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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三国志文类卷四十
论
蜀
谯周仇国论
因馀之国小而肇建之国大并争于世而为雠敌因馀
之国有高贤卿者问于伏愚子曰今国事未定上下劳
心往古之事能以弱胜强者其术何如伏愚子曰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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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处大无患者多慢处小有忧者思善多慢则生乱思善则生治理之常也故周人养民以少取多句践恤众
以弱毙强此其术也贤卿曰曩者项强汉弱相与战争
无日宁息然项羽与汉约分鸿沟为界各欲归息民张
良以为民志既定则难动寻帅追羽终毙项氏岂必由
文王之事乎肇建之国方有疾疢我因其隙陷其边陲
觊增其疢而毙之也伏愚子曰当殷周之际王侯世尊
君臣久固民习所专深根者艰拔据固者难迁当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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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虽汉祖安能杖剑鞭马而取天下乎当秦罢侯置守之后民疲秦役天下土崩或岁改主或月易公鸟惊兽
骇莫知所从于是豪强并争虎裂狼分疾搏者获多迟
后者见吞今我与肇建皆传国易世矣既非秦末鼎沸
之时实有六国并据之势故可为文王难为汉祖夫民
疲劳则骚扰之兆生上慢下暴则瓦解之形起谚曰射
幸数跌不如审发是故智者不为小利移目不为意似
改步时可而后动数合而后举故汤武之师不再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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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诚重民劳而度时审也如遂极武黩征土崩势生不幸遇难虽有智者将不能谋之矣若乃奇变纵横出入
无间冲波截辙超谷越山不由舟楫而济盟津者我愚
子也实所不及
费祎甲乙论(司马懿诛曹爽祎设/甲乙论平其是非)
甲以为曹爽兄弟凡品庸人苟以宗子枝属得蒙顾命
之任而骄奢僭逸交非其人私树朋党谋以乱国懿奋
诛讨一朝殄尽此所以称其任副士民之望也乙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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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感曹仲附已不一岂爽与相干事势不专以此阴成疵瑕初无忠告侃尔之训一朝屠戮谗其不意岂大人
经国笃本之事乎若爽信有谋主之心大逆已搆而发
兵之日更以芳委爽兄弟懿父子从后闭门举兵蹙而
向芳必无悉宁忠臣为君深虑之谓乎以此推之爽无
大恶明矣若懿以爽奢僭废之刑之可也灭其尺口被
以不义绝子丹血食及何晏子魏之亲甥亦与同戮为
僭滥不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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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论诸葛亮袁子曰或问诸葛亮何如人也袁子曰张飞关羽与刘
备俱起爪牙腹心之臣而武人也晚得诸葛亮因以为
佐相而群臣悦服刘备足信亮足重故也及其受六尺
之孤摄一国之政事凡庸之君专权而不失礼行君事
而国人不疑如此则以为君臣百姓之心欣戴之矣行
法严而国人悦服用民尽其力而下不怨及其兵出入
如宾行不寇刍荛者不猎如在国中其用兵也止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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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如风兵出之日天下震动而人心不忧亮死至今数十年国人歌思如周人之思召公也孔子曰雍也可
使南面诸葛亮有焉又问诸葛亮始出陇右南安天水
安定三郡人反应之若亮速进则三郡非中国之有也
而亮徐行不进既而官兵上陇三郡复亡亮无尺寸之功
失此机何也袁子曰蜀兵轻锐良将少亮始出未知中
国强弱是以疑而尝之且大会者不求近功所以不进
也曰何以知其疑也袁子曰初出迟重屯营重复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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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未进兵欲战亮勇而能斗三郡反而不速应此其疑徵也曰何以知其勇而能斗也袁子曰亮之在街亭也
前军大破亮屯去数里不救官兵相接又徐行此其勇
也亮之行军安静而坚重安静则易动坚重则可以进
退亮法令明赏罚信士卒用命赴险而不顾此所以能
斗也曰亮帅数万之众其所兴造若数十万之功是其
奇者也所至营垒井灶圊溷籓篱障塞皆应绳墨一月
之行去之如始至劳费而徒为饰好何也袁子曰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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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脱亮故坚用之曰何以明其然也袁子曰亮治实而不治名志大而所欲远非求近速者也曰亮好治官府
次舍桥梁道路此非急务何也袁子曰小国贤才少故
欲其尊严也亮之治蜀田畴辟仓廪实器械利蓄积饶
朝会不哗路无醉人夫本立故末治有馀力而后及小
事此所以劝其功也曰子之论诸葛亮则有證也以亮
之才而少其功何也袁子曰亮持本者也其于应变则
非所长也故不敢用其短曰然则吾子美之何也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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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此固贤者之远矣安可以备体责也夫能知所短而不用此贤者之大也知所短则知所长矣夫前识与言
而不中亮之所不用也此吾之所谓可也
又论诸葛亮司马宣王(吴大鸿胪张俨作默记/其述佐篇论亮与司马)
(宣王/书曰)
汉朝倾覆天下崩坏豪杰之士竞希神器魏氏跨中土
刘氏据益州并称兵海内为世霸王诸葛司马二相遭
值际会托身盟主或收功于蜀汉或册名于伊洛丕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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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没后嗣继统各受保阿之任辅翼幼主不负然诺之诚亦一国之宗臣霸王之贤佐也历前世以观近事二
相优劣可得而详也孔明起巴蜀之地蹈一州之土方
之大国其战士人民盖有九分之一也而以贡贽大吴
抗对北敌至使耕战有伍刑法整齐提步卒数万长驱
祁山慨然有饮马河洛之志仲达据天下十倍之地仗
兼并之众据牢城拥精锐无禽敌之意务自保全而已
使彼孔明自来自去若此人不亡终其志意连年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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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日兴谋则凉雍不解甲中国不释鞍胜负之势亦已决矣昔子产治郑诸侯不敢加兵蜀相其近之矣方之
司马不亦优乎或曰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有国者不
务保安境内绥静百姓而好开辟土地征伐天下未为
得计也诸葛丞相诚有匡佐之才然处孤绝之地战士
不满五万自可闭关守险君臣无事空劳师旅无岁不
征未能进咫尺之地开帝王之基而使国内受其荒残
西土苦其役调魏司马懿才用兵众未易可轻量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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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兵家所慎若丞相必有以策之则未见坦然之勋若无策以裁之则非明哲之谓海内归向之意也余窃疑
焉请闻其说答曰盖闻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之地
而有天下皆用征伐而定之揖让而登王位者惟舜禹
而已今蜀魏为敌战之国势不俱王自操备时强弱悬
殊而备犹出兵阳平禽夏侯渊羽围襄阳将降曹仁生
获于禁当时北边大小忧惧孟德身出南阳乐进徐晃
等为救围不即解故蒋子通言彼时有徙许渡河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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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国家袭取南郡羽乃解军玄德与操智力多少士众众寡用兵行军之道不可同年而语犹能暂以取胜是
时又无大吴犄角之势也今仲达之才减于孔明当时
之势异于曩日玄德尚与抗衡孔明何以不可出军而
图敌邪昔乐毅以弱燕之众兼从五国之兵长驱强齐
下七十馀城今蜀汉之卒不少燕军君臣之接信于乐
毅加以国家为唇齿之援东西相应首尾如蛇形势重
大不比于五国之兵也何惮于彼而不可哉夫兵以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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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制敌以智土地广狭人马多少未可偏恃也余观彼治国之体当时整肃遗教在后及其辞意恳切陈进取
之图忠谋謇謇义形于主虽古之管晏何以加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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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文类卷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