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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求集注 卷上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蒙求集註上唐李瀚
            宋徐子光註
王戎簡要裴楷清通
 晋書王戎濬冲琅琊臨沂人㓜而頴悟神彩秀徹視日不眩裴楷見而目之曰爛爛巖下電阮籍素與父渾為友年十五隨郎舎二十歳與之交俄頃輒去過視良久然後出謂濬冲清賞非卿倫也共卿言不如阿戎談歴官司徒晉裴楷叔則河東聞喜明悟有識少與齊名鍾㑹薦於文帝相國掾吏部郎缺帝問裴楷清通王戎簡要皆其選也於是風神高邁容儀俊爽博渉羣書精理義時謂之玉人又稱見叔則如近玉山映照人也轉中書郎出入官省見者肅然改容武帝登阼探䇿卜世多少既而得一不悦羣臣失色曰臣聞天得一以清得一寧王得一以為天下貞帝大悦累遷中書令侍中
孔明卧龍吕望非熊
 蜀志諸葛亮琅邪陽都躬耕隴畆好為梁父吟毎自比管仲樂毅時人莫之許惟崔州平徐庶友善謂為信然先主新野徐庶見之謂曰諸葛孔明卧龍將軍豈願見之乎此人可就不可屈致枉駕顧之先主遂詣凡三往反乃見因屛人與語大悦於是情好日宻闗公張公等不悦先主曰孤之有孔明猶魚之有水也願勿復言稱尊位以丞相漢晋春秋南陽鄧縣襄陽城西號曰隆中六韜文王将田史編布卜曰田于渭陽有得焉非龍非彲非虎非羆兆得公侯天遺汝師以之佐襄施及三王文王乃齋三日田于渭陽卒見太公以漁文王勞而問之乃載與歸立為師舊本作非熊非羆流俗承誤後世莫知是正耳按後漢崔駰達㫖辭曰或以漁父見兆于元龜注云西伯出獵卜之曰所獲非龍非驪非熊非羆所獲覇王之輔所謂非熊葢本于此
楊震闗西丁寛易東
 後漢楊震伯起弘農華陰少好明經博覧無不窮究諸儒為之語曰闗西孔子楊伯起常客居於湖不答州郡禮命數十年衆謂之晚暮而志愈篤後有冠雀三鱣魚飛講堂都講取魚進曰蛇鱣卿大夫服之象也數三者法三台也先生自此升矣年五十乃始州郡安帝時太尉前漢丁寛子襄梁人初梁項生田何受易時項生從者讀易精敏材過項生遂事學成東歸何謂門人曰易以東矣復從周王孫古義周氏景帝時梁孝王将軍作易説二萬言訓詁大義而已
謝安高潔王導公
 晉書謝安安石陳國陽夏人年四歳桓彛見而嘆曰此兒風神秀徹後當不减東海王深噐由是少有名初辟除並以疾辭有司被召歴年不至禁錮終身栖遲東土常往臨安山中放情丘壑然每逰賞必以妓女從時弟萬為西中郎將搃藩任之重安雖處衡門名出其右有公輔望年四十餘始有仕志征西大將軍桓温請為司馬朝士咸送中丞髙崧戲之曰卿屢違朝㫖高卧東山諸人相與安石不肯出將蒼生蒼生今亦將如卿何安有愧色後拜吏部尚書孝武立政自已桓温威振内外盡忠匡翼終能輯穆中書監録尚書苻堅率衆淮肥征討大都督既破摠統功進太保薨贈太傅文靖晉王導茂宏光禄大夫覧之孫少有風鍳識量清逺陳留高士張公見而竒之謂其從兄敦曰此兒容貌志氣將相之器也元帝琅邪王素相親善天下已亂遂傾心推奉有興復之志帝亦雅相器重㑹帝出鎮下邳安東司馬軍謀宻䇿知無不為帝常謂曰卿吾之蕭何累遷中書監録尚書事及帝登尊號百官陪列御床共坐固辭曰若太陽下同萬物蒼生何由仰照帝乃止進位司空
匡衡鑿壁孫敬閉戸
 前漢匡衡稚圭東海人父世農夫至好學家貧庸作以供資用精力過絶人諸儒為之語曰無説詩匡鼎來匡説詩觧人頤射䇿甲科元帝時丞相西京雜記勤學無燭鄰舎有燭而不逮穿壁引其光而讀之邑大姓文不識名家多書與其客作而不求償願得書遍讀主人感歎資給以書遂成大儒楚國先賢孫敬文寳閉户讀書睡則繩繫頭懸之梁上入市市人見之皆曰閉户先生來也辟命不至
郅都蒼鷹寗成乳虎
 前漢郅都河東大陽人景帝時中郎將敢直面折大臣于朝為中尉是時民樸畏罪自重獨先嚴酷行法不避貴戚列侯宗室見皆側目而視號曰蒼鷹鴈門太守匈奴素聞舉兵引去死不近雁門匈奴至為偶人騎馳射之莫能中其見憚如此匈奴患之乃中都漢法卒斬之
公元前141年
 前漢寗成南陽穰人以郎遷謁者景帝好氣小吏必陵其長吏為人上操下急如束濕中尉其治效郅都其㢘弗如武帝即位徙為内史外戚多毁其短抵罪上欲以為郡守公孫弘曰臣為小吏時成濟南都尉其治如狼牧羊不可使治民上乃拜為闗都尉歳餘闗都吏𨽻郡國出入闗者號曰寧見乳虎無值寗成之怒其暴如此
周嵩狠抗梁冀䟦扈
 晉書周嵩仲智兄顗伯仁汝南安成人中興時並立貴位冬至置酒其母舉觴三子曰吾本渡江託足無所不謂爾等並貴列吾目前吾復何憂起曰恐不如尊㫖伯仁志大而才短名重而識闇好乘人之弊非自全道嵩抗直不容于世惟阿奴碌碌當在阿母目下阿奴小字也後並為王敦所害歴侍中䕶軍世説抗直狼抗晉書周顗處仲剛愎強忍狼抗無上處仲王敦字也後漢梁冀伯卓襃親愍侯之元為人鳶肩豺目洞精瞠眄口吟舌言大將軍侈暴滋甚冲帝質帝聪惠驕横嘗朝羣臣目曰此䟦扈將軍聞深怨之遂鴆殺復立桓帝枉害太尉李固杜喬海内嗟懼四方調發歳時貢獻皆先輸上第乗輿乃其次焉一門前後封侯皇后貴人二大將軍在位二十餘年窮極滿盛威行内外百僚側目莫敢違命子恭已不得有所親不平之後發怒中外宗親無長少皆棄市連及公卿列校史二千石死者數千人故吏賔客免黜三百餘人朝廷為空收財貨三十餘萬萬以充王府天下税租之半
郗超髯參王珣簿
 晉書郗超景興太尉鍳之孫少卓犖不覊曠世之度善談論義精微大司馬桓温辟為参軍英氣髙邁罕有推與超言常謂不能測遂傾意禮待亦深自結納時王珣為温主簿為温所重府中語曰髯参軍短主簿能令短故也晉王珣字元丞相導之孫弱冠謝玄為温嘗謂之曰謝掾年四十必擁旄仗節王掾當作黒頭公未易才孝武時僕射吏部雅好典籍才學文章見昵夢人以大筆如椽與之既覺語人曰此當有大手筆俄而帝崩哀冊謚議草玄㓜度頴悟叔父安所重安戒約子弟因曰子弟亦何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諸人有言答曰譬如玉樹欲使其生于庭階安悦苻堅入冦朝廷文武良將可以鎮禦北方安乃以玄應累進冠軍將軍前鋒都督從弟輔國將軍决戰水南衆潰棄甲宵遯風聲鶴唳以為王師已至進號前将軍
伏波標柱博望尋河
 後漢馬援文淵扶風茂陵少有大志嘗謂賔客丈夫為志窮當益堅老當益壮建武中虎賁中郎将數被進見為人鬚髪眉目如畫閑于進對善兵䇿帝常言伏波論兵與我意合有謀未嘗不用交趾女子徴側等反蠻夷皆應之拜伏波將軍擊破之封新息侯援乃擊牛釃酒勞饗軍士樓船戰士進擊餘黨嶠南悉平後請擊武陵五溪蠻夷時年六十二帝愍其老曰臣尚能被甲上馬帝令試之據鞍顧盻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鑠哉是翁也遂遣征之進營壺頭㑹暑甚中病廣州記曰交趾銅柱為漢之極界前漢張騫中人建元中為郎武帝欲事胡廼募能使者應募使月氏匈奴留十餘歳持漢節不失與其属亡鄉月氏後亡歸拜大中大夫騫所至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傳聞其旁大國五六具為天子言其地形所有元朔中校尉大將軍匈奴知水草處軍得以不乏博望侯賛曰禹本紀河出崑崙崑崙高二千五百里餘日月所相避隱光明也自張騫使大夏之後河源惡睹所謂崑崙者乎舊注云得支機石未詳所出
李陵初詩田横感歌
公元前99年
 前漢李陵少卿前將軍廣之孫少為侍中建章善騎射愛人謙遜下士得名武帝以為有廣之風拜騎都尉天漢二年步卒五千人匈奴戰敗遂降焉初蘇武俱為侍中使匈奴明年降後昭帝立與匈奴和親得還漢以詩贈别携手上河游子何之徘徊岐路悢悢不得晨風北林熠燿東南飛浮雲日千里安知我心悲詩曰䨇鳬北飛一鳬南翔子當留斯館我當歸故郷一别如秦胡㑹見何渠愴悢切中不覺沾裳願子長努力言笑相忘五言詩盖始此前漢田橫狄人齊王田氏之族秦末自立為齊
 王漢將灌嬰遂平齊地懼誅與其徒居海島高帝召之乃與其二人乗傳洛陽謝使者始與漢王南面稱孤今王天子亡虜其愧已甚自剄客奉其頭奏之高帝之流涕以王禮葬之拜其二客都尉既葬二客穿其冢旁皆自剄其餘五百人在海中聞横死亦皆自殺李周翰自殺從者不敢哭而不勝故為悲歌寄情後廣之為露蒿里歌以送終李延年分為二等薤露王公貴人蒿里士大夫庶人挽柩者歌之因呼為挽歌
武仲不休士衡患多
 後漢傅毅武仲扶風茂陵人少博學肅宗博召文學之士以蘭臺令史郎中班固賈逵共典校書追美帝功德最盛而廟頌未立乃依清廟顯宗十篇奏之由是文雅顯于朝廷魏文帝典論文人相輕自古而然傅毅之于班固伯仲之間耳而小之與弟超書曰武仲能文蘭臺令史下筆不能自休晉陸機士衡吳郡大司馬之子身長七尺其聲如雷少有異才文章冠世與弟雲俱入洛造太常張華華素重其名如舊相識曰伐吳之後利獲二俊遂薦之諸公又詣侍中王濟濟羊酪謂曰吳中何以敵此答云千里蓴羹下鹽時人稱為名對天才秀逸辭藻宏麗嘗謂之曰人之為文嘗恨才少而子更患其多弟雲嘗與書曰君苗見兄文輒欲燒其筆累遷中書郎平原内史成都王頴起兵長沙王乂將軍河北大都督羇旅入官頓居羣士之右皆有怨心譛之于使人歎曰華亭鶴唳豈可復聞乎遂遇害有駿犬名黄耳既羇京師乆無家問笑語犬曰我家絶無書汝能齎書取消息否犬揺尾作聲為書竹筒盛之繫其頸犬尋路南走遂至家得報還洛後以為
桓譚非䜟王商止訛
公元25年
 後漢桓譚君山沛國好音世祖即位議郎給事中後詔㑹議靈臺所處時帝信䜟多以决定嫌疑曰吾欲䜟决之何如曰臣不讀䜟帝問其故譚復極言䜟之非經帝大怒非聖法將下斬之叩頭流血得解出為六安郡前漢王商子威涿郡蠡吾成帝時左將軍京師無故相驚言大水百姓奔走蹂躪老弱號呼長安中大天子召公卿議大將軍王鳳以為太后上及後宫可御船令吏民上長安城以避水商自古無道之國水猶不冒城郭政治和平世無兵革上下相安何因大水暴至此必訛言上乃止果訛言上美固守數稱其議而大慚後為丞相為人多質有威重八尺身體鴻大容貌過人單于來朝未央廷中單于前拜仰視大畏之遷延却退上聞歎曰真漢相陰求其短卒為所中免相薨
嵇吕命駕程孔傾盖
 晉書嵇康叔夜譙國人性巧而好鍛宅中有栁樹甚茂乃激水圜之每夏月居其下以鍛東平吕安其髙致毎一相思輙千里命駕友而善之
 家語孔子之郯遭程子于塗傾盖而語終日相親顧謂子路曰取束帛以贈先生
劇孟一敵周處三害
 前漢劇孟洛陽人以俠顯吳楚反時條侯周亞夫太尉東將至河南劇孟喜曰吳楚舉大事而不求劇孟吾知其無能為天下騷動大將軍得之一敵國晉周處子隱義興陽羡膂力絶人不修細行州曲患之自知為人所惡慨然改勵之志謂父老曰今時和歳豐何苦不樂父老歎曰三害未除何樂之有處何謂也答曰南山白額猛虎長橋下蛟幷子為三矣曰吾能除之乃入山射殺猛虎投水搏殺蛟遂立志好學文思存義烈言必忠克己朞年州府交辟御史中丞凡所糾劾不避寵戚氐人齊萬年朝臣惡處強直皆曰名將忠烈果毅乃使𨽻夏侯駿西征伏波将軍孫秀謂之曰卿有老母可以此辭忠孝道安得兩全既辭親事君父安得而子乎已而戰敗左右退處按劍曰此吾効節授命之日何退之為且古者良將受命凶門以出盖有進無退諸君負信勢必不振我為大臣以身殉國不亦可乎遂力戰而沒追贈平西將軍
胡廣補闕袁安倚頼
 後漢胡廣伯始南郡華容舉孝亷章奏安帝天下第一累為三公年已八十而心力克壯温柔謹素遜言色達練事明解朝章雖無謇直之風屢有補闕之益故京師諺曰萬事不理伯始天下中庸胡公及共李固趙戒杜喬議立清河王蒜蠡吾侯志取梁冀妹冀欲立皆曰惟大將軍獨固與喬堅守本議竟立蠡吾侯是為桓帝以此譏毁于時自在公台三十餘年歴事安順質桓六帝一履司空再作司徒三登太尉又為太傅其所辟命天下名士故吏陳蕃李咸並為三司每朝㑹輙稱疾時人榮之
 後漢袁安邵公汝南汝陽嚴重有威見敬于州肅宗末為司空司徒和帝時初安天子㓜弱外戚擅權每朝進見及與公卿國家未嘗噫嗚流涕天子大臣倚頼之及薨朝廷痛惜初安父沒訪求地道三書問安何之告之生乃指一處云葬此地當世上公須㬰不見異之于是葬其地故累世隆盛
黄覇政殊梁習治最
 前漢黄覇次公淮陽陽夏武帝末以待詔入錢賞官侍郎謁者復入穀補左馮翊二百石卒吏馮翊入財為官不署右職使領郡錢榖計簿書正亷稱宣帝時揚州刺史賢良高第潁川太守力行教化而後誅罰外寛内明吏民户口歳増治為天下第一徴守京兆尹貶秩潁川前後八年郡中愈治是時鳳皇神雀數集郡國潁川尤多天子治行長者下詔稱揚賜爵闗内侯黄金百斤中二千石後為丞相長於治民及為相總紀綱號令風采不及丙魏于定國功名損于治郡魏志梁習子虞陳郡柘人以别部馬領幷州
 刺史承高幹荒亂之餘胡狄在界張雄䟦扈吏民亡叛入其部落兵家擁衆作為冦害更相扇動徃徃棊峙到官誘喻招納皆禮召其豪右稍相薦舉使詣幕府邉境肅清百姓布野勸農令行禁止達名士咸顯于世太祖嘉之賜爵闗内侯更拜為真長老稱詠以為所聞刺史未有文帝時復為刺史政治常為天下
墨子悲絲楊朱泣岐
 淮南子楊子岐路而哭之為其可以可以墨子練絲而泣之為其可以黄可以黒髙誘曰憫其本同末異
朱博烏集雉隨
 前漢朱博子元杜陵哀帝時御史府吏百餘區井水皆竭又其府中柏樹常有野烏數千棲宿其上晨去暮來朝夕烏烏去不來者數月長老之後二歳餘大司空奏言髙皇帝御史大夫位次丞相中二千石未更御史大夫而為丞相權輕非所重國政也臣以為大司空官可罷復置御史大夫遵奉舊制臣願盡力為百僚率從之乃更拜御史大夫後為丞相坐事自殺前漢廣濟孝子傳蕭至孝尚書郎有雉數千頭飲啄宿止當上直送至岐路下直入門飛鳴車前
杜后生齒靈王出頿
公元前601年
 晉書成恭杜皇后陵陽鎮將軍曽孫少有姿色然長猶無齒有來求婚者輙中止及帝納采之日一夜齒盡在位六年無子先是三吳女子相與白花之如素柰傳言天公織女死為之著服至是而后左氏王子朝定王六年秦人降妖曰周其有頿王克能修其職諸侯服享二世供職王室有間王位諸侯不圖而受其亂灾至于靈王生而有頿王神聖無惡于諸靈王景王克終其世
賈誼忌鵩荘周畏犧
 前漢賈誼雒陽人年十八能誦詩書属文稱於郡中河南守吳公聞其秀材召置門下及為廷尉廼言年少頗通諸家書文帝召為博士詔令議下諸老先生未能言盡為之對人人各如其意所出諸生以為能帝悦之超遷歳中大中大夫誼以為漢興當改正朔服色制度官名興禮樂廼草具其儀帝謙讓未遑也然諸法令更定發之天子任公卿之位絳灌之属害之于是上亦踈之不用其議以為長沙王太傅三年有鵩飛入舎止於坐隅鵩似鴞不祥鳥也謫居長沙卑濕自傷以為不得長廼為賦以自廣歳餘帝思誼徴之入見上方受釐坐宣室因感鬼神事而問鬼神本誼具道所以然之故至夜半前席既罷曰吾乆不見賈生以為過之不及也廼拜梁王太傅死時年三十孔臧鴞賦云昔賈生有識之士忌兹鵩鳥荘子曰或聘子荘子荘子應其使曰子見夫犧牛乎衣以文繡食以芻菽及其牽而入于雖欲為孤犢其可得乎史記荘周蒙人嘗為蒙漆園吏梁惠王同時其學本于老子著書寓言洸洋自恣以適已故王公大人不能噐之楚威王聞周賢使使厚幣迎之許以為相周引此辭應之郭象注云樂生畏犧辭聘
燕昭築臺鄭荘置驛
公元前311年
 史記燕昭王即位卑身厚幣招賢者謂郭隗曰齊因孤之國亂而襲破燕孤極知小力不足以報然誠得賢士以共國以雪先王之耻孤之願也先生可者身事王必致士先從隗始况賢于者豈逺千里于是昭王築宫師事樂毅自魏徃鄒衍自齊徃劇辛自趙徃士争趨燕後與秦楚三晋合謀伐齊敗之齊城之不下者唯聊莒即墨餘皆属燕孔文舉曺公書曰昭王築臺以尊郭隗鮑昭樂府豈伊白璧賜將起黄金臺注云燕昭王千金臺上以延天下之士前漢鄭當時陳人孝文時任俠自喜張羽于阨聲聞梁楚孝景時太子舎人毎日洗沐置驛長安諸郊請謝賔客夜以繼日常恐不徧知友大父行天下有名之士武帝時大司農當時大吏門下客至亡貴賤留門者執賔主之禮以其貴下人推轂士及官属丞史常引以為賢于己聞人善言進之上惟恐後山諸公以此翕然鄭荘後䧟罪起為汝南太守卒家亡餘財先是下邽翟公廷尉賔客填門及廢門外設爵羅後復為廷尉客欲徃翟公大署其門曰一死一生知交情一一富知交一貴一賤交情乃見
瓘靖二妙岳湛連璧
 晉書衛瓘伯玉河東安邑武帝時尚書令侍中性嚴整以法御下視尚書若参佐郎掾属學問深博明習文藝尚書郎索靖善草書時一臺二妙漢末張芝善草書論者謂伯英伯英筆勝靖然有楷法不能㓜安敦煌少有逸羣之量與鄉人汜衷張甝索紒索永俱詣太學馳名海内號稱敦煌五龍該博史舉賢良對䇿高第累遷遊擊将軍伯英字也晉潘岳安仁滎陽中牟人少以才頴見稱鄉邑竒童終賈之儔也夏侯湛孝若譙國譙人㓜有盛才文章宏富善構新詞美容觀與潘岳友善行止同輿接茵京都謂之連璧美姿辭藻絶麗少時挾彈洛陽道婦人之者連手縈遶投之以菓滿車而歸秀才冠世為衆所疾棲遲十年出為河陽令負其才欝欝不得志後至黄門侍郎賢良對䇿中第散騎常侍
郤詵一枝戴憑重席
 晉書郤詵廣基濟陽單父博學多才瓌偉倜儻不拘細行州郡禮命不應泰始中賢良對䇿上第議郎雍州刺史武帝東堂㑹送問詵曰卿自以為何如詵對曰臣舉賢良對䇿天下第一桂林一枝崑山片玉帝笑詵在任威嚴明斷甚得聲譽後漢戴憑次仲汝南平輿光武時明經博士後侍中正旦朝賀百僚畢㑹帝令羣臣能説經更相難詰義有不通輙奪其席以益通者遂坐五十餘席故京師為之語曰解經不窮戴侍中
鄒陽長裾王符縫掖
 前漢鄒陽人為人有智畧慷慨不苟漢興諸侯王自治聘賢吳王濞招致四方游士文辯著名久之吳王太子怨望稱疾不朝陰有邪謀奏書諌畧曰今臣盡智畢議易精極慮則無國不可干飾固陋之心則何王之門不可曵長裾乎然臣所以歴數王之朝背淮千里自致者非惡臣國而樂吳民也竊高下風之行尤説大王之義願大王母忽王不納乃去從梁孝王卒為上客後漢王符節信安定臨涇少好有志耿介不同于俗以此遂不得升進乃隱居著書三十餘篇以譏當時得失潛夫論後度将軍皇甫規解官歸鄉有以貨得雁門太守者亦去職還家書刺卧不迎既入而問卿前在郡食雁美乎有頃又白王符門規素聞名乃驚遽而起衣不及屣履出迎而還與同極歡時人為之語曰徒見二千石不如縫掖書生道義之説為貴也後竟不仕
鳴鶴日下士龍雲
 晉書陸雲士龍六歳属文清正有才少與兄機齊名文章不及機而持論過之二陸幼時吳尚書閔鴻見而竒之曰此兒若非龍駒當是鳯雛後舉賢良吳平入洛荀隱相識嘗㑹張華今日相遇可勿為常談抗聲雲間陸士龍日下荀鳴鶴鳴鶴字也又曰既開青雲白雉何不張爾弓挾爾矢本是雲龍騤騤乃是山鹿野麋獸㣲弩強是以發遲撫手大笑刺史周浚召為從事謂人曰士龍當今顔子也官至中書侍郎與機同被害嘗行逗宿故人家夜暗路迷莫知所從忽望草中有火趨之至一寄宿一年美風姿共談老子辭致深逺向曉辭去十許里至故人數十里中無人雲意始悟却尋昨宿處王弼本無玄學自此談老殊進
晉宣狼顧漢祖龍顔
 晉宣皇帝諱懿仲達河内温孝敬里人司馬氏少聰朗多大博學洽聞漢末大亂慨然憂天下之心魏武丞相辟為文學掾累遷相國武帝受禪上尊號曰宣皇帝内急而外猜忌權變魏武雄豪志聞有狼顧相欲騐之乃召使前行反顧正向後而身不動又嘗夢三馬同食一槽甚惡焉因謂太子丕曰司馬懿非人臣也必預汝家事太子素與善每相全佑故免後竟遷魏鼎
 漢髙祖豐邑中陽里人姓劉氏母媪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交龍上已有娠遂產高祖隆凖龍顏鬚髯左股有七十二黒子仁愛人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產作業
鮑靚記井羊祜識環
 晉書鮑靚太玄東海人年五嵗父母本是曲陽李家九歳墮井死其父母訪問符騐學兼内外明天河洛書後南海太守嘗見仙人陰君道訣百餘歳卒晉羊祜叔子泰山南城人世二千石九世並以清德聞年五歳時令乳母取所弄金環乳母曰汝先無此物即詣鄰人東垣桑樹中得之主人驚曰此吾亡兒所失物云何去乳具言李氏悲惋時人異之謂李氏子即祜之前身也博學属文魏高貴郷公時公車徴拜中書侍郎武帝有滅吳之志以都督荆州諸軍事出鎮南夏累進征南大将軍南城侯卒贈太傅有善相墓者言祖墓所有帝王氣若鑿之則無後遂鑿相者見曰猶出折臂三公墮馬折臂至公而無子樂山水每風景必造峴山置酒言詠終日不倦襄陽百姓平生游憇之所建碑立廟歳時享祀望其碑者莫不流杜預因名為堕淚碑荆州人為諱名云
仲容青雲叔夜玉山
 晉書阮咸仲容陳留尉氏任達不拘叔父籍為竹林之遊當世其所籍居道南諸阮居道北北阮富而南阮貧七月七日北阮盛曬衣服錦繡燦目以竿挂大布犢鼻于庭曰未能免俗散騎侍郎妙解音律彈琵琶處世不交人事共親絃歌酣宴而已荀朂毎與音律以為不及疾之出補始平太守顔延年五君詠一曰仲容青雲器實禀生民秀達音何用深識微在金奏郭奕心醉山公非虛覯屢薦不入一麾出守晉嵇康叔夜有竒逺邁不羣詞氣風儀土木形骸不自藻飾以為龍章鳯姿天質自然恬静寡欲含垢匿瑕寛簡大量博覧該通長好老荘宗室婚拜中散大夫所與交者唯阮籍山濤預其流者向秀劉伶阮咸王戎竹林之游所謂竹林七賢叔夜山陽二十年未嘗見其喜愠之色世説曰叔夜為人嵓嵓若孤松獨立其醉也傀俄玉山之将頹
毛義奉檄子路負米
公元前292年
 後漢毛義少節廬江人家以孝行稱南陽張奉慕其名往候坐定而府檄適至以義守奉檄而入喜動顔色志尚士也心賤之自恨其來固辭而去及義母去官行服辟公府為縣令進退必以禮後舉賢良公車不至張奉嘆曰賢者不可測往日之喜乃為親屈所謂家貧親老不擇官而仕者也章帝下詔褒寵賜榖千斛常以八月長吏起居賜羊壽終家家仲由子路孔子負重渉遠不擇地而休家貧親老不擇禄而仕昔由事二親時常藜藿之食為親負米百里之外親沒之後南遊於楚從車百乗積粟萬鍾累茵而坐列鼎而食願欲藜藿為親負米不可得也子曰由也事親可謂生事盡力死事盡忠者也
江革巨孝王覧友弟
 後漢江革次翁齊國臨淄人少失父獨與母居遭亂負母逃難備歴阻險採拾以為養數遇賊或刼欲将去涕泣言有老母辭氣愿欵有足感動人者賊不忍犯之轉客下邳窮貧祼跣行傭以供母建武末與母歸鄉里稱江巨孝及母終舉賢良方正司空長史肅宗崇禮之拜諌議大夫賜告歸因謝病常以八月長吏存問羊酒以終厥身巨孝之稱行於天下舊本巨作忠非晉王玄通母朱遇兄祥無道年數歳見祥被楚撻涕泣抱持毎諌其母母止暴虐朱屢以非理使祥覧輙與俱又虐使祥妻妻亦趨而共之朱患之乃止祥喪父後漸有時譽朱深疾之宻使祥覧知之徑起取酒祥疑其有毒争而不與遽奪反之自後朱賜祥饌輙先嘗孝友恭恪名亞于祥仕至光禄大夫門施行馬
蕭何定律叔孫制禮
公元前206年
 前漢髙祖初入闗約法三章殺人死傷人及盗抵罪蠲削煩苛秦民大悦其後四夷未附兵革未息三章之法不足以禦奸于是相國蕭何攟摭秦法取其宜于時者作律九章髙祖布衣數以吏事高祖髙祖沛公何嘗為丞督事沛公咸陽諸将皆争走金帛財物府分獨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圖書藏之沛公具知天下阨塞戸口多少強弱民所疾苦者以何得圖書高祖即位論功行封功最盛先封酇侯前漢叔孫通薛人秦時文學待詔博士漢拜博士稷嗣君漢王皇帝悉去秦苛法簡易羣臣飲争功醉或妄呼㧞劍擊柱上益厭之通説上願魯諸生與臣弟子共起朝儀頗采古禮秦儀雜就之上使徴魯諸生與其弟子緜蕞野外習之月餘通曰上可試觀七年長樂宫諸侯羣臣朝十月行禮置酒尊卑次起上壽九行謁者言罷酒御史執法不如儀者輙引去竟朝無敢諠譁失禮者帝曰吾乃今日知皇帝之貴也拜通為奉常賜金五百斤
葛豐刺舉息躬歴詆
 前漢諸葛豐少季琅邪人以明經郡文學特立剛直元帝擢為司𨽻校尉刺舉無所京師為之語曰門何濶逄諸葛上嘉其節加秩光禄大夫前漢息夫躬子㣲河内河陽人少為博士弟子春秋通覧記書哀帝光祿大夫給事中上疏歴詆公卿大臣方今丞相王嘉健而蓄縮不可御史大夫賈延堕弱不任左將軍公孫禄司𨽻鮑宣外有直項之名内實騃不曉政事諸曺以下樸遫不足數卒有強弩圍城長㦸指闕陛下誰與偹之
管寧割席和嶠專車
 世説管寧幼安華歆共園鋤菜見地金寧揮鋤與瓦石不異捉而擲之又嘗同席讀書乗軒過門讀書如故廢書而㸔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邴原遊學三人相善時人號為一龍謂寧為龍頭龍腹龍尾晉和嶠長輿汝南西平少有風格厚自崇重盛名于世朝野許其能整風俗理人倫庾敳見而歎曰森森千丈磥砢節目施之大厦棟梁之用累遷中書令武帝深器遇之舊監令共車入朝荀朂為監鄙其為人意氣加之毎同乗高專車而坐乃使監令異車自始也
時苗留犢羊續懸魚
 魏畧時苗德胄鉅鹿人少清白為人疾惡建安中壽春行風靡其始之官薄軬車黄㹀牛布被歳餘生一犢謂主簿曰令來時本無此犢犢是淮南所生時人以為激然由此名聞天下後遷中郎將後漢羊續興祖太山平陽人為南陽太守班宣政令民病百姓歎服敝衣薄食車馬羸敗府丞嘗獻其生魚受而懸之于庭後又進之乃出前所懸者以杜其意靈帝欲以太尉時拜三公者皆輸東園禮錢千萬令中使督之名為左騶其所之往迎致禮敬厚加贈賂乃坐使于單席舉緼袍示之曰臣所資唯斯而已以此不登公位
樊噲排闥辛毗引裾
 前漢樊噲沛人以屠狗為事高祖定天下以功封舞陽侯帝嘗病惡見人禁中户者無得入羣臣羣臣絳灌莫敢入十餘日排闥直入大臣隨之上獨枕一宦者等流涕曰始陛下與臣等起豐定天下何其壮也今天已定又何憊也且陛下疾甚不見臣等計事顧獨枕一宦者獨不見趙高之事乎帝笑而起初已定闗中項王至怒欲攻之帝從百餘騎見鴻門亞父范増項荘劍舞欲擊帝項伯屛蔽事急持盾直入怒甚壮之賜以巵酒彘肩飲酒㧞劍切肉食之曰臣死且不辭豈特巵酒乎帝如厠麾噲獨騎噲等歩從山下走歸覇上是日幾殆魏志辛毗佐治潁川陽翟文帝踐阼侍中帝欲徙冀州土豪十萬戸實河南時連蝗民饑羣司以為不可而帝意甚盛朝臣求見帝知其欲諌作色以見之皆莫敢陛下不以不肖置之左右厠之謀議之官安得不與議臣所言非私乃社稷之慮也帝不答起入内隨而引其裾帝遂奮衣不還良乆乃出曰卿持我何太急耶曰今徙既失民心又無以食帝遂徙其半嘗從帝射雉帝曰射雉樂哉曰于陛下樂羣下甚苦帝黙然後遂為之稀出終衛尉
孫楚漱石郝隆曬書
公元前200年
 晉書孫楚子荆太原中都人才卓絶爽邁不羣多所陵傲鄉曲之譽年四十餘始参鎮東軍事終馮翊守初少時隱居王濟曰當枕石漱流誤云漱石枕流曰流非可枕石非可漱所以枕流欲洗其耳所以漱石欲厲其齒世説郝隆七月七日日中仰卧問其故曰我曬腹中書
枚臯詣闕充國自贊
公元前199年
 前漢枚臯少孺長安上書北闕自陳枚乗之子死詔問無能為文者梁時母為小妻東歸不肯隨留與母居上大喜入見待詔奏賦殿中詔使平樂館善之拜為郎使匈奴不通經術詼笑俳倡賦頌嫚戲以故媟黷貴幸東方朔郭舎人前漢趙充國翁孫隴西上邽善騎射羽林為人沉勇大畧少好将帥之節而學兵法通知四夷宣帝時為後将軍營平侯神爵初諸羌背叛犯塞充國年七十餘上老之使御史大夫丙吉問誰可将者充國對曰亡踰于老臣者臣願馳至金城圖上方畧充國常以逺斥堠為務行必為戰偹止必堅營壁尤能持重士卒先計而後戰遂至西部尉府日饗軍士士皆欲為用虜數挑戰充國堅守得生口言羌豪相責曰語汝亡反今天子遣趙将軍來年八十九矣善為兵今請欲一鬬而死可得耶充國引兵先零虜棄輜重赴水溺死者數百降斬五百餘後䍐开不煩而下上屯便宜十二事上聽其計後罷屯兵振旅而還乞骸骨安車駟馬黄金就第有四大議常與兵謀籌䇿薨謚壮侯充國功德霍光等列未央宫成帝時西𦍑有警上思将帥之臣追美充國廼召黄門郎揚雄圖畫而頌之
公元前200年
王衍風鍳許劭月旦
 晉書王衍夷甫神情朗秀風姿詳雅嘗造山濤既去目送之曰何物老嫗寧馨児然誤天下蒼生未必非此人武帝聞其名問從兄戎曰夷甫當世誰比戎曰未見其比當從古人中求耳補元城終日談縣事亦理盛才美貌明悟若神嘗自比子貢聲名籍甚玄言惟談老荘為事每捉玉柄麈尾與手同色義理所不隨即改更世號口中雌黄朝野翕然謂之一世龍門累居顯職後進景慕尚書令石勒京師都督征討諸軍事太尉衆共推為元帥舉軍為所破欲求自免稱尊怒曰君名盖四海居重少壮登朝至於白首何得不豫世事使人排墻塡殺之王戎王衍神姿髙徹瑶林瓊樹自然風塵表物王敦夷甫衆中如珠玉在瓦石顧愷之畫贊亦稱巖巖清峙壁立千仞為人所尚如此後漢許劭子將汝南平輿人少峻名節好人倫多所賞識郭泰亦知人故天下㧞士稱許曹操微時卑辭厚禮求為己目邵鄙其人曰君清平奸賊亂世英雄大悦去初從兄靖俱有高名好共覈論鄉黨人物毎月輙更其品題汝南俗有月旦評焉舉方正敦樸不就兄虔亦知名汝南平輿淵有二龍
賀循儒宗孫綽才冠
 晉書賀循彦先㑹稽山陰操尚高厲童齓不羣言行進止必以禮讓建武初中書令散騎常侍固辭改拜太常朝廷疑滯皆諮之輙依經禮而對為世儒晉書孫綽興公馮翊太守楚之孫博學善属文㑹稽遊放山水十餘年絶重張衡左思賦毎云三都二京五經鼓吹也嘗作天台山辭致甚工初成以示友人榮期云卿擲地當作金石聲榮期曰恐此金石中宫商然毎至佳句云應我軰語除著作郎後轉廷尉卿綽少以文才于時文士為其冠温王郗庾諸公必須為碑然後刋石
太叔辯洽摯仲辭翰
 晉書摯虞仲洽京兆長安人才通博著述不倦賢良為下第拜中郎武帝詔㑹東堂䇿問對畢擢太子舎人太常卿性愛士人表薦者常為甚東平太守樞機清辯不能對虞筆廣不能更相嗤笑紛然于世云
山濤識量毛玠公
 晉書山濤巨源河内懐少有器量介然不羣年四十始為郡上計舉孝亷武帝時吏部尚書前後選舉周徧内外並得其才官至右僕射司徒布衣家貧謂其妻韓氏曰忍饑寒我後當作三公不知卿堪作夫人不耳及居榮貴貞慎儉約裴楷有知人鍳嘗謂登山臨下幽然深逺王戎亦曰濤如璞玉渾金人皆欽其寳莫知名其器梁任昉范雲尚書吏部云在魏則毛玠公居晉則山濤識量以臣况之一何寥落魏志毛玠孝先陳留平丘魏太祖為相嘗為東曹掾崔琰典選舉其舉用清正士雖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終莫得進務以儉率由是士以亷節自勵貴寵之臣輿服不敢過度太祖歎曰用人如此使天下自治吾復何為哉文帝五官将親自所親眷答曰老臣以能守職幸得免戾今所説人非遷次是以不敢奉命請謁不行時人憚之初太祖栁城班所獲器物特以素屛風素馮几曰君有古人之風故賜君古人之服顯位布衣蔬食賞賜賑施貧族國初建為僕射典選舉時太子未定臨淄侯植有寵宻諌曰近者以袁紹嫡庶不分覆宗㓕國廢立大事非所宜聞後太祖目指曰此古所謂國之司直我之周昌
爰盎郤坐衞瓘撫牀
 前漢爰盎安陵孝文時中郎將上幸林皇后慎夫人從其在禁中同坐及坐郎署引卻夫人夫人不肯坐上亦怒起前説曰臣聞尊卑有序上下和今陛下既已后夫人乃妾妾主豈可同坐哉且陛下幸之則厚賜之陛下所以慎夫人適所以禍之也獨不見人彘乎上乃説入語慎夫人夫人金五十斤然亦以數諌不得久居中晉衞瓘伯玉河東安邑武帝時司空
 政清簡甚得朝野聲譽惠帝太子朝臣咸謂純質不能親政每欲陳啟之而未敢後㑹晏凌雲臺托醉因跪帝床前曰臣欲有所啟欲言而止者三因手撫床曰此座可惜帝悟因謬曰公真大醉不復有言賈后由是之後告老進位太保就第惠帝立以録尚書賈后素怨且忌其方直不得已滛虐啟帝作詔免官遂被害
于公高門曹参趣装
公元前198年
 前漢于定國曼倩東海郯人其父于公為縣獄吏郡决曹决獄平罹文法于公所决皆不恨郡中為之生立祠始其閭門父老共治于公謂曰少高大門閭令容駟馬髙盖車我治獄陰德未嘗有所寃子孫有興者至定國宣帝時丞相西平侯子永為御史大夫封侯傳世前漢曹参人從高祖有功剖符平陽侯高祖長子肥為齊王相國九年齊國安集大稱名相蕭何聞之告舎人趣治行吾且入相無何果召何為舉事無所變更一遵何之約束百姓歌之曰蕭何為法較若畫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載其清净民以寧壹
庶女振風鄒衍降霜
 淮南子庶女告天雷電下擊景公臺支體傷折海水大出許慎曰庶賤之女齊之寡婦無子不嫁事姑謹敬姑無男有女女利母財令母嫁婦婦終不肯女殺母以誣婦寃結告天鄒衍燕惠王左右譖之被繋于獄仰天而哭盛夏天為之降霜江淹書曰昔者賤臣叩心飛霜擊于燕地庶女告天振風襲于齊堂
范丹生塵晏嬰脱粟
 後漢范丹字史陳留外黄受業通經違時絶俗激詭之行常慕梁伯鸞閔仲叔為人桓帝時萊蕪長遭母憂不到後辟尉府狷急佩韋朝議欲以侍御史逃遁梁沛賣卜于市遭黨人錮禁遂推鹿車妻子捃拾自資寓息客廬或依宿樹蔭如此十餘年乃結草室而居有絶粒窮居自若閭里歌之曰甑中生塵范史雲釡中生魚萊蕪韓子春秋晏嬰平仲為齊相常食脱粟米不重味
詰汾興魏鼈令王蜀
 北史聖武皇帝詰汾嘗田于山澤輜軿自天而下既至見美婦人自稱天女受命相偶旦日請還期年周時復㑹于此言終而别及期帝至先田處見天所生男授帝曰此君之子當世帝王語訖而去即始祖神元皇帝也故時人諺曰詰汾皇帝婦家力微皇帝無舅家力微神元諱蜀王本紀荆王鼈令死其屍流亡江水上至成都復生蜀王杜宇以為杜宇望帝自以德不如鼈令以其國禪之號開明下至五代開明尚始去帝號復稱
不疑誣金卞和
公元前1044年
 前漢直不疑南陽人事文帝同舎郎告歸誤持其同舎郎金去已而同舎郎妄意不疑不疑謝有之買金償後告歸者至而歸金亡金郎即大慚以此稱為長者稍遷中大夫朝廷見人或毁曰不疑状貌甚美然善盗嫂何也不疑聞曰我乃無兄然終不自明景帝末為御史大夫韓非子曰楚人和氏得玉楚山中奉獻武王王使玉人相之曰石也王以為詐而刖其左足成王即位又獻之王使玉人相之又曰石也王又以為詐而刖其右足文王即位乃抱其璞而哭于楚荆山之下三日三夜泣盡而繼之以血王聞之使人問其故曰天下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曰吾悲刖也悲夫寳玉而題之以石貞士而名之以詐此吾所以悲也王乃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寳焉遂命之曰和氏之璧
檀卿沭猴謝尚鴝鵒
 前漢平㤙侯許伯入第丞相史将軍中二千石皆賀盖寛饒為司𨽻校尉不行許伯請之乃往酒酣作長少府長卿起舞沐猴與狗鬬坐皆大笑寛饒不説因起趣出劾奏長信少府列卿沐猴舞失禮不敬宣帝欲罪少府許伯為謝廼解寛饒次公魏郡明經孝亷為郎舉方正對䇿髙第為人剛直髙節志在奉公刻深䧟害人又好言刺譏奸犯上意時上用刑法信宦官寛饒奏曰方今聖道寖廢儒術不行以刑餘為周召法律詩書韓氏易傳五帝天下三王家天下家以傳子官以傳賢四時之運功成者去上以其謗怨下吏自剄晉謝尚仁祖八歳神悟夙成其父鯤嘗携之送客或曰此児一座顔回曰坐無尼父别顔席賔歎異長善音樂博綜衆藝王導比之王戎長呼小安豐辟為掾始到府通謁以其有勝㑹謂曰聞君能作鴝鵒舞一坐傾想便著衣幘而舞令坐者撫掌擊節俯仰其中旁若無人率情如此衛将軍散騎常侍
太初日月季野陽秋
 魏志夏侯玄太初沛國譙人少知名弱冠黄門侍郎進見皇后毛曽並坐恥之不悦形于色明帝恨之左遷羽林監世説曰共坐時人蒹葭倚玉樹云朗朗如明月入懐晉禇裒季野河南陽翟人康獻皇后父也少有簡貴之風與杜乂俱有盛名冠于中興桓彛目之曰季野皮裏陽秋其外無臧否而内有所褒貶謝安雅重之嘗云不言四時之氣偹矣仕至征北大将軍
荀陳德星李郭仙舟
 異苑陳寔仲弓荀淑季和仲弓諸子姪造季和父子討論于時德星太史奏曰五百里内有賢人聚後漢郭泰林宗太介休人家貧賤博通墳籍善談美音制遊洛陽始見河南尹李膺膺大竒之遂相友善名京師歸鄉里諸儒送至河上車數千兩林宗唯與同舟而濟賔客望之以為神仙
王忳繡被張氏銅鈎
 後漢王忳少林廣漢新都人嘗詣京師于空舎中一書生疾困愍而視之生曰我命在須臾腰下
 有金十斤願相贈死乞藏骸骨已而命絶一斤營葬餘悉置棺下人無知後署大度亭長初到有馬馳入亭中而止其日大風飄一綉被復堕前即言之於縣縣以歸後乗馬到洛陽主人見之問所由得馬具説其状幷及繡被主人曰卿何陰德而致此因説葬書生事主人驚曰是我子也大㤙久不報天以此彰卿德耳由是顯名仕郡為功曹三輔决録扶風張氏之先為郡功曹晨起當朝
 鳩從承塵上飛几前功曹曰鳩何來為禍飛上承塵為福飛入我懐開懐待之鳩乃飛入懐中探得銅鈎之官至數郡太守九卿有蜀客至長安私賂張氏婢婢賣鈎與蜀客客家喪禍而還張氏張氏得鉤復為二千石後失鉤張氏遂喪
丁公遽戮雍齒先侯
 前漢丁公薛人季布母弟項羽將遂窘高祖彭城西短兵接髙祖高祖急頋謂丁公兩賢豈相戹丁公引兵還及項羽丁公謁見髙祖丁公軍中丁公項羽不忠使項王天下者也遂斬之使後為人無傚丁公前漢高祖雒陽南宫從複道望見諸将徃徃偶語上問張良陛下布衣此屬天下今已為天子而所封皆蕭曹故人所親愛所誅者皆平生仇怨此属陛下不能盡封又恐見疑過失及誅故相聚謀反上平生所憎羣臣所共知最甚者上曰雍齒與我有故數窘辱我我欲殺之為功多不忍曰今急先以示羣臣則人人自堅於是置酒什邡侯而急趣丞相御史定功行封羣臣罷酒皆喜曰雍齒且侯我属無患
陳雷膠漆
公元前196年
 後漢陳重景公豫章宜春少與鄱陽雷義為友仲公太守舉重孝亷以讓太守不聽義明舉孝亷俱在郎署後俱拜尚書郎同時受罪以此黜退重見出亦以病免後舉茂才讓于不應郷里為之語曰膠漆自謂堅不如陳與雷三府同時俱辟並至侍御史後漢范式巨卿山陽金郷人少遊太學汝南張邵為友字元二人並告歸郷元伯後二年當還将過拜尊親孺子焉乃共尅期日後期方至元伯具以白母請設饌以候之母曰二年之别千里結言爾何相信之審對曰巨卿信士不乖違母曰若當為醖酒至其日巨卿果到升堂拜母盡歡而别
周侯山嶷會稽霞舉
 世説曰世目周侯嶷如斷山晉陽秋正情嶷然一時儕俗無敢媟近周侯周顗也世説曰海西諸公堂堂猶暗唯㑹稽王軒軒朝霞㑹稽王道子
季布一諾阮瞻三語
 前漢季布楚人任俠有名項籍使将兵數窘髙祖高祖購求千金敢有舎匿三族濮陽周氏周氏髠鉗衣褐廣栁車中并與其家僮數十之魯朱家所賣之朱家心知季布也乃見汝陰侯滕公説曰季布何罪臣各為其主用職耳項氏臣可盡誅今上得天下而以私怨一人何示不廣滕公言于上上乃赦召見郎中後為河東初不説辯士曹丘生生至揖曰楚人諺曰得黄金不如季布一諾足下何以得此聲於梁楚之間哉僕與足下俱楚人使僕游揚足下名顧不美乎何拒僕深也大説引為上客史記黄金百斤不如季布一諾晉阮瞻千里始平太守咸之子清虛寡欲自得于懐詩書不甚研求黙識其要遇理而辨辭不足而㫖有餘見司徒王戎戎問曰聖人貴名老荘自然其㫖同異将無同咨嗟良久即命辟之時謂之三語掾永嘉中太子舎人素執無鬼論自謂此理可以幽明忽有客通名與之言良久鬼神之事反覆甚苦客遂屈乃作色鬼神古今聖賢共傳何得獨言無即僕便是于是變為異形須臾消滅大惡嵗餘病卒
郭文游山袁宏泊渚
 晉書郭文文舉河内軹人少愛山水尚嘉遯毎游山林彌旬不返父母終不娶辭家名山洛陽陷乃歩擔吳興餘杭大辟山中窮谷無人之地倚木于樹苫覆其上而居焉亦無壁障猛獸為暴而獨宿十餘年卒無患常著鹿裘葛巾不飲酒食王導召置園中七年未嘗出入逃歸臨安結廬山中
 晉袁宏彦伯陳郡陽夏人有逸才文章絶美謝尚時鎮牛渚秋夜乗月左右微服江㑹舫中諷詠清辭藻㧞遣問焉即迎升舟與談論申旦不寐自此名譽日茂謝安常賞機對辯速後安為揚州刺史宏出為東陽郡乃祖道于冶亭時賢集安欲以卒迫試之臨别執其手顧左右一扇授之曰聊以贈行曰輙當奉揚仁風慰彼黎庶時人歎其率而要焉
黄琬對日秦宓論天
公元147年
 後漢黄琬子琰江夏安陸人少辯慧祖父瓊初為魏郡太守建和元年正月日食京師不見瓊以状聞太后詔問所食多少瓊對未知所况年七歳在旁曰何不日食之餘如月之初瓊大驚以其言應詔竒愛之後瓊為司徒公孫童子郎不就知名京師獻帝初遷太尉坐免及徙西都起為司𨽻校尉司徒王允同謀董卓李傕所害蜀志秦宓子勑廣漢緜竹少有才學長水校尉遣使張温來聘百官往餞衆集而未往丞相亮遣使促之曰彼何人益州學士及至問曰君學乎五尺童子皆學何必小人復問曰天有頭乎曰有在西方詩曰乃眷西顧以此推之曰天有耳乎曰天處髙而聽卑云鶴鳴于九臯聲聞于天無耳何以聽之曰天有足乎曰詩云天艱難無足何以歩之曰天有姓乎曰姓劉天子姓劉以此知之日生於東乎曰雖生於東而沒於西答問響應敬服文辨皆此類
孟軻養素揚雄草玄
 史記孟軻鄒人受業子思之門學道既通游事齊宣王梁惠王不能以為迂逺而濶于事情是時天下方務合從連衡攻伐為賢而孟軻乃述唐虞三代之德是以所如不合退而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書七篇嘗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前漢揚雄子雲蜀郡成都人有田一壥有宅一區世世農桑為業少而好學不為章句訓詁而已博覧無所不見為人簡易佚蕩口吃不能劇談黙而好深湛思清亡為嗜欲不汲富貴戚戚貧賤不修亷隅徼名當世家産不過十金無儋石之儲晏如也自有大度非聖哲之書不好非其意雖富貴不事哀帝時丁傅董賢用事附離之者起家二千石時雄草太玄有以自守泊如也或嘲以玄尚白解之號曰解嘲客有難玄太衆人不好解之號曰解難
向秀聞笛伯牙絶絃
 晉書向秀子期河内懐清悟逺識少為山濤所知雅好老荘之學荘周内外歴世雖有觀者莫適論其㫖統乃為之觧發竒趣振起玄風之者超然心悟郭象又述而廣之儒墨之迹見鄙道家之言遂盛焉嵇康善鍛為之佐相欣然旁若無人入洛作思舊賦云嵇博綜技藝絲竹特妙臨當就命顧視日影索琴而彈之逝將西邁經其舊廬于時日薄虞泉寒氷凄然鄰人吹笛發聲寥亮追想曩者游晏之好感音而歎故作賦云後為散騎常侍在朝不任容迹而已列子伯牙善鼓鍾子期善聽伯牙鼓琴志在髙山子期曰善哉峩峩兮若泰山志在流水子期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子期必得吕氏春秋鍾子期伯牙破琴絶絃終身不復鼓琴以為無足為鼓者
郭槐自屈南郡猶憐
 晉書賈充公閭平陽襄陵人前妻李豐女豐李氏流徙後娶郭槐廣成武帝踐阼李以赦還特詔左右夫人郭槐性妬忌怒攘袂曰刋定律令為佐命之功我有其分李那得與我並充為李築室永平里而不往來惠帝太子郭槐女為妃初欲省李氏曰彼有才氣卿往不如不往及女為妃乃盛威儀而去既入戸李氏出迎不覺脚屈因遂再拜自是每出使人尋之恐其過李氏李氏淑美有才行作女訓行於世世説曰桓温明帝南康公主平蜀李勢妹為妾甚有寵嘗著别齋後主聞與數十婢㧞刀襲之值李梳頭髪垂姿貌端麗乃徐下地結髪斂手向主曰國破家亡無心至此今日若能見殺猶生之年神色閑正辭氣悽惋主于是擲刀前抱之曰我見汝亦憐何况老奴善遇
魯恭馴雉宋均去獸
公元149年
 後漢魯恭仲康扶風平陵肅宗時中牟專以德化為理不任刑法郡國螟傷稼犬牙縁界不入中牟河南尹袁安聞之疑其不實使仁恕肥親往亷之隨行阡陌俱坐下有雉過止其傍傍童兒曰兒何不捕之兒言雉方将瞿然起與訣曰所以來者亦察君政迹耳今蟲不犯境化及鳥獸豎子仁心三異也還府以状白是嵗嘉禾便坐廷中上書言状帝異之任三年州舉尤異去官吏人之後司徒謙退奏議依經皆有補益然終不自顯故不以剛直為稱後漢宋均叔庠南陽安衆光武時遷九江太守郡多虎暴數為民患常募設檻穽猶多傷害下詔属縣曰夫虎豹在山黿鼉在水各有所託江淮之有猛獸北土之有雞豚也今為害咎殘吏而勤張捕憂恤之本可一去檻穽其後傳言相與東游渡江
客蛇殷師牛鬭
 晉書樂廣彦輔南陽淯陽人遷河南尹有親久濶不復來廣問其故答曰前在坐賜酒方飲忽見盃中有蛇意甚惡之既飲而疾于時河南聽事壁上有角漆畫作蛇盃中蛇角影也復置酒于前處謂客曰盃中復有所見否答曰所見如初乃告其所以客豁然意解沉疴頓愈所在為政無當時功譽毎去職遺愛為人所思論人必先其所長則所短不言自見後代王戎尚書令而終踐其位時人美之晉殷仲堪陳郡人父晉陵守初師積年仲堪衣不解帶躬學醫術窮其精妙執藥揮淚遂眇一目居喪哀毁以孝孝武帝召為中庶子相親愛其父嘗患耳聰床下蟻動謂之牛鬭素聞之而不知其人至是問仲堪曰患此者為誰仲堪流涕而起曰臣進退惟谷帝有愧焉仲堪清言每云三日不讀道德便覺舌本間強其談理韓康伯齊名假節江陵桓玄追兵逼殺
元禮模楷季彦領䄂
 後漢李膺字元潁川襄城人性簡亢無所交接舉孝亷高第河南尹黨議流言轉入太學諸生三萬餘人郭林宗賈偉節為其冠並與陳蕃王暢更相褒重中語天下模楷李元禮不畏彊禦陳仲舉天下俊秀王叔茂張成善風角推占當赦教子殺人案殺之其弟子上書等共為部黨誹訕朝廷桓帝震怒逮捕黨人收執等後赦歸田禁錮終身而黨名猶書王府由是海内共相標榜指名士為之稱號上曰三君次曰八俊八顧八及八厨猶古之八元八凱拜司𨽻校尉黄門常侍鞠躬屏氣休沐不敢復出宫省是時朝廷綱紀頺弛獨持風裁聲名高士有被其容接者名為登龍門靈帝時曹節有司奏捕前黨皆死獄中晉裴秀季彦河東聞喜少好學有風操八嵗属文叔父徽有盛名賔客甚衆時年十歳有詣徽者出則過秀母賤嫡母宣氏不之禮嘗使進饌于客見者皆為之起母曰微賤如此當應小兒故也宣氏知遂止時人為之語曰後進領䄂裴秀武帝時司空儒學洽聞留心政事以職在地官作禹貢地域圖進之藏於秘府制圖體有六一曰公率所以廣輪之度二曰凖望所以彼此之體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由之數四髙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此三者各因地制宜所以夷險之異
魯襃崔烈銅臭
 晉書魯襃字元道南陽人好學多聞貧素自立元康之後綱紀大壊傷時貪鄙乃隱姓名而著錢神論以刺之其畧曰親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則貧弱得之富昌無翼而飛無足走觧嚴毅之顏開難發之口錢多者處先少者居後錢之所祐吉无不何必讀書然後富貴吕公欣悦于空版漢高克之于贏二文君觧布裳而被錦繡相如乗高盖而解犢鼻尊名顯皆錢所致無德而尊無勢而熱排金門而入紫闥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貴可使賤生可使殺諺曰錢無耳可使鬼凢今之人唯錢而已疾時者傳其後莫知所終後漢崔烈涿郡安平人有重名北州郡守九卿靈帝時鴻都門榜賣官公卿以下皆有差富者先入錢貧者到官而後倍輸或因常侍阿保别自通達是時段熲等雖有功勲名譽然皆先輸貨而後公位傅母入錢五百萬為司徒嘗問其子鈞曰吾居三公于議者如何鈞曰大人少有英稱歴位卿守人謂當為三公今登其位天下失望何為然也鈞曰論者嫌其銅臭後拜太尉董卓既誅拜城門校尉
梁竦廟食趙温雄飛
 後漢梁竦叔敬安定烏氏人閉門自養經籍為娛著書數篇名曰七序班固見而稱曰孔子春秋亂臣賊子梁竦七序竊位素餐者慚自負其才欝欝不得意登高遠望歎息言曰大丈夫居世生當封死當廟食如其不然閑居可以養志詩書足以自娛州郡之職徒勞人耳後辟不就肅宗納其二女皆為貴人小貴人生和帝竇皇后以為子諸竇恐梁氏得志為己害遂譖殺貴人而䧟惡逆死獄中和追封襃親愍侯後漢趙温子柔蜀郡成都人初為京兆郡歎曰大丈夫雄飛安能雌伏棄官去歳飢散家粮賑窮餓所活萬餘人獻帝西遷遂為三公
枚乗蒲輪鄭均白衣
公元266年
 前漢枚乗淮陰人為吳王濞郎中王謀為逆奏書諌王不用卒見禽㓕由是知名景帝召拜弘農都尉久為大國上賔英俊並遊不樂郡吏病去官復游梁孝王薨歸淮陰武帝即位年老乃以安車蒲輪道死後漢鄭均仲虞東平任城少好黄老建初中直言詣公車特徴再遷尚書納忠肅宗之後告歸東廵乃幸勅賜尚書禄以終其身時號為白衣尚書
母伏劍軻親斷機
 前漢王陵沛人高祖聚黨數千人髙祖項羽乃以兵属漢取陵母置軍中陵使至則東向坐陵母以招陵母私送使者泣曰為妾語善事漢王漢王長者毋以老妾故持二心妾以死送使者伏劍而死古列女傳孟軻母其舎近墓孟子少好遊為墓間之事孟母曰此非吾所以居處子也乃去舎市傍其嬉戲賈人衒賣之事又曰此非吾所以居處子也復徙學宫之傍其嬉戲乃設爼豆揖讓進退孟母真可以居吾子矣遂居及孟子學而孟母問學所至孟子自若孟母以刀斷其織曰子之廢學若我斷斯織也孟子懼旦夕勤學不息師事子思遂成名儒君子孟母為人之道
齊后破環謝女解圍
 戰國䇿齊閔王遇弑其子法章變姓名太史家傭夫太史殷女竒其状貌以為非常人憐而嘗竊衣食之與私焉法章立是襄王太史氏女為王后襄王子建立后事秦謹與諸侯以故建立四十餘年不受始皇嘗使使者遺后玉連環曰齊多知解此環不后以示羣臣羣臣不知解后引椎椎破謝秦使曰謹以解矣晉王凝之妻謝氏字道韞聰識有才叔父安嘗問詩何句最佳道韞吉甫作誦穆如清風仲山甫永懐以慰心安謂有雅人深致又嘗内集俄而雪驟下安何所似也安兄子朗散鹽空中差可道韞未若絮因風起安大悦凝之弟獻之嘗與賓客談議詞理將屈道韞遣婢白獻之曰欲為小郎解圍乃施青綾歩幛自蔽申獻之前議客不能屈
鑿齒尺牘荀朂音律
 晉書習鑿齒彦威襄陽少有志氣博學洽聞文筆著稱荆州刺史桓温辟為從事累遷别駕出征鑿齒或從或守所在任職毎處機要蒞事有績善尺牘論議器遇之出為滎陽太守覬覦非望鑿齒在郡著漢晉春秋裁正之起光武晉愍帝後徴典國史㑹卒初鑿齒嘗與孫綽共行通率譏調在前鑿齒曰沙之汰之瓦石在後鑿齒曰簸之揚之糠粃在前晉荀朂公曽潁川潁隂人漢司空曽孫岐嶷夙成十餘歳能屬文博學達于政事武帝受禪中書監侍中著作賈充定律令既掌樂事又修律吕並行於世初於道逄趙賈人牛鐸識其音聲掌樂音韻未調乃曰得趙之牛鐸則諧矣遂下郡國悉送牛鐸果得諧者又嘗在帝坐進飯在坐人曰此勞薪所炊遣問膳夫實用車脚舉世服其明識後守尚書令久在中書專管機事及失之甚悵恨或有賀之曰奪我鳯凰池諸君賀我耶初太子未定左衞将軍馮紞並稱賈充才色絶世遂成甚為正直者所疾而獲佞媚之譏素知太子闇弱恐後亂國和嶠往觀之盛稱太子之德而太子如初於是天下而賤
胡威推縑陸績
 魏書胡威伯武淮南壽春人父質以忠清稱仕荆州刺史京都定省家貧車馬童僕驅驢單行既至見父而歸父賜絹一疋大人清高何得此絹答曰是吾俸禄之餘受之辭歸取與帳下都督後為徐州刺史勤於政術風化大行入朝武帝謂曰卿孰與父清對曰臣父清恐人知臣清恐人不知是臣不及逺也吳志陸績公紀吳人六歳九江袁術三枚拜辭堕地謂曰陸郎賓客懷橘跪曰欲歸遺母大竒博學多識星厯算數無不該覧孫權辟為掾以直道見憚出為欝林太守偏將軍績意在儒雅非其志也雖有軍事著述不廢渾天注易釋玄皆傳于世
羅含吞鳥江淹夢筆
 晉書羅含君章桂陽耒陽㓜孤叔母朱氏所養少有志尚晝卧一鳥文彩異常入口中因驚起説之朱氏曰鳥有文彩汝後必有文章自此藻思日新江夏謝尚稱曰君章可謂湘中琳琅桓温以為江左之秀累遷長沙致仕中散大夫施行馬初在官舎有一白栖集堂宇還家階庭菊叢以為德行之感南史江淹文通濟陽考城人少孤貧嘗慕司馬長卿梁伯鸞為人不事章句之學留情文章侍中秘書監入梁至金紫光禄大夫文章晚節才思微退云為宣城太守罷歸一人自稱張景陽謂曰前以一匹錦相寄今可見懐中得數尺與之此人大恚曰那得割截都盡顧見丘遲謂曰餘此數尺既無所用以遺君自爾文章躓矣又嘗夢一丈自稱郭璞謂曰吾筆在卿處多年可以見還乃探懐中五色筆以授之爾後為詩絶無美句時人謂之才盡
李廞清貞劉驎高率
 世説李廞茂曽第五清貞逺操羸病不肯婚宦王丞相招禮之辟為府掾得牋命笑曰茂宏乃復以爵假人晉書劉驎之子驥南陽人少尚質素虛退寡欲不修儀操人莫之知好遊山澤志存遯逸車騎将軍桓冲聞其名請為長史驎之固辭居于陽岐來往莫不投之驎之躬自供給士君子以為勞累憚過凡人致贈一無所受世説載驎之高率史傳
蔣詡三逕許由一瓢
 前漢蔣詡字元杜陵人為兖州刺史廉直為名王莽居攝病免歸鄉三輔决録曰舎中下開三逕故人求仲羊仲從之遊逸士傳許由箕山盃噐以手捧水飲之人遺一瓢得以操飲飲訖挂于木上風吹瀝瀝有聲以為煩遂去之
楊僕移闗杜預建橋
 前漢楊僕宜陽武帝時樓船將軍函谷闗弘農既有功恥為闗外上書乞徙東闗家財給其用度于是徙于新安弘農三百里以故闗為宏農縣晉杜預元凱京兆杜陵博學通明興廢道常言德不可以企及立功立言庶幾尚文帝妹陸公主尚書郎武帝時度支尚書預孟津渡險有覆沒之患請建河橋富平津議者以為殷周所都歴聖賢不作者必不可立也造舟為梁則河橋之謂也及橋成帝百僚臨㑹舉觴曰非君此橋不成對曰非陛下之明臣亦不得施其微巧
壽王議鼎杜林駮堯
 前漢吾丘壽王子贛人為光禄大夫汾陰寳鼎薦見宗廟藏于甘泉宫羣臣皆賀周鼎壽王以為武帝問之對曰臣聞周德始于后稷長于公劉大于太王成文武顯于周公德澤上天下漏泉無所不通上天報應鼎為周出故名曰周鼎今漢自高祖繼周至于陛下恢廓祖業功德愈盛天瑞並至禎祥畢見天祚有德寳鼎自出漢鼎周鼎也上曰善賜黄金十斤後漢杜林伯山扶風茂陵人拜侍御史大夫郊祀制多以為周郊后稷漢當祀堯詔下公卿議議者僉同光武亦然杜林以為周室興祚后稷漢業特起功不縁堯祖宗故事所宜因循定林議終大司空
西施捧心孫壽折腰
 荘子西施病心而矉其眉其里之醜人見而美之歸亦捧心而矉其眉彼知美矉不知矉之所以西施越女所謂西子也有絶世之美越王勾踐獻之吳王夫差夫差嬖之卒至傾國後漢梁冀大将軍其妻孫壽襄城君加賜赤紱長公主壽色美善為妖態作愁眉嗁粧堕馬髻折腰歩齲齒笑以為媚惑鉗忌制御寵憚之及自殺
靈輙倒戈魏顆結草
公元前139年
 左傳晉靈公不君趙宣子驟諌公患之飲宣子伏甲將攻之公嗾夫獒焉其車右提彌明搏殺宣子棄人用犬雖猛何為鬭且出明死之初宣子田舎翳桑靈輙不食三日宣子食之舎其半曰宦三年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請以遺之使盡之而為之簞食與肉寘諸槖以與之既而為公倒㦸以禦公徒而免之問何故對曰翳桑之餓人也問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左傳晉魏顆武子之子初武子嬖妾無子武子疾命曰必嫁是疾病則曰必以為殉及卒嫁之曰疾病則亂吾從其治也及敗秦師于輔氏獲杜回秦之力人見老結草以亢杜囬囬躓而顛故獲之夜夢之曰予而所嫁婦人之父也爾用先人治命是以
逸少傾冩平子絶倒
 晉書王羲之逸少司徒導從子年十三謁周顗異之時重牛心炙坐客未噉先割㗖羲之于是始知名及長辯贍骨鯁尤善𨽻書為古今之冠太尉郗鍳使門生女壻于導導令徧觀子弟門生歸謂曰王氏諸少並佳聞信至咸自矜惟一人在東床坦腹食獨若不曰正此佳壻耶訪之乃羲之也遂妻之仕至右軍將軍㑹稽内史世説曰郗夫人二弟司空中郎王家二謝傾筐倒冩見汝來平平無煩復往二弟謂愔與曇也二謝安石萬石晉衞玠好言玄理其後多病體羸母常禁其語遇有勝日親友時請一言無不咨嗟以為入微王澄平子高名少所推服每聞言輙歎息絶倒時人為之語曰衞玠談道平子絶倒王玄王濟並有盛名皆出下世王家三子不如衞家一兒兄衍有人倫之尤重由是顯名有經題目者衍不復有言云已平子矣為荆州刺史王敦所害
澹臺毁璧子罕辭寳
 博物志澹臺子羽渡河千金之璧于河河伯欲之至陽侯波兩蛟挾船子羽左持璧右操劍擊蛟皆死既渡三投璧于河河伯躍而歸之子羽毁而去
 左傳宋人得玉獻諸司城子罕子罕弗受獻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為寳故獻之子罕曰我以不貪為寳爾以玉為寳若以與我皆喪寳也不若人有其寳
東平為善司馬稱好
 後漢東平憲王蒼顯宗同母少好經書雅有智思顯宗愛重之拜驃騎将軍三公上既還國後朝京師上問王處家何等樂王為善最樂肅宗恩禮踰於前世既薨帝東廵守幸其宫追感謂其子曰思其人至其鄉其處在其人亡因泣下幸其陵祠以太後漢司馬徽德操潁川人口不談人之短與人語莫問好惡皆言好有鄉人安否答曰好有人自陳子死答曰大好妻責之曰人以君有德故相告何忽聞人子便言曰卿言亦大好
公超魯般雲梯
 後漢張楷公超成都人家河南春秋尚書門徒百人父黨夙儒造門車馬塡街徒從無所黄門貴戚家皆起舎巷次以候過客往來之利其如此輙徙避之後弘農山中學者隨之所居成市華陰山南遂有公超五府辟舉賢良方正不就好道能作五里霧安車聘之以疾辭淮南子曰楚欲攻宋墨子聞之見楚王曰臣見大王之必傷義而不得宋王公輸天下巧士作為雲梯之械設以攻宋曷為弗取墨子令公輸設攻臣請守之于是公輸般設攻宋之械墨子設守宋之偹九攻墨子九却之弗能入乃偃兵不攻公輸魯般
田單火牛江逌爇雞
 史記田單齊諸田疏屬也為臨淄市掾不見知及燕使樂毅伐破齊盡降齊城而得脱東保即墨燕人攻之乃收城中千餘牛為絳繒衣畫五彩龍文束兵刃于其角灌脂束葦于其尾燒其端鑿城數十穴夜縱牛壮士五千人其後牛尾熱怒而奔燕軍燕軍夜大驚視之皆龍文所觸盡死五千人銜枚擊之城中鼓譟從之老弱皆擊銅器為聲聲動天地燕軍大敗遂復齊七十餘城迎襄王王封單號安平君江逌道載陳留圉中軍將軍殷浩請為諮議叅軍長史時羌及丁零叛震懼姚襄十里結營以逼擊之進兵營謂将校曰今兵非不精而衆少于𦍑且其塹栅甚固難與較力吾當以計破之乃取數百雞以長䋲連之縈火于足羣雞駭散飛集營營火發因其亂而擊之大敗後遷太常
蔡裔殞盗張遼止啼
 晉書蔡裔兖州刺史勇氣聲若雷震甞有三盗入室拊床一呼而盜俱殞故殷浩中軍將軍北征委以軍鋒焉魏志張遼文逺雁門馬邑武力過人數有戰功累遷前將軍舊注云江東兒啼怖之曰無不止者
陳平多轍李廣成蹊
 前漢陳平陽武戸牗人少家貧讀書黄老術為人長大美色及長可取富人莫與者貧者亦媿之久之富人張負女孫五嫁夫輙死人莫敢欲得偉平隨至其家乃負郭窮巷以席為門然門外長者車歸謂其子仲曰吾欲以女孫陳平仲曰不事事縣中盡笑其所奈何予之女固有美如陳平長貧者乎卒與女里中社為宰分肉甚均父老善之曰使得宰天下如此肉矣從高祖䕶軍中尉盡䕶諸将出黄金四萬斤與所為不問出入多以金從反間于楚軍自初從至天下定凢六出竒計定封曲逆侯惠帝時左丞相吕后時右丞相又相文帝乃薨前漢李廣隴西成紀人世受射武帝時右北平太守匃奴號曰漢飛將軍避之數歳不入出獵草中以為虎而射之中石沒視之石也他日射終不能入歴七郡太守前後四十餘年得賞賜輙分其麾下飲食士卒共之寛緩不苛士樂為用元狩中前将軍大将軍衛青匈奴失道欲上書報天子失軍曲折長吏責廣之幕府上簿謂其麾下結髪與匃奴大小七十餘戰今又迷失豈非天哉且廣年六十餘不能復對刀筆吏矣遂引刀自剄百姓聞之知與不知老弱皆為垂泣贊曰李将軍恂恂鄙人不能出辭及死之日天下知不知皆為流涕彼其中心誠信士大夫也諺曰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言雖小可以喻大
陳遵投轄山簡倒載
 前漢陳遵孟公杜陵人為京兆放縱不拘後為校尉擊賊有功嘉威侯長安列侯近臣貴戚貴重牧守之官郡國豪傑京師者莫
 不相因到嗜酒大飲賓客滿堂闗門取客車轄投井中雖有急終不得去晉山簡季倫司徒之子温雅有父永嘉中征南将軍襄陽四方冦亂天下分崩朝野危懼優游卒歳惟酒是躭諸習氏荆土豪族有佳園池毎出多之池上置酒輙醉名之曰髙陽池時有童兒歌曰山公何許往至高陽池日夕倒載酩酊無所知時時能騎馬倒著白接䍦舉鞭葛疆何如并州兒疆家在并州愛将
淵客泣珠交甫解佩
 舊注引博物志鮫人從水中出向人家寄住積日賣綃臨去從主人索器泣而出珠滿盤以與主人今本無載吳都云泉潜織而巻綃淵客慷慨泣珠淵客鮫人述異記南海中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機織其眼能泣則出珠列仙江妃二女麗服華装珮兩明珠大雞卵游于江漢之湄逄鄭交甫交甫説之不知其神也遂下與言曰願請子之珮二女解珮以與交甫受而懐之趨去數十歩視其懐空無珮顧二女忽然不見
龔勝不屈孫寳自劾
 前漢龔勝君賓舎字君倩楚人二人相友著名節世謂楚兩龔哀帝時光禄大夫王莽秉政乞骸骨後遣使即拜講學祭酒稱疾不應復遣使者壐書太子師友祭酒印綬安車駟馬郡太守長吏官属諸生千人以上入里致詔稱病東首朝服拖紳曰吾受漢家恩厚亡以報今老旦暮入地誼豈以一身二姓下見故主哉語畢不開飲食積十四日死舎通五經拜太太守數月乞骸骨哀帝使使者光禄大夫賜告終不起舎歸鄉二千石長吏初到官皆至其家如師弟子之禮
 前漢孫寳子嚴潁川鄢陵人以明經郡吏御史大夫張忠辟為屬欲令授子經自劾去後主簿入舎恠使所親問曰前大夫為君設除大舎自劾去者欲為髙節也今兩府髙士不為主簿子既為之徙舎甚説何前不相副也高士不為主簿大夫君以為可一府莫言非士安得獨自前日君男欲學文自近禮有來學義無往教道不可詘身何傷且不遭者可無不為主簿聞之慙上書薦寳平帝時大司農
吕安題鳯子猷尋戴
 世説曰嵇康吕安善毎一相千里命駕安後來值不在嵇喜出戸延之不入題門作鳯字而去不覺以為忻拆言凡鳥晉王徽之子猷右軍羲之之子卓犖不覊大司馬桓温叅軍蓬首散帶不綜府事甞寄居空宅中便令種竹或問其故徽之嘯咏曰何可一日無此君耶甞居山陰夜雪初霽月色清朗四望皓然獨酌酒咏左思招隱詩忽憶戴逵在剡便夜乗小船詣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反人問其故曰本乗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安道耶官至黄門侍郎
董宣彊項翟璜直言
 後漢董宣少平陳留圉光武時洛陽湖陽公主蒼頭白日殺人主家不能得及主出以奴驂乗候之駐車叩馬大言數主之失叱奴下車格殺主訴帝帝怒召欲殺之陛下縱奴殺良人何以天下臣請自殺即以頭擊楹流血被面帝使宣謝不從強使頓之兩手據地終不肯俯主曰帝昔為白衣時藏亡匿死吏不敢至門今為天子不能行一令乎帝笑曰天子不與白衣同因勅強項令出賜錢三十萬悉以班諸吏由是搏擊豪強京師號為卧虎歌之曰枹鼓不鳴董少平卒于官帝傷之新序魏文侯士大夫坐問曰寡人何如君也羣臣皆曰君仁君也次至翟璜曰君非仁君君伐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長子以此知之文侯怒逐璜璜起而出次任座文侯問之對曰君仁君也臣聞其君仁者其臣直向翟璜之言直是以知也文侯曰善召翟璜入拜為上卿
紀昌貫虱養由號猨
 列子曰甘繩古之善射彀弓獸伏鳥下飛衞學射甘蠅而巧過其師紀昌學射飛衞曰爾學不瞬而後可言偃卧其妻之機下以目承牽挺二年之後雖錐末倒眥而不瞬以告曰未也學視而後可視小如大視微如著而後告我以氂懸虱於牖而望之旬月之間寖大三年之後車輪焉以覩餘物皆丘山也乃以燕角之弧朔篷之榦射之貫虱之心而懸不絶舊本紀昌誤作甘蠅淮南子楚王白猨自射之則搏矢而熈使養由基射之始調矯矢未發而猨擁柱號矣
馮衍歸里張昭塞門
公元57年
 後漢馮衍敬通京兆杜陵人㓜有竒才博羣書王莽時不肯仕甞好俶儻之䇿時莫能聽用其謀衞尉陰興以外貴顯深重遂與結交由是諸王聘請尋為司𨽻從事光武西京戚賓客故皆以法繩由此得罪罷歸故鄉閉門自保不敢親故顯宗即位又多短文過其實遂廢于家埳壈於時然有大志居常慷慨歎曰少事名賢經歴顯位懐金垂紫謁節奉使不求苟得常有凌雲之志三公之貴千金之富不介于懐貧而不哀賤而不恨庶幾名賢之風修道德于幽冥之路以終身為後世法吳志張昭子布彭城博覧衆書孫權拜輔吳將軍每朝辭氣壮厲義形於色公孫淵稱藩遣張彌許晏遼東燕王昭諫不用稱疾不朝恨土塞其門又于内以土封果殺彌晏權數慰謝昭昭不起因出過其門呼昭昭辭疾燒其門欲以恐之閉户使人滅火住門良久諸子共扶以還宫深自克不得已然後朝會昭容矜嚴威風常曰孤與張公言不敢妄也舉朝憚之
蘇韶鬼靈盧充幽婚
公元前120年
 三十國春秋中牟蘓韶後從弟節見乗馬晝日而行著黒介幘黄綵單衣因問幽冥之事死者為鬼俱行天地之中在人間不與生者接顔回卜商今見為修文郎死之與生畧無有異死虛生實此有異耳言終而不見舊注引孔氏志怪曰漢盧充范陽人家西四十里有崔少府女墓充因獵逐忽見朱門官有人迎充見崔云近得公尊府書為君娶吾小女故相邀耳将書示充乃父手札崔乃命女粧飾東廂引充相見成禮三日臨别謂充曰君婦有娠矣生男則當留之贈充衣衾車送之充至家經三年三月三日臨水戲忽見水上二犢車乍沉乍浮既達於岸充視車中見崔氏與小兒共載其别車即崔少府也抱兒還充及詩一首金椀一枚俄而不見及兒長成後歴任數
震畏四知秉去三惑
 後漢楊震茂才四遷荆州刺史東萊太守之郡道經昌邑謁見至夜懐金十斤以遺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宻曰暮夜無知天知地知知子何謂無知宻愧而出性公廉不受私謁子孫蔬食步行故舊或欲令為開産業不肯曰使後世稱為清白子孫以此遺之不亦厚乎安帝時太尉中常侍樊豐所譖而卒共寃之秉字叔節中子桓帝時太尉毎朝有得失輙盡忠規諌多見納用秉性不飲酒又早夫人不復所在淳白稱甞言曰我有三不惑酒色財三者是也
栁下直道叔敖陰德
 論語栁下惠士師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事人何必父母之邦賈誼新書孫叔敖嬰兒出遊而還憂而不食其母問其故泣而對曰今日吾見兩頭蛇恐去死無日矣母曰今蛇安在曰吾聞見兩頭蛇者死吾恐他人見之已埋之矣母曰無憂不死吾聞之有陰德天報福人聞之皆喻其為仁也及為令尹未治而國人信之列女傳曰有隂德陽報德勝不仁祥除百禍天處高而聽卑爾必興於楚及長為令尹老終
張湯巧詆杜周深刻
 前漢張湯杜陵人為廷尉舞文巧詆造請諸公不避寒暑是以文深意忌不專平然得此聲譽刻吏多為爪牙用者依於文學之士每朝奏事語國家事日旰天子忘食丞相充位天下事皆决百姓安其生騷動縣官所興未獲其利姦吏侵漁於是痛繩以辠自公以下庶人咸指後為御史大夫坐事自殺父為長安丞出為児守舎鼠盜肉父怒笞掘熏得鼠及餘肉劾鼠掠治傅爰書訊論報并取鼠與肉具獄堂下父見之視文辭如老獄吏大驚遂使書獄前漢杜周南陽杜衍人少言重遲而内深次骨廷尉其治效張湯上所欲擠者因而陷之上所欲釋者久繫待問而㣲見其寃狀有謂曰君為天下决平不循三尺法專以人主意指為獄三尺安出前王所是著為律後王所是疏為令當時為是何古之法乎後為執金吾逐捕桑弘羊衛皇后昆弟子刻以為盡力無私御史大夫兩子夾河郡守家資巨萬治皆酷暴少子延年寛厚
三王尹京二鮑糾慝
 前漢王駿大夫之子孝廉為郎成帝大用之出為京兆尹試以政事先是京兆趙廣漢張敞王尊王章至駿皆有能名京師稱曰前有趙張後有三王駿御史大夫仲卿泰山鉅平人遷諌大夫在朝廷名敢直成帝選為京兆尹時帝王鳳輔政專權㑹日章奏封事召見不可任用宜選忠賢不忍退遂為所陷初諸生長安疾病無被卧牛衣中與妻决涕泣妻怒之曰京師尊貴在朝廷誰踰仲卿者不自激昻乃反涕泣何鄙也後欲上封事妻又止之曰人當知足不念牛衣涕泣時耶曰非女子所知書上下獄死死非其罪衆共寃之廣漢互見於後後漢鮑永君長上黨屯留少有志操事後至孝妻甞於母前叱狗即去建武中為司𨽻校尉乃辟扶風鮑恢都官從事抗直不避強禦甞曰貴戚斂手二鮑其見憚如此父宣哀帝時為司𨽻校尉王莽所害子昱中元初亦拜司𨽻校尉章帝時官至太尉
孫康映雪車胤聚螢
 孫氏世録曰家貧無油常映雪讀書少小清介交遊不雜後至御史大夫晉車胤武子南平恭勤不倦博覧多通家貧不常得油夏月練囊數十螢火照書以夜繼日桓温荆州辟為從事辯識義理深重稍遷征西長史遂顯於朝廷武子吳隱之寒素博學知名于世又善於賞㑹當時盛坐武子不在皆云無車公不樂吏部尚書
李充四部井春五經
 晉書李充弘度江夏善楷書妙叅鍾索世咸重之禇裒引為叅軍家貧苦求外出將許之為縣試問之窮猿投林豈暇擇木乃除剡縣後為著作郎典籍混亂刪除煩重以類相從分作四部秘閣以為永制累遷中書侍郎後漢井丹大春扶風郿人少受業太學五經善談京師為之語曰五經紛綸井大春清高未甞修刺候人建武末沛王輔五王北宫皆好賔客更請不能信陽侯陰就光烈皇后弟也以外貴盛詭説五王求錢千萬約能致而别使人要刼不得已既至故為麥飯葱葉之食推去之曰以君侯能共甘㫖故來相過何其薄乎更置盛饌乃食左右進輦笑曰吾聞桀駕人車豈此耶坐中失色不得已令去輦自是隱閉人事
谷永筆札顧愷丹青
 前漢谷永子雲長安人與樓䕶俱為五侯上客長安號曰谷子雲筆札樓君卿唇舌言其見信用也經書汎為疏達杜欽杜鄴畧等不能洽浹劉向父子揚雄也其于天官京氏易最宻故善言災異大司農君卿少隨父為醫出入貴戚是時王氏方盛賓客滿門五侯争名其客各有所厚不得左右盡入其門咸得歡心為人精辯論議常依名節聽者皆竦仕至廣漢太守王莽專政召為前煇光西京雜記五侯競致竒膳乃合以為饋世稱五侯鯖以為竒味焉晉顧愷之長康晉陵無錫博學有才氣好諧謔人多愛狎之毎食甘蔗常自尾至本人或恠之云漸入佳境善丹青圖冩特妙甞以一厨畫糊題其前寄桓玄其所珍惜玄發其厨後竊其畫而緘閉如舊還之紿云未開愷之封題如初直云妙畫通靈變化而去亦猶人登仙了無恠色其矜伐過實少年相稱以為戲弄初在桓温府甞云愷之體中癡黠各半合而論之正得平耳故俗愷之三絶才絶畫絶癡絶散騎常侍
戴逵破琴謝敷應星
 晉書戴逵安道譙國人少博學属文鼓琴書畫其餘巧藝靡不畢綜武陵王晞聞其善鼓使人召之使者破琴戴安道不為王門伶人怒乃引其兄述述欣然擁琴而往後累不起晉謝敷慶緒㑹稽人性澄靖寡欲太平山十餘年召皆不就初月少微少微一名處士占者隱士當之戴逵美才人或憂之俄而死故㑹稽人士以嘲吳人吳中高士求死不得
阮修杖頭畢卓甕下
 晉書阮修宣子從弟也好易老善清言簡任不修人事常歩行以百錢掛杖頭至酒店便獨酣暢當世富貴不肯家無儋石之儲晏如也與兄弟同志自得林阜王衍談易言寡㫖暢歎服居貧年四十餘未有王敦斂錢為婚皆名士也時慕之者入錢不得後為太子洗馬避亂為賊所害晉畢卓茂世新蔡鮦陽人少希放達吏部郎飲酒廢職比舎郎釀熟因醉夜至甕間盜飲為掌酒者所縳明旦視之畢吏部也遽釋其縛遂引主人宴于甕側致醉而去常謂人曰得酒滿數百斛四時甘味兩頭右手持酒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過江温嶠長史
文伯羞鼈孟宗寄鮓
 魯語公父文伯南宫敬叔酒以路都父為客羞鼈小焉都父怒相延食鼈辭曰将使鼈長而後食之遂出文伯之母聞之怒曰吾聞子之先子祭養尸饗養上賓於何有而使夫人怒出遂逐之五日魯大夫辭而復之吳録孟仁恭武本名江夏少從季肅學其母為作厚蓐大被小児無德致客學者多貧故為廣被庶可得與氣類接也其讀書夙夜不懈肅竒之曰卿宰相器也除監池司馬因能結網手以捕魚作鮓寄母以還之曰汝為魚官而以鮓寄我避嫌也遷時皆不得將家之官得時物未以寄母常不先食楚國先賢傳曰宗母冬節將至時未生竹林哀歎為之出得以供母皆以為至孝所感仕孫皓司空
史丹青蒲張湛白馬
公元前48年
 前漢史丹君仲魯國元帝即位侍中定陶共王材藝子母愛幸太子頗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無寵上寢疾皇后太子皆憂親宻臣得侍疾上間獨寢時直卧内伏青蒲涕泣言曰皇太子適長立十餘年名號繫於百姓天下莫不歸心臣子定陶王愛幸道路流言以為太子動搖之意審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争奉詔臣願先賜死以示羣臣天子仁恕涕泣言又切至大感皇后謹慎先帝又愛太子豈可違㫖太子由是為嗣成帝累遷左將軍後漢張湛子孝扶風平陵矜嚴禮動有則幽室必修整遇妻子嚴君鄉黨謹言正色三輔以為儀表或謂為詐曰人皆詐惡我獨詐善建武初光禄勲光武臨朝或有惰容輙陳諌常乗白馬上毎見輙曰白馬生且復諌矣及郭后廢稱疾不朝太中大夫強起之為大司徒自陳疾篤遂罷
隱之感鄰王修輟社
 晉書吳隱之處黙濮陽鄄城博渉文史儒雅標名弱冠介立有清操年十餘丁父憂號泣行人之流涕事母孝謹及其執䘮哀毁過禮太常韓康伯鄰居康伯賢明婦人毎聞其哭輟餐投筯為之悲泣康伯曰汝若居銓衡當舉如此輩人及康伯吏部尚書隱之遂階清級廣州珍異所出前後刺史黷貨朝廷欲革其弊以隱之刺史州有水曰貪泉飲者懐無厭之欲隱之泉所酌而飲之因賦詩古人云此水一㰱千金試使夷齊飲終當不易心及在州清操愈厲後致仕光禄大夫金章紫綬魏志王修叔治北海營陵人年七嵗母母社日來嵗鄰里感念母哀甚鄰里為之罷社太祖南皮修家不滿十斛有書數百卷太祖歎曰士不妄有名乃辟為司空掾魏郡太守為治抑強扶弱百姓稱之
阮放八儁江泉四凶
 晉書羊曼祖延知名晉陵太守任達頺縱好飲温嶠庾亮阮放桓彛同志友善並為中興名士州里阮放宏伯郗鍳方伯胡母輔之為達伯卞壼為裁伯蔡謨為朗伯阮孚為誕伯劉綏為委伯而濌伯凢八人兖州八伯擬古八儁弟聃字彭祖不經學時皆鄙凢庸先是兖州八伯之號其後更有四伯大鴻臚江泉以能食為榖伯章太守史疇以太肥為笨伯散騎郎張嶷狡妄猾伯以狼戻為瑣伯盖擬古四凶
華歆忤㫖陳羣蹙容
 華嶠譜叙文帝受禪朝臣并受爵位歆以忤㫖時徙為司徒而不進爵帝久不懌以問尚書令陳羣曰我應天受禪百辟羣后莫不悦喜形於聲色相國及公獨有不怡者何也曰臣與相國曽臣漢朝心雖悦喜義形於色大悦歆字子魚平原髙唐明帝時進拜太尉世説曰文帝受禪陳羣有蹙容陳羣長文潁川許昌人進司空録尚書事初兒時祖父實常竒異之謂宗人父老曰此兒必興吾宗博物志太丘長陳實實鴻臚卿紀紀子司空羣子四世漢魏並有重名而其德漸漸小减時人為之語曰公慙卿卿慙長蹙或作戚
王濬懸刀丁固生松
 晉書王濬士治弘農湖人博渉墳典踈通亮達恢廓大度起第開門前路數十歩欲使容長幡旗衆咸笑之辟河東從事守令有不廉潔者皆望風引去巴郡太守郡邉吳境兵士苦役生男多不養乃嚴其科條寛其徭課其産育者皆與休復全活數千人廣漢太守惠布政百姓頼之夜夣三刀於卧屋梁須臾又益一刀甚惡主簿李毅拜賀三刀為州字又益一刀明府其臨益州乎果遷益州刺史再刺益州武帝謀伐吳詔舟艦作大連舫以木為城起樓畫鷁怪獸船首以懼江神舟楫之盛自古未有龍驤將軍監軍統兵先在巴郡之所全育者皆堪徭役供軍其父母戒之曰王府君爾爾勉之愛死自發兵不血刃順流鼓棹徑造三山孫皓觧縛受璧焚櫬送於京師以功封襄陽縣累轉撫軍大將軍卒諡武吳志丁固孫皓司徒吳録曰初尚書夣松生其腹上謂人曰松字十八公也後十八歳吾其為公乎卒如夣焉
姜維膽斗盧植音鐘
 蜀志姜維伯約天水冀人與費禕録尚書事加督中外軍事大將軍整勒戎馬出戰屢為魏將鄧艾所敗及後主投戈放甲鎮西將軍鍾㑹㑹厚待之歩則同轝坐則同席長史杜預曰以伯約中土名士公休太初不能勝也既搆鄧艾因將等詣成都自稱益州欲授五萬人使為前驅將士憤發及維世語時見膽如斗後漢盧植子幹涿郡涿音聲如鐘少與鄭玄
 俱事馬融通古今學研精不守章句外戚豪家列女歌舞於前侍講積年未嘗轉眄以是敬之學終辭歸闔門教授剛毅大節常懐濟世不好詞賦飲酒一石靈帝時尚書
桓温竒骨鄧艾大志
 晉書桓温元子譙國龍亢人生未期温嶠見之曰此兒有竒骨可試使啼及聞其聲曰真英物也父彞以所賞故名之曰温嶠笑曰果爾後將易吾姓也豪爽風槩姿貎甚偉靣有七星少與劉琰甞曰眼如紫石稜鬚作蝟毛磔孫仲謀晉宣王之流亞也尚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大司馬南郡公魏志鄧艾士載義陽棘陽人少家貧毎見高山
 澤輙規度指畫軍營處所時人多笑焉後為尚書郎時欲廣田蓄榖為滅賊資使行陳項以東至壽春以為田良水少不足以地利開河可以引水充溉大積軍粮通漕運之道乃著濟河論以喻其指後開漕渠東南有事大軍興衆汎流而下達於江淮資食有儲而無水害所建也累遷征西將軍征蜀大破之劉禪降以勲進太尉鍾㑹忌其威名搆成其事遂見害
楊修㨗對羅友黙記
 後漢楊修德祖太尉玄孫好學俊才丞相曹操主簿平漢中欲轉㓂蜀漢不得進欲守之叉難為出教唯曰雞肋而已衆莫能曉獨曰夫雞肋食之則無所得棄之則如可惜歸計决矣於此廻師修之幾决多有此類又甞出行有問外事乃逆為答記守舎児若有令出依次通之既而果然怪其速廉之知狀忌遂因事殺之語林曰修江南曹娥碑背有八字黄絹㓜婦外孫韲臼不觧曰卿知否曰知之曰且勿言待朕思之行三十里乃得之令修觧修黄絹色絲色絲絶字㓜婦少女少女妙字外孫女子女子好字韲臼辛受辛辭字一如朕意俗云有智無智校三十里世説云羅友少時多謂之癡常同入祠欲乞食了無怍容為人強記桓宣武按行蜀城道果木皆黙之後宣武蜀道事亦有遺忘皆名列之坐者歎服
康造蒼頡制字
 魏武帝樂府短歌行曰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觧憂惟有杜康注謂杜康古之酒者吕氏春秋儀狄淮南子蒼頡字書天雨鬼夜哭許慎蒼頡始視鳥迹之文書契詐偽萌生去本趨末耕作業務錐刀之利天知其將餓故為鬼恐為文書所劾故夜哭也舊云龍潛藏未詳所出
樗里智囊邉韶經笥
 史記樗里子秦惠王之弟室在昭王西渭南陰鄉樗里故俗謂之樗里子滑稽多智秦人號曰智囊秦武王立以樗里子甘茂左右丞相卒葬渭南章臺東曰後百歳是當天子之宫夾我墓至漢興長樂宫在其東未央宫在其西武庫正直其墓秦人諺曰力則任鄙知則樗里後漢邉韶孝先陳留浚儀人以文學知名教授數百人口辯晝日假寐弟子私嘲之曰邉孝先腹便便讀書但欲眠潛聞之應時對曰邉為姓孝為字腹便便五經笥但欲眠思經事寐與周公通夢静與孔子同意師而可嘲出何典記嘲者大慙韶之才㨗皆此類桓帝時大中大夫著作東觀
滕公佳城王果石崖
 西京雜記滕公駕至東都門馬鳴不肯前以足跑地久滕公使士卒掘馬所跑地入三尺所得石椁滕公燭照之有銘焉乃水洗冩其文文古異左右莫能知以問叔孫通通曰蝌蚪文也以今文冩之曰佳城鬰鬰三千年見白日吁嗟滕公此室滕公嗟乎天也吾死其即安此乎死遂葬焉滕公前漢夏侯嬰官至太僕初為滕公奉車故號滕公
 神怪將軍王果為益州太守路經三峽船中望見江崖石壁千丈有物懸在半崖棺椁問舊行人云已久果令人懸崖就視乃一棺也骸骨存焉有石誌云三百年後水漂我欲及長江垂欲堕欲堕不堕遇王果果見銘愴然曰數百年前知我名如何舎去因留為營斂瘞埋設祭而去
買妻恥樵澤室犯齋
公元338年
 前漢朱買臣翁子人家貧好讀書不治家産常乂薪樵賣以給食束薪行且誦書其妻亦負戴相隨羞之求去買臣曰我年五十當富貴今已四十餘矣汝苦日久待我富貴報汝功妻恚怒曰如公等終餓死溝中耳何能富貴買臣即聽去後數歳隨上計吏為卒重車長安詣闕書待詔公車㑹邑子嚴貴幸買臣進見春秋楚詞武帝説之拜中大夫嚴助侍中久之㑹稽太守上謂曰富貴不歸故郷衣繡夜行今子何如買臣頓首謝入吳界見其故妻妻夫治道買臣呼命後車載其夫妻太守舎置園中給食之妻自經買臣給其夫錢令葬悉召見故人飲食諸常有恩者皆報焉後漢周澤穉都北海安丘顯宗時司徒簡忽威儀頗失宰相望後太常清潔循行敬宗卧疾齋宫其妻哀老病闚問所苦澤大怒以妻干犯齋禁收送詔獄謝罪當世疑其詭激時人為語曰生世不諧太常一年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齋後數三老五更漢官儀於齋下云一日不齋醉如泥
馬后大練孟光荆釵
公元57年
 後漢明德馬皇后伏波將軍小女十歳幹理家事成人久疾太夫人令筮之筮者曰此女雖久疾後當大貴不可言後又使相者占諸女見后大驚曰我必為此稱臣後選入宫顯宗即位以為貴人時賈氏生肅宗帝命令養之謂曰人未必當自生子但患愛子不至耳后盡心撫育過於所生肅宗孝性惇篤恩情天至母子慈愛纎介間有司奏立長秋宫未有言皇太后馬貴人德冠後宫即其人也遂立為皇后正位宫闈自謙肅能誦易經好讀春秋楚辭尤善周官董仲舒書常衣大練不加後漢梁鴻伯鸞扶風平陵同縣孟氏有女状肥陋而黒力舉石臼擇對至三十父母問其故曰得賢梁伯鸞聞而聘之及嫁始以装飾入門七日而不答曰吾欲裘褐之人可與俱隱深山者今乃衣綺縞傅粉墨豈所願哉妻曰妾自有隱居之服乃更為椎髻布衣操作前鴻大喜曰真梁鴻妻也字之曰德曜孟光乃共入覇陵山中
顔叔秉燭宋弘不諧
公元25年
 毛公詩傳昔者顔叔子獨處于室鄰之嫠婦獨處於室夜暴風雨室壊婦人趨而至叔子之而使執燭放乎旦而蒸盡摍屋而繼之自以為辟嫌不審若其審者宜若魯人然魯有男獨處於室鄰之嫠婦獨處於室夜暴風雨至而室壊婦人趨而託之男子閉户而不納曰吾聞之男女不六十不同居今子㓜吾亦㓜不可以子婦人曰子何不栁下惠然嫗不逮門之女國不稱男子栁下惠固可吾固不可吾将以吾不可栁下惠之可孔子曰欲柳下惠未有于是後漢宋弘仲子京兆長安光武即位大司空時帝湖陽公主新寡與共朝臣㣲觀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徳器羣臣莫及帝曰方且之後引見帝令坐主屛風後謂諺言貴易交富易妻人情曰臣聞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顧謂主曰事不諧所得租奉分贍九族無資産以清行致稱所推進賢三十餘人相與公卿
鄧通銅山郭况金穴
公元325年
 前漢鄧通蜀郡南安人以櫂船黄頭郎文帝甞夢欲上天不能有一黄頭郎上天顧見衣尻帶後穿覺而之漸臺夣中陰自求見衣後穿夢中所見召見問其姓名尊幸賞賜鉅物以十數官至上大夫無他能不能有薦達獨謹媚上而已使相相通曰當貧餓死上曰能富在我於是嚴道銅山自鑄錢鄧氏錢布天下其富如此上甞病癰為上嗽吮之上問曰天下誰最愛我者曰宜莫若太子太子問疾上使齰癰太子色難之已而甞為上齰之太子由是心恨景帝居人盜出徼外鑄錢下吏騐問沒入之竟寄死人家後漢郭况真定槁人光武郭皇后小心謹慎年始十六拜黄門侍郎以后貴重賓客輻凑謙恭下士頗得聲譽大鴻臚數幸其第會諸侯親家飲燕賞賜金錢縑帛豐盛莫比京師家為金穴顯宗即位受賞恩禮俱渥終特進
秦彭攀轅侯覇卧轍
 後漢秦彭伯平扶風茂陵人自漢興之後世位相承六世祖襲潁川太守昆從同時二千石五人三輔號曰萬石秦氏潁川太守仍有鳯凰麒麟嘉禾甘露瑞集其郡境肅宗潁川賞賜錢榖恩寵甚異東觀漢記曰去任老㓜攀轅號泣後漢侯覇君房河南宻人矜嚴威容家累千金不事産業篤志好學王莽末為淮平太守政理能名保固自守全一更始遣使百姓老弱相携號哭使者車或當道而卧皆曰願乞侯君復留期年光武時大司徒
淳于炙輠彦國吐屑
 史記淳于髠齊人博聞強記無所主其諌説慕晏嬰為人然而承意觀色為務見梁惠王一語連三日三夜無倦惠王欲以卿相待之因謝去送以安車駕駟束帛加璧黄金百鎰終身不仕齊人頌曰談天雕龍炙轂過劉向别録過字作輠輠者車之盛膏器也炙之雖盡猶尚有流者言不盡炙輠也衍奭謂二騶晉胡母之字彦國泰山奉高少有知人之鍳嗜酒任縱不拘小節王澄王敦庾敳俱為太尉王衍所昵號曰四友澄嘗與人書曰彦國佳言如鋸木屑霏霏不絶誠為後進領袖元帝時湘州刺史
太真玉臺武子金埒
 晉書温嶠太真太原祁人性聰敏有識博學屬文以孝悌稱于邦族成帝時驃騎將軍始安郡公世説曰婦從姑劉氏家經亂離唯有一女甚有姿慧姑屬公覔婚公自有婚意答佳壻難得但如如何姑云䘮敗之餘乞粗存活便足慰吾餘年何敢希汝比也後少日公報姑已得婚處門地壻身盡不减因下玉鏡臺一枚大喜交禮女以手披紗扇撫掌大笑曰我固疑是老奴果如所卜玉鏡臺是公為劉越石長史北征劉聰所得晉王濟字武子太原晉陽少有逸才風姿英爽氣葢一時弓馬勇力絶人善易老荘文詞俊茂技藝過人和嶠裴楷齊名常山公起家中書郎侍中坐免官乃移第北邙山下性豪侈麗服玉食洛京地甚貴濟買地為馬埒編錢滿之時人謂為金埒
巫馬戴星宓賤彈琴
 吕氏春秋宓子賤單父鳴琴不下堂單父巫馬期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居身親之而單父亦治巫馬期問其故宓子曰我之謂任人子之謂任力任力者故勞任人者故逸
郝亷留錢雷義送金
 風俗通郝子亷不得食寒不得一介不取諸人曽過姊飯留錢席下而去毎行飲水常投一錢井中後漢雷義仲公豫章鄱陽人初為郡功曹擢用
 善人不伐功義濟人死罪罪者後以金二斤不受金主伺不在投金承塵上後葺理屋宇得之金主已死無所復還乃以付縣曹後拜侍御史南頓
逄萌挂冠胡昭投簪
 後漢逄萌字子慶北海都昌人之長安學通春秋經時王莽殺其子逄萌友人三綱絶矣不去禍將及人即解冠東都城門将家屬海客遼東素明陰陽將敗乃首戴瓦盎哭於市曰新乎新乎因遂潛藏光武不起魏志胡昭孔明潁川養志不仕避地冀州袁紹命道還鄉太祖為相頻加禮應命自陳一介野生軍國之用歸誠求去太祖人各有志出處異趣勉卒雅尚不相轉居陸渾山躬耕樂道經籍自娛閭里敬愛建安末民孫狼等叛亂自相約言胡居士賢者不得犯其部落一州咸無怵惕公車特徴㑹卒摯虞贊曰投簪卷帶韜聲匿跡
王喬䨇鳬華佗五禽
 後漢王喬河東人為有神術毎月朔望常自詣臺朝顯宗怪其來數而不見車騎宻令太史伺望之言其臨至輙有䨇鳬東南飛來於是候鳬至舉羅張之但得一䨇舄焉後天玉棺堂前天帝獨召我耶乃沐浴服飾其中盖便立覆葬於城東百姓立廟號葉君祠後漢華佗元化沛國譙兼通數經曉養性之術年且百嵗猶有壯容時人以為精於方藥處劑不過數種針灸不過數處若疾發結於内針藥所不能及者乃先令以酒服麻沸散既醉無所覺因刳破腹抽割積聚若在腸胃斷截湔洗除去疾穢既而縫合傅以神膏四五日瘡愈一月間平為人性惡難得意且恥以醫見業曹操累書呼之數期不反竟殺之廣陵吳普人體欲得勞動不當使極耳動揺榖氣得消血脉流通不得譬猶戸樞終不朽也古之仙者導引之事熊經䲭顧引挽腰體動諸闗節以求難老吾有一術五禽之戲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猨五曰鳥亦能已疾兼利蹏足以當導引使有不快作一禽之戲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體輕便
 而欲食普施行年九十餘耳聰目明齒牙完堅
程邈𨽻書史籀大篆
公元前818年
 前漢藝文志史籀篇周時史官教學童書也與孔氏壁中古文異體又曰秦時始造𨽻書起於官獄多事苟趨省易施之於徒𨽻也晉衞恒善草𨽻書為字勢曰昔周宣王時史籀始著大篆十五篇或與古同或與古異世謂之籀書或曰秦時下邽程邈為衙獄吏得罪幽繫雲陽十年從獄中作大篆少者増益多者損减方者使員員者使方奏之始皇始皇善之出以為御史使定書或曰所定乃𨽻字也自秦壊古文八體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蟲書五曰摹印六曰署書七曰殳書八曰𨽻書巨山黄門郎與父瓘同遇害
王承魚盜丙吉牛喘
 晉書王承安期汝南内史湛之子東海太守政尚清静不為細察小吏有盜池中魚者綱紀推之文王之囿與衆共之池魚何足惜耶有犯夜者為吏所拘承問其故答曰從師受學不覺日暮鞭撻寗越立威名非政化之本使吏送令歸家從容寛恕若此渡江元帝東府從事中郎甚見優禮少有重譽推誠接物衆咸親愛名臣王導衞玠周顗庾亮之徒皆出其下為中興第一前漢丙吉少卿魯國人宣帝時為丞相嘗出逄清道羣鬭死傷横道過之不問前行逄人逐牛牛吐舌止駐使騎吏問逐牛行幾里矣掾史獨謂丞相前後失問或以譏曰民鬬相殺長安京兆尹職所當禁備逐捕歳竟丞相課其殿最行賞而已宰相不親小事非所當於道路問也方少陽用事未可太熱恐牛近行因暑故喘此時失節恐有所傷三公調和隂陽職當是以問之掾史乃服以大體初吉廷尉監巫蠱郡邸獄宣帝生數月以皇曽孫衞太子事繫哀其無辜謹厚女徒保養武帝望氣者言獄中有天子氣遣使獄繫内謁者令到獄閉門拒之乃劾奏上寤天下郡邸獄得生恩及四海曽孫視遇甚有恩惠為人深厚不伐善自曽孫遭遇絶口不道前恩後上問知有舊不言大賢制詔封博陽侯
賈琮褰帷郭賀露冕
 後漢賈琮孟堅東郡聊城靈帝時冀州刺史舊典傳車驂駕赤帷裳於州界及之部升車言曰刺史逺視廣聼糾察美惡何有垂帷裳以自掩塞乎乃命御者褰之百城聞風震竦其諸贓過者望風解印綬去初交阯屯兵有司刺史到部訊其反状咸言賦斂過重民不聊生相聚盜賊告示使各安其資業招撫荒散蠲復徭役百姓安歌賈父來晚使我先反今見清平不敢在事三年為十三州最後郭賀喬卿雒陽建武中尚書令曉習故事多所匡益荆州刺史到官有殊百姓歌之曰厥徳仁明郭喬卿忠正朝廷上下平顯宗廵狩南陽時見嗟嘆賜以三公之服黼黻冕旒行部襜帷使百姓見容服以章有德每所經過吏人指以相示莫不榮之拜河南尹以清静稱
馮媛當熊班女辭輦
 前漢元帝馮昭儀将軍奉世平帝祖母也拜偼伃内寵傅昭儀上視虎圏鬭獸後宫皆至熊逸出攀檻欲上殿左右貴人傅昭儀等皆驚走偼伃直前當熊而立上問人情驚懼何故當對猛獸遇人而止妾恐熊至御坐故以身當之上嗟歎敬重前漢成帝偼伃越騎校尉彪之女帝後庭嘗欲同輦載辭曰覩古圖畵賢聖之君皆有名臣在側三代末主廼有嬖妾今欲同輦得無近之乎上善其言而止太后聞之喜曰古有樊姬今有班偼伃趙飛燕譖告許皇后偼伃媚道祝詛後宫詈及主上考問偼伃對曰妾聞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修正尚未蒙福為邪欲以何望使鬼神有知不受不臣之愬如其無知愬之何益故不為上善其對憐憫之贈黄金百斤
王充閱市董生下帷
 後漢王充仲任㑹稽上虞人家貧無書甞遊洛陽市肆閲所賣書一見輙能誦憶博通衆流百家之言仕郡為功曹論説始若詭異終有理實以為俗儒守文多失其真乃閉門潛思弔慶之禮戸牖墻壁各置刀筆著論八十五篇物類同異正時嫌疑刺史辟為從事治中自免還家肅宗公車不起前漢董仲舒廣川人少治春孝景帝時博士下帷講誦弟子傳以久次相授業或莫見其面盖三年不窺園其精如此進退容止非禮不行學士師尊武帝時賢良對䇿江都相事易王王帝兄素驕好勇仲舒禮義匡正敬重治國春秋災異之變推陰陽所以錯行求雨諸陽縱諸陰其止雨反是行之得所公孫弘治春不如仲舒希世用事至公仲舒為從嫉之乃言之於上使相膠西王王亦帝兄尤縱恣仲舒大儒善待之凢相兩國驕主正身率下上書争教國中所居而治及去位不問家産業以修學著書為事朝廷大議使使者就問之其對皆有明法魏其武安侯為相而隆儒仲舒對䇿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立學之官州郡茂才孝亷皆其發之以夀終于家徙茂陵子及孫皆至大官
平叔傅粉弘治凝脂
 魏志何晏平叔南陽宛人尚金鄉公主為吏部尚書駙馬都尉世説曰平叔美姿面至白文帝疑其傅粉夏月令食湯餅汗出以巾拭之轉皎白也晉杜乂弘治成恭皇后父也性純和美姿容有盛名江左王羲之目之曰膚若凝脂眼如㸃漆神仙人桓彛亦曰衞玠神清杜乂形清仕為丹陽
楊寳黄雀毛寳白龜
 續齊諧記楊寳九歳時至華陰山北一黄雀為䲭梟所搏墜於樹下螻蟻所困取之以歸置巾箱中唯食黄花百餘日毛羽成乃飛去其夜有黄衣童子再拜曰我西王母使者仁愛救拯實感成濟白環四枚令君子孫潔白登三事當如此環矣哀平隱居教授王莽徴之遂逃遯光武高其節公特徴不到子震安帝時太尉震子秉桓帝時太尉秉子賜靈帝時太尉賜子彪獻帝時太尉魏文帝時復太尉震至彪四世太尉德業相繼晉毛寳碩真滎陽陽武人進征虜將軍豫州刺史西陽太守樊峻以萬人守邾城石虎遣二萬騎攻之城陷等率左右突圍出赴江死者六千人溺死武昌軍有於市買得一白龜養之漸大放諸江中邾城之敗養龜人被鎧持矛自投水中如覺堕一石上視之乃先所養龜長五六尺送至岸遂得免
宿瘤採漆室憂葵
公元前757年
 古列女傳齊閔王之后項有大瘤號曰宿瘤閔王出道東郭百姓盡觀宿瘤採如故王怪問曰寡人出遊百姓少長皆來觀汝不一視何也對曰妾受父母採桑不教觀大王王曰此竒女曰婢妾之職屬之不二予之不忘中心謂何宿瘤何傷王大悦曰此賢女也令後乘載之女曰父母在内使妾不受教而隨王奔女王安用之王大慙遣歸使使者奉禮加金百鎰往聘迎之父母驚惶洗浴衣裳女曰如是見主變容更服不見識也於是如故使者閔王以為后出卑宫填池損膳减樂後宫不得重采期月之間化行鄰國諸侯朝之三晉懼秦楚宿瘤有力焉及死後燕遂屠齊閔王逃亡而弑於外古列女傳漆室邑之女過時適人穆公時老太子㓜倚柱而嘯鄰婦曰何嘯之悲子欲嫁耶女曰吾豈為不嫁而悲哉吾憂魯君老而太子㓜也鄰婦笑曰此魯大夫之憂婦人何與焉女曰不然昔晉客舍吾家繫馬園中馬佚馳走踐吾使吾終歳不食鄰女奔隨亡其家倩吾兄行追之逢霖雨出溺死令吾終身無兄吾聞河潤九里漸洳三百歩夫魯國有患君臣父子皆被其辱禍及衆庶婦人安所逃乎居三年果亂齊楚攻之連有㓂男子戰鬭婦人轉輸不息
韋賢滿籯夏侯拾芥
公元前42年
 前漢韋賢長儒魯國人為人質朴少欲篤志于學兼通尚書詩教授號鄒魯大儒宣帝時丞相老病乞骸骨黄金百斤第一丞相致仕少子玄成少翁好學父業謙遜下士復以明經歴位丞相鄒魯諺曰遺子黄金滿籯不如一經玄成元帝七年守正持重不及父而文采過之前漢夏侯勝長公東平少好為人質朴守正簡易威儀宣帝時遷太子少傅受詔撰尚書論語説黄金百斤年九十卒官初太后尚書賜錢二百萬素服五日以報師傅之恩儒者以為榮始講授甞謂諸生曰士病不明經術經苟明其取青紫俛拾地芥耳學不明不如歸
阮簡曠達袁耽俊邁
 舊注引竹林七賢論曰阮簡咸之從子亦以曠達聞居父䘮行遇大雪寒凍遂詣浚儀為他賓設簡食之以致清議廢頓幾二十年晉袁耽彦道陳郡陽夏少有才氣倜儻不覊士類所稱桓温少時游於博徒資産俱盡尚有負進自振之方莫知所出欲求濟於在艱試以告焉無難色遂變服懐布㡌隨債主素有藝名債者聞之而不相識謂之曰卿當不辦袁彦道也遂就局十萬一擲直上百萬投馬絶叫探布帽擲地曰竟識袁彥道不其通脱如此仕為從事郎中
蘓武持節鄭衆不拜
 前漢蘓武子卿杜陵武帝時中郎將節使匈奴單于欲降之遂幽大窖中絶不飲食天雨雪因卧齧雪氊毛并咽之數日不死匈奴以為神乃徙北海上使牧羝羝乳乃得歸漢節牧羊卧起操持節旄盡落昭帝匈奴與漢和親漢求匈奴詭言常惠教漢使者天子上林中得鴈足係帛書言在某澤中由是還拜典屬國中二千石賜錢二百萬公田二頃一區匈奴十九載始以強壯出及還鬚髪盡白宣帝時著節老臣朝朔號稱祭酒年八十餘卒後圖畫於麒麟閣法其形貎署其官爵姓名後漢鄭衆仲師河南開封人精力於學知名於世永平初明經給事中八年節使匈奴北庭虜欲令拜不為屈單于大怒圍守閉之不與水火脅服㧞刀自誓單于恐而止後復遣衆言臣前奉使不為匃奴拜單于恚恨遣兵圍臣今復銜命必見陵折臣誠不忍大漢節對氊裘謁拜不聼行在路連上疏固争詔追還廷尉㑹赦歸家後帝見匃奴來者單于争禮之状皆言意氣壮勇蘇武不過也復召為軍司馬大司農
郭巨將坑董永自賣
 舊注引孝子傳云後漢郭巨家貧養老母妻生一三歳母嘗减食與之謂妻曰貧乏不能供給共汝埋子子可再有母不可再得妻不敢遂掘地三尺餘忽見黄金一釜釜上云天孝子郭巨不得奪人不得取舊注漢董永少失母養家貧傭力農月小車推父置田頭樹下營農作父死就主人貸錢一萬約賣身為奴遂得錢葬父還於路忽遇婦人姿容端美求為與俱詣主人織縑三百匹放汝夫妻乃織一月而畢主人怪其速遂放之相隨至舊相遇處辭曰我天之織女也縁君至孝天帝令助君償債言訖凌空而去
仲連蹈海范蠡泛湖
 史記魯仲連齊人好竒俶儻畫䇿不肯仕宦遊於趙㑹秦圍邯鄲而魏将新垣衍欲令趙尊秦昭王為帝仲連乃見平原君曰梁客新垣衍安在吾請為君責而歸之平原君請為介紹衍衍曰吾觀居此圍城之中者皆有求於平原君今觀先生之玉貎非有求者曷為久而不去仲連曰世以鮑焦無從容而死者皆非也衆人不知則為一身彼秦棄禮上首功之國權使其士虜使其民彼即為帝則蹈東海而死耳不忍為之民也於是不敢復言帝秦平原君欲封之遂辭去終身不復史記范蠡越王勾踐苦身戮力勾踐深謀二十餘年卒滅吳報㑹稽之恥以為大名下難久居勾踐可與共患難與處安乃装其輕寳珠玉與其私徒乗舟泛湖以行終不反適齊變姓名自謂鴟夷子皮耕於海畔父子致産數千萬齊人聞其賢以為歎曰居家千金居官卿相布衣之極也乃歸相印盡散其財以分與交友郷黨懐其重寳間行以去至於以為天下中交有無路通可以致富自謂陶朱公無何致貲巨萬天下陶朱公范蠡三徙成名天下老死於陶
文寳温舒截蒲
 楚國先賢孫文寳洛陽太學左右得一小屋安止然後入學楊栁為簡以寫經前漢路温舒長君鉅鹿東里人父為里監門使牧羊温舒澤中蒲截以為牒編用寫書誦習善求為獄小吏因學律令獄史縣中疑事皆問焉太守行縣見而異之署决曹史又授春秋大義舉孝亷為山邑丞宣帝時臨淮太守治有異跡
伯道無兒嵇紹不孤
 晉書鄧攸伯道平陽襄陵人為河東太守沒於石勒乃斫壊車以牛馬妻子而逃又遇賊掠其牛馬歩走擔其兒及其弟子綏度不能兩全乃謂妻曰吾弟早亡惟有一息不可絶止應自棄我兒耳幸而得存我後當有子妻泣而從之乃棄之朝棄而暮反明日繫之樹而去至江東仕為尚書右僕射攸棄子之後不復過江納妾甚寵之訊其家屬説是北人遭亂父母姓名乃攸之甥有徳行聞之感恨不復畜妾卒以無嗣時人義而哀之曰天道無知使鄧伯道無兒晉嵇紹延祖父康山濤善臨誅謂巨源在汝不孤矣後薦為秘書丞始入洛或謂王戎曰昨于稠人中始見嵇紹昻昻状若野鶴之在雞羣裴頠深器之每曰使延祖吏部尚書可使天下無復遺才累遷侍中惠帝蒙塵馳詣行在所王師敗績百官侍衛散潰儼然端冕以身捍衛兵交御輦飛箭雨集被害帝側血濺御服帝深哀嘆及事左右浣衣帝曰此嵇侍中血勿去元帝表贈太尉謚曰忠穆祠太牢
緑珠墜樓文君當壚
 晉書石崇季倫渤海南皮人拜衞尉有妓曰緑珠美而艶善吹笛中書令孫秀使人求之時在金谷别館方登凉臺清流婦人侍側使者以告盡出其婢妾十數人以示之皆藴蘭麝羅縠任所使者受命指索緑珠不知孰是勃然緑珠吾所愛不可得也秀怒乃勸趙王倫矯詔收之崇正樓上介士到門緑珠曰我今為爾得罪緑珠泣曰當効死于官前因自投樓下而死東市歎曰奴軰吾家財收者曰知財致害何不早散之不能答遂被害前漢卓文君蜀郡臨邛富人卓王孫新寡好音司馬相如與客至其家酒酣設琴而以琴心挑之相如車騎雍容閒雅甚都文君竊從戸窺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當也夜亡相如相如與馳歸成家徒四壁卓王孫大怒文君久之不樂長卿曰第俱如臨卭昆弟假貸足以為生乃之臨卭盡賣車馬酒舎文君當壚相如自著犢鼻褌庸保雜作滌器於市王孫恥之杜門不出昆弟諸公更謂王孫曰有一男兩女所不足者非財也今文君失身長卿長卿倦游雖貧其人材足依也王孫分與文君百人錢百萬歸成都田宅富人久之蜀人楊得意狗監武帝帝讀子虛賦而善之曰朕獨不得與此人同時得意曰臣邑人司馬相如自言為此上驚召之以為
 
 
 蒙求集註巻上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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