公人臣不踐其位魯侯國而用天子之禮亂名犯分(扶問反)莫大是故夫子志之曰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宗廟之禮所以祀乎其先魯侯國而以王禮太廟誣偽不誠而非所以事乎其先矣(程子周公之功固大矣臣子之分所當為魯獨安得用天禮樂成王之賜伯禽之受皆非也)故夫子傷之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夫灌以降神乃祭之始而已不欲觀是自始至終非禮矣(朱子曰灌者方祭之始用鬱鬯之酒灌地以降神也魯之君臣當此之時誠意未散猶有可觀自此以後則浸以懈怠無足觀矣葢魯祭禮夫子不欲觀至此失禮之中又失禮焉故發此歎也汪氏文定微與朱子不同夫子不欲觀則僭禮之意在其中矣)用者不宜用也不宜也(趙氏曰譏禘又譏也)夫人風氏也初成風聞季友之繇(直救反)遂事之而僖公焉故季子立之公賜季友汶陽之田及費又生而命之氏俾世其卿而私門强矣於成風舉大事始祖廟立以為夫人嫡妾亂矣(范氏曰夫人正嫡稱謂非崇妾之嘉號以妾體君則上下無别雖尊其母是卑其父有君之母非夫人者庶子為後為其母緦是妾不為夫人明矣)以私勞寵其臣而卑公室私恩崇其母而輕宗廟越禮之罪也經書夫人不書姓氏其貶深矣(氏曰春秋亂世未有妾母稱夫人者也自成風始矣此禮之所由失教所由上下所由嫡庶所由爭其惡乃比於無父無君已之母父之妾也今皆死而使之配此所謂知母而不知父故曰無父凡立小君嫡子天子之者今以其私親建之非有天子之命也故曰無君無父無君王法所禁天子不能正是無天故舍會葬皆以王之無為譏也孫氏曰禘天子大祭夫人成風不言風氏成風僖公妾母嫁非見不得與祭僖公既君欲尊其母故因此禘祭夫人太廟使之與祭也妾母稱夫人僭之大者不言風氏以貶之按夫人文姜孫于齊貶去氏此不言風氏其貶可知矣家氏曰夫人不氏明其為妾無當尊之理也薨葬稱夫人非謂成風可以夫人非謂妾母可以先君也正以僖公為非禮之其母為夫人文公立又以祖母事之以夫人薨葬之故於此書用致夫人者以其開薨葬夫人之端也汪氏哀公欲以嬖妾夫人使宗人釁夏獻其對曰以妾為夫人古無其也夫僖公成風以妾母為夫人自後宣公致敬襄公定姒昭公齊歸皆以妾母為夫人不復志於經矣而釁夏猶謂以妾為夫人則無其葢雖立妾母而未嘗立妾也于以見魯衰之甚而舊典猶存也薨趙氏左氏哀姜焉按元年哀姜夫人以明用夫人喪禮已久矣何乃八年始致之乎公羊云議以妾為妻也葢脅于齊媵之先者按若娶于齊則不當媵先至若娶于他國而公親往未還則無人受脅而立齊媵氏曰穀梁夫人不言氏姓立妾之辭也近之矣未盡也夫夫人而謂之用此立妾之辭也不言氏姓不為見其妾也葢有深義非穀梁所能見左氏凡夫人不薨于寢不殯于廟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則弗也按哀姜于此四者唯不薨于寢爾苟謂四者不備不致于設令夫人歸寧而死亦將不致永嘉吕氏曰葢僖公尊妾母成之為夫人自此年禘于太廟始也若謂僖公娶聲因禘而廟見何以不稱氏哉廬陵李氏夫人之説左氏以為哀姜也因禘祭而致之於廟夫左氏三年例曰不赴於諸不祔于姑故不曰不稱夫人不言葬今哀姜元年薨既稱夫人以薨矣何得謂之不赴於同不祔于姑而弗公羊以為僖公聘楚女為嫡齊女于媵齊先其女脅僖公使用為嫡夫僖公賢君縱為齊所脅豈得以媵為夫人乎趙子以為聲未聞有罪何得不稱氏姓劉向以為成風者是而氏胡氏皆從之)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左傳王人告喪難故也是以緩臨川吳氏曰葢惠王前年有疾今年嵗終乃崩也趙氏左氏云七年閏月惠王襄王大叔之亂不發喪告難于齊八年正月㑹于洮謀王室襄王定位而後發喪據此正月二月已定何得直至十二月而後告喪于諸左氏此説不足惡也)
公元前651年
 附錄(左傳宋公太子兹父固謂曰目夷長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魚子魚辭曰能以國讓仁孰大焉不及也且又不順遂走而退庚襄王元年)九年(齊桓三十五晉獻二十六卒衞文九蔡穆二十四文二十二曹共二陳宣四十一杞成四宋桓三十一卒秦穆九楚二十一)
公元前652年
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説卒(正月公穀三月御魚吕反公穀作禦説音悦左傳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諸侯故曰子凡在喪王曰小童公侯曰子公羊傳何以不書葬為襄公諱也在胡氏曰左氏云凡在喪王曰小童公侯曰子按王猛不曰小童伯子在喪亦當稱子獨言公侯亦誤也公羊不書葬為襄公諱諱不葬者魯不㑹耳為襄公諱有何義乎)
公㑹周公齊侯宋子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于葵
丘(左傳夏㑹于葵尋盟修好禮也王使宰孔賜齊侯胙曰天子有事文武使孔賜伯舅胙齊侯將下拜曰且有後天子使曰以伯舅耋老勞賜一級無下拜對曰天威不違咫尺小白余敢貪天子之命無下拜恐隕越于下以遺天子敢不下拜下拜登受公羊傳周公者何天子為政者也榖梁天子之宰通于四海宋其稱子何也未葬之辭也禮柩在堂上孤無外事今背殯而出㑹宋子為無哀矣程子天子之宰與世子禮異不殊杜氏陳留外黄縣東有葵丘)
公元前630年
 其曰宰周公者以冢宰三公也(杜氏宰官采地天子三公不字范氏曰天官冢宰兼為三公者)古者三公無其人則以六卿之有道者上兼師保之任冢宰或闕亦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職禹自司空進宅百揆又曰作朕股肱耳目是以宰臣上兼師保之任周公為師又曰位冢宰百工是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職也所以然三公與王坐而論道固難其人而冢宰百官四海不易(去聲)處也夫冢宰三公職任重矣而不殊㑹之何也人臣則有進退之節出入勞之義(汪氏曰謂進而三公宰輔退而為方伯諸侯入乎朝廷内出乎幾甸之外親踈不同均為勤勞王室)非王世子有常尊之可比矣(陳氏曰桓嘗殊㑹王世子不殊三公春秋是以予桓也汪氏尊無二上三公雖貴亦人臣也王是子天王之貳非人臣也故春秋殊㑹王世子不以儕之人臣之例宰周公雖兼公相之職僅同下士之微者序乎諸侯之上耳齊初㑹首止以尊王嗣定天下大本繼㑹于洮以謀王室安天下之大勢今㑹葵丘又明王禁而示天下大法五伯桓公為盛而桓公之㑹葵丘為盛宜春秋備書之而孟子稱之也春秋冢宰者四咺賵寵妾糾聘大惡皆貶而名之閲聘僖公雖無貶辭然以冢宰三公修聘於諸則亦過矣惟宰孔出㑹諸侯霸王五禁使諸侯既知尊王而且知畏王法有功周室者也故諸侯雖與之㑹而不敢與之盟後此王子虎諸侯大夫王都之側貶而人之尹武公單襄公之盟柯陵單頃公之盟雞澤劉獻公之盟平丘皆有愧於宰孔矣然惠王之喪適當同軌畢至之際襄王方居諒隂百官總已以聽於冢宰之時桓公不率諸侯㑹于京師反徵冢宰于葵丘而春秋無譏者豈桓公能弭王室大難功可揜過歟抑㑹葬既畢而修禮于葵丘以明王禁廬陵李氏曰宰周公見經者二此㑹宰孔三十年來聘宰閱也又曰桓公戴襄王事始于首止中於于終於葵丘)
公元前652年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公羊傳此未適人何以許嫁婦人許嫁字而笄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穀梁傳内女也未適人不卒此何以也許嫁笄而字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何氏曰不以殤禮降者當為侯夫人有即貴之漸啖氏曰内女夫人書卒許嫁夫人亦然其為媵及嫁太子公子大夫則不書蜀杜氏曰嫁為夫人則繫國汪氏經書内女未嫁而卒者二雖曰許嫁則喪之以成人之禮亦時君溺愛之過耳據禮諸侯姑姊妹女子子嫁為諸侯夫人則服大功大功以下無服諸侯絶期苟嫁為諸侯夫人則尊同尊同則為之服也許未可夫人而喪之如成人非禮也)
九月戊辰諸侯于葵丘(左傳諸侯于葵丘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歸于好宰孔先歸晉侯曰可無㑹也齊侯不務徳而勤遠畧北伐山戎南伐楚西為此㑹也東畧不知西則否矣其在亂乎君務靖亂無勤於行晉侯乃還公羊傳桓之盟不日何以日危之也何危耳貫澤之㑹桓公有憂中國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葵丘之㑹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國之者何猶曰振振然矜之者何猶曰莫若我也穀梁傳桓盟不日何以美之也為見天子之禁故備之葵丘之盟陳牲而不殺讀書加於牲上壹明天子之禁曰毋雍泉毋乞糴毋易樹子毋以妾為妻毋使婦人與國程子曰云諸侯盟見宰不與)
 㑹盟同地再言葵丘何也書之重(平聲)辭之複其中必有大美惡焉葵丘之盟美之大者也初命曰誅不孝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再命尊賢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敬老慈幼無忘賔旅四命曰士無世官官事無攝取必得專殺大夫五命曰無曲防遏糴無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歸于好以是為盡禁矣諸侯咸喻乎桓公之志葢束牲載書而不歃血也是㑹盟同地而再言葵丘美之也(朱子曰如葵丘之㑹召陵之師自是本末自是别)觀孟子所載此盟初命之辭則知桓公戴襄王之事信矣(張氏曰一命之辭三綱所繫葢修身齊家要自此以下尊敬臣子民柔遠人懐諸侯意畧備其提挈綱領正率人葢春秋之所未有桓公終易樹子以妾為妻之禁終不免躬自犯之則何以諸侯聖人大徳宏以其積累至此是以姑掩其不足而叙其美也陸氏曰盟稱諸侯者前目後凡且明周公之不盟也汪氏桓公五命詞約諸侯不敢周公不敢使天子之宰受諸侯約束晉文以後王臣出㑹同盟則非桓比矣然桓公北杏至于㑹遇二十有八盟者十有三春秋皆不書日惟此盟書日穀以為美之公羊以為危之褒貶不同愚竊以為是盟乃桓徳盛衰之㡬鄭康成所謂桓徳極而將衰也葢自再盟幽而諸侯獻捷治戎存邢衞却狄盟召陵怙楚而中國安盟首止于洮而王室寜及乎葵丘伯業盛矣奈何陽榖之㑹與僖公聲姜肆於寵樂城把之功不若城邢救徐之師緩於救許伐黄不恤謀鄫無成伯業衰矣故論者謂葵丘以前猶自至望之月葵丘以後猶自望至晦之月葢由其心有勤怠之殊是以其功有盛衰之漸聖人於葵丘之盟書日者美其盛而憂其衰也但公羊謂叛者九國亦無可考故趙氏此㑹六國㑹鹹葵丘七國㑹淮八國並書舊盟之國寧有九國叛乎廬陵李氏葵丘日穀以為美之何休即日為美其不日皆為惡耶柯之盟既以不日為信此復以日為美義相反鄭君釋之曰柯盟不日固始信之自其後以不日為平文陽榖以來至此葵丘之盟皆令諸侯天子之禁桓徳極而將衰故備日以美之自此不復衣裳之盟矣此説固然既以為桓徳極盛而將衰則以書日為謹之為危之亦何不可而强欲反前例耶葢再言葵丘以著其美而特書日以謹其怠此正聖人微意也)
子晉詭諸卒(甲子公作甲戌詭左作佹左傳九月晉獻公里克㔻鄭欲納文公故以三公子徒作初獻公使荀息奚齊公𢇻召之曰以是諸孤辱在大夫若之何稽首而對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貞其濟之靈也不濟則以死繼之公曰何謂忠貞對曰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也送往事居俱無猜貞也及里克將殺奚齊先告荀息三怨將作秦輔之子將何如荀息曰將死之里克無益荀息吾與先君言矣不可以貳能欲復言愛身乎雖無益也將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誰不如我我欲無貳而能謂人已乎)
里克殺其之子奚齊(殺公作弑左傳冬十月里克奚齊于次書曰殺其之子未葬也荀息將死之人曰不如卓子而輔之荀息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君子曰詩所謂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荀息有焉公羊傳此未踰年之其言弑其之子奚齊何弑未踰年之君號穀梁傳子云國人不子國人不子何也不正其殺世子申生而立之也)
公元前722年
 榖梁子曰其子云國人不子不正其殺申生而立之也(范氏曰諸侯在喪稱子言國人不君之故繫于其楊士勛曰葢不子者謂不以為則是不子也)人君一國名寵其所子則當子國人何為不子也民至愚而神是非好惡(並去聲)靡不明且公也其為子而弗子者莫能使人弗之子非所子而子之者莫能使人之亦子也(汪氏衞宣殺伋壽立朔而國人傷之賦二子乗舟之詩以悼伋壽之亡漢武竒愛少子巫蠱事殺戾太子壺闗三老田千秋等咸訟其寃隋文以讒譖太子左右莫不閔黙文武大臣皆知不可而弗敢言此皆人心天地本然嫡庶長幼之分不可紊也觀獻公訟其子於荀息自知廢正恐有後則天之正非唯國人知之獻公亦自知之矣)周幽王嘗黜太子宜臼子伯服矣而犬戎殺其身(事見史記注在隱公元年)晉獻公亦殺世子申生奚齊矣而大臣殺其子詩不云乎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去聲)是懿徳(朱子天生衆民有物必有法如君臣有義父子有是也民所執之常性故其情無不好此美徳者)此言天理根於人心雖以私欲之而不可滅也春秋此以獻公之罪抑人欲之私示天理之公為後世戒其義大矣以此防民猶有欲易太子而立趙王如意夫人為人彘者(前漢髙帝定陶戚姬有寵趙王如意以太仁弱如意類已欲廢太子而立之及惠帝即位吕氏戚夫人使人持鴆飲之斷其手足去眼煇耳飲瘖藥使居厠中命曰人彘陸氏曰奚齊以本不正故曰之子國人不以為嗣獨意立之明里克雖有罪而合晉人之也盧氏曰書里克殺之子知晉人之不君奚齊也蜀杜氏曰曰殺其之子猶曰之子爾雖立為君春秋不成之為君也孫氏曰奚齊庶孽獻公世子而立春秋不與故曰之子奚齊惡之也陳氏曰遇弑雖未踰年稱此其稱之子獻公申生重耳夷吾而立其嬖子晉之亂獻公為之也故奚齊不稱而稱之子趙氏齊舍亦未踰年也不云其之子穀梁國不子之義是也張氏曰奚齊謂之其之子獻殺嫡立庶而奪之也齊舍未踰年而謂之以舍之正而與之也或抑或揚得是非之公可以觀矣髙氏國人不君之而書曰之子春秋辨疑似之罪而曲盡人情所難也)
公元前650年
 附錄(左傳侯以諸侯之師伐髙梁而還亂也令不及魯故不書郤芮使夷吾賂秦以求入曰人實有國我何愛焉入而能民土於何有從之隰朋師㑹秦師納晉惠公秦伯謂郤芮公子誰恃對曰臣聞亡人無黨有黨必有讎夷吾弱不好弄能鬬不過長亦不改不識其他公謂公孫枝夷吾其定乎對曰臣聞之唯則定國詩曰不識不知順帝之則文王之謂也又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無好無惡不忌不克之謂也今其言多忌克難哉公曰忌則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宋襄公即位公子目夷為仁使為左師聽政於是宋治故魚氏世為左師辛襄王二年)十年(桓三十六晉惠公夷吾元年衞文十蔡穆二十五鄭文二十三曹共三陳宣四十三杞成宋襄公兹父元年秦穆十楚二十二)
春王正月公如(孫氏曰公始朝不至者朝桓安之與他國異也十五年如齊同此張氏曰莊公十三年柯之盟魯已服莊公昏姻一再自此不朝幾二十年葢桓公伯業未盛不責諸侯朝禮僖公始朝見於葵丘之後霸體漸肆諸侯不朝天子朝伯自此始矣啖氏曰公及内卿他國朝聘皆書如趙氏曰周之制朝聘有數春秋畢書之見如京師所以王室之微著諸侯不臣臨川吳氏曰僖公兩朝桓事伯主末年一朝齊昭好也宣公四朝惠以簒立求援古者諸侯相朝之禮等之往來報施互相朝也天下無道惟有小國大國故魯所朝者三大國宋衞齊鄭與魯等則相聘而已伯國也以魯朝之猶云可也楚蠻夷也不能與伉而魯朝之辱莫甚焉廬陵李氏經書公如凡十五桓莊之編四書如皆非朝也獨此為朝之始僖如齊三宣如昭如二)
狄滅温温子奔衞(左傳狄滅温蘇子無信蘇子叛王即狄又不能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滅蘇子衞杜氏曰葢近周之狄滅而居其土地蘇子周司冦蘇公之後也國於温故曰温子張氏曰温周畿内成王時司冦蘇忿生之邑畿内諸侯狄得滅之此天王出居于鄭之權輿臨川吳氏曰狄于閔之季年伐邢入衞齊桓雖存邢衞而不加兵於狄葢其時方急圖楚故未睱及狄狄因此肆前年敢伐大國今又敢滅畿内之温豈特王靈不振抑亦伯圖之有闕也蜀杜氏曰弦江黄楚楚侵而滅之諸侯不救以其尚逺也今温實天子之近國而狄滅之諸侯不能攘而正之所以桓也)
里克弑其君卓(公作卓子)
 國人不君奚齊卓子而曰里克弑其君卓何也是里克君之也克世子申生之傅也驪姬將殺世子而難(乃旦反下同)里克使優施飲(於鴆反)之酒而告之以其故里克聽其謀乃欲以中立自免稱疾不朝三旬難作(國語驪姬優施曰君既許我殺太子而立奚齊矣吾難里克奈何優施曰吾來里一日而已為我具特羊之饗吾以從之飲酒我優也言無郵驪姬許諾乃具使優施里克酒中飲優施起舞里克妻曰主孟㗖我我教兹暇豫事君乃歌曰暇豫吾吾不如烏烏人皆集于菀已獨集于枯里克笑曰何謂何謂優施曰其母為夫人其子為君可不謂菀乎其母既死其子又有謗可不謂枯乎枯且有傷優施里克辟奠不餐而寢夜半優施曰曩有言戲乎抑有所聞之乎曰然君既許驪姬太子而立奚齊既成里克曰吾秉君以殺太子不忍復故交吾不敢中立其免乎優施曰免旦而里克㔻鄭優施告我君謀成矣將立矣㔻鄭曰子何謂曰吾對以中立㔻鄭曰惜也不如不信以疏之亦固太子以攜之多為之故以變其志志少疏乃可間也今子曰中立况固其謀也彼有成難以得間里克往言不可及也明日稱不朝三旬難乃成)是謂持祿容身獻公殺適(音嫡)立庶之禍者故成其君臣之名以正其弑逆之罪克雖欲辭不受其可得乎(茅堂胡氏曰此董子所謂其實為善不知義故被之空言不敢辭者也)使克明於大臣之義據廷諍以動其君執節不貳太子以攜其黨多為之故以變其志其濟則國之福也其不濟而死於其職亦無歉矣人臣明者義於功不貴幸而成所立者節於死不貴幸而免克欲以中立祈免自謂智矣而終亦不能等死不死世子而死於弑君其亦不知命之蔽哉語曰不知無以為君子為人臣而不知春秋之義者必陷於簒弑誅死之罪克之謂也(張氏曰里克優施烏烏集枯之歌欲中立以免驪姬得以成其殺申生之謀及獻公卒乃殺奚齊卓子而欲納重耳聖人里克申生未死之前不能以死正諫中立以求免坐太子之無罪而死以成驪姬讒賊之計及其終也逆獻公遺命而弑二君奚齊卓子庶孽而有先君之命以立乎其位則固里克之君也故正名弑君之罪朱子里克事只以春秋所書未見是非國語驪姬隂託里克之妻其後里克不定遂有中立之説他當時只難里克若不太子可安由是觀之里克之罪明矣天下中立之事自家若排得他退便用排退他若奈何不得便用自死今驪姬一許中立他便求生避禍正如隋髙祖周韋孝寛初甚不能平一衆人被殺便去降他問里克獻公在時不能極力理㑹獻公後却奚齊此亦未是曰這般便是難説獻公在日他説不聽怎生奈何得他後來亦用理㑹只是不合殺了他劉氏曰里克能不優施之謀甯喜能不孫林父之亂陳乞能不景公之惑則無殺世子之禍衞無逐君之惡無立嬖孽之變矣患皆在媮合苟容逢君之惡春秋成其君臣之名以正其簒弑之罪所謂不知其義被之空言不敢辭矣不然卓與剽豈有宜為君之義哉陳平之吕氏少帝也似此皆不明於大臣之分者也)
及其大夫荀息(公羊傳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無累者乎曰有孔父仇牧皆累也舍孔父仇牧無累者乎曰有有則何以書賢也何賢荀息荀息可謂不食其言矣其不食其言奈何奚齊卓子驪姬之子荀息傅焉驪姬國色獻公愛之欲立其子於是世子申生申生里克傅之獻公病將死謂荀息曰士何如可謂之信矣荀息對曰使死者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獻公奚齊里克荀息曰君殺正而立不正廢長而立如之何願與子慮之荀息曰君常訊臣矣臣對曰使死者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里克知其不可與謀退弑奚齊荀息卓子里克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謂不食其言矣榖梁傳以尊及卑也荀息閑也)
 荀息奚齊卓子之傅也君弑而死於難(乃旦反)書及所以著其節書大夫不失其官也於荀息何取焉若可謂不食其言矣(或問聖人取其受獻公之託能不失信宋襄桓之屬穀梁以戰甗為惡宋何哉茅堂胡氏曰荀息受命幼子卓見弑而死難不食其言猶足取爾無虧居長又立乎其位宋襄奉少奪長以從不正之屬所以深惡之也)或曰既從君於昏(汪氏曰謂荀息獻公傅其庶孽使殺正嫡不能諫正朱子獻公欲廢申生奚齊荀息便謂君命立之臣安敢貳不能諫君以義大段不是只是得一死亦是難事)不食其言庸足取乎世衰道微人愛情私相疑貳以成傾危之俗至於刑牲歃血要質鬼神不能固其約也孰有可以六尺之孤百里之命臨死節而不可奪如者哉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聖人以信易食而君子以信易不食言其可少乎(張氏曰荀息不失信於君得以死節書家氏曰荀息既許獻公以死雖欲不死不可也使荀息早知二子立國不與而力辭托孤之寄以悟其君其君不能則是時有不必死矣既不能正諫於其始又為之任託孤之寄雖欲臨難苟免其可得乎聖人所取特在扵不食其言若以事君大節而觀不免猶有所愧栁子厚春秋之進荀息非聖人之情也進荀息以甚苟免之惡也汪氏曰者死節三公羊於孔父義形於色仇牧不畏强禦荀息不食其言然則守信比於正色而立朝委身以摧勍敵固有間矣然聖人猶有取焉者視石之紛如徒人賈舉州綽近習嬖幸之臣則猶為此善扵彼也五季馮道司徒侍中晉祖託孤寄死肉未寒背其顧命庸非荀息罪人乎故朱子荀息始終一節死君之難亦可取也)
侯許男伐北戎(薛氏曰當是時患有大於戎者狄及晉楚是也晉滅虢滅虞狄嘗入衞逼邢前年伐晉近又滅温召陵之後楚滅弦圉許豈可置而不圖舍强圖弱守衞果如是所謂務徳而勤遠畧况許方患楚而毆以伐戎非用人汪氏杜氏北戎山戎春秋書戎有姜戎有雒戎有茅戎有戎變有陸渾之戎書狄有白狄赤狄所以别其氏族前書山戎而此言北則不可知矣)
晉殺其大夫里克(左傳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㑹齊隰朋晉侯晉侯里克以説將殺里克公使謂之曰微子則不及此雖然子弑二君與一大夫為子君者不亦難乎對曰不有廢也君何以興欲加之罪其無辭乎臣聞命伏劒而死于是㔻鄭聘扵秦且謝緩賂故不及公羊傳里克二君曷為不以討賊辭言惠公大夫然則孰立惠公里克里克奚齊卓子惠公而入里克惠公惠公曷為殺之惠公曰爾既殺夫二孺子矣又將圖寡人為爾君者不亦病乎於是殺之然則曷為不言惠公之入晉之不言出入者踊為文公諱小白入于曷為不為桓公桓公享國長美見乎天下不為之諱本惡文公享國也短美未見天下故為之諱本惡榖梁傳稱國以殺罪累上也里克二君與一大夫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其殺之不以其罪也其殺之不以其罪奈何里克所為弑者為重耳夷吾曰是又將殺我乎故殺不以其罪也其為重耳奈何晉獻公伐虢得驪姬獻公私之有二子長曰奚齊卓子驪姬欲為亂故謂君曰吾夜者夫人而來曰吾苦畏胡不使大夫衞士而衞冢乎公曰孰可使曰臣莫尊於世子世子故君世子驪姬夫人而來曰吾苦畏女其將衞士而往衞冢乎世子敬諾築宫宫成驪姬又曰吾夜者夫人而來曰吾苦饑世子之宫已成則何為不使祠也故獻公世子曰其祠世子祠已祠致福於君君田而不在驪姬以酖為酒藥脯以毒獻公田來驪姬世子已祠故致福於君君將食驪姬跪曰食自外來者不可不試也覆酒於地而地賁以脯與犬犬死驪姬下堂啼呼曰天乎天乎國子之國也子何遲於為君君喟然歎曰吾與未有過切何與我之深也使人世子爾其圖之世子之傅里克世子曰入自明自明可以不入自明不可以世子曰吾君已老矣已昏矣吾若此而入自明驪姬必死驪姬死則吾君不安所以使吾君不安者吾不若自死吾寧自殺以安吾君以重耳為寄矣刎脰而死故里克所為弑者為重耳夷吾曰是又將殺我也)
 里克二君與一大夫不以討賊之詞書者惠公殺之不以其罪也(孫氏曰公立克害以是殺克故不得討賊之詞蜀杜氏曰明惠公不以弑君之罪罪之也)殺之不以其罪奈何里克所為(干偽反下同)弑者為重(平聲)耳也夷吾曰是又將殺我也則謂克曰爾既殺夫二孺子矣又將圖寡人為爾君者不亦病乎里克對曰不有廢也君何以興欲加之罪何患詞臣聞命伏劒而死若惠既立而謂克曰先君大夫世子傅世子死非其罪而大夫不之恤若奚齊既有先君之命矣而大夫又殺之以及卓大夫雖殺之獨不念先君之命乎(左傳語)則克必再拜
 而死不復(扶又反)有言惠公乃曰又將圖寡人是殺之不以其罪也故稱國以殺而不去(上聲)其官(茅堂胡氏曰里克前諌獻公冢嗣不可使將君子稱其善乎父子之間後殺奚齊國人之望可謂善矣然不能使申生之難致晉國大亂者五世而又殺之聖人書弑其君此則惡矣此里克之迹至難明也凡弑君者皆賊也若謂不死申生之難而有弑君之惡何以書殺其大夫不與州吁無知為比乎此里克之事至難斷也夫春秋大法賞善罰惡不容秋毫里克二君其罪顯矣使惠公上告天王連方伯受命而立奉詞伐罪以討里克弑君之惡則里克將何辭焉聖人必書曰晉人殺里克惠公不顧兄下不恤弟外賂秦伯内賂里㔻將以求入則里克之弑惠公心所利耳又懼得立而克志在文公將復不利於己乃私憾而殺之此豈所謂聲罪致討者哉故惠公之殺克内歉而懐愧克之受討勢屈而心不服榖梁所謂懐惡而討雖死不服者斯之謂矣聖人安得削其大夫哉衞侯衎許政由甯氏喜遂弑剽衞侯得入惡喜之專遂殺之夷吾衎之賂里甯以圖復國其事正同克喜之見忌而死其實不異故其殺皆書以官朱子語書晉殺其大夫不以弑君之罪討之也張氏曰里克獻公父子則為賊而惠公奚齊卓子之死而得立初未嘗有討里克之心獨以其志在重耳不在已懼其又將以已為奚齊卓子是以殺之葢其事與專殺大夫無異不以討賊之詞書之也陳氏曰討賊言大夫其曰大夫猶在也克猶在則是大夫在位里克督相宋莊翬相魯桓前乎此矣里克殺以他故而後見焉自宋萬而下弑君無討者凡賊再見夫人也若里克甯喜殺以他故而後見書曰大夫則猶夫人而已雖然荀息在焉則猶有臣子汪氏㔻鄭弑君之賊而惠公亦殺之則知里克之殺非討賊討賊不以其罪不書人其君殺之則猶曰大夫里克甯喜是也非君殺之則以兩下相殺文楚公子蔡般是也荀息不能正君之非而能守君之命里克㔻鄭欲從君之義而不從君之惑二者孰正潛室陳氏曰效荀息不得刻鵠不成尚類鶩效里克不得畫虎不成反類狗矣啖氏曰公羊曷為不書惠公之入晉之不言出入者踊為文公諱也按此不知有不告則不書之義故穿鑿)
秋七月
 附錄(左傳晉侯改葬大子狐突下國大子大子使登僕而告之曰夷吾無禮得請於帝矣將以晉畀秦秦將祀余對曰臣聞之神不歆非類不祀非族君祀無乃殄乎且民何罪失乏祀君其圖之君曰諾吾將復請七日新城西偏將有巫者而見我焉許之遂不見及期而往告之曰帝許我伐有罪矣敝於韓不㔻鄭之如秦也言於秦伯曰吕甥郤稱冀芮為從重問以召之臣出晉君君納重耳不濟矣)
大雨雪(雨于付反雪公作雹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髙氏春秋大雨雪者三隱日書桓以月書此以時書申酉戌月皆非大雨雪之時也故此尤為異)
 附錄(左傳秦伯使泠至報問且召三子郤芮曰幣重而言甘誘我也遂殺㔻鄭祁舉及七輿大夫左行共華右行華叔騅歂纍虎特宫山祈皆里㔻之黨也㔻豹奔秦言于秦伯曰晉侯大王而忌小怨民弗與也伐之必出公失衆焉能殺達禍誰能出君襄王三年)十有一年(齊桓三十七晉惠二衞文十一蔡穆二十六鄭文二十四曹共四陳宣四十四把成六宋襄二秦穆十一楚成二十三)
晉殺其大夫㔻鄭父(㔻蒲悲反左傳晉侯使以㔻鄭亂來穀梁傳稱以國殺罪累上也)
 按左氏㔻鄭言於秦伯請出晉君則鄭有罪曷為稱國以殺而不去(上聲)其官惠公私意里克故其黨皆懼鄭之有此謀由殺里克致之也春秋大義天下誅賞故書如此其稱國者兼罪用事大夫不能格君心之非至於多忌濫刑危其國也(胡氏曰稱國以殺國君大夫與聞其事而不請於天子張氏曰惠公志於得國而無君人度外失信於秦内則忌克多殺故㔻鄭雖有私謀貳心春秋以累上之辭書之也髙氏㔻鄭父者里克之黨也惠公私意里克故其黨皆懼謀召重耳懐二心以事君也鄭之死可傷亦可罪也汪氏曰鄭父名也若慶父林父行父處父之類或以為大夫稱字非是傳但言鄭者省文經書樂祈犂而傳言之樂祈經書箕鄭父胥甲父而傳止稱箕鄭胥甲)
 附録(左傳天王使召武公内使過賜晉侯命受玉惰過歸告王曰晉侯無後乎王賜之命而惰於受瑞先自也已何繼之有禮國之幹也敬禮之輿也不敬則禮不行不行上下何以長世)
公及夫人姜氏㑹齊陽穀
 襄陵許翰曰先乎陽榖之㑹為大雨雪後陽榖之㑹為大雩僖公賢君不能禮佐齊桓儆其怠忽而更與之俱肆于寵樂是以見戒於天如此以公夫人陽榖之㑹觀之齊桓伯業怠矣故楚人伐黄不能凡此屬詞比事直書于策而義自見(音現)者也(杜氏婦人送迎不出門見兄弟不踰閾與公俱㑹齊非禮孫氏曰參譏之也薛氏曰夫人之女也歸寧可也為㑹而從夫于外非歸寧之禮也張氏曰男女無别瀆亂諸侯伯主婦人與焉君臣大義天下大計凡所當講者必有所不及而般樂縱肆浸淫日長桓公自是以往黄亡不救徐救不力女寵盛行伯業遂衰而魯僖之怠棄國政亦自此始矣髙氏曰公之娶夫人之歸皆不書合禮故也此㑹陽穀非禮矣公稔聞桓莊之失而不改其轍齊親見兩國之事亦循其迹以兩君相㑹而使婦人厠於其間何以侍衞僕從之臣乎家氏曰桓公之始伯憤齊女之無度以哀姜為首諸夏肅然而咸服桓公號令實在於是齊襄衞宣汙染之習為之一掃庶乎方伯遺烈矣及其暮年志得而驕乃復與僖陽穀與下之㑹伯業其衰矣乎汪氏書及㑹所以别男女桓公如齊稱公氏此稱及則僖公猶能防制云耳魯頌稱聲令妻則聲無文之行矣)
 附錄(左傳揚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師入王城焚東門王子帶召之也秦晉伐戎以救周晉侯平戎扵王)
秋八月大雩(榖梁雩月正也雩得雨曰雩不得雨曰旱臨川吳氏曰諸侯旱而雩禮也大雩祀及上帝非禮也)
楚人伐黄(左傳黄人不歸楚貢楚人伐黄)
公元前649年
 按榖梁子曰貫之盟管敬仲言於桓公黄遠齊而近楚楚為利之國也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諸侯桓公不聽遂與之盟管仲死楚伐江滅黄桓公不能故君子閔之也遠國慕義能去逆効順所謂出自幽谷遷於喬木春秋之所取也被(皮寄反)兵城守更歴三時告命已至而援(去聲)師不出則失救患分災遏冦亂安與國之義矣滅弦滅温皆不書伐滅黄而書伐者罪桓公與㑹盟而又不能救也(陳氏曰滅不言伐此書伐病桓公也以貫之盟楊榖之㑹徒以亡其國耳張氏曰中國外域勢相消長未有不原於心故曰毋怠毋荒四夷王桓公怠荒之心見於陽榖之㑹楚人已占之江漢之間而遂興伐黄之師也臨川吳氏曰楚之强暴凡近之國皆責之以納職貢如事天子之禮黄既從齊霸故不歸楚貢而楚伐之至於亡也汪氏管仲雖非王佐之才輔相桓公霸業盛則其功大矣據齊語則咫尺天顔俯伏下拜以敬君命者皆諷諫之力也葢葵丘以後管仲既卒則侈然自肆所以中國遏冦亂者皆懈怠苟簡而非前日之比矣然左傳明年使管仲平戎王史管仲之卒在桓公四十一年僖公十五年則滅黄之時葢未卒也豈史記説有不足信抑或桓公以救黄而不從歟癸襄王酉四年)十有二年(齊三十八晉惠三衞文十二蔡穆二十七文二十五曹共五陳宣四十五卒把成七宋襄三秦穆十二楚成二十四)
公元前648年
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附錄(左傳諸侯城衞楚丘之郛懼狄難也)
夏楚人滅黄(左傳黄人諸侯之睦於齊也不共楚職曰自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滅黄榖梁傳貫之盟管仲曰江黄遠齊而近楚楚為利之國也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諸侯桓公不聽遂與之盟管仲死楚伐江滅黄桓公不能故君子閔之也)
 春秋滅人之國其罪則一而見滅之君其例有三以歸者既無死難(乃旦反)之節又無克復之志貪生畏死甘就執辱其罪為重許斯頓牂(作郎反)之類是也出奔者雖不死社稷有興復之望焉託於諸侯猶得寓禮(禮記郊特諸侯不臣寓公)其罪為輕弦子温子之類是也若夫國滅死於其位是得正而斃(毗祭反)焉者矣於禮為合於時為不幸江黄二國是也其書滅者見(音現)蠻荆之强罪諸夏之弱責方伯連帥(去聲)之不修其職使小國賢君困於强暴不得其所公羊子所謂亡國之善詞上下同力者也(汪氏江黄二國之滅皆不書以其君歸亦不書其君奔者葢君臣同力效死以守而待中國之故也君滅不書伐而黄則書伐江則書圍齊不救黄其罪可知晉雖救江而所以之者非其道與不救無以異也)
秋七月
 附録(左傳王以戎難故討王子帶王子帶奔齊晉齊侯使管夷吾平戎王使隰朋平戎于王以上卿禮饗管仲管仲辭曰臣賤有司也有天子二守國髙在若節春秋來承王命何以禮焉陪臣敢辭王曰舅氏余嘉乃勲應乃懿徳謂督不忘往踐乃職無逆朕命管仲下卿之禮而還君子管仲世祀宜哉讓不忘其上詩曰愷悌君子神所勞矣)
冬十有二月丁丑陳侯杵臼卒(甲襄王五年)十有三年(齊桓三十九晉惠四衛文十三蔡穆二十八鄭文三十六曹共六陳穆公欵元年把成八宋襄四秦穆十二楚成二十五)
侵衞
公元前647年
 齊桓公陽榖之㑹是肆於寵樂(音洛)其行(去聲)荒矣楚人伐黄而救兵不起是忽於簡書其業怠然後狄人窺伺(斯義反)中國本年侵衞明年侵鄭近在王都之側淮夷亦來病把而不忌伯益戒于舜曰無怠無荒四夷來王至誠無息帝王之道春秋之法也齊桓晉文若此類者其事則直書于策其義則游聖門者黙識言意之表矣故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張氏曰楚既滅黄而莫之恤狄侵衞之師所以肆行臨川吳氏曰方狄之强桓公未嘗膺之管仲猶有伯業方狄人猶敢肆行伐邢入衛而滅温况今管仲已亡霸業浸衰則狄之無所顧憚固其宜也)
公元前648年
 附錄(左傳齊侯使仲孫湫于周且言王子帶事畢不與王言歸復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
夏四月陳宣公
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于鹹(左傳夏㑹于鹹淮夷病杞故且王室為戎難故諸侯戍周齊仲孫湫致之榖梁兵車之㑹杜氏曰鹹衞地東郡濮陽東南鹹城汪氏曰十一年揚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師入王城焚東門王子带召之也十二年王以戎難討王子帶子帶奔齊此謀王室為戎難也)
秋九月大雩
公子友如齊(家氏曰陽榖甯母及鹹之㑹其後公子友皆如齊葢伐楚服鄭城縁陵之事魯皆同之亦以見友之專魯政也)
 附錄(左傳荐饑使乞糴於秦秦伯謂子桑與諸乎對曰重施而報君將何求重施不報其民必攜攜而討焉無衆必敗百里與諸乎對曰天災流行國家有救恤鄰也行道有福㔻鄭子豹在秦請伐晉秦伯曰其君是惡其民何罪秦於是乎輸粟於晉自雍及絳相繼命之曰汎舟之役乙襄王六年)十有四年(齊桓四十晉惠五衞文十四蔡穆二十九卒鄭文二十七曹共七陳穆二把成九宋襄五秦十四楚成二十六)
公元前646年
侯城縁陵(左傳侯城縁陵而遷杞焉不書其人有闕也公羊傳孰城之城把也曷為城杞滅也孰滅之葢徐脅之曷為不言脅之為桓公諱也曷為桓公諱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桓公不能救則桓公恥之也然則孰城之桓公城之曷為不言桓公城之不與諸侯專封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封諸侯之義不得專封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榖梁傳其曰諸侯散辭也聚而曰散何也諸侯城散辭也桓徳衰杜氏曰縁陵杞邑)
公元前645年
 齊桓公三國書詞不同楚丘則没諸侯不書城縁陵則書諸侯不序城邢則再序三國之師何也邢以自遷為文故再列三師書城邢者美其得救患分災之義無封國之嫌也淮夷病把諸侯㑹于鹹城縁陵而遷把焉則其事專矣故前目後凡直書諸侯不序也(范氏曰直曰諸侯小大之序陳氏曰但曰諸侯不繫伯者之辭也但曰大夫不繫之君之辭也臨川吳氏曰元年齊以救邢之諸侯城邢同在一年諸侯猶且再叙著齊桓之志方勤而伯業何盛也今以㑹鹹之諸侯城縁陵各在一年不重叙著齊桓之志已怠而伯業何衰也不曰把縁陵者把未遷也)衞為狄滅東徙渡河野處漕邑桓公使公子無虧戌以甲士歸其祭服乗(繩證反)馬凡為國之用其力尤勤其功尤大其事尤專而春秋責之尤重曰城楚丘不書諸侯王法也是故以功言之則楚丘為大以義言之則城邢為美春秋法明其道不計其功正其義不謀其利者也詳著城邢之師而深没楚丘之迹貴王賤霸羞稱桓文正待人之體也明此則知曽西不為管仲深畏仲由之説矣(劉氏曰諸侯不專專封而善僅可贖過故平其文不使伯者獨享其功為人之迷於義而乃專封為徳也專封不善是冒王法而又勤諸侯故畧其文以見伯者之罪於專封而又有不善焉皆貴王賤伯羞稱桓文之意比縁陵於城楚丘之功則楚丘善而縁陵不善矣比楚丘王者之義則桓公救過不給奚暇稱賢春秋貴義不貴惠貴正貴功小善優大節以正待而已矣家氏曰城縁陵之事葢與楚丘同而當是時齊桓拯救諸夏之志怠矣故經書不如城邢畧不如楚丘輕重權衡也蜀杜氏書城邢以國言之者善其救患全人之國楚丘縁陵以一邑之者謂其專封不與之也永嘉吕氏曰城縁陵不如城邢楚丘不如縁陵故以楚丘縁陵之例觀之當書曰城夷儀而乃曰城邢楚丘者衞之楚丘縁陵者杞之縁陵也以城邢之例觀之當書曰城衞城杞而乃曰城楚丘城陵葢邢遷夷儀固邢之夷儀也諸侯城得救恤鄰之道也故詳書而不殺予之也衞已滅而諸侯城楚丘以封衞故不曰城衞而曰城楚丘杞未而諸侯城縁陵以存把故不曰城把而曰城縁陵以諸侯而封諸侯王法楚丘之城没諸侯不書諱之也若縁陵之城則以淮夷病杞之故而為之城以遷之猶未至如衞之已滅而後封之也故但曰諸侯不序則其功亦有不足錄者矣汪氏曰城把之功器用不具城池未固不若城邢之美故不再諸侯然祀未滅特不待其自而城縁陵以遷之未如封衞之專故諸侯以凡舉而不削葢城縁陵之義不若城邢而功亦劣於楚丘也陸氏曰公羊曷為城把滅也孰滅之葢徐脅之按明年楚伐徐諸侯救徐其謬可知家氏曰杞未聞受兵而公以為既滅葢前此城衞城邢皆在於既亡既潰之後故亦以為已亡左氏所謂病把者得其實廬陵李氏桓公三城榖梁以城邢再列三師為美楚丘不言為齊之專縁陵不列序諸侯之散至於公羊則皆以為專封春秋實與而文不與之辭胡氏於城邢城楚丘用榖梁城陵葢公羊之説)
公元前646年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鄫似綾反榖作繒后同左傳鄫季姬來寧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遇于防而使來朝公羊傳鄫子曷為使乎季姬來朝内辭也非使來朝使來請已也榖梁傳遇者同謀來朝者未請已也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以病鄫子也張氏曰鄫國禹後姒姓漢屬東海郡晉屬琅耶)
公元前645年
 春秋内女適人者明有所從則繫諸國若杞伯是也其未適人者欲有所别則書其字若子叔姬是也書字而未繫諸國其女而非婦亦明矣及者内為志内女而外諸侯遇譏魯也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何氏曰使者臣為君銜命文也)鄫子國君而季使之朝病鄫也魯秉周禮男女之際豈其若是之甚乎葢魯公鍾愛女使自擇配故得與鄫子遇于防而遂以季歸之爾有孟光之徳有伯鸞之賢(後漢書梁鴻孟光擇對不嫁年三十父母問其故曰欲得賢如梁伯鸞聞而聘之及嫁以裝飾入門不答請曰切聞夫子髙義簡斥數婦妾亦偃蹇數夫矣今而見擇敢不請罪曰吾欲裘褐之人可與俱隱深山爾更為椎髻布衣入山中以耕織為業肅宗聞之求不得)變而不失之正猶可不然非所以為愛而厚其别也故稱及稱遇稱使罪魯與鄫以正男女之禮為後世戒也(孫氏曰季無歸鄫之文則是未嫁者此年遇防明年九月歸鄫是季先與鄫子遇而後嫁也此季之行不正可知矣何氏曰禮男不親求女不親許魯不防正其女乃使要遮鄫子淫佚使來請已與禽獸無異故卑鄫子使乎季以賤之張氏曰僖公愛女而使自擇配鄫子聽其使而朝魯請之夫婦始而不正如此書之所以僖公之不父鄫子之不夫季不子不婦臨川吳氏曰未嫁之女而與鄫子私相邂逅淫奔既私遇之後使鄫子朝魯而請昬不足責也僖公不能正家如此何以居人上乎汪氏曰鄭徐吾犯之妹美使之自擇所配至於兄弟相殘以亂鄭國之政魯秉周禮而季與鄫子道如此僖公正始之道亦可媿矣汪氏春秋書及及者為主以季為主其與鄫子遇而使來請已可知矣啖氏曰左氏謂季鄫子之夫人公怒鄫子不朝使之朝按稱季明魯未嫁女也若是夫人不當與鄫子遇又明年歸于鄫明此時鄫子請娶之者言魯之處女不當諸侯㑹則文姜哀姜淫佚至甚劉氏曰若來寧何故再書其歸乎杞伯何以不書歸乎永嘉吕氏范甯謂魯女無故遠㑹諸侯此亦事之不然春秋之世閫閾不嚴男女之别亂如文姜比年出㑹里巷匹婦尚或恥之則季出遇恐有此事然女子許嫁笄而字書曰季則字也婦人書字許嫁之辭也豈其許嫁于鄫而未歸於鄫故遇之而使來請已乎)
公元前646年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左傳晉卜偃期年將有大咎亡國公羊傳沙鹿者何河上之邑也此邑也其言崩何襲邑也沙鹿何以書記異也外異不書何以書為天下記異也榖梁傳林屬於田為鹿沙山名也無崩道而崩故志之也其日重其變也杜氏曰沙鹿山平陽元城縣東有沙鹿土山在晉地)
 沙鹿晉地也卜偃期年必有大咎國幾亡詩稱百川沸騰山冢崒崩(朱子山頂曰冢崒崔嵬山崩川溢災異大者)言西周之將亡也書沙鹿崩於前書晉侯於後雖不指其事應(去聲)而事應具存春秋畏物之反常為異使人恐懼修省之意也其垂戒明矣(董子曰國家將有失道之敗而天乃先出災異譴告不知自省又出怪異警懼之尚不知變而傷敗乃至見天仁愛人君而欲止其亂也李氏啖曰服䖍沙山鹿山足林屬山曰鹿漢書后傳后祖王翁孺東平陵魏郡元城城郭東有五鹿之墟即沙鹿也孫氏曰鹿山足也謂山連足而崩爾詩山冢崒崩以為異此異之甚也也趙氏公羊云外不書何以書為天下記異凡山崩不係國者以其自有常處不比隕星退鷁也劉氏曰名山大澤不以諸侯守之山不可以係國也聖人庸能獨知沙鹿崩為天下異乎又曰沙鹿河上之邑亦非也此自山名之不須繫山者以可知故也如禹貢桐栢積石不繫汪氏文定於梁山崩言為天下記異則沙鹿之崩疑亦非止一國之異矣)
狄侵鄭(張氏曰狄數犯畿内諸侯而齊桓不能治自入衞伐邢滅温而至此霸圖弱而王室諸侯受禍桓公之怠也)
肸卒(肸許乙反榖梁諸侯時卒惡之也汪氏穆公也父獻舞見獲於莘莊十九年留卒於楚而立劉氏曰臣子慢則赴不具日月春秋不改者因文以見也若必以惡此君則鄭厲衞惠何不惡之哉榖梁之説非也)
 附錄(左傳秦饑使乞糴于晉晉人弗與慶鄭曰背施無親幸災不仁貪愛不祥怒鄰不義四徳皆失何以守國虢射曰皮之不存毛將安傅慶鄭棄信背鄰患孰恤之無信患作失援必斃是則然矣虢射無損於怨而厚於宼不如勿與慶鄭曰背施幸災民所棄也近猶讎之况怨敵乎弗聽對曰君其悔是哉丙襄王七年)十有五年(齊桓四十一晉惠六衞文十五蔡莊公甲午元年文二十八曹共八陳穆杞成宋襄六秦十五楚二十七)
春王正月公如齊(張氏曰公十年朝齊此又朝齊純用五年一朝之制同於事天子之禮矣汪氏杜預諸侯五年相朝禮也何休合古五年一朝之義皆非是周制諸侯邦交但曰世相安得五年合禮廬陵李氏周官行人春朝秋覲夏宗冬遇時見衆同之禮此六者諸侯朝天子之禮也又曰侯服一見旬服二嵗一見男服三嵗一見采服四嵗一見衞服五嵗一見要服六嵗一見六服朝覲宗遇之嵗也又曰諸侯邦交嵗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此諸侯相朝聘之禮也王制諸侯之於天子比年一小三年大聘五年一朝天子五年巡守與行不同葢周衰損益之禮也左氏文十五年曰諸侯五年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昭三年大叔文襄之伯其務不煩諸侯三嵗而聘五嵗而朝有事而㑹不協而盟不與行人不同而與王制相似先儒以為朝伯主之禮昭十三年叔向曰明王之制使諸侯嵗聘志業間朝以請禮再朝而㑹以示威再㑹而盟以顯昭於是有十二年八聘四朝再㑹一盟之説與周官及禮家所錄皆不同氏曰不知何代之禮又無所不從其義左氏又曰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大國聘焉春秋書來朝及朝公者三十有五或得邦交朝之義或用文襄五嵗朝之制然皆非三代盛時朝王之禮也王道絶矣此兼山黄氏説也)
晉人伐徐(左傳徐即諸夏故也臨川吳氏曰徐夷也首僭王楚亦夷也次僭王徐楚同惡者也因齊桓之合諸侯天下徐亦革面而即諸夏以即諸夏而為楚所伐可悲也夫)
三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丘(左傳盟于牡丘尋葵丘之盟且救徐也穀梁傳兵車之㑹也鄭氏曰牡丘齊地與匡近國語五鹿中牟葢與牡丘以衞諸夏四塞諸夏之闕也)
遂次于匡(榖梁傳遂繼事也次止也有畏也杜氏匡衞陳留長垣縣西南)
公孫敖帥師及諸侯大夫救徐(左傳孟穆伯帥師及諸侯之師救徐諸侯于匡待之榖梁傳善救徐也何氏曰大夫不序起㑹上大夫君以目故臣凡也内獨出名氏者臣不得因君殊尊省文尊卑杜氏慶父之子)
 楚都距徐亦遠(汪氏在江之南徐在淮之北楚之伐徐必越宋陳蔡諸國之境)而舉兵伐徐暴横(去聲)憑陵罪著矣徐在山東與齊宻邇封境言之不可以不速救(家氏曰齊之救徐非專為存徐計亦自為也徐近於齊楚人伐之所以震齊之鄰其為謀深矣楚人得志徐則乗勝造齊之南境)以形勢言之非有餽糧越險之難也今書盟于牡
 丘見諸侯救患不協矣(張氏曰葵丘之盟諸侯聽命矣此為楚人伐徐而合諸侯即驅之討楚救徐可也又從而盟之諸侯不一故也人心已一而復貳非伯主救災恤患之志怠而人心始懈乎君子屢盟是用長此心之盛衰霸業所從盛衰霸主諸侯之心皆疑不足以保徐斷可知矣)書次于匡霸主號令不嚴矣(何氏曰言次者譏諸侯緩于仁恩既約救徐而生事次止不自往遣大夫往卒不能解也)書大夫帥師而諸侯不行見桓徳益衰而禦外侮中國之志怠矣(汪氏桓公倡霸四十餘年未嘗大夫主將諸侯不親將而大夫帥師則救徐之役特聊且之而不冀其成功也)凡兵而書救未有不善之也救而書次則尤罪其當速而故緩失用師之義矣中庸至誠無息不息則久春秋謹始卒欲有國者敦不息之誠也始勤而終怠則不能久而無以固其國矣(啖氏曰凡救當奔命而往救次失救道也孫氏曰言次言救者惡諸侯緩於救患諸侯既約救徐而遣大夫往此緩於救患可知也陳氏曰㑹救未有書帥師者其稱帥師何公子慶父弑閔者也而敖世為將是故謹志之見三家所從始也又曰救不言次言次無志於救也桓公八國之衆以救徐而僅使大夫將則桓志荒矣卒不競於楚救而言次甚譏之也有諸侯在而使大夫將始以牡丘桓公為之也有諸侯在而使大夫盟始於雞澤悼公為之也汪氏霸者事假仁義之名以濟其利欲之私故欲之未遂則汲汲謀度經營之欲之既遂則懈怠苟且不復能有為矣由其心偽而不誠是始終勤怠之殊而前後盛衰之異也孟子言以力假仁者霸又曰五霸假之假之一字得春誅心之法矣四年公孫兹帥師及諸侯之師侵陳列序諸國則書㑹不言㑹而言及既㑹而後及也非主魯之辭也與三年叔孫豹諸侯大夫及袁僑盟之意同不獨言大夫若曰受命其君故書諸侯以綂之葢當時諸侯雖以其權畀之大夫春秋之法必欲其權孫於諸侯也廬陵李氏經書而後救者牡丘救而後盟者馬陵一則督率未然一則戒懼已然也又曰經書諸侯大夫三救徐盟袁僑盟于宋也大夫之專始於齊桓成於悼極於晉平又曰許氏曰許遂之善者也以其進也于匡遂之不善者也以其止也)
夏五月日有食之(左傳不書朔與日官失之也)
秋七月齊師曹師伐厲(左傳伐厲以救徐也杜氏曰厲楚與國義陽隨縣北有厲鄉張氏曰兵法攻所必救厲在徐楚之間欲楚之來救以解徐也然繼此楚敗徐于婁林則厲在所不必明年不克救徐而還同盟同心而宋已伐同役之曹矣髙氏諸侯大夫救徐而齊侯獨帥曹同伐厲厲雖可討然非所以救徐也見强楚之難禦而中國之威已頓矣王氏曰此伐厲以救徐與伐楚救江無異春秋不書以救者厲近徐而楚遠江則齊桓之用兵猶愈於陽處父也)
八月螽(榖梁傳螽蟲災也甚則月不甚則時)
九月公至自㑹(公羊傳桓公之㑹不致何以久也范氏曰莊二十七年盟幽傳曰桓㑹不致安之也此致者齊桓徳衰故危而致之髙氏曰以㑹致者始於此春秋致㑹凡二十有七公正月如齊因而㑹盟暴師於外已踰三時而以㑹致見救徐之無功也廬陵李氏不以徐至諸侯不親行也)
季姬歸于鄫(臨川吳氏曰鄫子請娶季姬僖公許之是始歸也之劉氏曰杜云來不書此書者明中絶非也傳云止豈絶之哉魯人為國諱醜雕琢止之之説以求揜其迹仲尼作經推例以知義因文以畫情主人習其讀而不知學者原其事而知之此類是也)
已卯晦震夷伯之(左傳震夷伯之罪之也於是展氏有隱慝公羊傳晦者何㝠也震之者雷電擊夷伯之者也夷伯曷為者也季氏之孚也季氏之孚則微者其稱夷伯大之曷為大之天戒之故大之何以書記異也穀梁傳晦㝠震雷夷伯魯大夫因此見天至於士皆有廟天子七廟諸侯大夫三士二故徳厚者流光徳者流是以貴始徳之本也始封必為祖)
公元前644年
 震者雷電夷伯之廟也不曰夷伯之廟震而曰震夷伯之廟者天應(去聲)之也天人相感之際微矣夷伯魯大夫大夫既卒不名(杜氏夷伯魯大夫展氏之祖父夷諡伯字大夫既卒書字)榖梁以為因此見天至于士皆有廟天子七廟諸侯大夫三士二(禮記法王七廟考廟王考皇考顯考祖考廟二祧諸侯立五考廟王考皇考顯考祖考廟大夫三廟考廟王考皇考適士二廟考廟王考廟官一廟考廟士考無廟)故徳厚者流光徳者流卑(范氏曰徳厚位尊道隆者爵重故天子遠及七世祭祖而已)是以貴始徳之本也始封必為祖(范氏曰契為殷祖棄為周祖汪氏大夫之祖如公子展為展氏之祖公子驅為臧孫氏之祖之類張氏曰正蒙曰凡隂氣凝聚在内不得出則奮擊而為雷震不善之積葢亦如此然天之怒擊毎在於惡稔而人不加之後春秋書震者惟此事爾詩云敬天之怒無敢戲豫敬天之渝無敢馳驅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旦及爾游衍君子知天之日監而畏其威如所以事天也夾漈鄭氏曰公子之子公孫夷伯范氏曰夷伯之廟過制髙氏不曰公孫大夫三廟宜毁而不毁故貶之也于趙氏公穀並云晦㝠晉也據十六年戊申隕石五成十六年甲午楚戰于鄢陵並書晦朔則知晦者晦朔之晦耳古史之體應合書日而遇晦朔必書之以為歴數之證榖梁成十六年傳云事過晦書晦何得於此獨名晦㝠公羊又云夷伯季氏之子微者稱夷伯大之天戒之故大之褒貶當以義類豈有為天所罰反乃書字反於理甚矣大夫既死加諡之後不更稱名原仲是也)
公元前646年
宋人伐曹(左傳舊怨襄陵許氏曰同盟自相攻桓不能已矣張氏曰莊十四年曹從齊桓伐宋宋至今憾之今諸侯曽貳曹方伐厲救徐而襄公乗虚伐之尚可繼桓而圖霸乎於此見桓徳之衰而襄志之私也家氏曰宋襄於桓之方存已有圖伯之其後執滕圍曹張於此春秋所以譏也陳氏曰諸夏相交兵自莊之十九年未之有也於是再見宋襄為之也廬陵李氏宋曹之爭始此自曹莊公以齊命㑹伐宋遂與宋人為不釋之憾夫伐宋非獨而獨仇在宋之宇下非他國比也十九年圍三年陽之衰宋景用師尤亟哀三年有樂髠之伐六年有向巢之伐七年書人以圍八年書公以入而亡於宋矣鄭子産畏宋豈非壤地相接必欲吞噬而後已乎)
公元前634年
楚人敗徐于婁林(敗必邁反左傳楚敗徐于婁林徐待救也張氏曰見楚之獨勝而救徐之威不立伐厲之謀無補杜氏曰婁林徐地下僮縣東南有婁亭陳氏曰何以書椘人敗徐于婁林病齊也齊帥天下諸侯遏冦所以中國也楚伐徐桓公八國之衆盟牡丘次于匡以救徐而徐卒敗不數年宋椘争盟宋公以是盟主病矣髙氏桓合諸侯以救徐固有餘力師出三時無功而返故書椘人敗徐婁林以罪之劉氏曰徐伯益之後上世有元徳顯功通于周室與中國冠帶之君無以異徐始稱王王非諸侯所當稱也故貶其稱汪氏曰徐自莊二十六年見經僖三年取舒十七年伐英氏五年伐吳皆稱人昭四年㑹楚人執之三十年奔楚皆稱子獨此年與文七年並舉號内不使中國同外不使荒裔等也陸氏曰榖梁夷狄相敗志也按有赴告則書無他廬陵李氏曰徐之舉號本其始封之稱爾公羊以為滅把不知尊先聖法度惡重故之無据之言也)
公元前646年
十有一月壬戌晉侯及秦伯戰韓獲晉侯(秦始見經左傳晉侯之入也秦穆姬屬賈君焉且曰盡納羣公晉侯賈君又不納羣公是以穆姬怨之晉侯許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賂秦伯以河外列成五東盡虢畧南及華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與晉饑秦輸之秦饑晉閉之糴故秦伯伐晉卜徙父筮之吉涉河侯車敗詰之對曰乃大吉三敗必獲晉君其卦遇蠱䷑曰千乗三去三去之餘獲其雄狐狐蠱必其取君也蠱之貞風也其悔山也嵗云秋矣我落其實而其材所以克也實落材亡不敗何待三敗及韓晉侯慶鄭寇深若之何對曰君實深之可若何公不孫卜右慶鄭吉弗使步揚御戎家僕徒為右乗小駟入也慶鄭古者大事必乗其産生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訓服習其道唯所納之無不如志今乗異産從戎事及懼而變將與人亂氣佼憤隂血周作張脉憤興外彊中乾進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聴九月晉侯逆秦師使韓簡師復曰師少於我鬬士倍我公曰何故對曰出因其資入用其寵饑食三施而不報是以來也今又擊之我怠秦奮倍猶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國乎遂使請戰寡人不佞能合其衆而不能離也君若不無所逃命秦伯使公孫枝對曰君之未入寡人懼之入而未定列猶吾憂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韓簡退曰吾幸而得囚壬戌韓原戎馬還濘而止公號慶鄭慶鄭愎諫違卜故敗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韓簡虢射為右輅秦伯將止之以救公誤之遂失秦伯秦獲晉侯歸晉大夫反首拔舍從之秦伯使辭焉曰二三子何其慼也寡人之從君而西也亦晉之妖夢是踐豈敢以至大夫拜稽首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實聞君之言羣臣敢在下風穆姬聞晉侯將至以太子罃弘與女登臺履薪焉使以免衰絰逆且告曰上天降災使我兩君匪以玉帛相見而以興戎若晉君朝以入則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則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諸靈臺大夫請以入公曰獲晉侯以厚歸也既而䘮歸焉用之大夫何有焉且晉人慼憂以重我天地要我不圖晉憂重其怒也我食吾言背天地也重怒難任背天不祥歸晉公子縶曰不如之無聚慝焉子桑曰歸之而質其大子必得大成未可滅而殺其君祇以成惡且史佚有言無始禍無怙亂重怒重怒難任陵人不祥乃許晉平晉侯使郤乞告吕飴甥且召之子金教之言曰朝國人而以君命且教之曰孤雖歸辱社稷矣其卜貳圉也衆皆哭晉於是乎爰田吕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羣臣是憂惠之至也將若君何衆曰何為可對征繕以輔孺子諸侯聞之䘮君有君羣臣輯睦甲兵多好我者勸惡我者懼庶有衆説於是乎州兵晉獻公筮嫁伯姬秦遇歸姝☳☱之□☲☱史蘇占之不吉其繇曰士刲羊亦無𥁃也女承筐亦無貺也西鄰責言不可償也歸妹之睽猶無相震之離亦離之為雷為火為嬴敗姬車説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師宗丘歸妹睽孤宼張之弧姪其從姑六年逋逃歸其國而棄其家明年其死髙梁之虚及惠公在秦曰先君若從史蘇之占吾不及此夫韓簡侍曰龜象筮數也物生而後有象象而後滋滋而後有數先君敗徳及可數乎史蘇是占勿從何益詩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杳背憎職競由人十月晉隂飴甥㑹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晉國和乎對曰不和小人恥失其君而悼䘮其親不憚征繕以立圉也曰必報讎事戎君子愛其君而知其罪不憚征繕以待秦命曰必報徳有死無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國謂君何對曰小人慼謂之不免君子以為必歸小人曰我毒秦秦豈歸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歸君貳而執之服而舍之徳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懐徳貳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納而不定廢而不立以徳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館晉侯七牢焉蛾折謂慶鄭曰盍行乎對曰陷君敗敗而不死又使失刑非人臣也臣而不臣行將焉入十一月晉侯丁丑慶鄭而後入是嵗晉又饑秦伯又餼之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吾聞唐叔之封也箕子其後必大晉其庸可冀乎姑樹徳焉以待能者於是秦始征河東置官司焉公羊傳偏戰何以不言敗績君獲不言敗績穀梁傳韓之戰晉侯失民矣以其民未敗而君獲也趙氏曰凡戰而死者書滅生禽曰獲)
 秦伯伐晉而經不書伐專罪晉也(汪氏曰據桓十二年戰于宋僖十八年戰甗皆書伐)獲晉侯以歸而經不書歸免秦伯也(汪氏曰據蔡舞書以歸陳氏曰不曰歸罪晉侯也是故獲外域不書外域交相不書必大國也若宋華元國書可以言獲矣將尊師衆獲之若匹夫然猶曰宋齊之恥晉甸侯也而言獲是夷晉侯於大夫也)書伐書及者兩俱有罪以及為主(汪氏曰書伐著伐者之罪書及著被伐而及戰者之罪)書獲書歸者兩俱有罪而以歸為甚(汪氏曰書獲者罪其不能效死禦敵甘就執辱書以歸者罪其專執國君恃强不釋)今此專罪晉侯之背施幸災貪愛怒鄰而恕秦伯也然則秦戰義乎春秋無義戰彼善於此則有之矣其不言敗績何也君獲不言敗績君重師也(劉氏曰君將不言師君師也君傷不言敗績君獲不言敗績亦君重師也三者異文同義)大夫戰而見獲書師敗績(汪氏曰如戰于大棘書宋書敗績獲宋華元艾陵書齊師敗績獲齊國書)師與大夫敵也君為重師次之大夫春秋之法也與孟子之言何以孟子為(偽反)時君牛羊用人莫之恤也故以民為貴君為輕春正名定分萬世故以君為重師次之(汪氏泰誓后作父母禮記民以君為心君以民為體父母子心之四體尊卑輕重之分天冠履之不可紊故春秋以君為重)堯以天下命舜舜亦以命禹必稱元后為先此經世大常仲尼祖述之也惟此義不行然後叛逆之黨有託以為民輕棄君親不顧者矣(汪氏隋宇文化及煬帝唐朱政立襄王愠皆託以為民而濟其大逆者也廬陵李氏曰秦顓帝後周孝王時非子受封襄公平王東遷始盡有岐周之地又七世穆公此為見經之始又曰是年桓公伯衰而宋楚秦晉之變遽見春秋備書之其五霸迭興之㑹也歟也劉氏曰穀梁晉侯失民矣以其民未敗而君獲非也凡為君而見獲不失民將焉取之顧春秋所以不書敗績者舉君獲為重耳)
 
 
 
 
 
 
 
 
 
 
 
 
 
 春秋大全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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