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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陶隐居内传卷上薜 萝 孺 子 贾 嵩 撰
先生讳弘景字通明丹阳秣陵人也
本起录云宅在白杨巷
其命氏自帝尧帝尧治冀州世居平阳西汉
丞相青翟东汉司空敦皆赫然有名论董卓
烧雒阳十三世祖超始渡江是为丹阳人七
世祖浚仕吴为镇南将军
本起录云即交州刺史璜之弟也
封句容侯吴灭入北永嘉之乱南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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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起录云世祖浚第三子也永嘉中为东海王越司马领屯兵随王出许
昌因败仍复过江为大将军王敦参军敦乃
启分属籍晚乃起为车骑丞相参军不就高
祖眦清拔尚气不肯仕曾祖兴公为郡功曹
本起录云多才艺颇营产殖郡功曹察孝
廉除广晋县
祖隆长七尺五寸笑姿表善药术以拯救为
劳从宋武帝破姚泓有功封晋安原丰侯
本起录云颜峻就求宅以益寺弗与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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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见赞削爵徒广州后稍迁新会郡父贞宝字国重为江东名人由南台侍御史
作江夏孝昌相
本起录云亦善骑射解药术博涉子史美
风仪与箫思话王钊刘秉友善元徽四年
冬衔使虏庭通邻国之好作游历记并诗
初先生母郝夫人
本起录云夫人东海人讳智湛及终有异
焉
梦青龙自怀而出拿空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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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起录云有青龙忽从身出直东向上升天梁书云梦两天人手执香炉来至其所
已而有娠与此颇异本起录是先生犹子
翊所作其究详事理岂漏于史官乎
逐视之无尾明日谓人曰当生非凡男然必
无后或对曰无乃为仙乎
本起录云既觉密语周旋必当生男儿应
出非凡也
以宋孝建三年四月三十日夜半先生诞焉
本起录云岁丙申日甲戌此年闰五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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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便是夏至诰旦母沐浴体忘微苦乃起先生始生无惊
啼始坐殊警惠五六岁时酷爱学书虽戏弄
罗前唯执笔砚八九岁时读书千馀卷颇善
属文读葛稚川神仙传见淮南八公事
本起录云乡亲鞠氏舍得葛洪神仙传弟
六一卷
夜抱卷与寝乃曰攀青云白日其何云远繇
是耽重信悟窅然有方外之志矣神表孤迈
肤色晰泽每出路人辄聚观咸曰陶郎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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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落仙乃执羽扇以自障蔽虽冬月不除年十一作王昊博士
本起录云昊是司徒长史钊之子
作昊对答书启如老成人十五自南州还
本起录云先生年十三父随吏部尚书刘
秉之淮南十五归都寓憩中外徐胄舍
作寻山志
其志云云具集中
先生既冠而不肯婚
先生澡洁去嗜欲盖一生全不迩于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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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且曰吾欲萧条其魂也长七尺二寸疏眉长
额右肩有紫志如钱
按金阙后圣列纪青童君云此皆仙相也
右股有数十黑子阑干如斗形不乐荤膻唯
进青䭀饭
清虚真人传内有方以南烛为主盖上仙
所服饵也
酷爱松声居必手植常嫌读书未满万卷乃
以内书兼之于是少出州府辟召皆不起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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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刘秉友善秉为丹阳尹其子俣少知名酷好文学先生复与之游出则共载食乃同
味于时宋氏失德苍梧王遇害
宋书云废帝昱明帝长子也既即位荒乱
酷暴以齐高帝复为射的既遇害进谥苍
梧王
萧道成立顺帝仍执政荆州刺史沈攸之拥
兵不从道成入守朝廷
宋书云顺帝第三子齐高既专废立不从
者半齐高乃入守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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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袁粲㨿石头谋诛道成刘秉预焉遂奔石头以其属随先生与韩贲麋淡同管文檄
道成勒兵攻破石头
宋书云司徒袁粲㨿石头谋诛道成不果
旋见覆灭本起录云先生年二十二随刘
丹阳入石头就袁粲建事先生终始久要
不遗旧故虽危疑患难不求自退也
先生乃得出俣为沙门间行
本起录云尔夕城溃俣与第侅逃走向京
为人所获死建康狱人莫敢视先生哭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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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自收殡本起录云先生躬自收殡瘗葬杳硎旧慕
先是俣与江敩褚炫等俱为顺帝四友作宋
德颂连珠七警当世称绝至是遂亡其本先
生乃喟然叹曰人无愚智同尽百年所贵身
名遗芳寄世惜乎刘生名迹俱丧
本起录云刘俣既石头奔溃文章皆零落
先生欲为纂集竟不能得
明年道成封齐公假黄钺天命识所归矣先
生既常结刘氏内怀忧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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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起录云先生自石头出仍欲弃世寻山而正值宋齐之际物情未安既世结刘乐
恒怀忧惕
乃因纪真求见于新亭大相推爱俾居帐内
沈攸之平从还东府仍为其子侍读
本起录云沈攸之平从还东府使为弟五
息晔第六息皓侍读兼知公间管记事时
年二十三除巴陵王侍郎
齐高帝既登极除太尉豫章王侍郎
梁书云齐高帝作相引为诸王侍读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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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知为帝之左右者排逐再除不授明年随安成王出镇石头世祖初拜振武将军宜
都王侍读齐世侍读皆总知记室参军先生
于吉凶内外笺启疏牒莫不绝众凡濡毫落
纸人皆楷模之
本起录云先生于吉凶内外仪体表笔爰
及笺疏启牒莫不绝众数王书佐与书皆
来承受以为准格
数王侍读咸切齿谗忌先生处之怡怡如也
桂阳王登双霞台置酒召宗室侯王兼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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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从宜都豫焉桂阳采名颁号各令为赋寘十题器中先生探获水仙大惬意
其赋云云具集中
沈约任昉读之叹曰如清秋观海第见澶漫
宁测其深其心伏如此寻除左卫殿中将军
时论称屈庾道经亟言于武帝帝曰先帝昔
亲作此官裴松之从此转员外郎吾之重也
卿那不知
本起录云时年二十九青溪宫新成帝锐
意游宴先生拜表献颂于时称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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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一日于石头恍然若有所适无所觉知者七日乃豁然自差云睹见甚异事秘不得知
本超录云年二十九于石头中忽得病不
知人不服药不饮食经七日乃豁然自差
说多有所睹见从此容色疲悴言音亦跣
宕阐缓者矣
是岁东阳孙游岳始授先生道家符图虽云
相承真本而历经摹写意所未惬明年游茅
山
本起录云戊辰年始往茅山按先生木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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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经法而拂衣长往经始于是行也获前真杨许兴宁中手书
按真诰晋兴宁三年太元真人茅君紫阳
真人周君紫微夫人九华安妃及诸真仙
并降杨君羲于茅山及许长史父子皆同
传㖟而杨许感降皆有文迹炳然先生于
是并获盖天付其人也
诚心感跃如亲睹灵人乃寻三真往来书疏
知所获者犹多亡阙更搜访远近于是启假
而东谒楼惠明于大洪山遇杜京产于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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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又寻沙门钟义山于□山皆卑辞膝请获真人手迹十馀卷游历二百馀日乃还都
本起录云游历山水二百馀日乃还
未几复往更求遗迹多有所得爰及东阳长
山吴兴天目于潜临海遂安诸名山无不探
历身本轻捷登陟无艰每遇崩崖断壁但褰
□跳越或逢幽岩深涧便吟啸盥涤盘桓坐
卧采掘花药洎猿鸟吟栖尚不能去往往独
宿麋鹿中常言曰见朱闱广厦虽□是华乐
而初无欲往之心望高岩广泽亦知此难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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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恒欲往就不解所以必是缘使之然还都由振武将军除奉朝请先生为儿时每言
朝市非乐既长大值宋齐相授见时之未可
遂栖下位盘桓风火及是知兵灾纷超乃振
衣东顾曰去矣常言大天之内复有三十六
洞天
茅传云大天之内有地中洞天三十六所
又八海中诸神山皆亦有洞宫或方千里
五百里非三十六之例
江左伏龙山乃其第八谓之金坛华阳洞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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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茅君得道实居之吾其长往于此仲尼云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吾闻其语
未见其人我今日义达无复其方请从求志
之业乃自称华阳隐居
本起录云絓人间书疏皆以此号代名
亦犹士安之玄晏稚川之抱朴是岁永明十
年也
本起录云壬申年时年三十七
行有日矣约左右令先出都吾辞省已乃抱
朝服挂神虎门龚鹿巾径出东亭因与王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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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语及此事晏云主上性至存严治不许人作高奇事脱致忤旨坐自贻咎便恐违卿山
志如何先生默思良久曰吾本为身非为名
若有此虑亦奚如此为于是不诣省直表辞
而已
郑炜史隽云先生永明十年脱朝服挂神
虎门上表辞禄诏许之此乃知其始而不
知其末也表云云具集中
表既入诏答
诏云云具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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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行与宜都王别彼此鸣咽各不能发一言左右莫能仰规或谓宜都王云王相爱重如
此那听其去王云今为天下胜事天子许其
不臣吾何敢然以裘镜赠别给在山吏役数
人
本起录云先生昔为安成宜都二王侍读
而通与诸王少长款狎武陵鄱阳桂阳衡
阳皆眷遇殊常每一往辄言话终日永泰
之世慎避形迹恒示疏退由是无声累宜
都幼有识度且待㖟最久弥尽亲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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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竭诚陪赞及闻先生当辞世绝俗屡致涕泗临行告别云云或谓宜都那听其去
王曰近武陵欲引其领郡五官我苦论得
免慎之三日不与武陵相见今为天下胜
事我岂得以私情割其久仍停省饯集明
旦裘镜九种赠别给衣书车乘出使亲侍
左右五六人送至湖熟吏役数人长给在
山触事管理书驿旬朔武陵桂阳鄱阳亦
各赠诗并诸致遗人力经纪云云
先生既命舳东川齐公卿并送于征虏亭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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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挥袂皆云江东比来未有此事乃今日见之二疏聚金归田园亦何得称高先生乃曰
秦皇汉祖楚羽吴策并势横海外雄架天维
寸气不续则为一丘之壤况乎二三子之徒
也高居云岭访真幽府正为此耳日暮乃别
执御者亦歔欷送者相谓曰孤鸿已摩天去
吾侪恋稻粱跳踯网罗中明年齐大乱西昌
侯萧鸾弑其君于是乎知先生预见之明也
华阳陶隐居内传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