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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卷四 第 1a 页
南雷文案卷四
   姚江黄宗羲著
  荅钱牧斋先生流变三叠问
 问长水注楞严九变三叠所谓进动算位一横二𥪡一
 𥪡二横者未知其义又徐岳所谓横板为九道五道及
 𥪡以为柱为位者与长水横𥪡进动都相合否幸为剖
 析源流详明示之
(楞严经曰四数必明与世相涉三四四三宛转十二流/变三叠一十百千总括始终六根之中各各功德有千)
(二百疏云三变之义古今多解今所解者不加别法以/变其义只将今文过现未来进动算位便成千二百功)
(德如第一位三世四方宛转十二便成一叠算位即是/一横二𥪡已成过去第二即变过去一世以为现在进)
(动算位一𥪡二横成百二十为第二叠又即变现在世/以为未来进动算位一横二𥪡成一千二百为第三叠)
(能变之法既唯三世所变之/法亦止千二百故无增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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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算为年立算为日卧算者长水之所谓横也立算者长
水之所谓监也第一叠三世四方乘之得十二若依算家
乘法则第二叠当得一百四十四第三叠当得二万七百
三十六今不肰者则经文流变以第一叠为准第二叠变
一为十变十为百第三叠变十为百变百为千而巳故曰
变不曰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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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刘伯绳问律吕(癸卯)
 汉志曰黄钟为宫则太簇姑洗林钟南吕皆以正声应
 无有忽微不复与他律为役者同心一统之义也非黄
 钟而它律虽当其月自宫者则其应和之律有空积忽
 微不得其正此黄钟至(家讳)无与并也○问朱子著此
 条在变律下蔡元定著此条在八十四声图下有异同
 否
十二律旋相为宫其下所应之声即谓之役凡受役者其
律必短于主律(主律即为/宫之律也)黄钟长九寸长之至也故当其
为宫之时所应六律皆短于黄钟故用正声而不用半声
及蕤宾大吕夷则夹钟无射仲吕六者为宫之时七声不
备则黄钟不得不受役而黄钟实长于诸律故不得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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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律变律又长故不得不用变律之半所谓不与他律为
役也朱子著在变律者以明律不得不变之故蔡元定著
在八十四声者以明十一月黄钟宫下无他律之声其义
一也然班孟坚之意则不然黄钟正律虽长其半律甚短
则蕤宾以下独不可用乎安见黄钟之不为他律役也盖
十二律之实其零分皆偶独黄钟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
七为奇半之则八万八千五百七十三馀一馀一不可半
也是黄钟有正声而无半声既无半声可用此黄钟之不
役于他律也若止以管长不受役为言于义有所未尽矣
 问空积忽微
蔡元定谓黄钟为宫所用七声皆正律无空积忽微自林
钟而下则有半声自蕤宾而下则有变律皆有空积忽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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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其正盖以半声变律奇零不齐便谓之忽微也肰亦
非班氏之意所谓空积者空围所容之积实也管长一分
围容九分故每寸八十一分班氏谓黄钟为宫则太簇姑
洗林钟南吕无有忽微盖班氏十二宫止五声而去变宫
变徵黄钟长九寸积七百二十九分(新书积八百一十分/盖分九为十其实一)
(也)太族长八寸积六百四十八分姑洗长七寸一分积五
百七十六分林钟长六寸积四百八十六分南吕长五寸
三分积四百三十二分故空积无忽微也至应钟长四寸
六分六釐其四寸六分之积三百七十八分其六釐之积
便奇零而为忽微矣以下皆然故他律为宫皆有忽微也
若加二变为七声则黄钟之用及于应钟蕤宾虽黄钟为
宫其空积亦未尝无忽微也蔡氏未之审而妄引班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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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巳说非也
 问史记生钟术曰上九商八羽七角六宫五徵九置一
 而九三之以为法实如法得一凡得九寸命曰黄钟之
 宫故曰音始于宫穷于角数始于一终于十成于三气
 始于冬至周而复生
按索隐以商八羽七角六宫五徵九为数错邢云路云即
是上文声律数太族八寸为商姑洗七寸为羽林钟六寸
为角南吕五寸为徵黄钟九寸为宫其曰宫五徵九误字
也愚意以为羽一徵二角三商四宫五者其大小之序而
商八羽七角六宫五徵九者其相生之序也角宜生徵五
徵宜生宫九云路谓误字者是也置一而九三之者置子
一而三之为丑再三之为卯二十七如是者九为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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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九千六百八十三乃寸法也实者十二律之实(在新书/第四)
满寸法得一寸黄钟之实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凡为
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者九故得九寸他律不满寸法之
实则以分法釐法毫法丝法收之
 问上下相生以仲吕谓变律耶正律耶
通典相生为十二变律变律又为十二半律合之于正凡
四十八声也蔡氏以旋宫至仲吕而止仲吕之七声既备
则其下无所用故变律止于应钟虽日应钟之实以三分
之又不尽一算数不可行此就蔡氏自立之法言之其实
应钟以下皆有变律也
 问五声二变与变律先后次序
蔡氏五声二变次变律之后朱子则先七声而后变律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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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以变即正之参差不齐者正变一时俱有非借变以通
正之穷若变律居七声之后非自然之法象矣
 问新书日律当变者有六置一而六三之得七百二十
  九
置一而六三之者置子一而三之为丑又三之为寅九如
是以至于午得七百二十九其为三之者凡六此史迁置
一而九三之之例变声章置一而两三之得九亦同也其
言律当变者有六故三之凡六则未必肰盖蔡氏之用变
律虽止于六其实变律有十二也肰置一六三之法亦所
不必仍照正律之法四其实以生黄钟变律倍其实以生
林钟乃为当耳
 问应钟变律之实九万二千五十六何以又云六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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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一十万八千八百六十四也
未曾以七百二十九归之则为下数置下数以七百二十
九为一算则得上数也所馀四十为小分
 问变律
变声之说见于国语变律则京房以仲吕生执始演为六
十律公孙崇则上役黄钟其说皆未甚协惟杜佑为当肰
杜佑之变十二蔡元定之变六变律之中又有二说也其
实古之旋宫止于五声自夷则而下为宫者即用正律之
半礼运之疏更无变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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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荅张尔公论茅鹿门批评八家书
鹿门八家之选其旨大略本之荆川道思然其圈点勾抹
多不得要领故有腠理脉络处不标出而圈点漫施之字
句之间者与世俗差强不远至其批评谬处姑举一二如
昌黎张中丞传后序云不载雷万春事首尾与南霁云乞
救贺兰两不相蒙而鹿门以为雷万春疑当作南霁云若
乞救之事照应此句以补李翰之不载则非矣曹成王碑
以其穿凿生割为昌黎之务去陈言岂昌黎之文从字顺
者犹有陈言之未去乎盖不知昌黎之所谓陈言者庸俗
之议论也岂在字句哉罗池庙碑谓其不载柳州德政载
其死而为神一节似狎而少庄按碑中所载民业有经以
下德政可谓至矣岂必如俗文之件系毛举然后谓之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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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孔司勋志前夫人从葬舅姑兆次卜人曰今兹岁未可
以袝从卜人言不袝鹿门云按附志前夫人所以不及袝
葬舅姑兆次之故而不详与司勋合葬处不可晓志言前
夫人巳袝葬舅姑兆次今欲迁葬与司勋合而卜人不可
故不合葬本自明晓不知鹿门如何读也孟贞曜志愈走
位哭且召张籍会哭诸尝与往来者咸来哭吊韩氏按檀
弓伯高之赴孔子曰夫由赐也见我吾哭诸赐氏遂命子
贡为之主故东野之丧昌黎立位于家其尝与往来者哭
吊于韩氏也鹿门云韩氏不知何人岂不知此礼耶柳州
眨后诸书鹿门谓苏子瞻安置海外时诗文殊自旷达盖
由子瞻深悟禅宗故独超脱较子厚相隔数倍盖子瞻之
商为奸邪所忌而子厚之谪人且目之为奸邪心事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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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语悽怆其所处与子瞻异也若论禅宗子厚未必让于
子瞻耳与顾十郎书子厚为顾少连所取士十郎乃少连
子也于座主之门故称门生书中显赠策谥扬于天官敷
于天下巳明言少连之死而鹿门云其书似非对座主之
言是尚疑十郎为座主也欧公谓正统有时而绝此是确
论鹿门特以为统之在天下未尝绝也如此必增多少附
会正统之说所以愈不明也鹿门谓江邻几文不传当非
其文之至者而欧阳公序之只道其故旧凋落之意隐肰
可见按序中言其学问通博文辞雅正深粹而论议多所
发明诗尤清澹闲肆可喜许之亦云至矣如尹师鲁之文
欧公只称简而有法亦可云非其文之至者乎薛简肃初
举进士为州第一让其里人王严而居其次鹿门云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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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进士何以得让宋制解试虽有主文考校然尚有乡举
里选之意故得自相推让凡举子皆谓之进士其中殿试
者谓之及第出身鹿门不知宋制而以今制赐进士者当
之故有此疑苏子美志其妻于文集则曰吾夫屈于生犹
可伸于死于葬则曰吾夫屈于人间犹可伸于地下皆有
著落句同而意异鹿门云迭此二句欧公稚笔而少遒处
不如仍前二句且缀之日死而非欧君者铭其墓则无以
慰其生之交也信如此则俗笔套语矣张谷墓表历官河
南主簿苏州观察推官开封府士曹参军迁著作佐郎知
阳武县通判眉州累迁屯田员外郎复知阳武县鹿门云
宋制以观察推官徙参军而知阳武县又以通判眉州人
为员外郎而复知阳武可见当时重令职如此按宋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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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京朝官谓之县令巳改京朝官方谓之知其县张谷初
知阳武其京朝官是著作佐郎再知阳武其京朝官是屯
田员外郎知县虽同而京朝官之崇毕则异俱未尝入朝
也鹿门不明宋制耳孙之翰志初举进士天圣五年得同
学究出身八年再举进士及第鹿门云宋举进士者再按
之翰初举进士不及第再举方得及第未尝再也学究出
身非进士之第耳荆公伯夷论以不食周粟为诬识力非
流俗可及鹿门云论伯夷处未是千年只眼彼之雷同子
长者岂皆只眼乎至其去取之间大文当入小文可去者
尚不胜数也观荆川与鹿门论文书底蕴巳自和盘托出
而鹿门一生仅得其转折波澜而巳所谓精神不可磨灭
者未之有得缘鹿门但学文章于经史之功甚疏故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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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果其批评又何足道乎不知者遂与荆州道思并称
非其本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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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荅陈士业论孔子生卒书
宋景濂作孔子生卒岁月辨其生主公羊榖梁氏在襄公
二十一年巳酉十月庚子即今十月二十一日也其卒主
左氏在哀公十六年壬戌四月乙丑即今四月十八日也
以为三家去孔子甚近汉以后之儒无后焉言甚核而辨
肰以某考之则又不能无疑者左氏哀公十有六年夏四
月己丑孔丘卒此出于门弟子所书岁月无可复疑矣由
是而上推至襄公二十二年庚戌为七十三岁孔子之年
七十三不特见于史记家语之终记日寝疾七日而终时
年七十三矣杜预左注亦云七十三孔子家谱祖庭记无
不皆然使七十三之年而信则孔子之生年其在庚戌亦
可无疑也公榖二家之说岂能尽抹诸家乎公谷之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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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者安知非周灵王二十一年误书为襄乎盖襄二
十二年即周灵王之二十一年也至于生之月日左传无
文榖梁氏则书冬十月庚子孔子生公羊氏则书十有一
月庚子孔子生陆德明释公羊云庚子孔子生传文上有
十月庚辰此亦十月也一本作十一月庚子又本无此句
盖经文庚辰朔则庚子在二十一日若十一月则巳酉朔
其距庚子五十有二日十一月无庚子则知有此句者之
为误本也某以历法推之襄二十一年中积六十六万九
千一百二十七日五十五刻冬至四十七日五○二四闰
馀二十五日七三四六其年有闰故子月甲寅朔丑月甲
申朔寅月癸丑朔卯月癸未朔辰月壬子朔巳月壬午朔
午月辛亥朔未月辛巳朔申月庚戌朔酉月庚辰朔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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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酉朔亥月己卯朔襄二十二年中积六十六万八千七
百六十二日三十一刻冬至五十二日七四四九闰馀七
日七一子月己酉朔丑月戊寅朔寅月戊申朔卯月丁丑
朔长月丁未朔巳月丙子朔午月丙午朔未月乙亥朔申
月乙巳朔酉月甲戌朔戌月甲辰朔亥月癸酉朔若不从
公榖以家语史记为准则孔子之生在二十二年酉月自
甲戌推至庚子为二十七日故罗泌以为八月二十七日
是也景濂谓三代虽异建而月未尝改其按襄二十一年
经文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夫
九月庚戌朔者建申之月也十月庚辰朔者建酉之月也
若周不改月则九月为巳酉朔十月为巳卯朔而庚戌庚
长为七月八月之朔是与经文大悖矣景濂能不信诸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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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家语史记载孔子弟子年岁皆以孔子为的若孔子不
生庚戌则弟子之年无一足凭矣如颜子少孔子三十岁
二十九而发白三十二而死是颜子死时孔子年六十二
也哀公六年吴伐陈楚救陈孔子绝粮犹有颜子问荅计
颜子即卒于是年盖自襄二十二年至哀六年孔子六十
二岁也若生于襄二十一年则孔子六十三矣颜子少三
十岁及三十二而死皆不可信也故景濂欲伸公榖则必
尽废诸家无乃过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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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荅刘伯宗问朱子壶说书
投壸经言壸颈修七寸腹修五寸口径二寸半容斗五升
郑注腹容斗五升三分益一则为二斗积三百二十四寸
(算法方一寸高十六寸二分为一升方一寸高一/百六十二寸为一斗故二斗得积三百二十四寸)以腹修
五寸约之所得(五寸约之者于五寸之中截其一寸取三/百二十四寸之积五分之其一分得积六)
(十四寸/八分)求其圜周得二尺七寸有奇是为腹径九寸有馀
(以圜求方须三分加一六十四寸八分分为三分每一/分有二十一寸六分加一分于六十四寸八分之中共)
(八十六寸四分是一寸方积之数以方积开之九九八十/一则一面有九寸强四面凡有三十六寸强又以方求圆)
(四分去一是为圜周二尺七寸有奇/围三则径一故腹径九寸有馀也)按郑氏此说皆整数
二斗之积也肰以二斗之积四分去一则与经文斗五升
合矣故朱子欲去二斗虚加之数是也其实斗五升之积
为二百四十三寸以腹修五寸约之五取一焉得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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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六分即圜积也圜积求径三归四因开方之是为腹径
八寸四釐有奇圆积求周十二因开方之是为圜周二尺
四寸一分四釐有奇若郑氏三分益一以为二斗方积六
十四寸八分既有虚加之数则当用圆田法即以六十四
寸八分者开方之径得八寸四釐奇三因于径周得二尺
四寸一四亦如前法朱子以积求径之法谓广六十四寸
八分此六十四寸者自为正方又取其八分者割裂而加
于正方之外则四面各得二釐五毫之数径为八寸五釐
此则朱子不明算法而不自知其误也夫正方六十四寸
则一面得八寸试割二分加之每寸得二釐五毫四面皆
然则八分者无馀矣而四角各缺方二釐五毫将何以补
之哉故开方之术中间正方谓之方法正方之外割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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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荅汪魏美问济洞两宗争端书
大鉴之后为南岳青原南岳传马祖马祖传百丈百丈传
沩山此沩仰宗所由起也百丈又传黄檗黄檗传临济此
临济宗所由起也青原传石头石头传药山药山传云岩
云岩传洞山此曹洞宗所由起也石头又传天皇天皇传
龙潭龙潭传德山德山传雪峰雪峰传云门此云门宗所
由起也雪峰又传玄沙玄沙传罗汉罗汉传法眼此法眼
宗所由起也故五家宗派出自南岳者二出自青原者三
今沩仰云门法眼三宗俱绝存者惟临济曹洞耳近济宗
依五灯会元附注谓有两天皇道悟石头所传者之天皇
不再传而绝其出为云门法眼之天皇则马祖所传者于
是南岳得四宗青原仅一宗以此而分优劣至两家聚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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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已弟常谓昔之学佛者自立门户者也今之学佛者倚
傍门户者也自立门户者如子孙不藉先人之业赤手可
以起家倚傍门户者如奴仆占风望气必较量主者之炎
凉云门法眼其宗既绝犹过去之高门巨族也吹已冷之
𦦨为扫室布席之光则郭崇韬哭子仪之墓又何怪乎故
两家是非不必为之辩第两家辩词可为嗢噱会元附注
以丘玄素天王碑證云法二宗出于南岳以符载天皇碑
證青原之天皇一传而绝洞家指为伪碑以为玄素使相
何得姓名不见唐史疑为乌有按欧阳公集古录跋尾神
女庙诗李吉甫丘玄素李贻孙敬骞作佛者空疏之腹岂
可妄谈载籍符载碑文载在赞宁高僧传中其末云比丘
慧真文贲等禅子幽闲皆入室得悟之者或继坐道场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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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枝化导所谓禅子幽闲者即指慧真文贲等而言言其
情性幽闲也附注改为法嗣三人曰慧真曰文贲曰幽闲
以赞辞扭作人名何不将原本一读耶权文公马祖道一
塔铭见文苑英华中后列沙门慧海智藏镐英志贤智通
道悟怀睴惟宽智广崇泰惠云等洞家疑附注引此为虚
诞之辞信如此言不知在唐还有权德舆否黄元公因丘
碑所载节使抛水事与南泉下昙照雷同疑碑为好事者
所撰然碑文详而会元首尾脱落是会元袭碑文非碑文
袭会元也总之释氏诪张为幻火发火息碑文又宁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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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荅朱康流论历代甲子书
按历代甲子自鲁隐公元年己未以下载籍皆可考据无
有异同乃自隐公以上其说不能归一然准之历算如武
王克商周公营洛成王顾命三者得其时日则是非不难
辨矣故授时伐纣以至春秋一从汉志汉志鲁世家鲁公
伯禽四十六年考公四年炀公六十年幽公十四年微(史/记)
(作/魏)公五十年厉公三十七年献公五十年慎公三十年武
公二年懿公九年柏御十一年孝公二十七年惠公四十
六年凡伯禽至惠公三百八十六年伯禽以成王元年癸
巳岁即位至康王十六年戊寅岁薨惠公以平王三年癸
酉岁即位至平王四十八年戊午岁薨中间所历甲子自
第二十八而上羸三十一岁自第三十三而下缩五岁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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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上推周公摄政七年武王克殷后七年而崩故伐纣
之岁断以为巳卯也而史记鲁世家伯禽四十六年考公
四年炀公六年幽公十四年魏公五十年厉公三十七年
献公三十二年真公三十年武公九年懿公九年伯御十
一年孝公二十七年惠公四十六年凡三百二十一年较
汉志差六十五年以惠公末年戊午上推戊午当平王四
十八年则伯禽元年在第二十八甲子下戊戌岁也戊戌
为成王元年由成王上推周公摄政七年封禅书曰武王
克殷二年天下未宁而崩崩在庚寅岁故伐纣之年为戊
子也如此则销一甲子第二十八即第二十七矣竹书
纪年成王丁酉岁即位在位三十七年康王二十六年昭
王十九年穆王五十五年共王十二年懿王二十五年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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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年夷王八年厉王二十六年宣王四十六年幽王十
一年平王四十八年惠公卒凡三百二十二年与史记鲁
世家先一年以伐纣在庚寅较史记后二年此记事稍有
参差其甲子大略相同也黄石亝先生主张史记以为武
王克殷戊子岁用授时四分校之戊子岁周正月癸卯合
朔甲寅冬至以某按之又未必然武成惟一月壬辰旁死
魄越翼日癸巳王朝步自周于征伐商既戊午师逾孟津
癸亥陈于商郊甲子昧爽会于牧野泰誓又曰一月戊午
师渡孟津左氏外传曰王以二月癸亥夜陈未毕而雨据
石亝以癸卯为正月朔则壬辰癸巳为前月十九二十日
矣经何以言一月也癸卯朔则癸亥为月内之二十一日
矣外传何以言二月也信汉志不如信史记信史记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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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信经文也石亝又以月旁死魄在望后生魄在望前谓
壬辰是十六日非朔二日夫经言壬辰是一月又言戊午
亦一月壬辰与戊午相距二十七日若旁死魄在望后是
月宁复有戊午哉又武成厥四月哉生明王来自商至于
丰丁未祀于周庙越三日庚戌柴望大告武成既生魄庶
邦冢君暨百工受命于周观其序生魄于生明之后则生
魄之为望后明矣生魄既在望后则死魄之为望前亦明
矣若以授时步戊子岁距至元辛巳二千三百三十三年
中积八十五万二千一百一十四日八千五百二十四分
冬至甲子经朔癸丑与石亝所言无一合者则武王伐纣
之必非戊子也当从班氏以巳卯为准而后春秋以上之
时日始可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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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甲子黄帝元年
  第二甲子黄帝六十一年
  第三甲子少昊二十一年
  第四甲子少昊八十一年
  第五甲子颛顼五十七年
  第六甲子帝喾二十九年
  第七甲子帝尧二十一年
  第八甲子帝舜九年
  第九甲子夏禹八年
  第十甲子仲康三年
  第十一甲子寒浞十五年
  第十二甲子帝槐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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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甲子帝不降四年
  第十四甲子帝扃五年
  第十五甲子孔甲二十三年
  第十六甲子桀二十二年
  第十七甲子太甲十七年
  第十八甲子太庚十五年
  第十九甲子太戊二十一年
  第二十甲子仲丁六年
  第二十一甲子祖辛十年
  第二十二甲子祖丁二十九年
  第二十三甲子盘庚二十五年
  第二十四甲子武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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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甲子祖甲二年
  第二十六甲子武乙二年
  第二十七甲子纣十八年
  第二十八甲子康王二年
  第二十九甲子昭王三十六年
  第三十甲子穆王四十五年
  第三十一甲子孝王十三年
  第三十二甲子共王五年
  第三十三甲子幽王五年
  第三十四甲子桓王三年
  第三十五甲子惠王二十年
  第三十六甲子定王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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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甲子景王八年
  第三十八甲子敬王四十三年
  第三十九甲子威烈王九年
  第四十甲子显王十二年
  第四十一甲子赧王十八年
  第四十二甲子秦始皇十年
  第四十三甲子汉文帝三年
  第四十四甲子武帝元狩六年
  第四十五甲子宣帝五凤元年
  第四十六甲子平帝元始四年
  第四十七甲子明帝永平七年
  第四十八甲子安帝延光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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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甲子灵帝中平元年
  第五十甲子蜀后主延熙七年
  第五十一甲子晋惠帝永兴元年
  第五十二甲子哀帝兴宁二年
  第五十三甲子宋文帝元嘉元年
  第五十四甲子齐武帝永明二年
  第五十五甲子梁武帝大同十年
  第五十六甲子随文帝仁寿四年
  第五十七甲子唐高宗麟德元年
  第五十八甲子玄宗开元十二年
  第五十九甲子德宗兴元元年
  第六十甲子武宗会昌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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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甲子昭宗天祐元年
  第六十二甲子宋太祖乾德二年
  第六十三甲子仁宗天圣二年
  第六十四甲子神宗元丰七年
  第六十五甲子高宗绍兴十四年
  第六十六甲子宁宗嘉泰四年
  第六十七甲子理宗景定五年(授时以元至元十七/年庚辰岁冬至为历)
(元若上考自历元至/此甲子积一十七年)
  第六十八甲子元泰定元年(下验自历元至此甲子/积四十四年)
  第六十九甲子明洪武十七年
  第七十甲子正统九年
  第七十一甲子弘治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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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甲子嘉靖四十三年
  第七十三甲子天启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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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荅范国雯问喻春山律历(戊午)
示楚郴喻春山书其言誇大自来儒者无不讥弹而自以
律历为绝学谓帝王历数真传夫律历固儒者之能事以
司马子长之学尚曰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春山而苟
能发前人所未发亦不必张皇如是皇甫持正言风教偷
薄诗未有刘长卿一句巳呼阮籍为老兵矣笔语未有骆
宾王一字巳骂宋玉为罪人矣至于近日妄子以骂相高
庙庭谙子直叱姓名等之仆隶阮籍宋玉何敢望骂春山
不幸而类是夫既而反覆其书则不免为东告东方朔西
告西方朔之谈矣按复临泰大壮夬乾姤遁否观剥坤十
二卦名为辟卦以配十二月始于汉之京房然未尝以之
言律吕也明李文利主黄钟三寸九分之说其十二月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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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卦气图始用辟卦配之然未尝用其阳九阴六之数以
为律管之长短春山见十一月复卦其阴阳之数偶与三
寸九分相合遂将各卦阴阳之数一例配去以为律管之
长短出于是姑无论其他如十一月复卦与九月剥卦同
长一阳五阴则黄钟无射同是三寸九分十二月临卦与
八月观卦同是二阳四阴则大吕南吕同是四寸二分正
月泰卦与七月否卦同是三阴三阳则太簇夷则同是四
寸五分二月大壮与六月遁卦同是二阴四阳则夹钟林
钟同是四寸八分三月夬卦与五月姤卦同是一阴五阳
则姑洗蕤宾同是五寸一分合四月乾之仲吕五寸四分
十月坤之应钟三寸六分只有七律更无十二律且同是
三寸九分何以知其为黄钟为无射耶同是四寸二分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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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知其为大吕为南吕耶同是四寸五分何以知其为太
簇为夷则耶同是四寸八分何以知其为夹钟为林钟耶
同是五寸一分何以知其为姑洗为蕤宾耶岂律吕之长
短只佐𥿄上閒谭无与于声音之用耶此等即村伶知其
不可而欲与蔡元定争是非乎春山又以十二辟卦分昼
夜之长短昼十二卦夜十二卦建子昼复夜姤建丑昼临
夜遁建寅昼泰夜否建卯昼壮夜观建辰昼夬夜剥建巳
画乾夜坤建午昼姤夜复建未昼遁夜临建申昼否夜泰
建酉昼观夜壮建戌昼剥夜夬建亥昼坤夜乾以一昼为
一时昼夜绷定各六时阳画一时得九刻阴画一时得六
刻以为刻有长短时无迁移也夫昼夜之分分于日之出
入也日行天上在寅位为寅时在卯位为卯时在辰在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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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在未在申在酉皆然信如春山之说将日遇阳画而
行迟遇阴画而行疾乎抑行无迟疾阳画则在未亦可谓
之午阴画则在午亦可谓之未乎午者昼之中也子者夜
之中也春川以寅至未六时为昼申至丑六时为夜则昼
之中在辰巳之交夜之中在戌亥之交而午当桑榆之影
子当鸡鸣之候矣昼之上半下半夜之上半下半必相等
也值泰卦则上半二十七刻下半一十八刻值否卦则上
半一十八刻下半二十七刻相去三分之一果天行而如
此孰不惊骇乎且日之短夜之长极于子月子月昼三十
九刻夜五十一刻亥月昼三十六刻夜五十四刻日之永
夜之短极于午月午月昼五十一刻夜三十九刻巳月昼
五十四刻夜三十六刻是日之长至短至无不倒置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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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画定昼夜长短必不可通矣尧之建寅于尧典见之经
文彰明不比他书可以附会于仲春曰日中其为春分无
疑也于仲夏曰日永其为长至无疑也于仲秋曰宵中其
为秋分无疑也于仲冬曰日短其为南至无疑也春山假
妄之谈谓尧建丑仲春是寅月仲秋是申月日中宵中非
昼夜分寅之辟卦为泰申之辟卦为否其阴阳分于上下
也仲夏是巳月日永非夏至日长巳之辟卦为乾律管长
也仲冬是亥月日短非冬至日短亥之辟卦为坤律管短
也舍明明可据之天象附会汉儒所不敢附会者亦心劳
而术拙矣鸟火虚昴四星之昏见南方者此是历家测天
要术后来岁差皆验于此春山未尝学历遂言为寅申巳
亥月望所次之舍彼妄言之以为数千年之上无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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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会不知明历者把算历然尧时春分日躔在昴入于酉
地则星宿当午夏至日躔在星入于酉地则房心当午秋
分日躔在房入于酉地则虚宿当午冬至日躔在虚入于
酉地则昴宿当午尧典之分四仲纤毫不爽自尧至今巳
退将五十度分至之日躔既变中星亦从而变春分日在
壁昏之当午者为井矣夏至日在参昏之当午者为角矣
秋分日在翼昏之当午者为斗矣冬至日在箕昏之当午
者为室矣是故有岁差而后见天地之变化若万古如斯
田僮街卒俱可谈天矣春山谓寅巳申亥之月望夜观月
实次鸟火虚昴四星故于尧典卯午酉子月之中星与之
相符不难改中星为月度四仲为四孟以讥岁差不知尧
时寅月望夜日在奎月离于角未尝次鸟也巳月望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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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井月离于斗未尝次火也申月望夜日在轸月离于壁
未尝次虚也亥月望夜日在箕月离于参未尝次昴也就
如其言改中星为月度四仲为四孟亦无一合也月令者
吕氏春秋十二纪之首后人删合为之郑氏云其中官名
时事多不合周法故以为秦历也以寅为岁首观其下文
自明不容更生别解而春山妄为周公建子之书其奈七
十二候不可抹摋则改置仲冬之候于孟春之下季冬之
候于仲春之下次第改尽迁就巳意以张公之帽冒李公
之首至以春夏秋冬之月解作星月之月日在某宿为上
弦昏中为望旦中为下弦矫强不顾文理未有甚于此者
也盖中星以日躔为主日在酉地某宿则中星隔三宫而
东日在卯位某宿则中星隔三宫而西汉三统历与秦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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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近三统建寅云正月中日在室十四度二月节日在奎
五度三月节日在胃七度四月节日在毕上二度五月五
日在井十六度六月节日在柳九度七月中日在翼十五
度八月中日在角十度九月中日在房五度十月节日在
尾十度大雪日在斗十二度小寒日在婺女八度此与秦
历无毫发之异岂三统亦建子乎汉冬至日在牛初度今
冬至日在箕三度日躔巳退三十馀度则中星亦退三十
馀度矣姑就春山之言以周桓王三年甲子丑月算之上
弦日躔婺女二度是时月距日九十度应离于胃望日躔
婺女九度是时月距日一百八十度应离于张下弦日躔
虚五度是时月距日二百七十度应离于氐则春山谓丑
月上弦月在奎望在井下弦在斗者无一合也举此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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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月可类推其谬矣月每日平行十三度三十六分八十
七秒半弦策七日三十八刻二十六分四十八秒以平行
乘弦策得九十八度六十九分六十八秒故自上弦至望
自望至下弦月之行度皆以九十八度零为准是三宫有
馀也姑以孟春首条言之营室至参不及三宫参至尾五
宫有馀同一弦策其行度安得相悬如此亦举此月以类
馀月春山之妄直不满明者之一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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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万充宗质疑书(壬子)
读质疑二篇吾兄经术茧丝牛毛用心如此不仅当今无
与绝尘即在先儒亦岂易得诚不意款学寡闻之夫得相
抵掌聊述所闻以广来意兄疑今之二十四气以配周正
则相戾而不合此二十四名者古之所无是也盖今之二
十四气所以绷定七十二候故每气三候然就而论之自
二至二分四立之外十有六气之名义固无殊于七十二
候是以比肩者而加乎其上也不可明矣左氏曰凡分至
启闭必书云物使十六者与分至启闭同列则必书十六
者之云物矣不应左氏独遗之也此古者无二十四名之
一證也即古之启闭亦只以朔日为断不更于朔日之外
别有四立之名何以明之左氏外传曰先时九日太史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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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曰自今至于初吉阳气俱蒸土膏其动弗震弗渝脉其
满青谷乃不殖按先时注云先立春日也初吉朔日也自
今至于初吉自先时至于立春也则初吉之为立春明矣
以上文农祥晨正日月底于天庙言之则是寅月之朔日
皆谓之立春也若另有立春之日则当言自今至于立春
矣不应竟以初吉言也举春而夏秋冬一例也是时各国
皆有私历其法不一管子三卯三暑三寒之令齐历也吕
氏春秋月令未行之秦历也汲冢周书时训解魏历也杂
然见于传记不知者遂以为周时所通行耳兄言周之分
至未尝系之以时独大司乐有冬日至夏日至之名而疑
周官之为伪书是也伪周官者先儒多有之林孝存以为
未世渎乱不验之书何休以为六国阴谋之书然未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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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左證明显如兄所言者即如古文尚书人多疑其伪吴
草庐归震川驳之不遗馀力然终鹘突定案向讲尚书至
汤诰凡我造邦无从匪彝无即幍淫各守尔典以承天休
而见于国语文武之教凡我造国无从匪彝无即幍淫各
守尔典以承天休始知其误袭周制以为汤诰也今因推
日食于昭十七年六月祝史请币季平子曰唯正月朔慝
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伐鼓用币礼也其馀则否太史日
在此月也日过分而未至三辰有灾于是乎百官降物君
不举辟移时乐奏鼓祝用币史用辞故夏书日辰不集于
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此月朔之谓也当夏四月谓之
孟夏杜注夏书为逸书古文尚书胤征有曰乃季秋月朔
辰弗集于房瞽奏鼓晋夫驰庶人走羲和尸厥官罔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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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季秋夏之九月也而太史以之證夏四月之日食可见
夏书本文不同孔书左氏而非伪也则不能不致疑于古
文矣此二證恨不使草庐震川见之兄之疑周礼者亦恨
不使林孝存何休见之也春秋失闰之论弟有日食历明
之俟晤时请正此不更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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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荅郑禹梅修家谱杂问(丁巳)
 兵部主事刑部主事是宋世职名否
按宋官制六部自尚书以下止有侍郎郎中员外郎三项
其有主事之名与录事今史书令史守当官皆吏也而非
官凡三省枢密皆有之不特六部也
 元朝官制有扬州知府杭州知府等名否
元官制诸路设总管府达鲁花赤之下为总管总管之下
为同知治中判官散府则达鲁花赤之下置知府或府尹
扬州杭州皆为上路则有总管而无知府今绍兴杭州多
有总管庙皆是昔守郡者之生祠也若于二府称知府则
是后人妄加
 给事章侨学士曾彦祭酒罗璟员外夏宝知州万韫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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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谕江振甘燧贾进主事张庠郎中王应奎修撰习嘉
 言大理寺少卿李奎谱中皆有文章其人可考否
据所知者章侨字处仁兰溪人正德丁丑进士官至布政
使曾彦字士美泰和人成化戊戌进士第一历侍读罗璟
字明仲南城人宪孝间名臣习嘉言名经以字行新喻人
成祖初选庶吉士嘉言其一也官至詹事亦名臣李奎弋
阳人永乐辛卯乡举正统间至大理少卿馀俟再考
 浙东四明之郑其著姓始于何时何人
四明郑氏见于宋史者唯郑覃为靖康间人死节于金兵
入忠义传清之其孙也其始则不可考凡东浙人物在唐
书为甚略不知何故也
 灌浦之郑云出自嵊县郑侍郎幼伦之后不知宋史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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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时有其人否
郑幼伦不见宋史或其人无关史事不能以一侍郎附见
然在嵊县志中不宜见遗今亦无有而唐宰相世系表序
郑氏有南北祖郑晔为北祖晔生茂茂生七子号七房郑
氏其季名郑幼麟后魏时人得无作谱之人因其源流出
此而误为宋误为嵊耶
南雷文案卷四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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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悔集卷之四 南雷续文案
                孙男(千顷千卷/千子千门)
  李杲堂先生墓志铭
文章不特与时高下亦有地气限之明越两郡其地密迩
同一风气明初杨铁崖戴九灵(戴寓/明州)为文学宗老唐丹崖
谢元功赵谦比肩而作宋无逸郑千子皆杨门弟子其时
师友讲习炳然阡陌一时号为极盛凌夷正嘉而后竞起
邪宗孙文恪输心于槐野余君房瓣香于子威赤水月峰
疏密不同而文胜理消谓论语为孔子之文选耳苟肆狂
狷无所取裁陈后冈徐文长虽毕趋时风众势无以发伏
鳖之雄气即如阳明之文韩欧不足多者而谓文与道二
沟而出诸文苑是故两郡作者敝精神乎蹇浅由来矣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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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初亦不避轻华其后每得余作往往嗟悒因相与校覆
雅郑洗其偷薄之说推原道艺之一先生不以余空隙一
介之知而忽之也自此转手大放厥辞同里稍稍响应翻
然于不迪于是东浙始得古文正路而由之四境之内凡
有事于文章者非先生无以讫意转相求请充牣昔席方
外诗人得先生一言便可坐高声价款门云水疲于应接
里中有鉴湖社仿场屋之例糊名易书以先生为主考甲
乙楼上少长毕集楼下候之一联被赏门士胪传其人拊
掌大喜如加十赍明州自东沙好文下士主张艺林士无
不捧珠盘而至者然其气力足以鼓动不尽关著作先生
以布衣几与之颉颃而肺疾为梗流放家门海内知之者
尚未满其量也先生讳文胤字邺嗣今以字行别号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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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忠襄李显忠之后世居清涧忠襄曾孙守真始迁于鄞
其下六世是为先生之高祖循义嘉靖癸未进士御史出
守衡州曾祖生威举于乡官凤阳府推官其孙即守贵州
之巡抚橒也因赠兵部尚书祖德升永平卫经历父棡崇
祯丁丑进士礼部仪制司主事先生风骨不恒年十二三
能诗即有秀句十六为诸生侍仪部官岭外通人张孟奇
深所叹异归而时名方起直兵革之际睚眦触死仪部下
省狱先生亦驱至定海縳马厩中七十日事得解仪部之
丧从省至放声一哭遂绝意人世穿窜草石与失职之徒
万悔庵徐霜皋高辰四诸君缘情绮靡音调凄凉先生虽
不逃禅而酒痕墨迹多在僧寮野庙木陈悟留山晓天岳
皆结忘年之契四方胜流之至甬上者先生即匿迹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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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必停车披帷诗酒流连否则似垂橐而归矣先生悯郡
中文献零落仿遗山中州集例以诗为经以传为纬集甬
上耆旧诗搜寻残帙心力俱枯其布衣孤贱尤所惋结宛
转属人则顿首丁宁使其感动夺之鼠尘绩筐饧笛之下
以发其光彩若片𥿄未出先生自比长吉之中表凛乎有
不祥之惧焉书成立诗人之位祀以少牢闻者为之轩渠
张司马死故国先生葬其两世杨侍御文瓒亦以连染死
浅土十棺语溪曹广葬之先生为歌诗记其事凡见闻所
及美事先生不肯让人先生尤长于丽语使当词头之任
真足华国而以庙堂金石散为竹枝禅颂之音岂不可惜
然宋景濂谓谢翱方凤吴思齐皆工诗客浦阳浦阳之诗
为之一变向若先生草率青云苟非劳谦厄◍亦岂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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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甬东之风气如三子哉生于天启壬戌四月二日卒于
康熙庚申十一月八日年五十九娶某氏子一人暾女六
人长适万斯备次适丘瑜次适沈绍雯次适林獬锦馀未
行暾将以某年月日葬先生于某原与斯备来速铭铭曰
文之美恶视道合离文以载道犹为二之聚之以学经史
子集行之以法章句呼吸无情之辞外强中乾其神不传
优孟衣冠五者不备不可为文野人议璧称好随群此言
余发以告先生先生曰然但苦三彭匠石郢人霜钟应律
先生之死吾无为质
  宪副郑平子先生七十寿序
辛亥郑平子先生六十余为文寿之羡其萧然自得隐居
之乐今又十年令子禹梅书来复欲余言念此十年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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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既閟其声光轻灭喧俗禹梅三入长安公车流冗灌浦
书带静然四屋当世得气之家方且文号儒宗武称将表
风腾波涌更相骀藉以先生之才亦何难请托郡邑借宠
时贤陈同父所云有才之人则索手之徒踏一片闲田地
便可以饱食暖衣而长雄于一方一所先生不其然者盖
必有所甚痛于心宁怀琬琰以就煨尘不欲猖狂无妄之
福以取矍相扬觯之辱余见今之亡国大夫大略三等或
龌龊治生或丐贷诸侯或法乳济洞要皆胸中扰扰不胜
富贵利达之想分床同梦此曹岂复有性情先生视之如
粪土也昔文山入燕王炎午作生祭文丞相文驿途水步
山墙店壁所在粘之恐丞相之不死也宋室遗民此为最
著然观其吾汶稿再上参政姚牧庵书唯恐其不相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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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牧庵分政江省而炎午累形干请则是当路之交际
炎午未常绝也岂其严于论人而恕于论巳哉士之报国
各有分限炎午未便为失而先生绝匿名迹当路投分无
所可不谓过乎马碧梧七十汪复为赋十月之交碧梧曰
某偷生而不愿生祈死而未得死者也今之为寿夫岂先
生所欲君子以为不然先生之年与常人不同渊明元嘉
晋亡巳九年朱子犹书晋处士是典午一星之火寄之渊
明之一身也年来汐杜诸君子汪魏美余若水万履安沈
眉生巢端明徐昭法阎古古皆确然免于疑论者相次绝
算江湖憔悴星火之寄殆将无人非先生而谁乎灌浦故
四明山之翠竭也梅子真尝避地焉相传至今犹在子真
亦西汉之遗民耳先生采药弄水之睱得无遇之而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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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古伤今欤则先生之年正未可知也虽然先生终不得
与皋羽韶父诸人比文章未坠必有英绝领袖之者禹梅
传其家学以气节发为文章吐言天拔出于自然照烂卷
轴砥艺苑之横流余且苦其轩车不容巷门庭无子真之
迹矣
  翁元铠禅师语录序
庚子征海之师望屋而食泽望于三溪口买潭上一园为
太夫人避地之所余往来定省因得游其左近山水去潭
上二三里为向家衕有庵半草半瓦土人呼为草庵时克
归住之风景幽閒余与泽望数过之题诗壁间有墙下梅
花五六树庭前积雪两三峰之句未几泽望下世潭上园
属之他姓余之不至三溪盖二十二年矣然自三溪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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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言正定庵有禅师说法缁素翕集甲于姚江辛酉余
谢吊入四明重过草庵即所谓正定也四众和悦威仪肃
然禅师出而酬对冷汰于物不强聒以佛法出其语录读
之绝去枝蔓独露真常视诸方东剽西黥拈缀成篇以就
其声价者方斯蔑如矣师之得此正非易易师参养拙稍
有入处于是离楚行脚至金陵参觉浪至龙池参万如至
会稽参木陈至雪窦参石奇至大雄参玉林凡海内大宗
师道价深重者无不咨决心要而后并当于嶾公途畏峰
涩恶声毒棒其丼如荠方得有此成就古德于囚山苦竹
之中得悟然后担䔲裹粮远访师资以求印可近日宗门
其悟从炉鞲中棑迮而出夫独悟则无途辙从师则有门
庭虽难易较然而根柢在志苟立志不坚自證者易忘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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迮者助长均之有敝师求师之志坚忍如此宜其无所不
可也嗟乎儒者好自标榜而足不出于百里目不接一胜
友抱毛头场屋之时文胸驰臆断转侧于烟火血肉之间
田儿灶妇且测其底里闻师之风亦可以愧矣
  熊公雨殷行状
熊公讳汝霖字雨殷世居馀姚之天花街祖某父某公登
崇祯辛未进士第授同安知县为政不避强禦直行已意
红毛入寇公渡海败之于下门考选户科给事中辛巳江
南荒疫人死且半米价四两有馀转运不至命给事中七
人催督漕粮公当江南上江黾勉从事不使病民辽练正
耗二百四十一万石如期而集沿途见闻无不入告上以
朝臣不足任使所用文武踰绳越契而左官外附之徒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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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空虚以邀荣路公以为破格不如循常听声不如采实
武臣只用甲科行伍凡叙功御览名色一切报罢会推大
将亦须保举事败连坐举主庶杜债帅之门又言时值艰
难安危省括悬于督抚以臣裁量多不可以备仓卒也关
督范志完事口舌而习调欺顺抚潘永图何所优长况当
军旅宣督江禹绪阳和兵噪风裁扫地宣抚李鉴忸𢗗小
利不持士节保督侯恂凡偶近器凤督马士英妪名势
秦抚蔡官治威恩浅薄襄藩陷而楚抚晏然南阳破而陨
抚无恙𤾂抚黄配玄仅百里之才保抚杨进非锁钥之选
臣非敢薄待天下士谓方今督抚尽皆非人大声疾呼欲
仗其内手扪心量力自陈耳力言孙传庭不宜急战不听
而败京师戒严公分守齐化门随时条陈四月之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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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疏皆切中机宜多所弹治上亦佳其敢言召对咨诹公
言行间诸臣去彼数百里而军不敢一望颜行大约南去
则我随其后北返则我出其前如厮隶之于贵官负弩前
驱望尘靡及耳兵士一闻督战便汹汹欲叛如此则将不
能御兵何名为将督师不能用将何名督师兴言及此督
将之肉其足食乎巡按陈昌言奏淄川乡官孙之獬梦关
壮缪语之尔等安心城守我以神兵出战迟明瞻像汗下
如雨公言山东州县十去七八而独效灵一淄川壮缪正
神而独降梦一之獬此何为者乎之獬逆案中人士论弃
之岂神偏鉴之乎为此言者不过欲借神异之说达其姓
名于御前以为异日然灰之地县官从而和之奇矣按臣
不加驳正而据以入告何异梦中说梦也窃谓淄川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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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城之守同一机关远法王钦若之闭门诵经近类扬嗣
昌之华严退蝗可怪也公于朝廷举动失当知无不言言
无不痛熊开元姜埰两给事之狱蕺山全椒之去断断廷
诤不肯但巳当时号为能谏者亦必揣摩宛转以纳其说
而公之发言粗梗有敌以下所不堪受者有犯无隐盖其
天性然也止以降谪而去烈皇可谓之能容谏臣矣公言
杨嗣昌负国尚未处分谁为嗣昌画练饷之策驱中原百
姓为盗者沈迅也谁为嗣昌运筹以三千守襄而贼以十
七骑入城遂出逃者余爵也谁为嗣昌援引乙榜开府受
事即败者宋一鹤也情面贿赂断送封疆二祖列宗之灵
能无饮泣地下乎执政既苦其诮让上以饮泣一语致怒
降福建按察司照磨南渡起补原官转吏科公言诸臣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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誇定策罔计复雠处堂未巳且为斗穴始之武与文争继
而文与文争殿廷之上无人臣礼其言起阮大铖也阴阳
消长间不容发宁博采广搜求奇材于草泽胡执私违众
翻铁案于丹书阁臣此举无乃负先帝负皇上乎其言四
镇也一镇之饷至六十万势必不供即仿古藩镇法亦当
在大河以北开屯设府永此带砺曾堂奥之内而遽亦藩
篱视之其言复厂卫也厂卫之害横者借以树威黠者因
而牟利人人可为叛逆事事可作营求缙绅惨祸所不必
言小民鸡犬亦无宁日先帝十七年忧勤曾无失德止有
厂卫一节未免府怨臣民新建每事持正其待同官尝乏
温润之色马士英恨之使其门客朱统造作飞条跳梁
大叫公言么䯢小臣为谁驱除听谁指使上章不由通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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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交通神丛互借飞章告密墨敕斜封端自此始可不
严行诘究用杜将来又言先帝笃念宗藩而闻寇先逃谁
死社稷先帝隆重武臣而叛降跋扈肩背相踵先帝委任
勋臣而京营锐卒徒为寇藉先帝旁寄内臣而开门延敌
反在禁旅先帝不次用人而边材督抚首施两端超迁宰
执罗拜贼庭思先朝之何以失即知今日之何以得九月
出差陛辞言朝端之上议论日新宫府之间揣摩日熟自
少宰枢贰悉废庭推四品监司竟晋詹端之席追赃定罪
无烦司寇之章虽然睿断之无私未免群情之共骇况乎
蹊径叠出谣诼繁兴一人未用便目满朝为党人一官外
迁辄訾当事为可杀市井狡狯耽耽得官呈身应募以备
推刅上变之用者环伺而待发逐客之令时闻翩翩之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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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巳假然而只手足戡祸乱群小可致太平即使驱除异
巳别用同心吾辈自然退听其奈缌缌报复切切更张置
国恤于罔闻逞私图而得志黄白充庭青紫塞路打成一
片富贵世界六朝佳丽复见今时昧郤晋宋梁陈后来一
段公案也其时黄耳鼎陆朗方以例转倾侧孽臣欢哓冢
宰朗出饯公适邸抄传至朗读公疏一字一击节及至一
官外迁二语声忽中止相对默然会稽之守画江而营公
之意欲令诸师毕渡沉舟破釜为不返之计如其不济则
亦八千子弟岂复东还五百岛人不脱剑铓而巳身提孤
旅不满千人从小舋渡江北乔司 率群帅而皆契需观
望无一应者公进至海宁集其父老豪杰激扬忠义辞酸
泪血闻者莫不感动旅拜辕门者且万人别营伍分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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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本邑进士俞元良司饷指挥姜国臣主兵浙西尘起沿
海烽燃一时号之为熊兵公大小数十战亲临矢石累经
覆没志气不为之少衰加兵部右侍郎兼左副都御史总
督义师亡何而闽使刘中藻至欲以江上之师受其约束
行朝汹汹且议开读之礼监国亦将退就藩服独公持不
可言主上原无利天下之意唐藩亦无坐登大宝之理有
功者王定论不磨若我兵能复杭城便是中兴一半根脚
此时主上早正大号巳是有名较之闽中乘时拥戴奄有
闽越者规局更难例论千秋万世公道犹存若其不能而
使闽兵克复武林直趋建业功之所在谁当与争此时方
议迎诏亦未为晚自公此议出人心始定闽使始返丙戌
六月朔浙河兵溃公扈监国由海道至闽而隆武走死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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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巳皆降附上以公为东阁大学士会兵于长垣分道攻
取先后得三府一州二十七县戊子上在闽安镇时国事
皆专于郑彩彩暴横公每折之以礼彩与定远伯周瑞交
恶公票拟恒右瑞彩积恨之既而彩与义兴伯郑遵谦争
啇舶尝恐谦之袭巳公自闽安至琅琦休沐守琅琦者彩
之裨将李茂也与公奴子争口元夕熊郑两家同郡相问
遗茂即以合谋告彩公遂为彩所害并其幼子投海中公
报国之心九裂不恨然吴钩枉矢飞火狂涛皆鉴公之忠
全躯横海之鲸而受制于蝼蚁谓之何哉夫神器流离草
创未有成绪公何不引闽师为助而分唐分鲁自开
议者以公为闇昔梁元帝以简文制于贼臣太宝改元卒
不遵用逮侯景授首而后焚柴颁瑞隆武之制于郑氏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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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景也公而奉诏亦岂能转其斗粟发其一甲乎徒使江
上离心行间之精神徙为福京之媚悦耳此举固与元帝
无异也然则公何不劝监国即真以系波荡之人心议者
以公为迂昔光武既贰更始迟之一年河北既平而后受
命事之无成天也天若假其始愿焉知即非白水嗟乎踵
百王之末当阳九之会帝是帝炳何益于运数监国不称
位号涉川龛暴力绝而亡留此无利天下之心皎然千古
其视受终如敝蹝也公之所虑不亦远乎公子茂鼎介余
族叔应蛟求序公事公魄不返公魂无庙幽铭阳碣无地
可施爰撰行状一通移之史官以为列传之张本也
  王义士传
万公择范国雯自淮上返得王义士事甚奇曰非先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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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不足发之作王义士传
王台辅字赞化别号象山下邳人也家世农台辅始入太
学为诸生烈皇诛逆奄未几复用奄人观军筹食探汤败
事之后遂使五岳三途并沦寇窃台辅草书万言誓墓入
京欲上之而都城巳陷痛哭南还搆一利刃自随曰吾以
此揕贼之胸耳闻者笑为何等腐生史公可法韪其志造
庐访之时台辅卧病起而为公设食葱汤麦饭泰然无有
不足公太息而去御史王燮东平侯刘泽清会于睢宁具
食与乐台辅斩衰直入慷慨语曰海内版荡宗庙播迁此
公等尝胆断指食不下咽时也而置酒高会乎左右欲鞭
之𤓖曰此狂生也扶而去之大兵南下台辅遮之于辛安
欲叩亲王之马为前驱所阻有降将问所欲言台辅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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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为明报雠恩至渥也江南一块土不过千里捐此撮尔
留为杞宋于大国无秋毫之损千秋万岁诵义无穷计不
出此无乃为德不卒乎降将掩耳疾走军旅劻勷亦不通
其为何语台辅计无复之南都既覆台辅泫然流涕曰吾
谁氏之民也而可使食有他粟起视其廪尚有馀粟曰此
吾之所树也毕此而死亦未为晚丁亥某日粟尽集其邻
里乡党濯衣幅巾大呼烈皇北面再拜自罄于象山之树
聚观者无不恸哭失声是时有僧过之持鞭而指台辅曰
丈夫死宜也恶用是弥街绝里眩矅于人乎后数月渡河
来者言石屋寺一僧僵立而死有鞭在其侧始知僧言不
妄发也台辅为人重然诺家贫而喜周人之急淮阴李杜
若应试不能办装台辅心许之而未结言杜若死往赴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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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改以为赙 芥之善咨嗟不置于口一言不及义移坐
面壁以是不为人所亲太史公谓伯夷义不食周粟者盖
伯夷先时归周禄以养老隐于首阳始不受禄故谓之不
食周粟也若以率土之粟即为周粟则薇与粟何择焉台
辅之法伯夷无乃误乎近闻一事亦相类温州有徐氏者
丙戌间约其徒侣数十人农锁尘需苟完粗备跻雁山之
顶架屋数十塞断道路以拟桃源去今三十馀年无人知
其生死如何也夫桃源亦渊明之寓言耳今武陵之桃源
无人不可到而云渔人复往迷不得路岂其秘于昔而显
于今与其说既穷则以黄道真实渔人与刘阮无异非人
间世所有是徐氏之拟桃源亦误也虽然血性流行新陈
百变古之所无不妨有之古之所虚不妨实之王徐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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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不恨今人不见古人而恨古人不见今人也抑亦可
谓善学古人者矣
  清化唯岑嶾禅师塔铭
湛然澄公博山来公中兴曹洞之宗来公之道传于江广
天然淡归为最著澄公之道则吴越为盛余生也晚不及
见澄公其门弟子多得而友之如瑞白雪公戒珠款对尔
密澓公东山信宿三宜盂公则西湖月舫葛岭韵脚往往
同之且从容约誓火浴之后杨灰湖水居士当为我波上
之铭石雨方公不道人日每叹其奇险其能中兴曹洞者
岂偶然哉师为澓公法嗣讳净嶾字唯岑荆洲松滋张氏
父松郧母李氏梦青莲生于阶下觉而馥郁满庭七日不
散师始生七岁而孤稍长即欲出家年十三依邑中灵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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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僧恒觉祝发未几慨然有寻师求道之志抵金陵谒博
山师方入户山问如何大地无寸土师惘然山即喝出疑
情愈炽寝食俱废相依二载乃去而之金粟参密云悟公
云严冷孤硬机锋不可触师胸中愤悱不能自抑直前咨
叩累遭痛棒一夕梦中闻开门声泚然汗下起而通悟云
复打师云打即任打要且瞒某甲不得云连棒打出与同
学避暑龙居为不语关胁不沾席如临锋镝自誓大事不
明终身杜口偪塞之际闻堂外碎碗争詈胸中豁然乃为
偈曰打破常住碗还从常住讨相逢不相识空自生懊恼
从此机如掣电语愈朗烈遍走诸方以求印可雪庭信磬
山修弁山雪无不以作家目之始进龙须习静禅子自外
来问如何是住山事师云炉烧榾柮火问客来如何祗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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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云铛煮野芹汤僧云不虚住山师打云者里无你插脚
处僧礼拜便去师闻尔密道价倾东南所止即成法窟渡
江从之密问石伞峰前一溪水有时波浪滔天有时涓滴
全无汝作么生会师云情知和尚有此机要密打云前山
犹自可后岭更崚嶒师云白云来碧岫明月下遥天密云
武林禅客多弄虚头师云不逢别者终不开拳密便打师
礼拜遂依止座下密以从前公案一一勘诘谓即今事作
么生师云木上座通身是眼密云总没交涉师云南山园
里曾刈茅密云莫道无事好打出方丈于是一往悟迹潦
尽潭清又数年始付衣版密入灭遂继席东山上堂云天
寒古木暮无鸦风重霜严事更加石女夜来情未歇隔山
舒指弄琵琶丛林传之以为洞宗本色继住会稽普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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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芙蓉复返东山值兵火括地师以智力绸缪鱼螺无恙
一时失职儒绅藉为虎落移住梅市之弥陀席未煖而天
乐乡人夜闻妙乐之音发自空山故老曰此古清化寺址
也其重兴之兆乎相与迎师开山四方云集响应金榖之
施与瓜果之供养反有过承平之时数百年鹿场虎穴幻
为宾坊云门显圣寺湛然之祖庭也三宜退院继之者难
其人佥以非师不可师领众设法清规严整五年之内不
失尺寸退居峡山筑慧华精舍栖笠以老康熙甲辰又六
月六日示寂世寿七十僧夏四十五奉全身塔于清化寺
之后记莂弟子二十四人戊戌巳亥间师至化安山来见
真率自然有山林枯槁之色初不似从累坐道场来也去
今二十馀年其嗣法弟子翁元铠出所著行状乞铭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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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家宗派存者唯临济曹洞皆起自中衰而近世禅者雨
相訾謷然其分济分洞不过从源流而言之耳问其如何
而为济如何而为洞摘索悟由刻画淄渑恐当身亦未辨
也有问泗州大圣为什么向杨州出现灯头聪曰君子爱
财取之有道祥庵主闻之大惊曰云门儿孙犹在觉范亦
言石霜父子兄弟语言行履如形著影出声呼谷应由此
言之各家自有家常茶饭嫡骨受用也昔萧颖士有同舟
讶其状貌类鄱阳王王乃颖士七世祖同舟曾盗发其墓
故识之夫祖孙相似盗且知之况其门内乎余是以疑当
世之门户也翁元之序漏泄家风余是以铭之铭曰
宗风之盛建立五宗天上人间海藏龙宫今亡其三留者
洞济初不因此佛法衰替中兴洞宗实惟湛然于烁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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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再传六坐道场钟板浃洽林花水鸟亦皆说法不观
清化谁名天乐宫商久哑忽动鼓角删除蓬梗化为广荫
数百馀年师来应谶上长松柏下长发爪突兀寒山不沦
空窅
  郑玄子先生述
君讳铉字玄子郑氏浙之钱塘人孔肩先生之子也祟祯
间武林有读书社以文章风节相期许如张秀初(岐然)
力学江道闇(浩)之洁净虞大赤(宗玫)仲皓(宗瑶)之孝友冯
俨公(悰)之深沉郑玄子之卓荦而前此小筑社之闻子将
(启祥)严印持(调御)亦合并其间是时四方社事最盛然其
人物固未之或先也癸酉秋冬余至杭沈昆铜沈眉生至
自江上皆寓湖头社中诸子皆来相就每日薄暮共集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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舫随所自得步入深林久而不返则相与大叫寻求以为
嗢𠽁月下汎小舟偶竖一义论一事各持意见不相下閧
声沸水荡舟沾服则又閧然而笑三峰开堂净慈一默为
首座君机锋相触夺其竹篦欲打拟议不果余曰鸭子早
巳过新罗也君为之一笑明年余过湖上昆铜又在江右
刘进卿秋浦吴次尾亦至夕阳在山余与昆铜尾舫观剧
君过余不得则听管弦所至往往得之相视莞尔一日昆
铜诋分宜于座进卿争之至于揎拳恶口余与君解去其
夏余自太仓返与君宿于仲皓水阁谈至夜分水鸟惊起
戛然长鸣丙子余寓表忠观前与南屏相近俨公秀初二
虞皆住南屏君亦日日过从余弟泽望豪爽不羁夜半掉
船湖中高吟长啸沿湖群犬齐吠若豹僧西吾牧斋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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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社中之人无不网罗以去戊寅君与俨公渡江访余村
路泥滑同来沈长生不能插脚君笑言黄竹浦固难于登
龙门也乙酉五月邂逅秀初道闇及君于熊鱼山座上从
此读书社之缘绝矣湖山如故其犹足乐耶子将印持俨
公二虞巳前死秀初改名济义道闇改名济月逃之释氏
君亦变姓名不知去于何所有疑其慷慨致命死于钟鼓
者夫安仁之败叠山有彊场之责尚未即死君以朝不坐
宴不与而强参乌合之事乎有疑其不食周粟而死者夫
夷齐之所以为夷齐只在穷饿节如是止矣岂以沾沾一
死为快也有疑其亡命为僧隐而不出者夫敬业宾王刋
章名捕君非有是也何因而亡命就使为僧挝鼓白椎不
能不受丛林之牵挽矣君本青云豪士志在用世一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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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飘然远去岂复又萦于尘网以取挨肩叠足之辱乎谢
皋父以子粗达时务委而出游终皋父之世未尝与子相
闻也君之子渊业成名士洒扫庭内复何可虑君之不返
流俗以为怪君子以为非巳甚也渊之子荐述父之言曰
闻汝祖在上柏山中有人遇之究不可迹余邑人韩贞武
久于上柏余以荐言告之贞武曰畴昔周旋初无郑某意
者其变姓名乎荐既不敢钉魂于棺闭神于椁用委巷之
礼以施表志来请家传余因仿李文公陆歙州述例既以
慰荐且粗见读书社首尾始知先友之风流非今人所有

  唐氏家谱序
沈约魏收为史自叙其先世附合乖谬人以谓诬其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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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序家谱者未有不以此为戒是故诬祖之罪甚于忘祖
然今日谱之为弊不在作谱者之矫诬而在伪谱之流传
万姓芸芸莫不家有伪谱欧阳文忠曰渤海之后独见于
今然中间失其世次者再苏文公曰自益州长史味道至
吾之高祖其间世次再不可纪夫欧苏二氏其源流历然
者尚有不可纪之世次而伪谱不问其地之南北不考其
年之上下一概牵合某世以至某世绳联珠贯至使祖孙
倒置蛇首人身其有名公墨迹内府玺书者尤市儿之狡
狯无识之世宝也尝见一巨子搆得伪谱视为信货据之
以改旧本不亦冤乎夫世之为巨子者多矣然亦不始于
近世也六朝碑版实为滥觞如庾信铭张则原张仲张谈
碑辛则援辛有辛寥徐陵言侯氏则美夷门序欧阳则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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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斯乃眩词灭质徒驱烟墨又何怪凡偶之不能质确
乎武林唐殿宣圣赓廷陈从余游出其家谱请序唐氏为
直臣子方之裔其世次不可纪其可纪者殿宣以上九世
耳吴兴固有唐氏谱自陶唐而下凡百世其世次缕覼古
今唐姓之显者灿然一贯殿宣以为伪故不从而别自成
之殿宣之识可谓加人一等矣或曰唐氏九世始迁之祖
也祀可止于是谱不可止于是也曰欧阳氏之谱亦九世
苏氏之谱止五世何谓其不可也或又曰唐氏九世以上
其显者如林胡仅存其隐约者乎曰余观李空同之谱其
传四世之事不越农琐彼以门第相高者岂能及之二惠
兢爽是在殿宣兄弟而巳矣
  二欠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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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住双瀑院烟火无交涉眼自空中放耳被水声压春米
听寒鸦(水碓无轮/者名鸦碓)阑更任野鸭终朝不破口天然自妥帖
秋云堕鸟背土灶封溪摺山鼠小儿长共我烧落叶我意
清如许僧笑藏书箧扰扰尽陈人何不惮应接高揖谢圣
贤单丁上巀嶪
丈夫足与目岂为城市设𬗟怀五岳游四十常切切拟将
一笠去鹤影横江瞥日计三十里一年万里阅浸假得三
年我事巳可阕归来再读书眼界自然别此愿不能果吾
 母年巳耋日月非吾有亦焉敢私窃不幸母弃养老
矣吾蹩躠奈此赤稍鲤瓮中耐屈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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