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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资治通鉴纲目 卷三十九下 (自动笺注)
公元前199年
 欽定四庫全書御批資治通鑑綱目卷三十九下(庚寅)四年春二月李靖襲破突厥隂山頡利可汗遁走(李靖驍騎三千自馬邑夜襲定襄破之頡利不意至大驚乃徙牙於磧口遣諜離其心腹頡利所親康蘇宻以隋蕭后及楊政來降李世勣雲中戰於白道亦大破之頡利既敗竄于鐵山衆尚十餘萬遣執失思力入見謝罪朝上鴻臚卿唐儉慰撫之又詔李靖將兵迎之頡利外爲卑辭内實猶豫謀走磧北引兵與世白道謀曰頡利雖敗其衆猶盛若走度磧北則難圖矣今詔使至彼虜必自寛若選萬騎襲之不戰可擒矣張公瑾詔書許降使者在彼奈何擊之曰此韓信所以破齊也唐儉何足惜遂勒兵夜發繼之頡利見儉大喜前鋒牙帳七里頡利始知之乗千里馬先走其衆遂潰唐儉脱身得歸義成公主斬首萬餘級俘男女十餘萬世磧口酋長皆帥衆降世虜五萬餘口而還斥地隂山北至大漠露布以聞)集覽(磧口匈奴南界磧口之地在賀人山西鸊鵜泉十里賀人即今朔州賀蘭山也在馬邑雲中郡名今大同府是也故城在今崞州之西白道在古雲中郡大同府白道泉即飲馬長城窟處韓信所以破齊漢高酈食其說齊下之蒯徹韓信酈生掉三寸舌下齊七十餘城將軍以數萬衆乃下趙五十城襲破齊齊乃烹酈生)質實(諜注見陳後主禎明元年陳諜白道縣名注見梁武帝普通五年鐡山未詳處所雲中郡名注見秦王政三年猶豫注見秦孝文王元年露布注見晉恭帝元熈二年隂山注見秦王政三年)書法(前書討矣此書襲何譏失信也書討以正猾夏之罪書襲以示違詔之譏綱目正其義不謀其利此類是矣)
公元545年
温彥博中書令戴胄參預朝政蕭瑀參議朝政質實(中書官名注見梁武帝大同十一年)三月四夷君長詣闕請帝爲天可汗許之(四夷君長詣闕請上爲天可汗上曰我爲大唐天子下行可汗事乎羣臣及四夷皆稱萬歲是後璽書西北君長皆稱天可汗范氏曰太宗萬乗之主而兼爲夷狄之君不耻其名而受其佞事不師古不足爲後世法也)
  書法(書許之何譏也中國帝王其尊至矣而顧以可汗之號爲美乎許其稱己非也賜書夷狄又以自稱益非也以此貽謀願當一設宜矣)
  發明(名不正則言不順烏有帝王之尊而可從夷狄之稱者哉夫北狄在漢爲單于在唐爲可汗彼固酋虜之稱也儻以中國之主而稱之則是四海之内皆狄耳辱莫大焉綱目上書四夷請帝爲天可汗其責固不在下書許之其責始有所歸此亦可爲好大不師古者之戒)
公元前51年
蔡公杜如晦卒考證(當分註諡曰襄謹按凡例曰凡宰相悉書賢者某官某姓名卒而註其諡又曰賢臣特書賢相例唐諸臣如杜如晦張九齡相業王珪魏徴之善諌李靖用兵温彦博虞世南李大亮高士廉賢臣也失註諡號今當補書如晦疾篤上遣太子問疾又自臨祖之及卒上語及必流涕房玄齡曰公與如晦同佐朕今獨見不見如晦矣)質實(蔡縣名注見漢宣帝甘露三年)
公元前199年
夏四月行軍副總管張寶相擒突厥頡利可汗以獻(頡利敗走往依沙鉢羅設蘇尼失部落任城王道宗引兵逼之使蘇尼失執頡利行軍副總管張寳相取之以獻蘇尼失舉衆來降漠南遂空上御受俘舘之太僕上皇聞之歎曰漢高祖白登不能報今我子能滅突厥付託得人復何憂哉突厥亡其部落或北附薛延陀西奔西域其降唐者尚十萬口詔羣臣議區處之宜朝士多言戎狄自古中國患今幸破亡悉徙河南兖豫之間分其種落散居州縣教之耕織可以化爲農民顔師古寘之河北分立酋長領其部落李百藥以爲突厥雖云一國種類區分各有酋帥宜因其離散各署君長使不相臣屬國分勢敵不能抗衡中國矣仍於定襄都䕶府爲其節度安邉長策温彦博請凖漢建武故事置於塞下順其土俗以實空虗之地使爲中國扞蔽魏徴以爲戎狄人面獸心弱則請服彊則叛亂若留中國數年之後蕃滋倍多必爲腹心之疾西晉之禍前事明鑒也宜縱之使還故土便彦博王者之於萬物天覆地載靡有所遺突厥以窮來歸何棄之若救其死亡授以生業年後悉爲吾民選酋長使入宿衛畏威懷徳後患之有上卒用彦博之䇿處突厥降衆東自幽州西至靈州分突利故地四州又分頡利之地爲六州左置定襄右置雲中都督府以統其衆以突利爲順州都督頡利族人思摩無寵於頡利頡利亡親近者皆離散思摩不去竟與俱擒上以頡利右衛大將軍蘇尼失思摩皆封郡王其餘拜官有差五品以上百餘人因而入居長安者近萬家范氏曰先王之制戎狄荒服不亂所以族類内外太宗苟欲冠帶四夷夸示天下不知亂華亦甚矣是以唐室有戎狄之亂豈非太宗之所啓乎胡氏曰顔師古李百藥之謀雖無大失未若魏徴盡善也而太宗不從顧用温彦博之策何也彦博之策太宗所欲爲者也其先意承志不得爲忠矣天無不地無不載中國夷狄不可同處亦非人爲天地之氣有淳正偏駁之殊也有教無類揉雜華夷之謂乎)集覽(沙鉢羅設蘇尼失沙鉢羅部設之號也蘇尼失人名御樓受俘御者天子所止也樓謂順天樓俘軍中所獲館之太僕去聲以館館客太僕寺廐牧輦輿之政)質實(任城郡名注見漢明帝永平十四年漢高祖白登不能報事在漢高帝七年西域國名注見漢哀帝元壽元年河南道名注見宋主昱元徽元年兖豫二州名兖注見漢獻帝興平二年豫注見齊主寳卷永元二年壽陽靈州注見貞觀二十年一統志順州唐初所置治龍化縣宋廢州以其所龍化温水龍豪南河四縣併入陸川縣故址梧州府博白縣東北長安縣名注見漢惠帝五年)詔訟不決者聽於東宫上啓(詔訟者經尚書省不服聽於東宫上啓太子裁決不服然後聞奏范氏曰太子之職在於視膳問安古之教者必以禮樂而置師保輔翼之苟學問明而德性何患不能聽訟乎且太子纔年十二而使之聽訟若其不能宫臣必教之以欺其君父非所養德也)集覽(視膳問安文王之爲世子朝王季三鷄初鳴至於寢門外問内䜿御者今日安否内豎曰安文王乃喜日中及莫皆如之食上必在視寒煖之節食下問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注末猶勿也原再也勿有所再進爲失飪臭惡也)質實(東宫注見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
李靖光祿大夫(御史大夫蕭瑀劾奏李靖御軍無法請付法司推之詔勿劾及入見頓首上讓之曰隋史萬歳達頭可汗有功不賞以罪見誅朕則不錄公之功赦公之罪乃加左光祿大夫賜絹千匹既而謂曰前者人或讒公今朕已寤公勿以為復賜絹二千匹)
公元389年
林邑遣使入貢(林邑火珠有司以其表辭不順請討之上曰好戰亡如煬帝頡利所親見也小國勝之不武未可必乎胡氏曰太宗不以夷狄一言之慢遽興兵幾於能忍然林邑表辭敢為不順者以獻火珠嘗試朝廷也還其獻則善矣今不聞還其獻則是太宗貪其寳而甘其慢也)集覽(林邑注見漢後主建興四年)
公元前199年
六月洛陽宫(給事中張玄素上書洛陽未有廵幸之期而預脩宫室非今日急務也且陛下初平洛陽凡隋氏宫室宏侈者皆令毁之曽未十年復加營繕前日之而今日效之也且以今日財力何如隋世陛下瘡痍之人襲亡隋之弊恐又甚煬帝矣上謂玄素然則何如桀紂曰若此役不息同歸于亂耳上歎曰吾思之不熟乃至于是顧謂房玄齡玄素所言有理可即罷之後以事至洛陽露居亦無傷也)質實(陛下注見漢光武建武二十七年)
公元前198年
  書法(漢明帝大起北宫以諌而止綱目書曰既而罷之美之于是上謂玄齡玄素所言有理可即罷之則曷為止以脩宫書不卒罷也故不書罷而明年再書脩)發明(太宗初平洛陽毁隋宫殿今乃反更脩之然一聞張玄素之諌隨即罷役今綱目直書于冊若眞已脩洛陽宫然者何哉考之唐史是年六月乙卯發卒治洛陽宫而不聞有罷役之命然則已經營繕明矣况太宗奮辭以拒玄素則其志已有在書法如此初非過也)
公元前199年
秋七月朔日食質實(日食注見新莽天鳳元年)○敇百司詔敕未便者皆執奏(上問房玄齡蕭瑀隋文帝何如主也對曰文帝勤于為治臨朝或至日昃五品以上坐論衛士傳餐而食雖性非仁厚勵精之主也上曰公得其一未知二文不明而喜察不明則照有不通喜察則多疑物事自決不任羣臣一日萬幾豈能一一中理羣臣既知主意則惟取決受成雖有愆違莫敢諌諍此所以二世而亡也朕則不然擇天下賢寘之百官使思天下之事闗由宰相審熟便安然後奏聞有功則賞有罪則刑誰敢不竭心力脩職業何憂天下不治乎因敕百司自今詔敇未便者皆應執奏毋得阿從不盡己意范氏曰君以知人為明臣以任職良君知人賢者得行其所學臣任職則不賢者不得苟容于朝此庶事所以康也若夫君行臣職則叢脞矣臣不任君之職則惰矣此萬事所以隳也君人者如天運于上而四時寒暑各司其序則不勞而萬物生矣不明之君不能知人故務察而多疑欲以一人之身代百官所為賢者不得行其志而持禄之士得以保其位此天下所以不治也是以隋文勞而無功太宗逸而有成不得其道而此得其道故也)集覽(阿從阿曲順從老子曰唯之與阿相去幾何注言詭隨任職謂能勝此職也任勝並去聲叢脞臯陶元首叢脞哉注叢脞細碎大畧馬云叢總脞小也脞倉果反徐音鎻隳也書臯陶萬事隳哉注萬事隳廢其功不成許規反)質實(衞士傳餐注見憲宗元和元年)
  發明(嗚呼天下之理惟其而已自後世人君有吝于改過者則曰業已授之不可改也自後世人有喜為佞者則曰此詔㫖不可也夫使理有不當則業雖已授改之何傷事有未是則雖出于詔旨違之何害惟夫人君吝于改過人臣喜于為佞則天下之事明知其非而冐理行必至蠧政害民而後已此古今通患善哉太宗能有見于是以惟理之從不己見未便之事雖詔敕已行皆許執奏是豈不足以無我之徳哉書之于冊此亦可為後王之法也)
公元26年
李綱太子少師蕭瑀太子少傅(李綱有足疾上賜歩輿使之乘至閤下每至東宫太子親拜之先是上命蕭瑀宰相參議朝政氣剛辭辯房玄齡等皆不能玄齡等嘗有㣲過劾奏之上皆不問由此怏怏既爲少傅遂罷御史大夫不復預聞朝政)質實(怏怏注見漢光武建武二年)
公元72年
李大亮西北安撫大使(西突厥種落散在伊吾詔以李大亮安撫大使貯糧磧口以賑之大亮言欲懷遠必先安近中國本根四夷枝葉中國以奉四夷㧞本根以益枝葉也今招致西突厥但有勞費未見有益河西州蕭條不堪供億不如罷之其或自立君長内屬覊縻受之使居塞外中國藩蔽此乃施虛惠而實利上從之)集覽(伊吾注見漢明帝永平十五年供億左傳不能供億供給安也唐書蒋沇傳注億度料度其所須而供之也)質實(磧口注見元宗開元三年河西郡名注見漢安帝元初元年覊縻注見漢昭帝元鳳元年)詔定常服差等(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五品服緋六品七品服緑八品服青婦人從其夫色胡氏曰朝服當以正色近于朱猶云可也惡紫奪朱而加于緋上可乎青者色之正也緑為間色而加于青上可乎必欲歸諸正必則古昔先王可也)
李靖右僕射(沈厚毎與時宰參議恂恂不能言)質實(恂恂不能言語孔子鄉黨恂恂也似不能言者恂恂信實之貎似不能言者謙卑遜順不以賢知先人也)
公元前199年
九月伊吾來降置伊西州質實(伊西州注見漢明帝永平十五年伊吾)以張儉檢校代州都督(思結部落饑貧張儉招集之其不来者仍居磧北親屬私相徃還不禁去思結将叛詔徃察之單騎說諭徙之代州即以檢校代州都督儉因勸使營田大稔又恐其蓄積多有異志奏請和糴充邉部落營田轉力而邉備實焉)集覽(轉力轉相勤力也轉陟兖反)正誤(營田轉力今按謂轉加盡刀也)
冬十一月侯君集參議朝政○除鞭背刑(上讀明堂鍼灸書云五藏之系咸附于背故有是命胡氏曰太宗有意養民者也故耳目所接其心必在于民禁笞囚背亦可謂善推其所為者矣)
公元前192年
  書法(美仁政綱目恤刑之政書除十詳漢惠帝四年美之也)
公元497年
高昌王麴文泰入朝(文泰入朝西域諸國皆因文泰朝上文泰使人迎之魏徴諌曰昔光武不聽西域侍子都䕶以為不以蠻夷中國前者文泰來緣供億甚苦若諸國皆來不勝其弊姑聽其商賈徃來邊民交市則可矣儻以賔客遇之非中國之利也時所使人已行上遽止之)質實(高昌西夷國名注見齊明帝建武四年光武不聽西域侍子都䕶在建武二十二年)
公元1104年
大有年(上之初即位也嘗與羣臣語及教化上曰今承大亂之後斯民未易化也魏徴對曰不然久安之民驕佚驕佚則難教經亂之民愁苦愁苦則易化譬猶饑者易為食渇者易為飲也上深然之封德彛三代以還人漸澆訛故秦任法律雜覇道葢欲化而不能豈能之而不欲邪魏徴書生不識時務信其虛論必敗國家五帝三王不易民而化湯武皆承大亂之後身致太平若謂古人淳樸漸致澆訛至於今日當悉化為鬼魅人主安得而治之上卒從徴元年關中饑米㪷直絹一匹二年天下三年大水上勤而撫之民雖東西就食未嘗嗟怨是歳天下大稔流散者咸歸鄉里米㪷不過三四錢終歳斷死刑纔二十九人東至海南五嶺外戶不閉行旅不齎糧取給道路焉帝謂長孫無忌貞觀之初議者皆云人主獨運威權不可委之臣下又云宜震耀威武征討四夷魏徴勸朕偃武脩文中國既安四夷自服朕用其言今頡利成擒酋長並帯刀宿衛襲衣冠徴之力也但恨不使封德彛見之耳再拜謝曰此皆陛下威德臣何力之有焉帝曰朕能任公公能稱朕所任則其功豈獨在朕乎范氏曰魏徴仁義之言欲順天下之理而治之封德彛刑罰之言欲咈天下之性而治之夫民莫不惡危而欲安惡勞而欲息故治天下在順之而已之而能治者未之聞也太宗魏徴不從德彛行之四年遂致太平仁義之效如此其速也及其成功復歸美于下此近世帝王所不及也胡氏曰一治一亂天地大數也亂極人少則氣厚而人淳治極人夥則氣漓而人澆蓋或三二百嵗或五六百嵗淳漓一變天地之氣盈虛消息後世不及古遠若夫人之所以為人出于本心不可冺滅者則古猶今爾是故可以懷之以仁理之以義先之以敬讓示之以好惡魏徴有見饑渇者易為飲食而無見于人心未亡者故其效止于㪷米數錢外户不閉則無以進矣固不能使人人有士君子之噐也○上謂侍臣曰朕有二喜一懼比年豐稔斗粟三錢一喜北虜久服邊鄙無虞二喜也治安驕侈易生驕侈危亡至此一懼也房玄齡奏閱府庫甲兵逺勝隋世上甲兵武備不可闕然煬帝甲兵豈不足邪卒亡天下若公等盡力使百姓乂安此乃朕之甲兵也)集覽(大有年春秋三年有年宣十六年大有年公羊傳有年何以書以喜書大有年何以書亦以喜書也此其曰有年僅有年也彼其大有年大豐年也榖梁釋云凡書有年冬下榖畢入訃用豐足然後書之)質實(五嶺注見秦始皇三十三年)
公元66年
  書法(書大有年何美恤民即位山東旱則以賑恤關中饑則以赦天下畿内蝗則繼以出宫女書其恤民也至矣于是特書大有年嘉之也終綱目大有年四書有年二詳漢明帝永平九年)
公元前199年
  發明(甚哉治世難逢也入綱目以來上下一千三百六十二年其間有年之書凡六見于冊蕭梁武帝一書後唐明宗兩書皆以分裂之世無足深取若夫海内一人物阜康以大有年書者獨永平開元與是年爾是豈非治世難逢哉蓋嘗因是考之當太宗論冶之初一小人以秦任法律雜覇道之説中之雖行行王之對言簡意足然非太宗能斷中知決擇不為憸人所移者幾希魏徴言之也明惟太宗行之也力是以帝王之治仁義之效不旋踵見于四年之間而太宗人能歸功于勸行仁義之臣遂使貞觀之治振古有光夫豈無自而然哉後之有志當世者苟能以太宗心行太宗之治則太宗之效将復見于當日大有年之書亦将復見于方册之間矣孰為帝王之治果難行哉噫辛卯)五年春正月僧道致拜父母
  書法(書譏之也其譏何二氏之教其為不忠不孝大矣始行沙汰隨罷沙汰而獨拳拳致拜不能三年之䘮而緦小功之察此之謂矣)
  發明(僧道不拜父母乃師他人而拜之此正孔子所謂悖禮詔令致拜宜矣然曷若不罷沙汰於其初乎比而觀之義自見矣)
公元前198年
皇太子冠(有司言皇太子冠用二月吉請造兵備儀仗上曰東作方興宜改用十月少傅蕭瑀奏據隂陽書不若二月上曰吉凶在人若動依隂陽不顧禮義吉可得乎循正而行自與吉㑹農急務不可失也)質實(東作猶言春耕也)
  書法(太子不書此其書何嘉恤農也於是造兵備儀仗上以農時改用十月故書嘉之然則曷爲不于十月書書於正月所以有司之請而著太宗之仁也終綱目太子書冠二宋唐承乾)
公元238年
詔諸州剗削京觀加土爲墳考異(提要剗削二字)集覽(剗削京觀剗除削去也猶春秋楚莊王不立京觀之意左傳宣十二年楚敗晉師潘黨曰君盍收晉尸以為京觀臣聞克敵必示子孫楚子曰非爾所知古者明王不敬取其鯨鯢而封之以為大戮于是乎京觀以懲滛慝今罪無所而民皆盡忠死君命又何以京觀乎又京觀注見漢後主延熈元年又注見晉愍帝建興元年鯨鯢)
  書法(二年收瘞暴骸仁矣于是剗削京觀加土為墳以禮于死者仁之至也再書美之)發明(天地好生爲徳而自古戰争殺人徃徃築爲京觀可謂不仁之甚矣剗而墳之不惟澤及朽骨亦可少示戢武之意也書以美之宜矣)
公元545年
○以金帛突厥男女八萬口(隋末中國人多没於突厥突厥降上遣使金帛贖之凡得男女八萬口)質實(突厥北狄種名注見梁武帝大同十一年)
  書法(贖也書賜何尊中國也於是得男女八萬口綱目特書備録之深嘉之也)
公元前198年
夏六月新昌李綱卒(諡曰貞初周齊王憲孀居子綱瞻恤甚厚綱卒其女以父禮䘮之)質實(新昌縣名注見漢武帝元朔二年)
秋八月遣使高麗葬隋戰士考異(詣當作如)質實(高麗東夷國名注見漢武帝元封二年朝鮮)
  書法(二年收瘞隋末暴骸境内於是念及高麗戰士遣使葬之可謂也已可謂也已矣故屢書美之)
  發明(既贖䧟虜之人又葬戰亡之士迭書於冊亦可嘉矣使帝能堅守此心又豈有遼東之伐乎)
公元前262年
○殺大理丞張藴古(河内李好德有心疾爲妖言大理丞張藴古按之奏好德被疾不當治書侍御史權萬紀劾奏藴古相州人而好徳厚德爲其刺史藴古阿意縱之上怒斬之既而悔之因詔自今死罪雖令即决仍三復奏乃行刑萬紀侍御史李仁發俱以告訐有寵大臣數被譴怒魏徴諌曰此等小人不識大體以訐為直以讒為忠陛下非不知其無堪但取其無所避忌欲以警䇿羣臣耳而彼挾恩依勢逞其姦謀凡所彈射皆非有罪陛下縱未能舉善厲俗奈何昵姦以自損乎上黙然既而萬紀等皆得罪)質實(河内縣名注見周赧王五十三年野王相州注見漢昭帝建昭二年魏郡大理丞注見高祖武徳九年三復奏乃行刑注見中宗嗣聖九年)
  發明(前書盧祖尚此書殺張藴古其為盛徳之累不亦多乎然祖尚猶有辭難之罪若藴古當官執法守正不阿可賞而不可殺者其失尤為甚也惜哉)
公元前198年
九月洛陽宫(上欲洛陽宫民部尚書戴胄表諫以亂離甫爾百姓彫弊營造不已勞費難堪上甚嘉之既而竟命將作大匠實璡脩之璡鑿池築山彫飾華靡上怒遽命毁之免璡官)質實(洛陽宫注見隋煬帝大業元年将作大匠官名注見隋煬帝大業九年)
公元前199年
  書法(周武帝上善殿則書毁毁宫室壯麗者則書毁美之於是竇璡鑿池築山彫餙華靡上怒毁之曷爲不書其毁書其脩譏也去年元素之言罷脩矣卒復脩之是貳過也既罷之復脩之既脩之復毁之則毁爲不足稱矣綱目責備賢者故罷不書罷毁不書毁)
獵於後苑(上逐兎後苑將軍執失思力諫曰天命陛下華夷父母奈何自輕上又將逐鹿思力脫巾解帯跪而固諫上爲之止)
公元1104年
  書法(太宗不悉書據貞觀四年不書書此何美從諫也)
公元前198年
冬十月詔議封建(初上問公卿享國久長之䇿蕭瑀對曰三代封建長久孤立而速亡上以爲然令羣臣議之魏徴以爲京畿少多資畿外若盡以封建經費頓闕燕秦趙代俱帯外夷若有警急追兵内地難以奔赴李百藥以爲勲戚子孫皆有民社易世之後驕淫自恣攻戰殘害民尤深不若守令之迭居也顔師古以爲不若王宗子勿令過大間以州縣雜錯而居互相維持足扶京室置官僚皆省司選用法令之外不得作威朝貢禮儀具為條式一定此制萬代無虞於是宗室勲賢令作藩部貽厥子孫司明條例等級以聞)集覽(京畿京謂京師天子之居也畿天子千里鄭元曰縣殷周曰畿畿外禮小司徒九畿王畿四面仍有九畿相去各五百里民古者天子大社五色土為壇凡封諸侯天子大社之土各割所封之方色土與之東方青土如其方色授之使立社於其國有土則有民故曰民社)質實(封建注見貞觀十三年)
十一月林邑新羅入貢(林邑五色鸚鵡羅獻美女各付使者歸之)質實(林邑南蠻國名注見漢後主建興四年新羅東胡國名注見漢武帝元封二年朝鮮五色鸚鵡格物鸚鵡能言鳥慧性朱咮鈎吻翠項金眼玄項碧羽頳足翠尾語音圓滑白者名秦吉了腦有黄肉又名時樂烏丹紅臆朱冠綠翼鶯頷文背揉以五色其心聰慧䕶主報恩鳴則天下太平皆産于嶺南)
十二月党項之地爲十六州(党項内屬前後三十萬口)質實(党項西羌别種注見陳後主至徳三年)
自今決死刑者覆奏決日徹樂減膳(上謂侍臣曰朕以死刑重故三覆蓋欲思之詳熟也而有司須臾之間三覆已訖又斷獄者惟據律文雖情在可矜不敢違法其間豈能盡無寃乎古者刑人君為之徹樂減膳朕庭無常設之樂然常為之不啖酒肉未有著令耳于是制決死囚二日中五覆奏下諸州者三覆行刑之日尚食進酒内教坊太常不舉樂皆令門下覆視有據法當死而情可矜者録状以聞由是全活甚衆○上嘗與侍臣論獄魏徴煬帝時嘗有盗發捕得拷訊服罪二千餘人悉令斬之大理丞張元濟尋其状惟五人嘗為盗餘皆平民竟不敢執奏盡殺之上曰此豈惟煬帝無道其臣亦不盡忠君臣如此何得不亡公等宜戒之上又嘗謂執政曰朕常恐因喜怒妄行賞罰故欲公等極諌公等亦宜受人諌不可以已之所欲惡人違之苟自不能受諌安能諌人)集覽(著令漢書注著陟慮反著在法令中也)質實(事物紀原尚食官名掌天子之物曰尚秦置六尚乃有尚食尚食秦官也内教坊唐開元初蓬萊宫始立内教坊以𨽻散樂倡優曼衍之戲此其始矣太常官名注見漢明帝永平二年)
康國内附(康國内附上曰前代帝王招來絶域以求遠服之名無益于用而麋弊百姓康國内附儻有急難於義不得不救師行萬里豈不疲勞百姓以取虛名不為也遂不受上謂侍臣治國治病病雖愈尤宜將䕶儻遽自放縱病復作則不可救矣今中國幸安四夷俱服誠自古所稀然朕日愼一日惟懼不終故欲數聞卿軰諌争也魏徴内外治安不以為喜惟喜陛下居安思危耳范氏曰太宗招來絶域之弊而不為然以兵克者則郡縣置之其疲勞百姓也亦多矣豈先行其言而後之者與然其不受康國足以爲後世法使其行事如此盛徳可少貶哉)集覽(康國一曰薩末鞬即元魏所謂悉方斤者在那宻水南突厥所破稍南依蔥嶺君長姓温名屈木支)
公元431年
高州總管馮盎入朝(有地方二千里爲治勤明所部愛之)質實(高州注見宋文帝元嘉八年高涼壬辰)六年春正月朔日食質實(日食注見新莾天鳯元年)○羣臣請封禪不許(初羣臣表請上曰卿輩皆以封禪帝王盛事朕意不然天下乂安家給人足不封庸何傷乎昔秦始皇封禪漢文帝不封後世豈以文帝不及始皇邪且事天掃也而祭何必泰山之巔封數尺之土然後可以展其誠敬乎羣臣請不已上亦欲從之魏徴以為不可上曰公不欲朕封禪者以功未高邪徳未厚邪中國未安四夷未服耶年榖未豐符瑞未至耶對曰今雖有此六者戸口未復倉廪尚虛車駕東廵供頓勞費伊洛以東灌莽極目遠夷君長當扈從此乃引戎狄入腹中而示之以虛弱也况賞賚不貲未厭遠人之望給復連年不償百姓之勞崇虛名而受實害陛下將焉用之㑹河南北數州大水事遂寢明年羣臣復以為請上喻以舊有氣疾登高増劇乃止范氏曰古者天子廵狩至於方嶽告祭柴望所以尊天而懷柔百神後世學禮者失其傳而諸儒之謟諛者為說以希世主謂之封禪實自秦始古無有人主不法三代而法秦亦已謬矣太宗方明朝多賢臣而佞者猶倡其議獨魏徴以為未可而亦不以事為非也後議其禮亦預焉高宗明皇踵行之終唐之世惟柳宗元封禪為非嗚呼禮之失也久矣世俗之惑可勝救哉胡氏曰自聖不傳學者天人二致不能監觀休咎之符徃徃推以天道難知置於㝠漠不省也以太宗之明房杜王魏侍左正旦日食天變為大不聞胥訓告教誨以消隂沴復陽徳而羣臣獻諛請祭㤗山口雖不允實欲從之至稱功高徳偃然自足雖以空虛勞費為言若非河南北數州大水未必為止也夫大水隂氣沴也日食陽氣㣲也較之二者日者君象尤當儆懼不知戒焉豈非天人二致不學不知道之過邪及羣臣再請正當披窮經訓辯是非以示子孫乃以氣疾為解誤矣)集覽(灌莽古玩反詩集于灌木注疏云木族生灌莽又音姥宿草楚辭夕攬洲之宿莽草深平曰莽告祭柴望燔柴祭天告至爾雅祭天燔柴天高不可達故燔柴以祭之庻高烟上通馬融曰祭時積柴加牲其上而燔之先登于位告于天也服䖍曰謂所受王命祀其國中山川曰望書舜典望於山川名山大川五嶽四瀆之屬不必至其處皆一時遥望其方而祭之左傳曰望郊之細也注郊大禮望祀禮之細微者也胥訓告教誨周書無逸曰古之人猶胥訓告保惠教誨注云古之君臣雖曰明良相道告相安順教誨義方隂沴注見陳宣帝大建六年邪沴)質實(封禪注見秦始皇二十八年秦山注同上年伊洛二水名注見漢高后三年扈從注見昭宗乾寧四年)
  書法(書不許何譏也何譏卒許而不果光武羣臣請封禪不許不書以其卒封禪故以不書為譏太宗羣臣請封禪不許則書以其卒不得封禪故以為譏必若隋文帝然後不許不為譏矣)
  發明(羣臣之請封禪不過䛕佞以恱其君而已太宗始焉拒之之辭可謂明白洞達而請猶不止魏徴以為不可然則房玄齡王珪諸人皆在致請之列矣直筆書之亦可愧哉)
公元前197年
三月九成宫考異(按廵行例則如上漏帝字上幸九成宫避暑監察御史馬周上疏大安在城西制度卑小車駕獨為避暑之行是太上皇留暑中而陛下居涼處也温凊之禮臣竊有所未安焉太上皇春秋高陛下宜朝夕視膳九成宫京師三百餘里太上皇或時思念陛下陛下何以赴之然今行計已成不可復止願速示返期以解衆惑仍亟増脩大安以稱中外之望又言比來樂工圉人超授官爵鳴玉曵履士君子比肩臣竊耻之楊氏馬周之論此行善矣然不止其行而速其返是所謂月攘一鷄者豈所以堯舜其君哉胡氏曰自古繼世之君得養其母者多矣鮮有及父之生而事之者也得養其母未足盡人子之心事致孝然後為慊以此深啟帝心使力大舜事親之道則太宗必聞言感動九成之車不柅自止矣)集覽(大安宫太上皇徙居此宫温凊記曲為人子之禮冬温夏凊安定牀衽温涼之節凊七性反字從以冰冷圉人掌馬者圉魚許反鳴玉佩玉上有下有䨇璜衝牙蠙珠以納其間佩于韋帯之上玉將鳴焉是為行歩之節度曵履曵躡也履禮也飾足以為黄帝於則所作或赤履或烏皮月攘一鷄孟子曰今有人日攘其隣之鷄者或告之曰請損之月攘一鷄以待來年然後已如知其非義斯速已矣何待來年柅柅女履反止輪木也)質實(九成宫注見隋文帝開皇十三年仁夀宫大安宫注見貞觀三年京師注見周顯王二十五年陛下注見漢光武建武二十七年)書法(書譏遠不惟温凊之多缺而厚親薄己之義亦顛倒矣)
公元742年
長樂公主嫁長孫沖(長樂公主將出降有司資送倍于永嘉長公主魏徴諌曰昔漢明帝欲封皇子曰我子豈得先帝子比皆令半楚淮陽奈何資送公主反倍于長主乎上入皇后后歎曰妾數聞陛下稱重魏徴不知其故今觀其引禮義以抑人主私情乃知眞社稷之臣也因請遣中使厚賜且語之曰聞公正直乃今見之願公常秉此心勿轉移也上嘗罷朝怒曰㑹須殺此田舎翁后問為誰上曰魏徴廷辱后退朝服曰妾聞主明臣直今魏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賀上乃恱)集覽(半楚淮陽王英淮陽王炳皆光武之子明帝每封皇子皆殺其制度止令如楚淮陽之半)質實(長樂縣名注見元宗天寶元年永嘉縣名注見晉安帝元興元年長主蔡邕曰漢帝女公主姊妹長公主職林曰漢制皇女皆封縣公主儀服同列侯其尊崇加號長公主儀服藩王漢婁敬高祖長公主單于武帝女亦稱衞長公主此為長公主之始矣中使注見元宗開元十五年)書法(公主不悉書此其書何美從諌也於是有司資送長公主魏徴諌而止故書美之綱目下嫁十四太宗長樂南平元宗永穆憲宗岐陽宣宗萬夀廣徳皆美也漢武帝衞長唐代宗永樂徳宗義章憲宗普寧懿宗同昌皆譏在上北齊太原太平安樂皆譏在主也)
公元前197年
三師官○夏四月鄒公張公謹卒(公謹上出發哀有司奏辰日忌哭上曰君臣猶父子也情發于哀安避辰日遂哭之)質實(一統志云鄒古邑周時為邾國魯穆公改為因山為名漢置騶縣魯國隋屬魯郡改為鄒縣兖州宋屬襲慶府金屬滕州元因本朝改屬兖州府)
秋閏七月近臣丹霄殿(上宴近臣丹霄殿長孫無忌王珪魏徴昔日仇讐不謂今日得同此宴上曰盡心所事故我用之然每諌我不從我與之言輙不應何也魏徴對曰臣以事為不可故諫若陛下不從而臣應之則事遂施行不敢應上曰應而復諫何傷對曰昔舜戒羣臣爾無面從退有後言臣心知其非而口應陛下面從也豈稷契事舜之意邪上大笑曰人言魏徴舉止踈慢視之更覺嫵媚正為此耳起拜謝曰陛下臣使故臣得盡其愚若陛下拒而不受何敢數犯顔色乎○上謂王珪玄齡以下卿宜悉加品藻且自謂與數子何如孜孜為國知無不為不如玄齡才兼文武出将入相不如李靖敷奏詳明出納唯允臣不如彦博處繁治劇衆務畢舉不如戴胄耻君不及堯舜以諌諍為己任不如魏徴至于激濁揚清嫉惡好善臣於數子亦有微長上以為然衆亦服其確論上指殿屋侍臣治天下如建此屋營構既成勿數改移苟易一榱正一踐履動摇必有所損若慕竒變法不恒其徳勞擾實多○上曰人主惟有一心而攻之者甚衆或以勇力或以辯口或以謟䛕或以奸詐或以嗜慾輻輳攻之各求自售以取寵人主少懈而受其一則危亡隨之此其所以難也范氏曰人主不可以有偏偏好姦邪之所趍而讒賊之所入也書曰惟精惟一允執厥中如是則衆莫得而攻之矣○上嘗臨朝侍臣曰朕為人主常兼将相之事給事中張行成退而上以為不矜伐而天下莫與之争陛下撥亂反正羣臣誠不足清光然不臨朝言之以萬乗之尊乃與羣臣校功争能臣竊為陛下不取上甚善之)集覽(嫵媚嫵罔甫反字通作娬亦媚也漢書相如上林賦嫵媚冉弱史記相如傳作娬媚)質實(丹霄殿未詳處所輻輳注見漢文帝六年書曰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虞書大禹謨篇文)書法(丹霄殿何外殿君臣講論無非治道與他宴樂者異矣故特書之終綱目書宴十六大宴一詳漢高帝五年)
  發明(盛治之世其施為舉措自與庸主不同宴遊之中亦有可觀綱目所書太宗丹霄殿之宴自他視之不過樂飲而已一時君臣談笑之間無非明良相與告戒之意則坐朝聽政之際又可知矣觀者要當以是察之)
九月慶善考異(按廵行例曰帝如某則此一條如字上亦漏帝字慶善宫上生時故宅也因宴賦詩被之管絃命曰功成慶善樂使童子八佾九功之舞大宴㑹與破陳舞偕奏於庭同州刺史尉遲敬徳與坐者争長任城王道宗目幾𦕈上不懌而罷謂敬徳曰朕欲與卿等共保富貴然卿居官數犯法乃知韓彭葅醢高祖之罪也敬徳由是始懼而自戢)集覽(功成慶善舞以童兒六十四人進賢冠紫袴長袖漆髻屣履而舞進蹈安徐以象文徳更號九功舞尚書九功惟叙之義八佾行列曰佾一列八人天子八佾八八六十四人諸侯六佾大夫四佾二佾有命之舞也韓彭葅醢韓信彭越漢高帝誅之故云葅葅醢注見漢文帝六年)質實(一統志慶善宫在西安府武功縣南一十八里臨渭唐武徳初高祖舊第宫太宗于此後嘗臨幸宴羣臣賦詩任城郡名注見漢明帝永平十四年同州注見元宗開元十一年)
陳叔達禮部尚書(叔達曰卿武徳中有讜言相報對曰臣見隋室父子相殘以亡當日之言非為陛下社稷之計耳胡氏曰陳叔達天下公論秦王私交也以叔達端良自宜在親近之地苟欲遷序何患無名太宗乃舉武徳中讜言是以危疑向背臣下為後日計君道哉)質實(社稷注見新莽天鳯元年癸巳)七年春正月玄武門七德九功舞(更名破陳樂曰七德舞太常卿蕭瑀以為形容未盡請并寫武周仁建德世充擒獲之狀上曰彼皆一時英雄朝臣或嘗北面事之覩其故主屈辱之状能不傷乎不及魏徴欲上偃武修文侍宴七徳舞俛首不視見九功舞諦觀之)集覽(武周劉武周自稱定楊可汗攻破走死仁杲薛仁杲自稱秦帝降唐被殺建徳竇建德自稱夏王被擒斬之于市世充王世充自稱鄭帝降唐被殺)
公元前12年
王珪罷以魏徴侍中(上與侍臣安危之本温彦博陛下常如貞觀初則善矣曰朕比來怠于為政魏徴貞觀之初陛下節儉求講不倦比來營繕多諫頗有忤旨此其所以異耳欣然納之○上問魏徴曰羣臣上書可采及召對失次何也對曰臣觀百司奏事常數日思之及至上前三分不能道一況諌者拂意觸忌陛下借之辭色豈敢盡其情哉上由是接羣臣辭色愈温嘗曰煬帝多猜忌對羣臣多不語則不君臣相親如一體耳○上謂侍臣曰朕比來決事不能如律令公輩以為事小不復執奏夫事無不由小以致大此乃危亡之端也昔龍逢忠諫而死朕每痛之煬帝驕暴而亡公輩所親見也公輩常宜為朕思煬帝之亡朕常為公軰念龍逢之死何患君臣不相保乎○上謂魏徴曰為官擇人不可造次一君子則君子皆至用一小人則小人競進對曰然天下未定則專取其才不考其行喪亂既平則非才兼備不可用也范氏曰太宗之言王者之言也魏徴所謂才行不亦異乎夫才有君子之才有小人之才古之所謂才者君子之才也兼徳行而言之也後世所謂才者小人之才也辯給以禦人詭詐用兵僻邪險陂趨利就事而已王者創業垂統敷求哲人遺後嗣故能長世豈其天下未定專用小人之才乎夫有才無行小人無時而可用退之猶懼其或進也豈可先用而後廢取才兼備之人乎徴之學駁而不純故所輔導其君者卒不至于三王治也)質實(龍逢忠諌注見漢成帝元延元年)
公元721年
渾天儀(直太史李淳風靈臺候儀制度踈畧但有赤道更請造渾天道儀至是奏之)集覽(靈臺候儀作儀以推候天地也浮屠一行靈臺鐵儀後魏所作規制朴畧度刻不均赤道不動乃如膠柱以考月行遲速多差渾天道儀渾天儀注見漢順帝陽臺二年黄道游儀注見玄宗開元九年)質實(李淳風岐州人)
公元736年
  書法(書造何重象噐也終綱目渾儀宋丙子年是年玄宗開元九年十二年書儀中宗嗣聖二年)
公元前196年
秋九月山東四十餘州水遣使賑之質實(山東道名注見宋文帝元嘉二十五年)
公元前179年
  書法(書美恤民綱目大水六十三詳漢文帝元年四十餘州則水無大于此曷為不書大水不皆大也至德宗四十餘州大水則書大矣貞元八年綱目書水四十餘州二)
公元前344年
○赦死囚三百九十人(先是上親録繫囚見應死者憫之縱使歸家以來秋來就死仍敇天下死囚縱遣使至期來詣京師至是皆如期自詣朝堂上皆赦之胡氏曰罪既至無可赦者此三百九十人其間寧無殺人償死乎而赦之何被殺者之不幸䝉赦者之幸也況既得一年之期必嘗相約如期而集則可免死太宗恱其信服忘其刑赦之頗也然不敢違逸而皆至情可矜要之始者縱之過也)集覽(刑赦之頗左傳昭十六年子産發命不衷出令不信刑之頗類縁事類以成偏頗頗普多反類如字)質實(京師注見周顯王二十五年)
公元前196年
  書法(書赦死囚何譏也親録囚徒縱應死者以來可也而敇天下死囚縱遣使之至期來詣京師則帝欲赦之之意明矣安得不啓其如徼幸之心哉綱目不書縱囚直書其赦所以深探太宗本意也其㫖微矣)
  發明(虞書𤯝災肆赦未嘗有赦死罪之文既書死囚則是罪已應死矣無故赦之毋乃不可書法如此綱目所不予也)
冬十一月長孫無忌司空(無忌固辭上曰吾為官擇人惟才是與苟不才雖親不用如有才雖讐不棄今日之舉非私親也)
十二月帝奉太上皇置酒未央宫(上從上皇宴故未央宫上皇頡利可汗起舞馮智戴詠詩既而笑曰胡越一家未有也帝捧觴上壽曰此皆陛下教誨非臣智力所及漢高祖亦從太上皇宴此宫妄自矜大臣不取上皇大恱)集覽(智戴南蠻酋長馮盎之子也先入侍故入侍宴)質實(未央宫注見漢高帝七年可汗夷狄君長號注見漢後主景耀四年)
  書法(于是一書太上皇二年而以太上皇䘮書者矣夫人主以天下養養母多矣逮養父者蓋鮮焉上皇稱誥九年太宗養之禮僅一見綱目帝亦少歉于此哉終綱目置酒凡四詳秦初甲子年)
  發明(事有不美而美在其中者如太宗丹霄殿之類是也亦有至美而不美其中者如奉太上皇置酒未央宫之類是也丹霄之宴前固已論之矣未央置酒之義可得聞乎夫人一日萬幾若責以昏定晨省之禮朝夕娛侍之樂誠有未易然者至于以時侍奉五日一朝之類獨不可舉而行之乎太宗正位以来至于上皇之身未聞有所謂奉親之樂孝養之事獨此一書于冊則夫武徳九年之後貞觀九年之前首尾十載所謂天子父以天下養者僅有是耳中間徒聞欲幸九成宫避暑而上皇留于暑中見馬周之䟽而亦不聞為之少柅其行後雖欲營大明宫上皇清暑之所然亦不果居之臣故因置酒未央之事而知太宗之簡於事親所謂美之中有不美存者此也我朝孝宗皇帝奉上皇垂三十載孝養之誠始終如一七日一朝有加無已是豈唐之太宗所可同日語哉尊諡曰孝眞無愧矣然則君子綱目所書太宗置酒之事安得不于我孝宗三歎三詠)賜太子庶子于志寧孔頴達金帛(志寧曰朕年十八猶在民間民之疾苦情偽無不知之及區處世務猶有差失太子生長深宫百姓艱難耳目所未渉能無驕逸乎卿等不可不極諌太子嬉戲頗虧禮法志寧頴達數直諌上聞嘉之賜金一斤帛五百匹)
公元前200年
工部尚書段綸階(奏徴巧匠上令試之使造傀儡上曰求巧工以供國事今先造戲具百工相戒毋作淫巧之意邪乃削階)質實(傀儡木偶人世傳傀儡起于漢高祖平城之圍用陳平刻木美人城上以詐冐頓閼氏後人因此傀儡應劭高帝七年陳平使畵工美女遣遺閼氏而無刻木事今按列子周穆王時巧人有偃師者為木人能歌舞王與盛姬觀之舞既終木人瞬目以手招王左右王怒欲殺偃師偃師懼壊之皆丹墨膠漆所為也此疑傀儡之始矣秦漢有魚龍曼衍之戲其事亦粗見唐李商隠宫詞不須看盡魚龍戲終遣君王怒偃師通典窟磊子亦曰魁磊偶人以戲善歌舞審此知其偃師遺事風俗通曰漢靈帝時師賔客嘉㑹皆作魁磊散樂亦有之齊後主所好顔氏家訓云古有秃人姓郭好諧謔傀儡郭郎子是也傀儡音匯磊階謂品級也)書法(削官之例二某有罪削階有罪之辭也削某階無罪之辭也段綸始作淫巧其以無罪書何病大匠誨人必以規矩而求巧匠且令試之則罪不在段綸矣)發明(書賜太子庶子金帛文無美詞然足知其輔導太子之實書削工部尚書文無貶詞然足知其作為淫巧之實此亦觀綱目之法也甲午)八年春正月李靖等爲黜陟大使分行天下(上欲分遣大臣循行黜陟未得其人李靖魏徴上曰箴規朕失不可一日左右乃命十三人分行天下長吏不肖民間疾苦高年賑窮褒善良起淹滯使者所至如朕親覩)質實(黜陟注見貞觀二年)
公元前195年
夏五月朔日食秋七月山東河南大水冬十月大明宫(營大明宫以為上皇清暑之所未成而上寢疾不果居)質實(一統志大明宫西安府東北五里東内貞觀中建初永安後改曰蓬萊又改曰大明)書法(大明宫上皇清暑之地也營經始之辭也宫未及而上寝疾綱目曷為書之譏也自六年九成宫馬周有䟽至是二年始為上皇清暑之計而上皇竟不及居太宗之慢亦無以自贖故書譏之)
公元前20年
李靖特進(以疾遜位上曰朕嘉公意欲以公為一代楷模不相違及拜特進俟疾小瘳間三二日至門下中書平章政事)集覽(特進注見漢成帝鴻嘉元年)
  書法(平章政事之名始此)
吐蕃遣使入貢(吐蕃吐谷渾西南未嘗通中國其王稱賛普不言姓王族皆曰論官俗皆曰尚近世寖彊勝兵數十賛普棄宗弄讃勇畧四隣畏之詔遣使者慰撫之)集覽(吐蕃西羌屬姓勃窣野居析支水西吐谷渾西南賛普吐蕃俗謂彊雄曰賛謂丈夫曰普故號君長賛普其後君長或曰論賛或曰弄讃棄宗弄讃賛普之名也)
  書法(此吐蕃通中國之始)
公元317年
吐谷渾涼州李靖大總管諸軍討之考異(據九年書伐吐谷渾此誤作討吐谷渾可汗伏允老耄其臣天柱王用事數入塞侵盜大舉討之上欲李靖將爲其老重勞聞之請行上大恱以西海道行軍大總管節度諸軍討之)集覽(重勞之重去聲難也言難于勞使之)質實(吐谷渾西域名注見晉元帝建武元年可汗夷狄君長號注見漢後主景耀四年涼州注見中宗景龍二年西海郡名注見晉元帝建武元年)
  發明(王者不勤逺畧若無故舉兵則為黷武今此上書吐谷渾涼州而下李靖帥軍討之曰㓂則罪在夷狄曰討則有詞可執用若此得其正矣宜乎綱目書以予之也)
公元49年
聘鄭氏爲充華旣而罷之(帝聘鄭仁基女為充華册使將發魏徴聞其嘗許嫁士人陸爽上表諌帝大驚自責命停册使房玄齡等奏許嫁顯状亦表言初無此議帝謂曰羣臣或容希合亦自陳何也對曰彼以陛下為外雖捨之或隂加罪譴故爾帝笑曰朕之言不能使人必信如此邪)集覽(充華婦官九嬪之一)質實(陛下注見漢光武建武二十五年)
公元213年
  書法(特筆太宗從諌至此可謂大過人者矣特書美之綱目書命妃妾十詳漢獻帝建安十八年皆譏也惟此為美辭)
公元60年
  發明(自改過不吝見於仲氏之美成湯而後知人君以改過大徳匡救其惡見于孔子述事君乃後知人臣匡救至忠太宗聘鄭氏爲充華不知其已受聘魏徴上表論諌帝遽大驚自責太宗可謂改過不吝魏徴可謂匡救其惡者矣以房玄齡之賢猶希意奏陳深探本情太宗屈己從諌何以能免其失故綱目特書既而罷之與漢明帝永平三年大起北宫既而罷之同意美之也)
公元192年
皇甫德參監察御史(中牟皇甫德參上言洛陽勞人地租厚斂俗好高髻宫中所化上怒謂房玄齡等曰徳參國家不役一人不收斗租宫人皆無髪乃可其意邪欲罪之魏徴曰言不激切不能動人主之心陛下擇焉可也上曰朕罪此人則誰復敢言者乃賜絹二十匹他日奏言陛下近日不好直言勉强含容曩時豁如上乃更加優賜監察御史中書舎人高季輔上言外官卑品猶未得禄饑寒切身難保清白宜量加優給然後可責以不貪比見帝子拜諸叔叔答拜紊亂昭穆宜訓之以禮上善之)集覽(好高漢章帝時馬廖上䟽長安語曰城中好高四方一尺注結與髻同)質實(中牟縣名注見漢獻帝初平三年昭穆注見漢光武建武十九年)
公元前195年
西突厥咄陸可汗考異(提要咄作吐死作卒弟沙鉢羅咥利失可汗乙未)九年春正月分民貲爲九等夏五月太上皇崩○李靖吐谷渾破之(李靖吐谷渾伏允悉燒野草輕兵走入磧諸将以為馬無草未可深入侯君集曰虜一敗之後䑕迯鳥散取之易于拾芥此而不乗後必悔之李靖從之中分其軍為兩道薛萬均李大亮北道君集道宗南道等敗吐谷渾牛心堆又敗諸赤水君集道宗引兵無人之境二千餘里盛夏降霜人齕氷馬噉雪追及伏允烏海與戰大破之諸軍積石河源窮其西境襲破伏允牙帳斬首千級雜畜二十餘萬伏允子順天柱王來伏允脫身衆散稍盡為左右所殺國人立順為可汗以為西平郡王順未能服其衆命李大亮精兵數千為其聲援既而順竟為國人所殺上復使侯君集将兵立其子諾曷鉢可汗總管高甑生後軍期李靖按之甑生誣謀反按騐無状甑生坐減死徙邊或言甑生秦府功臣宜寛其罪上曰國家功臣多矣若甑生獲免則人人犯法安可復禁乎自是闔門杜絶賔客親戚不之見)集覽(積石河源地里志積石金城河關縣西南羌中今鄯州龍支縣界河所經也括地志云積石山今名小積石山河州枹罕縣西七里河州在京兆西千四百七十里禹發源河水積石山河東北下歴靈勝二州北而南行至于龍門蔡氏書傳西域張騫所窮河源云河有兩源一蔥嶺一出于闐于闐在南山下其河北流與蔥嶺河合東注蒲昌海蒲昌一名鹽澤玉門陽闗三百餘里其水停冬夏增減潜行地中南出積石唐長慶中薛元鼎使吐蕃隴西成紀縣西南出塞二千餘里得河源于莫賀延積尾曰悶磨黎山山中四下所謂崑崙也東北流積石相連河源澄瑩冬春可渉下稍合流色赤益遠他水并注遂濁吐蕃亦自言崑崙在其國西南二說恐薛說為是)質實(磧柔然地名注見梁武帝普通二年一統志積石山名在陜西河州衛城西北七十二里禹貢導河積石至于龍門即此西寧衞境廢龍支縣南有積石山亦為禹貢導河之所西平郡注見漢宣帝元康四年湟中)
秋七月禮官廟制(諌議大夫朱子奢請立三昭三穆而虛太祖位于増脩太廟弘農府君高祖并舊神主四為六室房玄齡等議以涼武昭王始祖于志寧以為武昭王王業所因不可為始祖上從之)質實(三昭三穆注見宋明帝泰始七年宏農郡名注見周顯王四十五年朱子奢蘇州吳縣涼武昭王西涼李暠武昭王)
冬十月獻陵(初詔山陵長陵故事秘書監虞世南上䟽以為聖人薄葬其親非不孝也深思逺慮厚葬適足為親之累故不為陛下聖徳度越唐虞厚葬其親乃以秦漢為法臣竊為陛下不取願依白虎通為三仞之墳節損制度刻石陵旁藏書宗廟用為子孫之法䟽奏不報世南又奏天子即位營山陵遠者五十餘年今以數月之間為數十年之功于人力所不連上乃詔有司議之房元齡以為長陵九丈原陵六丈九丈則太崇三仞太卑依原之制從之又詔太原高祖秘書監顔師古以為寝廟應在京師漢世郡國立廟非禮乃止)集覽(長陵漢髙帝陵墓白虎漢章帝詔諸儒㑹白虎觀五經異同白虎議奏今白虎通是原陵漢光武陵墓)質實(一統志獻陵西安府三原縣東南一十八里長陵漢高帝之墓注見十二年太原府名注見齊明帝建武三年并州京師注見周顯王二十五年原陵光武之墓注見建武中元二年)
十一月蕭瑀特進參預政事(上曰武徳年高祖有廢立之心而未定不為兄弟所容實有功高不賞之懼斯人不可以利誘不可以死脇眞社稷臣也因賜詩曰疾風知勁草板蕩誠臣范氏曰太宗蕭瑀無二心于已而嘉之可謂能知臣矣人君以此取人豈不忠正之士乎)集覽(疾風知勁草疾急勁徤也草雖被疾風亦不隨之而板蕩誠臣上帝板板上帝蕩蕩上帝君王板板反也王為政先王與天之道也蕩蕩法度廢壞貎言誠臣不以板蕩而易其介也丙申)十年春正月突厥阿史那社爾來降(社爾處羅可汗之子也年十一以智畧聞處羅以為拓設建牙磧北頡利既亡西突厥亦亂社爾詐徃降之襲取其地幾半有衆十餘萬乃曰破我國者薛延陁也我當為可汗報讐擊滅之諸部皆諌社爾不從擊之大敗遂帥衆來降以為左驍衞大將軍處其部落靈州之北留社爾長安尚公主屯兵)集覽(阿史那社爾阿史那突厥三字社爾其名也拓設猶言部也拓其部設之號)質實(靈州注見貞觀二十年長安縣名注見漢惠帝五年)
二月荆王元景等爲諸州都督(諸王之藩上與之别曰兄弟之情豈不欲常共處耶但以天下之重不得不爾諸子尚可復有兄弟不可復得因流涕嗚咽不能止胡氏曰臨湖之變太宗不能義命少忍然理義出于人心下愚蠢蠢不可亡滅而况英傑之資乎事徃時遷終必自悔然已不可如何矣此太宗所以悲也人倫之際易以失恩可不愼哉○魏王泰相州都督之官上以文學特命于其府别置文學舘聽自引學士有寵于上或言諸大臣多輕之上怒召諸大臣讓之曰隋文帝時大臣皆為諸王頓躓若縱豈不折辱公輩邪房玄齡等皆謝魏徴正色曰若綱紀大壞所不聖明在上魏王無頓辱羣臣之理隋文帝其諸子卒皆夷滅足法乎上恱曰朕以私愛公義及聞公言方知理屈人主發言何得容易王珪嘗奏三品以上道遇親王降乗非禮上曰卿輩輕我子邪魏徴諸王位次三公三品九卿八座為王降乗誠非所宜上人命難期萬一太子不幸安知諸王不為公輩之主乎對曰自周以來子孫相繼不立兄弟所以庶孽窺窬禍亂源本為國者所深戒也上乃從奏)集覽(臨湖之變在高祖武徳九年頓躓頓拙辱也躓音致礙不行正義頓躓困厄之義也降乗猶言下車也乗去聲九卿唐志太常光禄衞尉宗正太僕大理鴻臚司農太府九寺各卿一人八座隋制以五省長官中書令侍中尚書令共議國政宰相之職唐因之其後太宗嘗為尚書令臣下不敢居其職由是僕射尚書長官尚書省官故云尚書八座漢魏八座注見晉武帝太康四年)正誤(八座今按通典隋以六部尚書左右僕射及令為八座二僕共為一座唐與隋同其後代宗郭子儀尚書令子儀太宗為此不受自是不以授人則唐之八座當為左右二僕及六尚書也集覽欠明)質實(荆王元景荆州名注見漢獻帝建安十三年南郡元景唐高祖之子太宗之弟庻孽注見漢景帝三年窺窬晉成伯陽市賦談智于尺寸之間窺窬分毫之際注窺私視也窬門邊竇也綱紀注見營陽景平二年)
三月吐谷渾頒厯遣子入侍夏六月温彦博右僕射楊師道侍中魏徴特進(屢以目疾辭位不得已以為特進知門下省事參議得失)
公元前67年
皇后長孫氏崩(后性仁孝儉素讀書常與上從商畧古事因而獻替禆益良多撫視庶孽逾於所生妃嬪以下無不愛戴諸子常以謙儉為先太子乳母東宫噐用少請奏益之后不許太子患徳不立不揚何患噐用后得太子請奏赦罪人度人入道后曰死生有命智力所移赦者國之大事不可數下道異端之教蠧國病民皆上素所不奈何以吾一婦人使上為所不為乎及疾篤與上訣時房玄齡以譴歸第后曰玄齡陛下小心謹慎苟無大故不可棄也妾之本宗因縁葭莩以致禄位既非徳舉易致顚危保全之愼勿處之權要妾生無益于人願勿以丘壟勞費天下因山為墳噐用瓦木可也更願陛下君子小人納忠諌屏讒慝作役遊畋則妾死不恨矣后嘗采自古婦人得失事為女則三十卷又嘗著論漢明徳馬后不能抑退親戚之權而徒戒其車如流水馬如龍是開其禍敗之源而禁其未流也至是宫司奏之上覽悲慟以示近臣皇后此書足以垂範百世非不知天命而為無益之悲但入宫不復聞規諌之言失一良佐不能忘懐耳乃召玄齡使復其位)集覽(葭莩中山王葭莩之親葭蘆筩中白皮至薄者言其輕薄附著邱壟秦晉之間冢謂之壟漢書光武曰使迭興之後邱壟同體注邱小山也壟大坡也)質實(從容注見漢宣帝地節三年)
公元前195年
上書告訐者(上謂羣臣曰朕開直言之路以利國也而比來上封事者多訐人細事自今有為是者朕當以讒人罪之范氏曰太宗欲聞直言而惡告訐可謂明且逺矣此為君為長之道也)
冬十一月文德皇后(時將軍段志玄宇文士及分統士衆帝夜使宫官二人士及納之志玄不納曰軍門不可夜開使者曰此有手敕志玄夜中不辨眞偽竟留使者至明帝聞而歎曰眞將軍也帝為文刻石皇后節儉遺言薄葬不藏金玉當使子孫以為法帝念后不已苑中層觀以望昭陵嘗引魏徴同登使視之熟視之曰臣昬眊不能上指示之曰臣以為陛下獻陵昭陵則臣固見之矣上泣為毁觀)集覽(層觀重屋也觀去聲三輔黄圖云豋之則可遠觀故曰觀)質實(昭陵長孫皇后之墓注見貞觀二十三年陛下注見漢光武建武二十七年)
十二月朱俱波丼棠遣使入貢(朱俱波在蔥嶺北去瓜州三千八百里丼棠在大海南上中國既安四夷自服然朕不能無懼昔秦始皇威振胡越二世而亡惟諸公匡其不逮耳)集覽(朱俱波西域國一作朱俱槃一作朱駒半一作朱駒波即漢時子合國蔥嶺注見漢和帝永元二年甘棠西域國)質實(朱俱波西域國名未詳沿革瓜州注見莊宗同光二年晉昌)
公元70年
治書侍御史權萬紀(萬紀上言宣饒銀大發采之歲可得數百萬緡上曰朕貴為天子所乏者非財也但恨無嘉言可以利民與其得數百萬緡何如得一才卿未嘗一賢才而專言銀利昔堯舜抵璧於山投珠於谷漢之桓靈乃聚錢為私藏欲以桓靈俟我耶是日萬紀使還家)集覽(宣饒二州名在江東宣本丹陽郡饒本鄱陽郡)質實(宣饒二州名宣注見漢明帝永平十三年丹陽饒注見梁武帝太清元年鄱陽)
公元前195年
更命統軍别將折衝果毅都尉(凡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而闗内二百六十一皆𨽻諸衞東宫六率上府千二百人中府千人下府八百人三百人團團校尉五十人為隊隊有正十人火火有長每人兵甲糧裝各有數輸之庫征行給之二十為兵六十而免能騎射者為越騎其餘為歩兵每歲季冬折衝都尉帥以教戰當給馬者官與直當宿衞者番兵部遠近給番遠踈近數皆一月而更)集覽(更命統軍别将折衝果毅都尉改號統軍折衝都尉别将果毅都尉諸府總號折衝府折衝所以折兵衝也左傳曰殺敵為果致果為毅)質實(東宫注見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丁酉)十一年春正月吳王恪等爲諸州都督質實(吳王恪注見貞觀十七年諸王之官上賜書戒敇且曰吾欲遺汝珍玩恐益驕奢不如得此一言耳)
飛山宫(魏徴上䟽煬帝恃其富强不虞後患窮奢極欲使百姓困窮以致死人社稷為墟陛下撥亂反正宜思隋之所以失我之所以得撤其峻宇安于卑宫若因基而増廣襲舊而加飾此則以亂易亂殃咎必至難得易失可不念哉)
  發明(飛山之制不可得聞然以其名觀之侈可知矣書之于册是亦日月一蝕也)
公元前67年
定律令(房玄齡等先受詔定律以為舊法兄弟異居不相及而謀反連坐皆死祖孫有䕃而止應配流據禮論情深為未愜定律祖孫兄弟縁坐者俱配役從之凡定律五百條立刑名二十等比隋律減大辟九十二條減流入徒者七十一條凡削煩去蠧變重為輕者不可勝紀定令一千五百九十餘條舊制釋奠太學周公先聖孔子配饗元齡等以孔子先聖顔囘配饗又刪武徳以來敇格定留七百條至是行之又定枷杻鉗鎻杖笞皆有長短廣狹之制張藴古之死法官出罪為戒時有失入者又不加罪上嘗問大理卿劉徳威近日刑網稍宻何也對曰此在主上不在羣臣律文失入三等失出五等今乃失入無辜失出獲罪是以各自免競就深文陛下一斷律則風立變矣上恱從之由是斷獄平允上又嘗曰法令不可數變數變則煩官長不能盡記吏得為姦自今變法詳愼之)集覽(以出罪為戒藴古李好徳不當坐上怒其出人之罪斬之今皆以此為戒)質實(大辟刑名注見漢宣帝地節三年釋奠注見梁武帝天監十七年劉徳威彭城人)
公元前195年
二月爲山終制(上以漢世豫作山陵子孫倉猝勞費又志在儉葬子孫從俗奢靡自為終制因山為陵容棺而已范氏曰厚葬之禍古今明知然後人主為之以賈禍跡相接而莫或戒也太宗自為終制昭陵之葬亦不為儉及唐之末不免暴露豈非太宗之過乎)
公元605年
洛陽考異(幸上漏帝字上至顯仁宫官吏以闕儲偫被譴魏徴諌曰陛下儲偫官吏臣恐承風相扇異日民不聊生非行幸之本意也昔煬帝郡縣獻食視其豊儉以為賞罰海内叛之此陛下所親奈何欲效之乎上驚非公不聞此言因謂長孫無忌等曰朕昔過此買飯而食僦舎而宿今供頓如此豈得猶嫌不足乎至洛陽宫西苑泛積翠池顧謂侍臣煬帝作此宫苑結怨于民今悉為我有正宇文述虞世基之徒内為謟諛外蔽聰明也可不戒哉范氏曰富而不忘貧則能保其富矣貴而不忘賤則能保其貴矣夫以萬乗之貴四海之富而猶以為不足何哉忘其始之貧賤而欲大無窮也是周公作書以戒成王恐其不知稼穡艱難驕逸漢文有言曰朕能任衣冠不至是以恭儉愛民惟恐煩之嗚呼可謂有徳者矣若太宗聞諌而能自省其所由興也)集覽(能任衣冠平聲堪也言我自堪任衣冠以来)質實(顯仁宫注見隋煬帝大業元年一統志云西苑在河南府洛陽縣隋煬帝築周廻二百里臺觀宫殿窮極華麗)
公元前195年
三月朔日食○詔行新禮(房玄齡魏徴所定凡百三十八篇)
王珪魏王泰師(上謂曰汝事珪當如事我見珪輙先拜珪亦以師道自居胡氏曰為人師者豈徒禮貌云乎哉有道以授人而道以人倫為至是時兄弟間漸生異慮王珪訓告方教誨之道未之聞也卒以窺伺廢斥而死與有責矣)
南平公主嫁王敬直(敬直之子也先公主下嫁不以禮事舅姑主上欽明循禮法吾受公主謁見豈為身榮所以成國家之美耳乃與其就席坐令公主執笄盥饋之禮是後公主始行婦禮)集覽(南平公主嫁王敬直源流至論曰唐史例某人尚某公主綱目不曰尚而曰某公主某人此乃文公所以明人倫也公主執笄盥饋之禮笄字唐書王珪傳作笲注云按史照通鑑釋文笄堅奚反簮也又云據唐書釋音正文作笲釋云皮變反笥屬也未知孰是又引左傳奉匜沃盥家人在中饋以解盥饋之禮愚謂笄字本刋之誤史照又失為正之唐書釋音為得也所引奉匜沃盥家人在中饋二者亦謬矣不詳執笲之義本按記昏義篇夙興沐浴以俟見質明賛見婦於舅姑執笲段脩以見注笲音煩又皮彦反噐名以𥯤若為之其形如筥衣之以青繒以盛段脩之屬段丁亂反本又作腵脩脯也加曰腵脩公羊傳何休禮婦舅姑贄見女姑以腵脩為贄取其早自矜荘栗取其敬腵脩取其斷斷自脩飾也其奉匜沃盥事乃晉公子重耳適秦秦伯使懐嬴奉匜沃盥懐嬴重耳姪婦奉匜沃盥既而揮之此豈婦事舅姑之禮家人在中饋此言婦人居中主饋非特舅姑也當知盥饋之禮本按記郊特牲篇厥明婦盥饋舅姑卒食婦餕是也盥音管文公家禮説甚詳明至于明日夙興見于舅姑冢婦則饋于舅姑是日食時婦家盛饌酒壺婦從者設蔬果卓子堂上舅姑前設盥盆阼階東南帨架在東舅姑就坐婦盥升自西階洗盞斟酒置舅卓子上降拜俟舅飲畢又拜遂獻姑進酒姑受飲畢降拜遂執饌升薦于舅姑前侍立姑後以俟卒食撤飯侍者撤餘饌分置别室婦就餕姑之餘婦從者餕舅之餘壻從者又餕婦之餘此盥饋禮也)質實(一統志云南平縣名漢屬桂陽郡晉因之隋省入臨武縣唐復置屬郴州天寳初改曰藍山縣因山為名宋属桂陽軍元屬桂陽路本朝初屬郴州後改屬衡州府)
  書法(始執婦道故書美之)
公元1106年
  發明(貞觀六年嘗書以長樂公主嫁長孫冲然是時下嫁之禮猶未明也至是分注具載是後公主始行婦禮之説則弊俗自此始革矣夫夫夫婦隂陽大義乾坤定制雖則王姬下嫁于諸侯豈以天子之女而決壞尊卑之防哉自漢以來制為尚主之法於是夫屈於婦隂陵於陽其失甚矣有太宗以為之君于是乎禮遣其女有王珪以為之舅于是乎能不屈于婦君臣相遇自我作古此亦治世美事特書南平公主嫁王敬直不曰敬直南平公主書法之意明矣夫豈過予之哉)詔議封禪質實(封禪注見秦始皇二十八年秘書監顔師古等議其禮房玄齡裁定之)
公元659年
  書法(漢文帝封禪不書十六年此其書何譏也前書封禪不許于是詔議其禮不能自克如此故書譏之綱目書議封禪禮儀二是年高宗顯慶四年)發明(封禪古也吕政行之于前漢武踵之于後人主遂以是盛典人臣以是美談其有卓然不惑知其非禮者蓋亦鮮矣昔光武始拒羣臣之請詞㫖嚴然未幾復為䜟緯所移今太宗始亦堅却其說至是所守亦不能固雖他時終于不行要之非確有定力終始不回者也書詔封禪禮則大駕雖未東已知其志嚮所在矣惜哉)
公元前195年
夏五月虞公温彦博質實(虞縣名注見周赧王二十一年解)○六月以荆王元景長孫無忌等爲諸州刺史子孫世襲質實(荆州名注見漢獻帝建安十三年南郡)
  書法(刺史世襲其為建國大矣使卒行之治亂未可知也末世藩鎮不世襲之世襲矣)
秋七月榖洛溢詔百官極言過失質實(提要溢上有水字疑漏大雨榖洛溢入洛陽宫壞官寺民居溺死六千餘人詔水所毁宫少加修繕纔令可居明德元圃院以其材給遭水者令百官上封事極言朕過其後上謂侍臣上封事者皆言朕遊獵太頻今天無事武備不可忘但與左右獵于後苑一事民夫亦何魏徴先王惟恐不聞其過苟其言無取亦無所損乃皆勞而遣之侍御史馬周上䟽以為三代及漢歴年多者八百少者不减四百良以恩結人心不能忘故也自是以降多者六十年少者纔二十餘年皆無恩於人本根不固故也今之户口不及隋之什一給役者兄去弟還道相繼營繕不休噐服華侈陛下居民知民疾苦尚復如此皇太子生長深宫不更外事萬歲之後聖慮所當憂也臣觀自古百姓愁怨未有亡者人主修之于可修之不可悔之于既失之後貞觀之初天下饑歉斗米直匹絹而百姓不怨者知陛下憂念不忘故也今比年豐穰匹絹得粟十餘斛而百姓怨咨者知陛下不復念之多營不急之務故也自古以來國之興亡不以蓄積多少在于百姓苦樂且以近事騐之隋貯洛口倉李宻因之東都布帛世充資之西京府庫為國家之用至今未盡蓄積不可要當人有餘力然後收之不可彊斂以資㓂敵也夫儉以息人貞觀之初陛下所親行也豈今日而難之乎欲為長久之計但如貞觀之初則天幸甚陛下寵遇諸王過厚不可不深思魏武帝陳思王文帝即位遭囚然則武帝愛之適所以苦之也又百姓所以治安惟在刺史縣令今重内官而輕州縣刺史多用武臣京官不稱職補外邊逺之處用人更輕所以百姓未安殆由于䟽奏上稱久之侍臣刺史朕當自選縣令宜詔京官五品以上各舉一人魏徴上䟽人主善始者多克終者寡豈取之易而守之艱乎蓋以殷憂竭誠盡下安逸驕恣輕物盡下胡越同心輕物六親離徳震之威怒亦皆貎從而不服故也人主誠能可欲則思知足興繕則思知止高危則思謙降滿盈則思抑損逸樂則思撙節宴安則思後患壅蔽則思延納讒邪思正行爵賞則思因喜而僣施刑罰則思因怒而濫兼是十思選賢任能可以無為而治矣○又曰陛下欲善之志不及昔時聞過必改少虧于曩日譴罰積多威怒㣲厲乃知貴不期驕不期侈非虚言在昔隋之未亂也自謂必無亂未亡也自謂必無亡故賦役無窮征伐不息以致禍将及身尚未之寤也夫鍳形莫如止水鑒敗莫如亡國伏願取鑒于隋去奢從約忠逺佞以今之無事行昔之恭儉盡善盡美矣夫取之實難守之甚易陛下得其所豈不能保其所易乎○又曰今立政致治必委之君子有得失或訪之小人其侍君子也敬而䟽遇小人也輕而狎狎則言無不盡則情不上通夫中智之人豈無小慧然才非經國不及遠雖竭力盡誠猶未免有敗况内懐姦宄其禍豈不深乎夫雖君子不能小過不害正道斯可畧矣陛下誠能選君子以禮信用之何憂不治不然危亡之期未可保也上賜手詔褒美曰得公之諌朕知過矣當置之几案以比弦韋)集覽(榖洛榖水榖城括地志云故榖城在今河南府河南縣西北苑中洛水注見漢光武建武三年殷憂讀曰說文隠痛楚辭哀時命篇炯炯不寐懐隠憂而歴茲文公集註隠一作殷撙節撙裁抑也記曲恭敬撙節退讓以明禮注撙猶趍也以比弦韋三國魏劉廙韋弦能言之物而聖賢引以自匡臣願自比於韋弦韓子西門豹性急佩韋以自緩董安于性緩故佩弦以自急文選夷雅之體無待韋弦王公夷雅無待此成又注見宋文帝元嘉六年西門安于)質實(榖洛二水名榖注見漢王邦四年洛注見漢高后三年魏武帝陳思王魏武帝曹操陳思王子植事在漢獻帝建安二十二年東都注見秦荘襄王元年三川)書法(書美之太宗之世書水災二而皆有恤民思咎意可賢主貞觀七年是年綱目大水六十三書雜水溢十有二書雨水十有五而書處恤者七求言者二詳漢武帝元狩元年世主以災爲玩者何其多哉)
  發明(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將亡必有妖孽一武氏之禍其端甚㣲而變異之惨昭乎甚著是洛水溢入洛陽宫壊官寺民居溺死六千餘人兩月而武氏入宫高宗永徽五年三月武氏再入宫越一月而水入寝殿漂溺三千餘人一月恒州大水漂溺者五千餘家夫以一女子之禍在太宗時水沴既作于方入宫之初在高宗時水沴復作於已入宫之後夫水為隂象證應若此太宗不能知於其始高宗不克寤于其終唐室之亂所以至於不可救藥者誰實尸之然則綱目書洛榖溢於武氏為才人之先書萬年大水恒州大水於武氏為昭儀之後其為世鑒豈不深切著明也哉後之溺愛祍席者可以觀矣)
冬十月洛陽苑(上獵洛陽苑羣豕突出前及馬鐙民部尚書唐儉投馬搏之上㧞劍斬豕顧笑天策長史不見上將擊賊邪何懼之甚對曰陛下神武四方豈復逞雄心于一獸上悅為之罷獵)質實(洛陽苑西苑注見本年)
  書法(美從諌也)
  發明(太宗英武之資削平海内如反諸掌才有餘而德不足故常技癢之意不能自已由是毎毎馳騁田獵以泄其殺伐雄心此獵後苑洛陽苑所以見于綱目之所書也使其常經挫衂漢高積苦兵間如光武則無是失矣)
公元627年
安州都督吳王恪免(安州都督吳王恪出畋獵頗損居人侍御史栁範彈奏坐免官上以長史權萬紀不能匡正欲罪之房玄齡不能陛下畋獵豈得獨罪萬紀上大拂衣而入久之獨引謂曰何面折我對曰陛下仁明不敢盡忠直上悅後禇遂良以為皇子典州者多㓜稚未知從政不若京師教經術俟其長而遣之上以為然)質實(安州注見貞觀元年)
公元654年
以武氏爲才人(故荆州都督武士彠女年十四上聞其美召入後宫)質實(才人婦官名注見高宗永徽五年)書法(才人不書此其書何謹亂始也而高宗慙徳不可掩矣)發明(綱目大事不書武氏一女才人宫嬪何足道而特筆之者一以志唐室禍亂本一以證高宗聚麀之實而太宗溺意女色之失亦固在其中戊戌)十二年春正月氏族志(先是山東人士崔盧李鄭諸族自矜地望凡為婚姻必多責財幣或捨其鄉里妄稱名族兄弟齊列而更以妻族相陵上惡之命吏部尚書高士亷等徧責天下譜諜史籍以考其眞偽褒進忠賢貶退姦逆分為九等士亷等以黄門侍郎崔民幹為第一上曰漢高祖蕭曹樊灌皆起布衣至今推仰以為英賢在世禄乎高氏偏據山東梁陳辟在江南雖有人物何足言況其子孫衰替而猶卭然以門第自負販鬻松檟無復廉耻不知世人何為貴之三品以上皆以徳行勞文學貴顯衰世舊門何足慕哉今欲釐正訛謬捨名取實而卿曹猶以民幹為第一是輕我官爵而狥流俗之情也乃更命刋定專以今朝品秩高下於是皇族為首外戚次之民幹為第三凡二百九十三姓千六百五十一家頒于天下)質實(蕭曹樊灌蕭何曹叅樊噲灌嬰四人漢高帝時功臣)書法(書頒氏族志譏也氏族相矜末俗之失也其是其非上之人何與焉而命官其高下又以皇族外戚為首争名故書譏之其後再變而流為勲格益非矣高宗顯慶四年)
公元前195年
二月帝發洛陽砥柱禹廟遂至蒲州質實(砥柱山名注見漢成帝綏和二年一統志禹廟河南府永寕縣西南澠池陜州俱有之蒲州注見周赧王十二年蒲坂蒲州刺史趙元楷樓觀儲偫上怒曰此乃亡隋之弊俗也)
公元271年
隋堯君素蒲州刺史(詔曰君素桀犬吠堯有乖倒戈之志而疾風勁草實表歲寒之心可贈蒲州刺史)質實(桀犬吠堯漢書蒯通傳跖之犬吠堯堯非不仁犬固吠非其主矣注跖春秋時柳盗跖天下强盗也跖雖惡而犬不吠犬以跖是其主也堯雖仁而犬吠之以堯非其主也跖與堯本不同時蓋設辨以喻非主矣倒戈注見晉武帝㤗始七年)
公元450年
閏月朔日食○帝還宫○宴五品以上東宫(上曰貞觀之前從朕經營天下玄齡之功也貞觀以來繩愆紏繆魏徴之功也皆賜之佩刀上謂曰朕政事何如徃年對曰威德所加比徃年則逺矣人心恱服則不逮也上曰何也對曰陛下徃以未治為憂故日新今以既治為安故不逮上曰今日所為亦何以異於徃年耶對曰陛下初年恐人不諌常導之使言中間恱而從之今則勉强之而猶有難色也上曰其事可得聞歟對曰陛下昔欲殺元律師孫伏伽以為不當陛下賜以蘭陵公主直百萬或云太厚陛下云朕即位以來未有諌者故賞之此導之使言也司户雄妄訴隋資陛下欲誅之納戴胄之諌而止是悅而從之也近皇甫徳參上書諌脩洛陽宫陛下恚之雖以臣言而罷勉從之也上曰非公不能及此人苦不自知耳)集覽(妄訴隋資隋資仕于隋朝資級時選盛集有詭資䕃冐牒取調者詔許自首不首罪死)質實(東宫注見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蘭陵公主未詳處所蘭陵縣名注見漢光武建武四年)
公元前195年
夏五月永興虞世南卒考證(當分註諡文懿世南外和柔而内忠直上嘗稱世南五絶一徳二忠直三博學四文五書世南嘗獻聖徳上賜詔曰卿論朕太高朕何敢當然卿適覩其始未睹其終若慎終如始則此論可傳不然恐徒使後世笑卿也胡氏曰孔子春秋常事不書敗常反理乃書于策以訓後世使正其心術復常循理交適于治而已聖學不明為上者有一善矜夸自足為臣者于君之失徳闕政則黙不敢言而務為歸美之習詠歌賛誦惟恐在後于是天變動于上而不知地變動于下而不聞民心違怨厥口詛咒不悟求不危亡不可得世南清尚文雅名士也亦為聖徳論比太宗堯舜其未深知孔子之教邪)質實(一統志永興孫吳縣名本㑹稽郡餘暨縣地晉宋因之隋省入㑹稽縣唐初復置永興縣天寶初改爲蕭山縣宋元仍舊本朝因之改屬紹興府)
秋七月高士廉右僕射吐蕃松州(初上遣使者馮徳撫慰吐蕃吐蕃遣使隨徳遐入朝奉表求婚上未之許使者還言初唐待我甚厚㑹吐谷渾王入朝相離間唐禮遂衰亦不許婚弄讃遂發兵吐谷渾進破党項白蘭諸羌帥衆二十餘萬屯松州西境遣使貢金帛迎公主進攻松州吏部尚書侯君集撃敗之弄讃懼引兵退遣使謝罪因復請婚上許之)集覽(白蘭種名吐蕃謂之丁令左屬党項右接多彌或曰吐谷渾别種)質實(松州注見漢後主炎興元年)
公元1102年
以薛延陁眞珠可汗二子爲小可汗(上以薛延陁彊盛恐後難制拜其二子皆為小可汗各賜皷纛外示崇實分其勢)質實(皷纛注見貞觀二年)
公元前195年
冬十一月屯營飛騎(初置左右屯營飛騎玄武門以諸将軍領之又簡飛騎才力驍徤善騎射者號百騎從遊幸)
十二月馬周中書舎人(有機岑文本常稱馬君論事援引事類揚㩁古今舉要刪煩㑹文切理一字不可増減聽之靡靡令人忘倦)質實(岑文本鄧州棘陽人)
公元前202年
霍王元軓爲徐州刺史(元軓好讀書恭謹自守舉措不妄與處士劉元平為布衣交人問元平王所長元平曰無長問者恠之元平曰人有所短乃見所長至于霍王無所何以稱其長哉)質實(霍王元軓霍州名注見漢景帝四年衡山元軓太宗之弟徐州注見秦始皇二十八年彭城處士注見周赧王元年)
公元435年
西突厥乙毘咄陸可汗立(初西突厥分其國為十部毎部酋長各賜一箭謂之十箭又分左右廂左廂號五咄陸置五大右廂五弩失畢置五大俟斤通謂之十姓至是咥利失失衆心為其臣所逐走焉耆尋復得其故地西部遂立欲谷設為乙毘可汗中分其地)集覽(咥利失西突厥可汗之號也咥丁結反)質實(焉耆西域國名注見宋文帝元嘉十二年己亥)十三年春正月房玄齡太子少師(房玄齡太子少師太子欲拜之玄齡不敢謁見而歸時人美其有讓○玄齡度支天下利害嘗有闕求其人未得乃自領之○上嘗問侍臣創業守成孰難玄齡草昧之初與羣雄並起角力而後臣之創業難矣魏徴曰自古帝王莫不得之艱難失之于安逸守成難矣上曰玄齡與吾共取天下百死得一生故創業之難與吾共安天下常恐驕奢生于富貴禍亂生于所忽故知守成難然創業之難既已徃矣守成之難方當諸公愼之○齡等拜曰陛下之言及此四海之福也范氏曰自古創業而失之者守成而失之者多蓋禍亂未嘗不生于安逸也)集覽(度支户部屬官天下租賦物産歲計所出支調之度徒各反草昧之初謂開創之始也易屯卦天造草昧注屯者天地造物之時也造物之始始于冥昧故曰草昧伊川易傳天造時運草草無倫昧㝠不明角力而後臣之角校也校其才力前書賈誼傳非親角材而臣之)
公元前195年
永寧公王珪考証(當分註諡曰懿珪性寛裕自奉養甚薄三品以上立家廟珪祭於寝為法司所劾上不問有司為之立廟以愧之)集覽(家廟廟者尊嚴之名崔豹古今注廟貎也所以彷彿先人容貎庻人則立影堂伊川曰某嘗修六禮大約家必有廟廟必有主月朔薦新時祭仲月冬至始祖立春先祖季秋祭禰忌日主祭正寝晦菴曰君子将營宫室先立祠堂于正寝之東為四龕以奉先神主旁親之無後者以其班附祭于寢古者宗廟前制廟後制寝秦始出寝起于墓側故陵上寝殿衣冠几杖象生之具以薦新物)質實(永寧縣名注見梁武帝中大通六年)
二月尉遲敬德鄜州都督(上嘗謂敬德曰人或言卿反何也對曰臣從陛下征伐四方身經百戰今之存者皆鋒鏑之餘也天下已定乃更疑臣反乎因解衣投地出其瘢痍上流涕而撫之上又嘗謂敬徳曰朕欲以女妻何如敬徳謝曰臣妻雖陋相與貧賤久矣臣雖不學古人不易妻此非臣所願也乃止)質實(鄜州注見漢獻帝建安十七年不易宋宏之言注見漢光武建武二年)
公元26年
内職有闕選良有才行者充(尚書奏近世掖庭之選或微賤之族禮訓蔑聞或刑戮之家憂怨所積請自今後宫及東宫内職有闕皆選良有才行者禮聘没官賤人不得補用上從之)質實(掖庭注見漢光武建武二年)書法(書選良家女多矣未有書詔書詔何豫辭也末世采選以色至有選及民女者于是選良家必以才行特書善之終綱目選良家五詳晉癸亥年惟此爲豫辭)
公元前195年
詔停襲封刺史(上既詔宗室功臣刺史于志寧以為古今事殊恐非久安道上䟽争之馬周亦言堯舜之父猶有朱均之子儻有孩童嗣職萬一驕愚兆庻被殃國家受敗則與其毒害見存百姓寧使割恩于己亡之一臣是則所謂愛之者乃所以傷之也臣謂宜賦以茅土嚋其户邑必有材行隨噐官使其人得奉大恩子孫終其福禄長孫無忌等皆不願之國且言臣披荆棘陛下海内寧一何棄之外州乎上曰割地以封功臣古今通義朕欲令公子孫世為有土之君而公薄之朕豈彊公以茅土邪乃詔停之范氏曰柳宗元有言封建非聖人意也勢也蓋自上古以來有之聖人不得而廢也周室既衰併為十二列為六七而封建之禮已亡秦六國以為郡縣三代之制不可復矣必欲法上古而封之弱則不足以藩屏彊則必至于僣亂此後封國之弊也況諸侯之後嗣或賢或不肖而必使之繼世是以一人而害一國然則如之何記曰禮時為大順次之三代封國後世郡縣時也因時制宜以便其民順也古之法不可于今猶今之法不可用于古也後世如有王者親親尊賢務徳愛民愼擇守令以治郡縣亦足以太平興禮樂矣何必如古封建乃為盛哉胡氏曰太宗嘗讀官書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之言慨然歎曰不井田不封不足以三代之治詔羣臣議封建其本于此乎夫封建與天下共其利天下之公也郡縣天下一人人欲之私也魏徴未嘗詳考古制鹵莽甚矣而近世范蘇二公亦謂封建不可始皇李斯柳宗元之論聖人不能易也嗚呼豈其然乎宗元之言曰封建非聖人意也勢也誠使上古諸侯已為民害聖人不得已而存之則唐虞之際洪水懷襄無所定武王周公伐奄滅國五十皆天下大變也此數聖人不能因時之變更立制以為郡縣乃畫壤裂土脩明侯甸之法何哉宗元又曰徳在人者死必奉其嗣故封非聖人意也勢也夫為其徳之不可是以憫其絶此仁之至義之盡而出于人心同然固非聖人私意而歸之勢可乎宗元又曰諸侯國亂天子不得變其君夫孟子所言貶爵削地六師移之之法皆先王之制也烏在其不敢變乎漢不能侯王未萌之惡及大逆不道然後勒兵而夷之此非三代故事自漢之失袁盎固言之矣豈可此以禹湯文武所為哉方三代盛時諸侯或自其國入為三公王室有難諸侯釋位以間王政至其衰也五伯雖彊大猶攘夷狄以尊戴天下之共主若此宗元皆畧而不稱摘取衰微禍亂之一二欲舉封建而廢之是猶見刖者而欲廢天下之屨也宗元又曰湯資三千諸侯以黜武資八百諸侯剪商不敢變易也是聖人于未舉兵之前要結衆力成功之後姑息苟安十六國五代庸主之所行而謂湯武為之乎宗元又曰封建非公大者天下自秦始夫謂三代聖王無公心以封建自私伯夷而為盗跖之事也謂秦無私意以郡縣公天下飛廉而有比干之忠也一何不類之甚與宗元又曰諸侯繼世而立又有世大夫食禄采地以盡其封域聖賢生于其時無以立于天下天子聖明公卿必得其人諸侯不敢亂法度世固多賢也而又有鄉舉里選之法有明側陋之揚何患乎材之不用也若上無明君下無賢臣如周之衰如秦之季如漢魏隋唐之時在位無非小人興邦良佐悉沈於民伍不見庸也雖守宰徧宇内将何救于此故凡宗元封建論無稽不可也夫為君如堯舜禹湯足矣帝王治至唐虞三代無以加矣井天下田使民各有以養其生經天之國使賢才得以施其用人自治不過千里大小相維輕重相制無彊侵陵微弱不立之患内無廣土衆民奢泰恣肆之失是以義處利天地之施故曰封建法天道之公也若秦則妬民之兼并自為兼并天下之利以自奉故曰郡縣之制人欲之私也蘇子講之不詳乃以封建為争之端不知聖人所以息争也果以為争者何三代封建之長而秦漢以來不封建之短也蘇子又曰漢唐以來卿大夫不世襲則無簒弑之禍夫襲封大者莫過于帝王劉劭楊廣襲封者也設欲救此其必如唐虞官天下而後可則王莽董卓曹操劉裕之徒又将何以之而三代之君一姓多者至三十餘君其諸簒弑亦不聞出于文武成康之時安得封建為争之端而亂之始歟或曰然則封建可行乎曰何獨封建二帝三王之法孰不可行者在人而已矣然欲行封建先自井田始范子亦惑于宗元謂今之法不可用于古猶古之法不可于今後世之法私意妄為不可行于古而為天下不以二帝三王善政良法則則又何貴于稽古建事哉)集覽(朱均之子律厯志封堯子朱於丹淵故號丹朱子均于商故號括地志云定州唐縣堯後所封也商封於虞在梁國宋州虞城縣舜後所封也賦以茅土注見新莽天鳯四年菁茅四色之土疇其户邑注見漢宣帝地節二年疇其爵邑披荆棘披開荆棘榛梗之謂封建王制公侯田方百里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達天子于諸侯曰附庸是也地官封人封國設其社稷之壝封其四疆封國諸侯立其國之封也封若今時之界藩屏藩籬屏蔽詩价維藩大邦屏藩通作蕃左傳藩屏注藩方元反屏必辨方正位天官辨别鄭司農云别四方君臣之位君南面北面之屬元謂考工匠人建國水地以縣置𣙗以縣眡以景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晝參日中景夜考之極星正朝夕是别四方召誥曰越三日戊申太保至於卜宅厥既得卜經營越三日庚戌太保乃以庻殷位於洛汭越五日甲寅位成正位謂此定宫廟體國經野體猶分也經謂為之里鄭司農營國九里國中九經九緯左祖右社前朝後市野則九夫為井四井為邑之屬是也設官分職鄭司農云置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㓂司空各有所職百事以為民極鄭玄曰極中也令天下之人各得其中不失其所羣書考索曰極者至極之義標凖之名嘗在物之中央四外望之以取正焉者也故皇極在中之至則可而直謂極為中則不可北辰之為天極屋棟之為屋極其義皆然周禮所謂以為民極于皇極之義為尤井田孟子方里井井九百畆其中為公八家皆私百畆養公田注方一里者九百畆之地也為一井八家各私得百畆同共養其公田苗稼公田八十畆其餘二十畆以為廬宅園囿二畆半也禮小司徒土地井牧田野下注尤詳又注見新莽始建國元年井田良法鹵莽鹵音魯莽莫古反又音牡荘子則陽篇君為政焉勿鹵莽鹵莽不用心洪水懷襄堯典湯湯洪水方割蕩蕩懷山襄陵蔡氏集傳曰割害也懷包其四面也襄駕出其上也言其水勢如此侯甸法書禹貢五百里甸服畿内之地謂之甸服為天子服治田五百里者王城之外四面各五百里也甸服外之五百里曰侯服侯候也斥候服事侯服外之五百里曰綏服綏安安服王者政教綏服外之五百里曰要服要束文教要服外之五百里曰荒服言其荒野簡畧也禮夏官職方氏乃辨九服邦國方千里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其外方五百里曰衞服其外方五百里曰蠻服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其外方五百里曰鎮服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諸侯釋位以間王政左傳昭二十六年厲王戻虐萬民弗忍居王于彘諸侯釋位以間王政不忍害王乃流王于彘地猶與諸侯去其位與治王之政事間厠之間一音如字與音預天下共主索隠天下共所宗主采地注見漢平帝元始五年家國明明側陋楊注漢順帝永建二年側陋天下之利筦與管通索隠曰猶筦㩁之筦謂專之也)質實(伯夷漢明帝永平十年盗跖武宗㑹昌五年比干漢昭帝元鳳元年陛下見漢光武建武二十七年飛廉宋文帝元嘉二十八年)
  發明(有堯舜之君必有臯益稷契之臣而後唐虞之治可興有湯武之君必有伊旦望之臣而後商周之治可興世變不古君宰道暌天下無復善治其來乆矣孟氏有使民不饑不寒齊梁之君不足與言王道文帝愛民赤子之心絳灌諸臣無輔仁政之徳當餽興歎抱道不遇不相偶也如此太宗在唐間世特起眞可千載一遇之主矣撫周官而嘅想思王政之復行臨御未久詔議封建在廷之臣譁而非之曽無一人敢當其責者是豈三代之治必三代之君而後可行因陋就簡趣辦目前姑以苟偷一時便不足矣何必古經制乃為盛治此固唐初諸臣之陋習僅有魏徴以為耻君不及堯舜若可與有為者徐而考之亦惟左支右吾隨事諌說而已未有萬世長策明主三代心尚何望其賛行王政者哉夫封建井田先王良法後世君臣苟欲舉而行之必經畫布置思始圖終古人之制叅考便宜使不為新莽王田宇文六官徒以取笑千載然後君臣相與畢力一徳一心自今日至後日一郡至于百郡卓然立為一代規模必期于王制之盡復而後烏有可行先王不可行于後世者哉若徒鹵莽滅裂初無堅定之意嘗試望洋而為之則固不若己之之為愈今太宗雖有其志而諸臣方且力沮其說有其君而無其臣是猶心腹獨運手足不隨則雖有坦然之法猶将墮于悠緬況望其取數千百年已墜之典講明力行之哉固無恠其終于不行綱目書詔封建前書世襲刺史于後書詔襲封于終筆削若此亦徒以重君子之歎而已必有然不惑之君輔傑然王佐之臣則太宗之治復明千載之下矣吁)
夏四月九成宫考異(如上漏帝字)質實(九成宫注見隋文帝開皇十三年仁壽宫)○突厥結社作亂伏誅(初突利可汗之弟結社入朝中郎将久不進秩隂結部落四十餘人作亂夜襲御營折衝孫武開等帥衆奮擊久之乃退馳入御廐盗馬北走追獲斬之)質實(可汗夷狄君長號注見漢後主景耀四年中郎将官名注見漢帝更始二年)
  發明(莫嚴于禁衞異類得以參錯其間此固作亂之本也綱目書如九成宫突厥結社作亂可以不分族類者之戒矣)
五月旱詔五品以上言事(魏徴上䟽陛下志業貞觀之初不克終者凡十條其一以為頃年用民力乃云百姓無事驕佚勞役則易使自古未有百姓逸而敗勞而安者此恐非興邦之言也上深奬歎云已列諸屏障朝夕瞻仰仍録付史官范氏曰有國者不憂百姓之貧而疑其財之有餘取之不已不恤百姓之勞而疑其力之有餘使之不已此二者亡之道也人主不反諸巳巳欲富而惡貧欲逸而惡勞則富而逸者民之所欲也與其所欲去其所惡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秋七月李思摩突厥可汗(自結社率之反言事者多云突厥河南不便上乃賜懐化郡阿史那思摩李氏以為泥孰俟利苾可汗賜之皷纛使帥其種落舊部突厥咸憚薛延陁不肯出塞上賜薛延陁璽書言前破突厥止爲頡利一人百姓害實不貪其土地今使還其故國矣薛延陁受册在前突厥受册在後以先後為大小守土毋或踰分其有故抄掠我則發兵徃問其罪薛延陁奉詔于是思摩所部建牙河北趙郡王孝恭等齎册書築壇河上而立之上謂侍臣中國根幹四夷枝葉也割根幹以奉枝葉安得滋榮不用魏徴言幾狼狽)集覽(李思摩本姓阿史那頡利可汗之號也名咄苾)質實(懐化郡未詳沿革抄掠注見隋恭帝皇㤗二年趙郡注見漢景帝三年趙國突厥北狄國名注見梁武帝大同十一年狼狽注見漢獻帝初平三年)
八月朔日食冬十一月楊師道中書令劉洎黄門侍郎參知政事
  書法(參知政事之名始此)
公元497年
○十二月以侯君集交河大總管將兵高昌(初高昌王麴文㤗遏絶西域朝貢拘留中國人詔令入朝不至西突厥撃破焉耆焉書訴之上遣使問状文㤗鷹飛于天雉伏于蒿猫遊于堂䑕噍于穴各得其所豈不能自生耶上怒欲發兵擊之薛延陁可汗遣使請為鄉導上猶文㤗悔過復下璽書以示禍福徴之入朝文㤗稱疾不至至是乃遣君集薛萬均将兵擊之)集覽(焉音烟)質實(交河城名注見齊明帝建武四年高昌高昌西域國注同上年璽書注見漢光武建武三年)
公元前191年
太史令傅奕卒(傅奕精究術數之書而終不之信遇病不呼醫餌藥有僧自西域來能咒人使立死復咒即生上試之騐以告曰此邪術也臣聞邪不干正請使咒臣必不能上命僧咒初無所覺須臾僧忽僵仆不復蘇又有婆羅門僧言得佛齒所擊輙碎長安士女輻凑如市謂其子曰吾聞有金剛石者性至堅物莫能傷惟羚羊角能破之汝徃試焉其子如言扣之應手而碎觀者乃止年八十五卒臨終戒其子無得學佛書又集魏晉以來佛教者為高識十卷行于世)集覽(婆羅門西域國天竺西俗亦尚浮屠沈括西夷全以氏族貴賤天竺刹利婆羅門二姓貴種如此婆羅門又虜三字姓也羚羊角羚與麢同爾雅大羊也注云麢似羊而大角圓銳本草羚羊有神夜宿以角掛木不著地以防患也角有節人手指握㾗性至堅勁)質實(長安縣名注見漢恵帝五年)
公元前195年
西突厥咥利失可汗考異(提要死誤作卒子乙毘沙鉢羅葉䕶可汗立號南庭咄陸為北庭庚子)十四年春正月魏王泰考異(幸上亦漏帝字赦雍州長安繫囚延康今年租賦府僚有差)質實(雍州注見元宗開元十一年京兆延康未詳處所)
二月國子監考異(詣當作臨或作視上幸國子監釋奠祭酒孔頴達孝經諸生有差是時上大天下名儒學官數幸國子監使之講論學生能明一經以上皆得補官増築學舎千二百間増學生滿三千二百六十員自屯營飛騎亦給博士使授以經有能通經者聽得貢舉于是四方學者雲集京師乃至高麗百濟新羅高昌吐蕃酋長亦遣子弟請入國學講筵者至八千餘人上以師說多門章句繁雜頴達與諸儒定五經䟽謂之正義學者習之范氏曰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遂有序國有學士修之于家而後升于鄉升于鄉而後升于國升于國而後達于天子其教之有素養之有漸升之有序故其賢才不可勝用後世鄉里之學廢人君能教者不過天下之士而烏合京師眩曜一時而己非有教養之實也唐之儒學貞觀開元為盛其所成就者亦可覩矣孟子曰學所以明人倫也故有國者以為先然為學不復三代之制未知可也)集覽(高麗注見新莽始建國四年百濟百濟之國馬韓之屬也本扶餘王東明之後仇台者篤于仁信始立國于帯方故地遂為東夷强國初以百家濟因號焉其國東極新羅高麗西南俱限大海其都曰居㧞城亦曰固麻城東夷傳曰三韓凡七十八國百濟其一也濟或音上聲家有塾黨有庠遂有序國有見禮學記鄭元古者仕焉而已者歸教于閭里朝夕坐于門門側之堂謂之塾周禮五百家為黨萬二千五百家為遂黨屬于鄉遂逺郊之外塾音熟又音肓孟子曰設為庠序學校以教之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學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倫也注學則三代同名皆謂之學也以學習禮教化于國)質實(釋奠注見梁武帝天監十七年新羅東夷國名注見貞觀十七年)書法(綱目下有先聖文則上書高祖七年書詣國子監釋奠也此不書釋奠則其書詣何譏也于是釋奠先聖不親觀禮綱目特書曰詣而無釋奠之文所以志其簡也筆削之意微而顯矣)
三月流鬼國入貢(流鬼京師萬五千里濵于北海)
夏五月矦君集高昌以其地爲西州(高昌王文泰聞唐兵起謂其國人曰唐去我七千里而沙磧居二千里地無水草寒風如刀熱風如燒安能大軍乎及聞唐兵臨磧口憂懼發疾卒子智盛立刻日将葬諸将請襲之矦君集天子高昌無禮故使吾討之今襲人墟墓間非問罪之師于是皷行而進詰朝攻之及午而克智盛出降君集分兵畧地下其二十二城户八千四十六上欲高昌為州魏徴諫曰文泰有罪王誅加之今罪人已死其子又服宜撫其百姓存其社稷復立其子則威徳被于遐荒四夷恱服矣若以為州縣當復遣兵鎮守勞費不貲死亡相繼陛下終不得高昌尺帛以佐中國所謂有用以事無用也上不從以其地為西州安西都䕶府去年天下州府凡三百五十八縣千五百一十一至是又平高昌唐地東極于海西焉耆南盡林邑北抵大漠為州縣凡東西九千五百一十里南北一萬九百一十八里)集覽(撮三指取之也說文六十四為圭四圭為撮)質實(西州注見齊明帝建武四年高昌詰朝注見梁武帝大同二年安西都䕶府注見高宗永淳元年)書法(唐滅國多矣雖夷狄未有書滅者此其書滅何病唐也高昌非有猾夏之罪而徒恃兵力擊滅之故綱目前書擊此書滅)
  發明(以文觀之取一國而郡其地誠盛舉也以理觀之利人上地奪而有之義安在哉魏徴之諌非不明白太宗不從好大之心蔽之綱目前書擊于後書滅則高昌無罪可討唐人彊暴不義義皆見矣)
公元前361年
以劉仁軓爲櫟陽丞(初陳倉折衝都尉魯寧坐事繫獄自恃高班慢罵陳倉劉仁軓仁軓杖殺州司以聞上怒追至長安面詰而斬之仁軓曰魯寧對臣百姓辱臣如此臣實忿而殺之辭色自若魏徴侍側曰隋末百姓彊而陵官吏多如魯寧之比隋是以亡上乃擢仁軓為櫟陽上将司州校獵仁軓上言大稔未獲使農民供獵事治道葺橋動費一二萬工願少停旬日公私俱濟矣上賜璽書嘉納新安)集覽(櫟陽注見周顯王八年)質實(陳倉縣名注見漢安帝元初四年劉仁軓尉氏司州注見秦荘襄王元年成臯新安縣名注見楚義帝元年)
  書法(邑丞未有書者書仁軓何嘉能官也)
公元前195年
冬十一月李淳風考定戊寅厯(時戊寅厯以癸亥十一月朔李淳風表稱古厯分日起于子半今歲甲子冬至傅仁均減餘稍多子初為朔遂差三刻用乖天正更加考定從之)詔更定服制(禮官奏請高祖父母服齊衰五月嫡子服期嫂叔弟妻夫兄舅皆服小功從之范氏曰人莫不本自高祖以上推而至于無窮苟或知之何可忘其所從來也然既逺矣則服有時而絶而先王之意非以服盡而親絶也後世不達于禮者或益之或損之皆出于私意不足法也嫂叔之無服古之人豈獨于此無恩乎傳曰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嫂不可以為母則無屬而又不可以屬乎妻道也故逺之以明人倫也凡䘮服從先王之禮則正矣)集覽(服盡而親絶注見漢元帝永光四年親盡宜毁)
太常卿韋挺爲封禪使(百官復請封禪詔許之也)
  書法(前書封禪禮譏也此書封禪使甚譏之綱目封禪五君秦始皇漢武帝光武高宗元宗一后周武書封禪使一而已)
公元前332年
司門員外郎韋元方華隂(司門員外郎韋元方給使過所稽緩紿使奏之上怒出元方為令魏徴諌曰宦者為言語易生患獨行逺使深非事宜漸不可長上納其言)質實(華隂縣名注見周顯王三十七年隂晉)
公元前195年
十二月矦君集等獄既而釋之(君集之破高昌也私其珍寶将士競為盜竊君集不能禁為有司所劾詔下君集等獄岑文本上䟽命将出師主于克敵苟能克敵雖貪可賞若其敗績雖廉可誅是以黄石公曰使智使勇使貪使愚故智者樂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貪者急趍其利愚者不計其死今君集等雖自詿綱羅願録其微勞宥之則雖屈法而徳彌顯矣上乃釋之又有告薛萬均高昌婦女者付大理對辯魏徴諌曰臣聞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今遣大将軍亡國婦女對辯實則所得輕虚則所失者重上遽釋之高昌之平也諸將皆即受賞行軍總管阿史那社爾以無敇㫖獨不受及别敕既下乃受之所取惟老弱故弊而已)質實(黄石公秦之隱君子也著素書六篇知秦之将亡漢之將興乃以是張良漢王師後不知其所終今有廟在淮安府邳州黄石山高昌西域國名注見齊明帝建武四年)書法(君集不戢下則罪也其以無罪書下某獄何微也君集高昌其功大矣小過不録可也而下之獄書曰下某等獄其示議功之法婉而成章矣繼書釋之嘉改過也)
張玄素銀青光禄大夫(上聞玄素東宫數諌爭擢銀青光禄大夫左庻子元素嘗為刑部令史上嘗對朝臣問之玄素以為耻諌議大夫禇遂良上䟽以為君能禮其臣乃能盡其力玄素雖出寒微陛下重其才擢至三品翼賛皇儲豈可復對羣臣窮其門戸孫伏伽亦嘗為令史及貴或于廣坐自陳徃事一無所隱)集覽(皇儲儲陳如反嗣也副貳太子副君故謂之皇儲)詔諸州有犯十惡罪者勿劾刺史(戴州刺史賈崇所部有犯十惡御史劾之上曰昔唐虞大聖貴為天子不能化其子況刺史獨能使其民比屋為善乎若坐是貶黜州縣互相掩蔽縱舎罪人自今勿劾但令明加糺察如法施罪)集覽(十惡罪一謀反謂謀危社稷二曰謀大逆謂謀宗廟山陵宫闕三曰謀叛謂謀背國從偽四曰惡逆謂毆及謀殺祖父母父母伯叔父母姑兄姊外祖父夫夫祖父母父母五曰不道謂殺一家死罪三人及攴觧人造畜蠱毒厭魅六曰大不敬謂盗大祀神御之物鑾輿服御物及偽造御寳合和御藥不如本方及封題誤若造御膳犯食禁御舟船常御之殿誤不牢指斥鑾輿情理切害厭呪求愛媚而淑鑾輿對捍制使無人臣之禮七曰不孝告言詛詈祖父母父母祖父母别籍異財奉養有闕居父母䘮身嫁娶作樂釋服從吉祖父母父母䘮匿不舉詐稱祖父母父母死八曰不睦謂謀及賣緦麻已上親毆告夫及大功以上尊長小功尊屬九曰不義謂殺本屬府主刺史縣令受業師吏卒殺五品以上官長及聞夫䘮匿不舉哀若作樂釋服從吉改嫁十曰内亂奸小以上親父母妾及與和者糺察糺與紏通吉反彈治也察廉視也周禮大司冦萬民注紏謂割察也)質實(一統志戴州即古之緡國春秋時宋邑漢置東緡縣山陽郡東漢析置金鄉縣以山為名晉以東緡省入屬高平國後魏昌邑縣省入于縣金州改為戴州後州廢以縣屬兖州五代周濟州宋金仍舊元屬濟寜路本朝改屬兖州府比屋王莽堯舜之世比屋可封注比蒲麋反並也連也)
 
 
 
 
 
 
 
 
 
 
 
 御批資治通鑑綱目卷三十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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