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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溪
李溪 第 25a 页
钦定全唐文卷八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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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溪

溪字景望。江夏人。大中十三年进士。累迁吏部郎中。拜翰
林学士中书舍人。黄巢之乱。走河阳。入拜户部侍郎。迁礼
部尚书。景福二年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崔昭纬素疾溪。讽
刘崇鲁裂其麻。左授太子少傅。乾宁初复相。罢为太子少
师。李茂贞拥兵犯阙。杀之都亭驿。赠司徒。谥曰文。

** 授吏部侍郎徐彦若御史中丞制

敕。御史中丞以独坐为称。岂特崇贵之而已。昔韦仁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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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官僚耳。犹以雕鹗自许。不肯狎公卿。激扬清风。振骇良
吏。况长其属者。可忽慢哉。兵戈以来。纪纲废坏。永惟提举。
未易其人。执政上言云。具官徐彦若。掌司宪台。甚著声绩。
而自转迁称速。愤郁犹多。使之复为。必或愈于前日。且其
祖在天后朝为大理。有正直详平之声。于公积庆。因成相
门。而彦若克嗣其家。端庄自立。践历华贯。声闻蔼然。俾持
准绳。无以易者。是用辍天官之贰。再尊任之。尔其砥砺厥
心。无忝所举。可依前件。

** 授王搏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等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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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持纪纲以贰于中司。书言动以归于太史。二者亦重矣。
而躁竞者徒利于转迁。嚣薄者止贪于清近。问以职业。则
杳如物外。遂使南台无典章可采。东观无注记可求。坏法
旷官。莫斯为甚。某官王搏等。并以科籍。早登朝列。而宪署
以搏茂族英才。尝杂事于亚相。皆言其所蕴蓄。未尽施设。
请复兼柱下进省曹以用之。丞相以柅大臣令子。日禀训
于名父。皆言其所闻见。妙得规模。请引之朕前。委直笔以
观之。是用同奖擢。无所疑焉。尔其厉乃冰霜。谨乃毫简。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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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往例。以正时风。可依前件。

** 授李毂河南府参军充集贤校理制

敕。李毂。书府皆以丞相为大学士。盖理化之本在焉。而集
贤尝鄙仙殿之称。时之论者亦以为尤重。今大学士谓尔
毂儒学贤相之后。以进士擢科。今典籍散亡。编简残缺。毂
绍儒学之业。实进士之名。傥能讨筹质正。请使校偫书焉。
予嘉而听之。参军府庭。则序官然耳。河南京兆。大何足论。
噫。苟能副大学士之委。谏官御史。岂吝汝迁。可依前件。

** 授吴敬存左监门卫将军张景球虢州司马兼中丞等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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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吴敬存等。各以才能效其忠节。或诱谕军帅。捍蜂蚁之
师徒。或善葺都门。壮凤凰之城阙。嘉绩既著。赏典宜及。将
军职于禁旅。司马兼于宪丞。可谓宠荣。足以耀于流辈矣。
可依前件。

** 授尚汝贞涪州刺史朱塘恩州刺史婺州刺史蒋[瑰]检校仆射等制

敕。朕思报功臣以郡事。念远人以司牧。惟是二者。寤寐疚
怀。具官尚汝贞。在先皇帝时。扈銮驾功高。建隼旟布政。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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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见代。可为悯然。具官朱塘。将兵之材。号为严肃。劳绩声
著。罢免岁深。惟涪与恩。远郡之沃饶者也。资人以优尔。亦
资尔以救人。且以元武之尊。夏官之长。各从官叙。以宠荣
之。具官蒋[瑰]。婺人言有政化。恳乞增秩。端右之命。以徇其
请。各坚尔志。无或变渝。可依前件。

** 授康君立等诸州刺史制

敕。康君立等。夫文吏以儒术自进。而牧人养物。固其所也。
而论者犹或嘉之。而尔等各以军功达于郡政。可谓难矣。
然武有七德。而安人和众在焉。得非皆达其义耶。深惟劝
能之方。遂允为真之请。可依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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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朱诞等诸州刺史制

敕。朱诞等并干镆奇锋。崆峒劲气。或忠臣荐达。播于文武
之间。或军功著明。迥出辈流之右。升迁委用。无所偏颇。各
竭尔才。以称吾意。可依前件。

** 授摄泽潞副使詹承[:#AS-FEE4:●]
[:#AS-FBEE:●]冀检校尚书充职岭南
东道供军判官李谷检校郎中岭南东道节度判官郑商
郎中赐绯制

敕。詹承[:#AS-FEE4:●]
[:#AS-FBEE:●]冀等。上党南越。俱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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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倅戎馈运。皆重职也。以承[:#AS-FEE4:●]
[:#AS-FBEE:●]冀等并以才业。达于帅
臣。正位加官。各从所请。可依前件。

** 授杨诏岭南东道节度供军判官张荐节度判官杨郜支使制

敕。杨诏等。幕吏之选。委之将帅尚矣。况元勋大臣。而付以
岭表之重者哉。诏等或以本官任职。或加绣衣白笔之号。
皆从其请。噫。以南越之雄富。类东阁之招延。尔等岂直陟
金阶蹑珠履而已。勉赞策画。无惑杯觞。报恩酬知。于是乎
在。可依前件。

** 授虞岫常州别驾温罗濠州长史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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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虞岫等。凡别驾长史。务简俸优。故在京百司。诸侯留邸。
所以劝勤事之吏。砥奉职之劳。今以命尔等。即循例也。可
依前件。

** 授卢蟾富平县令郭諲武宁县令李嗣业曲沃县令冯珙山阴县令等制

敕。卢蟾等。十年兵戈。兆人流散。朕延执政与百执事。问所
以聚人之方。皆慎选令长而已。夫畿赤之富平。可谓大邑。
而洪之武宁。绛之曲沃。越之山阴。亦皆著名者也。尔蟾等
或称华冑。或曰才人。华冑以礼让为本。才人以政术为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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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珙尝于佛寺有迁明皇真像避贼火之功。可谓忠敬矣。
以尔四人为县。庶可聚吾人乎。勉端(缺)能以称其用。可依
前件。

** 授沈正言南郑县令李登赵县令杨守节永乐县令等制

敕。宣尼荐弟子之能。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朕惩兵革
之后。念疲瘵之人。富而教之。令长为急。具官沈正言等。或
纳图籍于书府。或称劳绩于本官。皆不因依。明自论列。执
政详验。功状昭然。皆可谓果矣。夫南郑亚赤。永乐次畿。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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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之赵城。皆名邑也。俾尔各为之宰。冀乎有成。呜呼。无或
果于自谋。而殆于从政。可依前件。

** 授刘廷温华原县令邱景元分水县令制

敕。华原甸服之重。分水吴境之清。宰宇(疑)至于属僚。不可
轻往。以廷温在官有绩。罢退稍久。景元侯表奏。举其才能。
资次命之(疑缺)各勤于职。可依前件。

** 授李昌纬岐山县令王偫白石县令杜荛曾口县令等制

敕。昌纬等。宣宗皇帝命明法吏删刑书为统类十编。尽去
繁词。而独著元结县令箴其间。是于养人之官。殷勤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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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岐山右辅之名邑。固所重也。而壁之白石。邑之曾口。委
以养人之任。岂以僻陋而轻哉。以昌纬等勋臣所荐。迹其
勤效。咸可宠嘉。用尔大小等众。俾其并为令长。噫。风俗虽
异。户口虽殊。苟无忽于元箴。则皆可副吾旨矣。可依前件。

** 授张暮端陵丞李顼虹县主簿裴升新井县尉等制

敕。张谟等或园陵摄官。属籍吉士。宗正以其事迹。贡表荐
扬。裴升等各以去任在官劳绩。深自论列。情有可依。丞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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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邑。各从资序。可依前件。

** 授宋郁广都尉黄去惑临安县尉主簿颜温凤翔文学等制

敕。太宗文皇帝论学书骨力。喻政化根源。朕既达微言。则
思观真迹。又欲广书籍之府。以正是非。存忠烈之家。以励
风俗。三者皆吾梦想也。而宋郁等进献论列。有以副焉。丞
簿文学。用酬其意。可依前件。

** 授通议大夫行内侍省张建方起复本官制

敕。张建方。古之孝子。有为祖母而行服三年者。虽有异于
礼经。而见称于史笔。繄尔至性。过绝常流。欲追昔贤。信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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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然自东西汉以后。南北朝以来。大臣夺情。固已多矣。
盖以代更文质。事有变通。若皆徇私怀。则谁当王事。况尔
职业至重。委藉方深。宜达奉上之规。用叶得中之理。从我
晓谕。是合章程。可依前件。

** 授吴承赞朝散大夫内侍省内寺伯判内给事制

敕。吴承赞早负器能。累更职任。清贞自立。正直不回。加以
温故知新。钩深知远。雅好六经之旨。旁求百氏之言。以此
为官。何官不理。以此为事。何事不行。是用称之清曹。委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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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务。俾其稍展扶摇之翰。用彰干镆之锋。无自晦藏。副我
精选。可依前件。

** 授孙孟宣朝请大夫内侍省内谒者监等制

敕。孙孟宣等并廉正操心。温茂成器。自领职务。皆著能名。
无纤瑕可指于偫伦。有嘉绩可书于史氏。声誉既洽。阶秩
宜迁。噫。尔有高才。我有高位。更宜升进。勿自缄藏。可依前
件。

** 授阁门使李全绩中大夫行内侍省内谒者监等制

敕。李全绩等。夫荣参禁署。光总内朝。赞文武俾不失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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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君臣令无所壅隔。永言斯任。谅在得人。以全绩等行洁
心贞。神清气爽。加以洞达名法。明解典章不以富贵骄人。
不以才能傲物。居然重器。迥出常流。自领职司。并彰殊效。
是用不移所任。加以官荣。无忘操持。更俟迁擢。可依前件。

** 授杨鲁潜内侍省内府局令制

敕。杨鲁潜。万方兵革之时。所难者道路。九府困乏之日。所
切者贡输。而鲁潜不顾艰危。任当使命。俾其琛赆得至。赏
锡粗行。嘉尔勤劳。合为迁转。可依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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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内官刘继明王思齐骁卫将军加阶制

敕。朕每思中兴。深念庶政。至于近密之任。尤资忠谠之臣。
凡所擢居。莫非精选。具官刘继明等。并介洁自持。而器能
相比。各于职掌。并著声名。论功考绩之时。既无差异。加宠
进阶之日。岂可偏私。勉务殊荣。更期超擢。可依前件。

** 授内官韩坤范等加恩制

敕。荣居近密。任总重难。君上之恩渥则殊。而人臣之敬忌
尤切。其有端静无失。进退可称。而复以干能。彰于官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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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位进。行与才兼。不有异迁。何示奖劝。宣徽小马坊使某。
絜矩操心。温润成器。刚而不暴。柔而不回。宣徽含光某。本
于诚明。文以礼乐。止而不滞。行而不流。起复宣徽南院副
使某。明见事情。智通微妙。光而不耀。晦而不幽。皆调金玉
之声。并秀松筠之色。至于绩效。实为著明。呜呼。守职奉公。
尔既尽其节矣。崇阶厚禄。吾岂刓于印哉。可依前件。

** 授内官韩龟范加官制

敕。龟范代济功勋。志怀忠烈。部领堔赆。贡奉阙庭。踰玉垒
之艰。越铜梁之险。绩效斯异。爵赏宜加。况奉职可谓岁深。
处众独闻位下。不有升陟。何谓劝能。可依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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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内官董全珝等除诸司副使制

敕。董全珝等。副贰之重。其来尚矣。虽古之列国小侯。继好
一使。犹尊命介。以应事机。况我大朝命官。而中禁分职。贵
惟密迩。务极繁难。若不优以崇班。何以责其所任。以尔等
并怀忠亮。盛蕴器能。名节不变于风霜。勤劳仍彰于岁月。
况今方驰鸿霈。合为升迁。示以新恩。雅符故事。可依前件。

** 授许州节度使王蕴母赵氏进封楚国太夫人制

敕。古之为将。言有老母而三战三北者。朕每读其书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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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夫为将者皆然。则何以同在三之义。励士众之心。而逃
无勇非孝之讥哉。苟如斯。亦其母之未贤尔。忠武军节度
使王蕴。方荣色养。既孝而忠。委以节旄。遂称名将。贾勇而
力过投石。临阵而义不闻金。得非其母赵氏贤以善训邪。
岂特筑朱序之城。宁陈婴之族而已。尝锡以郡夫人之号。
今蕴功业益进。爵位益隆。宜加大国之封。以助南陔之庆。
可依前件。

** 伸理罚俸状

臣准西台牒及金部称。奉六月二十七日敕。内园院郝景
全事奏状内讼字音与庙讳同。奉敕罚臣一季俸者。右。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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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位至卑。得蒙罚俸。屈与不屈不合有。以事至分明。别关
理体。若便隐默。恐负圣时。愿陛下宽其罪戾。使得尽言。臣
前奏状称。准敕因事告事旁讼他人。是咸通十一年十月
十三日敕语。臣状中具有准敕字。非臣自撰辞句。臣谨按
礼不讳嫌名。又按职制律。诸犯庙讳嫌名不坐。注云。谓若
禹与雨。疏云。谓声同而字异。注疏重复。至易分晓。伏惟睿
文英武明德至仁大圣广孝皇帝陛下明过帝尧。孝踰大
舜。岂自发制敕。而不避讳哉。故是审量礼律。以为无妨耳。
即引陛下敕文而言。不敢擅有移改。不谓内园使有此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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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也。臣之罚俸。实为小屈。然今者非敢诉此罚俸也。实以
从来制敕及百官奏表。曾有避嫌名例。而因臣致罚。即旧
章自此有援引敕格者。亦须委曲回避。便成讹弊。臣今已
罚俸。不合上闻。臣闻赵充国为将。不嫌伐一时事。以为汉
家后法。魏徵为相。不存形迹。以致贞观太平。臣虽未及将
相。忝为陛下持宪之臣。岂可为论俸为嫌。而使国家敕命
有误也。且顺宗庙讳。万国仪刑。诚不可同于小事。愿陛下
留意察纳。别下明敕。使自后章奏。遵礼律处分。则天下幸
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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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鬼神议

古人言敬鬼神之礼。有祷祠祭祀。皆所以立不刊之典。而
教人孝悌。非谓能为祸福而求益。则何以言祈福欤。若然
者。则必知鬼神之所在矣。不然。则何以知其益耶。且书称
帝尧命重黎绝地天通。无有降格。以言天神不降于地。地
人不奸于天。各有其所。自然不扰也。左氏传称大禹铸鼎
象物。使人知神奸。莫能逢魑魅魍魉。此亦言捍禦僻邪也。
今据史记列尧先禹后。年代甚明。若既使重黎能绝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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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则人神已不降格矣。夏禹何所加益而铸鼎耶。若禹非
妄作。实欲知神奸。则是重黎不能绝天地之通矣。研斯二
说。将为妄则列之经史。以为实则甚相悖。今不知鬼神尚
在域中耶。为前圣所遏绝而不通也。有无之间。果未可详
辨。以为果有耶。则宣尼固当语神。而不拒子路问事也。以
为果无耶。则丕山黔隧之逢。不列于史策。阮千里著论亦
无复也。自此以往。或谓之有。或谓之无。竟无定止。有无尚
未知。而君子敬之。岂足求益耶。然道固若是矣。道斯在。岂
必徼福而后为哉。若徼福而后为。则是内怀诈伪曲谄之
心。非不愧乎屋漏也。今江东委巷之礼祠夏禹。蜀人则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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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主与武侯。祈祝徼福。昧亦甚矣。且夏之后桀奔南巢。蜀
之后主面缚于成都。苟有神禹先主武侯之灵。何不救也。
岂有未能救其骨肉子孙而爱他人乎。推而考之。则鬼神
未必能专为利害也。设令能害盈福谦。飨于克诚。亦惟德
所动。吉凶由人而已。岂变化所为哉。易曰。小人不见利不
劝。不威不惩。若以鬼神未能福人而无敬。是不见利不劝
也。未能祸人而无惧。是不威不惩也。可以君子而同于小
人乎。是故敬而无失。匪有他也。禁淫祀。励疏怠。匪求益也。
苟有前圣之典籍在。则祷祠祈福。亦设教论道而已。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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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敬顺而勿疑。

** 设险议

易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夫为国之卫。恃于山川邱陵郛
郭沟池。自古而然也。左氏传。司马侯对晋主以九州之险。
而不以一姓恃险为殆。此欲其夕惕战慄而进德也。说者
不知言左氏与大易相反。而曰非设险。或曰。孟子称地利
不如人和。夫和不设险。以为周备也。何以言之。昔周室肇
基后稷。业隆昌发。玉璜佐命。而宝龟卜七百之祀。师逾孟
津。诸侯不谋而至。遂雷呴风飑。殷墟圮裂。乃定鼎郏鄏。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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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洛食。聿修祖宗之业。非弃德也。而无险阻以自固。遂使
晋文作霸。召天子于河阳。楚庄问鼎之失。足以为镜矣。向
使周设秦之险。秦法周之德。则七百之期。可以保强大。万
叶之制。可以无栋挠也。且譬之御者焉。(阙二十一字)今犹任商
周之德业。述商周之仁义。然后阻江汉以险。使夷狄宾。因
岳镇以险。使诸侯顺。凭关梁以险。使近甸安。张四维以险。
使百官众。断刑罚以险。使盗贼止。求明察以险。使奸伪白。
险之时用大矣哉。斯所以来远镇迩。戢兵解甲。而守终胶
固也。谨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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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恭太子谥议

鲁僖公五年。晋杀其太子申生。先圣之书。恶用谗也。是时
国中请谥。不亦过乎。诗曰。温温恭人。惟德之基。亦曰温恭
朝夕。执事有恪。皆极言也。是故子服景伯戒其徒曰。陷而
入于恭。闵马父笑之。为周恭王能庇其昭穆之阙而为恭。
楚王能知其过而曰恭。先王恭亦不敢自专。称曰自古在
昔。由是知恭固不易名也。今观申生之事。未有得其称者。
夫祸机将发。子舆之谋。狐突之谏。明而知之。既不肯用。至
于将死之日。复不能以六日之状自明。而曰君安骊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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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辞姬必有罪。是我伤公之心也。
乃受赐而死。嘻。越哉其过也。献公虽闇昧好听谗。非中心
知之而犹好之也。以晋国之地方千里。财用之给。士女之
众。求聘妃后。岂无越于骊姬者哉。然而独任者专宠诸姬
莫夺者。得非希意钓情。机巧甚密。以伤君心使然耶。如此。
则必以姬之行为善。以姬之言为实。安而任之。渐至作乱。
史苏所谓甘受逞而不知。至夫事状明著。奸诈漏泄。知其
不善。显其不实。如醉而醒。如寐而觉。震电凭怒。执而戮之。
必使夬然刚决矣。复安有伤心至于不安居饱食哉。设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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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戮之。复思其仪质而怊怅者。则亦念其欺罔忿恨矣。谓
恐伤心。无乃谬欤。且申生将使献公达嘉声于亿载。镇令
誉于千古。甚于安其居饱其食也。失令名于后裔。贻谗言
于孙谋。甚于居不安食不饱也。推此大义。伤心犹亦不害。
况于无伤。而遽至死耶。遂使长恶不惩。谮二公子。岂曰能
庇其昭穆之阙乎。沉迷不返。人谏而拒。岂曰能知过乎。亲
不能庇。非执事有恪也。过不能知。非为德之基也。此乃凝
滞不通之论。谓之恭君。亦已过矣。谥法曰。壅遏不通曰幽。
如申生者真是也。稽之典法。改谥曰幽太子。使夫后代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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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事君父之道。必左右辅弼。使不陷令名于简册之中。
不独虚死其身。偷安尊者于日夕而已。

** 泗州重修鼓角楼记

烈而悲者角之声。欢而壮者鼓之声。烈与悲似义。欢与壮
似勇。夫军以义集。以勇进。故军城例楼鼓角于正门。以严
暮警夜。二物用固均。然凡发语虽先鼓。及奏而角先鸣者。
盖欲勇生于义云。泗城据汴淮奔会处。汴迅以射。淮广而
吞。拧势雄重。翕张气象。故其出人物义且勇。与鼓角之声
相叶。虽商贩四冲。舷击柁交。而气不衰杂。防禦使刘公。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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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其义勇智杰。拔于万众间。始为郡诸将。黄巢陷关。徐
以西讨急。务在广兵力。按旧属郡名取泗。泗称未奉诏不
服。徐师因大至。公为都马步司转司衙。皆总兵柄。捍守连
年。徐竟解围而去。已而上欲久安徐泗。卒以泗属徐。会有
新防禦使昧军机。意泗人含愤。复激令背徐不属。公执诏
争不得。众因大呼逐防禦使。扶公坐。公不得已。诏亦因命
公。徐帅太尉钜鹿王感公于已绝他心。曲折惟天子命。相
得盖欢甚于故焉。公既挈防禦印。登城四面望。皆拒战后
火烬馀。或石抛所倾。方围急。城中又坏屋给薪。并是屋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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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全者。乃锐意自鞠斗场上佐院稍稍营葺。且谓鼓角楼
者。军门眉首。宜特华壮。楼及左右鼓棚新者二十七间。益
揭其柱危其槛以激响。日沉宵寒。听吹击者。疑岸浦泉窟。
龙吟鼍作时时相应和。既而郡众列观。欲咨文人纪绩。或
揖众而进曰。公之功行甚多。非止此楼门。左右臂出廊及
都厢等院。凡二百馀间。悉公重修。又修孔子庙佛祠道宫
观文武吏舍灵山神宇。凡数百千间。又劝里人益构其居。
荒毁更新。郁郁如春发寒槎。又增武器库旗槊千竿。锤百
柄。甲装三百剑千环箭六万羽弓弦角千。凡营制悉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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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财佐用。又教属县树桑柳枣榆。至二万本。纵脱无名役。
除律敕外[:#AS-8A4C:⿰⺘亶]立条。归之简切。用是人益附亲。逋窜自返万
三千户。朝客中贵人往来饔饩饯迎如完盛时。防获淮浙
等贡上钱贯数百万。此其大略。公所以能若是者。由诚者
公具侍下恳为尊中丞郡太君得拜封爵邑。连表乞归侍。
其诚切动人如此。所以能坚奉明天子。以首出其政耶。由
此言之。岂一楼而已乎。且公用孝资忠。用义发勇。其壮烈
声又岂鼓角足配乎。安可但记一楼而遗他事乎。众曰。然
则何如而可。进谭者曰。吾闻古人以玉况德。以器铭功。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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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足况。器足铭耶。盖借玉为喻。因器而尽铭他善。今傥告
文人。请借鼓角以况公心。而因记楼尽述公之功行可乎。
咸曰善。然健于笔者不能写。是当缓以俟之。积月而史官
尚书司封郎中李溪自淮楚趋阙驿泗。于是郡从事张信
与同僚及将吏等。磨石濡笔。且以众志白于公。请溪为记。
溪不敢辞。即所闻实书于石。于戏。楼以中和五年二月二
十八日成。以其年九月三十日书。

** 反五等六代论

魏曹元首六代论。称夏殷周与人共治。历世数十。秦王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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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二世而亡。亦言周氏陵夷侵弱。大抵非秦废五等之爵。
置郡县之官。至晋陆士衡著五等论。陈八代秦汉兴亡之
由。言五等之制。始于黄唐。郡县之治。创自秦汉。以为周制
万邦思治。偫后图身。及承微积弊。王室遂卑犹保名位。祚
垂后嗣。秦弃道任术。颠沛之衅。实由孤立。夫百世非可悬
御。善制不能无弊。侵弱愈于殄祀。土崩痛于陵夷。欲权其
多福。取其小祸。总二家之旨。皆是五等而非郡县。徒苟救
于疾颠。而未免于陵夷也。譬犹医者。苟欲救人之死。而不
能愈其病苦。岂谓知经脉药石之本。决存亡祸福之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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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陵夷土崩。二患俱免者。岂无通论哉。但二家不能知耳。
故皆引五等之长。说郡县之短。元首则言五等藩卫。引春
秋勤王之事以为證。欲使秦人割裂州国。分王子弟。使土
有常君。人有定主。士衡又谓五等之国为已土。众皆我人。
人安我受其利。国伤家婴其病。故为已思治。郡县之长。进
趋之情锐。安人之誉迟。是以侵百姓以利己。损实事以养
名。故为利图物。以为诸侯享食茅土。万国受世及。则南面
之君。各务其治。九服之人。知有定主。此皆不知之说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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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之时。诸侯[:#AS-8A4C:⿰⺘亶]相攘伐。苟欲求霸。则以正王室为事。故
曰求诸侯莫如勤王。外虽诈忠以邀名。内实包藏祸心以
图神器。此老子所谓将欲弱之必固强之也。岂所以为藩
卫哉。所谓为己思治者。诚忧其国伤其家病而致治矣。且
若国不富兵不强。则未出于伤病也。若富国强兵。疆陵弱。
众暴寡。蹙而为九。并而为七。是岂非古制耶。故知虽少其
力犹益也。比身臂则不同矣。夫身手者。大小常定也。诸侯
之土。变易者也。向使臂指能变而为大小。于身又乌可得
而使耶。是知五等之制。不计于大小强弱。皆得[:#AS-8A4C:⿰⺘亶]权独断。
自有卿相。恣之则不逊。削之则怨。陵夷逆节。固必有矣。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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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衡云。势足者反疾。土狭者逆迟。夫土狭既不免逆。岂过
正境土者之灾耶。假令小制七国。则反有迟速者之小异
耳。岂知郡县之主。权弱势轻。跨有千里。负阻山峤。奸谋未
毕。而身已迁代。然而强兵练甲。足以禦四夷之患。人徒租
税。足以满家国之急。则未必无土崩之事。而秦汉俱败。岂
由此耶。元首又徵秦之败于委政赵高。诛夷宗族。西汉则
王氏[:#AS-8A4C:⿰⺘亶]朝。排摈宗室。后汉则阉竖执衡。孤立于上。此乃灭
君亲臣强之殃。而非郡县之失也。设有侯伯之国。则亦助
乱而已。焉足赖哉。由是观之。五等与郡县。其利害相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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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向使早觉悟。废五等世及之法。立郡县可制之符。以矫
周枉。威灵不假于臣下。及刑戮强兵耶(疑)则必修文武之
业。设霸王之术。设业固则帝位危矣。虽各安其国。置天子
于何地。岂可以为思治哉。今郡县或侵百姓。损实事。然而
升降黜陟。在于一人。比之侯伯。固不为大患也。又且奉京
师之法。禀宰辅之威。虽职官迁转不一。而法已定矣。五等
者。世及相承。[:#AS-8A4C:⿰⺘亶]更法令。如鲁作邱甲。晋立六军。郑铸刑书。
如此者实繁。天下所以安上之国土。非爱事身与子孙也。
安与不安。在于立教化。正法令。国虽一姓。而法已万变。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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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知有定主哉。由是知曹陆之论。所谓藩卫者。乃篡
逆之萌也。思治者。乃祸乱之萌也。定主者。乃不定也。夫如
是。则焉有不为患也。昔汉有吴楚七国之患。元首乃惩之
于高祖封建。地过古制。引贾谊之言。欲众建诸侯。而少其
力。使海内若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则下无背叛之心。上无
诛伐之事。士衡亦谓汉大启侯王。境土踰溢。以七国为过
正之灾。若然者。则班固汉书赞言周制千八百国。戴记分
天下为九州二百一十国。则千八百九十国也。公侯百里。
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其为褊小已极矣。其卒也强。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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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于骨肉以惩秦失。去其弊政。用其上策。如此则可历世
长远。而支派强大矣。岂有周室陵迟嬴氏土崩之衅乎。

** 广废庄论(并序)


王坦之作废庄论一篇。非庄周之书欲废之。其旨意固佳
矣。而文理未甚工也。且秖言其坏名教。颓风俗。而未能屈
其辞。折其辨。是直诟之而已。庄周复生。肯伏之乎。其终篇
又同其均彼我之说。斯鲁卫也。然则庄生之书。古今皆知
其说诡于圣人。而未有能破之者。何哉。则圣人果非。而庄
周果是矣。既庄生云非。圣人云是。是何为不能胜非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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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憎之。或有曲为之说。使两合于六经者。或有称名实学
与元奥不同。欲两存者。皆妄也。故荀卿曰。天下无二道。圣
人无两心。则异术必宜废矣。余既悟荀卿言。嘉王生之用
心。而怜其未尽。故为广之云。

世多以庄子为元奥。吾独以为粗见理而未尽耳。汪洋七
万馀言。然撮其大旨。举类而證。其得失可见矣。且观其体
虚无。而不知虚无之妙也。研几于天命。而未及天命之源
也。乐言因任。而未知因任之本也。穷极性情。而未尽性情
之变也。何以知之。夫虚无用之心也。必凭于有者也。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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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行也。必存于虚也。是以有无相资。而后功立。独贵无贱
有。固已疏矣。且所谓无者。特未明也。惠子以其言之无用。
而应之曰。知无用。始可与言用矣。今夫地。非不广且大也。
人之所用容足耳。侧足而垫之至黄泉。人尚有用乎。此言
假四旁之无用也。以自喻其虚。辞则敏矣。然无用之说有
三。不可混而同一。有虚无之无用者。有有馀之无用者。有
不可用之无用者。虚无之无用者。则老子埏埴凿户之说。
其用在所无也。有馀之无用者。则侧足之喻。其用必假于
馀也。不可用之无用者。苗之莠粟之秕也。今庄之坏法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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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是秕莠之无用矣。而自同于有馀之无用。不亦谬乎。此
所谓体虚无而未知虚无之妙也。称屠牛而善刀。牧羊而
鞭其后。指穷于为薪。皆在生得纳养之和寿矣。故讥灭裂
卤莽者。责衽席之上。设食之间。而不知灭者。然而卫灵公
石椁之铭。修短必有天数矣。岂在鞭与不鞭。养与不养哉。
其理自乖舛。此所谓研几于天命乃未及天命之源也。夫
因任者。因偫才可任而任之耳。而庄生欲天下而不理。曰
闻在宥天下。不闻理天下也。天地固有常矣。日月固有明
矣。星辰固有列矣。树木固有立矣。禽兽固有偫矣。以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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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至德。同于无知。其德不离。同乎无欲。是谓素朴。而人性
得矣。自悬仁义礼乐。而人好知。争归于利也。斯甚不然。夫
天地日月树木禽兽。不假理者也。人则假理者也。人生必
有欲。有欲之心。发于自然。欲不能无求。求不能无争。争不
能无乱。故圣人立仁以和之。陈义以禁之。而反以为害之
者。则今戎狄之相劫杀。鱼鳖之相啖食。孰行仁义礼乐于
戎狄鱼鳖之间哉。含气之类。莫灵于人。物有知也。有欲也。
而人反无之。何如。且果无知也。果无欲也。则凡是非好恶。
分别贤不肖。宜皆起于人也。而称厉之人夜半生子。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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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火而视之。汲汲然恐其似已者。言人皆欲好善而恶恶。
故可放之而自理也。夫厉之有是心也。岂非圣人之分别
驱动使之然乎。安可放之耶。如曰天机非由于圣人。则人
固自有知有欲矣。仁义礼乐何罪哉。此所谓乐言因任而
未知因任之本也。自生人以来。莫不有争上好胜之心。未
为之法。则争归于义。先王知其然也。故高为之法训而峻
为之行。而人竞学之。亦是争胜已而争胜之循道也。犹火
之燎上也。因为之灶以炀之。水之趋下也。因凿之沟以注
之。是亦燎注之得宜也。燎与注者得宜。则无焚溺之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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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与上者循理。则无暴乱之祸矣。由知其本而顺理之也。
然则无灶焉。火固自燎矣。无沟焉。水固自流矣。将坏灶以
绝燎。毁沟以息注。势必不可也。徒使燎与流者失宜耳。无
贤圣焉。人固有所希慕矣。不尚贤。殚圣法。削曾史之行。以
绝人之好慕。果不可绝。徒使所慕所好在于非理耳。由不
知其本而逆施之。庄生徒知好高慕上之离其本。而不知
好慕之心发于天机。欲绝圣贤。使天下各止其知。安其分
而无所慕。何异于毁沟坏灶。以止水火者乎。其术一何迂。
此所谓穷极性情而未尽性情之变也。用是以观。彼于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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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焉。天命焉。因任焉。性情焉。譊譊然道之。而无一洞明者。
不知元奥者固如是乎。故曰粗见理而未尽者也。虽根源
老氏。而诡圣败法尤深。王生欲废之宜哉。或曰。庄子皆寄
言尔。以名实按之。不亦疏乎。夫寄言者。若大鹏斥鴳肩吾
连叔云将鸿濛渔父盗蹠。求其理者不可责以事也。诫惠
子以嗜鼠。曹商以舐痔。违其趋者可谓之忿也。如是吾岂
不鍊哉。若理之所塞。趋之所壅。则托以寄言而免也。至于
称至人得酿气之守。潜行万物而不空。得道者挈天地骑
列星。外死生而色若孺子者。公为虚诞。无足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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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袭传

蔡袭者。自言裨将也。不详其氏族源冑。至袭居北部振武
军。学击剑。沉勇好奇谋。功名初无知者。尝任气与人斗而
毙之。时故司空刘沔以右仆射为振武节度使。闻之。收袭
系狱。将杖杀之。经宿而死者复苏。故袭得免死谪役。数年。
沔移镇河东。武宗初。匈奴犯边。诏沔河东及诸道兵出征。
袭闻边方有事。将因之以立功。乃逃其所务来叩沔曰。往
君免袭之死。是明公屈法申恩。而袭之大幸也。今天兵有
伐于北虏。窃愿施犬马之劳于军前。上得以酬君之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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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以自补其恶。死生毕矣。沔闻而壮义之。命厕诸卒。官军
至大宁。闻匈奴已入振武界。时大和公主在蕃多年。又闻
振武欲夺公主。沔恐公主为振武所得。盖己功。筹策未知
所出。诸将吏莫能谋。袭乃请诈为捕逃者。至匈奴营动摇。
令入河东界。沔深然其计。遂遣袭往。袭至匈奴所。扬言云。
振武镇守欲杀汝曹。河东刘仆射是招抚使。若不移。必为
振武所害。匈奴有得此语者。遽归宁武。遂移部曲次于屈。
越城西已在河东界。去官军犹二百馀里。袭归告。沔欲奏。
恐诏问。须生口为据。袭又获生口十二人。马十五匹。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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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具事上闻。自后屡有诏。令夺公主。沔患匈奴卫帐远。欲
其近又不能。袭遂请以赀粮入蕃招引。沔从之。袭至蕃中
见公主。公主流涕告以北蕃破亡。疾饥孤危无告。袭对曰。
圣明在上。公主何不与单于议。同入奏以困急耶。公主曰。
此已曾议。单于为我去必不还。事已不谐矣。言毕。袭请对
单于。谒者高达于曰。单于自离本国。复中路。不宜与使相
见。有故但可与蕃相论之。袭遂见蕃相。相曰。吾病饥窜亡。
唐不我恤。今日唐使来。幸得无可怀。袭对曰。为不知单于
消息。捕得匈奴十二人诘问。方知在唐界外数月。河东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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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射令以赀粮一十橐驰寄公主单于宰相。兼遣诏命。如
能南下。则所匮竭。易相助也。今部落甚远。安知旱歉如此。
蕃相曰。人不能晓公法。昨者饥莩不得已有所犯干。今日
汝必以此故来诱杀我。遂推袭出帐。令步卒以弓弩围绕。
曰。不露情。必当射杀。袭曰。国家实命招恤。如信即往。疑盍
走诸蕃。后悔亦无及矣。今虐我何益。蕃相曰。我若徒走诸
蕃。亦何悔。袭曰。单于大蕃。与唐为亲。有舅甥之恩。辅车之
势。破亡祇宜归唐。反入诸小蕃。若为小蕃所蔑安得不悔。
蕃相乃曰。我今归唐。但恐汝主误我。汝若真招徕。当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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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誓约。袭曰。凡作誓者。急则万端。袭之为誓异于是。遂引
手蕃相前。请断左手腕以为誓。颜色不动。辞令甚壮。蕃相
不许。曰。且为我劈心出血。后自饮之。亦足为信。袭乃于心
上出血。置器中而誓曰。我若误汝。入唐境而携贰心。天必
殛诛。烹醢分劈。言毕。饮尽器中血。匈奴乃信。遂移帐至云
州北塞谷山东。与官军相距六十里。后又诈称弋猎。侵掠
振武。不利引归。袭在虏庭多日。恐不得归。乃诳单于相云。
更于云朔州为蕃国取赀粮。因遂得归。具告沔以诱得匈
奴近塞。兼匈奴新劫振武。还兵劳瘁。又以唐家招徕。不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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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若夺公主。必宜乘时疾往。沔许诺。命将校石雄王峰等
与袭皆至单于帐。合围大破之。袭突入帐中。挟公主于马
上。出十数步。恐官军不知误伤。乃呼曰。此乃公主也。石雄
闻。以步卒三十人夺之归。公主至河东。悉数其事于刘沔。
又尝书袭名于尺素中。许以上闻。又言于监军吕义忠曰。
无蔡袭。吾不生还矣。其知如此。公主既归京师。沔加司空。
石雄授天德军防禦使。唯袭非大君所知。主帅不为奏。公
主亦竟不能为言。功业筹策。遂曀而不显。而河东绝灭匈
奴。至今边尘宴清者。本袭运筹之力也。会昌二年。刘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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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党反。杨弁于大原乘间拒命见获。四年。上党平。今上大
中四年。南山党羌反。自会昌二年及今征伐。袭并有勋绩。
其功皆录在河东簿书。惟破匈奴为首功。而为人所掩耳。
至今部曲将校。无不称其智勇。李溪曰。甚矣功名之见沉
也。一至于是。然古人尝称位可排而名不可夺矣。由蔡袭
以言之。其可夺耶。其不可耶。始余于京洛间。闻说者多称
刘石有破虏之功。及至太原。闻蔡袭。方知为举代之惑也。
悲夫。功业卓然。尚可掩抑。况才艺耶。余念其勤而无益。故
详足其事为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