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玉芝堂谈荟卷十二

　　明　徐应秋　撰

　　耳中闻道士修醮声

　　暖姝繇笔高一斋佥宪之堂姊嫁南门外严某八十一
岁时耳中忽闻有二道士声音如一老一少诵经修醮
云为其保安身命者朝夕不休行住坐卧兼达昼夜每
日通诚奏章三朝忏悔科仪无一少异医药𧟄祷不效

又闻其卜年寿自八十一岁历数至九十岁云去不得
了至八十三岁闻说三年圆满若欲毕事者其子乃请
道士设醮答之自此寂然无声今嘉靖十四年乙未八
十四岁矣一斋公邀余观灯坐间谈此甚详岂所谓宿
缘者与耳谈山东穆吏部湥无罪而罢居田间寒俭甚
对客两目睫忽如蝶翅开闭不休一日目上视见山峦
层见叠出一人骑驴鞭策而来俄而坠涧中则已脑也
其人从脑中日鼓拍而歌脑欲裂岑岑不可耐又见心

前后左右各洞开一门皆有一人居中皆是己身四人
喧斗于外而己居中为解喃喃有声云笈七签耳中凡
闻金声玉音者真气入道欲成也忽闻弦歌之声者六
十玉女卫道也晁文元公迥少时闻方士之术凡人耳
有灵响目有神光其后于静中听之若铃声远闻公名
之曰三妙音一曰幽泉漱玉二曰清磬摇空三曰秋蝉
曳绪酉阳杂俎永贞中东市百姓王布有女十四五艳
丽聪悟鼻两孔各垂息肉如皂荚子其根如麻线长寸

许触之痛入心髓一日有梵僧以药吹鼻中少顷摘去
之乞此息肉珍重而去计僧去五六坊有少年美如冠
玉叩问曰玉帝失乐神二人知藏君女鼻中我天人也
奉命来取不意僧先取之当获谴矣司马承祯脑中有
小儿诵经声玲玲如振玉额上小日如钱照射一席抱
朴子上党赵瞿病癞垂死有仙人赐以松脂服之年百
七十岁夜见面上有粉色女长二三寸游戏口鼻间如
是一年此女长如人时在侧闻琴瑟声小说伶人刁俊

朝妻项瘿如鸡卵渐如数斛之囊中有琴瑟笙磬之音
瘿裂一猱跳出曰吾老猴精也解风雨与江汉鬼愁潭
老蛟往还天诛蛟搜党与故逃匿夫人蝤蛴之领今于
凤皇山处求起亡膏请君涂之妻复(缺二字)起杂事张王
基本旧治也大乱后百馀年有一男子阴囊如斗陜西
贾识为至宝买去俟其死破囊得二玉碗酉阳杂俎许
州有一老僧自四十以后每寐熟即㗋声如鼓簧若成
韵节伶人俟其寝即谱其声按之皆合古奏薛君胄居

鹤鸣山下尝长啸独饮忽觉两耳中有车马声因颓然
思寝头才至席遂有小车朱轮青盖驾赤犊出耳中各
高二三寸车有二童绿帻青帔亦长二三寸谓君胄曰
吾自兜玄国来向闻长啸私心奉慕愿接清论君胄大
骇曰君适出吾耳何谓兜玄国来童子曰兜玄国在吾
耳中君耳何能处我一童因倾耳示君胄觇之乃别有
天地花卉繁华□栋连接清泉萦绕岩岫杳冥因扪投
之已至一都会城池楼堞穷极壮丽顾见二童已在侧

命谒蒙玄真伯授主箓大夫因暇登楼远望忽有归思
二童怒逐君胄如陷落地仰视乃在童子耳中落已在
旧去处童子亦不复见(玄怪录)搜神记高辛氏有老妇居
王宫得耳疾挑之乃得物大如茧妇人盛匏中覆之以
盘俄化为犬文五色名盘瓠后戎吴强盛盘瓠衔其主
头至阙下王因以女妻盘瓠生六男六女遂为蛮荒之
祖陈眉公闻见录载永乐中吴城有老父偶治耳于耳
中得五榖金银衣服器皿等物凡一箕后更治之无所

得唯正中有一小木交椅制作精妙椅上坐一人长数
分甚有精气后无他异清异录载盩厔吏某馆客有牙
蛀疾一日左腮掀瘴有声发于龈腭人马喧閧渐出口
外至夜半闻向声云小都郎回活玉窠狯园载处州村
妪耳中爬出五榖日可得升许不测所从来村人戏呼
其为仓耳子闻奇录金州防禦使金尧封有亲外甥李
言告左目上脬忽痒而生小疮大如鸭卵尧封饮之酒
令大醉遂剖去赘既破中有黄雀鸣噪而去宣室志天

宝中陇西李生病左乳痛不可忍一日痈溃有雉自乳
中飞突而出不知所之富顺綦公令京山其冢妇忽感
异疾鼻中流出蟢子无数而肤内隐隐百虫蠕动如蜻
蜓蝴蝶之类足翅皆见半岁忽无恙

　　腹中有金字经

　　狯园万历丁未吴县石湖民陈妻许氏产夜乂白鱼后
又妊过期不产一日请治平寺僧在家转经祈祐忽产
下一胞破视之乃一秤银铜法马子也举家大骇权其

重可十两背有铸成万历二十六年置七字迹甚分明
又徐州吴瑞妻初生子历五十四日忽呕出水数合有
铜青气及旦遂呕出三角物数十其家怪而洗之乃成
二钱分为四块五六日连下数升合之得大钱七十五
文皆有年号轮廓周正其儿后产无他异骤阅之似诞
而不经然考晋书及述异记汉末时有一人腹内痛昼
夜不眠敇其子曰吾气绝后可剖视之死后其子果剖
之得一铜鎗后华陀闻之便往出巾箱内药投之鎗即

化为清酒正与前事相类张玉兰天师之孙不茹荤血
十七岁见赤光自天而下光中金字篆文缭绕数十尺
随光入其口中遂有孕一夕谓侍婢曰吾不能忍耻而
生死而剖腹以明我心其夕无疾而卒忽有物如莲华
自副其腹而出开其中得素金书本际经十卷又怀帝
永嘉元年吴郡吴县万详婢生子鸟头两足马蹄一手
无尾黄色大如枕五年五月抱罕令严根妓产一龙一
女一鹅大业四年雁门宋谷村有妇人生一肉卵大如

斗埋之后数日云雾合而雷震失卵所在录异记合州
赵燕奴其母初孕数月产一虎弃江中复孕数月产一
巨鼋又弃之又孕数月产一夜叉长尺馀又弃之复孕
数月而产燕奴眉目口鼻皆具而自顶以下其身如断
瓠两手足各长数寸无肘臂腕掌于圆肉上各生六指
及长只尺二寸神功元年来俊臣婢产肉块如二升器
剖之有赤虫须臾化为蜂螫人而去开元中有医纪明
者尝授秘诀于隐士周廉有黄门奉使自交广至周顾

谓曰此人腹中有蛟龙上惊问故因大热路傍饮水遂
腹坚如石以硝石硫黄饮之立下物如指大以器覆之
明日器中已生一龙矣

　　十二影

　　酉阳杂俎道士郭采真言人影数至九各有名影神一
名右皇二名魍魉三名泄节枢四名尺凫五名索斗六
名魄奴七名灶八名亥灵九(鱼食两字不记)曹能始一统名
胜志仙游九座山在县西北唐元和初邑留坡陈氏子

生不茹荤行于日月中有十二影随身遂出家学道咸
通六年建太平院于此术人有照影而知吉凶者有治
疾而炙影者又有撤病人所卧席药之而病愈者似未
可信然本草蠼螋能溺人影令人生疮射工居水中能
吐气射人影沙虱居水中能含沙射人影则炙影而病
愈又何疑乎

　　妇人有须

　　李光弼母须数十根宋徽宗时有酒保妇朱氏四十生

须长六七寸宣政杂录宣和初有朱节以罪置外州其
妻年四十居望春门外忽一夕颐颔痒甚至明须出长
尺馀问其实莫知所以赐度牒为女冠居于家庚已编
载弘治末应州县女子生须三寸许又郧阳一妇美色
生须三缭约数十茎而皆无他异元顺帝仍改至元元
年正月汴梁祥符县市中一乞丐妇人忽生髭须

　　飞头蛮

　　桓谭新论荆州有鼻饮之蛮南城有头飞之国搜神记

晋朱桓一婢其头夜飞或从天匆出入以耳为翼将晓
复还旁人怪之夜中照视惟有身无头其体微冷乃蒙
之以被至晓头还碍被不得安两三度堕地喑叱甚怒
而其体气急若将死乃去被头复附首北户录岭南溪
洞中往往有飞头者头将飞前一日颈有痕匝如红缕
其夜头忽生翼脱身而去乃于泥崖寻蟹蚌食之将晓
飞还梵僧菩萨胜又言婆国中有飞头者其人无目
瞳子星槎胜览占城国妇人有头飞者人知而封固其

项及移其身则死蠃虫集七挝国鼻饮水浆头飞食鱼
瀛州胜览占城有尸头蛮但眼无瞳人为异夜寝则头
飞去食人家小儿粪矢拾遗记汉武时因墀国言南方
有解形之民能使头飞南海左手飞东海右手飞西海
至暮头还肩上两手遇疾风飘于海外

　　有文在手

　　摘辅象仲尼锡文在手宰我握户子游手握文雅公冶
长手握辅子贡手握正公旧周手握直期世说周昭王

庶子食采翁山夫人观白虹而有孕生子两拳不开王
笑之即开左手有文曰公右手有文曰羽遂赐姓翁氏
唐叔生而有文在手曰虞遂以为名鲁惠公夫人生而
有文在手曰为鲁夫人李合手握三公之字苻秦背有
文隐起曰草付梁武舌文八字有文在手曰武隋高袓
五柱入顶有文在手曰王黄巢足下有黄巢二字张良
手纹如琴陈平手纹有兵符其妻张氏手有帝金花印
刘渊生而左手有文曰渊彭神符生而有文在手曰神

符元和姓谱周平王小子生而有文在手曰武遂以为
氏周不窟生子手文曰鞠是为鞠陶薛氏血脉谱周文
王曹夫人姜女见赤龙交而孕十二月生子手把薛字
因氏为薛姓源类谱盘庚妃姜氏梦龙入怀孕十二月
而生手把赤字长封荆州号为南赤龙南唐裴休发愿
为国王弘护佛法后于阗国王生一子手文中有裴休
二字晋书王和女可右足下有七星星皆有毛长七寸
康帝建元二年陈续女台有文在其足曰天下之母炙

之愈明有司收系自建康县狱亡去王莽建国二年甄
寻手理有天子字帝王世纪大禹足履已字抱朴子老
君足下有八卦李固足履龟文傅咸掌有卧龙文指甲
隐起花草如雕刻是以文章过人老学庵笔记张文潜
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丰故以为名而宇文潜集仙传女
仙谢自然绝粒三十年两膝忽有印形如人间官印而
小古篆六字粲如白玉后其印移于两右膝并膝则两
印相合分毫无差

　　焦侥三尺

　　家语孔子曰焦侥三尺短之极也山海经周饶国其人
短小冠带一曰焦侥国字微不同耳列子汤问及诗含
神雾从中州以东四十万里得焦侥国人长一尺五寸
东北极有人名曰竫长九寸外国图焦侥国人长一尺
六寸迎风则偃背风则仆眉目皆具故郭璞图赞焦侥
极么竫人惟小四体具足眉目才了然则竫人又短于
焦侥也又史载王蒙长三尺论衡汉光武时颍川张师

仲长一尺二寸神异经广延国人长二尺陀移国人长
三尺寿万岁洞冥记未多国人长四寸独异志李子昂
长七寸日行千里海鹄吞之处鹄腹三年不死一云齐
桓公得鸣鹄杀之嗉中有人长三寸二分陈章识之名
李敖广志东方有小人如蝼蛞手撮之满手得二十枚
酉阳杂俎李章武有人腊长三寸许百骸皆具博物志
西北荒有小人长一寸朱衣朱冠识万物名字博物志
补曰常在都下有中官言天财库有朱匣藏一小人可

六七寸取视之皂帽朱发眉目具在辍耕录至正乙已
春平江金宝国袖人腊出售长六寸口耳鼻目无异亦
有髭须发眦黄色间有白发遍身黄毛二寸许脐下阴
乃男子也外国所贡世宗以赐国公阿尔尼格未几死遂
剔肠胃缝合烘乾命曰人腊述异记魏时河间王子元
家雨中有小儿八九枚堕于庭前长六七寸自言家在
河东为风所飘至此与之言甚有所知万历甲戌甘肃
掘地得小棺千馀皆长尺许其中人男子幞头红袍束

带女子习冠霞帔颜色如生不知何种人也耳谈何仲
仁兄子嘉靖己卯赴省试一丐将茶盘捧一小人自云
于江干拾得者长尺馀如猴状五官毕具须发半白则
短之极者又不止于焦侥矣职方外纪欧逻巴北海滨
有小人国高不二尺绝无须眉男女无辨跨鹿而行鹳
鸟尝欲食之两泰子地毬图注矮民国男女长尺馀以
羊为骑五岁生子八岁而老常为鹳鹞所食留青日札
嘉靖三十四年衢州商人胡秀在馀杭杨一松家寓携

一小人可长一尺眉目须发种种皆备乃男子也约年
五十馀岁云至海东大洋中泊岸时忽风浪中得此同
辈男女一十七人众商救之各分其一乃以朱红鸟笼
盛之承以木板以米水食之口中俱作唧唧声不知所
言见人亦不惊惧又人之长大者河图玉版昆崙以北
九万里得龙伯国人长三十丈以东得大秦国人长十
丈从此以东十万里得佻人国长三十丈五尺洞冥记
支提国人皆三丈三尺三臂三指至防风国人身横九

亩长狄侨如长五丈苻坚时申香夏默护磨那俱长一
丈九尺为拂盖郎佛长一丈六尺小弟阿难与从弟调
达俱长一丈四尺五寸吴伍员巨毋霸俱长十尺毋霸
轺车不能载三马不能胜腰带十围魏史拓拔猗㐌魁
岸马不能胜恒乘安车驾大牛牛角容一石人之肥重
者安禄山三百五十斤司马保八百斤孟业一千斤

　　身如水晶

　　张南轩晚得奇疾虚阳不秘及卒通身透明腑脏筋骨

历历如水晶楚纪薛文清公瑄河津人父贞教训玉田
母齐氏梦一紫衣人入谒遂生瑄生而肌肤如水晶瓶
五脏皆露家人以为怪其祖闻啼声曰体清而声宏必
异人也遂举之太平广记大历中元察为邛州刺史州
有魏淑者忽有异疾身体日缩未周岁即如婴儿不能
坐立言语其母与妻更相提抱半岁乃复其初又宋吕
夏卿历知制诰年五十三得奇疾身体日缩卒时才如
小儿齐志陆法和死及殓尸小缩至三尺许北朝道士

寇谦之死尸忽长八尺三寸三日后缩小仅六寸许菽
园杂记同年薛为学登进士时体甚肥及为御史忽尔
瘦削未几一疾而殒殁时身躯缩小如十馀岁小儿宋
帝元嘉末长广人病差便能食而不能卧一饭辄觉身
长数日头遂出屋刺史段究度之凡三丈复还渐缩如
旧经日而亡晋安帝义熙七年无锡人赵永年八岁一
旦暴长八尺髯须蔚然三日而死宋淳熙十四年六月
临安府浦头妇产子生而能言四日暴长四尺元顺帝

至正九年四月枣阳县民张氏妇生男甫周岁长四尺
许皤腹拥肿见人而笑如俗所画布袋和尚云

　　赤蛇入鼻中

　　伪吴寿州节度使姚景为儿时事濠州节度使刘金给
事厩中金尝卒行至厩见景方寝有二小赤蛇戏于景
面出入两鼻中良久景寤蛇乃不见繇是骤加宠擢周
太袓微时尝昼寝有如小虺五色出入颧鼻之间宋神
宗居濮邸一日昼寝有紫气自鼻中出盘旋如篆时以

为瑞骆山人堂尝相王庭凑醉寝时鼻中之气左如龙
而右如虎龙虎气交当贵后军士共推为成德军留后
就加节制王锷为辛杲下偏裨一旦击毬驰逐既酣锷
仰天呵气高数丈若白练上冲杲谓妻曰此极贵相以
女弟配之锷终为将相

　　泪凝如血

　　薛灵芸闻别父母歔欷累日泪下沾衣至升车之时以
玉唾壶盛泪即如红色至京师壶中泪凝如血矣杨贵

妃初承恩与父母相别涕泣登车时天寒泪结为红冰
王德琏词泪结红冰香消獭髓杨廉夫诗红冰嚼碎齿
不冷丹霞入腹鸣殷雷张节之有悼妾诗桃叶歌残思
不胜天风吹泪结红冰夜来书馆寒威重谁送薰香半
臂绫拾遗记吴潘夫人游昭宣台唾于玉壶中侍婢泻
于台下得火齐指环即挂石榴枝上因其处起榴环台
又杨贵妃每夏月衣轻绡有汗出红腻而多香或拭之
于巾帕之上其色如桃花也

　　骨如葵子

　　高僧传刘萨诃师卒于肃州形骨小细如葵子中皆有
孔可以绳联续玄怪录延州有妇人颇白晰孤行城市
年少之子与之游一无所却及卒有异僧向墓敬礼曰
此锁子骨菩萨也不信可启视之开墓视之遍身骨钩
结皆如锁状李邺侯外传李泌辟榖身轻能行屏风上
每导引骨节珊然有声谓之锁子骨南城县壶公岩洞
中有石函贮锁子骨一云南城县壶公岩洞中有石函

贮七星剑及五色锁子骨遂宁县有幽襌师真身塔会
昌中寺废地陷成池太守王公见有僧立公庭逐之入
池而没因掘地得异骨如金色钩锁相连谓之菩萨骨
乃复兴塔寺有五色圆光现谷中人以为观音化身又
殷时有仙女昌容隔窗见骨沙门卫道安为天长寺僧
积修苦行坐化之夕毫光五采荼毗之日顶骨有唵室
利迦诃阿六字梵书人始知为文殊之化以宝瓶盛其
灵骨化清水

　　足掌有黑子

　　画墁录汾阳王足掌有黑子一日使浑咸宁洗足咸宁
捧玩久之对曰咸宁足亦有此王使跣为视之哂曰不
迨我盖云浑止中寿耳定命录安䘵山初为韩公张仁
愿帐下吏仁愿常令䘵山洗足仁愿足下有黑子䘵山
窃视之仁愿顾笑曰黑子吾贵相也䘵山曰某贱人不
幸两足皆有此比将军者纯黑色而加大仁愿观而异
之纳为义子加宠笃焉

　　儿啼腹中

　　唐太宗在孕语声外达鸡蹠集王昙逸母孕时腹中闻
啼声会稽先圣傅阚泽在母胞八月叱声震外搜神记
哀帝建平四年四月山阳方与女子田无啬孕子未生
二月前儿啼腹中及生不举葬之陌上后三日有人过
闻儿啼声母因掘收养之宋孝武大明中张畅妾怀孕
二子腹中啼声闻于外又后废帝元徽中车莞徐垣妻
怀孕亦然录异记吴左中即胡熙女名中许嫁当出而

歘有身熙欲杀之有鬼语腹中何杀吾母及产遗地则
不见儿形止闻儿声

　　血如竹箭

　　梁天监十五年七月荆州市杀人血如竹箭上丈馀然
后如雨细下是岁荆州大旱晋元帝托运粮不至而杀
其臣令史淳于伯血逆柱而上二丈三尺搜神记东海
孝妇周青太守枉杀之青将死以十丈竹竿悬五幡立
誓于众曰青若有罪血当顺下若枉死血当逆流既行

刑其血青黄缘幡竹而上极标又缘幡而下

　　血痕不灭

　　永新志谭节妇赵氏被元兵并其子杀之血渍礼殿间
入砖上宛然一妇人抱女儿状或磨以石不灭又煅以
火益显齐杀斛律光其血在地去不灭台州志王贞妇
为元兵所杀至嵊县清风岭齧指出血书字山石投崖
死血渍石间天阴即坟起如始书宋时叛卒寇南剑州
掠民妇欲与乱妇死不受污遂遇害尸所枕藉处血迹

宛然不灭每雨则乾晴则湿或削去即复见覆以他土
其迹愈明又至人有被杀而无血者高僧示化往往有
之唐王朴为黄巢所杀涌起白膏数尺一曰涌白乳尺
五寸元董抟霄为贼所刺但见白气一道冲天可谓异
矣

　　香从顶穴中出

　　仙佛奇幻之迹有不可思议者聊举数则如长者李玄
通著华严论以虎驮经囊至神福山土龛前于龛中著

论每夕口出白光以代灯烛洪昉襌师南天王提头赖
叱请师至天供养于是置食食己身诸毛孔皆出异光
毛孔之中尽能观见诸佛僧伽太师顶有一穴以絮塞
之夜则去絮香从顶穴中出烟气满房非常芳馥及晓
香还入顶穴中又絮塞之佛图澄左乳旁一孔通彻腹
内有时光从中出或以絮塞孔夜欲读书辄拔絮则一
室洞明又以麻油杂脂涂掌千里外事皆彻见掌中又
斋日辄至水边分肠洗之复纳腹中司马承祯脑中有

小儿诵经声玲玲如振玉额上小日如钱照射一席涉
正闭目二十年弟子固请之正乃开目有声如霹雳而
闪光若电唐贞观中道昂尝夜讲无灯昂举掌放光明
照堂宇抱朴子上党赵瞿仙人赐以松脂服之年百七
十岁夜见面上有粉色女长二三寸游戏口鼻间如是
一年此女长如人在侧闻琴瑟声隋开皇中释道英入
水晏坐六宿方出又值冰厚雪深仰卧三宿方起释少
康缙云人乞食得钱诱小儿诵佛一声予一钱康声独

高一日众见佛从康口中出立逝之夕有光烛天金舌
和尚赵人修道中条山唐开成间文宗三召不至乃截
其舌以进焚之化为金舌哦经如故彭宗能以一气诵
五千文通为两过音甚清畅咸康中竹林寺尼净简见
天女持五色华自空中来尼遂腾空直上清凉僧海丰
苦行二十馀年人见其眉睫常化佛千百大如黍米往
来游行已不觉也刘宋元嘉中来那跋摩于袛洹寺奄
化众见一物如龙直上空中法朗往龟兹国卒焚骸两

肩涌泉直上唐贞观初道逊讲涅槃经至请寄来生偈
忽然而逝送柩于山有异花绕柩而生长一二尺可五
百馀茎杯渡和尚尝乘木杯渡水惟荷一芦圌子数人
举不能动或窥其中有四小儿面目端正乃四天王也
从网师乞鱼不与取两石子掷水中俄有两水牛斗网
悉碎败不复见牛乾元中僧无漏立化于禁中足去地
尺许隋大业初慧侃住栖霞寺住扬都偲法师所将还
寺僧请见神力侃即从窗中出臂长数十丈轩辕集年

过数百立于床前则发垂至地坐闇室则目光可长数
尺虽一日百处莫不分体而至人命饮则百斗不醉夜
垂发盆中其酒沥沥而出马自然时以拳入鼻及出拳
鼻如故又指溪水令逆流指柳树令随溪水去指桥令
断复续又于遍身及袜上摸钱所出钱不知多少后唐
天成初常觉襌师居东京普净院北邻张生请师供养
至夜窃窥见师体遍满一榻头足俱出榻外李阿逄奔
牛以足胫置车下轹其骨皆折阿死须臾复生足亦如

故胡超身不甚长每处稠人中首独昂出指地中宝器
穿之率如言而获韦震能以水石为六畜龙虎能涉江
海含水喷之皆成珠玉与弟子行各泥丸为马日行千
里又能吐气五色起数丈能令弟子举目见千里外事
李八百丹成抹拍石上顽石化玉人或凿崖取之即风
雷为变卖药翁葫芦内药一丸入口足下五色云起飘
飘而去薛尊师居昊天观无病坐亡颜色不变遂于本
院中造塔不塞塔户每至夜辄召弟子告以修行之术

阿专师骑一破墙口唱叱叱墙堵忽然升上须臾映云
而威稠襌师方造寺诸方施木数千根师咒之诸木起
空中自相搏击声若雷霆斗触摧折纷续如雨亦将子
与不食五榖而啖百草花能随风雨往来宁封为陶正
能出五色烟积火自烧而随烟上下修羊公眠华山文
仙谷石上榻穿陷汉景帝问公不答化为白石羊后置
石羊于通灵台石羊复不知何往孙博能令草木金石
皆为火亦能使身自成火口中吐火葛玄弟子姚光自

言得为火仙吴大帝积薪焚之光安坐火中阅素书一
卷王探与人行身散云雾或屹立平地俄起崇山左慈
遇徐堕门下宾客牛车六七乘欺慈云不在慈去客见
牛在杨树杪适行上树即不见下即复见行树上又车
毂皆生荆棘砍之不断推之不动客叩头谢过车牛各
复如故曹公欲收之走入群羊中追者语欲得见先生
有大羊前跪曰为审尔否吏相谓曰此跪羊慈也于是
群羊咸向吏言曰为审尔否吏不复分刘正服朱英丸

能变化隐形隐三军之众使成一丛林水亦能使成鸟
兽能令一人作千人聚壤成山刺地成川嘘气成云又
能吐气为风化生美女之形又吐五色气方广十里直
上连天又能跃上去地数百丈陈复休众中徐行奔走
追之终不能及以锄剧地金玉货物随剧而出班孟能
坐空虚中与人语又能入地初没足至胸已而尽没以
指刺地即成井可汲吹屋上瓦瓦飞入人家含墨喷纸
尽成文字各有意义晋罗什与人棋拾敌子死处如龙

凤形轩辕先生坐暗室中目光可长数尺与人饮百斗
不醉夜垂发盆中其酒沥沥而出面药之香散发用气
能以桐竹叶满手挼之悉成钱又能散发用气攻其发
条条如植葛仙翁能积薪烈火而坐其上薪尽而衣冠
不灼为客致酒无人傅杯杯自至人前饮不尽杯不去
与客谈语时天大寒仙翁吐气火赫然从口出客皆热
脱衣常有宾后来者玄出迎之坐上又有一玄与客语
漱口口中饭尽成大蜂飞行作声张口群小蜂还入口

中嚼之故是饭也邓州一僧名隐慧日食二鸠或笑之
师张口鸠从口出一能行一匍匐在地蓟子训诸老人
头发毕白者子训但与之共语其发宿息之间明旦皆
黑矣南诏张子辰习天竺持明法诏问修建有何功德
乃坐露地前置一钵顷之有水晶观音自钵中乘云升
空壶公悬空壶于屋上身跳入壶中费长房随之入壶
见有楼观重门鸡足僧小沉与二僧吃食问识何法门
曰能使死者生极乐界有谗之者曰超度死魂何所證

验愿入棺试之及小沉启视此人已死矣诏生之有顷
遂苏曰我生在七宝宫殿中何复来此他日叩迦叶石
门门訇然中开二僧追呼门则闭矣或谓小沉迦叶化
身也殷七七值宾会次以二栗为令接者皆闻异香或
笑之作石缀于鼻掣拽不落秽气不可堪共起狂舞祈
谢石自鼻落乃复为栗龙树尊者化南天竺王问诸天
何所作为答曰天今与阿修罗战须臾空中刀剑及修
罗误鼻相继下王乃惊服又与善咒婆罗门角力婆罗

门化大池莲华坐其上龙树化白象入池鼻举莲华高
掷婆罗伤背而伏元时黄衣和尚每渡津即步行水面
衣冠不湿遇虎豹辄叱之而驭贞明中龙潮普问将他
适以院寺付聪教二弟子乃跨虎陵晨抵信州斋僧方
集师就长者觅斋长者不诺师觅水一盂噀拄杖为虎
高驭而去又释静蔼以周武将灭佛法上书力诤不得
遂归太乙山锡谷中厌身情迫敕遣侍者跏坐磐石自
条身肉段段布于石上引肠挂于松枝五脏皆外见自

馀筋肉手足头面脔析都尽以刀割心捧之而卒次日
合掌捧心跏坐如故所伤馀骸一无遗血白乳滂流凝
于石上慧力寺僧善周沭浴而化五日后发须再生梵
僧难陀在饮食会令人断其头钉耳于柱无血身坐席
上酒至泻入头疮中面赤而歌手复按节会罢自起提
首安之都无痕也澄虚太师入山精修母啖之食以刃
刳肠涤净女仙湘媪弟子逍遥媪暂之罗浮三稔逍遥
懵坐于室媪至以杖叩地逍遥如寐醒欲拜忽遗左足

如刖于地媪拾足勘膝噀之以水乃如故洪武中下度
僧之令中有冒名代请者帝大怒命锦衣卫戮之吴僧
永隆请焚身以求免帝允之取香一瓣书风调雨顺字
语中使曰烦语陛下遇旱以此祷雨必验乃秉炬自焚
骸骨不倒异香逼人群鹤旋舞于龛顶诛后大旱以所
遗香祷雨立应上曰此神僧永隆雨也希建中僧法郎
多异迹能户钥中出入张果隐恒州条山乘一白驴一
日行数万里休则重叠如纸置巾箱中乘则以水噀之

更成驴矣香阇黎止益州青城寺三月三日诸檀越所
奉酒食随得随尽若填巨壑及晚临坑大吐雉肉自口
出即能飞鸣羊肉自口出即能驰走酒浆乱泻将欲满
坑鱼虾鹅鸭游泳交错元和中道树襌师结茅寿州三
峰有怪现花百端或现佛菩萨天仙等形或光出方响
师至怪灭人问师何道术师云野狐伎俩有尽老僧不
见不闻无尽此等神通直是游戏三昧固非隐沦变化
之小术可同年而语也

　　菜花中各有一佛

　　笔谈熙宁中李宾客中知润州园中有菜花悉作荷花
仍各一佛坐于中形如雕刻杜阳编唐文宗好食蛤蜊
一日左右以方盘而进中有擘不开裂者上疑其异乃
焚香祝之俄顷自开中有二人形眉端秀质体悉备螺
髻璎珞足履菡萏上遂置之金粟檀香合以玉线覆之
赐兴善寺艺苑雌黄吴兴郡宗益剖蚌中有现罗汉像
偏袒右肩翘首左顾宗益以归慈感寺戒庵老人漫笔

常熟丘郡锡旋中置熟鸡半只见厨边光燄发视之见
鸡气蒸成一小佛殿中坐佛一尊如世间大士像眉目
分明万历癸未正月事也唐询家烹鸡忽火光出釜中
发盖视之水面尽成五色有未产鸡子其黄化为菩萨
像袖手伸足眉目了然其白化为莲花座耳谈万历己
卯严州建德县有渔者获一鳖重八斤一酒家买悬室
中夜半作人声明日割烹之腹内有老人长六寸许五
官皆具首戴皮帽时郡守杨廷诰入觐以木匣贮之又

乙未年遂昌民宋甲剖一鳖中有比丘端坐握摩尼珠
衫履斩然颖川王户部一日宴客庖人烹鳖剖之有鬼
判各一朱发蓝面皂帽绿袍左执笔右执簿种种皆具
刻画所不及溧水俞集舟行淮上见捕蚌蛤者必买放
之一日舟人买蛤一篮倍价偿之不允坚置釜中忽起
光燄一大蚌裂开有观世音像旁有竹两竿相对端严
衣冠璎珞竹叶枝干皆细真珠缀成者舟人皆诵佛悔
罪仁品恩州民张氏以屠牛致富一牛临命跪膝若有

请张不肯释杀之取其肝忽水珠迸出色如水银而圆
大小不等及烹肉就货刀不能切皆有圆珠如石满其
中胃脏尽然始知舍利也张即日罢业裒从来所弃牛
骨并舍利作一塔葬之墨庄漫录崇宁二年三月初一
日卫州获嘉县民职氏杀猪祭神而民刘氏猎犬得其
弃骨衔之狺狺四日不食民使其子折视牡齿臼中得
肉如拇谛视之如来像也髻有珠如粟瞑目跌跏瞳子
隐然庄严毕具晁无咎作赞叹之政和丁酉真州近村

富人群犬争衔一牛胫骨众异而破之其中血凝如玉
成一菩萨形衣纹璎珞相好奇特虽雕琢不及我佛慈
悲化身无乎不在示希有之异好杀者得不少悛乎

　　龙神求舍利

　　春渚记闻含山令李兖伯源宣和间侍其季父仲将为
广东宪解秩繇江道还楚舟过小孤风势虽便而篙橹
不进因上谒龙祠祷龙以祈安济乞筊不获旁有言者
曰龙知还自番禺或有犀玉之属顾视行李独有番琉

璃贮佛舍利百馀因以启龙一掷而许伯源乃跪船舷
以瓶下投水面忽开裂观见其间神鬼百怪宝幢羽盖
鸣螺击鼓钹执金炉迎导甚众而不沾湿一人拱手上
承舍利既下水即随合舟柁轻飏转首之间已行百里
矣又阁门宣事陈安上言元丰初安焘厚卿陈睦和叔
奉使三韩渡海舟中安贮佛经及所过收聚败经馀轴
以备投散放洋之间风势甚恶波涛汹涌后舟载者俱
见海神百怪攀船而上以经轴为求先举轴付之继来

者众度不能给即析经随纸付之又度不给则剪经行
与之至剪经字而一字之投莫不忻悦顶戴而去指顾
风涛恬息皆获安济谈圃吕相国端奉使高丽过洋祝
曰回日无虞当以金书摩诘经为谢比回风涛辄作遂
取经沉之闻丝竹之声起于舟下音韵清越非人间比
新繁县西王李村隋代有书生以笔于空中写般若经
后忽雷雨其地丈许并无沾湿唐武德初有异僧曰此
地空中有般若经陈尧咨泊舟三山矶下梦一老叟曰

来日当覆舟慎勿渡翌日果然夜复梦曰我江中游奕
神也公大贵故相报愿求金光明经一部公与之辞谢
而去王荣老过扬子江风涛暴作投玉尘端砚虎帐诸
物皆不应有黄山谷书韦应物诗取以投之香火未收
水光如镜嘉祐中一贵人携韩干马渡采石风大作数
日不得行祷于水神梦神求画献之风乃止

　　鹅毛成莲花

　　刘程之遗民性好佛常于定中见佛光照地皆成金色

阿弥陀佛玉毫光垂手引授又见入七宝池莲香色其
水湛湛有人项有圆光胸有万字指池水曰此八功德
水可饮之及寤异香发于毛孔耳谈李太宰生平戒杀
生凡为已杀者皆不食一日客招之为宰一鹅公不悦
曰我故不食鹅何宰焉语毕其鹅毛翎从地飞起至云
结成莲花一朵现于筵前久之始散青螺郭公曾劄记
其事公乙未年以大司空居艰时事也又云金坛曹太
史大章家居时建碧霞元君庙于郊外尝自往薰修隆

庆丁卯四月朔再往先是四明王生携一童子亦在顶
礼白日忽雷霆大作攫童子离殿二三丈地裂为池池
水即注焉碧绿漪涟结成雷泉如愿四字而童背亦有
此四字朱书久始渐灭大史著有元君灵应记狯园常
熟陈庄靖公瓒为给事以直言放归一意修西方净业
后超迁至秋官尚书万历戊子秋七月公病革弥留诵
佛益庄故事京师大臣自三品以上暑月赐冰既置冰
于榻前众见冰中涌出七级浮屠栏楯钩缀窗格玲珑

无不周备移时冰势渐销塔影渐瘦顷之报公气绝一
无所睹又黄氏仆母者常熟罟里村媪也平居持斋念
佛了无他异有子为黄观察时雨家仆万历甲寅秋媪
年六十五疾笃将逝其旧蓝裙衣里十二幅须臾现出
十二面观音像各幅变相不同咸具竹林鹦鹉之致经
一昼夜乃灭慧广大师俗姓姚氏无锡人卓锡明州阿
育王寺亲睹舍利光中现释迦文佛法身师遂誓焚身
以报佛恩取香油涂身合掌诵佛号火然俄成灰烬大

众见五色祥云自师顶上起光中现菩萨金身长可二
尺晃然四照映云而灭又四空法师出家五台山说法
天花昼下临化嘱弟子十年后荼毗僧徒聚薪棺至忽
自起火道俗见白云中现出西方景界有七重栏楯网
罗竹树七宝池金沙地楼阁宫殿并是𤥭渠玛瑙所严
饰池中青白莲花白鹤孔雀鹦鹉舍利迦频伽共命之
鸟种种奇妙俄而天乐振空移时方灭

　　白虹跨东井

　　玄奘在玉华宫翻大般若经麟德元年示灭其夜北方
有白虹四道从北亘南横跨东井即自念曰昔如来灭
度白虹十二道从西贯于太微于是有双林之灭今将
非玉华大师有无常事耶至九日凶问至娄道者涟水
人生有异相掌中一目中指七节长为承天寺僧乾兴
元年侧卧而化焚之三日衣裓不动忽雷雨骤作薪火
皆灭口中出白烟自焚立尽独留目睛与舌根不坏舍
利无数梅仙祖师学道白云山夏月偶坐化于梅树下

数里间闻梅花香经旬不息庐山远法师命尽之日山
中峰涧寺落皆见千眼仙成队执幡幢香花赴东林寺
温州净居寺尼玄机尝习定于平阳大日山石窟中开
元中倒立而化将葬风雷阴黯失其柩越二日有自大
日来者云是夕空中有箫磬声柩已厝峰上义熙中僧
睿沐浴还座合掌而逝五色香烟从睿房出大明末慧
益焚身闻空中笳管异香芬苾赵惠宗宜都人得九天
仙箓唐天宝中积薪自焚怡然坐火中诵度人经化为

瑞云仙鹤而去

　　讲经雨花

　　梁武与云光法师讲经金陵感天雨花天厨献食因筑
雨花台慧远襌师退隐硖石山注涅槃经成掷其笔曰
若疏义契理笔当驻空已而果然后人因名曰掷笔当
竺道生公讲道于虎丘无信之者乃聚石为徒与谈至理
石皆为点头先天元年玄觉参曹溪六祖一见语合遽
归永嘉著證道篇即时定中见其字化为金色满虚空

界蓝田悟真寺有高僧写涅槃经群鸽自空中衔水添
砚圭峰襌师出家青莲山讲经地涌青莲八龙听讲东
晋跋陀罗尊者译经于广陵寺之青莲池有二青蛇自
池中出化为童子为洒扫焚香迄暮收经而去译经毕
不知所在唐法师焚金刺血写经笔端常有舍利又楞
严大师于精严寺作楞严疏梦文殊菩萨飞入口中永
明中僧卞善梵音尝诵经有群鹤下集皆前经终则去
永嘉中安慧写大品经入火不烧大顺初温州大云寺

僧洪梵诵经说法陆地生莲灵蛇听法大业末智超诵
法华经瓶水自溢中和初温州法空院僧慧升结庐北
岩写法华经至普贤劝法品天雨舍利二颗

　　经声发石函中

　　梁高僧传齐武帝时东山人掘土见一物状如两唇其
中舌鲜红赤色沙门和尚曰此持法华经者亡相不坏
也诵满千遍其验徵矣乃集持法华经者围绕诵经才
发声其唇舌一时鼓动见者毛竖宣室志悟真寺僧夜

如蓝溪忽闻有诵法华经者月下四望阒然无睹僧惨
然有惧述于众僧明日俱听之乃闻经声自此中发掘
之得一颅骨在积壤中独唇吻与舌鲜而且润遂持归
置于千佛殿每夕经声发石函中法华经云有人闻是
品者能通喜赞叹是人口中生青莲花香欧阳公知颍
州有官妓卢媚儿姿貌端秀口中尝作芙蕖花香有属
僧曰此人前世为尼诵法华经二十年又石斗山中法
华寺碑载樵者掘地得石函藏一童子舌不坏上生莲

花一枝又后魏范阳寺僧以诵法华白鹿寺童子以供
给僧诵法华死后舌俱不圬

　　入珊瑚林

　　塔者梵名塔婆此云方坟或云支提翻为灭恶生善处
西梵正音名曰窣堵波此云庙庙者貌也又塔西国浮
图也此翻聚相戒坛国经云依梵本座佛骨所名曰塔
婆有舍利者名塔无舍利者名支提正法念经云四种
人得树偷婆汉言家四种人者轮王罗汉辟支如来也

佛经治故塔者生白身天其身鲜白入珊瑚林扫塔者
生意燥天其身净洁犹如明镜去塔中草水者生先音
天众宝宫殿光明是不可计量以花香供塔者生兜率
夫诸毛孔有栴檀香具三明六通及八解脱道严供养
塔庙寿一百五岁道卓建塔三龙护之拾得龙毛长三
尺许修空慧寺塔有金瓮相对修檀台山古塔有古窑
熟砖三十馀所临黄塔有水底莲花弥满三日长干塔
有石匣中爪发发引施如螺雍州塔有夜雨宝屑天花

芭蕉棕榈皆满魏州塔有降金银花小者如火精大者
如榆荚灵鹫寺塔有群燕共衔绣像智门寺塔有神龟
黑蜂连理木甘露降闲居寺塔有白云如大蝶色似青
琉璃翱翔而下栖岩寺塔有火照二百里远望者皆言
烧山凤泉塔有棋石子渐变尽如水晶诸凡载在佛藏
中功德难以具悉魏书乾陀国城东南七里有佛塔高
七十丈周三百步所谓雀离佛图也唐玄奘传健驮国
有雀离浮图伽蓝记此浮图天火七烧佛法当灭道鉴

传云王修浮图木工既讫犹有铁柱无能上者王于四
角起大高楼在上烧香散花至心精神然后辘轳绞索
一举便到故国人皆云四天王助之塔内事物悉是金
玉旭日始开则金盘晃朗微风渐发则宝铎和鸣西域
浮图此为第一广弘明集瑜珈之建宝塔百鬼助以日
工雀离之起浮图四王扶其夜力又蓝莫国王得佛一
分舍利奉归起塔即名蓝莫塔塔边有池池中有龙常
守护此塔昼夜供养拘彝竭城城北双树间希连河边

世尊于此北首而般泥洹及须跋最后得道处以金棺
供养世尊七日处金刚力士放金杵处八王分舍利处
皆起塔

　　阳神阴神

　　宋张紫阳名用成修炼功成受刘海蟾秘诀时有一僧
自谓得最上乘襌能入定出神数百里间顷刻即到一
日相遇紫阳曰可与襌师同游远方乎僧曰可愿同往
扬州观琼花于是紫阳与僧同处一静室瞑目趺坐皆

出神游紫阳至其地僧已先到绕花三匝紫阳曰今日
与师各折一花为记少顷紫阳与僧欠伸而觉紫阳于
手内折出琼花一枝问师琼花何在僧袖手皆空后紫
阳弟子问吾师与襌师同游何以有折花之异紫阳曰
我金丹大道性命兼修故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所至之
地真神见形谓之阳神彼之所修直修性宗不复修命
故所至之地无复形影谓之阴神此其异也钟离正阳
亦云达摩面壁九年方超内障世尊冥心六载始出凡

笼以此知释迦性命双修分晓其定中出阴神乃二乘
坐襌之法宅舍难固不免迁徙一念差误终无所归止
于投胎夺舍而已此非道家纯阳之仙所谓第五鬼仙
虽曰仙其实鬼也狯园皈的达者西域圣僧也洪武中
来朝阙下马足所践地涌金莲高皇帝奇待之时的达
与真人张宇皆侍从焉帝令二人较术谓宇曰朕闻西
域某国有玉龙可取试为朕设坛召将取之真人遂受
诏作法的达止求盂水置前结跏趺坐而已约以三时

返命俄踰六日不至帝心已懈命罢之宇皇恐无地于
是奏言的达破其术帝大笑复谓的达曰上人既能禁
之亦能解之乎的达曰此最易事呼侍者取盂水泻于
地有顷诸神至矣以次入见对云取得玉龙行抵流沙
忽见洪涛涨天遂迷失道六日后水退始得渡而玉龙
竟沉于沙中失所在矣帝不悦的达便从怀内探出玉
龙以献帝骇以为神赏赍无数余读释摩腾及唐罗公
远金刚不空三藏事颇相似译经图称明帝永平三年

帝感异梦敕郎中蔡愔中郎将秦景将士王道等西寻
佛法至印度国请迦叶摩腾竺法兰用白马驮经至洛
阳帝造白马寺译四十二章经五岳道士褚善信等不
悦请较试遣尚书令宋庠引入长乐宫集白马寺南门
信等以灵宝诸经置道东坛上帝以经像舍利置七宝
行殿上信等升天入火履冰隐形诸术所试不验时佛
舍利光明五色直射空中旋环如盖映蔽日轮摩腾先
是阿罗汉即以神足游空飞行坐卧天雨宝花及奏众

乐此道教为佛屈也唐玄宗幸东洛罗公远叶法善金
刚三藏皆从时方修麟趾殿庭有大方梁数丈径六七
尺帝谓叶尊师曰师试为朕举此方木叶受诏作法方
木一头揭数尺而一头不起玄宗曰师之神力何有失
耶曰三藏使金刚善神众压一头故不举已而使叶设
法录于是取三藏金襕袈裟摺之以盆压之叶绕之三
匝曰太上老君摄去盆下袈裟之缕随色各为一聚又
覆而祝之则袈裟如故又令三藏固收袈裟令罗公远

取之三藏跏趺作法取袈裟置银合又安数重木匣众
见中有一重菩萨外有一重金甲神人又以一重金刚
围之贤圣比肩环绕甚严公远言笑自若食顷启视封
锁依然中已空矣即令人于其院中开匮取来玄宗问
之公远曰菩萨力士圣之中者甲兵诸神道之小者适
使玉清神女取之则菩萨金刚遂不见其形耳此释教
为道术屈也皆其徒相倾煽之语耳

　　玉芝堂谈荟卷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