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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卷三 第 1a 页
定盦文集 仁和龚自珍璱人馔
 卷下
五经大义终始论
昔者仲尼有言吾道一以贯之又曰文不在兹乎文学言游之
徒其语门人曰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诚知圣人之文贵乎
知始与卒之间也圣人之道本天人之际胪幽明之序始乎饮
食中乎制作终乎闻性与天道民事终天事始鬼神假福禔应
圣迹备若庖牺尧舜禹稷契皋陶公刘箕子文王周公是也谨
求之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言民之耳目本乎天也民之耳
目不能皆肖天肖者聪明之大者也帝者之始也聪明孰为大
能始饮食民者也其在序卦之文曰物稚不可不养也屯蒙而
受以需饮食之道也其在雅诗歌神灵之德曰民之质矣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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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是故饮食继天地又求诸礼曰夫礼之初始诸饮食礼者
祭礼也民饮食则生其情矣情则生其文矣情始积隆隆然始
盈也莫莫然求之空虚望望然始相与谋曰使我有饮食者父
欤母欤父母非能生之也殆其天欤乃率其丑取其仂以报于
天盖仰而欲天之降之也再相与谋曰父与母与曷为不与我
共饮食与则弗之见矣乃号其丑取其仂以报于渊泉盖俛而
欲父母之假之也三相与谋曰非天也非父母也孰使我以能
饮食与则弗之见矣于是号其丑取其仂以报圣之人盖每食
四望而欲其降之也若其教之降首屈股下上手与其下上手
之数以差由中古作故曰观百礼之聚观人情之始也故祭继
饮食夫礼据乱而作故有据乱之祭有治升平之祭有太平之
祭圣人曰我主天而众之祭始息圣人曰我不敢僭天而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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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不敢先一人圣人自为谋曰孰使予大川盈大陆平大物腯
成而小物毛烹于是乎食人鬼之始播种以配上天食人鬼之
始平道涂以配于下地食人鬼之聪明仁圣者于宫后王曰社
稷瞽宗以恩父为杀矣故恩及王父王父以上统曰祖其所居
曰庙其在礼曰祝以孝告嘏以慈告此礼之大成也此言有异
乎土鼓之祭其实升平也其在公刘之四章曰蹡蹡济济俾筵
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是时糇粮完具
始立国而祭也又曰君之宗之惟祭乃立宗非祭则宗不显明
是故公刘教民祭而豳国之民无不尊其宗者后其支者大宗
无不收群宗者谨求之春秋必称元年年者禾也无禾则不年
一年之事视乎禾洪范称祀者何天孰而当祀祀四时而遍则
一年矣元年者从食以为纪元祀者从祭以为纪其在周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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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曰祀于新邑咸秩无文周所以始立国也微子数商王辛
之罪曰今殷民乃攘窃神祇之牺牲牲用以容将食无灾上世
方乱犹祀矧商阶升平之资乎言辛所以灾也度名山川升崇
冈察百泉度明以为向度幽以为蔽搏土而为陶凿山而为磏
以立城郭仓禀宫室高者名曰堂下者名曰室以卫鬼神屏男
女伐山之木以为之群材其百器以寓句股以求九数其在于
诗既景乃冈以测知北极之高下又曰夹其皇涧溯其过涧以
顺水性则司空之始也此其与百姓虑安者也若其与百姓虑
不安者所以安安也曰饮食之多寡祭之数少不后长支不后
宗筋力者暴羸于是乎折雚析木而挞之则司寇之始也而声
问乎东西而声问乎北南饮食之多寡祭之数少后长欤支后
宗欤筋力者毋暴羸欤皆必赴司寇而理焉理之而无不威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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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鞭蛮夷挞六合也谨求之书皋陶为士其职也后王谓之兵
兵也者刑之细也士也者理也有虞氏之兵也其在洪范八政
有司寇后王有司马司马司寇之细也圣者曰吾视听天地过
高山大川朝天下之众察其耳目心思辨佞之雄长而户徵其
辞使我不得独为神圣必自此语言始矣爰是命士也命师也
命儒也圣者至高严曷为习揖攘之容虚宾师之馆北面清酒
推天之福禄与偕使吾世世雄子孙必变化恭敬温文以大宠
之岂惧其武勇之足以敚吾祭哉诚欲以一天下之语言也儒
者出而语民曰非恃圭璧也其积者斋栗也而人莫不欢心以
助吾祭矣不然边鄙之祭夫岂无私玉儒者又出而语民曰非
恃干戈也其积者和也而人莫不出私力以捍其圉不然南亩
之勇夫夫岂无私兵谨求之礼古者明天子之在位也必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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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良士之数既知其数又知其名既知其名又知其所在盖
士之任师儒者令闻之枢也令闻飨帝之具也其在记曰三代
之王也必先其令闻夫名士去国而王名微王名微而王道薄
故曰杀胎破卵则凤皇不翔掩麛取犊则麒麟不至其在记曰
土敝则草木不长水烦则鱼鳖不大良士国之金玉异物也草
木厌之而况金玉乎鱼鳖槁之而况蛟龙乎诚苦之也名士之
有文章望国气者见其烂然而光于天求之雅诗曰倬彼云汉
为章于天周王寿考遐不作人其推天人之际曰相彼鸟矣犹
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是野有相慕
用之朋友而可荐于神明也其衰也贤人散于外而公侯贵人
之家犹争宾客于酒食其大衰也豪杰出阴聘天下之名士而
王运去矣谨又求之洪范八政七曰宾八曰师宾师得而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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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也何以曰叙也古之宾师必有山川之容有其容矣又有其
润有其润矣又有其材王者之与宾师处闻牛马之音犹听金
玉也亲尘土之臭犹茹椒兰也其在记曰君子曰德德成而教
尊教尊而官正官正而国治矣其在诗曰有冯有翼有孝有德
夫食货具则有冯矣官师备则有翼矣祭祀受福则有孝矣宾
师亲则有德矣诚约彝伦之极完神人之庆也圣者曰吾非多
制以好劳也多文以为辩也无政之曰阙政不中之曰不叙阙
且不叙中国必有不安者矣夫如是是枕嵩华而身衽旷土之
原也观其制作曰成矣求之春秋则是存三统内夷狄讥二名
之世与三统已存四夷已进讥仅二名大瑞将致则和乐可兴
而太平之祭作也是故有禘推五行得感生之天主天帝而以
人鬼配之有宗祀祠天帝于宫而以父配力练而斋斋而盥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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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祭其在易观盥而不荐有孚容若禘之盛也其在诗璱彼玉
瓒黄流在中宗祀之盛也文祖明堂以嬗之名郊宗石室以建
之主兼礼备乐以存之统升圭瘗璧以崇之文九州四海以象
之宫重犆祀也有封祀求之诗于皇时周陟其高山堕山乔岳
其在礼升中于天而凤皇降龟龙假封禅之盛也合此三者在
春秋说曰以美阳芬香告于天犹告盛也有宫中祠昔在黄帝
集万灵于明庭万灵者配太一者也在天官曰太一在礼亦曰
太一在易曰太极昔在成王袭祖考之勤劳有周公以代制作
法宜得为太平世谨求之书有曰予冲子夙夜毖祀毖祀宫中
祠之盛也其在后王服玉而延年宵中而禋冯几而候神则动
过其物也然亦罔有咎于天使天下之老者自视如壮者使天
下之壮者自视如幼者虽有积瘁之士沉思之民春如三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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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三秋昼如九夏夕如九冬故国暇而能修民民暇而性命治
圣人之以能有名号者有四象焉曰暇曰顺曰雍曰嘉其在诗
将欲以美公刘之功而总其意曰既顺乃宣而无永叹其在礼
曰明于顺然后能守危也又曰达于顺又曰顺之实礼之终犹
诗之始也求之书曰高宗三年不言言乃雍其在诗曰有来雍
雍言雍在下也雍雍在宫言雍在上也洒扫嘉宫庭之道也朝
日嘉旦昼之道也夕月嘉莫夜之道也玉色而丝声嘉后妃之
道也无梦也有梦则太人以占嘉寝寐之道也其在礼曰以嘉
魂魄是为合莫方祭而有嘉也谨求之诗曰予怀明德不大声
以色不长夏以革遂终言之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谨又求之
礼曰圣人耐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必知其情何谓人情
喜怒哀惧爱恶欲圣人治人情必反攻其情以已治之圣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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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与曰微矣至清以有神至和以有精至静以有形至澹以应
群灵至冲虚以应兆人故遂终言之曰心无为也以守至正无
为本太一而已矣天下虽有积瘁之士沉思之民其心疾可得
而已也上帝万灵可得而昼夜通也是故有善可得而荐也有
命可得而受也有作可得而合也然则绝地天通非欤胡为其
非也声以色犹不欲而糅神人其为声色也大矣先王恶其惊
民也非太一之谓也夫如之何而可以极言圣人也曰盍游乎
渊然不瞬之中置乎肃然清静之上端端乎遇圣人焉谨求之
易曰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知以
藏往其孰能与于此哉古之聪明䜭知神武而不杀者夫极之
矣极之矣天如是则谓之能天天也者福之所自出也书有五
福焉诗称百福焉称万福焉皆能天之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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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述
君姓宋氏讳璠字鲁珍浙江严州府建德县人曾祖载祖纪勋
父圻安选拔贡生自祖以上仕否及妣氏族俱未详弗可述君
幼以孝闻力于学其治经也总群书并进天旦而起漏四下而
寝不接宾客瘁志纂述大书如棋子小书如蚊脚墨书或浓或
澹朱书如桃华日罄五七十𥿄如是者不计年当可得百馀万
言扄一敝箱中不知果成书与否又不知欲成何等书身后无
可问者嘉庆七年以选拔贡生来京师主刑部员外郎戴公家
以戴公荐来主吾家训自珍以敬顺父母举嘉庆九年顺天乡
试十五年岁康午卒年三十三无子浙中传君晚年信疑龙家
书迁家兆手一卷书督畚锸有白青起地中触君身而死其诬
与其有之与吾家自宾客群从逮老仆婢至今皆称之日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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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嘉庆丙子春武英殿校录副榜贡生弟子龚自珍谨述
拟上今方言表
臣自珍言臣在京师造今方言书徂江之南■岁而成首满洲
尊王也胪十八行省大一统也终流求高丽蒙古喀尔喀示王
者无外也民之所异于禽兽也则声而已矣人性智愚出于天
声清浊侈弇鸿杀出于地每省各述总论述山川气也气之转
无际际虖气者有际寸合而尺徙尺合而咫徙故府州县以渐
而变不敢紊也董之以事部之以物俾可易考也天道十年而
小变百年而大变人亦小天古今朝市城邑礼俗之变以有形
变者也声之变以无形变者也掸择传记博及小说凡古言之
存者 于下方知今之不自今始也及今成书以今为臬也音
有自南而北东西者有自北而南而东西者孙曾播迁混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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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苟有端绪可以寻究虽谢神瞽不敢不聪也旁采字母翻切
之旨欲撮举一言可以一行省音贯十八省音可以纳十八省
音于一省也臣又言曰三皇之世未有文字但有人声五帝三
王之世以人声为文字故传曰声之精者为言言之精者为文
声与言文字之祖也文字有形有义声为其魂形与义为体魄
魄魂具而文字始具矣夫乃外史达之太史登之学僮讽之皆
后兴者也是故造作礼乐经略宇宙天地以是灵日月以是明
江河以是清百王以是兴百圣以是有名审声音之教也
知归子
怀归子曰震旦之学于佛者未有全于我知归子者也佛之徒
吾能言之大都夙生所造纠缠至烦重其生也必抱民生绝幽
苦之一境所苦不同要皆今古无比例语言文字所穷以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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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于以束其灵异智慧之心而不得试于外则尚不知有佛
也乃遁而之于惝恍曲屈凄异幽灵孤谲之一境语言文字所
穷以为其径窦久久而自知其不得以试于世乃姑蓄之而佯
与世谋于是食万斤之牛建摩天之旂以号于天下曰吾当即
世谋自羲炎以来文字无不受也日星河海之行帝王妃后臣
宰农工徒隶之法无不籀也当世人民鸟兽龙鱼䖵虫之情状
无不随也身命色力毕耗于是久久而自思其何所返且求诸
外且索诸内皆不厌吾意于斯时也猝焉而与其向者灵异智
慧之心遇遇而不逝乃决定其心盖三累三折之势知有佛矣
之人也设震旦之人从而尸祝之则徒能见其中央而已矣其
学于佛也又以其十之四习密部以祈其灾而澹其忧其为第
一大事谋十之六耳惟知归子不然初亦不然中亦不然终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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盂之铭曰惜于水渟于盂不渟汝智孰惜汝智之枯
坐之铭曰天九万渊九万尼汝于一
一切处之铭曰不送汝矧逆汝烦恼身亦委蛇而毕汝
与江居士笺
别离以来各自苦辛榜其居曰积思之门颜其寝曰寡欢之府
铭其凭曰多愤之木所可喜者中夜皎然于本来此心知无损
已尔自珍之学自见足下而坚进人小贫穷周以财帛亦感檀
施况足下教我求无上法宝乎人小疾痛医以方药亦感恩力
况足下教我求无上医王乎人小迷跌引以道路亦感指示况
足下教我求万劫息壤乎别离已深违足下督策掉举转多昏
沈不鲜至于手教虑信根退想戏弄之言自珍久不见有信根
信是何根根何云信本来如是而已何况有退失邪重到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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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年还山之志非不温萦寤寐间然不愿汩没此中政未易
有山便去去而复出则为天下笑矣顾韬语言简文字省中年
之心力外境迭至如风吹水万态皆有皆成彣彰水何容拒之
哉万一竟可还还且不出是亦时节因缘至尔至于与人共为
道夙所愿也寖负至今虽遇聪明贵人祇宜用一切世法而随
顺之陈饿夫之晨呻于九宾鼎食之席则叱矣愬寡女之夜哭
于房中琴好之家则谇矣况陈且愬者之本有难言也乎行愿
品久收到圆觉 闻苏州刻成前约所云不忘也当自致贝居
士伏惟吉祥不宣癸未六月二日自珍和南
戒将归文
予幼遘厥心疾兮背吉祥而誓驰下上无所泊于天渊兮结灵
光而内回民奠予于众所食兮予窈眇以吟呻杀类草于旁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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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吟华于上春予幽幽以自嫭兮非众磨之能穴耻列炬之平
然兮非孤光之所逼塞万歧之恒由兮乃谽然而怒出精炯炯
其独寤兮物温温其烛楹拂清辉而不御兮嫌太阴之尚堕乎
形忽皇皇其悲无依兮客迭索而无赠媕众心以为才兮亦聊
栖而强定久浮浮而变化兮羌即事而成径入屏处而自探兮
乃大哀而亡命嗟微尘之不九窍兮驱匠灏而宅之造亭亭之
高宫兮接玉女于云涯苏予息之奄奄兮未成象而目眙谅空
蒙之不我搆兮陈文言以遨嬉舍芳香而谁御夐澄照以长辞
恣毁桀以誉尧兮冀万福之登来骇制作于三皇兮予又勇乎
瑕疵矗孤义之俯天兮无譬喻以词之散馀愎而之形骸兮乃
瞵睨而侧颈绝千载而苏一笑兮亦斛泪之所孕万常不得安
居兮再元黄之纭纭谅鬼雄之弊浊兮终结愬而徒勤啬灵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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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沉沉兮倏予到乎名言之外转圜常而大观兮曾不立乎一
义玉女乃召予高云兮音琅琅其诏予汝奚隆于狂慧兮非出
离之所涂馆汝以寒春之宫兮从无愁之攸居汝东游见毒龙
兮龙族曾不醉汝乎酒西见宛宛之弱妃兮又娇狞而谇汝义
何孤而非繁兮情何孑之非俦予东见童蒙兮顾威孔神䁝百
淬之美心兮祭以媚天西见夆双兮曰祸福在予贡缭戾之凄
清兮亦伺人而闇投其佐钺律兮分神化躯栖人睫兮据人𠜶
尸神笑逆兮肝灵怒悦神明之一雾夜秋秋而乱语何智可摧
兮何思能降龙夔夔以怒心电偟偟以收风玉冰冰兮无愁愁
思不可以久淫汗淫淫兮既雨戕思林兮伐智树放聪轮兮黜
明御归来乎归来乎泊兮吾以寤重曰心疾之搆光景聚兮屏
营寂忽无适主兮百愁往来召群苦兮匪智匪道逢玉女兮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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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不归慈所牵兮空首稽首礼则真兮而今而往得所门兮而
将谁与游而何归之休而宁汎汎以湛浮尔靡有言兮
发大心文
震旦苦恼众生某稽首尽十方三世诸佛前伏以人身难得佛
法难闻我今得少善力得生人中正像云遐末法现在欲报大
恩须发大愿依经论说行是车船愿是马楫有船无楫难可到
也我自诸劫以来佛加被我佛教诲我佛忆念我我有眼根不
见耳根不闻意根不觉流转生死旋出旋没至于今生今生更
迟何生可待父母生我善友教我一切有情咸加被我况自诸
劫来若父若母若眷属或生天中或生人中或生畜生中地狱
中我若不以今生坐大愿船自鼓愿楫尽诸后身终成蹉忽负
恩无极是谓枉得人身虚闻佛法是故欲修檀者发心为先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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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羼提发心为先欲修尸罗发心为先欲修毗黎耶发心为先
欲修禅那发心为先欲修般若发心为先我今先愿断种种心
何谓种种心瞋心差别有三曰嫉恶心曰怨懑心曰难忍辱心
贪心差别有三曰乐世法心曰羡慕心曰忆世法心痴心差别
有五曰善感心曰缠绵心曰疑法心曰疑因果心曰惛沈心有
境相应行心有非境不相应行心若广分别言则有八万四千
尘劳皆起一心我今誓发大心凡生人伦受种种恼大心菩萨
深知因果各各有故略可设说脱令我今世适发善念欲入正
受即有魔事不得成就便当知前生善根微浅娆善友故脱令
我今世出诚实言而以愬人人反讥笑便当知我前世信根微
浅不听它言故脱令我今生多受浮言无情浅夫或用见成言
说而成谤论便须知我前世处境亨泰但能坐议不察人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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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真实烦恼故脱令我今世于人有礼人见凌侮便须知我前
生忍辱根浅或加报复或喜我慢今迥报故脱令我今生如孩
如提纯取真初而以待人人相机诈受种种恼便须知我前生
阅历太深厚猊深中今受报故脱令我今世既招谤议复值嫌
疑难可解说便须知我前生坐于堂上身为理官伹据形迹故
脱令我今世自细及巨万事万状不得择术直行如头欲前而
足欲后便当知我前生直截如意平生处置数言可了不知它
苦故脱令我今世进身坎轲横见贬抑便须知我前生侥取荣
利贪赂罔法不畏人王不耻姗笑故脱令我今世种种处置虽
竭仁智终无善局便须知我前生害他眷属累其一生故脱令
我今生于世间爱乐百求无遂凡所施作垂成忽败便须知我
前生于它若有仇若无仇一切破坏故脱令我今生遇有恶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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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可明言便须知我前生误作媒翳害它人故脱令我今世受
无量冤谗无量忧泣不可明言便须知我前生顺遂享福过故
脱令今生遇凶人暴辱如豺虎行便须知我前生无礼以淩人
故复次诸佛我若后身仍生人伦或生此世界或生馀世界依
杂华普贤说东南西北世界东西南北四角世界上方下方世
界乃至尽毗卢遮那海世界皆当发心而正思惟如遇它横逆
应正思惟生安受心遇它机械应正思惟生怜他心遇他作恶
应正思惟生度他心遇他冥顽不忠不孝不存皿性于家于国
漠然无情应正思惟生感动他心遇他遏抑我噬负我皆正思
惟而生怜他心遇他顽痴应正思惟生敬他心遇它妒忌生让
它心遇它丑恶应正思惟生爱它心乃至见他十恶五逆亦将
我心置他胸臆而替他想生种种怜他心宥他心度他心乃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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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施不如愿于我我皆如是思惟此我夙业今生幸已受报
已偿已讫生自庆幸心复次诸佛我若后身仍生天伦若日天
子若月天子若星辰天子或生忉利天或生须燄摩天或生四
天王天或生它化自在天乃至生诸梵天乃至生五不还天生
色究竟天皆当发心忆见众生照见众生我生天上入于内院
值补处佛佛已降时最先请佛说法佛涅槃时受我最后法供
如纯陀事佛祐弟一当念世人不值佛世或又遭遇灭法人王
我皆衍佛法绪而以度之我生天上身有千头头有千舌舌有
千义气足音宏辩才弟一当念众生冤枉蹇涊若忠臣若孝子
若贤妇孝女奴仆种种屈曲缭戾千幽万隐我皆化身替他分
说而以度之我生天上威德自在尊严弟一当念众生贱苦而
以度之我生天上寂然安隐得诸三昧陀罗尼门定慧弟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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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众生或困色阴或困想阴种种颠倒我施安隐而以度之我
生天上寿命弟一当念众生朝有夕无哭泣相续我施寿命而
以度之我生天上安居弟一当念众生或涉大水而因涛波或
从高山跌落不得至地心怖神飞我当化身空中为其接住而
以度之我生天上调适弟一当念众生生恶毒疮种种苦病或
遇刀刃或落半头时或断手脚时或刳肠胃及两眼时求死未
死时我皆分身而以度之我生天上洁净弟一当念众生在于
地狱既受无量痛苦仍在沸屎受无量秽我皆不惮亲往而以
度之我生天上慧照天人多闻弟一当念众生少见寡闻于一
切处自疑自骇我当令其到心皆平而以度之我生天上久远
超出因明内外五明神明弟一当念众生小聪小辨世法多闻
或困名身或困句身或困文身颠倒日夜我先化身令其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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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解脱而以度之我生天上春吐栴檀气夏吐芬陀利气秋
吐兰气冬吐须曼那气身长由延端正弟一当念众生现富单
那形鸠槃茶形夜迦形或人生中粗弊如畜福力轻微或生疣
赘五官不全同伦讥厌已亦厌苦我当巧术而以度之我生天
上八万四千微妙侍女来相亲娱著微妙衣出微妙声或以携
手为极乐或以相笑为极乐当念众生困于粗重媱欲不知厌
苦复有慧根男女想阴炽盛生诸疾病种种粗细境界我皆化
作色身为其成就如愿然后解脱而以度之我生天上供养弟
一当念贫穷众生我以法力取龙宫宝贝或美衣食而以度之
复次诸佛我若度人当发大愿心先度此生父身母身眷属身
再度旷劫以来不可说不可说父身母身眷属身又当度此世
一切知识我之身又当度旷劫以来不可说不可说识知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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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又当度旷劫以来至于此世与我有仇有怨之身乃至遍度
旷劫以来至于今世若因缘若增上缘若等无间缘若所缘缘
若有情而作缘若无情而作缘人所不见天眼乃见之身依首
楞说十二类生各各入其类中而说法要而化导之虽有化导
化身劳苦我实寂然不出于定安坐本所不离三昧身心如故
凡此所愿我实誓发无虚诳心所愿佛加被我佛证知我佛提
撕我佛成就我使我尽此一形乃至千形万形无量形尽诸后
有无凡夫障无小乘障无中乘障无外道障无魔民障无魔王
障正念相续正愿相续正知相续正见相续正行相续我尽诸
身若毛发若肝脑若头目而以作供不作为报我虽化身横尽
虚空竖尽来劫作其尘沙一一沙中有一一舌一一舌中出一
一音而以赞佛不能尽也又以化身𥪡尽来劫横尽虚空作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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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沙沙中一一舌舌中一一音而以劝人赞佛不能尽也世界
无尽佛力无尽众生无尽一切法无尽我愿亦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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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盦续集 仁和龚自珍璱人籑
卷三
已亥六月重过扬州记
居礼曹客有过者曰卿知今日之扬州乎读鲍昭芜城赋则遇
之矣余悲其言明年乞假南游抵扬州属有告粜谋舍舟而馆
既宿循馆之东墙步游得小桥俛溪溪声谨过桥遇女墙齧可
登者登之扬州三十里首尾屈折高下见晓雨沐屋瓦鳞鳞然
无零甃断甓心己疑礼曹过客言不实矣入市求熟肉市声欢
得肉馆人以酒一瓶虾一筐馈醉而歌歌宋元长短言乐府俛
窗呜呜惊对岸女夜起乃止客有请吊蜀冈者舟甚捷帘幕皆
文绣疑舟窗蠡 也审视玻瓈五色具舟人时时指两岸曰某
园故址也某家酒肆故址也约八九处其实独倚虹园圯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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曩所信宿之西园门在题榜在尚可识其可登临者尚八九处
阜有桂水有芙渠菱芡是居扬州城外西北隅最高秀南览江
北览淮江淮数十州县治无如此治华也忆京师言知有极不
然者归馆郡之士皆知余至则大欢有以经义请质难者有发
史事见问者有就询京师近事者有呈所业若文若诗若笔若
长短言若杂著若丛书乞为叙为题辞者有状其先世事行乞
为铭者有求书册子书扇者填委塞户牖居然嘉庆中故态谁
得曰今非承平时邪惟窗外船过夜无笙琶声即有之声不能
彻旦然而女子有以栀子华发为贽求书者爰以书画环瑱互
通问凡三人凄馨哀艳之气缭绕于桥亭舰舫间虽澹定是夕
魂遥遥不自持余既信信拿流风捕馀韵乌睹所谓风嗥雨啸
鼯狖悲鬼神泣者嘉庆末尝于此和友人宋翔凤侧艳诗闻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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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病存亡弗可知又问其所谓赋诗者不可见引为恨卧而思
之余齿垂五十矣今昔之慨自然之运古之美人名士富贵寿
考者几人哉此岂关扬州之盛衰而独置感慨于江介也哉抑
予赋侧艳则老矣甄综人物蒐辑文献仍以自任固未老也天
地有四时莫病于酷暑而莫善于初秋澄汰其繁缛淫蒸而与
之为萧疏澹荡泠然瑟然而不遽使人有苍莽寥泬之悲者初
秋也今扬州其初秋也欤予之身世虽乞籴自信不遽死其尚
犹丁初秋也欤作已亥六月重过扬州记
病梅馆记
江宁之龙蟠苏州之邓尉杭州之西溪皆产梅或曰梅以曲为
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梅以疏为美密则无态固也
此文人画士心知其意未可明诏大号以绳天下之梅也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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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使天下之民斫直删密锄正以夭梅病梅为业以求钱也
梅之欹之疏之曲又非蠢蠢求钱之民能以其智力为也有以
文人画士孤癖之隐明告鬻梅者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
其稚枝锄其直遏其生气以求重价而江浙之梅皆病文人画
士之祸之烈至此哉予购三百瓫皆病者无一完者既泣之三
日乃誓疗之纵之顺之毁其瓫悉埋于地解其棕缚以五年为
期必复之全之予本非文人画士甘受诟厉辟病梅之馆以贮
之乌乎安得使予多暇日又多閒田以广贮江宁杭州苏州之
病梅穷予生之光阴以疗梅也哉
长短言自叙
情之为物也亦尝有意乎锄之矣锄之不能而反宥之宥之不
已而反尊之龚子之为长短言何为者邪其殆尊情者邪情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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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尊无住为尊无寄为尊无境而有境为尊无指而有指为尊
无哀乐而有哀乐为尊情孰为畅畅于声音声音如何消瞀以终
之如之何其消瞀以终之曰先小咽之乃小飞之又大挫之乃
大飞之始孤盘之闷闷以柔之空阔以纵游之而极于哀哀而
极于瞀则散矣毕矣人之閒居也怕然以和顽然以无恩仇闻
是声也忽然而起非乐非怨上九天下九𣶒将使巫求之而卒
不自喻其所以然畴昔之年凡予求为声音之眇盖如是是非
欲尊情者邪且惟其尊之是以为宥情之书一通且惟其宥之
是以十五年锄之而卒不克请问之是声音之所引如何则曰
悲哉予岂不自知凡声音之性引而上者为道引而下者非道
引而之于旦阳者为道引而之于莫夜者非道道则有出离之
乐非道则有沈沦陷溺之患虽曰无住予之住也大矣虽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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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予之寄也将不出矣然则昔之年为此长短言也何为今之
年叙之又何为日爰书而已矣
商周彝器文录叙
羽陵山民曰商器文但象形指事而己周器文乃备六书乃有
属辞周公讫孔氏之间佚与籀之问其有通六书属文辞载钟
鼎者皆雅材也又皆贵而有禄者也制器能铭居九能之一其
人皆中大夫之材者也凡古文可以补今许慎书之阙其韵可
以补雅颂之隙其事可以补春秋之隙其礼可以补逸礼其官位
氏族可以补世本之隙其言可以补七十子大义之隙三代以
上无文章之士而有群史之官群史之官之职以文字刻之宗
彝大氐为有土之孝孙使祝嘏告孝慈之言文章亦莫大乎是
是又宜为文章家祖其及五百名者有曶鼎六百名者有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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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父盘则与周书七十一篇相出入矣摹其篆文以今字录之
如孔安国治尚书以今文读之古文也
升平分类读史雅诗自叙
语云人日戴天而不知天之高其今之士民耶盖相与世之游
乎廓然大顺若寒暑昼夜而不知
历圣实生我也鞠我也等百世之王难比仁也意士不谈史之
过邪史之百王仁不仁之差大耑有三视其赋视其刑视其役
而已矣
本朝自
圣祖之年屡问所以损上益下者
世宗初遂用怡贤亲王言减苏松一道地丁银四十五万两南
昌一道地丁银十七万两乾隆二年又减江浙两省地丁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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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两减明赋十之四东南天下华然而所食于东南者止此
矣独粟米漕东南乾隆朝凡蠲七省漕米者三普蠲天下地丁
银者亦三史所未有且地丁者丁统于地非计丁而出赋也有
漕省并地丁计为什一无漕省只计地丁尚未及三十分之一
虽曰玉食万方而所食于一千四百五十一州县者又止此矣

本朝之赋
本朝死刑别二等曰情实曰缓决又有情实而不
予勾者勾囚之日
皇帝赐汉大学士一人坐一一商榷之讲官科道皆侍先期由
有司详部臣核定又有九卿会议签商有刑部签商盖自有司
初定谳以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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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勾中间更心目十数更手百数仕者罪至死子孙应试八仕
如故此
本朝之刑中外一家无汉唐戍边塞之民而一切城工河防以

内廷营造
行在所幸治䟆道皆雇民给直
国家虽费帑巨万民不知知受雇而已至于南河
国家痔漏所费者国之帑金也所救者民之田庐也似宜藉民
力乃役夫岁数百万无空役者是故
本朝绝无力役之事史之百王其酷虐无道生人丁其阸者不
必徵也平世中主亦不屑与度也请徵三王三王且什一况其
降乎酒诰之杀滥甫刑之条繁汉文虽除肉刑矣而夷人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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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何足数也况其降乎三王于农隙使民用民力岁三日况其
降乎至其鼎镬砧质夷三族之刑士大夫妻女发乐籍之刑言
官受廷杖下镇抚司狱之刑计口出钱髫龀皆算算及车船牛
马之赋治宫室筑城戌边尽闾左以发之之力役二百年之民
或惎以古事骇然不信曰史岂有是邪而古者日日习之若寒
暑昼夜彼非圆顶方趾父母所生之民邪非今之士民之先祖
邪何其惨也升平分类读史雅诗一卷十有五篇内阁中书仁
和龚自珍之所造也自珍自言曰今之世有穷陬荒滨貊乡鼠
攘悍顽扇乱而自外于天地父母者閒岁上闻为肢末忧谓宜
有文臣附先知觉后知之义作为歌诗而使相与弦歌其间诗
之义贵易知也犯上作乱之民必有自搏颡泣者必有投械而
起仰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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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清千万年俛祝云礽之游其世者择言而兴不避在位
干禄新书自叙
叙曰凡贡士中礼部试乃
殿试
殿试
皇帝亲策之简八重臣读其言
皇帝制日无隐直言朕将采择又曰朕将亲览焉八人者则朝
服北面三跪九叩头率贡士亦三跪九叩头就位有虔既试八
人者则恭遴其颂扬平仄如式楷法尤光致者十卷呈
皇帝览
皇帝宣十人见翼日銮仪卫陈法驾和声署设乐
皇帝升太和殿贡士毕见前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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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进士及第冠服由
午门中道出乃出自
端门
天安门皆当驰道
赐晏礼部如故事先
殿试旬日为覆试遴楷法如之
殿试后五日或六日七日为
朝考遴楷法如之三试皆高列乃
授翰林院官
本朝宰辅必由翰林院官卿贰及封圻大臣由翰林者大半其
非翰林官以值军机处为荣选军机处之职有军事则佐
上运筹决胜无事则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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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

宗掌故以出内命者也保送军机处有考试其遴楷法如之京
朝官由进士者例得考差考差入选则乘轺车衡天下之文章
考差有阅卷大臣遴楷法亦如之部院官例许保送御史御史
主言朝廷是非百姓疾苦及天下所不便事者也保送后有考
试考试有阅卷大臣其遴楷法亦如之龚自珍中礼部试
殿上三试三不及格不入翰林考军机处不入直考差未尝乘
轺车乃退自讼著书自纠凡论选颖之法十有二论磨墨膏笔
之法五论器具五论点画波磔之病百有二十论架冓之病二
十有二论行间之病二十有四论神势三论气禀七既成命之
日干禄新书以私子孙时道光十有四年内阁中书龚自珍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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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吏部遗集叙
钱吏部枚卒且八年遗诗始写定是为辛未岁越丁丑钱廷烺
走访龚自珍海上属之日先人诗出又七年未有最录之言将
惟天下善言文章之情者是属自珍悄然不能辞乃涤笔而称
曰今天子始亲政之岁与已未科会试主者大兴朱文正公榜
出省贡士之邃于经雄于辞者雅治一艺者毕在可八九十人
而吾浙二十一人其以文采妙当世者哗哗以十数嫭矣哉先
若后未之闻也君实以是科成进士气文而身颀黝然黑谡然
清仿佛如有思诸君先后跻九万里之上君意善感慨又清贫
甚浮湛卒文正惋叹杭州以为失方闻士诗十卷无嚣浊俚窳
俶诡之言如坐杭州山水閒重山二湖孔翠鸾之属往来鸣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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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日沈风起卉木泠泠乎琴筑语而竽笙鸣是其可状者也
小乐府一卷幽窅而情深言古今所难言疑涩于口而声音益
飞殆不可状前哲有言古今情之至者乐器不能传文士不能
状意者然乎嗟嗟感前修之易沦眷华士而踵起名满天下才
啬于命情又啬于才是集也宜吾微吟焉寂听焉低徊独抱焉
弗可已矣
江左小辨叙
江左小辨二卷失撰者姓氏有明中叶嘉靖及万历之世朝政
不纲而江左承平斗米七钱士大夫多暇日以科名归养望者
风气渊雅其故家巨族谱系多闻人或剞一书或刻一帖其小
小异同小小源流动成掌故使倥偬拮据朝野骚然之世闻其
逸事而慕之揽其片楮而芳香恻悱俗士耳食徒见明中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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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不振以为衰世无足留意其实尔时优伶之见闻商贾之气
习有后世士大夫所必不能攀跻者不贤识其小者明史氏之
旁支也夫为此辨者其江左之俊辨也夫吁
江子屏所箸书叙
嘉庆中扬州有雄骏君子曰江先生以布衣为掌故宗且二十
年使仁和龚自珍条其撰述大旨以诏来世自珍径求之纵横
侧求之又求其有所不言者而皆中律令其杀也为易也其详
也则中春秋恩父恩王父之谊海陬小生瞪目哆颐敢问九流
最目之言夥矣子胡张江先生之■书且子所谓律令谁之为
之也作而告之曰圣人之所为也传不云乎三王之道若循环
圣者因其所生据之世而有作是故易废连山归藏诵诗三百
而周诗什九春秋质文异家礼从周皆是谊也孔子没儒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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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孔氏治六经术其术亦如循环孔门之道尊德性道问学二
大耑而已矣二耑之初不相非而相用蕲同所归识其初又总
其归代不数人或数代一人其馀则规世运为法入我
朝儒术博矣然其运实为道问学自乾隆初元来儒术而不道
问学所服习非问学所讨论非问学比之生文家而为质家之
言非律令小生改容为閒敢问问学优于尊德性乎曰否否是
有文无质也是因迭起而欲偏绝也圣人之道有制度名物以
为之表有穷理尽性以为之里有诂训实事以为之迹有知来
藏往以为之神谓学尽于是是圣人有博无约有文章而无性
与天道也端木子之言谓之何曰然则胡为其特张问学得无
子之徇于运欤曰否否始卒具举圣者之事也馀则问学以为
之阶夫性道可以骤闻欤抑可以空枵悬揣而谓之有闻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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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性道自文章始有后哲大人起建万石之钟击之以大椎必
两进之两退之南面而撝之禠之子之不以文家废质家不用
质家废文家长弟其序胪以听命谓之存三统之律令江先生
布衣非其任矣曰江先生之为书与其甄综之才何如曰能进
之能退之如南面而撝之如禠之于之曰请言江先生平生曰
生于典籍之区少为方闻士乾隆朝佐当道治四库七阁之事
于乾隆名公卿老师宿儒毕下上齮龁万闻千睹既老勒成是
书窥气运之大原孤神明以突往义显故可以纵横而侧求词
高故可以无文字而求今夫海不有万怪不能以一波今夫岳
不有万怪不能以一石饮海之一蠡涉㠏之一石如见全海岳
焉砖瓦之所积塈茨之所饰风雨乍至尺青寸红纷然流离才
破碎也江先生异是曰敬闻教矣古之学圣人者著书中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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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子所谓代不数人数代一人敢问谁氏也曰汉司马子长氏
刘子政氏江先生书曰
国朝经学师承记者如干卷迁之例其曰
国朝经师经义目录如干卷向之例小生降阶曰有是夫虽癯
也犹得搴裳中原于我乎亲命之
袁通长短言叙
钱唐袁通长短言六卷今夫闺房之思裙裾之言以阴气为倪
以怨为轨以恨为旆以无如何为归墟吾方知之矣若其声音
之道体裁之本短言之欲其烈长言之欲其淫裔庄言之欲其
思谲言之欲其不信谬言之欲其来无所从去又无所至也怪
哉使我曼声吟歔寿命讫而不知厌招我魂于上九天下九𣶒
旬日而不可返怕然止寂寥兮无䜋于先王而岂徒调夔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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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韵割骚之一乘也哉卒无如何命笔为之叙
上海张青雕文集叙
嘉庆二十一年治河方略馆移内阁借顺治朝及康熙初红本
备考核馆不戒于火红本嗣是内阁求顺治典故难二十五
年龚自珍筮仕得内阁中书求顺治前辈文章于江南上海县
李家得张宸所为文集三十卷中书述一篇其所述与今大异
其高论今日益难施行内阁应官文章三十馀篇其哀册文一
类甚哀异杂事记五篇述所见当日仪官未定之事可以广异
闻其他文章出于陈子龙吴伟业之间同时三吴以东跨娄越
泖至海滨而止甚多文士君之为未大异乎诸君之为之也自
珍喜而写其副以如京师职方述一篇代大臣马思哈北征日
记一篇则兵部郎中程同文就自珍舍写副以归京师遂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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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道光壬午正月内阁后进仁和龚自珍序于城南圆通观
金孺人画山水叙
尝以后世一切之言皆出于经独至穷山川之幽灵嗟叹草木
之华实文人思女或名其家或以寄其不齐乎凡民之心至一
往而不可止是不知其所出尝以叩吾客客曰是出于老庄耳
老庄以逍遥虚无为宗以养神气为用故一变而为山水草木
家言昔者刘协论魏晋宋三朝之文亦几几见及是或者神理
然耶吾友王昙仲瞿有妇曰金字曰五云能属文又能为画其
文皆言好山水也其所画有曰山居图极命物态仲瞿实未甘
即隐逸以从鱼鸟之游五云飨笔研而祝之曰必得山水如斯
画之美而偕隐焉昙曰诺吁曩者同时之士固尝拟仲瞿似晋
宋閒民不闻其有奇妇余窥其能事与其用心虽未知所慕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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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要真不类乎凡之民矣抑又闻老庄之言或岐而为神仙
或岐而为此类将母此类之能事与其用心其亦去去有仙者
思欤大夫学宗尚其思之庶嫔百媛尚其慕之叹息不足从而
缘之辞
上海李氏藏书志叙
龚自珍曰目录之学始刘子政氏嗣是而降有三支一曰朝廷
官簿荀勖中经簿宋崇文总目馆阁书目明国史经籍志是也
一曰私家著录晁公武郡斋读书志陈振孙书录解题以下是
也一曰史家著录则汉艺文志隋经籍志以下皆是也三者其
例不同颇相资为用不能以偏废三者之中其例又二或惟载
卷数或兼条最书旨近世好事者则又胪注某钞本某椠本某
家藏本兹事殊细抑专门之业必至于是而始可谓备则亦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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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言矣
纯皇帝开四库建七阁海内之士毕睹官簿大江以南士大夫
风气渊雅则因官簿而踵为之往往瑰特与
中朝之藏有出入者而上海李氏乃藏书至四千七百种论议
胪注至三十九万言承平之风烈与鄞范氏歙汪氏杭州吴氏
鲍氏相煇映于八九十年之间李君犹且恨生晚不获遇
纯皇帝朝亲献书顾异日数
本朝目录必不遗李氏吾生平话江左俊游宾从之美则极不
忘李氏东南顾翛翛踞天半矣哉李君名筠嘉议叙光禄属官
衔不仕道光六年丙戌六月龚自珍在京师寄此叙
江南生橐笔集叙
江南生有奏议十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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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法度大臣不敢以奏议入私集况士乎生佐督抚为政居
幕下历七省客十九主此代十九主之所为有儗藁未用者有
一事前后数易奏稿并存之者不得曰奏议以惑来者予正其
名曰江南生橐笔集集中言天下财赋大指不当丰于入而当
啬于出有百馀事言天下刑名大指谓
本朝刑太宽民太不畏又有杀人不死伤人盗皆不抵罪者又
本朝纠虔士大夫甚密纠民甚疏视前代矫枉而过其正此其
平生蓄于中心时时露于文采者也龚自珍曰江南生之言当
否后世有折衷之者予不深论窃闻其为人取于所主甚介谈
笑精悍指示曲折文辞甚辨丽于属辞轻重繁简往往因一言
争轧往复必欲达其意而后已当此时
朝廷诏令琅琅动数千言督抚奏议亦皆虎虎有生气朝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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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君狂也
阮尚书年谱第一叙
今皇帝御极之三年天晴地塽日穆月耀美阳之气譣于耆臣
是岁太子少保兵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两广总督仪徵阮
公年六十矣海内之士襄觚握椠之伦介景者锵羊祝延者漎
萃其门下士大理少卿程同文等就内阁中书龚自珍而谋曰
自古重熙累洽之朝则有康疆竺巩之佐赞醲迪薰黼蔀黻纪
相一人而寿世为百族之福宗盖殊尤绝迹有震于金石炳若
神人者今吾座主阮公亦其人也汴宋而降多祝史之寿言晚
唐子弟订父兄之年谱二者孰华孰质孰古孰今孰可传信龚
自珍曰年谱哉大理因探怀里出书二十四卷请曰是公子长
生之所为也子其叙之自珍既卒业乃撮其括要而言曰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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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隘者所任少名謏者所成寡德褔者所积薄位庳者所覆狭
史册之事一优一绌将相之美或初或终今阮公任道多积德
厚履位高成名众如大理言如大理言公毓性儒风励精朴学
兼万人之姿宣六艺之奥尝谓黄帝名物宣尼正名篇者句所
造句者字所积古者有声音而有语言有语言而有文字自分
隶之迭变而本形晦矣自通假之法繁而本义晦矣公识字之
法以经为譣解经之法以字为程是公训故之学中垒而降校
雠事兴元朗释文憙胪同异孟蜀枣本始省写官公远识驾乎
随唐杂技通乎任尹一形一声历参伍而始定旧钞旧椠斯厓
略之必存是公校勘之学
国朝四库之纂百代所系七阁之藏九流斯萃公名山剔宝番
舶求奇驰副墨乎京师锡佳名以宛委盖自子政而下鄱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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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公武郡斋之志振孙解题之作莫不讨其存佚之年寀其完
缺之数焦书扬目斯琐琐焉是公目录之学公精研七经覃思
五礼以为道载乎器礼徵乎数今尺古尺求累黍而易诬大车
小车程考工而易舛故大而冢士明堂辨礼之行于某地小而
衣冠鼎俎知礼之𣪠乎某物莫遁空虚咸就绳墨实事求是天
下宗之是公典章制度之学公又谓读史之要水坠实难宦辙
所过图经在手以地势迁者班志李图不相袭以目验获者桑
经郦注不尽从是以咽喉控制闭门可以谈兵脉络毗联陆地
可使则壤坐见千里衽接远古是公之史学在昔叔重董文识
郡国之彝鼎道元作注纪川原之碑碣金石明白其学古矣欧
赵而降特为绪馀洪陈以还閒多好事公谓吉金可以證经乐
石可以劻史玩好之侈临摹之工有不预焉是以储彝器至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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穜蓄墨本至万穜椎拓遍山川𥿄墨照眉发孤本必重钩伟论
在箸录十事彪炳冠在当时是公金石之学公又谓六书九数
先王并重旁差互乘商高所传自儒生薄夫艺事泰西之客捣
其虚古籍霾于中秘智计之土屏弗见于是测步之器中西同
实而异名巧捷之用西人攘中以成法公卬能窥天步俛能测
海镜艺能善辊弹聪能审律吕为刘秦之嫡髓非萨利之别传
是公九数之学文章之别论者夥矣公独谓一经一纬䢒错而
成者绮组之饰也大宫小商相得而谐者韶濩之均也散行单
词中唐变古六诗三笔见南士之论文杜诗韩笔亦唐人之标
目上纪范史笺记奏议不入集聿考班书赋颂箴诔乃称文公
日奏万言自裒四集以沈思翰藻为本事别说经作史为殊科
是公文章之学圣源既远宗绪益分公在史馆条其派别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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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分系肁自周礼儒林一传公所手创谈性命者疏也恃记闻
者陋也道之本末毕赅乎经籍言之然否但视其躬行言经学
而理学可包矣觇躬行而喙争可息矣且夫不道问学焉知德
性刘子以威仪定命康成以人偶为仁门户之见一以贯之是
公性道之学公敡历清华荐升卿士熟于载笔之礼法娴于内
延之故实
三朝文物触之则绪若悬河九卿行列咨之则动中律令是公
掌故之学凡若此者固已𣾀汉宋之全拓天人之韬泯华实之
辨总才学之归彼区区文儒之异传龂龂经人之异师皆所谓
得支亡干守隅昧方伟哉绝业莫之与京已尝观道之丰也命
必啬之德之亨也遇必窒之两汉以降为世儒宗者伏生沈沦
贾生放黜子政子云所遭良阸康成邵公皆在党锢叔重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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庳官仲翔羁于远士或藉阶经术致身卿相非其名德之无偶
则必世主之非圣唐宋之世韩苏之伦衡厥所遭什九同慨求
其出秉斧钺入总图师朝宁倚焉师儒宗焉岂可遘与公宧辙
半天下门生见四世七科之后辈尚长齿发
三朝之巨政半在文翰幽潜之下士拂拭而照九衢蓬荜之遗
编扬扢而登
国史斗南人望一而无两 殿中
天语字而不名吁富贵不足为公荣名誉不足为公显九川行
地溯学海而波澄三台烛天指文星而度正其在汉也譬以伏
孔居邴魏其在唐也譬以韩李兼房杜然而矜遭际之隆不如
稽勋阀之旧也姼福德之符不如陈黎民之感也
睿庙亲政公受殊知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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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将任汝枢臣今女其作朕疆吏公辞不获爰始受命亦越
于今先后廿年抚浙抚豫者皆再抚闽抚江右各一先督全漕
继督两湖继而督两广复六年于兹矣公知人若水镜受善若
针芥㸑材牛铎入聪耳而咸调文梓朽木经大匠而无弃器萃
众有功收群策公文武兼资聪明异禀胸中四库妙运用于无
形目下十行识姓名于一过凡在僚友畏其敏服其大此公之
功在察吏者也仁心为质施于有政每问风俗先及桑麻昔餫
浙人之馑远汛舟于蜀江今徕番舶之粟平居贾于粤市其通
有无也兼惠商民其化疆界也并泯中外此公之功在抚字者
也文翁治郡礼容蔚于石室乐浪著县契令代夫写官公先视
浙学成经籍纂诂二百六卷及乎持节乃设精舍颜曰诂经背
山面湖左图右史于政馀亲课之及莅江右刊宋本十三经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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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卷今兹来粤暇日无多又复搜其文献勒成巨编刊广东通
志若干卷斠士之堂榜曰学海想见俊髦之翕集与其波澜之
壮阔焉此公之功在训迪者也嘉庆之初海氛方炽大为逋逃
之渊薮实恃粮兵之藉赍公以清野之法为出海之禁推毂武
臣训练舟旅时则安南为帅潜结内盗倚剽掠以赡孱邦倾丑
类以弄巨艇久肆寇攘渐图窥伺公传檄诸镇勒兵松门指撝
方定飓风大作海若效灵顺逆异势是役也获其王印及铜炮
重二千觔者甚夥海寇歼焉厥后蔡牵往来闽浙公首荐壮烈
伯李公俾为统帅壮烈成名牵亦寻灭鲸浪遂息鼍更不惊馀
干奸民蠢焉煽乱勾结党徒簿造名号妖鸟已翼而未飞长蛇
流沫而思噬公则斩彭蠡之菰芦祷匡庐之烟雨发之也不旬
日破之也不崇朝是曲突徙薪之善谋有劲弩激箭之捷手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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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如一反掌其于闽也特于海渚大筑炮台时出新意水法
陆法之图天雷地雷之谱厥后各吏则而仿之粤东互市有大
西洋近惟英夷实乃巨诈拒之则叩关狎之则蠹国备戒不虞
绸缪未雨深忧秘计世不尽闻盖公身本将门夙娴韬秘谢公
雅量草木识其威名叔子高怀裘带寓其将略此公之功在武
事者也承平日久海宇蕃庶物盈而枵吏猾而蠹是以弥补之
诏三十年于兹矣金粟之藏按簿则有其名关市之榷摭实尽
无其物公在浙之日议谓其事当信而勿欺其期宜缓而勿迫
久之竟获全效卒如初议他行省勿及也此公之功在治赋京
师转漕东南岁七百万积以升斗极于京垓盘仓古法今也失
传其数至𦣱而不可稽其欺至隐而不可诘公准之斛法定为
尺长布算则有目皆知执度则布指成寸既有定式遂为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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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以比岁淮弱黄强重迟空晚发议盈廷图改运道公乃考有
元之成规得海运之故道计舟樯丰俭之用较时日往反之程
度其险夷权其常变中流一壶成书具在此公之功在治漕凡
此者妕盘虽丽难镌彤矢之勋䀜鼎良珍莫罄赤环之绩自非
张华腹中千门万户孙武囊底八地九天而枚举焉汎测焉窃
以为轻尘难语于崧岳之高爝火奚裨于阳乌之炤者也右廿
四卷宜置册府宜藏京师宜付写官宜诏僚友古之不朽有三
而公实兼之古之上寿百有二十而公甫半之古说经之辞君
主日臣主月诗曰如月之恒言初弦也五岳视三公诗日崧高
维岳言大而高也由斯以谈其诸光明之日进生物之方无穷
也乎敬语程公为我报公子俟公七秩之年更增十卷之书当
更叙之此其弟一叙云尔癸未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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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若所箸书叙
陆彦若曰天下之大富必任土东西南北■苟有六尺土若什
尺土土之毛皆识其华实辨其材节其性伺其时其生其死勿
以还土可以小富矧夫若伯尺千尺万尺有伯尺之士役于圃
一人役于市一人为天下养二人千尺者役于圃三人役于市
三人为天下养六人以是为差天下之富人亦必以是为差富
殖德故曰德产焉传其术以德后生富又殖寿龚自珍曰五经
财之源也德与寿之溟渤也成周书真伪半勿具论论尧时尧
典言百谷矣其后但言五谷六谷九谷五六九以外蔬蓏可材
尽尧典之所谓谷也汉儒马融说咎繇暮之文曰庶艰食犹庶
根食也谓凡草木有根者根可食或实可食或华叶可食皆曰
根食然则庶根食者其犹百谷与彦若知经术矣自珍又曰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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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书四篇吕不韦采之矣泛胜之书阙不具魏高阳太守贾思
协书二十篇箸录家皆录之 文渊阁又录之矣汉大儒司马
氏为货殖传所以记禹贡续周礼与天官书同功不学小夫乃
仅指为诙嘲游戏愤怒之文章颠夫今彦若所箸书祖古农书
祢司马氏而伯仲于泛胜之贾思协之閒宜急写副德后世曰
种树方者三卷曰种菜方者一卷曰种药方者一卷都五卷著
录之如此又规之曰往往错举古今名古今语未可同又不分
析东西南北之所宜试者或不得种得其种或效或不效宜小
字细目以江河界限之彦若亟出都未暇治也丙申九月九日
张南山 国朝诗徵叙
周公何人哉尹吉甫谭大夫何人哉逐臣放子弃妾怨妇举何
人哉周虽文其殆无有诗人之名也后之为诗业之别有籍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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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之别有名焉二者辙孰旧网取所无恩恩杀至所恩之人而
胪之高下之名曰作史网取其人之诗而胪之或留或削名曰
选诗皆天下文献之宗之所有事也二者名孰高作史者曰我
古史氏家法于史为大宗选诗者则曰孔子尝删诗矣我七十
子家法于经为别子二者指孰优其名与实孰合分龚自珍年
三十四箸古史钩沈论七千言于周以前家法有意宣究之矣
既具槁七年未写定夫自珍之世非周之世天下久矣有诗人
之名也天下久有诗人之名天下献宗选诗固宜选诗矣受而
视其目其真以诗名者未尝漏焉而不可名为诗人者什八九
是何人哉自天聪崇德迄于今入朝其姓名为专家诗人所熟
闻者无几诗人闻而咸异焉曰举何人哉自珍受而疑俛而得
其故曰若人殆乐网取其人而胪之而高下之与殆非徒乐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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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其诗也与然则若人号称选诗也何故曰是职不得作史隐
之乎选诗又兼通乎选诗者也其门庭也远其意思也谲其体
裁也赅吁诗与史合有说焉分有说焉合之分分之合又有说
焉毕触吾心而赴吾志吾所箸书益写定伟夫若人怀史佚之
直中孔门之律令虎虎亩血龚氏之庭者哉张维屏字南山番
禺人官黄梅令
绩溪胡户部文集叙
古之民莫或强之言也忽然而自言或言情焉或言事焉言之
质弗同既皆毕所欲言而去矣后有文章家强尊为文章祖彼
民也生之年意计岂有是哉且天地不知所由然而孕人语言
人心不知所繇然语言变为文章其业之有籍焉其成之有名
焉殽为若干家釐为总集若干别集若干又剧论其业之苦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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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也为书一通又就已然之迹而画其朝代条其义法也为书
若干通舁人舆者又必有舁之者曾曾云礽又必有祖祢之者
日月自西江河自东圣知复生莫之奈何也已龚自珍不韬于
言言满北南绩溪胡子则诣自珍舍就求文章术自珍正告曰
不幸不韬于言言满北南口绝论文瘖于苦甘言之不戢以为
口实独不论文得失未尝为书一通高扃笥中效韩媲柳以笔
代口以论文名覆按无有子胡决其藩而鈲其例且自珍尝闻
胡子之言之质矣粹然胡子之言也非如自珍之言之旁出泛
涌而更端以言是谓七十子苗裔之言是谓礼家大宗之言其
言式古训力威仪焉大之言礼经焉中之言礼节焉小之言礼
牍简策焉谭山水问掌故求建置辨沿革又胡子所言不一言
者也自珍作而言曰将强名此以为文章岂可哉然名此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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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又岂不可哉设又从而区论之甲幅近文章乙幅不近文章
又岂可哉其率是以言继是以言勤勤恳恳以毕所欲言其胸
臆涤除馀事之甘苦与其名而专壹以言如其不然而强龚自
珍论文章则胡子瘁矣
邵子显校刊娄东杂箸叙
国家以苏州松江太仓州为一道
睿皇帝朝命家大人分巡之自珍实侍任凡关甄综人物搜辑
掌故之役大人未尝不以使自珍焉大人去治十五年矣自珍
仕京师宾客且尽遗闻坠欢无可语者悽黯而已岁己亥乞籴
南下信信扬州扬州教谕邵子显太仓人也方校刊娄东杂箸
成自宋始迄于当代凡五十六部大氏四库所未录藏弆家所
未见邵君有心哉苏若松未之闻也若徽州若吾浙西三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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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若常州爱其乡先辈而乐以其言饷天下者岂乏其人何
居乎不效子显之所为尚书陶澍尝语李兆洛曰愿辑本朝江
左人书萃四库已收未收者李辞兹事体大不敢承噫江左百
数州县耳使一州有一邵子显各纂其州予限七年此事何患
不成春秋时周室有百四十国之书固出自百四十国者也仲
尼赖之此事成可以傲嬴刘媲柱下储以俟后圣邵君为予渡
河所见第一士邵君饷书为渡河第一乐曩予营别墅于昆山
县距太仓一舍天如予我以萧閒箸述于其中当效邵君之所
为且拿舟商榷之
怀宁王氏族谱叙
民之生尽黄帝炎帝之后也尽圣者之后也蔀而有国殽而有
家各私其子孙夫使私其子孙乃各欲其子若孙之贤也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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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家天下之圣人而问之不易此心矣又使天下有子孙者皆
如此心天下后世庶几少不肖之人矣乎起黄帝炎帝而问之
不易此心矣欲子孙之必贤有道乎曰圣者弗能无已姑称祖
父之心而明惠之以言则有二术焉曰家法曰家训家法有形
者也家训无形者也家法如王者之有条教号令家训如王者
之有条教号令之意家训以训子孙之贤而智者家法以齐子
孙之愚不肖者由是胪而为家谱则史表之遗也广而为家乘
则史传之遗也二术立谱乘举矣谱何起起江左滥于唐诞于
明贤矣有禄于朝则引史书贵官闻人以为祖江左诸帝倡之
又品差之明之文士述家谱诞者至八十世婚姻必书汉郡李
必陇西陈必颍川周必汝南王必太原是也儒者实事求是又
思夫大本大原皆黄炎汉郡何足书我则笑之怀宁主事王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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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我家谱十卷有法有训有谱法甚法训甚良谱起明中叶以
字某甫讳某者之始迁于怀宁也谓之始迁祖谓之怀宁王氏
谱不滥不诞甚善我读而善之则避席择言曰古者祭礼嘏传
皇尸之命命主人曰皇考某甫以女曾孙能帅从皇考之言降
福于曾孙享女饮食宜稼于田女曾孙若我寿考户部祭自珍
愿为王氏嘏
礼部题名记叙
道光十七年春三月仁和龚自珍由宗人府主事改礼部主事
祠祭司行走夏四月补主客司仍兼祠祭司行走诸老前辈为
国朝礼部题名记成呼吏补自珍名诸老前辈则告自珍曰昔
之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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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朝手定大典细例役心目焉今日奉行之不失尺寸则无忝
礼臣矣风气小者视时迁移或视乎其人大端大礼不卑不亢
百年来无以礼曹为口实者皆先臣之赐受其赐霾没其姓氏
于簿领尘积可乎此记之所由作又曰百年以外什二三缺勿
具瘉近瘉详自珍受而读焉以为春秋恩曾祖杀恩王父加详
恩父加详颇中春秋例也乃对曰如前辈言如律令按记乾隆
已丑进士以庚子岁由吏部改礼部字匏伯者自珍大父也嘉
庆丙辰进士除礼部字赐泉者自珍父也掌精膳司印吾大父
之任也补仪制司改祠祭司兼仪制司又兼精膳司吾父之累
任也自珍入司门顾瞻楹题下上阶思履綦步弗敢迈越诸老
前辈目自珍旧事往往询自珍皆以自珍为尝闻之也
四先生功令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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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为人也惇博而瘉夷其文从容而清明使枯𦡱之士习之而
知体裁望之而有不敢易视先达之志盛世之盛唐之开元元
和宋之庆历元祐明之成化宏治尚近似之哉尚近似之哉其
人多深沈恻悱其文叫啸自恣芳逸以为宗则陵迟之徵已夫
庄周屈平宋玉之文别为初祖而要其羡周任史佚尹吉甫之
生而愿游其世居可知也自珍尝之五都之廛市诸物见有内
外完好不㫮窳者必五十岁前物曷尝不想见时运之康阜民
生之閒暇虽形下之器与夫专道艺者等又况学士大夫生赐
书之家而泽躬于尔雅之林者与四先生其伦也四先生皆生
世家皆起家甲科其仕也始终全盛之朝意气雍容可观其在
官也皆肯徵宾客买图史其未第也所与游乡党间亦必无秽
流不悦学之士如甘露惠风夕泫其条而晨泠其柯欲梧桐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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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之不扶疏而荣华不可得已宜兹文之进于雅与颂之堂也

朝山川发诩自康熙初元以来如日炎炎乾隆之文一康熙之
文视开元庆历成化善气之长数倍过之然生其间仕其间而
能为四先生之文者良亦不众今付合写一通而叙之如此只
雅奇笙时发其声欲隃契乎千钟万镛锵喤闛鞈之奏者也非
甘叫啸者也武进管世铭歙◍承宠仁和陈登泰桐乡诸汝卿
送徐铁孙叙
龚自珍曰平原旷野无诗也沮洳无诗也硗确狭隘无诗也适
市者其声嚣适鼠壤者其声嘶适女闾者其声不诚天下之山
川莫尊于辽东辽俛中原逶迤万馀里蛇行象奔而稍稍泻之
乃卒恣意横溢以达乎岭外大澥际南斗竖亥不可复步气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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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届怒若未毕要之山川首尾可言者则尽此矣诗有肖是者
乎哉诗人之所产有禀是者乎哉自珍又曰有之诗必有原焉
易书诗春秋之肃若泬若周秦间数子之缜若峍若而莽荡而
噌吰若敛之惟恐其坻揫之惟恐其隘孕之惟恐其昌洋而敷
腴则夫辽之长白兴安大岭也有然审是则诗人将母拱手欲
谻肃拜植立挢乎其不敢议愿乎其不敢㕦言乎哉于是乃放
之乎三千年青史氏之言放之乎八儒三墨兵刑星气五行以
及古人不欲明言不忍卒言而姑猖狂恢诡以言之之言乃亦
摭證之以并世见闻当代故实官牍地志计簿客籍之言合而
以昌其诗而诗之境乃极则如岭之表海之浒磅礴浩汹以受
天下之瑰丽而泄天下之拗怒也亦有然徐铁孙者家辽东先
世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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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入关为正黄旂汉军人康熙中徙广东隶广东将军为广
州驻防人金戈铁马其世胄也而徐君用经术起家登甲科为
剧邑令以诗聛睨东南友其人者淳闷如适辽雄奇如适岭海
本末具如吾言东南知徐君者本末毕如吾言乃书是言以弁
君之诗之耑抑又有异者自珍生北方一窥临榆未得溯山川
所原本年四纪居江介不乐愁思益思游以振奋之忽然丐徐
君磨墨为荐士书货厞屦将粤行且曰自粤归则闭户不复游
徐君诺姼矣哉天下山川首尾徐君既扼之怒未已其又将扼
予之游事之首尾乎哉
识某大令集尾
某大令我不暇与之言佛儒之异同矣言大令大令为儒非能
躬行实践平易质直也以文章议论笼罩从游士士慑然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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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溢姑读佛书以炫博览于是假三藏之汪洋恣肆以沛其文
章文章益自憙此其弟一重心然而渐闻佛氏之精微似不尽
乎此恧焉怯焉退焉阻焉悔焉此其弟二重心名渐成齿渐高
从游之士之貌而言儒与貌而言佛者益附之矣则益傲慢告
人曰佛未可厚非若以佛氏蒙其鉴赏者然若以其赞佛为佛
教增重者然此其弟三重心有聊窃其旁文剩义以诂儒书颇
有合者于是谤儒之平易质直躬行实践者曰聪明莫我及又
深没其语言文字讳其所自出以求他年孔庑之特豚此其弟
四重心如之何而可以讳之也莫如反攻之乃猖狂而谤佛其
谤佛也无以自解其读佛也于是效宋明诸儒之言曰不入虎
穴焉得虎子我昔者读佛正为今者之辟佛于是并其少年之
初心而自诬自谤此其弟五重心见儒之魁硕而尊严者则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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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谢之曰我之始大不正不敢卒讳与前说又岐异所遇强弱
异故卑亢异然而又谤儒书所谤何等也孔子孟子之言穷理
尽性以至于命之事易诗书中庸之精微凡与佛似则谤之曰
儒之言绝不近佛儒自儒佛自佛如此立言庶几深没其迹矣
此其弟六重心儒之平易者受谤儒之精微者又受谤读儒谤
儒读佛谤佛两不见收覆载无可容其军败其居失其口咿嚘
其神沮丧其名不立其踝旁皇如婴儿之号于路丐夫之僵于
野老矣理故业仍以文章家自遁遁之何如东云一鳞焉西云
一爪焉使后世求之而皆在或皆不在此其弟七重心或告之
曰文章虽小道达可矣立其诚可矣又告之曰孔子之听讼无
情者不得尽其辞今子之情何如又不应乃言曰我优也言无
邮竟效优施之言以迄于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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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嘉定七生
嘉定七生龚自珍获交其一焉曰恬生恬生言某之乡有六生
与某相引以为重其执业均也笙诗鼓簧而镈人应于堂也其
相侈以名声也如草木之感风露而芳香也图形以传之又愿
长言以宣之自珍曰美矣臧矣丽矣堂矣毋相忘矣愿有以献
江以南与西北异水土浅醨嚣外窳中蝇聚而蜹散士之相为
友年齿若则以为友家世若则以为友科第若则以为友匪性
情之是友匪气谊之是友始则段借牵引真相㥫厚声名出已
右憎不相左死呶呶诟不止吾愿之七生者之七而一也自珍
又曰年齿若则以为友科第若则以为友家世若则以为友谑
浪诡随媚肤脆骨捷如鼯猱一夫摇唇百夫褰涶记称剿说雷
同晏子以告齐君而商书谓之恶德又有中年所业垂成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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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人所嗜好称说必强同之华山旋其面目东向太室厌其中
处以求同于岱宗而止是造物者混混失面目也吾又愿之七
生之一而七也自珍少游燕并之市之南方求科名北南宾客
之辱者十于七乎百于七乎他日复之燕并求科名宾客之辱
者十于七乎百于七乎不飞不鸣人犹以为倾不鼓不考人犹
以为媚黕黕吾颜了了吾行抱秋树之晨华指太阴以宵盟盖
知夫时之不我与又知夫区区之未可以骤明也故恒潜于幽
而块于处恬生曰子之言文愿传语六生而纳交焉书之遂书
之六生者某某恬生名瑑姓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