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文苑英华卷一百二十一　宋　李昉等　编
　舟车一
　　指南车赋一首　　　　大章车赋一首
　　乘石赋一首　　　　　洗乘石赋一首
　　炙輠赋一首　　　　　蒲轮赋一首
　　墨子回车朝歌赋一首　下车泣罪人赋一首
　　以德为车赋二首　　　车同轨赋一首

　　　指南车赋　　　　　　　　张彦振
缅窥皇始倾听巢风时仪朴略化迹冥蒙结绳云谢徽
章渐通乃服牛而乘马爰斲木而观蓬故圣人因象以
制器随物而兴功北斗在天察四时而行度司南在地
表万乘之光融尔其法制奇诡神妙无穷见其指而皆
知其向睹其外而莫测其中轮须藉于奚子妙乃发于
周公观夫作也扄关脉凑衡枢星设烟萦电转鬼聚神
灭离朱目乱计然思绝公输服其心工王尔惭其手拙

虽词给而口敏终难得而缕说至(疑/)而帝容顺动王途
允泰二月东巡万国南会羽卫出而天动笳鼓鸣而雷
磕司南于是备属车引行旆候薰风而进指仰卿云而
乘盖超摇光景之中缥缈烟霞之外同夫越鸟常有意
于南枝异彼鲁人竟无情于殿最惟皇明之远瞩驱八
骏以遐举既访道于襄城亦寻仙于海渚岂须老马之
智宁藉小童之语赖我司南不迷其所伊司南之用薄
逄国道之昌平就日月于天路闻箫韶于玉京常使朝

朝承北阙何辞岁岁指南行
　　　大章车赋(以上方所造间/次羽仪为韵)
舜为君兮禹为相七政齐兮八风畅备礼容兮和乐章
同车书兮一度量龙楼恭已则无为以垂衣鸾跸豫游
或有时而端望伊大章之攸作冠轮(一作/转)舆而为上其
始也委材质于资斧授规模于梓匠其终也授桴鼓于
天街动輗(疑/)□于霜仗乃画界疏疆正位辨方候之以
节步先之以启行象雷而鸣曾不闻其霆轰如蓬之转

终不见其飘扬遵彼坦途违兹险阻勿忘情而习静殊
不知其处所类智者之行藏同至人之默语历代传宝
鼓车逾好有异人谋宛同灵造行不由径动能合道向
使贵贱混并高卑不间应无迷远之疾讵有穷途之患
则是大章为器国容之利指方位于遥空数田里于厚
地节六鼓以鼍骇首五辂而鳞次望尘不及初非千里
之遥听响争先终欣一日而至夫然则可以式序秩宗
发挥乐府扶侍辇毂隐翳干羽以家形国何一二之能

谈自迩陟遐虽万亿而可数墨客胡为来攀桂枝悬鼓
待鸣仰淳淳之风俗尅车就驾识穆穆之威仪伊可大
而可久谅斯焉而取斯
　　　乘石赋　　　　　　　　　李　昂
观彼乘石体自孤贞得昆山之片字掩谷城之伟名青
苔备色坚确符情列群峰而无语纵众溜而有声尔其
崔嵬岑绝涵霜贮雪竹径烟曛松门景灭惬野叟之幽
意抱山人之劲节横碧岫以霞张喷红泉而水咽借如

巨形矗嶪势若将飞随匠人之采斲入天子之宫闱故
得削迹青涧端容紫微幸至尊之践履嘉菲陋之因依
于是皇帝穆然乃登珍台乘玉辂帷弸彋其拂汨鳞杂
沓以骈布甸师清畿野庐扫路流星旄以烛日俨云旌
而彗雾往来斯登升降必步取其磨而不圬贞而无蠹
不然此荒薮之微石何遭逄之多遇请言其本也生必
深山峰壮自闲电烻霞駮树杂苔斑奇形异质纷拿不
一屹特立以树空倚崩崖而构室衔箭羽而横卧耸莲

蓬而半出龙吟应物触紫岩而吐云虹梁中断驾沧海
而观日故石之为物也不奢不僣无竞无猜偶山水而
长往因和璞而俱来考之云籍则建名古昔贯亿祀而
长存经百王而不易胡(一作/何)施而不可何用而不适愿
上吾君千万年地久天长履兹石
　　　洗乘石赋(以王者顺动有/司先戒为韵)　　王　起
瑟彼乘石履于圣王每寒水而濯色俾坚容而有常(一/作)
(光/)当宸驾之未严贞姿或翳及天步而将践丽质斯彰

于是五辂载辖六龙齐首森天仗而既列俨翠华而已
久𨽻仆乃故实是咨旧章克守取彼流恶涤兹含垢兢
兢兮映金车而鞠躬翼翼兮汲银瓶而运手发璀错之
色莓苔染之而不能注清泠之声埃壒集之而何有皎
尔镜彻烂然冰鲜承玉趾而增丽拂衮衣而更妍磷磷
于清浅之波自惭夺彩凿凿于激扬之水莫敢争先匪
琢匪磨不淄不磷求(一作/欲)蕴玉之色彰候和鸾之声振
成吾皇献替之义我则如水之投叶吾皇启沃之心我

则如流之顺四海是奉百礼所(一作/斯)总兹石既洁一人
由是而日辉兹石未晞万骑不戒而雷动君惟度义官
则庀司将涤瑕而荡秽在挹彼而注兹于以昭卜征之
候于以明望幸之期潺湲既临似石磴泻泉之状流离
欲散有山云润础之姿有翼有严既敬既戒去淟涊之
色由是砥平吐新鲜之辉用光时迈乘石之洗也列周
经乘石之履也合周雅内可以访道海内外可以观风
天下故曰有扁斯石见于王者

　　　炙輠赋(以才美润身/喻兹为韵)　　　　乔　琳
惟輠以积膏而润惟人以积学而才润则浸之所致学
则脩之乃来亦犹山辉盖玉之处石川媚乃珠之在胎
则炙輠之义斯焉在哉原乎其始方我髦士言物也火
及则润滋言士也用之则邦理喻研朱则其色不夺方
扣钟而其音不已故可以与理窟而争深配智囊而共
美炙之不竭夫岂同于瓶罄用之不穷固有殊于罍耻
且国以贤兴车以輠进车非輠而安往国非贤而莫镇

脂膏内实宜诫盈于扑满滋液旁露信同功于河润岂
比薰以香而自烧玉遇火而不烬向非外取其物内滋
其身则一炙可以执(一作/就)燥再乃于焉中贫亦何润色
无斁辉光日新比至道动而愈出君子磨而不磷原夫
伊輠也照身以取路伊贤也开物而成务亦何近取诸
身愿借秦而为喻喻如何其惟良在兹希德泽而惠物
在脂膏以无私若然者岂止滞輶轩以听察因钧轴以
为期增雨露之濡洽沾草芥而滋熙者哉

　　　蒲轮赋(以安车礼/贤者为韵)　　　　　王　起
王者崇招隐之礼作徵贤之车既斲轮而合度亦安蒲
而用诸将使丘园共贲岩穴皆虚则必旌其重贶建此
大舆轮合大(一作/天)规取迈而行陆蒲兼柔质取坐以安
居罔覆其轨辙可历于丘墟载以归朝尽是渐鸿之翼
驾而出野方随系鹤之书恒翘翘而隐隐谅求士之本
欤若乃山骋(疑/)异人林栖隐者鸟兽之群方杂薜萝之
衣未舍或屠钓而忘名或版筑而在野耻戋戋之帛厥

礼未崇笑孑孑之旌好善犹寡然后时主仄席哲匠精
研载脂载辖既攻既坚蒲也采陂泽之丛有车之用轮
也斲阴阳之木如日之圜轞轞兮出中朝之礼盛辚辚
兮入外野而光宣(疑/)于是经营草泽轥轹云烟瞻其仪
无亏乎翼翼聆其响且异乎阗阗可以出嘉遁之硕德
可以载傲俗之遗贤空谷有驹自尔而方絷鸣皋者鹤
假我而闻天岂独邀申公于是日徵钓叟于昔年则知
轮之设蒲岩扄是启将毗王者之政先保贤人之体至

万里之安安成百僚之济济岂比夫织而为席表臧孙
之不仁缉以成宫昭令尹之非礼方今隽已在官轮犹
未安旁搜丛桂远掇幽兰士不病于迈种贤尽出于峰
峦是蒲轮之礼也乃王化之端而已哉
　　　墨子回车朝歌赋
墨子虑厥居慎所如转华毂游殷墟疾朝歌为名知非
良邑惟时迈有度用回德车将以择乐国重盛则举足
为龟镜立身乎绳墨每自西而自东咸作范而作式始

其命驾徘徊发轸(一作/轫)聿来岂半途而有废将由径而
无猜杂彼行人初儦儦而同造(一作/迈)问于及境终轞轞
而独回乃曰歌乐者人必有度朝夕者天之所赋苟名
而不臧曷邑之足顾由是反征轮遵大路比危邦之不
入同覆辙之是惧载脂载辖却新径而不疑如轾如轩
乃旧蹊而是溯谅无阻于寸进实自惩于跬步借如不
戒乎谣不恒乎朝自然哀乐失节威仪莫昭何足以枉
君子之车瞻夫翼翼来长者之辙美以翘翘是用处身

于克正示众以不佻虽大道甚夷崒如九州之险大都
孔迩邈成千里之遥足以戒居人警行子革咏歌之俗
作道途之纪改辕不爽于归欤反路自忘于劳止亦将
趋乐土走仁里彼邑之士莫得式其轩彼邑之尘莫得
及其轨宜乎非礼勿动惟贞是履与孔门而齐教将宋
国而专美莫不始于回轮而彰乎励已嗟乎车之攸避
也尚戒乎歌身之攸指也矧至于颇则惧柏人之不宿
耻胜母而不过比车之旨也未足居多

　　　下车泣罪人赋(以万方之过在/予一人为韵)
人惟有罪罪实在予将恤刑于荷校遂责己而驻车顾
法令之未平滋彰甚矣俨冕旒而兴念涕泣涟如始也
备羽卫而行因巡狩而出遇兹拘系将伏斧锧王乃止
翠华驻清跸恐法吏之苛暴嗟刑网之峻密稽凤辇而
恻隐再三悯禠带而幽囚非一于是降玉辂下朱轮议
狱缓死拖黻垂绅出辕箱而欷歔交睫顾桎梏而汍澜
满巾虽囹圄之中自罹有国之典恐网罗之内时陷无

辜之人于戏法议难逃过亦有在致狴牢未空之事乃
教化不明之罪初犹掩抑见天颜之惨悽渐觉滂沲湿
衮衣之文彩承颜熠熠满眼浪浪情将同于肆眚义有
轶于纳隍是以顾盻悲泣徘徊感伤希圣旨于方舆之
间必先一物推睿情于圜扉之下以及四方故得法制
备(疑/)修狱讼无怨由衷而感于黎庶自已而勖于亿万
涕洟犹在宥物之义已彰缧绁未收率土之人知劝行
道而道斯远矣爱人而人亦怀之何天网之自入使皇

情以兴悲盖假其人为邦家之本因其事为慈惠之资
不然何一降车而开二十世之业一洒泪而成四百年
之基然后刑法永清威怀远播是知夏后之得天下也
能恤人而引过
　　　以德为车赋(以至德之人有/同车载为韵)　白行简
人之蕴德兮唯车可同载诸身兮运转无穷苟规模之
不紊在夷险以皆通游必有方靡假颜生之御成之在
我宁烦奚仲之功原夫雕斲何劳周旋不碍得亨衢古

道以方驾将璞玉浑金而共载廓情田而作路终自东
自西调意马以服箱任或进或退且见其制非假手用
不由人驰懿范而深疑轧轧听嘉声而乍认辚辚如荣
昼锦之衣便同华毂傥被悬鹑之服岂异椎轮是何輗
軏无施脂膏莫有学海深而濡轨无虑词林秀而养材
自久诲人不倦初讶其役车不休见贤思齐岂惮乎挟
辀而走莫不乍行乍止载疾载徐究其理而大矣较其
功而忽诸程君之梦捧阳精还同照乘黄霸之惠如时

雨宛是随车乃知德以饰身为规车将载物是致苟执
德之不惑故凭车而取类善行而所去无迹遵道而虽
远必至功能救旱喻流水以宁惭美播惟馨媲七香而
何异大矣哉妙才难问良工在兹曝腹而那殊炙輠书
绅而乍认执绥此车也价虽擅于五云应难比矣数徒
多于百两未足方之士有轨辙无踰威仪靡忒逄时斯
牵驾之用抱素乏丹青之饰傥题品之未遗愿为车而
比德

　　　第二(以国家道通/远迩为韵)　　　　　白行简
皇帝守位以仁为车以德将喻夫博载庶物取象夫经
行万国垂衣而退与人谋结旌而克陈帝力因乐推以
发轫任不言而凭轼始效驾于情田之内不驱不驰终
挂轊于王道之中自南自北夫改奢即俭尚质去华量
包覆载迹达幽遐行乎道而四方是则同乎轨而六合
为家是知乘玉辂者又何足比驾金根者失其所誇尔
其伐辐于自然之材斲轮用无为之道鉴驭朽以作训

念輶毛而是保前覆后诫谅成败之足徵殊途同归信
始终之可考伊至化之所备(一作/被)如风令之偃草道德
仁义配弨弓以致贤孝敬温恭代软轮而养老万邦攸
同九有克通朴斲在心讵比质于流水周行任道岂观
象于转蓬以得贤为轮辕之助以守信为輗軏之功动
天而善行无迹持重而利用不穷且工为车兮脆而易
破德为车兮劳而成晚哂摧轮于太行悯困骥于吴坂
域中咸赖功超乎大辂小戎天下皆肥力竭乎引重致

远泽可鉴而招损美不称而崇侈尔则速祸以宣骄我
则去彼而取此靡自家而刑国俾视远而若迩岂徒与
奚仲造父之徒论功而效伎
　　　车同轨赋(以君德遐布夷/夏同道为韵)　　白行简
倬彼皇道大哉圣君躬厚载于宇宙俾咸驾于海濆故
得遥遥之形周八埏而匪间彭彭之响经万国而俱闻
所以义在知方理资从式见轸转而不阻谅辐辏而有
则弘济之利既均美于三无顺动之端方齐功于一德

是故达于疆场践彼幽遐表合踪而道广知辙迹而路
赊亦由诫于险去其邪推善御于有截被至治于无哗
殊途同归方见域中之大引重致远是睹天下为家然
则将利于时必徵所措既同辙而异履爰发轫而循度
周流勿越诚转蓬之足施轥轹非逾将挂轊而可布至
若偈兮(诗匪车偈兮/偈起竭切)无外隐尔如斯念微至而必继嘉
大同而在兹固将混区宇会华夷始曳轮而宁亏远迩
终推毂而不失毫釐观其政之大者道亦斯假苟凭轼

而知风矧击辕而合雅顾践履之所至岂独不东信应
用之无疆宁唯诸夏原夫建皇极开帝功三才既美九
有攸同可使循环如贯运动不穷四会五达之庄悠然
尽届岛夷卉服之俗逖矣皆通尔乃庶政聿修遐方可
讨俾守位者将顺其理利转者必会其道故车书而混
同诚鸿业之斯保
　
　

　
　
　
　
　
　
　
　文苑英华卷一百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