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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第 1a 页 WYG1238-0220a.png
钦定四库全书
东里文集卷十九 明 杨士奇 撰
墓志铭
故资善大夫兵部尚书张公墓志铭
公讳本字致中姓张氏山东东阿人曾祖钦祖诚考从
善其先世见余所作其考墓志公洪武中自国子生擢
扬州府江都知县升扬州知府遂升江西布政司左参
政召为工部左侍郎坐累谪交阯还为刑部右侍郎升
东里文集卷十九 明 杨士奇 撰
墓志铭
故资善大夫兵部尚书张公墓志铭
公讳本字致中姓张氏山东东阿人曾祖钦祖诚考从
善其先世见余所作其考墓志公洪武中自国子生擢
扬州府江都知县升扬州知府遂升江西布政司左参
政召为工部左侍郎坐累谪交阯还为刑部右侍郎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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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兵部尚书兼都察院事召为行在兵部尚书兼太
子宾客兼户部事公少勤学治毛氏诗为人直谅通敏
有器识初在江都治其县有法豪猾敛肃虽上官素名
悍暴者不得下扰江都之民安之太宗皇帝义兵及境
卫府皆已归附公犹率民治守具母夫人曰此天命也
可违天以祸人乎遂率民耆老诣军门朝内难平升知
府进参政赐白金文绮是时江西唐琮在都司刘辰在
布政司周观政为按察使三人皆负劲气不相下琮观
子宾客兼户部事公少勤学治毛氏诗为人直谅通敏
有器识初在江都治其县有法豪猾敛肃虽上官素名
悍暴者不得下扰江都之民安之太宗皇帝义兵及境
卫府皆已归附公犹率民治守具母夫人曰此天命也
可违天以祸人乎遂率民耆老诣军门朝内难平升知
府进参政赐白金文绮是时江西唐琮在都司刘辰在
布政司周观政为按察使三人皆负劲气不相下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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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尤纵私无忌惮事连军民者即各持说务已胜不复
揆理有积滞数月不决者公至断断持正且温辞和气
以导之久而三人者皆惟公言之听吏弊素甚公每事
躬理吏无容奸声誉顿起远郡邑民事当贰佐躬临视
者众或惮行辄自请行所过民多德之为工部职务丛
脞旦暮在公悉心殚虑寖有条理在刑部奉命督北京
河运至济宁而病朝廷闻之遣中官挟医驰视并赐药
及貂裘竣事还益持敬慎议狱必究情疑者处之率厚
揆理有积滞数月不决者公至断断持正且温辞和气
以导之久而三人者皆惟公言之听吏弊素甚公每事
躬理吏无容奸声誉顿起远郡邑民事当贰佐躬临视
者众或惮行辄自请行所过民多德之为工部职务丛
脞旦暮在公悉心殚虑寖有条理在刑部奉命督北京
河运至济宁而病朝廷闻之遣中官挟医驰视并赐药
及貂裘竣事还益持敬慎议狱必究情疑者处之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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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发奸擿伏奇中而纪纲秩秩仁宗皇帝初嗣大位重
南京根本之地曰张本特立不阿首进公南京兵部尚
书兼都察院事明年被召入见言国家大计遂留行在
兵部毅然以革弊举废为务皇上嗣位知公忠直可任
所言多见听纳高煦反车驾亲征罪人既得命公抚辑
其众而录其馀党兵政久弊奸人以货脱伍籍而援平
民实伍者远迩一辙公言于上择廷臣四出清理悉用
釐正于釐正他弊尤多赐敕奖谕命兼太子宾客赐白
南京根本之地曰张本特立不阿首进公南京兵部尚
书兼都察院事明年被召入见言国家大计遂留行在
兵部毅然以革弊举废为务皇上嗣位知公忠直可任
所言多见听纳高煦反车驾亲征罪人既得命公抚辑
其众而录其馀党兵政久弊奸人以货脱伍籍而援平
民实伍者远迩一辙公言于上择廷臣四出清理悉用
釐正于釐正他弊尤多赐敕奖谕命兼太子宾客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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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文绮鞍马遂命兼户部事户部政纪尤弛公夙夜不
懈讲求其故蠲其积弊举其坠典凡上利国家下利民
生者靡不尽心事日益就绪宣德六年正月六日得疾
又明年讣闻上深悼惜遣礼部尚书胡濙赐祭遣中官
赐赙钞三万缗敕工部营丧葬户部复其家比葬复遣
官赐祭乡大夫士之贤者皆走哭吊致奠祭又相与叹
曰一世都高位享厚禄而能任国事如家事如张公者
几人天胡夺张公之速哉公廉介有守其心未尝斯须
懈讲求其故蠲其积弊举其坠典凡上利国家下利民
生者靡不尽心事日益就绪宣德六年正月六日得疾
又明年讣闻上深悼惜遣礼部尚书胡濙赐祭遣中官
赐赙钞三万缗敕工部营丧葬户部复其家比葬复遣
官赐祭乡大夫士之贤者皆走哭吊致奠祭又相与叹
曰一世都高位享厚禄而能任国事如家事如张公者
几人天胡夺张公之速哉公廉介有守其心未尝斯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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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国事刚果嫉恶于治奸宄鲜所宽假而礼贤敬儒
尤厚春秋六十有五而卒卒之日家无馀赀亦可以观
其平素矣以公贵祖若考皆赠资善大夫兵部尚书祖
妣李妣丘皆赠夫人配王封夫人子男二璘环女二长
嫁卢春次嫁祁庆孙男三承祖继宗如意保公葬以卒
之岁某月某日墓在东阿先茔之次璘等以右通政徐
琦所状事行来请铭余与公两京交好殆三十年又悉
其江西之政盖琦知公不若余知之深也铭曰
尤厚春秋六十有五而卒卒之日家无馀赀亦可以观
其平素矣以公贵祖若考皆赠资善大夫兵部尚书祖
妣李妣丘皆赠夫人配王封夫人子男二璘环女二长
嫁卢春次嫁祁庆孙男三承祖继宗如意保公葬以卒
之岁某月某日墓在东阿先茔之次璘等以右通政徐
琦所状事行来请铭余与公两京交好殆三十年又悉
其江西之政盖琦知公不若余知之深也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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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秩重禄伟公与卿巍冠褒衣蝉联在廷孰知张公经国
如家夙夜弗遑劳思孔多何以益上何以益下曰予时职
其敢遑暇焯焯成绩在公多有倚注方隆公止下寿廉贞
之操公正之施贤人之丧善人之思
陈思孝墓志铭
永乐甲申诏吏部简士之能书者储翰林给廪禄使进
其能将用之清密之地长乐陈登思孝以篆籀最先至
时吴中滕用亨待诏翰林工篆籀自视天下无愈已者
如家夙夜弗遑劳思孔多何以益上何以益下曰予时职
其敢遑暇焯焯成绩在公多有倚注方隆公止下寿廉贞
之操公正之施贤人之丧善人之思
陈思孝墓志铭
永乐甲申诏吏部简士之能书者储翰林给廪禄使进
其能将用之清密之地长乐陈登思孝以篆籀最先至
时吴中滕用亨待诏翰林工篆籀自视天下无愈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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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恃春秋高轻后进往往折屈之稠人广坐中思孝初
至谨默谦下用亨连三日折之文渊阁六卿大臣皆在
旁视不可耐思孝怡然从容进曰登幸辱在此亲教益
愚陋愿有所质就用亨语之戾许叔重者十数事相辨
难思孝道许氏说娓娓皆用亨素所忽者用亨乃始默
默敛锋锷不复自矜大思孝声誉遂起时四明王尹实
篆书擅名海内至考据精博亦推让思孝云思孝于六
书本原精考详究志笃而力勤周秦以来二千年间其
至谨默谦下用亨连三日折之文渊阁六卿大臣皆在
旁视不可耐思孝怡然从容进曰登幸辱在此亲教益
愚陋愿有所质就用亨语之戾许叔重者十数事相辨
难思孝道许氏说娓娓皆用亨素所忽者用亨乃始默
默敛锋锷不复自矜大思孝声誉遂起时四明王尹实
篆书擅名海内至考据精博亦推让思孝云思孝于六
书本原精考详究志笃而力勤周秦以来二千年间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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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刻有在而委弃山颠水厓荒芜瓦砾之墟者皆深求
而必得之虽残缺剥落岁月氏名无可考然审度其出
某代某人十率中七八其收畜之富盖欧阳文忠赵明
诚之后所仅见也思孝初举才学为湖广罗田县丞数
月改浙江兰溪丞月馀又改江西浮梁丞所至视民如
子务宽恤之而明决以革奸弊在浮梁时房安为江
西按察使以严惮属吏独礼遇思孝岁馀丁内艰去服
阕遂选入翰林仍给县丞禄历十年擢中书舍人朝廷
而必得之虽残缺剥落岁月氏名无可考然审度其出
某代某人十率中七八其收畜之富盖欧阳文忠赵明
诚之后所仅见也思孝初举才学为湖广罗田县丞数
月改浙江兰溪丞月馀又改江西浮梁丞所至视民如
子务宽恤之而明决以革奸弊在浮梁时房安为江
西按察使以严惮属吏独礼遇思孝岁馀丁内艰去服
阕遂选入翰林仍给县丞禄历十年擢中书舍人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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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题扁率出其手而四方求者无虚日未尝有厌倦意
又十年给告归归而疾作又四年还京还两月疾复作
遂卒宣德戊申七月十五日也享年六十有七其为人
博学谨礼耿介负直气是是非非率依义不肯阴阿假
借虽屡以是召怨不悔虽贫薄而勇于为义曰人道当
然也其先居光之固始唐季从王审知入闽家福唐之
玉融数世徙长乐宋福清令世荣思孝高祖也曾祖宗
振祖嗣朋父仲进洪武中历宜阳韩城两县丞升江山
又十年给告归归而疾作又四年还京还两月疾复作
遂卒宣德戊申七月十五日也享年六十有七其为人
博学谨礼耿介负直气是是非非率依义不肯阴阿假
借虽屡以是召怨不悔虽贫薄而勇于为义曰人道当
然也其先居光之固始唐季从王审知入闽家福唐之
玉融数世徙长乐宋福清令世荣思孝高祖也曾祖宗
振祖嗣朋父仲进洪武中历宜阳韩城两县丞升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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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县皆有惠政江山民尤德之母某氏其配高氏先卒
其子男二中敷同甫女一嫁丘汝中孙男一维祯女四
思孝所用心六书今得其传者吏部郎中旴江程南云
于是中敷奉史官陈叔刚所具状介南云求余为铭将
归而纳诸墓余雅厚思孝义不可辞铭曰
六书之教周典传史籀所作时同文逮于秦斯古尚存
邈趋简便降𨽻分东都沿晋骛草真传葩逐叶失本根
唐冰复古稽前闻后有作者承馀熏思孝之作溯探源
其子男二中敷同甫女一嫁丘汝中孙男一维祯女四
思孝所用心六书今得其传者吏部郎中旴江程南云
于是中敷奉史官陈叔刚所具状介南云求余为铭将
归而纳诸墓余雅厚思孝义不可辞铭曰
六书之教周典传史籀所作时同文逮于秦斯古尚存
邈趋简便降𨽻分东都沿晋骛草真传葩逐叶失本根
唐冰复古稽前闻后有作者承馀熏思孝之作溯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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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密义穷寒温涵积而放波澜翻落手挥霍风雨奔
交金屈铁雕玙璠雄浑杰特时绝伦大书深刻盘绣云
呜呼思孝今九原有伟其著垂不刋
故少师吏部尚书赠特进光禄大夫太师谥忠
定蹇公墓志铭
宣德十年正月十有五日少师吏部尚书蹇公薨于位
先四日以疾闻上遣太监范弘以医来视赐钞万缗明
日范太监以众医偕来又明日疾革范复来问所欲言
交金屈铁雕玙璠雄浑杰特时绝伦大书深刻盘绣云
呜呼思孝今九原有伟其著垂不刋
故少师吏部尚书赠特进光禄大夫太师谥忠
定蹇公墓志铭
宣德十年正月十有五日少师吏部尚书蹇公薨于位
先四日以疾闻上遣太监范弘以医来视赐钞万缗明
日范太监以众医偕来又明日疾革范复来问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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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曰陛下初嗣大宝义独寡祐不能效分寸裨益然区
区犬马之诚所望于圣明者惟敬守洪武成宪始终不
渝耳言已而绝讣闻上深悼叹属时国有大事悉停诸
祀特赐钞万缗敕工部治丧葬赠公特进光禄大夫太
师谥忠定遣某官某赐祭而官其长子英英等奉榇归
葬有日求余为铭余与公同朝三十有五年而事仁宗
皇帝自登储至大位始终皆陪公公国家老成人所以
启益士奇盖多不敢辞蹇氏世家重庆之巴县宋以来
区犬马之诚所望于圣明者惟敬守洪武成宪始终不
渝耳言已而绝讣闻上深悼叹属时国有大事悉停诸
祀特赐钞万缗敕工部治丧葬赠公特进光禄大夫太
师谥忠定遣某官某赐祭而官其长子英英等奉榇归
葬有日求余为铭余与公同朝三十有五年而事仁宗
皇帝自登储至大位始终皆陪公公国家老成人所以
启益士奇盖多不敢辞蹇氏世家重庆之巴县宋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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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显仕自公高曾而下始隐居不出曾祖继祖妣至氏
祖均寿妣雍氏考源斌妣胡氏继罗氏以公贵赠曾祖
祖考皆荣禄大夫少师吏部尚书曾祖妣祖妣妣皆夫
人公讳义字宜之生而岐嶷长端重不好弄而嗜学弗
懈始从里社师中书左丞殷哲时为郡守一见异之引
充郡学弟子员语其师曰是儿将来远到非吾所及当
成就之而公不烦程督日益有进洪武甲子中四川乡
试明年中礼部会试廷试赐同进士出身擢中书舍
祖均寿妣雍氏考源斌妣胡氏继罗氏以公贵赠曾祖
祖考皆荣禄大夫少师吏部尚书曾祖妣祖妣妣皆夫
人公讳义字宜之生而岐嶷长端重不好弄而嗜学弗
懈始从里社师中书左丞殷哲时为郡守一见异之引
充郡学弟子员语其师曰是儿将来远到非吾所及当
成就之而公不烦程督日益有进洪武甲子中四川乡
试明年中礼部会试廷试赐同进士出身擢中书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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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授徵仕郎见重太祖高皇帝每前奏事率称旨而数
见奖赉初名瑢一日奏事毕问汝蹇叔之后乎亲洒宸
翰书义字赐之以易旧名时丁罗夫人忧赐道里费且
命驰驿归盖特恩云服阕仍旧职满三载吏部奏当调
特命终九载朝夕左右凡机密文字必以付公而小心
敬慎久而愈笃建文中升吏部右侍郎授嘉议大夫太
宗文皇帝入正大统转左侍郎数月升吏部尚书授资
善大夫时政令制度有非洪武之旧者诏悉复之公从
见奖赉初名瑢一日奏事毕问汝蹇叔之后乎亲洒宸
翰书义字赐之以易旧名时丁罗夫人忧赐道里费且
命驰驿归盖特恩云服阕仍旧职满三载吏部奏当调
特命终九载朝夕左右凡机密文字必以付公而小心
敬慎久而愈笃建文中升吏部右侍郎授嘉议大夫太
宗文皇帝入正大统转左侍郎数月升吏部尚书授资
善大夫时政令制度有非洪武之旧者诏悉复之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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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为上言损益贵适时宜间举数事陈说本末文皇帝
以公忠实悉从其言小人有谮公不忘建文者赖上圣
明不听有除官不得善地诉公不公者上皆斥之永乐
二年册仁宗皇帝为皇太子命公为詹事时师傅皆以
勋臣兼之而辅导贵任文臣詹事盖元僚也上欲有谕
皇太子率谕詹事往导意公亦委曲周悉皇太子尤爱
重公所言靡不信用满三载升资政大夫七年车驾巡
守北京命皇太子监国中外庶务惟诸王及远夷有奏
以公忠实悉从其言小人有谮公不忘建文者赖上圣
明不听有除官不得善地诉公不公者上皆斥之永乐
二年册仁宗皇帝为皇太子命公为詹事时师傅皆以
勋臣兼之而辅导贵任文臣詹事盖元僚也上欲有谕
皇太子率谕詹事往导意公亦委曲周悉皇太子尤爱
重公所言靡不信用满三载升资政大夫七年车驾巡
守北京命皇太子监国中外庶务惟诸王及远夷有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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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诣行在馀悉启闻处分公熟于典故达于政体孜孜无倦不
动声色而事赖以济赐诰以其官秩封赠二代满九载赐敕有
秉心正直及淳良笃实裨益国家之褒数奉命兼礼部事虽职
务填委处之裕如十七年丁父丧归上及皇太子皆遣官赐祭
皇太子赠赙尤厚有诏起复公诣北京谢上慰劳再三赐钞千
缗遣中官护送归南京明年从皇太子朝北京遂命公巡抚直
𨽻应天等府州问兵民休戚及文武吏之贤否而升黜之公谓
国家多事之际悉以法绳吏人将不胜特出其太甚者数人馀
动声色而事赖以济赐诰以其官秩封赠二代满九载赐敕有
秉心正直及淳良笃实裨益国家之褒数奉命兼礼部事虽职
务填委处之裕如十七年丁父丧归上及皇太子皆遣官赐祭
皇太子赠赙尤厚有诏起复公诣北京谢上慰劳再三赐钞千
缗遣中官护送归南京明年从皇太子朝北京遂命公巡抚直
𨽻应天等府州问兵民休戚及文武吏之贤否而升黜之公谓
国家多事之际悉以法绳吏人将不胜特出其太甚者数人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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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见宽假而兵民利弊当建革者具奏行之仁宗皇帝
初嗣位一切政议预者三四人而公居首进少保兼吏部
尚书二俸俱支赐冠服象笏及玉带二遂进少傅又进少
师赐师傅之臣银章各一其文曰绳愆纠缪公首被赐
上谕之曰朕有过举卿即具疏用此封识进来盖望公
等匡直也继赐诰授荣禄大夫封赠三代及妻于公数
人诰词上特增曰勿谓崇高而难入勿以有所从违而
或怠所以望公等者甚切也又念公侍从监国旧劳特
初嗣位一切政议预者三四人而公居首进少保兼吏部
尚书二俸俱支赐冠服象笏及玉带二遂进少傅又进少
师赐师傅之臣银章各一其文曰绳愆纠缪公首被赐
上谕之曰朕有过举卿即具疏用此封识进来盖望公
等匡直也继赐诰授荣禄大夫封赠三代及妻于公数
人诰词上特增曰勿谓崇高而难入勿以有所从违而
或怠所以望公等者甚切也又念公侍从监国旧劳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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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蹇忠贞印赐之而赐敕有以善翊君劳心焦思二十
馀年夷险一节之褒时修太宗皇帝实录命公监脩宣
宗皇帝嗣位一切政议属公数人如仁考之初继奉命
监修仁宗皇帝实录书成赐白金文绮鞍马扈从征庶
人高煦还宠赉尤厚复从巡边既还以公年老不欲烦
以有司之务赐敕曰卿事祖宗积效勤诚朕嗣统以来
尤资赞辅夙夜在念图善始终盖以卿春秋高尚典剧
司优老待贤礼非攸当况师保之重寅亮为职不烦庶
馀年夷险一节之褒时修太宗皇帝实录命公监脩宣
宗皇帝嗣位一切政议属公数人如仁考之初继奉命
监修仁宗皇帝实录书成赐白金文绮鞍马扈从征庶
人高煦还宠赉尤厚复从巡边既还以公年老不欲烦
以有司之务赐敕曰卿事祖宗积效勤诚朕嗣统以来
尤资赞辅夙夜在念图善始终盖以卿春秋高尚典剧
司优老待贤礼非攸当况师保之重寅亮为职不烦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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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乃副倚毗可辍吏部之务朝夕在朕左右相与讨论
至理共宁邦家其专精神审思虑益致嘉猷用称眷倚
老成之意继赐银章一其文曰忠厚宽弘盖以褒德云
赐新第于文明门内宠锡荐加吏部言公历少师九载
降敕褒谕仍赐宴礼部是岁生旦赐钞万缗厩马一疋
今上嗣大位之日赐白金文绮是夕斋宿于公得疾越
五日竟不起享年七十有三公为人沈深质实和厚简
静内有孝友之行事君有诚处人有量无所拂逆未尝
至理共宁邦家其专精神审思虑益致嘉猷用称眷倚
老成之意继赐银章一其文曰忠厚宽弘盖以褒德云
赐新第于文明门内宠锡荐加吏部言公历少师九载
降敕褒谕仍赐宴礼部是岁生旦赐钞万缗厩马一疋
今上嗣大位之日赐白金文绮是夕斋宿于公得疾越
五日竟不起享年七十有三公为人沈深质实和厚简
静内有孝友之行事君有诚处人有量无所拂逆未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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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涉一语伤物至于议法亦不苟为包含必归中正历事
五朝凡五十年所履坦坦无一日颠踬之忧退朝之暇
手不释卷贵而能谦富而能约上前所言未尝退以语
人盖天下有阴被其利者矣士奇尝窃论之鲁简肃之
忠实不欺李文正之不为伤人害物张忠定之不饰玩
好傅献简之遇人以诚范忠文之不设城府公盖兼有
之矣元配刘氏继张氏皆封夫人子男四长英次芳次
芸次荃英荃皆尚宝司丞荃先卒女二长适马骏次适
五朝凡五十年所履坦坦无一日颠踬之忧退朝之暇
手不释卷贵而能谦富而能约上前所言未尝退以语
人盖天下有阴被其利者矣士奇尝窃论之鲁简肃之
忠实不欺李文正之不为伤人害物张忠定之不饰玩
好傅献简之遇人以诚范忠文之不设城府公盖兼有
之矣元配刘氏继张氏皆封夫人子男四长英次芳次
芸次荃英荃皆尚宝司丞荃先卒女二长适马骏次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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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孙男四霖震沾露女一公之葬以薨之岁某月日
墓在巴县某乡某原先茔之次铭曰
节乎蜀山浩乎蜀川孕精毓灵挺生伟人温中穆外履夷蹈素皇
明丽天奋跃自下在帝左右秉恭与诚掌帝之制播告四方进
贰天官遂职冢宰简用俊良往兴至理帝命荐隆俾辅
圣储陈厥谋谟圣罔弗俞四纪在廷三翼升御肃肃师
臣秉王之度一念惟仁永矢不渝寅畏小心保终犹初
阴利逮人人则罔觉惟帝昭明褒诏有数呜呼忠定维
墓在巴县某乡某原先茔之次铭曰
节乎蜀山浩乎蜀川孕精毓灵挺生伟人温中穆外履夷蹈素皇
明丽天奋跃自下在帝左右秉恭与诚掌帝之制播告四方进
贰天官遂职冢宰简用俊良往兴至理帝命荐隆俾辅
圣储陈厥谋谟圣罔弗俞四纪在廷三翼升御肃肃师
臣秉王之度一念惟仁永矢不渝寅畏小心保终犹初
阴利逮人人则罔觉惟帝昭明褒诏有数呜呼忠定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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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老成曷不慭遗翼我圣明生荣死哀死且不朽昭德
刋辞永告尔后
故资政大夫户部尚书郭公墓志铭
宣德六年四月十一日资政大夫行在户部尚书棠邑
郭公卒讣闻上悼叹赐祭命有司给舟归丧且营葬事
公讳敦字仲厚姓郭氏其先自太原交城徙东昌棠邑
祖讳忠妣石氏考讳政宽妣侯氏继马氏郭世有善德
公自幼凝重端谨稍长游乡校日勤讲习已卓卓出伦
刋辞永告尔后
故资政大夫户部尚书郭公墓志铭
宣德六年四月十一日资政大夫行在户部尚书棠邑
郭公卒讣闻上悼叹赐祭命有司给舟归丧且营葬事
公讳敦字仲厚姓郭氏其先自太原交城徙东昌棠邑
祖讳忠妣石氏考讳政宽妣侯氏继马氏郭世有善德
公自幼凝重端谨稍长游乡校日勤讲习已卓卓出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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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洪武癸酉以诗经中山东乡试会试下第后擢户部
广西清吏司主事岁馀有贤声升衢州知府下车咨民
隐蠲弊兴利脩学政务教化崇儒术礼贤行以表劝其
民赈恤无告郡俗贫死不能葬者焚尸沉之公相城东
得废地百馀亩榜曰义阡令民贫死者悉葬是又为约
教民有急相资助民利赖之尝岁旱公斋沐致祷雨立
降沾足蝗入境为灾公自为文檄城隍神是夕大雨雷
电蝗尽死凡所祷辄应城西有淫祠岁四月军民男女
广西清吏司主事岁馀有贤声升衢州知府下车咨民
隐蠲弊兴利脩学政务教化崇儒术礼贤行以表劝其
民赈恤无告郡俗贫死不能葬者焚尸沉之公相城东
得废地百馀亩榜曰义阡令民贫死者悉葬是又为约
教民有急相资助民利赖之尝岁旱公斋沐致祷雨立
降沾足蝗入境为灾公自为文檄城隍神是夕大雨雷
电蝗尽死凡所祷辄应城西有淫祠岁四月军民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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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谒祭祠下欢哗若狂公禁止之已而得风眩疾吏民
争劝罢禁弗听疾亦瘳同寮有私取民财者公虽不
面斥而义形于色其人顿首谢改过待之如初属邑吏
争濯磨自效公退所谋诸心发诸言未尝不在民事所
秉正直襟宇坦明言出而民信令出而民从不俟程督
庶务毕举舍内蚕箔尝有丛丝类织成鞶带修广适度
郡人谓公仁政之应在衢七年政化大行坐累徵诣京
师耆老数百人伏阙奏乞留理官执不可耆老皆流涕
争劝罢禁弗听疾亦瘳同寮有私取民财者公虽不
面斥而义形于色其人顿首谢改过待之如初属邑吏
争濯磨自效公退所谋诸心发诸言未尝不在民事所
秉正直襟宇坦明言出而民信令出而民从不俟程督
庶务毕举舍内蚕箔尝有丛丝类织成鞶带修广适度
郡人谓公仁政之应在衢七年政化大行坐累徵诣京
师耆老数百人伏阙奏乞留理官执不可耆老皆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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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退后廷臣有言公廉正不阿者召为监察御史升河
南布政司左参政无几调陜西以公务留京师今礼部
尚书胡公言其行于太宗皇帝曰郭敦有大臣体宜在
左右即日召见以病弗克入遂遣御医视疾疾愈入谢
奖劳再三赐钞袭衣明日升礼部右侍郎兼太仆寺卿
仁宗皇帝临御进户部左侍郎兼詹事府少詹事赐诰
以其官赠祖若考而赠其祖妣妣皆淑人赠故室李封
继室林亦淑人宣德二年升户部尚书命顼陜西岁馀
南布政司左参政无几调陜西以公务留京师今礼部
尚书胡公言其行于太宗皇帝曰郭敦有大臣体宜在
左右即日召见以病弗克入遂遣御医视疾疾愈入谢
奖劳再三赐钞袭衣明日升礼部右侍郎兼太仆寺卿
仁宗皇帝临御进户部左侍郎兼詹事府少詹事赐诰
以其官赠祖若考而赠其祖妣妣皆淑人赠故室李封
继室林亦淑人宣德二年升户部尚书命顼陜西岁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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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还在户部无敢一毫干以私者未几得疾上闻之命
太医往视数日竟不起春秋六十有二为人纯寔温雅
事亲爱敬兼至隆寒盛暑不懈闺门之内仪度清肃声
色未尝留耳目公暇手不释卷私居无惰容居官刚正
人莫能夺所至整饬纲纪尽诚抚恤不徐不亟吏畏民
怀冰檗之操无逊古人虽官列六卿泊然布素身没之
日家无馀赀岂非笃行君子者乎子男五祺祯禧禋祐
女一适肥乡知县杨翱孙男女皆六于是诸孤奉卫府长
太医往视数日竟不起春秋六十有二为人纯寔温雅
事亲爱敬兼至隆寒盛暑不懈闺门之内仪度清肃声
色未尝留耳目公暇手不释卷私居无惰容居官刚正
人莫能夺所至整饬纲纪尽诚抚恤不徐不亟吏畏民
怀冰檗之操无逊古人虽官列六卿泊然布素身没之
日家无馀赀岂非笃行君子者乎子男五祺祯禧禋祐
女一适肥乡知县杨翱孙男女皆六于是诸孤奉卫府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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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金实所状事行介礼部尚书胡公求葬铭噫为行如
公铭其何愧铭曰
君子之德惟正故直惟公故硕惟澹故适于道之迪于
民之恻嗟乎郭公允备众好嗟乎斯铭无愧有道
东阿知县贝君墓志铭
宣德元年十一月廿一日东阿知县上虞贝秉彝卒自
寮属下暨史胥邑之耆老皆会哭至恸自邑至于远乡
民男女老壮素服奔走哭拜县门之外者日数百人于
公铭其何愧铭曰
君子之德惟正故直惟公故硕惟澹故适于道之迪于
民之恻嗟乎郭公允备众好嗟乎斯铭无愧有道
东阿知县贝君墓志铭
宣德元年十一月廿一日东阿知县上虞贝秉彝卒自
寮属下暨史胥邑之耆老皆会哭至恸自邑至于远乡
民男女老壮素服奔走哭拜县门之外者日数百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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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其家无一缗之蓄其僚以下相与出赀治棺敛毕东
阿之民皆欲挽留葬之而其子不可曰幸奉治命必还
祔葬于乡先茔其敢违哉于是东阿之民相率致词于
兵部尚书张公曰自贝大夫治吾邑吾邑之人旦作暮
息各趍其所务无沦于游惰壮者以时给徭赋老而弱
者佚于家争夺之风息长少之分明无悍吏猾胥之迹
及门岁未尝有水旱疫疠之忧皆贝大夫惠化所被也
安得复有若人者而为吾邑哉今将归葬矣公出吾东
阿之民皆欲挽留葬之而其子不可曰幸奉治命必还
祔葬于乡先茔其敢违哉于是东阿之民相率致词于
兵部尚书张公曰自贝大夫治吾邑吾邑之人旦作暮
息各趍其所务无沦于游惰壮者以时给徭赋老而弱
者佚于家争夺之风息长少之分明无悍吏猾胥之迹
及门岁未尝有水旱疫疠之忧皆贝大夫惠化所被也
安得复有若人者而为吾邑哉今将归葬矣公出吾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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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而贵显于时必能致显人为贝大夫不朽之图亦庶
几释吾侪之惓惓也公以告士奇士奇虽与秉彝平生
一再邂逅然尝过东阿目睹其民所以爱戴之者矣夫
生而爱戴之没而惓惓欲图其不朽即古循吏何过焉
遂诺之明日公以秉彝之子益来请文刻幽堂之石按
翰林侍读李时勉状贝氏其先河南祥符人宋秘书少
监守亮从高宗南渡始家上虞四世至建康军佥判钦
世生广德军教授袭庆又四世至元医学教谕文忠秉
几释吾侪之惓惓也公以告士奇士奇虽与秉彝平生
一再邂逅然尝过东阿目睹其民所以爱戴之者矣夫
生而爱戴之没而惓惓欲图其不朽即古循吏何过焉
遂诺之明日公以秉彝之子益来请文刻幽堂之石按
翰林侍读李时勉状贝氏其先河南祥符人宋秘书少
监守亮从高宗南渡始家上虞四世至建康军佥判钦
世生广德军教授袭庆又四世至元医学教谕文忠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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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曾祖也祖元凯父肃秉彝讳恒以字行自幼有志卓
立好学不倦稍长丧其父能谨于礼而奉养祖及母及
抚诸小弱弟咸尽其心以诗经举永乐甲申赐第二甲
进士出身初授湖广邵阳知县县僻而俗险前之名能
治者率以严秉彝宽驭之而𨗳以礼义其民感化相戒
毋贻羞贤令于利一分不苟取岁馀以祖丧去官寮佐
以下致赙赠悉却之而吏民不忍其去有流涕者祖丧
未终继丧母谨葬祭之礼一如丧父服阕改东阿知县
立好学不倦稍长丧其父能谨于礼而奉养祖及母及
抚诸小弱弟咸尽其心以诗经举永乐甲申赐第二甲
进士出身初授湖广邵阳知县县僻而俗险前之名能
治者率以严秉彝宽驭之而𨗳以礼义其民感化相戒
毋贻羞贤令于利一分不苟取岁馀以祖丧去官寮佐
以下致赙赠悉却之而吏民不忍其去有流涕者祖丧
未终继丧母谨葬祭之礼一如丧父服阕改东阿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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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阿当南北要冲素苦过使往还供给之费秉彝规措
有方物具而不扰簿有挟私怨缘饰人死罪者秉彝曰
盍以直报之簿愧而止邻邑盗劫人匿其赃古冢中冢
傍耕民得之而邂逅被劫者识其故物执民诉官民不
胜考掠竟引伏秉彝闻而疑之然非其所当理不得有
为会有商人过东阿被盗来诉秉彝并邻邑盗事以檄
城隍神而严督讥察兵大索数日获三十馀盗邻邑劫
盗皆在耕民得免冤死民有兄弟争竞相告者晓以大
有方物具而不扰簿有挟私怨缘饰人死罪者秉彝曰
盍以直报之簿愧而止邻邑盗劫人匿其赃古冢中冢
傍耕民得之而邂逅被劫者识其故物执民诉官民不
胜考掠竟引伏秉彝闻而疑之然非其所当理不得有
为会有商人过东阿被盗来诉秉彝并邻邑盗事以檄
城隍神而严督讥察兵大索数日获三十馀盗邻邑劫
盗皆在耕民得免冤死民有兄弟争竞相告者晓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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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使退而思之兄弟皆悔谢乞归改过狱有杀人贼未
决而两目俱盲秉彝就审之视其容色若甚戚焉者问
岂有冤乎贼曰罪诚当死无所冤但忧身死即宗祀无
继遂命其妻入侍疾后贼死而妻有子尝岁旱躬祷之
雨立至间蝗引咎自责蝗遽散岁屡丰建议于朝请平
籴为预备计从之仍下其议旁近州县通行之祀典坛
庙及学舍久毁于兵前之为县者率苟且行事秉彝率
丞簿出俸以倡邑人咸作新之有暇诣学进诸生与之
决而两目俱盲秉彝就审之视其容色若甚戚焉者问
岂有冤乎贼曰罪诚当死无所冤但忧身死即宗祀无
继遂命其妻入侍疾后贼死而妻有子尝岁旱躬祷之
雨立至间蝗引咎自责蝗遽散岁屡丰建议于朝请平
籴为预备计从之仍下其议旁近州县通行之祀典坛
庙及学舍久毁于兵前之为县者率苟且行事秉彝率
丞簿出俸以倡邑人咸作新之有暇诣学进诸生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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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说是正所业而月日程之令乡社皆立学时循行田
间观民艺穫以验勤惰邑西南有泺春夏潦水无所泄
泛溢漫衍近泺之民恒废耕秉彝相地将开渠纳诸大
清河而召民役之与其佐议簿持不可曰法不得擅役
民秉彝曰以利之也有罪请独加我不相及渠成得沃
壤数千亩耕之卒亦无事旁邑流徙来归者甚众绥抚
如子车驾征北边命河南山东西民丁随军供馈饷郡
邑各遣官率之惮行者往往为规避计秉彝毅然曰天
间观民艺穫以验勤惰邑西南有泺春夏潦水无所泄
泛溢漫衍近泺之民恒废耕秉彝相地将开渠纳诸大
清河而召民役之与其佐议簿持不可曰法不得擅役
民秉彝曰以利之也有罪请独加我不相及渠成得沃
壤数千亩耕之卒亦无事旁邑流徙来归者甚众绥抚
如子车驾征北边命河南山东西民丁随军供馈饷郡
邑各遣官率之惮行者往往为规避计秉彝毅然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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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亲征臣下可避劳耶即治装就道民闻令行皆忻跃
以从动息饮食与民同甘苦讫师旋东阿无一人失所者在
官虽小物必思以及民营缮有馀弃废铁败皮朽索故纸之
类悉存之工匠閒暇令煮皮为胶铸铁为杵捣纸索为穰贮之
库会车驾巡幸北京敕使督建所次席殿所贮悉济急用而
民不费有荐其廉公明大体堪任风宪者徵命已下县耆老
百馀人诣阙乞留从之九载考绩上京师时仁庙监国知其在
东阿得民心特升秩正六品俾复任民闻秉彝复来踊跃
以从动息饮食与民同甘苦讫师旋东阿无一人失所者在
官虽小物必思以及民营缮有馀弃废铁败皮朽索故纸之
类悉存之工匠閒暇令煮皮为胶铸铁为杵捣纸索为穰贮之
库会车驾巡幸北京敕使督建所次席殿所贮悉济急用而
民不费有荐其廉公明大体堪任风宪者徵命已下县耆老
百馀人诣阙乞留从之九载考绩上京师时仁庙监国知其在
东阿得民心特升秩正六品俾复任民闻秉彝复来踊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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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拜数十里尝坐累罚役京师时有令官役满即复任民
竞趍代其役凡三罚役民三代之不厌而愈力其得人如此
秉彝和厚乐易于物无忤而执守甚坚善饮酒既仕遂疏之
勤于公务日中而食夜二鼓而寐盛寒暑不自逸率为常所
著有文集若干卷其卒年五十有七娶张氏继陆氏子男四
益锡举循女三皆幼孙男四呜呼古之贤长民其民思慕之
不已者多见于祠祀祠祀盖有不及百年而废者矣如东阿
之民于秉彝必欲托诸不朽此其用意岂朝夕之谓哉为之
竞趍代其役凡三罚役民三代之不厌而愈力其得人如此
秉彝和厚乐易于物无忤而执守甚坚善饮酒既仕遂疏之
勤于公务日中而食夜二鼓而寐盛寒暑不自逸率为常所
著有文集若干卷其卒年五十有七娶张氏继陆氏子男四
益锡举循女三皆幼孙男四呜呼古之贤长民其民思慕之
不已者多见于祠祀祠祀盖有不及百年而废者矣如东阿
之民于秉彝必欲托诸不朽此其用意岂朝夕之谓哉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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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曰
桐乡之祀廉爱以施蜀郡之祠兴学以治贝君为阿二者兼有民
用不忘视古有厚史氏之铭从民志也后之长民庶其有跂也
故翰林检讨周君墓志铭
君子之仕也食其禄则思任其事虽位庳不敢忽宋韩
魏公登高科而滞筦库未尝苟且职事徙开封推官理
事不倦暑月汗流浃背当时已知其公辅器盖贤者事
君无不皆然今士之不乐检束者往往目勤职为流俗
桐乡之祀廉爱以施蜀郡之祠兴学以治贝君为阿二者兼有民
用不忘视古有厚史氏之铭从民志也后之长民庶其有跂也
故翰林检讨周君墓志铭
君子之仕也食其禄则思任其事虽位庳不敢忽宋韩
魏公登高科而滞筦库未尝苟且职事徙开封推官理
事不倦暑月汗流浃背当时已知其公辅器盖贤者事
君无不皆然今士之不乐检束者往往目勤职为流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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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词垣翰苑以文事为职亦有放旷散逸以自高者
士奇入翰林三十年同官之能勤其职余素所知者周
维翰其一焉维翰初为典籍天下古今载籍皆储文渊
阁岁久卷帙殽乱简编坏折维翰积其劳勤寒暑不懈
理殽脩坏盖再岁完整秩然同官时惟陈寿克助维翰
他典籍不及也近岁翰林奉诏脩两朝实录维翰以检
讨为纂修简牍浩繁考阅纂述维翰所分治特丛脞其
事加倍同列而单心穷力无几微厌怠意书垂成维翰病
士奇入翰林三十年同官之能勤其职余素所知者周
维翰其一焉维翰初为典籍天下古今载籍皆储文渊
阁岁久卷帙殽乱简编坏折维翰积其劳勤寒暑不懈
理殽脩坏盖再岁完整秩然同官时惟陈寿克助维翰
他典籍不及也近岁翰林奉诏脩两朝实录维翰以检
讨为纂修简牍浩繁考阅纂述维翰所分治特丛脞其
事加倍同列而单心穷力无几微厌怠意书垂成维翰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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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且困犹日在念虑既剧犹问史成何如言不及他事
而卒维翰之卒也家贫同官相率出赙归其丧于是其
孤以礼部祠祭郎中郑复言所具事状乞葬铭周鄞世
儒家曾祖讳允升元青田县学谕祖讳道宁奉化州学
正考讳原宗赠翰林检讨妣朱赠孺人维翰讳翰自少
聪敏嗜学长益该博能文章永乐三年中浙江乡试明
年会试礼部中副榜当授教官不就会车驾临太学献
赋称旨寻诏礼部所选副榜士就廷覆试擢翰居首遂
而卒维翰之卒也家贫同官相率出赙归其丧于是其
孤以礼部祠祭郎中郑复言所具事状乞葬铭周鄞世
儒家曾祖讳允升元青田县学谕祖讳道宁奉化州学
正考讳原宗赠翰林检讨妣朱赠孺人维翰讳翰自少
聪敏嗜学长益该博能文章永乐三年中浙江乡试明
年会试礼部中副榜当授教官不就会车驾临太学献
赋称旨寻诏礼部所选副榜士就廷覆试擢翰居首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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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进学翰林预脩永乐大典七年除翰林典籍授迪
功佐郎历三考升检讨授从仕郎维翰性和易惇孝友
服用俭质能推所有以济穷乏善交际不吝改过通数
学论人吉凶寿夭数奇中其平生所作诗文累帙其卒
以宣德四年八月十一日享年六十有四其葬以卒之
岁某月某日其配史氏宋忠定王六世孙封孺人子男
二益奫女二长已卒次嫁王冬孙男三勤慎某铭曰
为臣之义敬事为大凡古之人夙夜匪懈嗟嗟维翰克勤克
功佐郎历三考升检讨授从仕郎维翰性和易惇孝友
服用俭质能推所有以济穷乏善交际不吝改过通数
学论人吉凶寿夭数奇中其平生所作诗文累帙其卒
以宣德四年八月十一日享年六十有四其葬以卒之
岁某月某日其配史氏宋忠定王六世孙封孺人子男
二益奫女二长已卒次嫁王冬孙男三勤慎某铭曰
为臣之义敬事为大凡古之人夙夜匪懈嗟嗟维翰克勤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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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我铭其藏亦励有位
故太医士何彦澄墓志铭
医者圣人以济民于夭死所谓仁术也近世业医而能
察于阴阳表里虚寔脉證之故者鲜矣或千百有什一
其庶几焉则又视报之多寡重轻而厚薄其施于是民
不幸而死于昩医者什七八死于贪医者什二三其有
遇夫精斯术又能心圣人济民之心以施之者盖亦幸
矣余中岁多疾始患背疽因故太医院使蒋用文得何
故太医士何彦澄墓志铭
医者圣人以济民于夭死所谓仁术也近世业医而能
察于阴阳表里虚寔脉證之故者鲜矣或千百有什一
其庶几焉则又视报之多寡重轻而厚薄其施于是民
不幸而死于昩医者什七八死于贪医者什二三其有
遇夫精斯术又能心圣人济民之心以施之者盖亦幸
矣余中岁多疾始患背疽因故太医院使蒋用文得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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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澄药之而愈后数有他疾皆彦澄药之愈不特余也
家之长幼内外有疾亦皆彦澄药之愈又不特余之家也凡余
之亲友有疾走彦澄无弗愈者即彦澄曰不治虽屡更他医卒
不治彦澄于医不专名一科自伤寒诸證至于小儿带下诸疡
皆有造诣而其心一以惠济为务名其治药之室曰皆春有
求者皆趍赴之不以寒暑风雨蚤莫稍缓皆未尝责报遇窭者
辄曰此世所共矜恤者我其可后儒者辄曰此世所重道德人
也我当敬事焉虽或其致报未尝取一毫故卒之日家无馀
家之长幼内外有疾亦皆彦澄药之愈又不特余之家也凡余
之亲友有疾走彦澄无弗愈者即彦澄曰不治虽屡更他医卒
不治彦澄于医不专名一科自伤寒诸證至于小儿带下诸疡
皆有造诣而其心一以惠济为务名其治药之室曰皆春有
求者皆趍赴之不以寒暑风雨蚤莫稍缓皆未尝责报遇窭者
辄曰此世所共矜恤者我其可后儒者辄曰此世所重道德人
也我当敬事焉虽或其致报未尝取一毫故卒之日家无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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赀而公卿大夫争致赙奠德之之□者皆往哭吊而闾
阎行道悲恸相属盖平素受其施者皆以遇之为幸及
其卒也虽为彦澄戚其亦为已而戚之也彦澄讳渊以
字行镇江丹徒人先世见余所为其父墓志彦澄襟宇
和易洒落慎行如处女永乐中以名医徵𨽻太医院院
使以下咸重之尤见重于仁庙屡欲官之辄以事不果
彦澄恬不为意其长官欲举为藩府良医者力辞独宝
重所得仁庙赐书数十纸如拱璧一日顾其家人言日
阎行道悲恸相属盖平素受其施者皆以遇之为幸及
其卒也虽为彦澄戚其亦为已而戚之也彦澄讳渊以
字行镇江丹徒人先世见余所为其父墓志彦澄襟宇
和易洒落慎行如处女永乐中以名医徵𨽻太医院院
使以下咸重之尤见重于仁庙屡欲官之辄以事不果
彦澄恬不为意其长官欲举为藩府良医者力辞独宝
重所得仁庙赐书数十纸如拱璧一日顾其家人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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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谓我今岁所直五行不利无几得微疾数日卒于北
京宣德七年三月六日也享年六十有一娶吕子男三
㒞仪伦孙男若干㒞伦自乡奔父丧归葬于是学士大
夫或为文或为哀挽之诗余于彦澄尤厚为著葬铭铭曰
世有何彦澄固知遇之之难世无何彦澄宜惝惘而
悲叹邃乎其业之精悫乎其存之厚嗟若之人兮曷不
臻于遐寿
东里文集卷十九
京宣德七年三月六日也享年六十有一娶吕子男三
㒞仪伦孙男若干㒞伦自乡奔父丧归葬于是学士大
夫或为文或为哀挽之诗余于彦澄尤厚为著葬铭铭曰
世有何彦澄固知遇之之难世无何彦澄宜惝惘而
悲叹邃乎其业之精悫乎其存之厚嗟若之人兮曷不
臻于遐寿
东里文集卷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