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文简集卷八
　　　　　　　　　　　　明　孙承恩　撰
　　赋
　　　一统地理图赋
客有好事者间思宇宙之内封壤之间自混沌之既分
兮爰奠位乎黄玄惟乾坤之覆载兮吾不知寰宇之邈
宽韪皇明之统驭兮同车书于八埏幸生太平之盛世

兮顾乃守环堵以穷年不有负于此生兮空没齿于闾
阎景太史之芳躅兮欲极远而游观于是籯金裹粮简
徒治装辞井邑去故乡陆而车驰水而舟航翱翔乎天
下遍历乎遐方涉尧封之荡荡究禹迹之茫茫先幽蓟
以窥神州之佳丽兮实天府之上国萃衣冠于辇毂兮
来玉帛于殊俗瞻居庸之险阨兮列群山而雄峙众水
效其朝宗兮拱帝都之形势次豫州以观四达之会兮
为天下之土中睹河洛而思圣勋兮勺鼎湖而想遗弓

吊汉楚之战场兮升北邙之坡陀陟首阳之层巅兮咏
采薇之高歌感洙泗之遗化兮彷徨乎邹鲁之墟拜阙
里之尊崇兮仰日观之巍巍循汉祖就国之道兮览关
中之奥壤挹终南太白之秀特兮出虎牢潼关之雄壮
想前代之故都兮同传马之更驰吊贤君哲士之陵墓
兮蔓烟草之离离履鸟道之崎岖兮识石门之险固诧
三川之环萦兮壮峨眉之重阻冒瞿塘之深险兮瞻剑
阁之倚天究蚕丛鱼凫之往迹兮亦已茫昧而无传历

山川之迢递兮抵荆楚之名区登岘山而怀古兮剔荒
藓于残碑寻故垒于赤壁兮快周郎之奇功济汩罗之
清流兮哀三闾之孤忠溯大江而抵建康兮窥牛渚而
挹天门钓明月于水底兮呼李白于江心临石城之虎
踞兮望钟山之龙蟠慨宇宙之有此都兮不知兴废之
几迁经吴会之故国兮怅麋鹿之游姑苏浮震泽之浩
瀁兮尝松江之莼鲈攀会稽之巉岩兮探禹穴之幽深
凌胥涛之汹涌兮持一樽以酹鸱夷之英魂扬舲于彭

蠡之湖兮舣舟于浔阳之浦览洪都而宴杰阁兮想昔
时之歌舞濯瀑流于玉峡兮揽秀色于匡庐唁二姑之
与彭郎兮果传言之有无遍足迹于闽粤兮尽东南之
都会过剑津之溶溶兮拜武夷之精舍访南越之胜概
兮吊五羊之故墟度蓝关之屈曲兮躬展拜于韩祠泛
湘水之悠悠兮玩苍梧之云烟悼妃子之遗恨兮遗竹
上之斑斑穷滇国于南荒兮盼金马碧鸡之崔巍顾林
木之参差兮恍武侯征南之旌旗繄足迹之所极兮尽

六合而无遗企九垠与九垓兮越四方而超四维晞吾
发于旸谷兮憩若木之华滋斥勾芒以先骛兮驭东皇
而导之吾究羲和之所没兮睨虞渊之沉沉吾斥鲁阳
以挥戈兮阳告余以莫任指交州以南骛兮蹇余觐夫
祝融冒毒瘴之冥冥兮又曷可滞余之行踪极幽都之
阴阴兮勘玄冥之所都羌堕指与裂肤兮凛冰山雪岭
之嵯峨荷神天之棐相兮似谅余之勤劬经九死之无
恙兮幸生返于乡闾于是翩翩然归充然若有所得侈

然自以为功身居蓬荜心游鸿濛睹江山于目睫兮恍
历历于胸中昔天涯而今环堵兮叹萍梗之行踪梦魂
依依而靡定兮恍高举而飞翰时过都而越邑兮亦涉
水而登山念斯游之不再兮恐遗亡于他日今不有以
识之兮后必难于记忆揭图用存夫梗槩兮欲常常而
在兹俾不时而省览兮庶历久而不遗纪圣明大一统
之幅员兮欲以侈今而示后于以张皇乎幽𦕈兮传盛
事于悠久于是阅禹贡披职方捡山经之所载兮考地

志之所陈参昭代之书志兮质以兹游之所经乃邀陈
玄于绛邑兮招毛颖于管城来弘农之陶泓兮致会稽
之褚生斟酌酬度商确计评劳心苦思竭精费神岂为
亿料而想像实乃历览之亲曾爰布爰列载摹载勒上
下奠置左右规画泓也赞思褚也纪集颖也纂录玄也
润色泄元气于手底吐玄机于胸臆分界域之向背兮
定道里之远近辨分野于毫釐兮正封疆于方寸寰以
四海奠以中央总九州于内区限四夷于外邦表皇畿

以为极列方岳以为纲都邑井然而错峙丹青炳乎其
辉煌奠大川以通道兮纪名山以作镇上下截然其甚
明兮严君臣之大分顾兼举而并录兮见一统之无馀
尽日月之出没兮何非圣明之舆图囿八荒于我闼兮
纳四海于斗室邈遐陬之寥廓兮盖一览而可悉固不
待出夫户庭兮而殊方绝域举意可至于瞬息是虽无
知之童孺兮亦能按之而指识间以示人莫不目豁心
释赏其用心之勤服其运思之密见宇宙之大全得万

里于咫尺有识微先生者从而为之歌曰于惟皇明有
九有兮荡荡幅员莫古右兮伟哉斯图吾深取兮区区
芹曝效畎亩兮愿将一本献我后兮皇皇令绪慎保守
兮百千万年此宇宙兮以及斯图垂不朽兮又歌曰茫
茫海宇莫大器兮我君我相劳奠置兮八荒虽远一览
既兮岂曰徒然寓深意兮详于中域密内治兮略彼要
荒别外裔兮于此可见经济具兮先天下忧分内事兮
推以为治运掌易兮宝哉斯图勿轻视兮

　　　悯已赋
慨余生之屯剥兮耿兀坐而踌蹰念心事之多暌兮漫
弹铗而长吁昔余既有此生兮承鞠训于严慈蹈忠信
以为履兮纫蕙兰以为衣悲昊苍之弗吊兮降荼毒于
冲人叩辜愆而无所兮何天高而地深痛终天之永隔
兮抱冰炭而莫言濒九死而一苏兮幸微息之仅延岁
冉冉其不居兮倏寒暑之屡催纷人事之沓至兮慨门
户之就衰思继述之维艰兮恐余力有不任航一苇于

巨川兮盖淼淼兮其无津既不能佣力为工贾兮又不
能为胼胝之黔黎诵遗书而自誓兮谓立身其在斯鞭
驽钝而疾驱兮勤朝夕而靡遑窥百氏之浩瀚兮溯千
古之茫茫自余既粗有知兮妄意青云之可易致欲自
见于明时兮绍箕裘之遗绪应宾兴而歌鹿鸣兮遂观
光于帝都奄长风而北征兮陪群英而并趋呈琅玕而
叫阊阖兮欲厕夫重瞳之一彀何造物之戏人兮嗟一
败而莫救期鹏抟而凤骞兮乃鹢退而蠖伏谓容与而

翱翔兮乃颠踬而踯躅岂得丧之难必兮亦胜负之靡
常意樗栎之庸材兮固难以登夫庙廊悯素志之既违
兮恒偃蹇而悲穷何余心之褊迫兮盖凛乎其不自容
忳抑郁其凭中兮抱耿耿而莫语匪敢怨尤乎天人兮
恐年岁之不吾与亦知夫古人所贵无闷兮几抑制而
罔措岂功名之诱人兮非排遣之能去怅关山之迢递
兮瞻白云之飞飞梦青鹗之彩服兮奉晨昏于慈闱既
通塞之有时兮亦何事乎栖栖寻旧业以藏修兮不有

先人之弊庐舒长笑而去国兮驾扁舟而南适恐江山
之笑人兮何去之匆匆而返之寂寂守田园而穷处兮
仰君门于九天悼初志之牢落兮徒掩抑于逝川惧孤
陋之莫进兮来卒业于成均鼓箧笥而游歌兮叨列天
下之俊英何訚訚而秩秩兮盖于是而得乎大观嗟余
身之渺渺兮愧望洋而永叹惟九稼而不一穫兮岂无
若人之淹留顾凉薄之何能兮乃冀朝种而夕收返内
省之甚歉兮莽荆榛之荒翳望修途之无涯兮奚一蹴

之可至水悠悠而东驰兮日浏浏而西翥往者既不可
追兮姑再图夫后举秉此志而弗怠兮何金石之为坚
誓将以远到兮宁惧夫九折之摧吾辕谓玄化之杳冥
兮固穷达之难占委吾生于大顺兮置欣戚于自然噫
嘘嘻天生我兮谓何天抑我兮谓何有弛斯张兮理固
不爽来不可拒兮去不可戈居易俟命兮君子所多贞
途安履兮不激不阿冥行妄趋兮此理则那韶郑迭奏
兮孰察贞讹明明在上兮求无我詑黾勉终岁兮惜此

逝波优哉游哉兮聊以永歌
　　　风雨阻归舟赋
忽乎其骤至也如狂澜惊涛逆走横击千兵万马奋迅
驰突阗阗雷声扬威怒赫飘忽淜滂挥霍叱吸撼谷振
山搙木䠞石寒日无辉黯惨将匿同云四兴㳽滂濩密
急雨如注炮冲矢集白浪汹腾回波荡潏孤楫轩举抑
退偃侧惶惑错遽莫进咫尺率水浒而安之聊静坐以
少息谓恬霁于移时乃颠冥于终夕张馀威而未杀斗

猛势其尤力嗟乎我归自东如鸟倦翼中心忉忉忧思
何极恨缩地之未能欲兼程而并日何天意之无知假
风雨以横逆言念故庐甚迩匪逖怅怅白云千里斯隔
郁如其焚我心恐䀌莫能奋飞袖手无策拥寒衾以孤
吟兮羌睫泪之欲滴仰玄穹而长叹兮惟神明其鉴识
　　　龙洲介寿赋
龙洲翁宦游四方归老故乡山焉徘徊水焉徜徉付名
利于不竞乐子姓以成行乃屠维大荒落之仲春兮会

四阳而独盛占大壮以利贞兮配夹钟而律应实惟中
和之令节兮纷庶物以凭生皇览揆于初度兮乃是月
而降生繄天生人之不无意兮顾得之以为寿徵韪花
甲之几周兮羌复遇夫兹晨于时震木之位鹑首之躔
发灵吐祥焕彩炳烻少微歘其耀兮南极炫其熛
耿联辉而并灿兮腾爚炜于层霄祥光炳其下烛兮瑞
气霭其盈庭吐光曜以绵亘兮垂景艳之忻忻乃辟玳
筵之翼翼兮萃嘉宾之至止日既吉而辰良兮寿域开

而宴喜缭青云以为屋兮舒绛霞以为茵曳翠幄之幨
幨兮飏惠风以氤氲建雄虹之彩烛兮五色杂而华敷
爇沉檀之冉冉兮排玉户而袭金铺挽天河以为浆兮
倾斗柄以为杓指南山以作案兮㪺北海以为醪乃有
曼倩献桃麻姑劈脯俨鹤鹿以成行兮纷驯扰而仪舞
叱宓妃而鼓瑟兮挥秦女而吹箫容成趋跄为余度曲
兮王母欣然而弹琅璈羌仙韶之并奏兮凌天风以径
度隔人世之风尘兮又何羡乎琼洲与瑶圃繄献酬之

既洽兮纷屡舞之僛僛何笑言之孔乐兮缀明月而成
辞齐捧觞而上寿兮致慇勤而有述究长生之有要兮
审一气之和德发金匮之珍诀兮抽石室之玄英曰吾
惟不劳形而摇精兮保神明之清澄吾不能吸日月之
光华兮飧沆瀣之精醇虚以为受兮静以自存岂必绝
人而独立兮效羽人之长生荷至言之觉迷兮举忻然
而有得再捧觞以致谢兮忽不觉有词之成什乃歌曰
曲正扬兮酒未终兮持此清酤寿此翁兮愿公之寿同

太公兮翁亦载歌曰惟众君子善祝兮惟余耄荒惭恧
兮荷我后王贻我榖兮仰惟灵修锡我福兮顾兹优游
何不足兮于是众客陶然既乐颓然就醉携扶而归尤
觉香风之飘袂也
　　　贪鼠赋
　　　　正德庚午十月十九日余归自海宁买舟长安
　　　　舟人畜一鸡甚驯夜半为鼠啮死捕而箠
　　　　杀之明早烹而食焉有感其事濡毫作赋

此有鸡雏舟子所惜饮啄以时不惧不逼昼而出嬉宵
栖于樊虽警晓之未能亦啄粒之靡閒中夜祟作鼠闯
其穴啮颈及足挦毛洒血急起赴之已无济矣发而视
之全然毙矣索此窃者寂然逝矣废鸡而叹默坐以俟
有物蔌蔌于樊之里起而烛之则向之鼠睥睨睢盱欲
举鸡去急窒其穴一捕而获虽有捷足莫克走脱于是
按张汤之法律奋季龙之毒手决胁溃肠碎骨裂首剥
之烹之入舟子之口呜呼噫嘻余尝闻之物之甚狡莫

与鼠匹昼伏夜动善避巧匿苏骇其黠卢叹其剧尔雅
所载品类靡一或舞端门或穴神丘名鼫者诗人所刺
托社者齐相所忧是鼠之巧物莫与侔斯独何为遗是
祸尤抑余闻之神龙天飞变化乃全童子狎之有欲则
然雀以食罗鱼以饵误蛾以明而见焚猩以酒而致仆
凡物殒生孰匪欲故今是鼠欲窃食以肥身而身翻为
人之所食也矜小智以掩人之莫觉而不虞为人之所
识蹈危机而罔测临利害而弗避也为口腹以丧躯则

亦恶在其为智也究物性之致然兮因亦贪之为害也
抽余思而作赋兮用以示夫人之戒也
　　　修德应天赋(有疏不果进/)
　谨奏为慎修省以弭天变事臣惟人君一身与天地
　相为流通人事感于下则天道应于上是故君以五
　事天以庶徵休咎之殊灾祥之异皆由于君公卿百
　执事不得而与焉是以人君之尊实与天地参其行
　事诚不可不谨斯理断断有不诬者伏睹今岁夏秋

　之间京师淫雨为虐引月浃旬天时郁蒸人多疾病
　米价涌贵饥民嗷嗷田禾将登渐有浥烂盗贼生发
　行旅艰难臣又闻淮济一带以至山东水灾尤甚至
　苏松地方则又亢旱车戽不及田禾焦枯臣闻至治
　之世风不鸣条雨不破块阴阳以正寒暑以时苟非
　盛时则有愆阴伏阳凄风苦雨恭惟皇帝陛下宅心
　中正律已谦恭圣德日新王化旁达是宜天心上格
　休徵毕来而今也其应如此然灾不虚生必由人召

　窃恐陛下所以格天者容或尚有未尽必有所以致
　之故天以是示告必欲陛下之全尽乎臣闻皇者遇
　灾则增修其道帝者遇灾则增修其德王者遇灾则
　增修其政盖自古帝王虽已明圣无可瑕疵然其遇
　天变也未尝敢谓不由已致益加脩省此其所以益
　明益圣天心慰悦转灾为祥伏愿陛下以古帝王为
　师恪谨天灾增脩德政求所未尽者而必尽之以仰
　塞天心则灾变之弭可不旋踵矣臣以陋劣滥竽词

　垣虽曰文字之司实有献纳之寄辄敢效古人律赋
　一通名曰修德应天赋仰尘睿览谨随本献上干冒
　天威无任惶悚待罪之至为此具本亲赍谨具奏闻
天人甚迩感应孔明天心主于仁爱君道主于敬诚故
彼之所以示我者每急于几之发见则吾之所以奉之
者当速于事之改更臣尝上稽洪范庶徵之畴旁参汉
史五行之志知休咎之来也无端由善恶之感也则异
君道修于下则瑞为之臻人事失于此则变从而至虽

有参错而不齐无非谴告之至意故惕然知惧者乃明
主之所为冥然不恤者乃庸君之所事臣请即今日庶
徵之应稽上天谴告之心维兹夏令之既毕正当秋令
之渐深其为气也严凝而凄凛其为色也爽皑而晶荧
百榖为之结实万宝相将告成而乃土泉湿蒸淫雨滂
沛盖已涉乎夏秋亦几易乎朔晦屏翳骄而转肆羲和
郁而潜退嗟后土之难乾悯禾头之生穟沟塍满溢窭
人生理以维艰墙壁颓穿客子宵兴而不寐臣闻阴雨

为小人蒙蔽之象温燠为人君宽大之恩故刑诛清肃
则候气自正邪佞屏黜则阳德大明是其无感弗应诚
若响之随声恭惟皇帝陛下克敬克诚作肃作乂即圣
德之无疵固与天心而相契然而休徵未臻咎徵荐至
虽天意未可以测知在圣明岂宜其有是若云天之仁
爱告每急于几微则考之当今亦或可言其一二臣敢
不避诛夷之罪用输蝼蚁之忠意者憸壬容有在侧而
远佞之志渐以中阻元恶未即显戮而讨罪之律渐以

弗公忠谏未必从而听言之意渐有所廑正论未即用
而任贤之意渐有不终施恩未遑而政之措也与纶音
而有异役民太滥而仁之著也与初时而不同至明容
有所未烛下情容有所未通心之所主或有出于意见
之私念之所加或有戾乎道义之正躬行之实或缺具
文之美徒胜是皆不能悉纯乎天故足以为感召之證
若曰不系于斯则何为而有是应方今闾阎愁困于饥
馁盗贼充斥于郊圻商贾被其劫掠官司不能抚绥方

值秋成之有望复遭霖雨而害之窃惟陛下德音屡布
固已切切于爱民视朝不违亦既拳拳于治理顾民隐
之若兹谅圣心之所注惟夫国是当断而未断善政当
举而未举旦夕无将顺之人左右多阻尼之弊亦或似
乎蔽蒙亦或同乎怠豫且夫天之爱民也切则警之不
得不速君之奉天也恪则思之不可不周故不敢谓一
善已足以举其槩恒恐一失皆足以致其尤臣尝即感
应之显明略类象之拘泥休之应也恒艰其全咎之感

也每见其易故屡事善矣而休徵未保其类从一事失
焉而咎徵或得以错至必若案图而泥文是为慢天而
自恕如曰此事得而此咎之应乃数之或然彼善尽而
彼休之违非我之所致殊不知灾之示下每苦于妨时
则稽之于畴岂能以相值固当合之以省厥愆不可分
之以求其类苟即舛错以为辞拒人言以自讳则人主
终无警惧之时上天不白谴告之意所以汉儒穿凿甚
失箕畴之微旨是故善言天者必不拘其迹诚事天者

必当返其躬视上天庶徵之休咎悉由吾一气之流通
恐惧修省秉诚心于渊默消伏感召达精意于昊穹留
神于万几之烦致勉乎五事之德事有所当举断之以
必行义有所当从主之以不惑用舍刑赏一毫不徇乎
私号令政教百事必责乎实究民隐而俾无壅蔽沛德
意而务无阻阨夫方其始也既有以拂人心而召乎灾
沴洎其定也即可以回天意而致乎祥祯盖谨之又谨
德政既无所戾则以和召和休嘉自无不臻将见四时

正而品汇以育三光全而泰阶以平四海戴之为圣主
万世仰之为明君小臣至陋深怀葵藿之诚陛下至仁
不罪斐狂之士知土壤固无裨乎崇高谅沧溟岂独辞
乎琐细辄敢为古人声律之文罄臣子责难之义盖因
事献纳乃侍从之当然以文箴规类百工之执艺愚诚
必于尽披拙直初无所忌虽词之谫谫视古作以独惭
而意之区区较昔贤而无异惟仰槩于渊衷庶少裨于
圣治

　　　别知赋
何予心之无聊兮羌忽忽如有遗匪怀禄而靡释兮乃
独怅怅而弗怡予昔有志于泛爱兮谓倾盖犹知心何
人心之险幽兮迨山高而海深繄自信而靡顾兮几颠
踣而阨穷纷栩栩以相逐兮孰有能谅予之愚衷孔圣
所贵乎无闷兮在予心其何疚岁冉冉其不居兮恐姱
名之日仆嗟夫子之何谓兮曰予心之靡他予亦未敢
自谓其必然兮顾夫子之与我共励志于进修兮勤相

予之不能羌穷探而力绍兮尚坠绪之大振指迷途以
并驱兮谓千古其一时追逸轨而莫及兮顾蹇钝而已
疲窥末光于德邻兮资辅仁之丽泽感夫子之巨诲兮
皦此心其如日谓因依以没齿兮奉周旋以绸缪何此
会之弗可常兮遄欲别而莫留呼天龙而为驾兮逝褰
裳而去兹溯长风以遐征兮指故山以为期掩衡门以
索居兮羌毕志乎初服奉教言之孔明兮期报君以不
辱念夫子之悃款兮即欲去而盘桓出都门以悄悄兮

感云龙而永叹鸟孤飞而嗷嗷兮兽失群而悲鸣伊物
类且有然兮顾若为乎予情乱曰春江兮水深春草兮
愁人靡靡兮长路望望兮云岑渺怀人兮何极浩离思
兮难任倘不我兮遐遗时惠我兮徽音
　
　
　
　

　
　
　
　
　
　
　
　文简集卷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