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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一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一
            明王志長
弁師掌王之五冕玄冕朱裏延紐註冕服有六而言五冕大裘之冕葢無旒不聯數也延冕之覆在上是以名焉紐小鼻在武上笄所貫也
 疏凡冕制周禮無文叔孫通作漢禮器取灋乎周今還取彼釋之按彼文凡冕以版廣八寸長尺六寸上以玄下以朱覆於冠前一寸又云爵弁前後平則得弁稱冕則前低一寸餘得冕名冕則俛也以低為號也春秋正義冕俛也後髙下有俛俯之形葢以在位者失於驕矜欲令位彌髙而志彌下故制此服令貴者下賤王氏曰天文南極卑於北極亦因取象也陳氏曰司服之服六而弁師之冕五者大裘衮衣同冕猶后首服同副也貴與馬氏先儒疑服有六而冕止於五遂大裘衮衣二服同冕然按郊特牲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玉藻天子龍卷以祭家語曰郊之日天子大裘以輔之被裘象天既至泰壇王脱裘矣服衮以臨燔柴冕璪十有二旒象天數也陳祥道以為王之祀天内服大裘外被龍衮龍衮所以大裘然則祭天亦服龍衮内襲大裘宗廟之祭則龍衮内無裘故以大裘而冕在衮冕之前大裘衮衣不可分二服而服與冕皆五未嘗六服矣鄭氏又謂大裘之冕無旒是以大裘一服無旒者為一冕則有六服亦有六冕然冕之無旒者乃一命之服子男大夫服之其秩至卑天子祀天之冕而下子男大夫可乎其義不通矣又按明齋王氏五冕者謂五服之冕非冕有五也故下文述其制皆同則一冕而已愚謂屨人服屨之制詳矣豈冕為首服反混焉無别者乎賈公彦云冕名雖同旒數則亦有異誠篤論也總之諸家之論馬氏為覈矣
五采繅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紘註繅雜文之名也合五采絲為之繩垂於延之前后各十二所謂邃延就成也繩之毎一匝而貫五采十二旒則十二玉也毎就間葢一寸
 疏玉十有二各據一旒而言玉有五色青赤黄白黒每玉間相去一寸十二玉則十二寸也就成也以一玉一成結之使不相并也
朱紘朱組一條兩端於武
 陳氏曰禮記天子為籍冕而朱紘諸侯為籍冕而青紘冠禮緇衣青組皮弁爵弁緇組纁邉葢朱者正陽色天以為青者少陽之色諸侯以為緇者隂之色士以為卿大夫弁冕無所經見禮器管仲鏤簋朱紘君子以為濫鄭氏謂大夫士當緇組纁邉理或然一組繫於左笄遶頤而上屬於右笄垂餘以為飾謂之二又曰冕約之以武設之以組貫之以笄固之以
不言皆有不皆者
 疏王之五冕繅則有十二有九有七有五有三其玉旒皆十二故繅不言皆有不皆者則九旒已下是也玉言皆則五冕旒皆十二玉也楊氏祀天先王十二旒先公鷩冕九旒四望山毳冕七旒而旒皆十二玉朱子曰天子鷩冕雖與諸侯同是九旒天子九旒十二玉諸侯九旒九玉
此為衮衣之冕十二斿則用玉二百八十八鷩衣之冕九斿用玉二百一十六毳衣之冕七斿用玉百六十八希衣之冕五斿用玉百二十玄衣之冕三斿用玉七十二
 王介甫氏曰五采備采也十有二備數也玉十有二備物
諸侯之繅斿九就瑉玉三采其餘如王之事繅斿皆就玉瑱玉笄註侯當為公字之誤也三采朱白蒼也其餘謂延組皆玄覆朱裏王同也繅斿皆就皆三采也每繅九成九旒也公之冕用玉百六十二玉瑱塞耳
 按通典黄帝冕旒始用布帛黄帝作冕垂旒目不邪觀也充纊不聴䜛言也陳氏曰瑱以充耳紞以垂瑱詩於衛夫人言玉之瑱也於衛武公充耳琇瑩於衛之臣子言衰如充耳齊詩充耳以素以青以黄尚之以瓊華瓊瑩瓊英則瑱不特施於男子婦人亦有之不特於冕也弁亦有之故詩言充耳琇瑩繼之以㑹弁如星喪禮士無而瑱用白纊則弁亦有之可知也士瑱用白纊即詩所謂充耳以素者也人君黈纊即詩所謂充耳黄者也毛氏以充耳以素為士之服充耳以青為卿大夫之服充耳以黄為人君之服其説是也其制葢皆玄紞以垂之瓊玉以承之承之詩所謂尚之也檀弓小祥角瑱楚語曰巴浦之犀□兕象其可盡乎則古者之瑱亦以象與角為
故書瑉作□鄭司農云繅當為藻繅古字也藻今字也□惡玉名
 疏王不見玉瑱於此言之互見也王氏曰瑉玉三采則亦徳之殺也異乎王之全也荀子曰雖有瑉之昬昬不若玉之昭昭則瑉者石之美而似玉者
王之皮弁五采玉璂象邸玉笄故書㑹作䯤鄭司農讀如馬㑹謂以五采束髪也士喪禮曰□用組乃笄□讀與䯤同書之異耳説曰以組束髪乃著笄謂之□沛國人謂反紒為䯤縫中也璂綦通結皮弁之縫中每貫結五采玉十二以為飾謂之綦詩云㑹弁如星又曰其弁伊綦是也邸下柢也以象骨為之
 王氏曰皮弁者王眂朝首服象邸象骨飾弁内頂上之抵王氏曰玉笄者貫於弁以為固也
王之弁絰弁而加環絰弁絰王弔所服也其弁如爵弁而素所謂素冠也加環絰者大如緦之麻絰纒而不糾
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韋弁皮弁弁絰各以其等為之而掌其禁令註各以其等繅斿玉璂如其命數也冕則侯伯七就用玉九十八子男五就用玉五十繅玉皆三采孤繅四就用玉三十二三命之卿繅三就用玉十八再命大夫再就用玉八藻玉朱綠韋弁皮弁侯伯璂飾七子男璂飾五玉三采孤則璂飾四三命之卿璂飾三再命大夫璂飾二玉亦二采弁絰之弁其辟積如冕繅之就然庶人弔者素委貌一命大夫冕而無旒士變冕為爵弁韋弁皮弁之㑹無結飾弁絰之弁不辟禁令不得相僣踰也玉藻曰君未有不敢即乗服不言冠弁冠弁兼於韋弁皮弁不言弁服弁自天子以下無飾無等
 疏爵弁制如冕但無旒為異則無旒之冕亦與爵弁不殊得謂之冕者冕則前低一寸餘故得冕名前後平則稱弁也引玉藻文謂諸侯卿大夫聘於天子天子之冕歸國告君得君命乃服之未得君命則為僣踰故引為證也服弁即衰絰喪服喪服天子達於士共一章釋名曰弁如兩手相合拚時也以爵韋為之謂之爵弁鹿皮皮弁韎韋韋弁公羊皮弁武冠爵弁文冠夏曰收殷曰哻周曰弁加旒曰冕禮天子皮弁玄端朝服聴朝玄端燕皮弁以征不義禽獸行諸侯朝朝服夕深衣玄端以燕禆冕朝天子以祭其祖禰卿大夫冕服而助君祭朝服祭其祖禰爵弁黻衣裳以助公祭玄端以祭其祖禰王氏曰冕吉服韋弁戎服皮弁朝服弁絰弔服也其為之各有等明齋王氏曰按舊説冕旒之制所差有四據經
 文云掌王之五冕玄冕朱裏延紐則冕之制同也五采繅十有二就是五冕之繅其數無不同也又云皆五采玉十有二是五冕之玉皆一百四十四矣舊説鷩冕九旒毳冕七旒希冕五旒玄冕三旒也夫五服之章有九七五三二之不同而冕則一何也葢冕主上覆天之象天而已人事則不齊故五服異而五冕同者其亦此意歟此失之一也諸公之繅斿九就瑉玉三采所異者此耳繼之云其餘如王之事則毎旒玉十有二並無九玉之説葢冠之長尺玉之間寸十有二玉為尺有二寸故能垂之以蔽目少短則不足以蔽目矣此正如樂舞之數以其毎佾八人故佾之字從八乃謂毎佾人數如其佾數士之四人足以成樂舞乎故侯伯之繅斿七就其餘如公之事亦毎旒玉十有二子男繅斿五就其餘如侯之事孤繅有四就卿三就大夫再就小國之卿再就其毎旒亦皆十有二唯其采以典瑞之例推之子而下當為二采此失之二也夫旒為目而設後之有旒果何所為故經文敘王之冕止云繅十有二就而不言二十四諸侯繅斿九就不言十有八若曰以前而言則深衣何獨前後而云十有二幅乎故據經觀之止有前旒禮記家語云冕前旒是亦一證唯延則有前後玉藻之文可見此失之三也衣止二章二旒再命受服也葢黼黻相麗去一不足以為文二旒相並去一不足以為蔽故再命始得受服一命不服弁服而已先儒拘於陽數之説謂玄衣一章玄冕無旒尚足以冕服乎且有一章之冕服是一命受服矣此失之四也大抵先儒之説皆失於不攷經文之過葢自叔孫通草創漢制而已愚直據經文而參以玉藻後人之説自不可通欲攷禮者當玩遺經可也
司甲(闕)
 王氏曰書之費誓言糓乃甲胄敿乃干無敢不
 弔而後言備乃弓矢鍛乃戈矛礪乃鋒刃無敢不善甲胄所以自保弓矢與矛所以討敵戎事先自而後討敵故周官之序先司甲而後言兵
司兵五兵五盾各辨其物與其等以待軍事五盾干櫓之屬其名未盡聞也等謂功沽上下
 或曰功良沽惡
鄭司農五兵戈殳酋矛夷矛
 王氏曰五兵弓矢戈殳矛也鄧氏曰王曰五兵撃刺鉤與斬兵二而五也殳所以擊一也刺兵一鋒直出曰鎗有枝旁出曰戈左右有枝曰戟三隅㦸曰戣二也斬兵長者斧曰戚鉞曰揚三也短兵刀劒四也勾兵酋矛夷矛五也五盾朱干以舞一詩龍盾軍所二蒙伐有宛註稱中干貳車所建三旅賁虎士所執四舎藩盾五也劉氏曰辨其物者常利其器以待用也與其等者常類其聚以待授也王氏曰以待軍事除器戒不虞之意
授兵司馬之灋以頒之及其授兵輸亦如之及其用兵亦如之註從司馬灋令師旅卒两人所用多少兵輸謂師還有還兵用兵出給衛守
 疏授兵司馬灋司馬六軍一官之長先受於王命多少乃始出軍故從司馬灋以頒之東萊吕氏古者藏兵於朝大夫家不藏甲凡用兵必取之廟歸而飲至以見不敢輕舉之意如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亦此意如鄭荘公將伐許授兵大宫魯公治兵楚武王授師孑之類此春秋之初其制尚存雜説甸出革車一乗凡甲戈盾旗物鼓鐸悉備鄉遂之官簡其兵器是也調發則各以其具行而官府不與知也而司兵司戈盾司弓矢授兵器非授之民也授之卿大夫從軍旅㑹同者也故司兵曰及其受兵亦如之是卿大夫畢事則歸之也若民兵自藏民間秦人鋒鏑欲兵不在不知揭竿之夫乃能亡秦其與周人藏兵於民之意大異矣明齋王氏曰凡出軍卿大夫各有縣都之兵伍兩卒旅則有丘甸之兵惟王之乗車貳車建之兵與夫親臣用之兵則於是乎頒焉
祭祀舞者註授朱干玉戚之屬
大喪五兵註玄謂廞興也興作明器之役器五兵也士喪禮下篇甲胄干笮
軍事建車之五兵㑹同亦如之註車之五兵鄭司農云者是也步卒五兵無夷矛而有弓矢
 薛氏圖曰夷矛不施於歩而弓矢未嘗不施於車故兵車射者取左御者處中戎右處右則夫車上固有弓矢
司戈盾掌戈盾之物而頒之祭祀旅賁殳故士戈盾舞者兵亦如之註亦頒之也故士王族故士也與旅賁當事衛王也殳如杖長尋有四尺
軍旅㑹同貳車戈盾乗車戈盾旅賁虎士戈盾乗車王所乗車軍旅革路㑹同金路
及舍設藩盾行則斂之註舍止藩盾可以藩衛如今扶蘇
 劉氏曰盾有藩盾有車盾有舞盾所施不同則制亦異矣所以有五者之制
弓矢六弓四弩八矢之灋辨其名物而掌其守藏與其出入灋曲直長短之數
 疏六弓八矢等各有名號物色出入者頒之受之
中春弓弩中秋矢箙弓弩成於和矢箙成於堅箙盛矢器也以獸皮為之
 疏按詩云象弭魚箙魚之似獸者為之歟或此獸則魚形國語云壓箕箙則不用獸皮也王明齋氏曰槀人職於弓弩矢箙總之春獻素秋獻成當以之為據此云爾者葢獻素弓弩為重獻成以矢箙全非二義也必如舊説則弓弩豈不貴堅且弓矢相離者乎
及其頒之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質夾弓庾弓以授射豻侯鳥獸唐弓大弓以授學射使者勞者註王弧夾庾唐大六者異體之名也徃體來體多曰王弧徃體來體寡曰夾庾徃體來體一曰大甲革革甲也春秋傳曰蹲甲而射之質正樹椹以為射正射甲與椹試弓習武
 王先生曰記曰左射騶虞右射貍首貫革之射息傳曰養由基蹲甲而射之是所謂甲革
豻侯五十步及射鳥獸皆近射也近射用弱弓則射大侯者用王弧射參侯者用唐大矣學射者弓用中後習彊弱則易也使者勞者弓亦用中逺近可也勞者勤勞王事晉文侯文公受王弓矢之賜者
 疏晉文侯者謂文侯命賜彤弓旅弓是也文公者謂僖二十八年晉文公敗楚於城濮襄王賜之彤弓旅弓是也王氏曰王弧利射甲質以其彊夾庾射侯與戈以其弱唐大以授學射使者勞者以其得彊弱之中也
矢箙皆從其弓註從弓數也每弓者一箙百矢
凡弩夾庾攻守大利車戰野戰攻城壘者與其自守者相迫近弩弱發疾車戰野戰進退非彊則不及弩無王弧王弧恒服弦徃體少者使矢不疾
凡矢枉矢絜矢利火射用諸守城車戰殺矢鍭矢用諸近射田獵矰矢茀矢用諸弋射恒矢痺矢用諸散射註此八矢弓弩各有四焉枉殺矰恒弓所用也絜鍭茀痺弩所用枉矢取名變星飛行有光今之飛矛是也或謂兵矢絜矢象焉二者皆可結火以射敵守城車戰前於重後㣲輕行疾也殺矢言中則死鍭矢象焉鍭之言侯也二者皆可以侯射敵之近者及禽獸前尤重中深而不可逺也結繳於矢謂之矰矰髙也茀矢象焉茀之言刜也二者皆可以飛鳥羅之也前於重又微輕行不低也恒矢安居之矢也痺矢象焉二者皆可以散射也謂禮射習射前後訂其行平也凡矢之制枉矢之屬五分在前在後殺矢之屬三分一在前二在後矰矢之屬七分在前在後恒矢之屬軒輖所謂志也天子之弓合九成規諸侯合七而成規大夫合五而成規士合三而成規句者謂之弊弓註徃體來體多則合多而圜徃體來體寡則合少而圜弊猶惡也句者惡則直者善矣
 疏天子之弓王弧也以其徃體寡故合九成規諸侯之弓唐大也以其徃來體若一故合七成大夫之弓夾庾也以其徃體多故五成規士之弓則六弓之外句曲故合三成鄭敬仲氏曰剛健者乾之徳君之道也至柔者坤之徳臣之道也合多而成規者其弓剛合少而成規者其弓柔按鄭氏弓人注云材良者句少
祭祀共射牲之弓矢註射牲示親殺也殺牲非尊者所親惟射為可國語禘郊事天子必自射其牲
澤共射椹質弓矢鄭司農云澤澤宫也射義曰天子將必先射於澤澤所以擇士也已射於澤而後射於射宫射中者得與於祭
 疏所共弓矢則王弧也上文王弓弧弓以射椹質
 按射義疏所在無文於寛閒之處近水澤而為之非惟祭而擇士餘射亦在其中
大射燕射弓矢如數并夾如數如當射者之數也每人一弓乗矢并夾矢籋也
 疏四矢曰乗
大喪共明弓矢註明器之用器也士喪禮下篇用器弓矢
 疏明中有用器役器役器中有甲胄干笮用器中有弓矢
師役㑹同弓弩各以其物從授兵甲之儀註弓弩矢箙之屬
田弋籠箙矢共矰矢籠竹箙也矰矢不在箙者為其相繞亂將用乃共之
 王氏曰田弋用矢為多總貯於竹器以為偹曰籠分貯於皮器而佩之曰箙充實
亡矢者弗用則更註更償也
 王氏曰非射而亡則償之授受㑹計以此為則也
 按郝氏以為既舍再收用亡失及收不可用乃請更更易也亦通明齋王氏曰天之賦畀不齊有人類必有猛獸毒蟲中夏必有夷狄吉人必有凶人奮其爪牙詐力吞噬䖍劉奪攘姦宄其間使無以自衛有以勝之則善類不幾澌滅殆盡耶故見於天象天鉞所執以威四方無道天棓前驅以禦難至於奎宿特為天之武庫所以戎器不虞者至深切聖人不忍斯人之沴於不善之類灋秋殺之權以西方之金制為兵器用以驅猛獸夷狄無道不義攷工記函人廬人之屬皆主為甲兵者也而其司之者則特屬於夏官以其主九伐之事尢其所用器也然苟失於防閑則反嬰其害故雖用兵而常以自衛為主是故司兵上士而司甲者大夫則先為不可勝之意也五兵五盾雖同掌於司兵而戈主捍敵盾主蔽體特設司戈盾以専掌之殺敵者以不殺於敵之為尚也弓矢同為兵器致用百步之外故掌之者下大夫周公之意以射疏及逺敵不能近之為貴而非以兩軍相薄短兵接之為尚也觀周公設官輕重可以用兵之方矣
繕人掌王之用弓弩矢箙矰弋抉拾鄭司農云抉者所以縱弦也拾者所以引弦也詩曰決拾既次詩家或謂抉謂引弦彄也拾謂韝扞也玄謂抉挾矢時所以持弦飾也著右手巨指喪禮曰抉用正玉棘若擇棘則天子用象骨與韝扞著左臂裏以韋為之
 疏此繕人所掌王之用弓弩者謂司弓矢選擇大善者入繕人以共王用或曰抉以骨為之
掌詔王射贊王弓矢之事註告王當射之節及授之受之
乗車充其籠箙載其弓弩
 王氏曰乗車王所乗之車充以矢實其中也載載之於車也
既射則斂之無㑹計斂藏之也
 疏以王所費損不㑹計之
稾人掌受財於職金以齎其工註齎其工者給市財用之
 劉氏曰職金掌凡金玉錫石丹青戒令受其入征入其金錫兵器之府及掌士之金罰貨罰入於司兵故受財於職金也王氏曰弓弩矢箙百工造之在冬官也槀人以所受之財而為之齎以給其市財之直也
六物三等四物亦如之註三等上中下人各有所宜弓人職曰弓長六尺六寸謂之上制上士服之長六尺三寸謂之中制中土服之長六尺謂之下制下士服之弩及矢箙長短之制未聞
八物三等箙亦如之春獻素秋獻成註矢春作秋成
 疏按士喪禮明器獻素獻成注云形法定為素飾治畢為成劉氏曰春素秋成弓弩之胎素必備四時之氣而後成也弓人曰凡弓冬折榦春液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體體定則成而可獻
書其等以饗工註鄭司農云書工巧髙下之等以制饗食也玄謂饗酒肴勞之上工作上等其饗厚下工作下等其饗薄
乘其事試其弓弩以下上其食而誅賞鄭司農云乗計也計其事之成功故書試為考玄謂試之而則上其食尤善賞之否者反此
乃入功於司弓矢繕人
 王氏曰入功於司弓矢則以待頒也入功於繕人則共王用
凡齎財與其出入皆在槀人以待㑹而攷之亡者闕之註皆在槀人者所齎工之財及弓弩矢箙出入簿書槀人藏之闕猶除也弓弩矢箙亡者除之計今見在者
戎右掌戎車之兵革使註使謂王使以兵有所誅斬春秋傳曰戰於殽晉梁弘御戎萊駒為右戰之明日襄公縛秦囚使萊駒以戈斬之
 疏戎右與君同車在君之右執戈盾非常并充軍中役使云掌戎車兵革使
贊王鼓註既告王當鼓之節又助撃之
 疏謂助撃其餘面也
王命於陳中註為王大言之也
 王氏曰以軍衆所在懼其有不聞故也
㑹同革車㑹同王雖乗金路猶以革路從行也充之者居左曲禮曰乗君之乗車不敢曠左
 疏曲禮注曰君在惡空其位是也或曰從革車以備非常
盟則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註鄭司農云敦器名也辟灋也玄謂將㰱血者先執其器為陳其載辭使心皆開辟也役之者傳敦血授當㰱者
牛耳桃茢鄭司農云贊牛耳春秋所謂執牛耳者玄謂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為之及血在敦中以桃茢拂之又助之也耳者盛以珠盤尸盟者執之所畏也茢苕帚所以不祥
 王氏曰盟之事以不恊也戎右以禦侮為職故以玉敦㰱血玉敦玉府所共戎右則以之而㰱血也盟必割牛耳取血相與㰱也牛耳以示順聴尸盟者所執而戎右贊之
齊右祭祀㑹同賔客齊車王乗則持馬行陪乗前之者已駕王未乗之時陪乗參乗車右也齊右與齊僕同車而有祭祀之事則兼玉路之右然則戎右兼田右與
 王氏曰王未前馬則持馬既而行則陪乗則齊右之嚴於事王思預防無或須臾之離矣與所謂輸爾將伯助予者豈可同日語
凡有牲事前馬註王見牲則拱而式居馬前行備驚奔曲禮國君宗廟齊牛
道右掌前道車出入則持馬陪乗如齊車儀註道車象路王行道徳之車
 王氏介甫象路以朝夕燕出入而謂之道車王朝燕出無非道之故也
車上諭命於從車
 疏按馭夫掌馭貳車從車彼注貳車象路之副從車戎路田路之副此所諭從車即彼貳車與彼從車同名耳王氏曰王行則以車從有命焉則道右宣王之命而諭之也詔王之車儀註顧式之
 王氏曰記曰不廣欬則口之儀也不妄指則手之儀也立視五雋式視馬尾則目之儀也顧不過轂則首之儀也以至正立執綏内顧疾言無非車儀
王式則下前馬王下則以蓋從註以蓋從表尊也
 王氏曰王式則下前馬齊右凡有牲事前馬同意愚按三右大相戎右略於儀文武事也齊
 右缺於傳命禮法森嚴之地王其肅穆無言也歟
大馭掌馭玉路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馭馭下登受犯軷遂驅之註行山曰軷犯之者封土為山象以菩芻棘神主
 疏謂於三者之中但用其一以為神主可也
既祭之以車轢之而去喻無險難春秋傳曰跋涉山川詩云載謀載惟取蕭祭脂取羝以軷詩家説曰將出祖道犯軷之祭也聘禮曰乃舍軷飲酒於其側禮家説亦謂道祭
 某氏曰軷即祭名故詩曰取羝以軷王在車左大馭執轡居中祭則大馭下車祝神王自左執駐馬祝畢登車受王轡乃驅
祭酌僕僕左執右祭兩軹祭軌乃飲註軹謂兩轊也軌車前軾也
 疏此云及祭酌僕者即上文犯軷時當左右轂末及軾酌僕者酌酒僕僕大馭大馭左手執轡右手兩軹祭軌祭訖乃飲飲者若祭末飲福乃轢軷而去王氏介甫曰書曰僕臣厥后克正僕正王服位以詔贊擯相前驅為職王有行也僕為之節王有為也僕為之道故祭祀贊牲事既祭則王使馭酌焉明與之並受福也
凡馭路行以肆夏趨以采薺註凡馭路謂五路肆夏采薺樂章也行大寢路門趨謂路門應門
凡馭路儀以鸞和為節註舒疾之法也鸞在衡和在軾皆以金為鈴
 疏按秦詩云輶車鸞鑣毛云鸞在衡鄭云鸞在鑣不從毛義者鄭以田車鸞在鑣乗車在衡此云鸞在衡乗車而言故也雜説王氏曰爾雅堂上謂之步門外謂之趨葢行則欲其舒歌肆夏所以節其行趨則欲其齊歌采薺所以節其趨人與車之出入疾徐皆然樂師則教樂工而歌其詩大馭則馭車而應其節二官所以皆言之也凡馭路儀以鸞和為節者鸞和金鈴也鸞在衡和在軾葢車行馬動馬動鸞鳴鸞鳴和應大徐則不鳴大疾則不續此舒疾之法也然則王之行趨固有環珮之聲鏘鳴左右車之行趨又有和鸞之聲相應於衡軾所以養王聰明非僻之心無自入矣鄧氏曰通言五路故以凡該之
戎僕馭戎車註戎車革路也師出王乗自將
 王氏曰以韋飾其側及用以為輜軿矢石不能火攻不能燎故用以即戎
掌王倅車之政正其服註倅副也服謂衆乗戎車者之衣服
犯軷如玉路之儀凡巡守兵車之㑹亦如之註如在軍也
凡戎車儀註凡戎車衆之兵車書序武王戎車三百兩
 王氏曰戎車之副謂之倅者若衆子之倅其嫡以備卒也有時而佐焉田車之副謂之佐者如衆臣之佐其君謂之卿佐也常以佐之為事道車之副謂之貳者如世子之貳其父謂之貳儲也有故乃攝而伐之其義各有所主也掌凡戎車之儀戎以威為主甲胄不可犯之色則戎車之儀可知
齊僕掌馭金路以賓朝覲宗遇饗食皆乗金路灋儀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註以賓以待賓客節謂王乗車迎賓客及送相去逺近之數上公九十步侯伯七十步子男五十步司儀職曰車逆拜辱又曰及出車
 疏受享於廟則迎之大行人云上公九十步介七人擯者五人廟中將幣三享鄭注云朝先享不言朝朝正禮不嫌有等春夏贄於朝無迎灋受享則有之秋冬受之於廟亦無迎灋故郊特牲云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受享皆無迎灋今言朝覲宗遇饗食金路者謂因此朝覲宗遇而與諸侯饗食在廟即有路迎賓客之灋也
道僕掌馭象路以朝夕燕出入其灋儀如齊車註朝夕朝朝莫夕
貳車政令註貳亦副
 劉氏曰自内外朝乗之以還燕寝故曰朝夕燕出入王氏曰其灋儀齊車則朝夕燕出入其度數
 容亦各以其等為之節也掌貳車政令以其有故乃攝而代之故道車之副謂之貳車典命適子攝其君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是也
田僕掌馭田路以田以鄙註田路木路田田獵也鄙循行縣鄙
 疏縣鄙六遂中王六遂縣鄙六鄉州黨巡之可知舉逺以明近也王氏曰王行在鄙則去飾故乗木
佐車之政設驅逆車註佐亦副驅驅禽獸使前趨獲逆衙還之使不出圍
 疏少儀注云朝祀之副曰貳戎獵之副曰佐也按王制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則百田獵
獲者植旌註以告獲也植樹
及獻比禽註田弊獲者各獻其禽此種物相從次數之凡田王提馬而走諸侯大夫馳註提猶舉也晉猶抑也使人扣而舉之抑之皆止奔也馳放不扣
 劉氏曰諸侯大夫所以佐佑翼禽致獲於王也臨川王氏曰提節之晉進之馳亟進之尊者安舒
 卑者速戚王氏曰大馭掌馭玉路以祀名官曰馭而戎僕馭戎路齊僕之馭金路道僕之馭象路田僕之馭田路皆以馭為職而名官曰僕不曰馭者所以玉路
馭夫掌馭貳車從車使車公馬駕治之註貳車象路之副從車戎路田路副使車驅逆之車
 王氏曰自大以至田僕皆王五路馭者馭夫則馭貳車從車使車而已貳車五路副貳從車卿大夫從王之車也使車王役使之車三者皆公車故分公馬駕治三等之車既衆故其員亦六十人劉氏曰駕治者俾閒習齊一安五御而去其驚犇
校人王馬之政註政謂差擇養乗之數也月令曰班馬政
六馬之屬種馬一物戎馬一物齊馬一物道馬一物田馬一物駑馬一物種馬上善似母者以次差之玉路種馬戎路戎馬金路齊馬象路道馬田路田馬駑馬宫中之役
 王氏曰物者謂其毛其足其力皆所謂物也辨其物使之各以類相從故皆曰一物或曰種馬良馬可為種者
凡頒良馬養乗乗馬一師四圉三乗為皁皁一趣馬三皁為繋繋一馭夫六繋為廐廐一僕六廐成校校有左右駑馬三良馬之數麗馬一圉八麗一師師一趣馬八趣馬一馭夫良善善馬五路之馬鄭司農四匹為乗養馬為圉故春秋傳曰馬有圉牛有牧玄謂二耦為乗師趣馬馭夫僕夫帥之名也趣馬下士馭夫中士僕夫上士
 疏按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正充此良馬馭夫王氏曰圉人良馬一人乗馬四圉圉師圉人養馬馬則一人乗馬一師三乗為皁則馬十二匹趣馬下士一人故皁一趣馬三皁為繋繋凡三十六匹繋一馭夫王先生玉路之僕曰大馭金路之僕曰齊僕象路之僕曰道僕木路田僕革路戎僕總而言之僕夫
自乗至廄其數二百一十六匹易乾為馬應乾之䇿也至校言成者明六馬各一廄而主馬小備也校有左右良馬一種四百三十二匹五種合二千一百六十匹駑馬三之則為千二百九十六匹五良一駑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然後王大備麗耦也駑馬自圉至馭夫凡馬千二十四匹與三良馬之數不相應八皆宜為六字之誤也師十二匹趣馬七十二匹則馭夫四百三十二匹矣然後從而三之二之無僕夫者不駕五路畀之也
 王氏曰駑一物而必三良馬之數者以馬材不良者充役事多故明齋王氏曰舊說謂駑馬一千二百九十六匹是駑馬良馬三之一非三良馬之數矣八麗十六匹一圉師教八師一百二十八匹也一趣馬篤之趣馬一千二十四匹也一馭夫領之止於馭夫不屬僕夫者以駑馬止充雜用不當王之五路也凡七馭夫為馬七千一百六十八匹則與三良馬之數略相當
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邦國六閑四種四閑二種降殺之差每廄為一閑諸侯有齊馬道馬田馬大夫田馬一閑其駑馬則分為三焉
 疏天子十二閑分為左右一種分為兩廐故一種有四百三十二匹諸侯與大夫直一廐不分左右良馬惟有三廐其數六百四十八匹駑馬亦三其一種其數亦六百四十八匹並為千二百九十六匹家有二種一良一駑居一廏二百一十六匹駑馬三之為六百四十八匹并之為八百六十四匹林氏成周民牧者如丘甸嵗取四匹之類平時官給芻秣有警則民供召發然而天子之都諸侯之國士大夫之家未嘗不自畜焉葢此在官養之何以之如周禮天子十有二閑先儒論數不過三千餘匹衛文公夷狄殘滅之後新造之國末年亦至騋牝三千若以制度論之衛以諸侯之國又當殘亂之餘安得如成全盛乗馬之數葢所謂天子十有二閑是養之於官者衛文公騋牝三千舉官民通數而言之此成周官民牧之制也阡陌井田兵車不取田賦戎馬從官於是馬政日廢而外患生矣愚按陳祥道以衛文騋牝三千與齊景千駟同稱以為皆僣侈踰禮事夫衛文播遷之後能富其國詩人美之定之方中之篇至推其富彊之故本之秉心塞淵絶無有譏其僣踰之意則林氏之説為當而陳氏葢未之深攷也因攷漢之養馬五監六廄武帝之時馬至四十萬唐置八使五十六監麟徳間馬至七十萬開元間至四十五萬天子之馬不過三千四百五十六匹而已漢唐行軍之馬一出於公周制八軍馬出於民而校人所養者特給公家之用爾此多寡所以異也今觀鄉遂之官以時辨其馬牛之物登其六畜車輦家之馬政可知而亦可無疑於衛文之騋牝三千矣
凡馬特居四之一註欲其乗之性相似也物同氣則心一鄭司農四之一者三牝一牡
 疏如三牝各産其一通牡為四共駕一車同氣一心義王氏曰三牝一特欲其生之
春祭馬祖執駒馬祖天駟孝經説曰房為龍馬
 王氏曰房星天駟馬資之以生春生之時故祭馬祖
鄭司農執駒無令近母猶攻駒三嵗曰駒三嵗曰駣玄謂執猶拘也春通淫之時駒弱血氣未定為其乗匹傷之
夏祭先牧頒馬攻特先牧養馬
 疏祭之者夏草茂求肥充
通淫之後攻其特為蹄齧不可乗用鄭司農攻特謂騬之
 郝氏曰攻特牝馬方孕攻去其特勿使近牝
秋祭馬社臧僕註馬社始乗馬者世本作曰相土乗馬鄭司農臧僕簡練馭者令皆善也玄謂僕馭五路之僕
 王氏曰馬社廄中之士示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入秋馬入廄之時也故祭馬社郝氏曰社牧地之神秋報成故祭之
冬祭馬步獻馬講馭夫馬步神為災害馬者獻馬見成馬於王也馭夫貳車從車使車者講猶簡習
 王氏曰馬步行神大閲故祭馬步王介甫氏曰講馭夫五馭之灋講其藝也愚按三代用人未有不先之以教者也馭夫之賤每嵗冬必以馭灋進而教之其進於馭夫可知古人所以能盡其才而國家得士之用葢自食教人之報也
大祭朝覲㑹同毛馬而頒之註毛馬齊其色也頒授當乗者
 疏按毛詩云宗齊毫尚純也戎事齊力尚彊也田獵齊足尚疾也又詩云駟騵彭武王所乗又云四鐡孔阜齊襄公以田是齊色不專宗廟王氏曰詩云比物四驪有駜所謂駜彼乗黄齊毫宗廟而此朝覲㑹同毛物承賓敬神故也
幣馬執扑而從之註鄭司農校人主飾之也幣馬以馬遺人當幣處者也校人主飾之聘禮馬則北面奠幣於其前士喪禮下篇曰薦馬纓三就入門北面交轡圉人夾牽之馭者執策立於馬後
賓客受其幣馬賓客幣馬來朝覲而享王者
大喪遣車馬及葬埋之註言埋之則是塗車芻靈
田獵則帥驅逆車註帥猶將也
 王氏曰田僕設之校人帥之
將事四海山川則飾黄駒四海四方王巡守大山川則有殺駒以祈沈禮與玉人有宗祝以黄金前馬之禮
 王氏曰馬行無疆而駒尤徤黄地之色故飾之以祭
凡國之使者共其幣馬使者所用私覿
軍事物馬而頒之註軍事物馬齊其力也
 疏上朝㑹言毛馬鄭云齊其色此軍事物馬鄭云齊其力物即是色而齊力當與上文互以見義欲見皆有力有色雜説甸出革車一乗四匹則馬亦民自備也而校人軍事物馬而頒之頒官卿大夫軍家不然校人六廄凡三千四百匹安得庶民
馭夫之祿註馭夫趣馬僕夫中舉中見上下
宫中稍食註師圉府史以下鄭司農稍食曰廩
 王氏曰宫中稍食王馬有養成於内者故也
馬掌贊良馬而齊其飲食簡其六節註贊佐也佐正者謂校人臧僕馭夫時簡差也節猶量也差擇王馬以為六等
 疏六等上種齊道田駑六種是也劉氏曰三乗為皁而下士一人為之趣馬校人既物而乘之以為良矣乂從而贊正其有弗良也將戒五路謹擇之至矣齊其飲食欲其力之均也
駕説之頒註用馬之次第
 疏用馬當勞逸駕説依次明齋王氏良馬以駕五路趣馬所治止於三乗知之為詳故掌贊而正其等不使間雜不齊六節行止進退馳驟之節舊説以為種戎齊道田駑此乃六物豈得六節且此專指贊正良馬安得駑馬雜之
四時居治以聴馭夫註居謂牧庌所處治謂執駒攻特之屬
 劉氏曰辨四時居治二月之後盛陽處外則在牧而有庌八月之後在地中則廄而有閑也王氏曰以聴馭夫則惟馭夫之所役使
巫馬養疾馬而乗治之相醫而藥攻馬疾受財於校人註乗謂驅步以發其疾知所疾處乃治之相助
 疏巫知馬祟醫知馬疾疾則以藥治之祟則辨而祈之二者相須故巫助醫也云受財昔謂共祈具及藥直王氏曰乗治者猶獸醫其所發而養之是也相醫而藥者葢其屬有醫四人治疾則亦以藥攻焉然醫馬疾大抵獸醫為主巫馬用藥亦以相醫而已馬疾謂繋而治之葢其疾有藥不足以之者乃用攻焉猶痬醫所謂毒藥攻之也
馬死則使其賈粥之入其布於校人布泉鄭司農云賈謂其屬官小吏二人粥賣
牧師牧地皆有厲禁而頒之註頒馬授圉者所牧處
 疏厲禁不得使人輒牧牛馬也劉氏曰牧地非一處度其年嵗水草之宜與其馬之衆寡而頒之
孟春焚牧焚牧地以除陳生新草也
中春通淫中春隂陽萬物生之時可以合馬之牝牡月令季春乃合累牛騰馬遊牝於牧秦時書也秦地寒萬物後動
掌其政令田事贊焚萊註焚萊者山澤之虞
 王氏曰贊之令不得燬其應牧之處也
廋人掌十有二閑之政教阜馬佚特教駣攻駒及祭馬祖祭閑之先牧執駒散馬耳圉馬註九者皆有政教阜盛壯也詩云四牡孔阜鄭司農云馬三嵗曰駣二嵗曰駒杜子春云佚當為逸玄謂逸者用之不使過勞安其血氣教駣始乗習之也攻駒制其蹄齧者閑之先牧先牧閑者散馬耳以竹括押其耳頭動搖則括中物後遂串習不復
 王氏曰圉馬以就牢籠也祭馬祖執駒校人
校人選註校人謂師正員選者選擇偹員平之
 浚儀王氏曰汧渭之間未嘗無牧而非子獨能蕃息於周汧隴之間未嘗無牧而張萬嵗獨能蕃息於唐此得人之效也郝氏曰校人馬政擇馬全善者偹五路之用也鄭謂校人為師圉恐非王氏曰馭夫而下可以備員校人而中其選者廋人差而正之也按員選下即云八尺七尺等郝氏之説似長但員字無著落今並王氏説俱采以備參
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為騋六尺以上為馬
 王氏曰八尺以上天子以備五路月令所謂蒼龍七尺以上諸侯上駟所謂騋牝三千也六尺以上馬耳
圉師掌教圉人養馬除蓐釁廄始牧夏庌冬獻馬射則充椹質茨牆則剪闔註蓐馬兹也馬既出而除之新釁焉神之也
 劉氏曰冬寒以草藉馬曰蓐則除之去其薉也釁廄去邪氣也或曰始牧春草生始出牧
春秋傳曰凡馬日中而出日中入玄庌廡也廡所以庇馬凉也
公元741年
 疏左氏傳莊二十九年春新延廄書不時延廄當於秋分時故云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謂春秋分也今之孟新延廄故云不時明齋王氏教養馬之事非一温凉出入失時尤其大患特舉或曰獻馬從校人獻也
充猶居也茨葢也闔苫也椹質翦闔圉人所習也
 劉氏曰椹質盤草以代侯也司弓矢云射甲革椹質王氏曰次草謂之茨詩云牆有茨苫謂之闔以剉
 草為苫則葢而用之也某氏曰充供也闔亦葢也翦闔翦其亂草王氏曰圉師庌馬習於苫葢事故因而役之
圉人養馬芻牧之事以役圉師註役者圉師使令焉凡賓客喪紀牽馬而入陳註賓客馬王所以之者詩云雖無予之路車乗馬喪紀之馬啟後所薦馬
 或曰啟謂啟殯劉氏曰賓客陳之於館喪紀陳之於廟
廞馬亦如之註廞馬遣車馬人捧之亦牽而入陳
職方氏天下之圖以掌天下之地辨其邦國都鄙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人民與其財用九榖六畜之數要周知利害天下之圖如今司空輿地圖鄭司農東方曰夷南方曰蠻西方曰戎北方曰貉狄玄謂閩蠻之别也國語曰閩芉蠻矣四八七九五六周之所服國數也財用榖貨賄也利金竹箭之屬害神姦鑄鼎所象百物
 俊卿章氏曰周天下方千里九大概與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并言之其實諸侯封守不如是之廣以王制攷之西不盡流沙不盡山東不盡東海不盡恒山四海之内斷長補短方三千里是天子壤地之實也其間亦有戎狄錯居其中如魯徐戎之類是也荆椘之地在江漢之間自楚以南悉為百越之地而衡山在楚之極南安天子之封内耶舉一隅四方可知東坡蘇氏指掌圖序昔蘇秦此以諸侯而知六國十倍之勢蕭何此以髙祖而知天下阸塞所在聚米為象馬援以度隗囂建樓以畫徳裕以服南詔藩鎮彊梁河北險要詳於吉甫先零跋扈隴西地形上於充國規制華夷不憑臨川王氏曰大司徒掌建邦之土地之圖以天下之圖知九州地域廣輪之數則其掌者特圖而已職方氏天下之圖以掌天下地則其所非特圖也又掌其地焉邦國諸侯之國都鄙邦國采地東方曰夷其種有四南方曰蠻其種有八東南曰閩其種有七西北曰貉其種有九西方曰戎其種有五北方曰狄其種有六自國都至於夷蠻閩貉戎狄雖有内外之殊然先王之政一視同仁人民所聚用之所出九榖所生六畜之所産其數要不可以不辨也其利害不可以不知也數則列而計之也要則總而計之也利則凡可以利人者也害則凡可以害人者也周知利害則將以興其利而除其害也雜説天下地圖而隸於司馬也謹之也戰國策士每言窺周室可以圖籍天下漢大將軍王鳯亦云太史公書有地形阨塞不宜諸侯王然則古人圖志司徒營之即藏之司馬不得所以弭姦而防患蕭何圖書自漢掌之司空浸以泄露當時淮南王皆按輿地圖謀變以此古人慮逺浚儀王氏曰易氏曰大司徒所謂圖者周知九州地域廣輪之數為建國分封之地職方氏所掌不特九州而已中國夷狄畫為九畿皆以圖而籍之故曰掌天下之圖
乃辨九州之國使同貫利註貫事也
 劉氏曰辨九州之國使同貫利者四方人好惡不同財用有無不等周知利害貫而通之使有無相易善惡相濟一天下之財用天下人民俾同享其利焉其山能出雲雨以生萬物鎮安一州者曰鎮水瀦而不流以生蒲魚者曰澤水涸不耕而生草木者曰藪水流而趨海者曰川水尤深積而成淵者曰浸其民資之以生者曰利其衆待之以為養者曰畜其土宜以為食者曰穀八者九州之民仰之以為生者也九州邦國仰之以為富者也苟不周知其數要則天下之民不得而同其貫利得以同貫其利則雖四夷中國亦得資其有以濟其乏是以九服安於其土而不失乎養也
 潛谿鄧氏曰職方天下地圖九州之國險固為守也宜殫精險固之守矣乃其職在辨人男女之所産山鎮澤藪川浸財用與夫九穀六畜之數要任人民萬物阜財有用使同貫而已藏用無形王道也以其職以所能不强其不及制其貢以所有不强其所無主生民王道也愚按聖王不作邦國都鄙相戕相賊蠻夷貉狄之勢聖王在上則不四夷中國聖人之慶而邦國都鄙未嘗不得四夷貫利之用葢不能不異宜獷悍剽疾不能不異稟天地無如之何聖人則使之同貫易曰裁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以左右中庸所謂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照霜露所隊凡有血氣莫不尊親此之謂矣
東南揚州山鎮㑹稽澤藪具區其川三江其浸五湖利金竹箭其民二男五女其畜宜鳥獸其穀宜稻註鎮名山安地徳者也㑹稽山隂大澤曰藪具區五湖在吳南浸可以為陂灌溉錫鑞也箭篠也鳥獸孔雀鵁鶄犀象之屬
 疏自此以下陳九州之事總為三道陳之先從南方起葢取尊於陽方周改禹貢以徐梁二州合之於雍青分冀州地以為幽并東南揚州次正南曰荆州周之西南不置統屬雍州即次河南豫州一道也次正東曰青州河東兖州次正西曰雍州二道又次東北幽州河内冀州正北曰并州三道薛氏曰以職方攷之九州山鎮五州五鎮各正其方當以岳名之所謂五岳兖之岱荆之衡雍之岳并之恒豫之華是也四州四鎮不可以岳名也直謂之鎮而已所謂四鎮青之沂山幽之醫無閭冀之霍山揚之㑹稽是也四鎮五岳總言之皆山鎮也王氏曰禹貢金三品瑤琨篠簜金錫竹箭揚州所産也按具區禹貢謂之震澤爾雅注吳越間有具區今吳縣南太湖震澤三江禹貢婁江東江松江季氏圖則以為大江呉江錢塘三江五湖之説尢不一季氏圖云五湖彭蠡洞庭巣湖太湖鑑湖或謂太湖别名行五百餘里故名五湖圖經韋昭義興種種所載各别季氏圖所稱則彭蠡洞庭宜屬荆州具區既見不宜五湖復列太湖至以周行五百里專指太湖五湖似尤非通論
正南曰荆州山鎮衡山澤藪雲瞢其川江漢其浸潁湛其利丹銀齒革其民一男二女其畜宜鳥獸其穀宜稻衡山湘南雲瞢華容潁出陽城宜屬豫州在此非也湛未聞齒象齒也革犀兕革也杜子春云湛讀當為人名湛之湛湛或為淮
 王氏曰江漢禹貢所謂荆州江漢朝宗於海詩所謂滔滔江漢南國之紀是已王氏曰禹貢荆之厥貢羽齒革金三品與夫砥礪砮丹丹銀齒革荆州産也或曰丹朱砂也
河南豫州山鎮華山澤藪圃田其川滎雒其浸波溠其利林漆絲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擾其穀宜五種華山華隂圃田中牟滎兖水也出東垣入於河泆為滎滎在滎陽
 某氏曰滎與濟水同出王屋東流濟南渡河溢為滎澤
讀為禹貢滎播既都春秋傳曰楚子除道梁溠營軍臨隨則溠宜屬荆州在此非也林竹木六擾馬牛羊豕犬雞五種黍稷菽麥
 王氏曰禹貢豫之厥貢漆絲絺紵則林漆絲豫州所産也某氏曰畜穀獨全土氣正中
正東曰青州山鎮沂山澤藪望諸其川淮泗其浸沂沭其利蒲魚其民二男二女其畜宜雞狗其穀宜稻沂山沂水所出也在蓋望諸明都也在睢陽沭出東莞
 疏望諸孟諸爾雅曰宋有孟諸禹貢淮出桐柏泗水魯國濟隂乗氏集説禹貢海岱及淮惟徐州又曰淮沂其乂葢周公以徐為青州故也
 按禹貢泗濱浮磬淮夷蠙珠暨魚
河東兖州山鎮岱山澤藪大野川河泲其浸廬維其利蒲魚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擾其穀宜四種岱山博大野在鉅野廬維當為雷雍字之誤也禹貢雷夏既澤雍沮㑹同雷夏城陽四種黍稷稻麥
 泲與濟同
正西曰雍州山鎮嶽山澤藪弦蒲其川涇汭其浸渭洛其利玉石其民三男二女其畜宜牛馬其穀宜黍稷註嶽吳嶽也及弦蒲在汧涇出涇陽汭在豳地詩大雅公劉曰汭㘲之即洛出懐徳鄭司農云弦或為汧蒲或為浦
 疏按地理志吳山在汧西有弦蒲之藪汧水出焉西北入渭渭出鳥䑕山也洛出懐徳者詩云瞻彼洛矣是也禹貢導洛自熊耳者别或曰禹貢黒水西河雍州涇屬渭汭厥貢球琳琅玕
東北幽州山鎮醫無閭澤藪貕養川河泲其浸菑時其利魚鹽其民一男三女其畜宜四擾其穀宜三種醫無閭遼東貕養長廣
 或曰輿地廣志云今萊陽縣奚養
菑出萊蕪時出般陽四擾馬牛羊豕三種黍稷
 疏幽州河泲亦與兖同者葢兗在河東北二州相連皆有河泲也葢禹貢北播九河同為逆河入於海導沇東流為濟則幽兗皆河濟所經之地也
河内冀州山鎮霍山澤藪曰揚紆其川漳其浸汾潞其利其民五男三女其畜宜牛羊其穀宜黍稷註霍山在彘揚紆未聞漳出長子汾出汾陽潞出歸徳
正北曰并州山鎮恒山澤藪昭餘祁其川虖池嘔夷其浸淶易其利布帛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五擾其穀宜五種恒山上曲陽昭餘祁在鄔虖池出鹵城嘔夷夷與平舒淶出廣昌易出故安五擾馬牛犬豕五種黍稷麥菽也此州界揚荆豫雍冀禹貢略同青州徐州地幽并則青冀之北也無徐梁凡九州鎮澤藪言曰者以其非一曰其大者
 薛氏曰凡九州土髙宜黍稷下宜稻山氣多男澤氣多女東南多絲纊西北織皮先王之於民因其東西南北異方山澤川浸異宜男女異數玉石異産黍稷異種丹漆絲枲之異利廣谷異制民生異俗為之修其教而不易其俗齊其政而不易宜山不使川澤不使居中騂剛之地糞種不以赤緹之地糞種不以然後五方之民各安其性樂其業而無偏弊之患矣明齋王氏曰愚按九州分立虞書禹貢異者葢禹主於治水幽并營皆北方廣莫之地罹水患少故幽并統於冀營統於青而止九州時四來王封域極廣肇十有二州後有作者不可及周時大約與舜同但淮與大野禹貢徐州川澤職方青州之川淮泗兖州之澤大野是以徐而入青兖華陽璆鐵砮磬在禹貢梁州與貢也而職方豫州雍州之利玉石是以梁而入雍豫矣此為不同耳然無徐州者葢洪水之害唯河為大禹於其下流施功多故徐州周時碣石淪於海正東之不及於虞故有青兖則雖革徐州東方無空若無梁州西南輿地似於缺然也夫天地之化開之有漸始西北而次東北東南次正南故上古聖人皆出於北方家世西土文王之化延及江漢荆州之地武王伐紂庸蜀羌髳景從是乃梁州以及徼外地然其中歸化則甚衆故周公以其施貢所及者則分屬於雍豫而其不及以政者亦不入職方方今財賦文獻出南方雖閩越南粤自古所謂夷狄者今悉與中土無異西南之地但為來王之國時背叛者宜周公於此不置州屬也夫聖人之教不先天以開人亦不棄天以從人西南之域開之有時是故不能彊之以俟後聖乃若北方營州醫無閭冀州河套之内等地職方氏所謂穀宜三種畜宜四擾九服之内其外則為九貊六狄亦皆内屬周知民物之數者自周徳之衰而為北漠之所竊據秦人不知四夷之道為長城以限之遂使肥美之地與兖豫等者悉淪於沙漠不毛之域自漢以來欲為控禦之莢者已為大事不思生聚教訓經畧吾之九服分内事不免棄天
乃辨九服邦國方千里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其外方五百里曰衛服其外方五百里曰蠻服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其外方五百里曰鎮服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註服服事天子也詩云侯于周
公元713年
 周語祭公謀父曰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衛賓服蠻夷要服戎翟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賓服者享要服者貢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時享嵗貢王襄王先王方千里以為甸服其餘以均分公侯伯子男使各有寕宇丘氏曰周制九服周官唯曰六服羣辟罔不承徳又曰五服一朝者葢衛服之外雖制之服而不必其來故武城諸侯助祭康誥稱諸侯和㑹王之誥諸侯聴命止言五服而已浚儀王氏曰王制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國天子之元諸侯附庸不與注禹㑹諸侯塗山執玉帛者萬國唯謂中國耳禹承堯舜而然要服内地方七十里乃能容之夷狄内侵諸侯相并地減國少殷湯承之更制中國方三千里之界分九州而建千七百七十三國周公唐虞之舊域分其五服為九其要服之内亦方七千里而因殷諸侯之數廣其土増其爵孝經説曰周千八百諸侯布列五千里内正義治水之後舊域許謹以漢地攷之自黒水東海衡山陽至方經略萬里
 又曰周官六服羣辟周禮九服此惟言六者夷鎮蕃在九州之外王者夷狄羈縻而已不可華夏六服惟言侯甸二服去圻最近六年五服一朝周禮無此法孔以五服侯甸男采衛葢以要服不能及期不數又曰晉志帝堯時禹平水土九州虞舜登庸表提類而分區宇判山河而考疆域冀北創并部之名燕齊起幽營之號書所謂肇十有二州封十有二山周成王時改作禹貢徐梁入於青雍冀野析於幽并職方天下之土以周厥利保章九州之野皆有分星東南曰揚正南曰荆河南曰豫正東曰青河東曰兖正西曰雍東北曰幽河内曰冀正北曰并蔡氏曰今按每服五百里五服則二千五百里南北東西相距五千里故益稷篇言弼成五服至於五千然冀州冀之北境雲中涿易亦恐無二千五百里藉使有之亦皆沙漠不毛之地東南財賦所出則反棄於要荒地勢攷之殊未可曉但意古今地土盛衰不同之時冀北之地未必荒落後世耳亦猶閩浙之間舊為蠻夷淵藪而今富庶繁衍遂為上國土地興廢不可以一時概也周制九畿侯甸男采蠻夷鎮蕃每畿亦五百里而王畿不在其中并之則一方五千里四方相距萬里葢倍禹服之數也漢地志亦言東西九千里南北一萬三千里先儒皆疑禹服之狹而周漢地廣或以周服里數皆以方言或以古今尺有長短以為直方而後世以人迹屈曲取之要之皆非的論葢禹聲教所及則地四海而其疆理則止以五服為制至荒服之外又别為區畫所謂咸建五長是已周漢則盡其地之所至而疆畫之也漁仲鄭氏曰禹貢五服各服五百里是禹之時地方五千里職方九服亦各五百里并王畿千里則周之時地方萬里五服九服之制若不詳攷制度無不相合禹之五服各五百里自其一面而數之職方九服各五百里自其两面而數之也周之王畿即禹之甸服方千里禹貢甸服五百里據一面而數之周畿千里不在九服之内王畿之外定制九服各五百里以兩面相方而數之大抵周之王畿即禹之甸服周之侯甸即禹之侯服周之男采即禹之綏服周之衛蠻即禹之要服周之鎮夷即禹之荒服大率二畿一服而周人鎮服之外又有五百里之藩服王城二千五百里乃九州之外地增於禹貢五百里而已故行人之職其言九州之外謂之藩服九州之外又有五百里之藩服明矣且禹貢五服而止周人必加以藩服五百里何也求之禹貢莫不然禹貢既敘五服又曰東漸海西被於流沙朔南聲教訖於四海九州之外地也又如益稷弼成五服至於五千州十有二師外薄四海咸建五長四海之外各建諸侯為之長豈非周之藩服詳攷制度無不相合之里未始不同先儒有禹加弼萬里斥大封疆之説後人又為圖以實之皆攷古未精耳然尚書周官周禮行人又有六服承弼六服一朝之文何也葢王巡守及於六服六服之外夷服鎮服即禹之荒服六服則不及夷鎮言九州内則不及藩鎮明矣如此不特二畿一服藩服四海之外今制而為圖則周之王畿鄉遂稍縣都即禹之甸服納總秸銍粟米之地周之侯服即禹采男之地周之男服即禹揆文教之地周之采服即禹奮武衛之地周之衛服即禹三百里夷之地周之要服即禹二百里蔡之地周之夷服即禹三百里蠻之地周之鎮服即禹二百里流之地周之藩服即禹九州之外
邦國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則四公方四百里則六侯方三百里則七伯二百里則二十五子百里則百以周天下一州之中以其千里封公則可又以其千里封侯則可六又以其千里封伯則可十一云七伯者字之誤也又以其千里封子則可二十五又以其千里封男則可百
 王先生曰按禮記疏云職方氏方千里封公以方五百則四公注云每事言則者殺也是不實封必知不實封者以每州四公八州則三十二公周之上公惟杞宋耳故知非實封也朱子語錄向來君舉進制度周禮封疆五百里是周圍五百里徑只百二十五里方四百里者徑只百里方三百里徑只七十五里二百里徑只五十里方百里者徑只二十五里自竒其説與王制等語相合本文方千里之地以封公四公封侯六侯以封伯則七伯封子二十五子以封男則百男其地已有定數此説如何可通况男國二十五里之小則國君即今之一耆長何以國君薛氏圖云邦國正封之地有廣封之地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此正封諸侯之地封疆五百里侯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此廣封也職方附庸之地而言之廣封者也然以邦國千里計之方四百里則六侯百里方三百里則十一伯餘百里何也葢地不能常如棊局特因侯伯之爵以里數封之而已餘里無所餘焉職方氏舉其大數然也周制天下之地凡五千五百里一千為王畿一千五百里為夷鎮藩之服封諸侯地則三千里而已今此封公伯子男地各千里合而數之則六千里何也葢職方氏特言封疆之數非有地里如此廣也鄭氏謂九州界方七千里七七四十九凡千里十九其一為畿内十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以封公伯子男之地誤矣
邦國小大相維大國小國小國事大國各有屬相維聨也
 疏王制五國以為屬屬有長十國以為連連有帥三十國以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伯彼雖是殷之諸侯亦各有屬相維聨故鄭據而言也
王設其牧註選諸侯賢者為牧使牧理之
 王氏曰九州之牧也
制其職各以其所能註牧監參伍之屬用能所任秩次制其貢各以其所有註國之地物所有
 雜説三代牧守更代諸侯世襲權皆出於上如周初時荆州蔡叔其後申侯豫州管叔其後則虢公周公君陳畢公居東宣王中興理㑹牧伯而已故韓侯在召虎在淮申伯在荆方叔在齊諸侯王自景武後若寄君然已不足言至唐藩鎮則是五侯九伯汝實征之之事而付之世襲之人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
王將巡守則戒於四方曰各修平乃守攷乃職事無敢不敬國有大刑註乃猶女也守謂國竟之内職事所當共具
 王氏曰王巡守則諸侯各朝於方嶽之下故戒於四方修平守則諸侯所守之土也攷乃職事諸侯所治之職也故曰天子諸侯巡守巡守者巡所守也諸侯朝於天子述職述職者述所職
及王之所行先道帥其屬而巡戒令先道先由王所從道前行前日所戒之令
 王氏曰乃守若土地辟田野治之類將至而先戒之使之豫偹既至而前巡之攷其不法
殷國亦如之註殷猶衆也十二嵗王若不巡守則六服盡朝謂之殷國其戒四方諸侯巡守
公元742年
 疏王有故巡守方岳之下則春東方盡來夏南方盡來秋西方盡來北方來王待之亦各於其時國外為壇行朝盟載之法殷國所在無常或在畿内國城外或向畿外諸侯之國行之故有戒令之事集説陳氏博議自古封建法天下至難以統一五載巡守一風俗以通民情至周而五載巡守不能行故置職方氏撢人訓方氏之官通達上下使無壅蔽逮漢或遣謁者循行天下是亦得周公遺意也自元封五年初置刺史每以秋分行部詔書六條郡國不法而後天下民情利害壅遏通達皆係於刺史之手而上不得以聞之宣元以後稍還古意天子則有郎官之出宰相則有掾吏之行上下相察莫之或匿如元帝詔條于定國曰郎有從東方來者言民父子相棄丞相御史案事之吏匿而不言耶將從東方加増之耶何以錯謬至是定國皇恐自劾丞相隠之天子不知郎吏已得以上聞如魏相掾吏案事郡國輒白四方異聞或有逆賊風雨災異不上達相奏言之是郡國隠之宰相不知掾吏已得以上民情既通上下不壅則治可為也
公元741年
土方掌土圭之灋以致日景致日景者夏至景尺有五寸冬至景丈三尺其間則日有長短
土地相宅而建邦國都鄙土地度地東西南北之深而相其可居宅居
以辨土宜土化之灋而授任地者註土宜九穀稙穉所宜土化地之輕重糞種所宜用也任地載師之屬
王巡守則樹王宫註為之藩羅
 某氏曰佐掌舍為之王氏曰大司徒掌建邦國土宜之法土方氏皆輔相之但司徒草人所掌止於王畿土方氏所掌則及四方名官土方氏焉
懷方氏掌來逺方之民致方貢致逺物而送逆之達之以節逺方之民四夷之民也諭徳延譽以來
 疏曉諭以王之徳美延引以王之美譽招來
逺物九州之外貢灋而至者
 疏致方貢六服諸侯又云致逺物宜蕃國劉氏曰逺人不服修文以來之是懐萬方以成蓼蕭之化者聖王之事也逺人既來則懐方氏掌其送逆道路之給而開之道徳仁義之化悦之以聖人中和禮樂方陳之以位天地和隂陽之本感之以致神祗遂生育之義使之心懐誠服踴躍内向不知其已者也明齋王氏方貢六服之外蕃國猶在貢獻之數者逺物越裳肅慎其國尤逺不在貢獻之數故曰逺物
達民以旌節達貢以璽節
治其委積館舍飲食續食徃來
 王氏曰治其委積所以備其用治其館舍所以安其居治飲食所以順其嗜好王氏曰四夷之來各有其方諸若非其人應之不得其道其為中國之累大矣來則逆之去則送之以為禮也達之以節使行無稽滯治其委積館舍飲食使之居處安而食用所謂來之之道如此葢非求其來但有待之無外之意耳
合方氏達天下之道路津梁相凑不得陷絶
通其財利茂遷有無
同其數器權衡不得輕重
壹其度量丈尺釡鍾不得大小
 按摯虞陳勰掘地得古尺尚書奏今尺長於古尺宜以古為正潘岳以為不宜改虞駮曰今尺長於古尺幾於半寸樂府用之律呂不合史官用之厯象失占醫局用之孔穴乖錯宜如所奏
除其怨惡怨惡國相侵虐
同其好善所好所善風俗髙尚
 雜説同其好善所以一道徳而同風俗愚按除其怨惡同其好善所謂同其好惡是也
訓方氏掌道四方政事與其上下之志註道猶言也為王説四方諸侯上下君臣
四方傳道傳道世世傳説徃古之事也為王誦之若今論聖徳堯舜之道矣
正嵗則布而訓四方布告以教天下使世知所善惡而觀新物四時新物出則觀之以知民所好惡志淫行辟則當以政教化正之
 疏若王制云命市納賈以知民所好惡志淫行僻則當以政教化正之與此為類故鄭云以繹經也
 雜説先知後知先覺後覺則易昬為明易惡為善變化氣質螟蛉之肖蜾臝新物如舊染汚咸與維新也王氏曰夫訓方氏道四方政事上下之志誦其傳道有以資王見聞而王之所聞益聰所見益明正嵗則布而訓四方正一嵗之始也既誦以所道又訓以所誦察其志好而訓焉如是四方逺所無非正言所見無非正行道徳由之一風由之同矣夫先王所以天下大順而以由國為一人者吾何容心哉置官設屬使取四方之善以同之而已
形方氏掌制邦國地域而正其封疆無有華離之地使小國事大國大國比小國杜子春云離當為雜玄謂華讀為𠇗哨之𠇗正之使不𠇗邪離絶
 疏形方氏主知四方土地形勢故使掌作邦國地域大小形勢又當正其封疆使相侵地有𠇗邪離絶逓相侵人則不正故今正之𠇗者两頭寛中狹邪者謂一頭一頭狹云𠇗哨之𠇗者投壺主人枉矢哨壺不正義故讀從之臨川王氏曰析而不絶為華絶而不屬為離正其封疆使無有華離地則小國易以守大國難以侵人各有其土宇而無交争之患矣王氏曰大司徒凡建邦國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自諸公至子男封疆各有多寡之數形方氏之職掌制邦國地域而正其封疆凡以成大司徒之事而已劉氏曰大司馬邦國九法均守平則安邦國之法則形方氏正其封疆使相侵而無有華離是也有比小事以和邦國法則形方氏小國事大國大國比小國是也大國不比小國則侵其封疆而有華離矣正之弗從然後詔於大司馬九伐行焉聖人於征伐必有其漸不得已而後行也愚按註疏華離義似太鑿王明齋云華分析如華瓣也正與介甫析而不絶解合然形如華瓣則易侵而勢若犬牙則難動又何也意威福之柄所以諸侯者固别有所操與
山師山林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於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註山林之名與物若岱畎絲枲嶧陽孤桐矣利其中人用者害毒物螫噬蟲獸
 疏此山師及下川師原師皆是遙掌畿外邦國之内山川原隰之等使出税珍異供王家也禹貢青州岱畎絲枲畎谷岱山之谷有之徐州嶧陽孤桐孤特嶧山之陽特生之桐中為琴瑟劉氏曰頒其名數邦國致之於王以供膳羞服用也既曰珍異物則貢賦所及
川師川澤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於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註川澤之名與物若泗濱浮磬淮夷蠙珠暨魚澤之萑蒲
 疏泗水之石可以為磬蠙珠珠名明齋王氏旅獒之訓曰不貴異物民乃足不寳逺物逺人而此言致珍異者葢物性不同自有非常之物可以療疾致用適欲用之不可必得故有則致之非以之供玩好而為常貢也
邍師四方地名辨其丘陵墳衍邍隰之名註地名東原大陸之屬
 疏髙平曰原此雖以原為主山林川澤四者餘丘陵墳衍原隰皆主之禹貢東原底平大陸既作介甫王氏曰辨其名以知平陂燥濕辨其物以知肥磽媺惡
物之可以封邑者註物之謂相其土地可以居民立邑
 王氏曰大司徒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之名而辨其邦國都邑之數而溝封之而原師所掌如此亦以輔成司徒之事而已王氏曰五地名物土宜土化大司徒掌之此復掌之者制畿封國施貢分職簡稽鄉民司馬事故職方諸屬掌之特詳某氏曰此大司馬邦國土地之政
匡人掌達灋則邦國而觀其慝使無敢反側以聴王命灋則八灋八則邦國之官都鄙亦用焉慝姦偽之惡也反側背違灋度也書曰無反無側王道正
 劉氏曰如是諸侯之犯令陵政暴内陵外者不陷於九伐
撢人掌誦王志道國之政事巡天下之邦國而語之註道猶言也以王之志與政事諭説諸侯使不迷惑
使萬民和説而正王面註面猶鄉也使民之心曉而正鄉王
司馬掌都之士庶子及衆庶車馬兵甲戒令庶子卿大夫之子車馬兵甲備軍發卒
 疏都王子弟所封及三公采地司馬主其軍賦云掌都之士庶宫伯云士適子庶子支庶此都之士庶子亦然王家軍事徵兵采地都鄙則都司馬以書致於士庶子有衆庶車馬兵甲戒令士庶子受而行之王氏曰衆庶凡在都之人民
國灋掌其政學註政謂賦税也學修徳學道
以聴國司馬聴者受行其所徵為也國司馬大司馬之屬皆是
 劉氏曰夫采地卿大夫仕於王朝士庶子在外不屬宫伯大司樂則以國教胄子法教之於其都之學及有軍旅之事徵兵都鄙則以士庶子作其衆庶車馬兵甲而都司馬掌其戒令以聴於國大司馬奉其節制進退攻討
司馬亦如之註大夫家臣司馬春秋傳曰叔孫氏之司馬鬷戻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
 疏按序官云家司馬各使其臣以正於公司馬鄭氏曰家卿大夫采地正猶聴也公司馬司馬也卿大大采地不特司馬各使其家臣司馬主其地之軍賦聴政於王之司馬王之司馬其以王命有事則曰國司馬王氏曰都司馬大都小都之士庶子者也家司馬掌家邑亦如都司馬之事
 陳氏集説云都家皆畿内采地既有其地又有其民又有其賄非王朝制兵柄則將抗衡於上矣春秋楚子若敖氏戰於滸與晉之六卿魯之三家宋之華氏調發禁令自主之而國家敢問安得不與上競乎丘氏曰古者之子無時不知無處不有學退在學受教於司樂進王朝受教於司保氏入而宿衛宫伯按其在版者而教之出而守禦有都司馬掌其正學以教之出入進退未嘗不行其間非若後世之教止於庠序而已明齋王氏曰都之士庶子謂孟仲兩卿而下大夫衆士之適庶子衆庶應起徒役之人也車馬兵甲備車發卒也都司馬平時糾戒之無違慢率令之使之興事都家之君雖有數百乗之富而無不屬之王朝者矣然此但治其軍賦之事而已政若諸子之所掌學謂司士大司樂之所教都司馬教治其都之士庶子一如王國教胄子之法然後世祿之人無驕淫敗禮者矣及有軍旅之事徴兵都鄙則都司馬率之以聴於大司馬朝大夫云治有不及軍旅則誅其有司也此周公都家之法所以都鄙之君無抗衡之患也歟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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