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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源流至论 别集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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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古今源流至论别集卷七  宋 黄履翁 撰
   备边
汉之边防简于高文而详于武帝之世唐之边防密于
太宗而疏于元宗之后夫自简而详者非曰得率然首
尾相应之势也武帝喜功之过也自密而疏者非曰得
护风寒数处之要也元宗而下不知备边之道也盖汉
自高祖平城之围以匈奴数侵代地遂北置云中郡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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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之(高帝十六年诏代居常山之北与夷狄边赵乃从/山南有之远数有胡寇难以为国颇取山南太原)
(之地益/属代)迨至高后孝文匈奴知北边有备于是自陇西
北地入(高后六年匈奴寇狄道道属陇/西 又文纪二年匈奴入北地) 然汉之边防
亦不过此尔自夫武帝好大喜功始自遗祸而入寇之
路始广不出上谷(元朔二年元狩/六年征和二年)则出定襄代郡(自马/邑军)
(后五岁之秋汉使四将各万骑击胡关市下将军卫青/出上谷公孙敖出代郡明年李息出代郡其明年春复)
(遣卫青将六将军十馀万/骑仍再出定襄数百里)其后又通西域欲以断其右
(西域赞孝武开玉门关/通西域以断匈奴右臂)而单于之兵反自其所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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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而入然后汉兵往来于秦凉之北而不得息夫东之
于辽西北平西之于张掖酒泉中之于定襄雁门疆场
广莫靡有定所有不胜其为防者岂非武帝有以速之
耶唐世匈奴之患莫甚于吐蕃太宗之初为之防患矣
天下十道分置都督而陇右一道乃居其八(地里志秦/渭凉西四)
(州中都督府鄯流/沙四州下都督府)天宝之初昜为节度(天宝元年置十/节度经略以备)
(边/)而陇西节度之兵凡七万五千又附以剑南三万九
百人(通鉴陇右节度治鄯州兵七万五千/人剑南节度治益州兵二万九百人)其为西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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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岂不极至自夫河北难作兵皆东徙其后吐蕃乘虚
内侵(唐肃宗即位吐蕃助讨禄山大/掠东都代宗即位以十万向塞)不数年间陇右数
十州相继陷没岂非谋事之疏以至是邪然尝论之汉
之失于喜功唐之失于寡谋固不免有备禦之难而能
经略边事使夷狄尚不敢轻视中国亦不为无策也本
始中匈奴常帅十馀万骑南旁塞以寇而赵充国乃将
四万骑屯沿边九郡单于闻之引去夫以四万骑分屯
九郡而充国乃总领于其间非老将为谋之审耶(赵充/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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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曰九郡者五原朔方云中代郡雁门定襄右/北平上谷渔阳也四万骑分屯之而充国总领)太和中
李德裕建筹边楼于剑南四川按南道与蛮相入者图
之左西道与吐蕃按之右而弓弩甲胄人皆其素备总
十一军而作仗义城作禦侮城作柔远城二边浸惧南
诏东服夫以十一军皆雄边子弟而制二边非德裕之
善谋殆不能也(李德裕传德裕知剑南西川蜀自南诏/入寇民失职德裕至则完城创治乃建)
(筹边楼按两道山川险要与蛮相入者图之右与吐蕃/接者图之右又请甲人于安定弓人于河中弩于祁西)
(由是蜀之器械皆犀利率户二百人取一人使习战谓/之雄边子弟总十一军筑仗义城禦侮城柔远城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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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边浸惧南诏请/还所俘掠四万人)呜呼使汉唐任禦边之寄皆如赵充
国李德裕之谋又何西北之足忧哉然观汉之单于鸣
钟渭桥贡琛汉廷不至如前日陆梁之态而唐之吐蕃
南诏相挺为患卒与唐终始者岂非汉之备边之策周
思曲虑不若唐之疏略耶夫发武库以赡边兵(食货志/边兵不)
(足乃发武库二/官兵以赡之)发少府以给边费(贾捐之传臣切以往/者羌车之暴师大司)
(农钱尽乃以少/府禁钱续之)北边诸郡特藏兵器(汉成帝纪注如淳/曰汉北边郡库官)
(之边器所/藏欲置令)西北二边分养苑马(汉仪注太仆牧师诸苑/三十六所分布西边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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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其备甚悉矣徙边之民廪给衣食(晁错传陛下幸忧/边境予冬夏衣廪)
(徙民/实边)北边骑士轺车不算(前食货志率缗钱四千算一/非吏比者北边骑士轺车不)
(算/)边民被害饥寒相失则天下共给其费(萧望之传金/布令甲日边)
(郡数被兵难饥寒天圣六年/父子相失令天下共给其费)六郡良家子则给以期门
羽林之选(地理志汉兴六郡良家子送给期/门羽林以材力为官将多出名焉)其恤边优
矣内郡有守有丞而已边郡又有长史以掌兵(百官表/上郡守)
(秦官掌治其郡秩二千石/有丞边郡有长史掌兵马)内郡之县有令而已边县则
又置障塞尉(后百官志边/县有障塞尉)其设官又备矣彼唐之区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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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禦果若汉之详且尽欤毋怪乎唐之边患三百年间
之无宁岁也
   举主(择于先而/责于后)
择举主于未用之先责举主于已用之后此古今荐举
之良法也方人才之未用某才之可使欤某德之可任
欤固难知其贤否之实吾惟择举主于其先俾尽其推
毂之诚则得矣及人才之已用其果贤欤未贤欤某果
效欤未效欤固当施其升黜之权吾惟责举主于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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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严其连坐之法则得矣择之于其先而人知所勉责
之于其后而人知所惧则举亲举雠但守公道不敢以
名器为房奁之物荐贤报国愿尽臣职不敢以私恩为
桃李之地夫如是安有所荐之不实哉尝观汉唐盛时
荐举之法最为得体尚髣髴古人之遗意汉法郡国可
(终军传济南人太/守闻其材甚奇之)公府可荐(段会宗传五府举为/西域都护骑都尉)
师者亦可荐(叔孙通传通为奉常通曰通有诸弟子儒/生随臣久矣愿陛下官之帝悉以为郎)
其荐贤之路亦宽矣夫荐贤之路宽意其有冗滥之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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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吴公荐贾谊(贾谊传河南太守吴公/闻谊秀才召置门下)王商荐鲍宣(鲍/宣)
(傅大司马卫将军王/商辟宣荐为议郎)叔孙通荐两生(本/传)皆不失为猎猎
声名之士抑何耶唐法有荐举馀四十人者(出唐书杜/淹参预朝)
(议所荐嬴四十/人后皆知名)有荐疏至三十人者(李吉甫执政谓裴/垍曰此日人物吾)
(不知为我言之垍即荐略疏三/十人吉甫荐于朝天下称得人)其荐贤之数亦多矣夫
荐贤之数多意其有混淆之失然杜淹所荐而后皆果
尔知名(见上/本传)李吉甫所荐天下称为得人(见/上)往往无倖
位之弊又何邪愚尝熟考其由切观贡禹上疏元帝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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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选举不以实及有赃者辄行其诛亡但免官(本传/云云)
(则争尽力为善进真贤/举实应而天下治矣)其责举主之罪为甚严又观元
宗敕京官刺史四府上佐各举县令一人视其政善恶
为举者赏罚(通鉴元宗九年敇京官五品以上外官刺/史四府上佐各举县令一人视其政善恶)
(为举者/赏罚)其责举主之法为甚详夫惟罪之甚严责之甚
详为举主者将尽心于荐贤之职此无妄举彼无倖进
又何疑其路之宽而数之多也然合汉唐论之而汉法
又严于唐举狱吏有赃者贬秩(严颜/年传)举茂才不实者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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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汤传张汤与张勃交高其能元帝诏举茂才勃/举汤司𨽻奏汤无行勃选举故不以实坐削户)
方正失礼者左迁(何武传武坐举方正所举者召槃辟/雅拜有司以为诡众虚伪武坐左迁)
此汉之得人也有由矣国朝用人之法一则曰举主二
则曰举主视汉唐又远过焉太宗尝语大臣曰若更不
择举主何由得贤(太宗宝训上谓辅臣曰若/不择举主何由得贤人)真宗尝语
近臣曰不若先择主以类求人(真宗谓李至曰凡所举/官多闻谬滥不若先择)
(举主以/类求人)此祖宗之明训也富郑公曰有德者然后知人
之德有才者然后知人之才欧阳公曰廉者举清廉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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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举贪浊此先正之格言也(仁宗朝欧阳公论法举者/廉者举清廉赃者举贪浊)
(私者举请求馀见/仁宗朝经济录)上以是告乎下下以是请于上其讲
明荐贤之道尽矣举京朝委之苏昜简陈恕(淳化四年/诏苏昜简)
(陈恕寇准等采之于幕职州/县官由举堪充京朝官一人)举御史委之乐黄自陈知
(天僖二年诏乐黄自陈知微于/常参官举材任御史者一人)举三司判官则委李
(太宗太平/兴国八年)举监司则委张知白(天僖四年诏张知白/等十二人举监司)
夫以荐贤之责而切之平时素所称重之人其得人可
知也然祖宗非徒轻委也尝观乾德之诏曰除授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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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举主姓名或不如举者并连坐也(乾德五年诏翰林/学士及常参官举)
(堪充升朝官一人除授之制书举/主姓名或不如举者并连坐之)其切责之意甚严也
是故吕祐之举东野日宣坐徇亲而贬(太平兴国四年/举主许陈首诏)
(吕祐之举堪充朝官各一人先是祐之坐举/妻弟东野日宣贬秩上曰此可原前过取之)夏侯或举
曹利涉坐徇势而劾(曹利涉乃利用之弟为赵州都监/倚势诛劾始夏侯彧等三十二人)
(荐上命劾之后/赎金以戒缪举)崔能之任即墨未满岁移职则罪举者
之欺蔽(太平兴国六年魏羽上言曰瀛州录事郭进十/年不代河间令崔能言前任即墨未满岁移秩)
(选任失于平均愿罪主者以肃/欺蔽太宗曰上言若此可贵也)路垣之令馀杭贪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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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则劾漕司之妄荐(仁宗朝大理寺丞路垣之为馀杭/令贪墨上命追官运使等荐垣为)
(京官并/劾之)连坐之法严则荐贤之意公正澄源正本之论
虽然责之固重矣而褒之未尝或后也太宗曰滥举者
既惩其过所得实者当议酬奖(皇朝要览淳化四年太/宗曰云云吕蒙正曰陛)
(下分功过明赏罚尽/至公之道足以激劝)以此谕下人谁敢私举乎陈尧叟
曰所举之人若任用后显有器能其举主特与酬奖(会/要)
(咸平四年冯拯陈尧叟曰所举之人若任用后显有器/能明著绩用其举主特与酬奖不如举主即依法科罪)
以此告君人孰不知劝乎陈升之任执政不敢私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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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方郎中胡枚除知兴元府殊自失历干执政皆不/及复谒升之求荐升之辞以备位执政不当私荐一)
(士/)谢泌为谏议未尝妄荐一人(谏议谢泌居官不妄荐/士或荐一人则焚香捧)
(表望阙再拜所荐/虽少无不显名)罚以惩其过赏以旌其能是以人人
自勉不至植私恩而废公道也抑以论之荐人者固当
任乎公被荐者尤不当干以私刘器之不通书政府乃
所以能擢(温公荐刘器之充馆职因谓曰知所以相荐/乎器之曰获从公游旧矣曰非也光居閒足)
(下时节问信不绝位政府/足下独无书此所以荐也)吕舜从惟勤于职事乃所以
求知(吕希哲语人曰自少守官未尝干人荐举仲父舜/从守官会稽或议其不求知者仲父曰勤于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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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所以/求知也)噫荐人者既公所荐被荐者不私所干又何患
荐举之失职也昔陈襄荐司马温公而下三十三人剡
章遗墨炯炯不磨绍兴天子特为赏音呜呼安得荐人
如古灵被荐如温国以为异日之美谈哉(绍兴元年诏/曰近得陈襄)
(荐章草起司马光而下三十三人德行言语政事文理/皆所具备今宣示百辟卿士可亦各举所知得其人当)
(受上赏其或/不当宜坐罚)
   章服(论古今章/服异同)
西汉舆服之制史不立制一代制度漫不可考故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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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传焉然观夏侯胜传经术苟明取青紫如拾地芥颜
注以此为卿大夫之服(本传/颜注)又观张敞传自谓备皂衣
二十馀年如注以此为朝臣之服(本传敞谓备皂衣二/十馀年如淳注曰群)
(臣虽有五时服/至朝皆有皂衣)及按百官表有金印紫绶有银印青绶
(百官表上丞相太尉金印紫绶/秩比二千石以上银印青绶)曰青紫者盖谓此颜氏
岂以印绶亦可言服耶是则朝用皂衣盖汉人之定制
而谓青紫者非也正战国策所谓得补黑衣之数郑国
风注所谓缁衣卿士之服汉之所用源流已久矣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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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永自太常擢光禄大夫自言擢之皂衣之吏厕之群
臣之末又曷以是言哉(战国策左师触龙见赵太后云/老臣贱息舒祺最少愿补黑衣)
(之数以卫王宫又云国风缁衣云缁黑衣/卿士朝之正服又谷永奏正谢王凤云云)汉制简矣姑
举大略且以唐与我朝章服之制论之唐制其服则三
品紫四品五品朱六品七品绿八品九品青(马周传先/是品官旧)
(服止黄紫于是三品服紫四品五/品朱六品七品绿八品九品青)其鱼袋则高宗时五
品以上用银三品以上用金(唐车服志高宗给五品以/上随用银鱼袋以防诏命)
(之诈出内必合之/三品以上金饰袋)中宗时郡王始佩鱼特进亦佩鱼(中/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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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罢龟袋复给以鱼郡王嗣王以佩/金鱼袋景祐中令特进佩鱼自此始)旧检校试官不佩
至开元亦给之(中宗时员外郎试检校官给玉佩矣/开元初五品以上检校试官皆佩矣)
致仕者不佩至张嘉正亦赏之(中书令张嘉正奏/致仕者佩鱼终身)自是
百官赐绯紫必兼鱼袋谓之章服(同上张嘉正致仕亦/佩鱼自是赏绯紫必)
(兼鱼袋谓之章服赏/时服朱紫佩鱼者矣)此沿革之制然也国朝之制其服
则举子以白纻品官以绿衣章服以绯紫(石林燕语国/朝以绯紫为)
(章服故官品未应得服者虽燕服亦不得用紫太平兴/国中李昉请禁品官绿袍举子白纻下不得紫色衣)
其鱼袋则故事学士得服金带而非学士得服始于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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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正(石林燕语故事惟学士得服金带熙宁初薛师正/以天章阁待制权三司使上以为能诏赐金带非)
(学士得金/带自此始)故事武弁不佩金鱼而武弁亦佩始于陈尧
(通鉴国初升朝官服绯绿后二十年者叙赐绯紫内/出金鱼以赐近臣亲王武臣内职将校皆不带又渑)
(水燕谈陈尧咨以龙图阁学士换观察使曰谏臣/本儒生今昜武弁愿佩金鱼以示优异诏从之)学士
而重戴淳化制也(杨文公谈苑重戴者大裁帽也淳化/初宰相学士五品以上皆令服之王)
(元之谢表云头有重戴谓为翰林学士也/燕语谓公卿既有伞又有戴谓之重戴)学士而重金
元丰制也(燕语旧制学士以上赐御仙花带不佩鱼惟/二府服笏头带佩鱼谓之重金官制行始诏)
(佩鱼故苏子瞻谢表玉堂赐篆仰淳/化之弥文宝带重金佩元丰之新渥)罢政而仍旧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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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制也(会要大观元年吴居厚数请老不许以为资政/殿学士东太乙宫使故事罢政当时所赐高品)
(今特恩许仍旧服遂/著为令自居厚始)此沿革之制然也然尝论之明庶
以功车服以庸古人所以重报功之典彼其之子不称
其服诗人备讥其无德焉吾观唐初之所辞受我朝之
所予夺其意犹古也温璋为大理丞赐以绯衣以审狱
得情也(温璋传累官大理寺除平吏盗官物而焚/其帑璋刺得其情赐绯衣迁婺州刺史)牛丛
为睦州刺史力辞金紫以越等不宜也(本传丛以司勋/员外郎为睦州)
(刺史赐之金紫丛以为/越等不敢当于是赐绯)阳城以处士而赐绯衣非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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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旌逸德之高(阳城传德宗召拜城右谏议大夫城/褐衣至阙下辞帝遣中人持绯衣衣)
(之/)李泌以山人而赐金紫非僭也所以表异能之美(肃/宗)
(即位灵武泌谒见众指曰著黄者圣人白者山/人帝闻因赐金紫拜元帅广平王行军司马)夫受之
者不以为亵恩辞之者不以为矫情正唐人别功过之
美意也以三品服赐杨安国以五品服赐赵师民重儒
臣也(通鉴庆历四年侍讲杨安国为直龙图赐三品服/崇政殿说书赵师民为天章阁侍讲赐五品服)
以三品服赐王素以五品服赐余靖欧阳修蔡襄宠谏
臣也(同上庆历三年赐知谏院王素三品服余靖欧阳/修蔡襄五品服面谕之曰卿等朕所自择故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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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曾致尧之浮躁不可锡以章绂则夺之(宝训曾致尧/为经略判官)
(赐金紫上言愿不受章绂之赐真宗曰/致尧辞旨狂躁不可不责仍夺其服)王文度之伎术
不可加以佩鱼则抑之(宝训天圣三年翰林待诏王文/度摹勒真宗御书得紫服且求)
(佩鱼仁宗曰先朝命伎术官无得/佩鱼所以别士类也宜必明之)夫予之者不以为徇
情夺之者不以为少恩正我朝寓劝惩之微权也愚之
所惜者唐之后代不守旧典以章德宠功之制轻举妄
用而良法扫地矣沈佺期以弄辞而假牙绯(沈佺期传/佺期兼修)
(文馆学士既侍宴诏学士等舞回/波佺期为弄辞帝悦遂假以牙绯)路应以有恩于李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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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赐金紫何滥哉(本/传)永穆公主生子潜三日而赐绯衣
银鱼(本/傅)鱼朝恩养息令微服绿不候帝赐而令服紫以
(本/傅)何亵哉此唐之不及我朝远矣愚故并论其始末

   变更持守(变更持守/不可偏)
为治之术有二喜作为者尚变更乐因循者贵安静呜
呼何其持论之偏处心之私耶盖天下之治非其蹈常
袭故之为难而以运用变通之为不昜非其纷更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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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为可喜而以救弊而归于中道之为可尚有改制之
名而亡变道之实因更化之术而得善治之道夫如是
能革一时之弊而不失立国之意矣大抵天下当无事
之时国家之法度昭如日星祖宗之人民固如磐石于
于此时而为改弦之举君子谓之疏天下当积弊之后
变更起于意料之不及而弊源鼠穴事功隳于上下之
偷安而世变波流于此时而为胶柱之说君子谓之陋
是以善守法者不见其垢玩因仍之习而自足以享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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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悠远之利善革弊者不见其纷更变乱之迹而自足
以致安强平定之功以凫鹥持盈守成之规模而为车
攻兴滞补弊之事功则为治之术得矣汉唐陈迹类能
言之请以国朝之事详述焉我朝自建隆以来其论有
四兴国以后持守之论甚坚而不闻变更之术景祐以
来变更之议虽纷而力为持守之道熙宁则以持守为
可厌而过为变更之说元祐则以变更为可鉴而不失
持守之意此二百年间为治之术然也昔我艺祖削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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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之根据合数世之瓜分社稷乂安纪纲修明官莫重
于三省而置给舍兵莫重于殿岩而归枢府财用布中
外而总三司吏治在州县而置监司貂珰谨畏无唐人
监军之弊戚畹廉恪无汉人预政之嫌台谏持天下之
平士夫守天下之论国家尊严凛然太阿之出匣天下
巩固屹若泰山之四维太宗以道治天下真宗以文安
天下大臣以重厚镇风俗士夫以安静守家法更张之
议一切不用李文靖以此报国也(李文靖公沆为相凡/建议务更张喜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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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一切不用每曰用此报国呜呼贤相思虑远矣王荆/公为相置条例司论天下利害尽变祖宗法岂如赵中)
(令李文靖得/为国之体也)改作之戒务作故事王公旦以此为相也
(长编王旦言宋兴三世祖宗之法具在故其为/相务行故事慎所改作真宗信之所言无不听)吕公蒙
正曰制度不可更也(长编淳化三年上谓宰相言治国/之道在乎宽猛得中吕蒙正曰老)
(子称治大国若烹小鲜扰之则乱近日上封/求更制度者甚众望陛下渐行清净之化)胡公宿曰庶
事不可更也(长编嘉祐六年胡宿为枢密副使宿谨重/而当重任愿惜大体群臣方建利害多更)
(张庶事宿曰变法古人所难不务守/祖宗成法而徒纷纷无益于后也)是时也持守之论
甚坚而不闻更变之术仁宗景祐以来帘帷虽预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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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谏之公论不少恕内降虽干恩而大臣之封还不少
假侬贼虽扰而人心之本愈固西北虽警而边帅之威
甚伸庶官求恩泽则戒之内之纪纲未尝不正也(杜衍/抑绝)
(侥倖凡内降积至十数则节封而面还之上谓欧阳修/曰外人知杜衍封还内降耶吾居禁中有求恩泽者每)
(以杜衍不可告人而止者/多于所封还也其助多矣)监司有不才则去之外之纪
纲未尝不严也(范文正公为参政患诸司监司不才更/用杜杞张温之辈公取班薄视不才监)
(司姓名一笔勾之富公曰则是一笔安知/一家哭矣公曰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耶)然大而庙堂
次而缙绅又次而草茅往往悼法制之不立伤政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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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弛而我仁宗宁处于舒缓之势而不敢有严刻之政
宁拂变更之请而不敢伤积累之业法制不立富弼言
(富弼作政要序云近来纪纲甚/紊盖法制不立而沦胥至此也)法令不行刘敞言之
(知礼院使吴充坐谪罚礼生去官刘敞奏朝廷久安吏/困因循稍激厉尽职未知如何而使充得罪大臣依势)
(作威政事不平如此望陛下且收/揽威权无使聪明下蔽法令不行)苏轼则有荡涤之请
(苏/文)何剡则有威柄之说(长/编)仁宗以治体为念而一切置
之是时也变更之说虽纷而力为持守之道熙宁以来
大臣不念家法而为纷更之举谓祖宗不足法而轻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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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之旧章谓一月一变法而妄立一时之新政(吕惠/卿)
雇募之法行而役法坏保甲之法行而兵法坏经义之
法行而科举之法坏青苗之法行而赋敛之法又坏天
子有变法之悔而安石不之悟同列有变法之讥而安
石不之悟是时也以持守为可厌而过为变更之举元
祐以来大臣拯溺救焚而力还祖宗之旧诏彦博居平
章而鉴前日少年之轻锐(元祐元年诏文彦博曰卿践/更二府弼亮三朝名闻四夷)
(功在天下注想元老渴见仪刑宜疾其驱副我虚/宁诏书到日可肩舆赴阙特授太师平章军国事)用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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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为户部而革前日俗吏之征㩁(元祐元年吏部侍郎/李常为户部尚书用)
(文士掌邦计则天下/知朝廷非急于征利)去保甲而军心安罢新学而士心
正除青苗而民心固窒边隙而夷狄之心服是时也以
变更为可鉴而不失持守之意切尝论之兴国间国势
方强治体方定如人处富盛之初规模尚新器用尚精
不过安居堂奥优游岁月而已此变更之说不行也景
祐间国势虽弱而人心和治具虽弛而邦本强犹人席
富庶之馀上下和睦用度充足特其屋宇朴陋臧获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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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耳未敢撼摇其本根此变更之说亦未行也熙宁间
固不能堪其闷闷之政然事之未举者举之而已矣势
之未振者振之而已矣岂容伐其本根此如人处积痞
之馀精神不运风采不足特以良剂徐理之一旦遽投
乌喙之药几何不伤其寿哉元祐间盖不胜其纷纷之
病一弊之未去必去之一害之未除必除之不暇为揖
逊救焚之谋此如人之痼疾必使疾根之尽除苟或谓
勿使遽愈姑留其根几何不贻其患哉尝谓景祐守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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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规模虽过于安静不害其为景祐元祐革熙丰之
法令虽遽于变更不害其为元祐愚之所惜者元祐变
为绍圣绍圣变为崇观绍述一语甲唱乙和莫助两图
左序右列天下之事去矣所幸天意祚宋圣君中兴绍
兴淳熙相继复旧骎骎有景祐元祐之风不愆不忘率
由旧章愚不胜惓惓于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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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今源流至论别集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