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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七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紀事本末卷三十七
          詹事府詹事高士竒
  衞州吁宣姜之亂(懿公亡國附文公定狄難)
公元前720年
隱公三年衞莊公娶於齊東宫得臣之妹曰莊姜美而無子衞所為碩人也又娶於陳曰厲媯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媯生桓公莊姜以為子公州吁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弗禁莊姜惡之石碏諫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弗納於邪驕奢淫佚所自邪也四者之來寵禄過也將立州吁定之矣若猶未也階之為禍夫寵而不驕驕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鮮矣且夫賤妨貴少陵長逺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淫破義所謂六逆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所謂六順也去順效逆所以速禍君人者將禍是務去而速之無不可乎弗聴其子厚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乃老(補逸)史記莊公五年取齊女為夫人好而無子又娶陳女為夫人生子早死陳女女弟亦幸於莊公生子完完母死莊公夫人女子之立為大子莊公寵妾生子州吁十八年州吁好兵莊公使將石碏莊公庶子好兵使將亂自此不聴
 列女傳齊女衞莊公夫人號曰莊姜始徃操行衰惰淫佚冶容傅母見其婦道不正諭之云子家世尊榮當為民法則子之質聰達於事當為人表式儀貎莊麗不可不自修衣錦絅裳飾在輿馬是不貴徳也乃作詩碩人其頎衣錦絅衣齊侯之子衞侯之妻東宫之妹邢侯之姨譚公惟私砥厲女以高節女遂感而自脩君子傅母之防未然
公元前719年
四年春衞州吁桓公而立公與宋公為會將尋宿之盟未及期衞人來告亂公及宋公遇於清宋殤公之即位公子出奔鄭鄭人欲納之及衞州吁立將修先君之怨於鄭而求寵於諸侯以和其民使告於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則衞國之願也宋人許之於是陳蔡方睦於衞故宋公陳侯蔡人衞人伐鄭圍其東門五日而還公問於衆仲衞州吁其成乎對曰臣聞以徳和民不聞以亂以亂猶治絲而棼也夫州吁阻兵安忍阻兵無衆安忍無親衆叛親離難以濟矣夫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於是乎令徳欲以亂成必不免諸侯復伐鄭宋公使乞師公辭之羽父請以師㑹之公弗許固請而行故書曰翬帥師疾之也諸侯之師敗鄭徒兵取其禾而還州吁未能和其民厚問定君於石子石子曰王覲為可曰何以得覲陳桓公方有寵於王陳衞方睦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從州吁如陳石碏使告於陳曰衞國褊小老夫耄矣無能為也二人者實弑寡君敢即圖之陳人之而請涖於衞九月人使右宰醜涖殺州吁於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涖殺石厚於陳君子石碏純臣也惡州吁而厚與焉大義滅親其是之謂乎衞人逆公子晉於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書曰衞人立衆也
公元前718年
五年衞桓公衞亂是以四月侵衞牧以報東門之役衞之亂也郕人侵衞故衞師入郕桓公三年夏侯衞胥命於蒲不盟也十六年初衞宣公烝於夷姜生急子屬諸右公子為之娶於齊而美公取之生夀及朔屬夀於左公子夷姜縊宣姜公子朔搆急子公使諸齊使盜待諸莘將殺之夀子告之使行不可曰棄父之命惡用子矣有無之國可也及行飲以酒夀子載其旌以先盜殺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請殺我乎又殺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洩右公子職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齊(考異)史記宣公夫人生子伋為太子而令右公子傅之右公子太子齊女未入室而宣公見所欲為太子婦者好説自取更為太子取他女(發明)按史則夷宣公夫人左氏以為烝恐非
十七年盟於黃平齊紀且謀衞故也荘公五年冬伐衞納惠公六年春王人救衞衞侯入放公子黔牟於周放寗跪於秦殺左公子洩右公子職乃即位君子以二公子之黔牟不度矣夫能固位者必度於本末而後立衷焉不知其本不謀知本之不枝弗强詩云本枝百世閔公二年冬十二月狄人伐衞衞懿公鶴鶴乗軒者將戰國人受甲者皆曰使鶴鶴實有禄位余焉能戰公與石祁子玦與寗莊子矢使守曰以此贊國擇利而為之與夫人繡衣曰聴於二子渠孔御戎子伯右黃前驅嬰齊殿及狄人戰於熒澤衞師敗績遂滅衞衛侯不去其旗是以甚敗狄人史華龍滑與禮孔以逐衞人二人曰我大史也實掌其祭不先不可得也乃先之至則告守曰不可待也夜與國人出狄入衞從之又敗諸河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齊人使昭伯烝於宣姜不可强之生齊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許穆夫人文公為衞之多患也先適齊及敗宋桓公逆諸河宵濟衞之遺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為五千人戴公以廬於曹許穆夫人載馳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乗甲三千人以戍曹歸公乗馬祭服五稱牛羊雞狗皆三百與門材歸夫人魚軒重錦三十兩(補逸)呂氏春秋衞懿公有臣曰弘演有所於使翟人攻衞其民曰君之所予位祿者鶴也所貴富宮人也君使宫人鶴戰焉能戰遂潰而去翟人至及懿公滎澤殺之盡食其肉獨舍其肝弘演至報使於肝畢呼天而啼盡哀而止曰臣請為襮因自殺先出其腹實懿公之肝桓公聞之曰衞之亡也以為無道也今有臣若此不可不於是復立衞於楚丘弘演可謂忠矣殺身出生以殉其君非徒殉其君也又令衞之宗廟復立祭祀不絶可謂有功
  史記初翟殺懿公也衞人憐之思復立宣公前死太子之後伋子又死而代伋死者子夀又無子太子
公元前715年
 伋同母二人一曰黔牟黔牟嘗代惠公為君八年復去其二曰昭伯昭伯黔牟皆已前死故立昭伯子申為戴公戴公卒復立其弟燬為文公文公初立輕賦平罪身自勞與百姓同苦以收衛民
公元前699年
僖之元年齊桓公遷邢於夷儀二年封衞於楚丘邢遷如歸衞國忘亡衞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務材訓農通商惠工敬教勸學授方任能元年革車三十乗季年乃三百乗僖公十八年冬邢人狄人伐衞圍菟圃衞國讓父兄子弟朝衆曰苟能治之請從焉衆不可而後師於訾婁狄師還十九年秋衞人伐邢以報菟圃之役於是大旱有事山川不吉寗荘子曰昔周饑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天其或者欲使衞討邢乎從之師興而雨二十年秋齊狄盟於邢為邢謀衞難於是衞方病邢二十四年衞人將伐邢禮至不得守國不可得也我請昆弟焉乃得仕二十五年春衞人伐邢二禮國子巡城掖以赴外殺正月丙午滅邢同姓也故名禮至為銘曰余掖殺國子莫余敢止(臣)士竒國家之患莫大驕淫驕淫由於寵暱欲動情肆而不能裁之以禮義鮮不釀無窮之禍而寖至於敗亡州吁人之子莊姜惡之與武姜之愛叔段相去逺矣武姜欲立叔段武公弗許猶足以致亂州吁之憑寵好兵莊公弗禁石碏切諫棄若罔聞州吁卒殺桓公自立安忍阻兵毒流四國衞之禍莊公為之也宣公烝於夷又納子伋之婦淫昏無道史册罕聞夀子急載旌之難而惠公不能容一黔牟五國之兵抗王官以入國舟之何不聞焉昭伯復烝於宣姜二子二夫人而其由則自齊人使亷恥䘮矣上烝下淫衞於是滅倫傷化再世何怪桑間濮上相習成風不可止耶孔子序詩備錄牆茨鶉奔諸什於春秋歴紀宣姜中冓之事以志衞為狄滅之由福善禍淫其應如響而或懿公亡國縁於好鶴其亦未之察矣弘演報使於肝以身為襮千古之而左氏失紀衞當東遺民男女僅七百有三十人叔武公之祀不絶如綫夫人載馳之涙公子下廬漕之甲而戴公短祚國燼僅存非文公帛冠布衣之節務材訓農敬教勸學勵精興復為事安能舉訾婁之師而靖邢狄之難哉夫一衞也曩以驕淫敗後以勤儉興斯亦古今得失之林而有國者所宜鑒也
 
 
 
 
 
 
 左傳紀事本末卷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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