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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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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历代诗话卷七
             归安吴景旭撰
 乙集上之上
  楚辞
   评骚
刘协曰自风雅寝声莫或抽绪奇文蔚起其离骚哉固
已轩翥诗人之后奋飞辞家之前岂去圣之未远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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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多才乎昔汉武爱骚而淮南作传以为国风好色
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蝉蜕秽
浊之中浮游尘埃之外皭然涅而不淄虽与日月争光
可也班固以为露才扬已忿怼沈江羿浇二姚与左氏
不合昆崙悬圃非经义所载然而文辞丽雅为词赋之
宗虽非明哲可谓妙才王逸以为诗人之提耳屈原婉
顺离骚之文依经立义驷虬乘鹥则时乘六龙昆崙流
沙则禹贡敷土名儒词赋莫不拟其仪表所谓金相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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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百世无匹者也及汉宣嗟叹以为皆合经术扬雄讽
味亦言体同诗雅四家举以方经而孟坚谓不合传褒
贬任声抑扬过实可谓鉴而弗精玩而未覈者也将覈
其论必徵言焉故其陈尧舜之耿介称禹汤之祗敬典
诰之体也讥桀纣之猖披伤羿浇之颠陨规讽之旨也
虬龙以喻君子云蜺以譬谗邪比兴之义也每一顾而
淹涕叹君门之九重忠怨之辞也观兹四事同于风雅
者也至于托云龙说迂怪丰隆求宓妃鸩鸟媒娀女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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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之辞也康回倾地夷羿蔽日一夫九首土伯三足谲
怪之谈也依彭咸之遗则从子胥以自适狷狭之志也
士女杂坐乱而不分指以为乐娱酒不废沈湎日夜举
以为欢荒淫之意也摘此四事异乎经典者也故论其
典诰则如彼语其夸诞则如此固知楚辞者体宪于三
代而风雅于战国乃雅颂之博徒而辞赋之英杰也观
其骨鲠所树肌肤所附虽取镕经意亦自铸伟辞故骚
经九章朗丽以哀志九歌九辩绮靡以伤情远游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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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诡而惠巧招魂招隐耀艳而深华卜居标放言之致
渔父寄独往之才故能气往轹古辞来切今惊采绝艳
难与并能矣自九怀以下遽蹑其迹而屈宋逸步莫之
能追故其叙情怨则郁伊而易感述离居则怆怏而难
怀论山水则循声而得貌言节候则披文而见时枚贾
追风以入丽马扬沿波而得奇其衣被词人非一代也
故才高者菀其鸿裁中巧者猎其艳词吟讽者衔其山
川童蒙者拾其香草若能凭轼以倚雅颂悬辔以驭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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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酌奇而不失其贞玩华而不坠其实则顾盼可以驱
辞力欬唾可以穷文致亦不复乞灵于长卿假宠于子
渊矣
洪兴祖曰艺文志云屈原赋二十五篇然则自骚经至
渔父皆赋也后之作者苟得其一体可以名家矣而梁
萧统作文选自骚经卜居渔父之外九歌去其五九章
去其八然司马相如大人赋率用远游之语史记屈原
传独载怀沙之赋扬雄作伴牢愁亦旁惜诵至怀沙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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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去取未必当也自汉以来靡丽之赋劝百而讽一无
复恻隐古诗之义故子云有曲终奏雅之讥而统乃以
屈子与后世词人同日而论其识如此则其文可知矣
朱熹曰楚辞寓情草朩托意男女以极游观之适者变
风之流也其叙事陈情感今怀古以不忘乎君臣之义
者变雅之流也至于语冥昏而越礼摅怨愤而失中则
又风雅之再变矣其语祀神歌舞之盛则几乎颂而其
变也又有甚焉其为赋则如骚经首章之云也比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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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恶物之类也兴则托物兴辞初不取义如九歌沅芷
澧兰以兴思公子而未敢言之属也然诗之兴多而比
赋少骚则兴少而比赋多要必辨此而后词义可寻读
者不可以不察也
祝尧曰骚者诗之变也诗无楚风楚乃有骚何耶愚按
屈原为骚时江汉皆楚地盖自文王之化行乎南国汉
广江有汜诸诗已列于二南十五国风之先其民被先
王之泽也深风雅既变而楚狂凤兮之歌沧浪孺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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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浊兮之歌莫不发乎情止乎礼义而犹有诗人之六
义故动吾夫子之听但其歌稍变于诗之本体又以兮
为读楚声萌蘖久矣原最后出本诗之义以为骚但世
号楚辞初不正名曰赋然赋之义实居多焉自汉以来
赋家体制大抵皆祖原意故能赋者要当熟复于此以
求古诗所赋之本义则情形于辞而其意思高远辞合
于理而其旨趣深长成周先王二南之遗风可以复见
于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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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旦生曰比于乾卦禹贡方之南董比兴犹云似也
 中垒尊之为经而世直称骚经谓招字以锡号或作
 志以程篇犹云始也荆溪言昭明文选不并归赋门
 而别名为骚后人沿以骚称不知题义以余论之此
 正所谓扬之过实抑之损真者矣经之后赋之先天
 地间忽出此一种文字自是别具一体以骚命之可
 也而牵文之见必起而问曰史记离骚者犹离忧也
 言忧愁幽思冀幸君之一悟也王逸序离别也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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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言已放逐离别中心愁思以讽谏君也说文骚扰
 也言忧烦扰也解者纷更奚以名篇余以所释虽殊
 总览斯文风格凿空不经人道自应别名一体以骚
 命之可也经者常也赋者铺也夫既命之矣即后之
 拟骚骚也反骚亦骚也皆以骚命之可也一体也(困/学)
 (纪闻云楚语伍举曰德义不行则迩者骚离而远者/距违注骚愁也离畔也伍举所谓骚离屈平所谓离)
 (骚皆楚语也扬雄为/畔牢愁与楚语注合)
   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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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
兮惟庚寅吾以降王逸注皇美也言我父体有美德以
忠辅楚世有令名以及于己寅为阳正故男始生而立
于寅庚为阴正故女始生而立于庚言已以太岁在寅
正月始春庚寅之日下母之体而生得阴阳之正中也
 吴旦生曰癸辛杂识皇祖皇考者按诗思皇多士诗
 记引颜注汉书云美也皇急就章为颜注云正也大
 也泰誓我皇多有之孔传训皇为前赵南塘云此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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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是皇不仕者乃故不仕也(懒真子云皇览揆予所/谓皇者三闾称其父也)
 (后人遂以皇览为/进御之书误矣)
 正月始春厥日庚寅盖木德王于春令禀气之正因
 名正则此所谓揆予而锡予也
   名字
离骚皇览揆予于初度兮肇锡予以嘉名名予曰正则
兮字予曰灵均王逸注言正平可法则者莫过于天养
物均调者莫神于地高平曰原故名为平以法天字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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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法地
 吴旦生曰五臣注正则犹云原也灵均犹云平也旧
 注以平为名原为字与前引自诋误然则王叔师谓
 名平法天字原法地误矣听雨纪谈云古之人有小
 名有小字盖屈原字平而正则灵均则其小名小字
 也理差胜
 戈庄乐参疑云名在庚韵均在真韵旧本皆不注叶
 音考之真庚韵又无古叶按道藏歌云玄廷自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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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书东华名贤安密所戒相期阳洛汧名弥延切汧
 苦坚切韩愈东野夫子诗问天主下人薄厚胡不均
 天曰天地人由来不相关均居员切关圭玄切俱入
 先韵
   江离秋兰
离骚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吴旦生曰宋板作离今作蓠王逸注但谓江离辟芷
 香草名困学纪闻云江离吴录谓临海水中生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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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乱发广志为赤叶红花今芎藭苗曰江离绿叶白
 花又不同药对以为麋芜一名江离按芎藭藁本江
 离麋芜并相似非是一物也淮南子云乱人者若芎
 藭与藁本颜师古云江离似水荠今无识之者然非
 麋芜也药对误耳古今注谓芍药可离唐本草可离
 江离然则芍药江离也
 传曰德芬芳者佩兰古之佩者各象其德故芬芳者
 佩兰也邵伯温云细叶者春花花少阔叶者秋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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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周益公云予问园丁则曰春兰夏芷秋蕙冬荪叶
 茎花色往往多寡不同予以古书考之屈原离骚纫
 秋兰以为佩张衡东京赋秋兰被涯又思玄赋幽兰
 可喻潘尼赠河阳诗流声秋兰之类言兰以秋而花
 也屈原九歌春兰秋菊(隋阳烟花/录用此句)陆机庭中奇树诗
 劝友兰时往注春时也梁元帝诗春兰本无绝唐太
 宗诗春晖开紫苑淑气媚兰汤之类此言兰以春而
 花也宋玉招魂光风转蕙汜崇兰抱朴子春惠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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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机悲歌行春芳伤客心蕙草饶淑景是蕙亦可言
 春矣本草图经蕙七月中旬开花至香是蕙亦可言
 秋矣故离骚曰兰芷变而不芳荃蕙化而为茅(说文/荃荪)
 (同音文选以/荪壁为荃壁)盖合四者而言之湘君歌亦云薜荔柏
 兮蕙绸荃桡兮兰旌湘夫人则并言荪壁兰橑蕙穆
 芷葺司马相如长门赋抟芬若以为枕席荃兰而茝
 香乃知四时香草同出异名叶常青而花随时自屈
 宋至汉唐皆于兰蕙互言春秋园丁未为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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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有春兰秋兰石兰王逸注皆曰香草不分别也
 本草又有泽兰如薄荷微香荆湘岭南家多种之与
 兰草大抵相类师古以兰为泽兰非也
 刘次庄云九歌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今沅澧所
 生花在春则黄在秋则紫然春黄不若秋紫之芬馥
 也杨升庵云人家盆植如蒲萱者乃兰之别种曰荪
 与芷耳惟绿叶紫茎春华秋馥则楚骚所称纫佩之
 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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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莽
离骚朝搴阰之朩兰兮夕揽中洲之宿莽
 吴旦生曰王叔师注宿莽遇冬不枯屈原以喻谗人
 虽欲困已已受天性终不可变易也余按南越志云
 宁乡县草名卷施拔心不死江淮间谓之宿莽郭璞
 赞云卷施之草拔心不死屈平嘉之讽咏以比取类
 虽迩兴有远旨李诗云长短春草绿缘阶如有情卷
 施心独苦抽却死还生睹物知妾意希君种后庭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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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翱云非宿草也
   先路
离骚来吾道夫先路
 吴旦生曰王逸注路道也为君导入圣王之道也此
 属强解按先路车名郊特牲先路三就左传郑赐子
 展先路子产次路
   兰蕙
离骚予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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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旦生曰山谷谓兰似君子蕙似士大夫盖山林中
 千蕙而一兰也观楚辞知不独今为然楚人贱蕙而
 贵兰亦久矣兰蕙丛生初不殊也至其发花一干一
 花而香有馀者兰也一干五七花而香不足者蕙也
 蕙虽不若兰其视椒榝则远矣
 困学纪闻云夹漈草朩略以兰蕙为一物皆今之零
 陵香也然离骚滋兰树蕙招魂转蕙汜兰是为二草
 不可合为一谢翱以蕙即薰草亦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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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梦琐言云凡地十二亩曰畹九畹一百零八亩也
   兰皋椒丘
离骚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
 吴旦生曰朱子集注泽曲曰皋其中有兰故曰兰皋
 余观蜀都赋兰皋皋泽也故知泽曲为皋所谓兰者
 特美言之也曹植应诏诗夕宿兰渚颜延之曲水诗
 幕帷兰甸又兰野茂荑英其义同
 朱子集注丘上有椒故曰椒丘余观广雅云土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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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堕曰椒字学集要云山颠曰椒淮南注云山顶曰冢
 亦曰颠亦曰俶(一作嶕椒乃/嶕字之假借)汉武帝李夫人赋释舆
 马于山椒谢灵运北固诗税銮登山椒谢惠连泛湖
 诗悲猿响山椒
 海氓呼海中石亦曰椒
   初服
离骚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
 吴旦生曰昔人谓离骚搆法全乱不可谓似乱非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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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弇州亦谓骚辞所以总杂重复兴寄不一者大抵
 忠臣怨夫恻怛深至不暇致诠亦故乱其叙使同声
 者自寻修郤者难摘耳余独谓其搆法极整如一服
 字该下衣裳冠佩诸项而佩缤纷其繁饰兮一佩字
 又总上衣裳冠佩而言此极有结搆文字何曾乱也
 初服未仕之时李太白诗久辞荣禄遂初衣即初服
 也
   女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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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女媭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注云女媭屈原之姊
 吴旦生曰贾侍中说楚人谓姊为媭非也彼以高阳
 之苗裔伯庸之皇考其家世何等也名曰正则字曰
 灵均盖其笔锡诚嘉而女媭之所詈者乃以判独离
 为其病岂贤姊哉水经注原有贤姊闻原放逐来归
 谕令自宽夫谕令自宽之人而反申申詈之耶则女
 媭之决非原姊矣按易经归妹以媭本义云须女之
 贱者天官书须女四星陆震云织女三星贵须女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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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须即媭字集解亦云媭者贱妾之称比党人也彼
 薋菉葹即其朋耳今秭归县有女媭庙又荆州图经
 云南北岸者屈原之乡里原忽然归因名南岸曰归
 乡岸姊闻原还亦来归又名北岸曰姊归岸皆曲说
 也至于九歌女婵媛兮为余太息王逸注亦云女谓
 女媭屈原姊使其易行随俗也更误
   相羊
离骚折若朩以拂日兮聊须臾以相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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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旦生曰须臾一作逍遥而相羊即徜徉之义远游
 云聊仿佯而逍遥同此意也选注谓相羊犹徘徊即
 上下求索之意非行乐也恐非
 悼李夫人赋惟幼眇之相羊冯衍赋乘翠云而相羊
 一作相佯玉篇作穰徉周礼作相翔吴王濞传作方
 洋郊祀歌作常羊老子指归作常翔张衡赋作儴佯
 王勃赋作尚羊
   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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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吾令凤凰飞腾兮又继之以日夜飘风屯其相离
兮帅云霓而来御
 吴旦生曰王逸注御迎也当音迓仪礼媵御沃盥交
 公羊传眇者御眇者跛者御跛者列子御而行之大
 雅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
   阊阖
离骚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吴旦生曰淮南子排阊阖瀹天门注云阊阖始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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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门也天门上帝所居紫微宫门也张渊观象赋俨
 阊阖以洞开注云宫墙两藩正南开如门象者名阊
 阖门张衡赋叫帝阍使辟扉兮觌天皇于琼宫汉郊
 祀歌天门开詄荡荡天马歌游阊阖观玉台注云上
 帝所居
 天中记云楚人名门皆曰阊阖潘岳赋梦良人兮来
 游若阊阖兮洞开尔雅阖谓之扉左传以枚数阖公
 羊传齿著于门阖荀子外阖不闭月令乃修阖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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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治门户用朩曰阖用竹笔曰扇或谓双曰阖阖门
 也单曰扇扇户也又月令仲春修阖扇孟冬修键闭
 服度云阖扇所以开键闭所以塞
 阊阖一作阊仪礼又作㧁
   筳篿
离骚索琼茅以筳篿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吴旦生曰王逸注琼茅灵草筳小折竹也楚人名结
 草折竹以卜曰篿因考赵古则云束草折竹达厶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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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曰叀从屮厶中象缠束之形古作□□但象束草
 形通用专作篿非篿俗字也叀音专说文小谨也从
 幺省屮财梦溪笔谈云审方面势覆量高深远近算
 家谓之叀术叀文象形如绳朩所用墨㪷也方技传
 梃专须臾孤虚之术
   兰椒
朱子辩證曰此辞之例以香草比君子王逸之言是矣
然屈子以世乱俗衰人多变节故自前章兰芷不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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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乃更叹其化为恶物至于此章遂深责椒兰之不可
恃以为诛首而揭车江离亦以次而书罪焉盖其所感
益以深矣初非以为实有是人而以椒兰为名字者也
而史迁作屈原传乃有令尹子兰之说班氏古今人物
表又有令尹子椒之名既因此章之语而失之使此词
首尾横断意思不活王逸因之又讹以为司马子兰大
夫子椒而不复记其香草臭物之论流误千载遂无一
人觉其非者甚可叹也使其果然则又当有子车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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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榝不知其几人矣
 吴旦生曰兰弃美以从俗盖指楚怀王之弟司马子
 兰也椒专佞以干进盖指楚大夫子椒也王逸注有
 此意而朱子非之何耶按韩退之游湘西寺诗静思
 屈原沈远忆贾谊贬椒兰争妒忌绛灌共谗谄则兰
 椒之指二人明矣近张伯起谓兰椒指二人则揭车
 江离谁指此祖朱子之说也余窃以此其自况故下
 云兹佩可贵而前言委厥美乃其自弃后言委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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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王弃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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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代诗话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