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柳河东集注卷二十三
　　　　　　宋　童宗说张敦颐潘纬　音释
　　序别
　　　同吴武陵赠李睦州诗序
润之盗锜(鱼倚切/李锜也)窃货财聚徒党为反谋十年今天子
即位三年(宪宗元和/二年也)大立制度于是盗恐且奋将遂其
不善视部中良守不为己用者诬陷去之睦州由是得

罪天子使御史按问馆于睦自门及堂皆其私卒为卫
天子之卫不得摇手辞卒致具有间盗遂作而廷臣犹
用其文斥睦州南海上既上道盗以徒百人遮于楚越
之郊战且走乃得完为左官吏(前汉年表设/左官之律)无几盗就
禽斩之于社垣之外论者谓宜还睦州以明其诬既更
大赦始移永州去长安尚四千里睦州未尝自言吴武
陵刚健士也怀不能忍于是踊跃其诚铿锵其声出而
为之诗然后慊于内(慊苦簟/切惬也)余固知睦州之道也熟衔

匿而未发且久闻吴之先焉者(焉一/作言)激于心若钟鼓之
考不知声之发也遂系之而重以序
　　　送南涪州量移澧州序(南承/嗣)
越有纳官之令以胜大敌(越语王令军孤子寡妇疾疚/贫病者纳官其子注官仕也)
(仕其子而教之/廪以食之也)汉有羽林之制以威四夷(汉武太初元/年初置羽林)
(骑取从军死事之子孙养羽/林官教以五兵号羽林孤儿)国家宠先中丞(承嗣父御/史中丞南)
(霁云死/节睢阳)迈古人之烈故君自未成童品常第四(承嗣七/岁以父)
(死节即授婺州别驾历刺/施涪二州成童八岁以上)人犹曰于古为薄汉北地都

尉卬(张云班彪北征赋吊尉卬于朝那注云/匈奴入边杀尉卬尉官也卬名也音昂)以不胜任
陷匈奴而子单侯于瓶(卬之子单以父力/战死事封瓶侯)济北相韩千
秋以匹夫之谅奋触南越而子延年侯于成安(西汉功/臣表韩)
(延年以其父千秋击/南越死事封成安侯)君之土田之锡犹挫于有司之手
始由施州为涪州(涪音/浮)捍蜀道勍寇(勍其/京切)昼不释刃夜
不释甲曰我忠烈胤也期死待敌敌亦曰彼忠烈胤也
尽力致命是不可犯然而笔削之吏以簿书校计赢缩
受谴兹郡(永贞元年西川刘辟反/承嗣以无备谪永州)凡二岁朝廷建大本

贞万邦(元和四年闰三月/立邓王宁为太子)庆泽之濡洗濯生植又徙涪
州家声之大裕蛊之志宜尤被显宠者也自汉而南州
之美者十七八莫若澧澧之佐理莫踰于长史以是进
秩人犹曰且有后命永州多谪吏而君侯惠和温良故
其欢愉异于他部优诏既至而君适雠于文(雠合也文/诏令也谓)
(合于诏令/当量移也)其往也独(往一/作佐)故凡羡慕之辞无不加等噫
以君承荷之重恭肃之美四方之求忠壮义烈者将于
君是观凡君子之志欲其优柔而益固愤悱而不忘以

增太史世家之籍用是为贶则拱璧大鼎乌可以言重
乎
　　　送薛存义之任序(一本无之/任二字)
河东薛存义将行柳子载肉于俎崇酒于觞追而送之
江浒饮食之(浒音虎水涯也/饮食并去声)且告曰凡吏于土者若知
其职乎(若汝/也)盖民之役非以役民而已也凡民之食于
土者出其十一佣乎吏使司平于我也今我受其直怠
其事者天下皆然岂唯怠之又从而盗之向使佣一夫

于家受若直怠若事又盗若货器则必甚怒而黜罚之
矣以今天下多类此而民莫敢肆其怒与黜罚何哉势
不同也势不同而理同如吾民何有达于理者得不恐
而畏乎存义假令零陵二年矣早作而夜思勤力而劳
心讼者平赋者均老弱无怀诈暴憎其为不虚取直也
的矣其知恐而畏也审矣吾贱且辱不得与考绩幽明
之说于其往也故赏以酒肉而重之以辞
　　　送薛判官量授序(薛/巽)

仕于世有劳而见罪凡人处是鲜不怨怼忿愤(怼音/队忿)
(房吻/切)列于上愬于下此恒状也异于恒者其道宜显薛
生司货贿于军兴之际兵乱不去然得以不犯由太行
以东皆传道之可以为劳矣而竟连大狱以至于放(薛/巽)
(始佐河北军有劳未及录会其长/子皋谟及薰溪以罪闻巽坐贬)不戚于貌不悱于心
乐以自肥而未尝尤于物其有异于恒矣哉朝廷施恩
泽凡受谪者罪得而未薄乃命以近壤薛君去连而吏
于朗(朗州名/即鼎州)是其渐于显欤君子学以植其志信以笃

其道有异于恒者充而大之苟推是以往虽欲辞显难矣
　　　送李渭赴京师序
过洞庭上湘江非有罪左迁者罕至又况踰临源岭下
漓水(离力/支切)出荔浦名不在刑部而来吏者其加少也固
宜前余逐居永州李君至固怪其弃美仕就丑地无所
束缚自取瘴疠后余斥刺柳州至于桂君又在焉方屑
屑为吏噫何自苦为是耶明时宗室属子当尉畿县今
王师连征不贡二府方汲汲求士李君读书为诗有干

局久游燕魏赵代间知人情识地利能言其故以是入
都干丞相益国事不求获乎己而已以有获予嫉其不
为是久矣今而曰将行请余以言行哉行哉言止是而
已
　　　送严公贶下第归兴元觐省诗序(严震/之子)
严氏之子有公贶者退自有司踵门而告柳子曰吾献
艺不售于仪曹之贾货不中度敢逃其咎诘朝将行愿
闻所以去我者其可乎哉余谕之曰吾子以冲退之志

端其趣向以淬砺之诚脩其文雅行当承教戒于独立
之下浚发清源激扬洪音沛哉铿锵乎充于四体之不
暇吾何敢去子恭惟相国冯翊公有大勋力盈于旂常
极人臣之尊分天子之忧殿邦坤隅柄是文武(谓严震/也殿丁)
(练/切)若子者生而有黼缋梁肉之美不知耕农之勤劳物
役之艰难趋其庭有魏绛之金石焉候其门有亚夫之
棨戟焉(棨遣礼切汉以棨戟代斧钺/棨戟前驱之器以木为之)中人处之不能无
傲而子之伯仲皆脱略贵美服勤儒素退托于布衣韦

带之任如少习然故继登上科(严公贶兄公弼/贞元五年登第)以及于
子是可举严氏之教诵乎他门使有矜式也而吾子又
引慝内讼撝谦如此其何患乎贾之不售而自薄哉于
是文行之达者(一本无/者字)若高阳齐据者皆赋命余序引
余朴不晓文故书严子之嘉言论于右简(论字一/本作编)窃褒
贬之义以赠
　　　送元秀才下第东归序(元公/瑾)
周乎志者穷踬不能变其操(踬音/致)周乎艺者屈抑不能

贬其名其或处心定气居斯二者虽有穷屈之患则君
子不患矣元氏之子其殆庶周乎言恭而信行端而静
勇于讲学急于进业既游京师寓居侧陋无使令之童
阙交易之财可谓穷踬矣而操逾厉志之周也才浚而
清词简而备工于言理长于应卒(仓忽/切)从计京师受丙
科之荐献艺春卿当三黜之辱可谓屈抑矣而名益茂
艺之周也苟非处心定气则曷能如此哉余闻其欲退
家殷墟脩志增艺惧其沈郁伤气怀愤而不达乃往送

而谕焉夫有湛卢豪曹之器者(吴越春秋越王使欧冶/铸剑三鱼肠豪曹湛卢)
(又越王句践有宝剑五纯/钩湛卢镆铘豪曹巨阙也)患不得犀兕而剸之(剸旨兖/切细剖)
(也又之/转切)不患其不利也今子有其器宣其利乘其时夫
何患焉磨砺而坐待之可也遂欣欣而去
　　　送辛殆庶下第游南郑序
朝廷用文字求士每岁布衣束带偕计吏而造有司者
仅半孔徒之数春官上大夫擢甲乙而升司徒者于孔
氏高第亦再倍焉仆在京师凡九年于今其间得意者

二百有六十人其果以文克者十不能一二尝从俊造
之后颇涉艺文之事四贡乡里而后获焉方之于钓者
丝纶不属(之欲/切)喙甚直(一本喙上/有钩字)嗜有美饵者(一本嗜/作怀字)
(下无/者字)而觖望获鱼之暮(觖古穴切/穷瑞切)则善取者皆指而笑
之今辛生固穷而未达迟久而不试褒衣之徒视子而
捧腹者盖不乏焉辛生尝南依蛮楚专志于学为文无
谬悠迂诬之谈锻鍊剪截动可观采故相国齐公(齐映/也)
接礼加等尝为右客且佐其策名之愿遂笈典坟(笈音/及又)

(极晔切负/书箱也)袖文章北来王都笑揖群伍文昌下大夫上
士之列见而器异争为鼓誉由是为闻人战术艺之场
莫与争锋然而迁延三北踯躅不振岂其直钩而钓怀
美饵而羡鱼者邪若辛生者有司抑之则已不然身都
甲乙之籍其果以文克欤今则囊如悬磬佣室寓食方
将适千里求仁人被冒畏景陟降栈道吾欲抑而不叹
其若心胸何然吾闻焚舟而克(秦孟/明)手剑而盟者(公羊/僖十)
(三年公会齐侯盟于/柯曹子手剑而从之)皆败北之馀也子之厄困而往霸

心勇气无乃发于是行乎成拜赐之信(左僖二十三年/孟明曰三年将)
(拜君/赐)刷压境之耻(公羊僖十三年曹子曰/城坏压境君不图与)无乃果于是
举乎往慎所履如志遄返勉自固植以遂子之欲姑使
谈者谓我言而中不犹愈乎(中丁/仲切)
　　　送崔子符罢举诗序(崔策字子符/崔简之弟)
世有病进士科者思易以孝悌经术兵农曰庶几厚于
俗而国得以为理乎柳子曰否以今世尚进士故凡天
下家推其良公卿大夫之名子弟国之秀民举归之且

而更其科以为得异人乎无也惟其所尚又举移而从
之(又举一本/作文学)尚之以孝悌孝悌犹是人也尚之以经术
经术犹是人也虽兵与农皆然曰然则宜如之何曰即
其辞观其行考其智以为可化人及物者隆之文胜质
行无观智无考者下之俗其以厚国其以理科不俟易
也今有博陵崔策子符者少读经书为文辞本于孝悌
理道多容以善别时刚以知柔进于有司六选而不获
家有冤连伏阙下者累月不解(音懈按崔君权立志出/刺连永二州未至永而)

(连之人愬君御史按章具/狱坐流驩州幼弟讼诸朝)仕将晚矣而戚其幼孤往复
不惮万里再岁不就选世皆曰仁悌人也(仁一本/作孝)如是
且不见隆虽百易科其可厚而理乎今夫天下已理民
风已厚欲继之于无穷其在慎是而已朝廷未命有司
既命而果得有道者则是术也宜用崔子之仕又何晚
乎仆智不足而独为文故始见进而卒以废居草野八
年丽泽之益镞砺之事(注见前送/豆卢膺序)空于耳而荒于心崔
子幸来而亲余(亲一/作觌)读其书听其言发余始志若寤而

言梦醒而问醉未及悉而告余以行余惧其悼时之往
而不得于内也献之酒赋之诗而歌之坐者从而和之
既和而叙之
　　　送蔡秀才下第归觐序
仆之始贡于京师蓍者卦之曰是谓望之未睹(之一/作而)隐
而未见矘乎远而有荣者也(矘他曩切/日无光也)今兹岁在鹑首
若合于寿星其果合乎(贞元七年辛未岁在鹑首至九/年癸酉子厚遂登第酉与辰合)
(寿星属/辰也)仆时悒然迟之(悒音邑/忧也)谓其诞慢怪迂是将不

然然而仅寘于怀耳未克决而忘之也后果依违迁就
四进而获卒如其言云噫彼莫莫者其有宰于人乎不
然何其应前定若是之章明也今蔡君驰声耀誉闻于
公卿战艺之徒推为先登而五就乡举往则见罢意者
前定之期殆未及欤故君子之居易俟命乐天不忧者
(一本无/此五字)果于自是也君其励文学焉丈人牧人南邦君
展觐承颜婆娑愉乐之暇则充其经笥茂是文苑时焉
逃哉迟速之事则瞽史之任吾不及知

　　　送韦七秀才下第求益友序(韦中/立)
所谓先声后实者岂唯兵用之(有然/字非)虽士亦然若今由
州郡抵有司求进士者岁数百人咸多为文辞道今语
古角夸丽务富厚有司一朝而受者几千万言读不能
十一即偃仰疲耗目眩而不欲视心废而不欲营如此
而曰吾能不遗士者伪也唯声先焉者读至其文辞心
目必专以故少不胜京兆韦中立其文懿且高其行愿
以恒试其艺益工久与居益见其贤然而进三年连不

胜是岂拙于为声者欤或以韦生之不胜为有司罪余
曰非也谷梁子曰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过也名
誉既闻而有司不以告(一作/不取)有司之过也(谷梁昭公/十九年句)人
之视听有所止神志有所不及古之道名誉未至不以
罪有司而况今乎今韦生乐植乎内而不欲扬乎外其
志非也孔子不避名誉以致其道今韦生仗其文简其
友思自得于有司抑非古人之道欤将行也余为之言
既以迁其人又以移其友且使惑者知释有司也

　　　送辛生下第序略
自命乡论士之制坏而不复士莫有就绪故丛于京师
京兆尹岁贡秀才常与百郡相抗登贤能之书或半天
下取其殊尤以为举首者仍岁皆上第过而就黜时谓
怪事有司或不问能否而成就之中书高舍人(高郢/也)备
位于礼部攘袂矫枉痛抑华耀首京师之贡者(首本作/会者非)
再岁连黜辛生以是不在议甲乙伍中其沈没厄困之
士阖户塞窦而得荣名者连畛而起谈者果以至公称

焉其能否也世莫知也若辛生其文简而有制其行直
而无犯向使不闻于公卿不扬于交游又不为京师贡
首则其甲乙可曲肱而有也呜呼名之果为不祥也有
是夫既受退告归长沙以辛生之文行八年无就如其
初而退返吾甚愤焉孟子曰位卑而言高者罪也于辛
生又不能已故略(下/阙)
　
　

　
　
　
　
　
　
　
　柳河东集注卷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