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库春秋管窥卷五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五

卷五第 1a 页 WYG0176-0740a.png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管窥卷五
　　　　　　　　　　新昌县县丞徐廷垣撰
　　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
　僖公于闵虽非子承父位而继其统者固应与君父
　同不书即位亦以继弑君也左傅谓公出故非也闵
　二年九月夫人孙邾庆父奔莒成季入立僖公及庆

卷五第 1b 页 WYG0176-0740b.png

　父缢高子来盟鲁乱亦已平矣岂至改元而尚以先
　曾出奔遂废即位之礼乎
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比救邢
　书次而后书救志存乎救三国之师次于聂比救邢
　是也书救而又书次志不存乎救叔孙豹救晋次于
　雍榆是也论者以次为缓词讥齐桓救邢之不速不
　知救援之师必察其形势审其虚实攻其所必救出
　其所不意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若必以速为贵以

卷五第 2a 页 WYG0176-0741a.png

　摧锋陷阵为贤幸而胜则我军之死伤实多不幸而
　不胜则弃甲曳兵敌势益张非特无益于援国而且
　愈速其亡矣如后世窦建德之救王世充其臣凌敬
　言曰大王宜悉兵济河取怀州河阳遂踰太行徇汾
　晋则关中震惧而郑围自解建德不从军败被擒而
　世充遂亡速亦何益乎救哉夫齐桓北伐山戎南伐
　楚东却淮夷为中国救患分灾凡小国之望援于齐
　者不独一邢如皆以速救致战为期不计难易强弱

卷五第 2b 页 WYG0176-0741b.png

　几救人而国不困毙安能成霸勋以匡天下乎且狄
　之病邢久矣闵元年齐人救邢今又以三国之师次
　于邢地以观衅非志不在救也卒之邢溃奔师师遂
　逐狄人曷尝不藉三国之救乎有谓三国称师兵力
　有馀怠于进兵以致邢溃不知狄人方强入卫困邢
　伐晋灭温一时未有能制之者而谓三国之师速进
　狄即望尘奔窜恐未必然矣无全军制胜之谋而徒
　恃师武臣力此晋先谷之所以丧师于邲也

卷五第 3a 页 WYG0176-0741c.png

夏六月邢迁于夷仪
　迁之者诸侯而曰邢者明邢志也
齐师宋师曹师城邢
　邢之不能捍狄势也桓固无如之何也迁夷仪以城
　之存邢之善策也桓固不敢不力也重列三国之师
　者以春往救邢至于六月城邢犹是三国之师而莫
　或告劳可谓勤于简书矣故重序以志其勋
秋八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卷五第 3b 页 WYG0176-0741d.png

　夫人薨不地其地者何讳故也盖桓公召而杀之于
　夷也其曰齐人以归者杀而以其尸归齐非归鲁也
　如以丧归鲁则夷之去鲁非遥何越六月而始至且
　文亦当书齐人来归夫人之丧矣何曰齐人以归也
楚人伐郑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挐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卷五第 4a 页 WYG0176-0742a.png

　夫人预弑二君几亡鲁国霸主讨而戮之义也子不
　可以雠母僖公请其丧而葬之亦义也不称姜于齐
　已绝之也不去氏于鲁犹母之也书曰至自齐明尸
　已归齐故丧自齐至也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城楚丘为卫也何以不言城卫卫未迁也城之者诸
　侯何以不书诸侯以书诸侯则功归霸主桓业小矣
　不书诸侯若列国之自城而桓不居其功则桓业大

卷五第 4b 页 WYG0176-0742b.png

　矣当卫之为狄所败遗民渡河野处立戴公以庐于
　曹齐桓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
　曹归其器用财物戴公卒文公立又城楚丘而迁之
　使卫国忘亡其德亦云厚矣而桓不居其功若诸侯
　之自为城故经不书诸侯以大之自左傅有诸侯城
　楚丘封卫之言公谷遂以桓为专封胡文定因谓邢
　迁于夷仪迁出己意其国未尝灭也诸侯城邢为同
　患相恤以从简书故词繁而不杀美救患也卫人渡

卷五第 5a 页 WYG0176-0742c.png

　河野处曹邑文公徙居楚丘而百姓悦则其国固尝
　灭亡而不存矣城楚丘是擅天子之大权而封国也
　故略而不书诸侯不知邢溃奔师邢亦不守其国矣
　三国之师具邢器用而迁之何异于卫卫虽败亡戴
　文相继非无君也遗民尚存其滕楚丘之邑犹在非
　无民与土也安得云灭即安得云封夫所谓专封者
　或天子革除之国或久经灭绝诸侯一旦不请王命
　而复立之君与之土地人民是谓专封今卫不幸为

卷五第 5b 页 WYG0176-0742d.png

　狄所败有君有民有土齐桓为之戍守城城以救其
　危岂曰专封设楚丘不城当日诸侯有能殄灭狄人
　其时卫文将谓其国已灭遂不敢复归故都乎抑并
　所存之土地人民俱不敢有乎归故都而有其土地
　人民遂谓擅自封乎吾知其论固多窒矣左氏谓不
　书所会为后亦非也凡会而后至不书其国以辟不
　敏非竟不书诸侯也楚丘之城必诸侯分地受工若
　鲁不往城则固当书诸侯往而城之则鲁之劳自不

卷五第 6a 页 WYG0176-0743a.png

　可泯岂以后至而没其功或又曰城邢再序三国之
　师词繁而不杀城楚丘略而不书诸侯以繁词为善
　耶则略为不善矣以略为善耶则繁为不善矣二者
　何居不知三国之师于春次聂比救邢至于六月犹
　是三国之师不以久役告劳故再序以志其勤若狄
　之入卫在闵二年齐已为之戍守为归器用财物僖
　二年又为城楚丘而不合诸侯惟令各致其工故直
　言城楚丘而不序诸侯正以齐桓功在再造而不自

卷五第 6b 页 WYG0176-0743b.png

　以为功若鲁自往城于以见桓业之大非略之也不
　然晋之城虎牢城把备书诸国矣岂贤于城楚丘而
　善之耶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虞师晋师灭下阳
　虞以小国而序晋上虞主兵也谋伐虢者晋何以虞
　主兵虞贪赂而借道于晋以伐虢且请先伐故以虞
　主兵罪贪也下阳虢邑也邑何以言灭以下阳为虞

卷五第 7a 页 WYG0176-0743c.png

　虢之要二国所恃以为国者下阳在而虞虢存下阳
　亡而虞虢举矣故虞虢之亡不亡于其亡之日而亡
　于其亡夏阳之日春秋书灭下阳而虞与虢之灭不
　书正以见王公设险以守国之义有国者固不可不
　知也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
　江黄小国远与霸主上公盟必二国之君实来而非
　微者明矣其称人以未爵命于天子也公谷谓大国

卷五第 7b 页 WYG0176-0743d.png

　言齐宋远国称江黄则其馀诸侯莫敢不至非也夫
　诸侯之盟名列载书其先后位次无国不记若举其
　大者远者而其馀不序则至者何国盟者几人隐而
　弗录何以示后春秋惟后至不书所会无有至而止
　书大者远者之理刘文公合十八国之诸侯于召陵
　夫子犹详书之况齐桓远服江黄而止列四国馀皆
　削而不序岂所以昭盛事乎
冬十月不雨

卷五第 8a 页 WYG0176-0744a.png

楚人侵郑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
夏四月不雨
徐人取舒
六月雨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会于阳谷
冬公子友如齐涖盟
楚人伐郑

卷五第 8b 页 WYG0176-0744b.png

四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
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
　伐楚之谋已定于阳谷此先侵蔡者披楚之党也遂
　者继事之词亦不留滞之谓蔡溃而楚已震动遂乘
　胜势伐之故楚不敢以师禦而使与师言责之包茅
　不贡而使者即服罪也次于陉者据其要地按兵持
　重以待楚之来服也
夏许男新臣卒

卷五第 9a 页 WYG0176-0744c.png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屈完者楚大夫始进而以名氏称也何以进之以来
　盟为能服义也其来盟于师者楚子使其来受盟于
　师也不书楚子使者不使楚与桓敌也有谓盟未前
　定者非也楚使先已服罪而诸侯之师复进于陉故
　楚之君臣震惧使完来受盟若盟未前定来持两端
　则当云楚屈完如师矣何以遽书来盟于师也惟完
　来请盟故齐桓退舍以为之礼书曰盟于召陵者见

卷五第 9b 页 WYG0176-0744d.png

　齐桓之以德礼服楚不以兵威自恃为能得怀远之
　道故特志其盟之之地以深美之也
齐人执陈辕涛涂
　涛涂挟私以误军道宜有罪者也霸主会诸侯申军
　法以戮之可也否则执付其君自戮之或归京师以
　请王诛亦可也而擅自执焉则诸侯无越国执人之
　例虽涛涂有罪而擅执不可以训故执之者称人明
　不与也

卷五第 10a 页 WYG0176-0745a.png

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及者鲁及之也
八月公至自伐楚
　以二事三事出者则以其重者至
葬许穆公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会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
曹人侵陈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卷五第 10b 页 WYG0176-0745b.png

　杀世子称君杀之不以义也
把伯姬来朝其子
夏公孙兹如牟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会王世子子
首止
　会于首止定储位也不言公会而曰及者言公会则
　夷王世子于诸侯矣言及诸侯而殊会王世子正以
　见桓之尊王世子不敢以人臣与之抗也

卷五第 11a 页 WYG0176-0745c.png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郑伯逃归不盟
　言诸侯盟者明王世子不与盟也会盟同地而重言
　其地者以盟与会非一事地不必其同故必志其盟
　之之地无竟书诸侯盟者首止葵丘平丘之盟虽同
　地必重言之也盟有书诸侯有不书诸侯者以无事
　间之则书盟于某地而不言诸侯若马陵柯陵戏毫
　是也有事间之则书诸侯盟于某地若葵丘祝柯重
　丘是也首止之盟无事间之而复言诸侯者正以表

卷五第 11b 页 WYG0176-0745d.png

　王世子之不与盟也郑伯逃归者逃其师而归也首
　止之盟齐桓翼戴王室以定国本义也郑伯逃之是
　逃义矣故贱而书逃等之于匹夫也
楚人灭弦弦子奔黄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晋人执虞公
六年春王正月
夏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

卷五第 12a 页 WYG0176-0746a.png

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
冬公至自伐郑
七年春齐人伐郑
夏小邾子来朝
郑杀其大夫申侯
秋七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世子款郑世子华盟于宁母
曹伯班卒
公子友如齐

卷五第 12b 页 WYG0176-0746b.png

冬葬曹昭公
八年春王正月公会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
世子款盟于洮郑伯乞盟
夏狄伐晋
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左氏曰禘而致哀姜焉非礼也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
　于庙不赴于同不附于姑则弗致也致者升其主于
　太庙得合食也哀姜以罪杀于齐非特不薨于寝虽

卷五第 13a 页 WYG0176-0746c.png

　僖公以嫡母之谊请其丧而以小君礼葬之然得罪
　于宗庙不可致也僖公始疑而终致亦弗察于礼矣
　公羊谓致夫人讥以妾为妻盖胁于齐女之先至者
　谷梁谓立妾之词董仲舒治公羊遂谓僖公娶于楚
　而齐媵之胁公使立为夫人刘向治谷梁谓僖立妾
　母为夫人以入宗庙妾母指成风也夫僖公从齐桓
　伐楚救许救徐以攘夷植夏为事故诗人美之曰戎
　狄是膺荆舒是惩安肯背霸主而潜通于楚甚且与

卷五第 13b 页 WYG0176-0746d.png

　之结婚姻乎且以齐桓之盛欲以女妻僖鲁岂不敬
　从恐后而顾先为夷女之媵复胁制之使以妾为妻
　自犯诸侯之五禁此至愚不为而谓桓公贤者为之
　乎且异姓不相为媵桓岂不知非礼一举而兼数不
　韪桓固必无是事矣至于庙中无立妻之礼又安有
　立母之文夫人君在则入庙其祭君薨则否成风生
　而入庙何为乎此皆穿凿附会而不虑其不近情也
　后人舍左氏明徵而必曲说之是从何耶

卷五第 14a 页 WYG0176-0747a.png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九年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说卒
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盟有日有不日者乃旧史之详略非有所取义也葵
　丘之日公羊以为危之谓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
　谷梁以为美之为见天子之禁故备之也夫危之与

卷五第 14b 页 WYG0176-0747b.png

　美之其义判然而各执一词将何说之从谓日为危
　之则践土虫牢鸡泽澶渊之盟皆日岂尽危之乎且
　葵丘之会惟六国而后之会咸盟牡丘会淮皆至则
　所谓叛者九国何所指耶谓日为美之则僖之盟薄
　盟宋文之盟谷成之盟蜀皆日岂美之乎此二傅穿
　凿之过至会盟同地而必书其所于首止平丘葵丘
　皆然胡氏谓书之重词之复其中必有大美恶焉葵
　丘之盟美之大者也此亦非春秋之例

卷五第 15a 页 WYG0176-0747c.png

甲子晋侯佹诸卒
　是月戊辰之后不应有甲子杜预以甲子为九月十
　一日戊辰为十五日书在盟后从赴非也史从来赴
　如壬戌平王崩而赴以庚戌则从所赴未有不序时
　日先后而颠倒以书者设夏卒而秋赴岂亦将先秋
　而后夏谓书在赴后乎疑卒之日有误也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不曰杀子而曰杀其君之子以奚齐未即位也未即

卷五第 15b 页 WYG0176-0747d.png

　位而己居嫡次则异于众公子矣称子则己重称公
　子则己轻故曰君之子也左传言荀息立公子卓而
　并未言立奚齐此可證其未即位矣或谓献公既卒
　奚齐即应嗣位何有越月而未即位者然晋厉之弑
　大夫逆周子庚午盟而入至辛巳朝于武宫二月乙
　酉方即位于朝周子以诸大夫之同欲而即位犹踰
　月况奚齐有三公子之党不顺踰月而未即位亦何
　异焉不然未葬之君宜称子何谓君之子也

卷五第 16a 页 WYG0176-0748a.png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秋灭温温子奔卫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卓立而既葬则成君矣故书弑其君及者连及也荀
　息书及志死难也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晋杀其大夫里克
　杀大夫称国者君杀之也君杀之曷为称国谓以国

卷五第 16b 页 WYG0176-0748b.png

　法杀之也谷梁谓称国以杀大夫杀无罪也又曰称
　国以杀罪累上也按春秋之杀大夫凡三十有七其
　称人以杀者五宋人杀其大夫傅曰不称名众也宋
　人杀其大夫司马傅曰夫人因戴氏之族以杀亦杀
　者众故不称名晋人杀其大夫先都及士谷箕郑父
　皆作乱而国人杀之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时陈无
　君公子招归罪于过而杀之俱不得为君杀故称人
　其称国以杀者三十有二岂皆无罪杀乎如里克之

卷五第 17a 页 WYG0176-0748c.png

　弑二君与一大夫犹曰无罪更以何者为有罪乎其
　曰罪累上者谓下有罪而亦当连及于上但人君施
　法惟论其杀之当否耳杀之而当则臣服其辜杀之
　而不当则君任其非安得谓臣有罪而又以累上乎
　至于称大夫明其位也非与之而不去其官也春秋
　凡杀大夫无有不书大夫者宁皆与之乎杀州吁无
　知夏徵舒之不称大夫者以讨贼告故不称大夫也
　杀里克称大夫者由不以讨贼告故仍从杀大夫之

卷五第 17b 页 WYG0176-0748d.png

　例也
秋七月
冬大雨雪
十有一年
春晋杀其大夫丕郑父
夏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
秋八月大雩
冬楚人伐黄

卷五第 18a 页 WYG0176-0749a.png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夏楚人灭黄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
十有三年春狄侵卫
　卫自懿公丧败以来齐桓力为存之为之戍守为之
　城楚丘前年以狄势日张又率诸侯城楚丘之郛以
　预备其于救患恤邻之义不可谓不尽矣乃城甫毕

卷五第 18b 页 WYG0176-0749b.png

　而次年狄侵卫论者遂皆以怠荒责齐桓毋乃非君
　子之恕以责人乎夫势有强弱时有难易狄之强固
　非齐所能一麾而服者以宣王之盛猃狁之炽薄伐
　至于太原而已如以区区之齐而欲使之南服楚北
　服戎狄东服淮夷使皆俯首听命莫敢侵犯中夏否
　即谓之怠荒此固桓之所不能也必如是则穷兵黩
　武民不堪命齐将覆亡之不暇而又何暇乎忧人
夏四月葬陈宣公

卷五第 19a 页 WYG0176-0749c.png

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齐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缘陵
　城缘陵者即会咸之诸侯也淮夷虽病把而杞未至
　于败亡诸侯城而迁之功固当录也故书诸侯城以
　志其功志其功则功小矣未若城楚丘之不志其功
　之为大也

卷五第 19b 页 WYG0176-0749d.png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
　左傅鄫季姬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
　于防而使来朝是季姬为已嫁之女矣公羊谷梁皆
　谓使来朝者使来请己则季姬为未嫁之女按春秋
　之例内女已嫁于诸侯者必系之国此不系国明未
　嫁也夫鄫为小国夙亲附鲁又季姬嫁焉即欲其来
　朝徵之可也何至来宁而怒止其女并绝而不系之
　鄫耶姬既见止遣使速鄫子朝可也亦何必往遇于

卷五第 20a 页 WYG0176-0750a.png

　涂而面使之鄫子既造鲁境明非掘强不服者何待
　姬遇而始听其使此皆不近情理之事且姬于鄫子
　既成夫妇其往见鄫子言会可也何以曰遇遇者诸
　侯未及期而相见之礼岂夫妇之相见亦有遇礼乎
　又及者内及外之词今季姬及鄫子明内季姬而外
　鄫子非先夫后妇之称其为未嫁女审矣谓季姬招
　摇四方以择耦恐亦未必放诞如是疑鄫子曾请昏
　于鲁而公未之允季姬欲之故潜约会防而使来请

卷五第 20b 页 WYG0176-0750b.png

　已阳若道途之偶遇者即事以书而姬与鄫子之越
　礼私会公之溺爱罔觉其非已毕著矣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狄侵郑
冬蔡侯肸卒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楚人伐徐
三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

卷五第 21a 页 WYG0176-0750c.png

丘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
　盟牡丘而遂次于匡非怠于救也使大夫帅师往救
　而诸侯遥为声援乃节制之师非观望不前者比也
夏五月日有食之
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
八月螽
九月公至自会
　诸侯不亲救徐故至会而不至救公羊谓桓会不至

卷五第 21b 页 WYG0176-0750d.png

　此何以至久也范氏谓危而致之程子因有告庙过
　时危之之分要皆非经例也辨在桓二年
季姬归于鄫
　归鄫而不系以鄫明初嫁也如曰中绝岂有既许之
　归犹绝而不系之国乎
己卯晦震夷伯之庙
　晦者月尽日也公谷皆释为冥非也盖九月己卯至
　明年正月朔戊申凡九十日以历推之己卯非月尽

卷五第 22a 页 WYG0176-0751a.png

　日乎陨石书朔震夷伯之庙书晦皆偶值晦朔而史
　因志之以为考历者之證焉耳
冬宋人伐曹
楚人败徐于娄林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及者内及外也战而以晋为及者内同姓而外异姓
　也获晋侯不言师败绩者君虽获而师未败也胡氏
　谓君获不言师败绩非也按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

卷五第 22b 页 WYG0176-0751b.png

　献舞归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髡沈
　子逞灭皆君获而书师败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
　言陨石而不言石陨者以石陨则为自陨仰空无石
　安得有陨言陨石则固有主是陨者不知其何所来
　所以徵异也先言宋而后言五者以陨在于宋遍察
　之则有五也
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

卷五第 23a 页 WYG0176-0751c.png

　是月者即陨石之月明不相远也公羊以不日为晦
　谓春秋不书晦朔有事则书晦虽有事不书无此例
　也按己卯晦震夷伯之庙甲午晦晋楚战于鄢陵曷
　尝不书晦乎六鹢退飞者非鹢自退有主是退者而
　不知其何以退是以为异也过宋都言退飞之远非
　稍稍前却者比二异俱见于宋明为宋戒观后五年
　宋襄见执于楚后六年败于泓知吉凶先见之微君
　子固不可不察也

卷五第 23b 页 WYG0176-0751d.png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
冬十有二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
曹伯于淮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
夏灭项
秋夫人姜氏会齐侯于卞

卷五第 24a 页 WYG0176-0752a.png

九月公至自会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
　齐桓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子则孝公已受命于
　君父矣无亏之立未之有命也易牙竖貂杀群吏以
　立之非为乱乎宋襄率诸侯伐之乃伐其乱非伐丧
　也胡氏以奉少夺长罪宋襄过矣夫长幼之辨当辨
　之于未立之先人主意有所偏臣下执而争之宜也

卷五第 24b 页 WYG0176-0752b.png

　若储位已定神器攸归一旦君没而臣子称兵宫阙
　欲建长而黜幼得不谓之乱乎犹执长幼之论谓立
　无亏为是纳孝公为非得无以竖貂易牙之为为是
　而贤之乎又以仲山甫争戏括之事为證不知山甫
　亦就其未定而引义以争之耳非谓日后鲁之臣子
　当违命以抗王也不然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幸
　而其臣无间言设不幸而有竖貂易牙之辈树建长
　黜幼之兵岂亦云当助之而黜武王乎若晋之重耳

卷五第 25a 页 WYG0176-0752c.png

　夷吾皆长也奚齐卓子皆幼也然奚齐已主丧位则
　书杀其君之子卓子既立则书弑其君春秋之不与
　乱臣藉口反正亦较然矣而又何罪乎宋襄之伐齐
　乎
夏师救齐
　伐与救必先审其是非伐为是则救之者非救为是
　则伐之者非非谓书救皆善也楚人围江晋阳处父
　帅师伐楚以救江是楚猾夏而中国救之晋悼公伐

卷五第 25b 页 WYG0176-0752d.png

　郑而楚公子贞帅师救郑是中国讨即楚者而楚救
　之岂亦云凡救皆善而无所别乎公子无亏倚乱臣
　以篡立逐先君所立之嗣固邻国诸侯所当仗义以
　讨者而反救之可乎书救不言公与大夫而仅言师
　明有所讳也
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
　及者内及外也春秋内同姓而外异姓今齐与宋皆
　异姓曷为内宋而外齐乎宋襄奉齐桓所立之世子

卷五第 26a 页 WYG0176-0753a.png

　而讨齐之乱是以君临臣故内宋也伐者宋公则战
　者亦宋公曷为以师称明宋公以顺讨不顺不与齐
　师之得抗故称师而不称公
狄救齐
　冬之伐卫称人此称狄不与救齐明矣
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
冬邢人狄人伐卫
　前乎此者皆书狄此伐卫何以称人以邢与之俱也

卷五第 26b 页 WYG0176-0753b.png

　邢以周公之胤而召狄以伐同姓之卫是邢与狄类
　矣狄邢不可故人狄与人邢等正以愧邢之无异于
　狄非予狄而进之也后二年盟邢齐狄俱称人亦以
　愧齐非与狄也谷梁以狄称人谓善累而进之伐卫
　所以救齐也果以救为善则当明进之于救齐矣何
　救齐则狄之伐卫则进之岂伐人之更贤于救人乎
　观自后狄仍以国称终春秋之世无复称人则知伐
　卫盟邢之称人非进之也明矣

卷五第 27a 页 WYG0176-0753c.png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
　执称人略从国词非与之也诸侯不相为治擅相执
　而不归京师则强陵弱众暴寡不复知有天子矣故
　略而人之左傅曰凡君不道于其民诸侯讨而执之
　则曰某人执某侯不然则否此亦疑霸主擅执诸侯
　而以不道于其民告当时习焉以为故实非春秋之
　例也若宋人执滕子婴齐邾人执鄫子用之二君皆
　横遭暴虐曷尝有不道于民闻执诸侯凡十有三执

卷五第 27b 页 WYG0176-0753d.png

　宋公不言楚子不与夷狄之执中国也执曹伯畀宋
　人系于晋侯入曹之后不专言晋侯执也惟成十五
　年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称爵其称人者九岂皆不
　道于其民耶或曰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晋侯执
　曹伯归于京师同一执归京师而有称人与爵之分
　非不道于民与否之别乎余曰不然玩春秋书法言
　归于者谓归其所当归顺词也言归之于者谓不得
　已而归之勉强之词也曹成公以杀太子自立晋侯

卷五第 28a 页 WYG0176-0754a.png

　执而归于京师顺也故曰归于也卫成公之执晋侯
　使医衍实酖之阳为元咺申讼阴实泄已之怨迨杀
　之不可以归不可不得已而始归京师非勉强乎故
　曰归之于也书爵书人之分盖在于是滕子名者由
　宋人执而以名告也胡氏谓滕介齐宋之间不与衣
　裳之会宋襄既起又不尊事大国其见执固宜书名
　著其罪也然小国不与衣裳之会如把薛邾莒夫子
　皆不之罪何独于滕为罪而名之且齐桓屡会而滕

卷五第 28b 页 WYG0176-0754b.png

　不至未之一讨宋襄始会而滕已先至反见执焉尚
　得谓之宜执乎观宋襄之执滕君用鄫子盟曹南而
　又围曹其暴虐不减桀纣岂春秋之所与乎不与宋
　襄即不罪滕子可知矣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
鄫子会盟于邾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
秋宋人围曹
卫人伐邢

卷五第 29a 页 WYG0176-0754c.png

冬会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盟于齐者修桓公之好也何讳公而人诸侯乎以楚
　与盟也楚与盟则中国将胥听于楚可不戒哉故春
　秋谨之
梁亡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
夏郜子来朝
五月乙巳西宫灾

卷五第 29b 页 WYG0176-0754d.png

郑人入滑
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齐桓北伐山戎南伐楚东却淮夷城邢卫以捍狄其
　于内安外攘亦云勤矣桓公殁孝公不能继父之业
　而反与狄盟甘同非我族类是齐亦狄矣不可以狄
　齐故人狄与人齐等实以愧齐之无异于狄非与狄
　而进之也
冬楚人伐随

卷五第 30a 页 WYG0176-0755a.png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卫
　前与邢伐卫称人此仍书狄其非进之也明矣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
　此皆诸侯也略而称人以宋公求诸侯于楚为可耻
　也故略之
夏大旱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会于盂执宋公
以伐宋

卷五第 30b 页 WYG0176-0755b.png

　执宋公者实楚子不言楚执者存中国也
冬公伐邾
楚人使宜春来献捷
　不言献宋捷者与不言楚执同一义也
十有二月癸丑公会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盟于薄请释宋公于楚子也不曰会楚子而曰会诸
　侯不与楚之专释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

卷五第 31a 页 WYG0176-0755c.png

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
秋七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
　及者我及之言及不言公与大夫或以微者将或内
　为公讳升陉之战为公讳败也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师败绩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秋楚人伐陈

卷五第 31b 页 WYG0176-0755d.png

冬十有一月把子卒
　用夷礼故子之非绌爵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夏狄伐郑
秋七月
冬天王出居于郑
晋侯夷吾卒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

卷五第 32a 页 WYG0176-0756a.png

　礼诸侯不生名灭同姓则名夫所谓灭同姓名者非
　夫子恶之而辄名之也盖同姓之灭必告于庙告则
　灭国之君当于庙称名曰某爵某灭某国以告故史
　亦书其名也若灭异姓之国不告庙则不称名矣左
　氏曰凡诸侯之丧异姓临于外同姓于宗庙同宗于
　祖庙同族于祢庙鲁为诸姬临于周庙为邢凡蒋茅
　胙祭临于周公之庙观同姓诸侯之丧必临于庙则
　同姓诸侯之国灭自必告于庙矣先儒误解称名为

卷五第 32b 页 WYG0176-0756b.png

　罪灭同姓遂谓夫子名之不知灭同姓之恶固无待
　贬而自见夫子岂有以人臣而辄名诸侯自以为赏
　罚之权在己可以名之而不为僭耶夫齐与莱楚与
　夔皆同姓也齐灭莱楚灭夔齐楚二君不名明非鲁
　之同姓不告庙也蔡侯般鲁同姓也楚杀而灭之则
　书楚子虔诱蔡侯般杀之于申非灭鲁同姓而名以
　告庙之證乎若晋之灭虢灭虞宋之灭曹皆鲁同姓
　而晋宋之君不名者以虢未言灭虞公书执而曹止

卷五第 33a 页 WYG0176-0756c.png

　书入傅例灭不告败胜不告克不书于策与夫告执
　告入而不告灭俱不告于庙故不名也
夏四月癸酉卫侯燬卒
宋荡伯姬来逆妇
宋杀其大夫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葬卫文公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会卫子莒庆盟于洮

卷五第 33b 页 WYG0176-0756d.png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会莒子卫宁速盟于向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
　齐人者齐侯也夏之伐我北鄙称人者齐孝公也则
　春之侵我西鄙称人者宁独非孝公乎盟洮盟向乃
　卫人平莒于我于齐何与而屡以师加故略而人之
　侵者潜师侵掠掳其人民畜产也伐则禦之侵则追
　之明有备也齐后称师者以侵可称人追不可以人
　称故师之非前少而后众亦非谓设伏以邀我也酅

卷五第 34a 页 WYG0176-0757a.png

　者齐地至酅者言追之远也远追而弗及是齐以轻
　师挠我速进而速退欲我之疲于奔命也公羊谷梁
　曲为之说俱不得其解
夏齐人伐我北鄙
　春来侵而远追弗及夏又伐而师不入境明以轻师
　屡进而挠我展喜之对适合其机非孝公真能服善
　而班师也果服善而悔过何不遂与鲁平而致鲁有
　楚师之乞哉

卷五第 34b 页 WYG0176-0757b.png

公子遂如楚乞师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冬楚人伐宋围缗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
公至自伐齐
二十有七年春把子来朝
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
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卷五第 35a 页 WYG0176-0757c.png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把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是楚子也而人之不与荆蛮之围中国也人楚子则
　不与诸侯之从于楚亦可见矣
十有二月甲戌公会诸侯盟于宋
　鲁不与围而往与盟中国之翕然宗楚于斯极矣微
　城濮之战周之玉步几败天下所以思霸也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

卷五第 35b 页 WYG0176-0757d.png

　侵曹以出其不意伐卫以张其罪讨皆剪楚之党而
　振其军威为救宋先声两书晋侯者各从所赴也晋
　于曹卫虽曰修怨然二国实楚之党救宋之师必假
　道于二国二国不先摧破而轻率以进则前有强楚
　之阨后有曹卫之阻若楚据险以老我师曹卫断后
　以绝我饷则七百乘之师适为禽耳故先破曹卫而
　又执曹伯出卫侯使二国灭亡之不暇恤而后晋师
　进可以战退可以守威声远播强敌自慑故楚子闻

卷五第 36a 页 WYG0176-0758a.png

　之而入居于申使申叔去谷使子玉去宋也至于私
　许复曹卫以携之执宛春以怒楚乃离其党援激其
　从我兵法所谓致人而不致于人也文公好谋而能
　惧子玉恃勇而多骄此楚之所以败于晋欤论者以
　夫子言晋文谲而不正遂无一不以为讥不知谲而
　不正与正而不谲皆霸术也顾时有缓急势有难易
　当齐桓之世先未有霸诸侯涣而不群桓以礼信属
　之而又绥之以德几数十年然后中国诸侯翕然宗

卷五第 36b 页 WYG0176-0758b.png

　之故能九合诸侯不以兵车也时荆楚虽强犹知畏
　惧召陵之伐服罪请盟非若晋文时楚横益炽伐齐
　围宋气吞中国诸侯咸惴惴焉有倒悬之势此岂礼
　义所能柔服者使非文公藉齐秦之合鼓训练之师
　谋致子玉覆其军杀其将使楚再世不竞则中原未
　必不折而入楚矣时与势迫又安得虚言揖让以坐
　长寇雠乎夫兵不厌谋几不可失一日纵敌数世之
　患也而岂得以文之多谋为罪乎彼宋襄云不鼓不

卷五第 37a 页 WYG0176-0758c.png

　成列不禽二毛此下愚之为徒丧师辱国耳又岂得
　以不谲而贤之乎要之霸之所以不若王者以志不
　忘利无大公无我之心所以为隘非谓好谋多算之
　即非正正之师也学者审乎此而后可与论霸王矣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
楚人救卫
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
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

卷五第 37b 页 WYG0176-0758d.png

师败绩
　战者皆阵而决机于俄顷安有主乎战与不主乎战
　之分按春秋鲁与列国战者三会列国战者二列国
　自相战者十有六皆称及而公羊谓及者我欲之谷
　梁曰内为志后之释经者遂皆以及为主乎是战谓
　书及为贬词夫文之谲而不正是其霸术之卑而内
　安外攘宁非一战之功夫子作春秋辨是非有善必奖
　而于如是之大勋诛之不少与度圣人必不如是之

卷五第 38a 页 WYG0176-0759a.png

　隘苟以及为贬词假令孔子欲予晋文则是后也将
　书楚人及晋侯战耶抑舍及而别有书法耶
楚杀其大夫得臣
卫侯出奔楚
　胡氏曰诸侯失国出奔未有不名者卫侯何以不名
　著文之罪也按卫献公出奔定姜曰舍大臣而与小
　臣谋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为师保而蔑之二罪也
　余以巾栉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无

卷五第 38b 页 WYG0176-0759b.png

　告无罪是献公实有罪者而不名何独于成公之不
　名为罪晋文也同一例而义殊岂夫子昭示后人之
　意乎
五月癸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
于践土
陈侯如会
公朝于王所
　谷梁谓朝不言所言所非其所也胡氏曰朝于庙礼

卷五第 39a 页 WYG0176-0759c.png

　也于外非礼春秋不以诸侯就朝为非而以王所非
　其所为贬按天子巡狩诸侯朝于方岳非朝于庙也
　宁亦谓非其所乎胡氏又曰天子巡狩有常时诸侯
　朝于方岳有常所其宫室道途可以预修故民不劳
　其共给调度可以预备故国不费今天子下劳晋侯
　公朝于王所则非其时与地矣不知时有常变事有
　经权周室衰微楚势日张当其戍谷围宋威震诸夏
　微文公之一战胜之楚几改物而中原皆为楚矣功

卷五第 39b 页 WYG0176-0759d.png

　在王室泽在生民天子迎而劳之谁曰不宜而以王
　所为劳民费国亦弗审乎轻重之权矣且天子一宿
　之地即为王所岂在宫室储偫之备假令时巡道出
　诸侯之境乘舆咫尺礼无不觐宁亦曰非常所而不
　朝抑朝而以非所为讥乎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
　左傅凡去其国国逆而立之曰入复其位曰复归诸
　侯纳之曰归胡氏曰卫侯失国出奔则不名复归得

卷五第 40a 页 WYG0176-0760a.png

　国何以名杀叔武也按歂大之杀叔武公弗与知果
　知之当直书其杀弟矣不应俟复归始贬春秋之复
　归有三卫侯郑曹伯襄卫侯衎皆书名何独于郑之
　名为以罪书乎
卫元咺出奔晋
陈侯款卒
秋把伯姬来
公子遂如齐

卷五第 40b 页 WYG0176-0760b.png

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
于温
天王狩于河阳
　河阳即温也晋侯大合诸侯于温请王巡幸以申朝
　礼圣人嫌于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特书曰天王狩
　也言温则小言河阳则大天子不为一邑巡幸所以
　大其狩也
壬申公朝于王所

卷五第 41a 页 WYG0176-0760c.png

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
　执卫侯称人非霸讨也执归京师示不敢专固礼也
　但晋侯为臣执君又使医衍酖卫侯明以私怨报复
　非真为其不道于民也杀之不可以归不可不得已
　而归之于京师岂真尊天子乎其曰归之于者勉强
　之词故略而以人称
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书自晋者明有所恃也臣而恃外援以复不臣甚矣

卷五第 41b 页 WYG0176-0760d.png

　大夫不言复归言复归者深著其挟势抗君以恶复
　入之罪也不曰复入而曰复归者入则难词归则易
　词元咺倚晋势以入国国人莫之敢抗犹易也故曰
　归晋文欲仗义以霸天下而紊君臣之大纲其非不
　待言矣此其所以为不正也欤
诸侯遂围许
曹伯襄复归于曹遂会诸侯围许
　诸侯复归于国无有不称名者曹伯称名例也胡氏

卷五第 42a 页 WYG0176-0761a.png

　谓曹伯使其竖侯孺货筮史以曹为解是以赂得国
　故名之比于失地灭同姓之罪按左传所载侯孺货
　筮史不言曹伯使明曹伯不与知也昔文王囚羑里
　闳夭之徒以美女奇物献而得释古未有非之者独
　于侯孺之赂免曹伯遂等曹伯于失地灭同姓之罪
　则非特阻臣子忠爱之心而又失春秋归国书名之
　例未可以为训也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卷五第 42b 页 WYG0176-0761b.png

公至自围许
夏六月会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
泉
　诸侯之大夫僣而与王臣公侯会故罪而人之王子
　虎称人公不书皆讳之也
秋大雨雹
冬介葛卢来
三十年春王正月

卷五第 43a 页 WYG0176-0761c.png

夏狄侵齐
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
　称国以杀者明有罪也元咺构讼陷君擅敢废置此
　法所当诛者故以国讨为文瑕立踰年称公子不与
　元咺之专立也称及明元咺累之也
卫侯郑归于卫
　曹成公之执而归书曰曹伯归自京师卫成公之执
　而归书曰卫侯郑归于卫何书法迥异乃尔盖曹伯

卷五第 43b 页 WYG0176-0761d.png

　之归以曹人请之晋人归之内外咸顺如事毕而告
　至故以归自京师为文卫侯之归虽王与晋侯释之
　而元咺及公子瑕犹在非去元咺及瑕国未可得也
　故以外纳为文书归于卫者犹曰诸侯纳之也凡自
　外纳入皆书名卫侯归称名例也
晋人秦人围郑
介人侵萧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卷五第 44a 页 WYG0176-0762a.png

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公子遂如晋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卜郊至四月非礼也家语郊之祭也迎长至之日也
　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故周之始郊其月以日至其
　日用主宰至于启蛰之月则又祈谷于上帝此二者
　天子之礼也鲁无冬至大郊之事降杀于天子据此

卷五第 44b 页 WYG0176-0762b.png

　则鲁之郊当在寅月或以卯月或以子月非失时则
　僣矣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卜筮夫郊祀后稷以
　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
　宜其不从也献子之言明鲁之郊主于祈谷而逾于
　启蛰故为讥耳卜者何卜其日也周之始郊定于冬
　至不卜日也祈谷之郊则卜辛日以百谷之成在秋
　其日为庚辛庚为刚日辛为柔日内事则用柔日祭
　为内事故用辛也鲁郊当于丑月卜寅月之上辛不

卷五第 45a 页 WYG0176-0762c.p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