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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七
             明胡廣等撰
  莊公上
 公名桓公之子文姜夫人哀姜年十四歲即位在位三十二年諡法勝敵克亂曰莊
公元前682年
周魯莊公十二年莊王崩子僖王立莊十七年僖王
  崩孫惠王立
公元前680年
魯莊公十四年傅瑕子儀而納厲公莊二十
公元前672年
  一年厲公卒子文公立
公元前686年
齊魯莊公八年襄公弑莊九年齊桓公小白入于齊是
  年齊管仲為政
公元前692年
宋魯莊公二年宋莊公卒子閔公㨗立莊十二年
  公弑弟桓公御説
公元前678年
晉翼進侯緍之二十七年魯莊公之十六年曲沃
公元前693年
  武公伐晉滅之曲沃武公二十三年魯莊公十六年晉侯緡周僖王曲沃伯以一軍晉侯更號曰晉魯莊公十七年武公卒子獻公佹諸立
公元前688年
魯莊公六年齊納惠公黔牟周莊二十五年
公元前668年
  惠公卒子懿公赤立
公元前684年
魯莊公十年楚敗蔡師執哀侯以歸莊十九年
  侯卒于楚蔡人立其子肸為繆侯
公元前671年
魯莊公二十三年曹莊公卒子僖公夷立魯莊公
公元前662年
  三十二年僖公卒子昭公班
公元前509年
滕詳見隱公元年
公元前1202年
陳魯莊公元年十月莊公林卒子宣公杵臼立
公元前722年
把詳見隱公元年僖公元年
公元前663年
魯莊公三十一年薛伯
公元前678年
魯莊公十六年邾子克卒即儀父也邾子瑣立莊
公元前666年
  公二十八年邾子瑣卒文公蘧蒢立
公元前661年
許叔入許五年僖公四年許穆公新臣
公元前689年
小邾魯莊公五年郳黎來來朝詳見隱公元年
公元前719年
魯莊四年武王卒子文王熊貲十九年文王
公元前672年
  卒子堵敖熊囏二十二年熊惲弑兄堵敖代立是為楚成王史記十八年為堵敖元年堵敖立五年遇弑楚成立十六年齊桓公以兵侵楚至陘莊公三十年楚子文為令尹
公元前722年
秦詳見隱公元年
吳詳隱公元年
隱公元年(戊莊王子四年)元年(齊襄五年晉緡十二年衞惠七年黔牟三年蔡哀二年鄭厲八年子儀元年曹莊九年七年卒杞靖十一年宋十七年秦武五年楚武四十八年)
春王正月(左傳不稱即位文姜出故也公羊傳公何以不即位春秋君弑子不言即位君弑則子何以不言即位隱之也孰隱隱子也穀梁傳弑君不言即位正也繼弑君不言即位之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道終則子不忍即位)
 不書即位無所承上不請命也或曰莊公嫡長其為儲副明矣雖内無所承上不請命獨不可以享國而書即位乎曰諸侯嫡子必誓於王莊嫡長而未誓安得為國儲君副稱世子也夫世子必誓於王為諸侯可以無所承上不請命擅有其國即諸侯之位耶春秋絀而不書父子君臣大倫正矣(或問同生大子生之禮舉之是内有所承矣不書即位何也茅堂胡氏曰同雖冢嫡未嘗命于天子桓公又薨于他國不及付託之命也其内無所承明高氏公上不受天子而父以弑逆得位不以道終無所受之故不書即位不正其始也廬陵李氏曰經不書即位者隱閔僖四公隱公之立特以非出惠公之意與閔僖之繼弑者不同春秋托始於隱以明大法矣而莊公之事又與閔僖不同葢閔僖之立猶念念討賊慶父叔牙不得志於魯今桓公見戕於齊固不及有立子之命况繼承之初創鉅痛深異於他公不但請命天王即位而父仇未討亦當告於天王國事冢宰而專以討賊為事泰然居之曽不以父之無辜見弑於鄰國為志則非人子矣其不書即位僅比於桓公特書者異矣然以人子之心處莊公之時又知莊公之無志非可與隱閔僖比也○啖氏曰左氏不稱即位文姜出故也且三月文姜方孫何妨正月即位乎劉氏曰原左傳此意當為文姜未有至文云耳不知夫人不以正者至皆不書也且莊公不忍即位文姜之而還則莊公已忘文姜之弑其父矣何以文姜又孫于齊乎汪氏閔僖不書即位公榖以為繼故不忍即位之禮然莊公主王閔公盟落姑僖公皆在即位之年非不忍也)
三月夫人孫于齊(左傳不稱絶不親禮公羊傳孫者何孫猶孫内諱奔謂之孫夫人在齊矣其言孫于齊何念母也正月以存君念母以首事夫人何以不稱氏貶曷為貶與弑公也其與弑公柰何夫人譖公於齊侯公曰同非吾子齊之子也齊怒與之飲酒於其出焉使公子彭生送之於其乗焉搚幹而殺之念母者所善也則曷為於其念母焉貶不與念母也榖梁傳孫之為言猶孫諱奔也接練時錄母之變始人之也不言氏姓貶之也人之於天也以道受命於人也以言受命不若道者天絶之也不若言者人絶之也臣子大受命)
公元前543年
 夫人文姜桓公之弑氏與焉為魯臣子之義不共戴天矣嗣君夫人所出也恩如之何徇私情則害天下大義舉王法則母子之至恩此國論之難斷者也經書夫人孫于齊而恩義輕重審矣(劉氏曰母子至親不得不絶者義也春秋為人不明於義而私其親有不忍也故示之以絶之之文)梁人有繼母殺其父者而其子殺之有司欲當以大逆孔季彦文姜與弑魯桓春秋去其氏傳(去聲)謂絶不親禮也夫絶不為親即凡人方諸古義宜以非司冦擅殺當之不得逆論也人以為允(連叢子梁人娶後妻後妻殺夫其子又殺之季彦過梁梁相曰此子當以大逆論禮繼母如母是殺母也季彦曰言如母則與親母不等欲以義督之也昔文姜與弑魯桓春秋去其氏傳曰不稱絶不親禮絶不為親則凡人且夫手殺重於知情知情不得為親則此下手之時母名絶矣方以古義子宜以非司冦擅殺當之不得為殺母而論以大逆梁相從之)故通於春秋然後能權於天下之事矣孫者順讓之辭使若不為人子所逐以全恩也(杜氏夫人莊公魯人責之故出内諱奔謂之孫猶孫讓而去臨川吳氏曰魯人桓公之弑實由夫人衆怒羣誚夫人内慙不安故出奔齊)哀姜去而弗返文姜歸于魯例以孫書何也與聞弑桓之罪已極有如去而弗返深絶之也(范氏曰文姜有殺夫之罪重故哀姜有殺子之罪輕故貶曰夫人氏之䘮此輕重之差)然則恩輕而義重矣河廣之詩其詞何取聖人録于國風者明宋襄公重本亦此義也(朱子衞宣女為宋桓公夫人襄公出歸衛襄公即位夫人之而不可往蓋嗣君承父之重與祖為體母出與廟絶不可以反故作此詩言誰謂宋國遠乎但一跂足而望則可以見矣明非宋遠不可至乃不可往耳為襄公者將若之何則致其孝没則盡其禮而已)其垂訓矣(問文姜與弑書曰夫人孫于齊何以不曰氏孫于齊乎茅堂胡氏曰絶于外則去姓絶于内則去氏内外俱絶則姓氏皆去曰夫人孫于齊則知其為文姜若曰氏安知其非姪娣張氏曰文之罪上通乎天為魯臣子原先君見弑之由固難以君夫人所出而以恩掩義故斷以大義而去氏以絶之所以社稷重本也古之聖人為禮有等制服輕重三綱之設以夫為妻綱五服之條父在為母期皆所以天倫之正使人之本以自别於禽獸永嘉吕氏曰書夫人孫于齊則夫婦母子義絶夫婦母子義絶凡人文姜㑹齊其薨其葬皆書夫人聖人之書此也毋乃溷於名實乎曰桓公雖見弑而莊公之於母也一以夫人禮事之彼且以為夫人也我可以不謂夫人聖人書法紀實而已李氏曰下如齊復書氏者於一貶罪惡自見汪氏曰文與弑桓公哀姜與弑二君罪大惡極不可復居魯國故皆書孫雖不曰奔使若自知愧恥而去然亦可見其無所容則其絶之也至矣哀姜去而不返齊人討而殺之得討賊之義矣文姜復歸于魯而或㑹或享如齊如一書再書而又再書春秋與其歸魯也所以深罪魯之臣子憤疾不能大義以誅之也先儒謂唐武后中宗而移其宗廟張柬之等當廢為庶人而賜之死春秋文姜之義以為可謂聖人之意矣春秋文姜不曰氏而書夫人綱目武后不曰太后而稱武后葢稱氏則疑於妾媵而其罪不彰太后則猶為天下之母而非庶人矣况聖人筆削父母國之史而朱子筆削前代之史師其意而不襲其文豈非傳心要典也乎也啖氏曰公羊夫人在齊矣其言遜于齊念母豈有在齊而今書遜乎葢見無夫人至文云耳不知夫人隨䘮而歸矣榖梁曰接練時錄母之變始入之也亦言夫人在齊至練時始録之亦非也廬陵李氏三傳文姜之孫左注則以為文姜既歸而復出奔公榖則以為文姜本未歸但因練祭時感夫人不與祭故録之二説已不同然氏左注以為文姜宜與齊絶公榖以為臣子宜絶文姜二説不同然考之左氏本文絶不為親安知非謂魯之臣子當絶文姜不以為親乎但其文意不明杜氏釋耳故胡氏引孔季彦之言而左氏之傳始明要之此條公榖皆通而榖梁尤精)
公元前722年
單伯逆王姬(單音善後同逆左作送公羊傳伯者何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也何以不稱使天子召而使之也逆之者何使我主之也曷為使我主之天子嫁女于諸必使諸侯同姓者主之諸侯嫁女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之穀梁傳伯者何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也命大夫不名也其不言如何也其義不可受於京師也其義不可受於京師何也曰躬君弑於齊使之主婚姻與齊於禮其義固不可受也杜氏王姬不稱字以王為尊且别於内女也)
 單伯者吾之命大夫也(范氏曰單姓伯字諸侯貢士天子天子命之使還其國為大夫不名陸氏曰諸國大夫王賜之圻内邑號令歸國如單伯祭仲是也)逆王姬使我為之主也(杜氏天子嫁女于諸使同姓諸侯主之不親尊卑不敵何氏曰不自為主者婚姻禮則君臣義行君臣禮則婚姻之好故必使同姓敵體者主之臨川吳氏曰王將嫁女于齊命魯主之故魯遣單伯往逆王姬于周俾先至于而後歸于齊也)其不言如者榖梁以為不可受於京師也躬君弑于齊使之主婚姻與齊為禮其義固不可受也(范氏曰魯桓見殺於齊若天子為主非禮大矣春秋尊者諱故不可受之於京師)此明忘親釋怨無以立人道矣(張氏曰常事不書而此特書斬衰主婚固已非禮况齊乃不可同天之讎何與主婚於此見魯之君臣無復讎之心而國之三綱絶矣孫氏曰天子莊公主讎婚而公不辭故交譏之高氏王姬下嫁禮雖不傳而以義推之諸侯固當躬至京師天子置館命同姓尊者行賔主之禮然後歸本國此亦男下女之義也今齊既不朝王又不親迎而魯之單伯反往逆之莊王不以魯之先君戕於齊命之主婚魯有大䘮不因而辭之陷王於不義不書京師直書王姬猶曰魯自逆耳中子曰禮子使大夫監於方伯之國三人魯大夫有單伯費伯夷伯是魯有監國大夫也○張氏曰左傳作送王姬考之春秋之例非也况築館如單伯果以子大夫王姬必俟館成之後方至豈得預書之當從公穀作逆字啖氏曰公羊云何以不稱使天子召而使之也按魯自使逆天何事召之不言使省文爾劉氏曰左傳以單伯為周大夫按十四年經單伯㑹齊宋公鄭伯于鄄稱單伯㑹諸侯則為魯人明也猶曰叔孫豹晉趙武楚屈建矣若單伯為周大夫應書單伯齊㑹于鄄不得屬㑹于單伯也汪氏左氏惑於成襄昭之經書單子云耳然周有祭伯祭叔豈可以鄭祭仲周大夫乎)
王姬之館于外(左傳外禮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築之禮也于外非禮也于外何以非禮築于外非禮也其築之何以主王姬者必為之改築主王姬者則曷為必為之改築於路寢則不小寢則嫌羣公子之舍則以卑矣其道必為之改築者也榖梁傳築禮也於外非禮築之為禮何也主王姬者必自公門出于廟則已尊於寢則已卑為之築節矣築之外變之正築之外變之為正何也仇讎之人非所以接婚姻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其不言之來逆何也不使得與吾為禮也)
 魯於王室懿親主王姬亦舊矣館於國中有常處(去聲孫氏曰魯主王不一王姬之館國中有常處)今特築之外者榖梁以為仇讎之人非所以接婚姻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知其不可故特築之于外也(臨川吳氏曰時公在諒闇慮齊親逆若以嘉服見則於心不安不敢辭主昏之事故築館于外以為王姬之舍而俟齊之迎因其變常而書之以譏也)築之於外得變之正乎曰不正三年之喪天王於義不當使之主有不戴天之讎(禮記曲禮父之讎不與戴天)莊公於義不可為之主築之於外之為宜不若辭而弗主之為正也是君子端本或曰天王有命不可辭使單伯逆于京師上得尊周之義為之築館外下未失居喪之禮奚為不可曰以常禮言之可也莊公有父之讎方居苫塊此禮之大變也(杜氏䘮制未闋故異其禮是常禮之變也然不知父讎未復而與之主婚實禮之大變不可以常禮言之也)而為之主婚廢人倫滅天理春秋於此一書再書又再書者(汪氏一書王姬再書築館又再書歸齊是也)其義以復讎為重示天下世臣不可君親意故築館于外不以為得禮特書之也(高郵孫氏曰桓公見弑於齊仇讎未復天王遽使魯主王姬之婚莊公當辭期於得請而後已是時非無同姓諸侯莊公未之辭辭之不固不辭同知主婚之非而築館於外孰與辭之不築也陳氏曰齊襄弑魯桓天子不能正而使魯主王姬以嫁齊則魯豈無辭乎高氏逆而築館又見前逆之為大早計汪氏莊公是時畏齊之强不以殺父為讎方欲結齊好以為安故自主王姬之後今年㑹伐衛明年狩又明年復㑹伐衛其讎齊之意畧無幾見於舉動則非畏王命不敢主婚事實乃畏齊而不肯辭也比事以觀而莊公忘讎之罪不可掩矣為趙氏左氏云于外禮也與主婚在城外豈禮也廬陵李氏公羊以築于外為非禮是知魯主王姬之常事不知今日之齊乃讎也左氏榖梁築于外為合禮是知齊之為讎而不知讎終不可與交則雖為外而亦非也又曰春秋築館築臺二築囿三築邑六皆創始之文也)
冬十月乙亥侯林卒(穀梁傳諸侯日卒正也高氏莊公桓王時王而公亦名君臣同名也)
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此書錫命之始公羊傳錫者何賜也命者何加我服也其言桓公追命穀梁傳禮有受命無來錫命錫命非正也生服之死行之禮也生服之死追錫不正甚矣杜氏曰榮氏叔字)
 啖助不稱王寵簒弑以瀆三綱也(何氏曰禮有九錫一車二衣三樂則四朱戸納陛虎賁弓矢鈇钺秬鬯所以勸善死當加善諡不當加錫桓行實惡而追錫之尤悖天道不稱天王陳氏曰桓簒立周人不以為罪宰渠伯糾來仍叔家父又來終桓之身不能正而追錫命貶必於其重者莫重於追錫命故於是焉貶也茅堂胡氏曰王使聘桓者三死追命大惡不討而恩禮加焉誰不勸於為惡春秋弑君三十六豈無自而然哉)春秋王必稱天所履天位也所行者天道也所賞者天命也所刑者天討也今桓公弑君簒國而王不能誅反追命之(孫氏曰桓弑逆之人莊公不能討死追錫莊王之為天子可知也)無天甚矣(陸氏曰言不能法天也)桓無王王無天其失非小惡也與成風引為夫人使妾並嫡無以異故其文一施之(劉氏曰王者之義法天天道予善奪惡而無私者也今桓公簒君取國中不受命而王不能誅反追命之此無天法甚矣其失非小過小惡也與成風引之為夫人使妾並后無以異故其文一施春秋所譏於王多矣獨至於錫桓公賵葬成風無天之者王者之位至貴也至重也至大也今臣弑君妾僭嫡而王尊禮之則王義廢人倫滅矣不可以不深貶)范寗乃以出居于鄭來聘求三事為證而謂非義所存誤矣(范氏曰天王出居于鄭不可大矣使仍叔之子聘使家父來求車皆不可也三者皆言天王非義所存舊史詳畧髙氏曰禮諸侯嗣位三年䘮畢以士服天子天子錫之黼冕圭璧然後歸以臨其民謂之受命簒弑未嘗入朝受命王命主婚追錫桓公以寵之魯桓既葬矣因其私諡而錫之尤為非禮張氏曰莊公主王姬之婚故王寵嘉其父桓公已終而遣使錫之䇿命若昭七年王使成簡公追命衞侯之伯也桓弑隱在王法賊殺其親之罪乃司馬九伐所宜加王不能討反以惡為善示以褒嘉故特去天而止書王也茅堂胡氏曰春秋以理制名而權之以由理制名道其體此正例也以義權名致其用此變例也王而必稱天者為天子天命天道也能敦五典五禮則可稱天王能有徳有罪則可稱天王典禮賞罰春秋綱領四者備天子之能事畢矣崇諸侯妾母賵含成風㑹葬典禮悖矣故貶不稱天寵簒弑以瀆三綱而錫桓公命則非命有徳矣故貶不稱天釋魯桓宋督之惡而不問怒鄭不朝臨行陣則非討有罪矣故貶不稱天施天子深切著明如此後世人君不可逆天道也陳氏曰春秋之初亟書王人書來求尤有治不修貢之事焉書來錫命猶治不稟命之事焉君子有感於此非徒以為譏也○汪氏曰襄十四年靈王將昏於齊使劉定公賜齊侯命則此年桓公命亦因命魯主王姬之昏而追錫其先君耳經傳錫命八考周制命諸侯大宗伯儐司几筵王位黼扆而後内史策命之未聞遣使就其國而錫命蔡仲之命命之踐諸侯之位也旅巢命因巢伯來朝而命之也文侯之命以其有功而錫之命也春秋之時天子不能正禮諸侯故皆遣使就其國而錫之命如僖十一年賜晉侯命文元年毛伯錫命則因始即位而錫之莊二十七年使召伯賜齊命成八年召伯錫命即位之久而後命之此年桓公命昭七年追命皆既卒而追錫之惟僖二十八年晉文獻朝王王命尹氏王子虎内史叔興策命晉侯則為受命而王之下勞晉其失尊又甚遣使矣然文成不朝王毛伯召伯無貶直書此年追命簒弑之人其惡尤大故王而不稱天以示非常之貶也○廬陵李氏錫命三莊公錫桓公簒弑也故不書天王深責之文元年王錫文公八年王錫成公二公不朝無敵愾之功遣使錫命之非正也然比之桓公有間矣故仍書天亦以見王室之失禮也又曰王不書天者桓公賵葬成風范寗以為仍叔來聘家父求車其失不減賵葬成風天王出居罪尤大於桓公而皆書天則此三者非義所存舊史詳畧夫子因而弗革耳以為桓公以臣弑君成風以妾並嫡其事皆三綱所係故其文一施之主何休趙氏又曰錫命公羊注取禮緯説禮有九錫一車馬以代其步二衣服以表其徳三樂則以化其民四朱戸以明其别五納陛以安其體六虎賁以備非常弓矢使得專征鈇鉞使得專伐九秬鬯使之祭祀所以勸善不能言命不言服者重命不重財物禮典百里不過九命七十里不過七命五十里不過五命糓梁注亦引九錫文而疏曰九錫周禮九命何休既引九錫又引九命其意以九錫九命也今按大宗伯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一命受職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受器五命受則六命賜官七命賜國八命作牧九命作伯則與九錫不同矣舊觧九錫之名輿馬大輅戎輅各一玄馬二也衣服玄袞也樂則軒縣朱戸所居之室朱其戸也納陛從中階而升也虎賁三百人弓矢彤玈弓矢鈇鉞柯斧賜之專殺秬鬯秬鬯之酒盛以圭瓚之中以祭祀氏於文元年傳曰黻冕圭璧因其終䘮入見而賜之車馬袞黼因其嵗時來朝而錫之彤弓玈矢因其敵愾獻功而錫之然参之諸書平王晉文侯鬯弓虎賁宰孔賜齊受命冕服大輅龍旗九旒渠門赤旗襄王晉文亦以大輅服戎輅之服彤弓鈇鉞秬鬯虎賁而已古者策命之典亦不過如此休范得之其所引出禮緯及白虎通則漢儒以漢法附㑹増益之也氏取禮及詩為證而分為三事詩人之詞不過言其大槩其實有功亦可以賜車馬黻冕也王命士黻冕是矣又考之左傳元年毛伯錫命注曰諸侯即位天子賜以命圭莊二十七年惠王使召伯廖賜齊不言所命杜氏直謂命為伯襄十四年靈王使劉定公賜齊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師保萬民世胙大師以表東海王室之不壊繄伯舅是頼余命女環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無忝乃舅敬之哉無廢朕命七年告䘮請命景王使成簡公如衞弔且追命襄公叔父陟格在我先王左右佐事上帝余敢忘高圉亞圉而命晉文之辭亦有策書以此觀之則錫命有命有命物矣又或止有命辭而無命物亦未可知也有命有命物者如後世璽書褒賞功臣増秩賜金是也有命辭者如後世手詔褒美是也要之三傳之説皆可通又曰韋昭國語晉文下注命服諸侯七命冕服七章晉惠公命下又曰賜瑞其説又不同見文元年又曰策命晉侯侯伯下杜注曰九命作伯是既加以九命之伯又加以九錫賜則何氏兼以九錫九命亦自有見)
王姬歸于齊(公羊傳何以書我主之也榖梁傳為之中者歸之也)
 魯主王姬之嫁舊矣在他公時常不書此獨書者以歸于齊故也逆于京師築館于外而不書歸于齊則無以見(音現)其罪之在也書歸于而後忘親釋怨罪著春秋復讎義明矣(趙氏曰凡外女歸皆以非常乃書兩書王姬歸皆非常譏與讎為婚主也陳氏曰王姬不書莊公之篇再書之曷為再書以莊公之於齊不可相為禮也魯有主王姬者矣莫悖於與齊昏是故特譏之春秋之書外女未有於此者也書逆女書築王姬之館書歸書卒皆以病莊公髙氏曰姬不書伯季尊王姬也張氏曰王姬來而不書至别于尊夫人臨川吳氏曰書歸于齊魯既主昏則内女廬陵李氏曰書王姬歸齊此年及十一年也此歸襄公十一年歸桓公)
齊師遷紀郱鄑郚(郱蒲丁反鄑子斯反郚音吾此書遷之始公羊傳遷之何取之也取之則曷為不言取之也為襄公諱也外取不書何以大之也何大爾自是始滅也穀梁傳紀國也郱鄑郚國也或曰遷紀于郱鄑郚杜氏曰齊欲滅紀故徙其三邑之民而取其地)
公元前721年
 郱鄑郚者紀三邑也邑不言遷遷不言師其以師遷之者見紀民猶足與守而齊人强暴用大衆以迫之為已屬也凡書遷者自是而滅矣春秋興滅繼絶世遷國邑者不再貶而罪已見矣(汪氏不再貶謂直書其事不必更加貶黜公羊所謂貶絶見罪惡者也薛氏曰黄之盟纔二年也今又遷紀三邑强暴之無忌憚甚矣沙隨程氏土地人民盡有之曰取逐其人有其地曰遷永嘉吕氏諸侯之國皆受之於天子封域定分人民定居强者不可以力并詐者不可以誕取紀之土地人民受之於天子齊烏得而遷之哉紀之滅始於此聖人所以書師而深疾之也廬陵李氏經書遷人國邑三齊師遷郱鄑郚十五宋人遷宿閔二年齊人遷陽是也宿與陽皆國而郱鄑郚為紀邑遷宿遷陽皆書人而遷郱鄑郚書師春秋特筆著齊之罪也○啖氏曰公羊曷為不言取為襄公諱也按取人邑非善事若為之諱是掩惡也穀梁云紀國也郱鄑郚國也或曰紀遷于郱鄑郚按下紀侯大去國明此時未遷故知是紀之三邑劉氏曰齊一師不能並遷兩國取郚取防猶分别言之况兩國乎已莊王五年)二年(齊襄六晉緡十三衛恵八黔牟四蔡哀三鄭厲九子儀二曹莊陳宣公杵臼元年把靖十二宋十八卒秦武六楚武四十九)
公元前722年
春王二月陳莊公
公子慶父帥師伐於餘丘(公羊傳於餘丘者何邾婁之邑也曷為不繫邾婁國之也曷為國之君存焉耳穀梁傳國而曰伐於餘丘邾之邑也其曰伐何也公子貴矣師重矣而敵人之邑公子病矣病公子所以譏乎公也其亦曰君在而重之也杜氏莊公時年十五則慶父莊公庻兄)
公元前719年
 按二傳於餘丘邾邑也(臨川吳氏曰於發語辭猶曰於越)國而曰伐此邑爾其曰伐何也誌慶父之得兵權也(髙氏曰大其事若一國然)莊公幼年臨位首以慶父主兵卒致子般之禍於餘丘法不當書聖特書以誌亂之所由為後戒也魯在春秋中見弑者三君其賊未有不得魯國兵權公子翬再為主將(去聲)專會諸侯不出隱公之命(見左傳隱公四年十年)仲遂擅兵兩世入把伐邾㑹師救鄭(見左傳僖公二十七年三十三年文公九年)三軍服其威令日久矣故翬弑隱公而寪(音委)氏不能明其義(見左傳隱公十一年)慶父子般成季不能遏其惡(見左傳莊公三十二年)公子遂殺惡及視而叔仲惠伯不能免其死(見左傳文公十八年)夫豈一朝一夕之故哉春秋所書為戒遠矣(張氏曰莊公之立寢苫枕戈莫先於率一國同仇不義齊捨是而命將帥師先有事無事小國兵興無名慶父尊屬主兵使之得政制一國之權軍政之本既失而權移於下以成異日子般閔公之禍故詳書以譏蜀杜氏曰此大夫之專而出公子之文者葢聖人病其不能復齊之讎目之以示義尤曰為公之子不知君父之讎也廬陵李氏一經魯大夫率師伐國九伐七伐一獨於餘丘以邑而書伐亦春秋特筆欲以啟問察事情也沙隨程氏曰書伐國公穀以為邾邑葢邾附庸汪氏曰於餘丘小國其後屬邾氏曰前後未有邑言伐者汪氏曰無駭入極杜註附庸小國賈逵以為戎邑九年根牟杜注東夷而公羊言邾婁邑然經書邑必係國如取鄟取邿取鄫即小國也切以為極於餘丘根牟小國慶父帥師不害其為得兵權伐國伐邑不必詳辨)
公元前722年
秋七月王姬卒(公羊傳夫人不卒此何以卒録焉爾曷為焉爾我主是也穀梁傳為之主者卒之也)
 内女嫁為諸侯妻則書卒王姬何以書比内女為之服也故檀弓曰齊告(禮記作榖)王姬之喪魯莊公為之大功或曰由魯嫁故為之服姊妹之服(孔氏曰周女命魯為主比之魯女故為之服出嫁姊妹之服范氏曰主其嫁則有兄弟之恩死則服之臨川吳氏曰禮經本無王姬服之禮莊公因齊之告䘮特為之服以媚齊也)夫服稱情而為之節者也莊公於齊王姬厚矣如不共戴天之念何此所謂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也特卒王姬以著其罪(薛氏曰主昏之為服自莊公始也其以説齊乎沙隨程氏曰禮於舅之妻無服外祖父母纔小功耳今以世讎而厚其䘮非禮不然夫人不書張氏曰莊公不共戴天之讎而主齊夫人之昏知有齊而不知有父其罪可謂大矣故自王姬至此特書書辭繁而不殺以正其淟汨大倫誣滅天理之罪所謂婉而成章汪氏周禮王后齊衰之者諸侯為之不杖期固未聞主昏王女而為之服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王后不見於經則當時諸侯王后䘮禮畧矣而顧為王姬之服其重在齊不在周也或者以為尊王命過矣)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禚(禚諸若反公作郜左傳書姦也穀梁傳婦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正也婦人不言㑹言㑹非正也饗甚矣杜氏曰禚齊地㑹夫人事顯然書之比年出㑹其意皆同夫人不以禮故還皆不書)
 婦人無外事(永嘉吕氏父母在則歸寧葛覃歸寧父母是也殁則使卿寧楚子庚聘于秦為夫人是也)送迎不出門見兄弟不踰閾在家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㑹齊侯于禚是莊公不能防閑其母失子道也故趙匡曰姜氏齊侯之惡著矣亦所以病公也曰子可以制母乎夫死從子通乎其下况於國君君者人神主風教之本也不能正家正國何若莊公哀痛以思父誠敬以事母威刑以督下車馬僕莫不俟命夫人徒往乎夫人之往也則威命不行哀戚不至爾(資中黄氏曰天下後世為人子而使母至於是罪之大者髙氏夫人姓氏曰貶不再也張氏曰春秋子之刑書也觀春秋書法如此則以孔子而當周公之任文姜之罪必不免管蔡之誅矣家氏曰氏身負弑君未討之誅甫除喪而往㑹其兄齊襄方有王姬伉儷之戚未踰時而出淫其妹此天下大惡覆載所不聖人為是故於春秋聨書之比而誅之也汪氏春秋之末公父文伯之母闖門而與康子言皆不踰閾祭悼康子與焉胙不受撤爼不宴仲尼聞之以為别於男女之禮夫季氏俗薄而敬獨能守禮不違春秋備書文姜之行雖國惡不容諱其善善惡惡之心亦猶美敬之意乎○趙氏榖梁婦人既嫁不踰竟若然父母豈得從其歸寧乎又未嫁之女孀居之婦豈得踰竟乎)
乙酉宋公馮卒(馮反氷反髙氏曰觀宋莊忮求敗類穆公之不以國與子有以知之矣庚莊王六年)三年(齊襄七晉緡十四衛惠九黔牟五蔡哀四鄭厲十子三曹十一陳宣二把靖十三宋閔公捷元年秦武七楚武五十)
公元前720年
春王正月㑹齊師伐衞(左傳疾之也公羊傳溺者何吾大夫未命者也榖梁傳溺者何也公子溺也其不稱公子何也惡其㑹仇讎而伐同姓故貶而名之也)
 穀梁子曰此公子溺也其不稱公子何也惡(去聲)其㑹仇讎同姓故貶而名之也(陳氏曰隱桓莊之世吾大夫㑹伐恒名之自公孫滋不平貶矣范氏曰齊受天子罪人為之與師而魯與同故貶)有父之讎而釋怨其罪大矣况與合黨興師伐人國乎(髙氏衞朔奔齊齊欲納之然天王已而立公子黔牟為衞侯魯輒興兵仇讎之人抗天子之命納不義之君其罪大矣薛氏曰大讎不報而又與之出師捨其田而芸人之田莊公之謂矣溺不書帥師所將之兵少也家氏曰或謂衞朔在齊此㑹齊納成父志乎夫納者父惡也不能復父之讎而成父之惡滋不孝資中黄氏曰溺貶而去族非未賜氏之比蜀杜氏慶父專兵不待貶而惡自見溺去族明其惡甚於慶父廬陵李氏曰考之三傳左氏則曰衞朔出奔二公子立黔牟何休據世本史記以為衞朔背叛出奔天子新立公子留范氏則以為齊受天子罪人為之興師魯同然則黔牟與晉雖未知孰是而此衞朔在齊齊欲納之明矣齊黨罪人不足責而莊公新立寢苫枕戈莫先於率國人同仇舍是不顧二年伐於餘丘三年伐衛又且齊師以往此何心哉左氏疾之之説固得之惜乎注者之無見也餘見翬帥師下)
夏四月宋莊公(榖梁傳月葬故也)
五月桓公(左傳後也公羊傳未有言崩者何以書葬葢改葬穀梁傳傳曰改葬改葬之禮緦舉下緬也或曰郤尸以求諸侯天子志崩不志葬必其時何必焉舉天下而葬一人其義不疑也志葬故也危不得葬也曰近不失崩不志崩失天下獨隂不生獨陽不生獨天不生三合然後生故曰母之子也可之子也可尊者尊稱焉卑者取卑稱焉其曰王者民之所歸往也)
公元前765年
 左氏曰緩也(杜氏曰以桓十五年崩七年乃葬)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王崩至是蓋七年先儒或言天子不志葬又以為不言葬者常也(劉氏曰公親㑹之不書常事不親㑹之則書葬非常也)夫事孰有大於葬天子者而可以不志乎死生終始之際人道大變以是常事不書也(髙氏平王崩求賻於諸然後克葬桓崩七年乃克葬者葢承諸侯背叛王師傷敗之後力益不足矣夫以天下而葬一人安可緩也聖人書之以著天下子之若曰改葬聖人明書之矣莊王以後王室益弱無有以緩葬書者而有速葬者抑以禮滋畧歟薛氏曰七年而葬閔王之無臣子沙隨程氏曰周人東遷之初尚有志於歸已而侵削益甚於此始葬張氏曰魯遣微者往㑹故不書公如又不書卿大夫往而止記桓王之葬也同軌畢至之禮既不復於是諸侯惡其害已而去其籍先王喪禮僅傳於後世惟士喪既夕士虞耳可勝惜哉陳氏曰㑹葬不書其人慢也文公使公子遂葬晉侯叔孫得臣襄公是均周晉也昭公使叔公宋公滕侯叔鞅葬景王是均周宋滕也均猶可晉景公成公弔喪定王不葬楚康王襄公送葬靈王不葬不臣於周而詘於晉楚春秋諱之是故春秋不徒志葬也廬陵李氏春秋十三王志葬者桓莊匡簡景而已諸侯不臣可知也又曰桓王隱公三年立其年則有周交惡之事而祭足取温之成周之禾矣隱五年曲沃莊伯伐翼以支庶戕宗而王又使尹氏武氏助之六年鄭伯朝而王又不禮八年虢公忌父始作卿士於周九年鄭人假王命以討宋十一年王又取鄔劉蒍邗之田于鄭君是以桓王之失鄭矣故桓五年有繻之敗七年而齊鄭衞伐盟向王遷盟向之民於郟雖畿内不能保矣十年又為詹父伐虢是又助臣伐君何以示其下故自納后聘魯外皆無見於經傳者十五年而崩在位二十五年子莊公立越七年始葬考之傳文惟桓十八年傳曰周公欲殺莊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遂與王殺周公黒肩王子克奔燕繇此觀之豈非王室黒肩亂乎王室不經見附於此○劉氏曰公榖以為改葬非也若誠改葬應如改卜之類而書改矣世衰禮廢何事不有豈能桓王前已葬哉)
紀季以酅入于齊(酅戸圭反左傳於是乎始判公羊傳紀季者紀侯之弟也以不名賢何賢乎紀季服罪也其服罪奈何魯子後五廟以姑姊妹穀梁傳酅紀之邑也入于齊者以酅事齊也入者内弗受也杜氏曰齊欲滅紀故季以邑入齊為附鄘先祀不廢故書貴之酅紀邑在齊國東安平縣)
 大夫不得用地公子不當去國盗地以下敵棄君以避患非人臣也故春秋之義私逃者必書奔有罪者必加貶(汪氏私逃若邾庶其牟夷有罪若陳弟招是也)今季不書奔則非竊地也不書名則非貶也諸侯兄弟貶則書名宋辰秦鍼(其亷反)之類是也不貶則書字蔡季許叔之類是也紀季所以不書奔者有紀侯之命矣(陸氏曰紀季以君之邑入他國不書曰叛以有兄之命也趙氏諸侯兄弟以國連字者蔡叔許叔紀季蔡季皆國而字之言與君一體也)所以不書名天下無道衆相天子不能方伯不能伐屈已事齊請後五廟其亦不得已而為之者非其罪也所以無貶乎(劉氏曰紀季見齊必將已故請先下齊退敵兵以安君國之故析地事讎援存亡繼絶之義使宗廟血食後嗣復見叔姬歸酅是也可謂明於權矣)入云者難辭也(范氏曰紀國微弱齊將吞并季深存亡之機大懼社稷之隕故超然遐舉以酅事齊庶胤嗣不冺宗廟永存春秋賢之故褒之以字齊受人之邑而滅人之國故於義不可也陳氏曰紀侯在而季以酅入齊若以邑叛其稱字紀侯意也齊襄自桓始年挾鄭以圖紀黄之㑹魯為之求成不得免焉遷郱鄑郚紀之不絶也如綫季以酅入齊紀於是乎始判是分國以與之也齊人所欲者吾土地苟可以免紀者無不也是紀侯也是故稱字不稱字則疑於宋魚石邾庶其張氏曰王政不行伯者作强吞并無故肆行小國不能卑詞下敵以宗祀以先王之建國聽命强暴春秋所以於季無譏焉書入以志其難葢閔之也髙氏紀侯自度滅亡歸季姜于京師天王終不能正求援於魯而鄰國卒莫能救與其殘民絶祀孰若使季以酅為附庸以事齊庶宗祀不滅也此從權紓禍不得已之甚槩以王法則擅以天子封邑入于齊齊納人之封邑均有罪故書以酅入以示義析地以去降志以事仇非季之心也以宗國為寄矣聖人恕季而重罪廬陵李氏春秋書以地出奔者邾庶其牟婁邾黒肱是也書名書地而竊邑叛君之罪著矣書大夫入于某者魚石晉欒盈是也地書復入而據邑叛君之罪見矣今季不書不書名所以别於二例也不書弟明非紀侯之薄也書入所以罪齊而閔季也春秋所以如此書者原季之情免季之罪不使與其公子去國者比耳故紀季之事謂之不貶則可謂知權亦可加以而褒之則恐未可微子周室論也餘見蔡季下○趙氏公羊云何以不名賢也此乃紀侯之命且不得已而然何足哉劉氏曰穀梁云入者内弗也非也自此往入之入而非歸入之入若可者遂云歸于齊乎)
公次于滑(滑公穀作郎左傳將㑹鄭伯謀紀故也鄭伯辭以難凡師一宿為舍再宿為信過信為次公羊傳言次于郎刺欲救紀而復不能也○榖梁次止也有畏也欲救紀不能杜氏曰滑地在陳留襄邑縣西北)
 榖梁子曰次止也有畏也欲救紀不能也(臨川吳氏曰紀將亡矣以昏姻之故告急于魯魯莊不能自已故出次于滑將㑹鄭伯為紀謀而祈哀乞憐於齊鄭伯知齊之滅紀不可止也故辭而不㑹張氏曰公欲閔紀之難而度其力終不能救故次師於滑將以鄭之不㑹而辭于紀耳非實有救紀之心也彼於父之讎尚忘之而不圖豈真有心於存紀故書次見出師無名以深譏之)春秋紀兵伐而書次以次為善救而書次以次為譏次于滑譏之也(髙氏但書次若無故而自出者焉薛氏曰書次不能為輕重也)魯紀有婚姻之好(去聲)當恤其患於齊有父之讎不共戴天苟能救紀抑齊一舉兩善并矣(蜀杜氏莊公既然出師儻必行之則復讎救弱之義兩存)見義不為而有畏也春秋之所惡(去聲)故書公次于滑以譏之也或言夫子意在刺無王命若譏其怯懦則當褒其勇者春秋鼓亂之書為此言者誤矣易於謙之六五則曰利用侵伐(程子曰五以君位之尊而執謙順以接於下衆所歸也然君道不可專尚亦須威武相守然後能服天下利用侵伐)師之六四則曰左次無咎(程子曰四以柔居隂非能進而克捷者也如不能進而退故左次無咎可而知難而退師之常也可進而退乃為咎也)進退勇怯顧義如何豈可專以勇為鼓亂不與乎(汪氏春秋書兵次者十有三次于滑次于成次而欲救也師次于郎齊宋次于郎齊衛次五氏垂葭蕖蒢楚蔡次厥貉次而欲伐也悉以無名紀之皆所以示譏也今考次之後紀侯去國即及守狩禚次成之後齊人降鄣即及齊遇魯齊不能救紀與鄣而無憤恨之心則是莊公佯為救患虛聲實無志於救紀鄣也師次郎而卒有圍郕之役齊宋次郎而隨有乗上之敗齊衛三次楚蔡次厥貉而終有伐晉伐麋之舉是其所以次者非有悔禍班師之謀乃稔惡伺便之階也救者不書其救譏其實不能救伐者遂書伐圍者遂書圍戰者遂書敗譏其不克悔過遷善若夫齊桓伐楚次陘晉悼伐鄭次鄫則不殘民其次為善如次北救邢次匡救徐救晉次雍雖曰緩於救患然比於欲救不能者亦有間矣廬陵李氏春秋書公次惟莊公昭公二公皆無志之君也以為不競無異於昭之失國編書次者三此年次書公八年次郎書師三十年次成不書書師甚矣不競於齊也君父死焉不能討謀紀而齊滅紀及齊圍郕而郕降於齊救鄣而鄣卒不免師出名哉此救而不書救者不以救予公也書救則疑於聶北雍矣餘見八年莊王七年)四年(齊襄八晉緡十五衛惠十黔牟六蔡哀五鄭厲十一子儀四曹十二陳宣三把靖十四宋閔二秦武八楚武五十一)
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穀梁傳饗甚矣享齊侯所以病齊侯也杜氏祝丘魯地)
 享者兩君之禮(杜氏享食兩君相見之禮非夫人所用)所以共儉兩君相見享于廟中禮也(杜氏周禮大行人廟中將幣三享今按天子諸侯廟中諸侯相享亦當於廟中)犧象不出嘉樂野合兩君相見又去其國而享諸侯甚矣(髙氏曰禮姑姊妹已嫁而反兄弟不與同席而坐况用兩君相見之禮乎葢為名而已吕氏前此嘗㑹矣而未之享也今享矣又復如齊師矣人之為不善一縱之後如水方至莫知所極臨川吳氏曰古者飲食之禮有三享食燕也燕禮輕葢主於飲酒食物不盛食禮次之食物甚盛而不飲酒享禮最重飲酒燕禮之多食物食禮之備雖君大夫亦無行享食燕之禮于野者况婦人乎然此不足責也家氏曰夫人前去其氏今稱姓氏者去氏以誅其逆加氏所以著其淫齊襄出而姜往㑹禽獸之無别也春秋書孫則去其族書㑹書享揭其氏姓葢示之有别亦所以討其亂倫之罪張氏曰假先王之禮為禽獸之行大亂之道也漢人有云淫亂之漸其變為簒文姜之行瀆亂周公之禮魯人習之三十餘年卒至子般閔公薦弑而後聖人作易以閑有家家人之始垂訓遠矣汪氏曰周官儀禮有天子諸侯大夫饗燕之禮而春秋晉侯享齊宋公晉侯楚子享公小邾子郯子來朝公與之宴公享宰周公范宣子晉公卿于蒲囿寗俞華耦來公與之宴皆不書于策雖鄭伯享王王享晉侯不書也而書夫人享齊則以其非禮也)
三月伯姬卒(榖梁傳外夫人不卒此其言卒何也吾女也適諸侯則尊同以吾為之變卒之也范氏曰禮諸侯旁期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尊與已同則變不服之例為之服大功孫氏曰伯姬二年紀履繻所逆者内女國君則服大功常事也此卒者為下紀侯去國齊葬伯姬起汪氏内女為諸侯夫人者七惟紀伯姬伯姬志卒志葬葢閔紀之亡褒共姬之賢而詳其本末也鄫季姬紀叔姬止書卒志其常也郯伯姬齊子叔姬不書卒彼出不復其國非尊同之比也把伯姬不書卒葢不復也非夫人者七僖九年伯姬卒文十二年子叔姬許嫁稱字比於尊同者也叔姬宋蕩伯姬及婦齊髙固叔姬則嫁大夫而不卒也若夫叔姬夫人而書卒書葬則以其賢而特錄之乃春秋變例也)
公元前791年
 附録(左傳四年春王三月楚武王荆尸授師孑焉以伐隨將齊入告夫人鄧曼曰余心蕩鄧曼歎曰王禄盡矣盈而蕩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臨武事將發大命而蕩王心焉若師徒無虧王薨於行國之福也王遂行卒於樠木之下令尹鬭祈莫敖屈重除道梁溠營軍臨隨隨人行成莫敖王命入盟隨且請為㑹於漢汭而還濟漢而後發喪)
公元前765年
鄭伯遇于垂(張氏曰三國遇垂謀取紀也)
 蘇轍曰鄭伯子儀也桓十五年書突出奔蔡忽歸于是年九月突入于櫟十七年髙渠彌弑忽立子亹(音尾)十八年齊襄公子亹人立子儀莊十四年突使傅瑕子儀而入則遇于垂者子儀然則鄭有二君可乎春秋一國二君鄭突儀衛衎(苦但反)與剽是也始終為君子儀君鄭十有四年剽君衞十有一年皆能君者也故春秋其實而君之然則孰與曰皆不與之入以篡衎之出以惡儀剽雖國人所立而衎在焉非所以為安也四人春秋莫適(音嫡)與也皆不没其實君子不幸而處此如子臧季札可也不如是則不止為此説者善矣然而伯實厲公非子儀也(茅堂胡氏曰蘇子由以鄭伯為子儀春秋一國二君其説辯其理通善發春秋之意然而伯實厲公終始能君故不没其實非與之也惟不没其實故出奔入櫟㑹垂皆書其爵惟非與之也故歸鄭奔蔡入櫟以書其名春秋世子忽猶不書爵况子儀之微者乎髙氏曰或以此鄭伯為子儀非也忽世子出奔不得稱子其復歸不得稱爵子儀乗間得立其為君微矣豈敢去國都而與諸侯㑹乎故知此鄭伯即髙渠彌弑忽立子亹齊人子亹立子春秋皆没而不書為鄭伯故也齊恐陳鄭救紀故求結二國懽心先遇于垂使紀失其援也襄陵許氏曰齊與陳鄭遇垂葢謀取是以紀侯見難而去也汪氏不期而㑹曰遇春秋諸侯私為之約乃用不期而㑹禮書所以譏之也况以三國君相㑹亦比於不期而遇其為簡慢詭譎可知矣)
紀侯大去其國(左傳紀侯不能下齊以與紀季夏紀侯大去其國違齊難公羊傳大去者何滅也孰滅之齊滅之曷為不言齊滅之為襄公諱也春秋賢者何賢襄公復仇也何仇爾遠祖哀公烹乎周紀侯譖之以襄公之為於此焉者事祖禰之心盡矣盡者何襄公復仇乎紀卜之曰師喪分焉寡人死之不為不吉遠祖者幾世乎九世九世猶可復仇乎雖百世可也家亦可乎曰不可何以國君一體也先君之恥猶今君之恥也今君之恥猶先君之恥也國君何以一體國君以國為體諸侯世故國君一體也今紀無罪此非怒與曰非也古者有明天子紀侯必誅必無紀者紀侯不誅至今有紀者猶無明天子古者諸侯有㑹聚之事相朝聘之道號辭必稱先君相接然則齊紀無説焉不可以並立天下故將紀侯不得不去紀也有明天子襄公得為若行乎曰不得不得襄公曷為為之上無天子下無方伯縁恩疾者可也穀梁傳大去不遺一人之辭也民之從者四年而後畢也紀侯而齊滅之不言滅而曰大去其國者不使小人加乎君子程子大去責在紀也非齊之罪也齊鄭伯遇於垂方謀之紀遂去其國齊師未加而已去故非齊之罪也)
 凡大閲大雩大蒐而謂之大者譏其僭也大無者志倉廪之竭也大去土地人民儀章器物棄置之而不顧也(汪氏大去者如荀偃大還婦人見絶於夫家大歸葢凡可欲之物盡棄不顧往而不返也)或曰爭國為小而不為以去國為大而為之者也夫守天子之土疆先祖祭祀義莫重焉委而去之無貶歟曰有國家者以義言之世守也非身之所能為則當效死而勿去以道言不以其所養人害人亦可去而不守於斯二者顧所擇如何然則擬諸太王去邠之事其可以無愧矣曰太王去邠從之者歸市紀侯去國日以微滅則何太王之可擬哉(劉氏曰太王之事狄也事之以珠玉犬馬皮幣不止然後去紀季以酅入齊亦紀侯所以事齊矣猶不止然後是以紀季無譏於前紀見賢於後也)故聖人與其不爭而去而不與其去而不存與其不爭而去是以異於失地之君而不名不與其去而不存是故
 叔姬歸酅而不縁紀侯之卒明其為君之末矣(問紀侯大去其國杜氏以為不反之辭榖梁以為不遺一人之辭若謂其則未聞其能如大王邑岐山下若謂其力不勝而委之去者則乖孟子效死不去之義若謂紀季能附庸於齊祭祀不絶可免紀侯之罪者則鄫世子巫係於叔孫豹不特諸侯吳人鄫人㑹戚而鄫降在吳下以此觀之不能自强聖人所不取也然則紀侯若何而可大者果其名歟茅堂胡氏曰伊川先生大者紀侯之名罪其不能社稷也吾恐紀侯爭國為小而不為以去國為大而為之也紀侯為齊所逼雖其夫人在殯不必顧而以儀章器物自隨欲假諸侯之禮以為重也其爭地以戰殺人盈野者遠矣故不去其爵不書其名而曰大去國大云者猶曰大無麥禾之類有去國之名而無去國道故聖人詳録叔姬而不志紀侯之卒堯舜禪讓湯武征誅義皆在此學者黙識心通則可耳或問紀侯不能保其社稷出亡不復何賢之有書紀侯去其國足矣大字非聖人立之法或以大為紀侯名書所以罪之又無可據曰大去土地人民儀章器物悉棄之而不顧也使其弟以邑入齊請後五廟已則委國而去免民於死故不書名非賢之也以其不爭而去與敗北而奔者異耳先儒有以太王之事擬之者過矣去邠邑岐山之者歸市紀侯若是班乎永嘉吕氏不以養人害人委而去之可以為仁鑿池築城與民守之效死勿去可以為義今紀侯未見其有强為善之實又不能效死而弗去方之太王養人則不類比孟子世守之説則有愧聖人之書大去其國非罪之也亦非許之也直傷之而已矣王氏曰紀侯去國不守則是奔也矢死不返則宜名矣不書其奔而曰大去不書其名而曰紀侯所以罪齊而閔紀也陳氏曰諸侯去國恒書奔其不言不以奔罪加紀侯也其不罪紀侯何罪齊也遷郱鄑郚紀季以酅入齊猶不得免焉則有去而已失國紀侯庶幾有辭焉故不以奔罪紀侯然則何以罪齊書曰紀侯大去其國未知紀之自亡歟人之亡之歟曰齊葬紀伯姬則齊亡之也張氏曰自桓之五年書齊鄭如紀以至莊元年三年凡闗紀之所亡者一一備書紀侯圖存不獲强暴之凌迫委宗廟於其弟而去之故特書大去不曰出奔所以强暴小弱而寓興滅繼絶之志於言意之表也○啖氏曰榖梁大去不遺一人辭言民之從者四年而後畢也若然舉國而行何名去國文相反趙氏公羊曰為齊諱滅凡不絶其祀例不書無他義劉氏曰公羊以謂襄公諱非也且烹哀公者王也非紀侯紀侯有罪罪在譖人不在烹人奈何絶紀以為廬陵李氏大去之説左氏榖梁略同公羊以為紀侯之祖譖齊哀公周懿王而烹之故春秋大齊復讎何氏注曰齊謂死為吉者復讎死敗為榮也此語甚善但以論魯莊復讎可以論齊襄之復讎則不可葢敵惠敵怨在後嗣故胡氏以為傳者借此以深罪魯莊不能復讎耳)
六月乙丑葬紀伯姬(公羊傳夫人不書葬此何以書隱之也何隱爾其國亡矣徙葬於齊爾此復讎曷為葬之滅其可滅葬其可葬此其為可葬奈何復讎者非將殺之逐之也以為雖遇紀侯之殯亦將葬之也榖梁傳外夫人不書葬此其書葬何也吾女也失國故隱而葬之)
 葬紀伯姬不稱齊人而目其君者見(音現)齊襄迫逐紀侯使之去國雖其夫人在殯不及然後襄公罪著矣(問滅國者必顯著其惡齊襄滅紀不書何也茅堂胡氏曰上書齊師遷紀郱鄑郚又書紀季以酅入于齊又書齊鄭伯遇于垂下書齊葬紀伯姬滅紀罪著矣)或曰葬之禮也而以為著其罪何也弑魯君滅其婚姻之國而葬其女是猶加刄於人以手撫之也而可以為禮乎斥言賤之也(汪氏曰書曰齊人則疑齊之微者往紀㑹葬揭齊之爵則知齊襄躬造紀之國追逐其君而徙葬其夫人示恩也)或曰惡其詐也如紀似禮存季似義葬伯姬似仁惡似而非者惡莠恐其亂苗也(啖氏曰内女之葬不書書者皆非常也陸氏曰葬者臣子之禮非由鄰國也齊并人之國而禮葬其妻是謂豺狼之行而為婦人之仁髙氏曰魯實伯姬父母之國不能救其國之亡則當往恤其喪乃畏不敢前反使齊以為聖人以此魯文見于此而起意在彼也陳氏曰内女不葬必有故而後書葬紀伯姬在殯齊取其國而葬伯姬於是特書不以往㑹也苟宜書葬雖不往㑹書之陳哀公在殯楚師滅陳輿嬖袁克葬之書曰葬陳哀公不宜書雖往㑹不書楚葬康王襄公及陳鄭伯許男送葬至於西門之外不書達例未足以觀春秋廬陵李氏春秋内女書葬者三人此與紀叔姬宋共皆閔之也公劉氏曰公羊以襄為賢非也)
秋七月
公及齊人狩于禚(禚公榖作郜公羊傳曷為與微者狩齊侯也齊侯則其稱人何諱與讎狩也前此有事後此有事矣則曷為於此焉譏於讎者將壹譏而已故擇其重者而譏焉莫重乎其與讎狩也於讎者則曷為壹譏而已讎者無時焉可與通通則為大譏不可勝説故將臺譏而已其餘從同榖梁齊人者齊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敵所以卑公也何為卑公也不復讎而怨不釋釋怨也)
公元前689年
 榖梁子曰齊人者齊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敵所以卑公也何為卑公不復讎而怨不釋刺(七賜反)釋怨也(許氏曰齊侯書人隱辭不忍公之與仇㑹獵也謂之齊人不詳齊人何以知其為齊之君曰㑹獵游田之事也遊田微者則君何為與之㑹㑹之非微者也)父母之讎不共戴天兄弟之讎不與同國九族之讎不同鄉黨朋友之讎不同市朝(周禮調人和難父之仇辟諸海外兄可弟之仇辟諸千里之外從兄弟之仇不同國君仇視師長之仇弟視兄弟朋友仇視從父兄)今莊公與齊侯不與共戴天無時焉可通也而與之狩是忘親釋怨非人子矣夫狩者馳騁田獵為樂(音洛)下主乎已一為乾(音千)豆其事上主乎宗廟(何氏曰狩者上所以承宗所以教習行義一者第一殺也自左膘射之達於右髃中心死疾鮮潔故乾而豆之以薦於宗廟)以為有人心者宜於此焉變矣故齊侯稱人而魯公書及以著其罪(汪氏曰公及之狩志在公髙氏齊人齊侯貶人也齊侯自元年以來見經者數矣前欲著其宣淫無忌不可云齊人因與公狩始得一貶也狩以奉祭與人共之且不可况其親之仇乎不没公而書及深罪臨川吳氏曰於本國而非狩地且譏况越境而與仇人狩於彼國之地乎禚即二年姜氏與齊侯所㑹之地也莊公於是乎羞惡之心矣汪氏公羊記柯之盟將㑹公謂曹子曰寡人之生則不若死矣自傷與齊為讎不能復也然則禚之狩盍亦興念及此以為行止可否耶壬莊王八年)五年(齊襄九晉緡十六衞惠十一黔牟七蔡哀六鄭厲十二子儀五曹莊十三陳宣四把靖十五宋閔三秦武九楚文王熊貲元年)
公元前765年
春王正月
夫人姜氏如齊師(榖梁傳師而曰如衆也婦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禮也)
 師者衆多之地按齊詩載驅襄公無禮義盛其車服疾驅於通道大都與文姜滛之詩也其三章汶水湯湯(失章反)行人彭彭(必亡反)魯道有蕩齊子翺翔彭彭者多貌也(朱子魯道適魯之蕩平易也齊子謂文姜彭彭貌言行人之多以見其無恥也)其四章汶水滔滔行人儦儦(表驕反)魯道有蕩齊子遊儦儦者衆貌也(朱子儦儦衆貌遊遨翺翔無忌羞愧之意)曰㑹曰享猶為之名也至是如齊師羞惡(去聲)之心亡矣夫人之行(去聲)不可復(扶又反)制矣春秋此以後世謹禮於微慮患於早之意也(孫氏曰直曰如齊師不為㑹禮也髙氏不言地者師之次止無常也王氏曰齊侯數出㑹淫以其無名興師而出託以侵伐之事文姜於是㑹之前此㑹禚享祝丘歴日而返故書至此歴月而返故止書時汪氏載驅詩云載驅薄薄簟茀朱鞹四驪濟濟垂轡濔濔言齊襄車馬之盛然敝笱云齊歸止其從如雲如雨如水文姜從者衆多可知詩人咏歎其多且盛而譏刺之意不可掩矣)
郳黎來來朝(郳公作倪黎左作犁左傳來王命也公羊傳倪者何小邾婁也小邾婁曷為謂之倪來能以其名通也黎來者何名也其名何微國穀梁傳倪國也黎來微國之君未爵命者也杜氏附庸國其後數從齊桓以尊周室王命以為小邾子)
 郳國也黎來名也國何以外國附庸中國附庸書字邾儀父蕭叔是也外國附庸書名郳黎來介葛盧是也能修朝禮特書曰朝其後王命為小邾子葢於此已能自進禮矣(髙氏子服景伯蠻夷邾莒則郳又其陋者也而能自進於禮當時魯宋衛以列國天下望而日以敗亂附於荆楚葢有愧於黎來以故書黎來之朝相形於中以示譏焉張氏曰按仲幾云滕薛郳吾役也則郳葢附庸外裔也而不得邾儀父同稱字者臨江劉氏以為成國謂之郳其或然歟王氏曰郳邾之别而以名見者春秋繁露附庸字者方三十里名者方二十里郳國小故與介同稱郳猶有禮介又不可以語此故介止言來而郳則兼曰朝廬陵李氏曰郳以僖七年書小邾子其來朝此年及僖七襄七昭三昭十七年也其後復役仲幾曰滕薛郳吾役也其不得儀父書字例者未能同於中國也其不與介葛盧書來例者已能進於禮也)
公㑹齊人人陳人蔡人伐衞(左傳冬伐衛納恵公公羊傳此伐衛何納朔也曷為不言納衞侯朔辟王榖梁傳是齊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人諸侯所以人公也其人公何也逆天王之命也程子曰諸國稱人違王命也貶諸侯魯在其中矣)
公元前741年
 榖梁子曰是齊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人諸侯所以人公也其人公何也逆王命也(王氏曰不言公則内之微者亦不足矣見四國稱人之為君也汪氏曰成二年蜀之盟人諸侯大夫所以人公也文九年救鄭人趙盾華孔亦所以人公子遂也)桓公十六年衞侯朔出奔經書其名者以王命絶之也又黨有罪以納之故貶而稱人(臨川吳氏曰三年師㑹魯伐衛以納朔而不克納故今又四國之兵以納之也陳氏曰不言納者以朔入為重也入不言是故伐鄭納突伐衞納朔書而已汪氏傳稱伐衛逆王命公榖皆云朔得罪天子其事雖不可考然下書王人救衛而左氏云朔之入也放黔牟于周則為逆王命無疑也○趙氏公羊不言納朔避王也據諸侯心實不避王而經文為之隱避是黨罪人也若以為王諱則王室亂猶不諱豈諱此哉廬陵李氏公㑹書人陳氏以莊二十六年伐徐例通之而曰凡伐有諸侯在焉則其大夫稱人有諸侯在而大夫不稱人自齊國佐始恐難從癸莊王九年)六年(齊襄十晉緡十七衞惠十二黔牟八蔡哀七鄭厲十三子儀曹莊十四陳宣五把靖十六閔四秦武十楚文二)
春王正月(正月公穀二月)
公元前751年
王人子突救衞(書救始此左傳六年春王人救衛公羊傳王人者何微者也子突者何貴也貴則其稱人何繫諸人曷為諸人王人榖梁王人卑者也稱名貴之也善救衞也救者善則伐者不正程子王人微者例不書字子突救衛而字之善之也善子突則善王命也)
公元前730年
 王人微者(杜氏王人王之微官也雖官卑而見授以大事故稱人而又稱字)子突其字也以下士之微超從大夫之例而書字者褒救衞也(徐乾當直王人而已今以其奉天子之命救衞而拒諸侯故貴之)朔陷其兄使至於死罪大矣然其父所立諸侯莫得治也王治其舊惡而廢之可也又藉諸侯之力抗王命以入國是四國之君貶而稱人王人之微嘉而書字(孫氏曰王人微者而稱字尊王命也尊王所以諸侯之惡也劉氏曰古者字有曰伯仲叔季者有曰某父者有曰子某者惟其所稱而稱之子突討則不能服救則不能定春秋曷為貴之天下無道賤奪貴少長天不能禁者凡以紀綱失而賞罰不明幸而發憤赫然以誅衞為事而諸侯成同類黨同行阻逆天子之命前雖貶之稱人未足以彰王所為之是也故復託正於子突子突正則王正矣張氏曰救衞者奉天王之命以存黔牟而拒朔也朔搆兄簒國天討之所當加而子突能奉王命以救之春秋一經王旅之出而合司馬九伐之法者惟此一事所以雖微者帥師而書字以褒之也家氏曰諸侯有國雖受之於父而其父若祖實受之於王故諸侯子之立必誓於王或無嫡嗣庶子為嗣亦必王命之而後得繼承於其國朔以麀聚之孽譖殺其兄而簒居其位旋為國人所逐二傳朔實得罪於王以奔黔牟立嘗請命於王而王許之立矣今五國悖義亂常王所與則伐之王所黜則輔之卒敗王師而納朔於衛放黔牟於周是之謂逆明王在上五國之君皆當誅也春秋五國尊王所以君臣之分而正五國無王之戮而衛朔之罪亦無所逃於斧鉞之下矣)或曰子突王之子弟也用兵大事而委諸子弟使無成故書人以譏之(何氏曰王遣貴子突卒不能救遂為天下故為王諱使若遣微者)必若此言是春秋成敗論事不計理也使諸侯苟顧逆順理子突雖微自足申王命矣彼既肆行莫之顧也雖天子親臨有請從如祝𣆀者(事見左傳桓公五年)况其下乎子突不勝五國使之得入也其亦不幸焉爾矣幸不幸命也守義循理者法也君子行法以俟命(朱子曰法者天理之當然君子行之而㓙禍福有所不計)故其褒貶如此(汪氏春秋書救二十有三此年子突救衛乃王室救患而討不正一經最善者也二十八年救鄭閔元年元年救邢六年救許十五年救徐宣元年救陳九年救鄭成六年七年救鄭襄五年救陳皆所以伯主之救中國而䘏同惡也楚人救衛楚公子貞救鄭則罪中國伯主凌暴蠻夷反能救之也師救齊鄭駟弘救曹則傷中國無伯而鄰國相救叔孫豹救晉則傷伯國之見伐而救在望國也狄救齊吳救陳則中國不能救而救在外裔也文九年鄭書人則譏其不及楚師也衞孔達陳書則譏其背盟也遂救入許則美其救患之亟也次聶北次匡則譏其救患之怠也次雍揄與救至遇則譏其救患之怯也伐楚以救江譏其救患非道救台遂入鄆譏其專權遷怒也啖氏曰救者救其患難救患皆為美也考其書法不同輕重權衡見矣王人子突救衛為書救之始吳救陳為春秋終世變又可知矣○廬陵李氏公羊以子突為王之子弟若王子瑕之類則恐非也通經王人三胡氏曰王朝下士書人故救衞之王人與盟洮之王人下士也但救衞為義事特書字盟洮不過奉命而出則但序公侯之上以尊王命耳至於翟泉之王人左氏以為王子虎本非下士春秋之而同於下士之例此變文也又曰通經書救二十三始於王之救衞終於吳之救陳胡氏例曰凡書救者皆善救者善則伐者不善矣而陳氏曰救不書必救無功然後自救無功而後王命不行天下此説亦是但胡氏得聖人恤患大義陳氏得聖人憂世微情皆可通)
公元前741年
夏六月衞侯入于衞(左傳衞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寗跪于秦殺左公子洩右公子職乃即位君子以二公子之黔牟不度矣夫能固位者必度於本末而後立衷焉不知不謀知本之不枝弗强詩曰本枝百世公羊傳衛侯何以名絶曷為絶之犯命也其言入簒辭穀梁傳不言伐衞納何也上逆天王之命也入者内弗受也何用弗受也為以王命絶之也之名惡也入逆則出順矣出入名以王命絶之也程子構其兄而使至於死其罪大矣然父欲立諸侯莫得治也王治其舊惡而廢之直也故書名書入)
公至自伐衞(公羊傳曷為言致㑹或言致得意致㑹不得意致伐衞侯入於衞何以致伐不敢天子榖梁惡事不致此其致何也不致無以見公之惡事之成也)
公元前742年
 入有二義一難詞也一逆詞也諸侯之力連五國之師距(與拒同)王官之微者以復歸于衞其勢宜無難矣而書入者逆王命也(或問五國衞王人子突救之是王已何以復書衞侯入乎茅堂胡氏曰紀書爵以見其父與五國之罪矣下書名王著劉氏曰故嘗有國矣入而不言復者不與復之意也為諸侯受之君君所不命而自取之雖有鄰國之助大亂之道也為此非所以復也陳氏曰歸君未有不言復者衛侯鄭曹伯襄衛侯衎皆稱復歸不言復者未得國也故鄭伯入櫟衞侯入夷儀不言復非未得國而不言復如蔡侯廬陳侯吳則非奔君也奔君也其不言復何害伋壽而後立衞人為之賦二子乗舟孔子取焉則其罪宜廢又拒天子之故入不言復也)春秋大義在於天下為公選賢與能不拘大夫世及之禮雖以正取國未之貴也况殺其兄又逆王命乎故衛朔書名書入以著其惡王人書字書救以著其善外則諸侯書人内則莊公書至而春秋情見矣(張氏曰名之又書入與鄭伯突同簒逆之罪書至葢公至自唐之意王誅若行齊魯宋衞皆當誅故書至以危之也家氏曰出而至必告於廟禮也今公之是行輔逆之簒而納之于衞又敗王師歸一舉而二罪從之將何辭以告書至自伐不與其至也臨川吳氏曰莊之出十有九其致者五譏也不致者十有四常事不書汪氏去年冬伐今年秋始至師出經年黷武以抗王師其時而惡自著劉氏曰公羊得意致㑹不得意致伐詭亂不經非凡例之體左氏君子以二公子之黔牟不度非也王人救衞春秋貴之則是黔牟王所欲立也簒王所有罪不見貶而黔牟䝉惡豈春秋意哉廬陵李氏春秋書奔君復國皆稱復歸鄭世子忽衛侯鄭衞侯衎皆與其復也衎初入夷儀不稱歸未得國也獨衞侯之入衞與鄭伯突入櫟同文榖梁簒辭也然春秋於諸侯繼有父命則得書即位景公陽生而立孺子荼與衞宣之殺伋壽而立一也齊乞之迎陽生與洩立黔牟一也春秋陳乞君荼而陽生入説者謂荼有父命則獨無父命乎由是觀之則雖有父命而亂倫失正又當以君命為重矣胡氏謹始説好)
公元前741年
齊人來歸衞俘(左傳齊人來歸衞寳文姜請之也公羊傳此衞寳也則齊人曷為來歸之衞人歸之也衞人歸之則其稱齊人何讓乎我也其讓乎我奈何齊侯曰此非寡人之力魯侯之力也榖梁傳以齊首之分惡於齊也使之如下齊而來我然惡戰則殺矣)
 俘者二傳以為寶按商書稱遂三朡(祖叢反)俘厥寶玉則俘者正文也寶者釋辭也(説文軍所獲也孔氏曰俘取也王氏曰俘者虜其軍實也寶者所得重器也俘當即獻之齊人秋冬而後歸知其必寶器也)言齊歸衞寶則知四國皆受朔之賂矣(汪氏曰朔入而後歸俘則知非得於黔牟者而取之於朔矣)春秋特書此事結正諸侯之罪也夫以弟弑兄臣弑君篡居其位上逆天王之命天理所不容矣彼諸侯豈其弗察而援(于眷反)之甚力則未有以驗其喪(去聲)心失志迷惑之端也及書齊人歸寶然後知其有欲貨之心而後動於惡也世衰道微暴行(去聲)交作徇于貨寶賄賂公行使君父子兄弟終去仁義懷利相與不至於篡殺奪攘則不厭也春秋書此結正諸侯之罪垂戒明矣(茅堂胡氏曰歸衛寶小事春秋何以存而不削古之君人者以賤貨貴徳為先也孫氏曰此衞寶也其言齊人之者本主兵伐衞故衞寶先入于齊髙氏曰朔之奔齊侯容之其入也齊侯連諸侯納之故以寳賂齊而齊以分於三國故主齊言之而來歸衞寳則同黨之罪各有所歸而齊為首惡家氏曰桓莊二公皆黨簒逆以要厚賂宋之衞之寶共事之尤著者廬陵李氏春秋賄賂之禍魯齊陳鄭之立督也以郜鼎也魯齊宋陳蔡之納朔也以衞寳也晉平公以十一國㑹夷儀而與崔杼成也以宗器樂器也是三役者皆定簒弑春秋郜鼎書取蔽罪於魯也於衞俘書來歸首惡於齊也重丘之盟書同以同情伯主諸侯則不必書所賂矣啖氏曰公羊云是衛人歸之稱齊人者讓於説我也按例無有改其事實而為義者何煩曲)
 附錄(左傳楚文王伐申過鄧鄧祁侯曰吾甥也止而享之騅甥聃甥養甥請殺楚子鄧侯弗許三甥曰亡鄧國者必此人也若不早圖後君噬臍其及圖之乎圖之此為時鄧侯曰人將不食吾餘對曰若不從三臣社稷不血食而君焉取餘弗從還年楚子伐鄧十六年楚復伐鄧滅之甲莊王十年)七年(齊襄十一晉緡十八衞惠十三蔡哀八鄭厲十四子儀曹莊十五陳宣六把靖十七宋閔五秦武十一楚文三)
春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防(左傳文姜㑹齊侯于防齊志穀梁傳婦人不㑹㑹非正也杜氏曰防魯地文姜數與齊侯㑹至齊地則姦發夫人魯地則齊侯之志)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辛卯夜作昔見音現隕于閔反公作霣凡霣字後同左傳恒星不見夜明也星隕如雨雨偕公羊傳恒星者何列星列星不見何以知夜之中星反也如雨何如雨者非雨也非雨則曷為之如不修春秋雨星不及地盡而復君子修之曰星霣如雨何以書記異也榖梁恒星經星日入至於星出謂之㫺不見可以見也夜中星隕如雨其隕也如雨夜中春秋著以傳著疑以傳疑中之幾也而曰夜中者著焉爾何用其中也失變而錄其時夜中矣其不曰恒星之隕何也我知恒星不見不知其隕也我見其隕而接於地者則是雨説也著於上見於下謂之雨著於下不見於上謂之隕豈雨説杜氏辛卯四月五日月光向微葢時無雲日光不以昏没恒星不見而云夜中者以水漏知之)
 恒星列星如雨者言衆也(啖氏曰星隕如雨奔流者衆如雨之多李陵謀臣如雨皆言多爾孫氏曰恒星星之常見常見不見此異之大者隕墜如雨隕墜者衆也臨川吳氏曰恒星有名經星星謂無名衆星無日光則暗而星見有日則明而星不見恒星不見者夜明如晝故也大星常見不見小星之無名者亦無也隕謂自天而隕没半空不至如雨衆多不可為數也)人事感於下則天變動上前此者五國連衡旅拒王命後此者齊桓晉文更霸中國政歸盟主王室遂虛其為法廢絶威信凌遲之象矣(何氏曰列星天之常宿分守度周之四月二月參伐狼注之宿當見參伐斬艾主儀狼注主持衡平也皆滅者法度廢絶威信凌遲之象)漢成帝永始中亦有星隕之異而五侯擅權賊莽居攝(前漢永始二年二月星隕如雨二丈繹繹未至地滅元延元年四月流星東南四面如雨河平二年王譚平阿侯啇為成都侯立為紅陽侯根為曲陽侯逢時髙平侯五人同日故世謂之五侯劉向五侯驕奢僭盛作威福繫斷自恣尚書卿州郡守皆出其門平帝元始五年安漢公王莽弑帝太皇太后居躡踐阼)漢之宗支掃蕩幾盡天之示人顯矣春秋謹於天象至矣(朱氏曰日見晝星明於夜天道常今夜有日常星不見此隂不隂陽不陽君不君不臣之應也張氏曰葢王運將終而伯統方作之祥自此堯舜禹湯文武之紀綱法度掃滅殆盡汪氏經星没而不見天地常經泯滅之象衆星奔流諸侯放恣互相凌駕之證也是王綱廢弛列國爭衡天變應之經書星變者四此年星變王人不能五國之兵而王命不行天下也文十四年星孛桓文迹熄而宋齊晉之君皆有禍亂也昭十七年星孛王朝庶孽奪正而兵刃交於王都之内也哀十三年星孛以强吳爭伯中國諸侯皆為之服役凡此皆變之大者王霸衰亂之兆也廬陵李氏經書星隕隕石隕霜於隕字有先後之異者葢星在天有象先見星而後見其隕石與霜皆隕而後見也○劉氏曰左氏云與雨偕也非也榖梁以如猶而言星隕且雨亦非也春秋星隕為異耳夜中而雨何足記乎又曰於上見於下謂之雨以言雨螽可也以言雨雪則何於上之有又曰於下不見於上謂之隕以言隕石可也以言星隕何不見於上之有公羊不修春秋雨星不及地尺而復若實尺而復無為不書也)
大水麥苗(左傳麥苗不害嘉穀公羊傳無苗則曷為先言而後言無苗一災不書待無然後書無苗何以書記災也榖梁髙下水災大水麥苗麥苗同時杜氏曰周之五月平地出水漂熟五稼之苗何氏曰苗者禾也生曰苗秀曰禾)
 書大水畏天災也無麥苗重民命也畏天重民見王者之心矣忽天災而不懼輕民命而不圖國之亡無曰矣春秋所以謹之也(張氏曰書大水為異非常也葢文姜宣淫隂盛不制之所感也周之五月熟苗將秀因水漂盡故與苗俱無民食之絶有國之大事故書杜氏洪範八政食為之先一榖不登禮謂之歉莊公不徳屢致災異此年大水麥苗見害聖人錄之以示憂民之教俾後世人君重民命為心也劉氏曰左氏不害嘉榖也無麥苗矣猶謂不害嘉榖妄也聖人為記災而書耳言不害於嘉榖何益於教乎公羊曷為先言而後言苗一災不書待無然後書無苗非也若一災不書愛民之謂乎審如待無乃書無苗則何不曰無苗乎)
冬夫㑹齊侯于榖(公羊傳婦人不㑹㑹非正也杜氏曰榖齊地濟北榖城縣)
公元前740年
 防魯也榖齊地初㑹于禚次享于祝丘又次如齊師又一歲而再㑹焉其為惡益逺矣明年無知諸兒禍淫明驗也(張氏曰文元年以罪孫于齊後宣淫至今詳書于策敝笱載驅録于齊風論其時世與衞之鶉之奔奔墻有茨諸篇皆一時之事魯衞先王之後行放逸同播其惡於萬民夫子魯衞之政兄弟也葢不特周公康叔之盛而其世衰俗薄末政之陵夷相似其後慶父亂魯齊幾取之與衞滅同時聖人以魯事詳於春秋齊詩及魯事者不刪二南風后不待閑而徳足以天下後世有家之道廢而亡國敗家之禍同一軌轍春秋之㫖葢相表裏汪氏齊詩南山載驅襄公而皆曰魯道有蕩不一言之深責魯莊不能防閑其母猗嗟稱美威儀技藝之美無所不至若曰獨少此耳聖人春秋一則夫人㑹齊二則夫人㑹齊侯雖國惡不容諱其垂戒豈不遠哉)
 春秋大全卷七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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