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玉芝堂谈荟卷十

　　明　徐应秋　撰

　　女子男饰

　　女子诈为男子者唐昭义军兵马使国子祭酒石氏朔
方兵马使御史大夫孟氏外蜀司户参军黄崇嘏临邛
人作诗上蜀相周庠庠首荐之屡摄府县吏事精敏胥
徒畏服庠欲妻以女嘏以诗辞之曰一辞拾翠碧江湄

贫守蓬茅但赋诗自着蓝衫居郡掾永抛鸾镜画蛾眉
立身卓尔青松操挺志坚然白璧姿幕府若容为坦腹
愿天速变作男儿庠大惊具述本末乃嫁之傅奇有女
状元春桃记即其事也南史东阳女子娄逞诈为丈夫
粗知围棋晓文义遍游公卿间宦至扬州议曹录事事
发明帝驱之还东幽怪录谢小娥八岁丧母父畜巨产
商贾江湖间小娥年十四父与夫俱为盗所杀小娥梦
父谓曰杀我者车中猴东门草复梦其夫曰杀我者禾

中走一日夫小娥不自解广求知者辨之李公佐罢江
西从事扁舟泊建业询得其繇乃凭槛书空凝然默虑
曰杀汝父者申兰杀汝夫者申春也夫猴申生也车去
两头而言猴是申字耳草而门门而东非兰字耶禾中
走者穿田过亦申字一日加夫盖春字耳小娥悲喜交
集更为男子服佣保江湖间至浔阳有纸榜召佣问其
主申兰也投兰引归心愤貌顺甚见亲爱兰与春宗昆
弟也一日春携酒诣兰群贼毕至春沉醉兰露寝于庭

小娥潜锁春于内抽佩刀先断兰首呼号邻人擒春于
内获赃收货数至千万春党数十暗记其名悉就擒戮
时元和十二年也小娥既复夫父之仇归本里里中争
求聘娶小娥誓心不嫁访道于牛头山乾𦠆子三原南
董地曰张大夫店贞元末有一媪曰吾年二十六嫁与
张察为妻察为汾阳所任常在汾阳左右察之貌酷相
类吾察卒汾阳念之吾遂伪衣丈夫衣冠投名为察弟
请事汾阳令替阙如此又寡居十五年已七十二军中

累奏兼御史大夫忽思茕独遂嫁此店潘老为妇迩来
复诞二子曰滔曰渠是吾儿也名胜志顺庆府南有都
尉墓都尉娘西充女子也代父戍以功授都尉归为嫂
氏所嘲乃刲腹见肝肾以死葬凤了山墓前翁仲犹存
焦氏笔乘国朝蜀韩氏女遭明玉珍之乱易男子服饰
从征云南七年人无知者后遇其叔始携以归小说宣
德间河西务刘翁夫妇业沽酒家亦小康年俱六十馀
无子值雪甚有童子随父投宿及明父病数日竟死此

男遂留为儿名刘方居二载复值大风有少年覆舟遇
救持一竹笼询之则山东刘奇父听选在京遭疫父母
俱丧笼中乃火化遗骨也刘翁恻然为助资命奇去月
馀复来云故乡河决已漂尽矣愿乞片地埋骨而身为
仆役以报刘翁许之奇与方遂为兄弟久之刘夫妇俱
没方复往京携母柩至与父合葬事毕停沽酒而开布
肆家事日起有来议姻者奇欲之而方执意不可一日
见梁燕营巢奇题一词于壁云营巢燕双双雄朝暮衔

泥辛苦同若不寻雌继雏卵巢成毕竟巢还空方亦援
笔和诗云营巢燕双双飞天设雌雄事久期雌者得雄
愿已足雄者将雌朝不知奇大惊曰吾弟殆木兰乎自
同卧以来即酷暑未尝赤体合之题词可知也乃佯为
不悟使方再和方复书曰营巢燕声声叶莫使青春空
岁月可怜和氏璧无瑕何事楚君偏不纳奇笑曰吾弟
果女子也方面发赤奇固问之蹙额告曰妾向寓京师
因母丧随父还乡恐途中不便故为男扮后繇父没未

得与母同穴故不敢改形今幸丧事已毕即欲自明思
家事尚微兄独力难成故复迟迟耳奇曰弟词中有俯
就之意昔为兄弟今为夫妇不亦可乎方曰妾筹之熟
矣三宗坟墓俱在于此亦难恝然兄若不弃共奉三姓
家香火妾之愿也是夜两人分席而卧次日请镇中年
老者为媒遂成花烛里中傅为异事因名其地为三义
村金陵黄善聪十二失母父以贩香为业诡为男籹携
之庐凤间父死变姓名为张胜有李英者亦贩香自金

陵来为夥伴与同卧起三年不知其女也女归而返女
服呼媪验之犹然处子英托人致聘女不从邻里交劝
遂归于英济宁李东以进士授知县与妓女王白儿往
来甚密及迁御史令王诈为阍者自随事露为铨曹所
黜王从不忍舍东郁郁得疾死王自缢不独世所傅木
兰祝英台也

　　男子女饰

　　男人诈为女籹者江湖记闻宋端平丙申年广州尼董

师秀有姿色偶有欲淫之者卒揣其阴男子也事闻于
官验之女也一生婆令仰卧以盐肉水渍其阴令犬舐
之已而阴中果露男形如龟头出壳穷治身带二形不
男不女所历州县富室大家作过不可枚举遂处之死
国朝成化间太原府石州人桑翀自少缠足习女工作
寡妇籹游行平阳真定顺德济南等四十五州县凡人
家有好女子即以教女工为名密处诱戏与之奸淫不
从者即以迷药喷其身念咒语使不得动如是数夕辄

移他处故久而不败闻男子声辄奔避如是十馀年奸
室女以数百后至晋州有赵文举者酷好寡妇闻而说
之诈以妻为其妹延入共宿中夜启门就之大呼不从
赵扼其吭禠其衣乃一男子也擒之吐实且云其师谷
山西山阴人亦为此术尚有同党任茂张端王大喜任
昉等十馀人捕之具狱磔于市耳谈戴冲有魇魅法以
鸡子一枚去清桃仁七个捣烂烧酒合成喷女身上默
诵咒语女迷而奸遂行其术凡十八年污有名女一百

八十二人清尊录兴元民有得阑遗小儿者以为子数
岁美姿首民夫妇计曰使女也教之歌舞独不售数十
万钱耶妇曰固可诈为也因纳深屋中节其饮食肤发
腰步皆饰为之比年十二三嫣然美女子也携至成都
教以新声又绝警慧益秘之不使人见曰此女当归之
贵人于是女僧及贵游好事者踵门一觌面辄避去犹
得钱数千谓之看钱久之有某通判者来成都一见心
醉与值至七十万钱乃售既成劵喜甚置酒与客饮夜

半客去拥而致之房男子也大惊使捕其父母亦卒不
获

　　沥血求尸

　　梁武帝第二子综封豫章王初母吴淑媛在齐东昏侯
宫及幸武帝七月而生综宫中多疑之及综年十四常
梦一少年肥壮自挈其首对综非一问母母问梦中形
状类东昏因密报之勿泄综遂于别室祠斋庙然犹无
以自信闻俗说以生者血沥死者骨渗即为父子综私

发东昏墓出其骨沥血试之既验在西州生次男馀月
潜杀之既瘗发其骨又试之唐王少玄父死兵遗腹生
十岁问父所在母以告即哀泣求尸时野中白骨覆压
或曰以子血渍而渗者父胔也少玄镵肤阅旬而获事
俱见本传

　　前身轮回

　　前身之说多矣如平子后身为中郎徐陵后身为(缺)威
武侯后身为韦皋邹阳十三世为苏轼琅邪僧后身为

张方平五台僧后身为冯京张车骑后身为张睢阳五
戒僧后身为子瞻邓禹后身为范淳夫李德裕后身为
赵鼎才名功业颇足相当至于许玄度之为萧察永师
之为房琯谢灵运之为边镐马北平之为马仁裕颜延
之之为潘佑牛僧孺之为刘沆武夷君之为杨亿王京
之为王素已自堕落一层刘公干为昏愚小吏泽公为
浣衣妇人子羊祜出于邻家王练本于沙门王十朋出
于严伯威韩滉为仲由又何轮回之悬绝至是也明徐

国公鹏举为岳武穆托身冯宗伯琦为韩忠献托身然
皆功业不迨远甚王文成前身为僧差不失故步耳然
总之或揣摩近似梦兆偶符恍惚以一事为凭或逗漏
于异人指点而悟耳读稗官得数事焉玉堂閒话崔慎
由初以未有子嗣颇以为念有僧常游崔氏之门崔因
告之且问其计僧曰请夫人盛饰而游长安大寺有老
僧院即诣之彼若不顾更之他所若顾我厚当厚结之
俾感动其心则其后身为公子矣如其言初过二处不

顾后至一院僧年近六十矣接待甚勤至崔亦厚施之
自是供施不绝僧乃曰身老矣毋以报公愿以后身为
公子不数年僧卒而子生手有纲僧二字钱氏私志贤
穆乳母永嘉董夫人一日入禁中慈圣问云大主以未
得子为念何不去玉仙圣母处求嗣光玉遂择日与贤
穆同诣玉仙止留知观老道士一人祝香礼祷道士见
贵主车服之盛欣艳富贵云愿得贫道与贵主做儿子
归而有娠明年四月十五贤穆梦玉仙观知观来亟遣

人问道士动静且祈祷知观自去年大主上庙后便不
安不下床日久矣闻人声问甚处人来报云钱大主临
蓐赍香烛祈祷知观曰来催我也是日告殂大父宝阙
善推步午时遣人报光玉云符数七十有九若今日酉
时生是有福节度使伯兄果酉时生平生淡薄享寿七
十有九三朝野史史弥远父丞相浩与觉长老道契极
渥史一日问之曰我好和尚好觉见堂奥中帘幕绮罗
荣华富裕粉白黛绿环列左右乃应答曰大丞相富贵

好老僧何好之有既而曰此念头一差积年蒲团工夫
俱废未免堕落一日浩坐堂上俨然见觉长老揖而突
入使人往寺中已圆寂于法堂顷时浩堂里弄璋矣夷
坚志叶文凤温陵人登进士第调官天台簿遇生日于
旅邸假寐梦人请吃麻糍既觉闻邻居老妪号哭问之
曰亡儿忌日作麻糍祭享感泣耳文凤问其所业曰业
诗命取其旧业视之乃与叶及第程文一字无异因拜
妪为前生之母奉之别所漫笔载嘉靖甲辰张子徵有

外弟赵生其前生为大同赵某子列本学增广生暑日
迎督学因二次饮火酒大醉卧树侧仆以水浇之遂气
绝魂游水边见犬来畏为所啮适有孕妇在傍避身妇
边不觉入其妇孕中是晚妇产子生见已生为婴孩即
悟托生在此北地贫家生子不坐月三日后即往饷田
间时有一犬在床前生呼其妇曰尔出外须闭门勿使
犬近床妇人大骇以为妖欲击杀之乃不敢言至五岁
见乘马者呼其名曰我是尔某舅某生也其人惊报其

家以钱赎回其妻尚未改醮也又宣室志通州王居士
有道术会昌中刺史郑君有幼女甚念之而自幼多疾
若神魂不足者郑君问诸王生居士曰此女非疾乃生
魂未归其身耳某县令某者即此女前身也当死数岁
矣以平生为善幽冥祐之过期今九十馀矣令殁之日
此女当愈郑君使访之果有此令后月女忽若醉寤再
验之则令以女疾愈日卒矣养疴漫笔徽宗即江南李
后主神祖见秘阁江南李主像再三叹其人物俊雅而

徽宗生时梦李后主来谒所以风流文采过李主百倍
及北狩金人用江南李主见艺祖故事高宗于韦后生
时徽宗梦钱王再三乞还两浙梦觉与郑后言之而后
梦亦同须臾报生高宗建炎渡钱唐建都百有馀年岂
非乞两浙之应乎神理往还夙生直如旦暮此更灼灼
者其安得谓释氏之尽属虚诬也

　　閒窗括异志蔡元度除杭州舟次泗州僧伽吐光直
射其舟至高邮而没世言元度乃木乂后身蜀梼杌

孟知祥生时有火光照室邻里异之有僧见而异之
曰此五台山灵也

　　斡里雅布陷汴京宋臣有诣其营者观其形貌政与艺
祖色相类巴延下临安有识之者后于帝王朝中见
周世宗像与之分毫无异轮回报应之说诞耶真耶

　　转世情缘

　　转世而仍悟前生史多有之前已略及若隔生结再世
之缘尤为异闻西川韦相公皋昔游江夏止于姜使君

之馆姜氏孺子曰荆宝有小青衣曰玉箫常令祗候玉
箫年稍长大因而有情韦以违觐日久辞归因留玉指
环并诗一首与玉箫为验五年不至玉箫乃静祷于鹦
鹉洲又逾二年玉箫叹曰韦家郎君一别七年是不来
耳遂绝食而殒姜氏以玉环着于中指而同殡焉后韦
公镇蜀到府三日询玉箫知其已殒常增悽叹有祖山
人挟少翁之术但令府公斋戒七日中夜玉箫乃至谢
曰承仆射写经赠佛之力旬日托生却后十二年再为

侍妾以谢鸿恩后韦公陇右之功天下向附泸汭归心
东川卢八座送一歌姬未当破瓜之年亦以玉箫为号
中指有肉环隐出观之乃真姜氏之玉箫也会昌解颐
录长葛尉刘立妻杨氏琴瑟甚和忽一日妻病沉困自
度不济乃以小女美美为托其夕杨卒及立罢官寓居
长葛又十年矣县令邀立郭外看花立先行三二里见
一杏园中有妇女十数人驻马观之一女年可十五六
岁近垣中窥立又行百步许至赵长史宅入门见人物

匆遽主人移时方出坐未定有青衣耳语赵起入内出
问曰君某年某月为长葛尉乎曰然妇杨氏乎曰然有
女名美美仆名秋笋乎曰然赵叹息惊疑有人唤秋笋
入宅中见一女子涕泣问曰美美安否仆拜而出不知
其繇赵乃以实告曰女适看花暴卒既苏自言前身乃
公妻也今虽隔生而情爱未断适窥见公不觉闷绝立
欷歔久之乃曰某今年尚未高亦有名宦愿与小娘子
寻隔生之好于是成婚而美美长于母三岁矣又诗话

顾况暮年有一子字非熊暴亡况哀悼不胜乃作诗曰
老人丧爱子日暮泣成血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时别非
熊冥间闻之以情告冥官冥官悯之却令再生况家二
岁能言忆在冥闻父苦吟求再生事犹历历然也右三
事至情所感阅轮回而宛然缔结精诚之至天地从之
遂补生前之缺陷韩凭之妻徵永谐于墓木唐暄之妇
补誓志于幽冥又不足言矣

　　羽山化熊

　　任昉述异记谓尧殛鲧于羽山化为黄能入于羽渊今
会稽祭禹庙不用熊曰黄能即黄熊也陆居曰熊水居
曰能按鳖三足曰能与熊殊不类鲧之化熊乎能乎淮
南子禹娶涂山治洪水通轘辕山化为熊谓涂山氏曰
欲饷闻鼓声乃来禹跳误中鼓涂山氏往见禹作熊惭
而去嵩高山下化为石禹曰归我子石破北方而生启
然则禹亦尝化熊矣又史正义云鲧之羽山化为黄熊
入羽渊熊乃来切下三点为三足也束晰发蒙记鳖三

足熊熊即黄能入寝之能张守节不知何据有三点之
说

　　牛哀化虎

　　人化虎者牛哀封邵李势妾外唐高宗显庆二年晋州
有人化为虎原化记松阳人入山采薪会暮为二虎所
逐遽得上树树高不能及虎忽相语曰若得朱都事应
得捷留一虎守之一虎乃去俄一虎细长善攫时夜月
正明其人以刀斫之断其前爪大吼相随去至明会村

人相问因说其事村人云县东有朱都事得无是乎同
往候之答曰昨夜暂出伤手乃验其真虎以白县令命
群吏持刀围而烧之朱都事忽奋迅成虎去述异记宋
元嘉中南康黄苗为州吏经宫亭湖庙下预希免罚当
上猪酒至州还资装既薄遂不过庙行为神所录命谪
三年取三十人遣送穷山中以生肉食之忽体生斑毛
性乐搏噬三年凡得二十九人次应取新淦一女此女
士族初不出外涉五年人数乃充神教发遣以汤饭饮

之经十五日还如人形县令呼苗具疏其事所取人遍
问其家并符合焉异苑晋太元十九年鄱阳柏阐杀犬
祭乡里绥山煮肉不熟神怒即下教于巫曰阐以生肉
贻我当谪令自食也其年忽变作虎冥祥记魏时寻阳
县北山中蛮人有术能使作虎乡人周眕有一奴使入
山伐薪与其妹妇俱往语二人云且上高树去我欲有
所为既而入草化成一大黄斑虎奋迅哮吼二人大怖
顷复为人语二人归慎勿道后渐泄周乃饮奴酒令醉

详视之无异惟于髻中得一画虎并符奴醒问之云先
于蛮中粜谷遇一蛮师云有此符以斗米尺布受其法
异苑郑袭晋太康中为太守门下驺忽如狂奄失其所
经日寻得裸身呼吟肤血淋漓问其故社公令作虎以
斑皮衣之辞以执鞭之士不堪虓跃神怒还使剥皮皮
已着肉疮毁惨痛旬日乃差潇湘记邺中杨真好画虎
至年九十召孙儿谓之曰我平生不合好画虎梦中多
与群虎游晚年乃往往见虎问同行人又不见我方恐

惧今卧疾梦化虎梦觉乃复人身死后恐必化为虎矣
其夕卒尸忽化为虎跳跃而出续玄怪录南阳张逢贞
元末游福唐县横山店时初霁日暮策杖寻胜忽有一
段细草碧蔼可爱遂脱衣挂树投身草上左右翻转意
足而起其身已成虎矣恍惚自谓当食福州郑录事乃
道傍潜伏闻候吏迎郑者询来人郑录事何时发来人
曰到亦非久三人之中衣惨绿者是其时方饿而郑到
逢衔之走而上山恣食之惟馀肠发既而思曰我本人

也何乐为虎盍求初化之地而复焉乃步步寻求方到
其所细草依然翻复转身其上意足而起复为人形矣
元和六年旅次淮扬公馆宾客各言已之奇事逢自言
横山事座末有进士郑遐乃录事之子也怒目而起持
刀将杀逢众共隔之逢遂获遁去傅奇明经王居贞下
第归洛之颍阳与一道士同行道士尽日不食至居贞
睡后灯灭即开布囊取一皮披之而去五更复来他日
居贞佯寝急夺其囊道士叩头乞还曰我非人衣者虎

皮也夜即求食村鄙中夜可驰五百里居贞以离家多
时甚思归曰我可披乎曰可也居贞遂披以归见一猪
立门外擒而食之乃还道士皮及至家云居贞次子夜
为虎所食问其日乃居贞回日齐谐记晋太元元年安
陆县师道宣忽发狂变虎食人不纪后一女子采桑取
食之藏其钗钏山石间后复人形而取之遂出仕官为
殿中令史夜共人语自云曾化虎啖人言其姓名同坐
人或有父子兄弟被食者共捉送官饿死建康狱中五

行志唐长安中柳州佐史因病而为虎将啖其嫂村人
擒获虽形未全改而尾实虎矣因絷树数十日还复为
人广异记荆州有人山行忽遇伥鬼以虎皮冒己遂化
虎身虽虎而心不愿后伥引经一寺门遽走伏僧床下
时有禅师能伏诸兽问弟子何所求耶为欲食人为厌
兽身虎弭耳流涕禅师牵还本房半年毛落变人形高
僧傅袁州山中一村院僧偶得虎皮戏披于身乡人或
畏而返走有遗其所携之物者僧喜每蒙皮而出常有

所获遂时时为之一日衣粘着肤及伏草中遂成真虎
捕狐兔充食复为鬼神所役甚厌苦之一旦馁甚一人
过前跃而噬之则衲僧也心念身亦为僧自造恶业活
变为虎乃杀僧充食地狱安容我哉因仰天大号声未
绝忽然皮落如脱自是一裸身也投俗家得破衣几件
因游方求忏罪业南阳民忽患热疾旬日不瘳夏夜月
明暂于庭前偃息忽闻扣门声见隔门有人云君合成
虎今有文牒开牒视之排印于空纸耳心甚恶之疾似

愈忽忆出门散适杖策行一里馀照水中身见其头已
成虎矣入山两日觉饥见一兔试攫食之甚美忽见一
老人知是神人遂哀告之曰汝明日合食一王评事后
当为人一更已后有微月闻人马行声空中人曰王评
事来也擒之曳入深榛食之食讫心醒却忆归路至涧
边照之则已为人矣遂归家似沉醉人月馀平复宁波
陈十三病疟经年不差坐虎皮十载而病如故忽蒙皮
夜出化为虎而前一足尚是人手有人知者曰呼陈三

老人则弭耳而去一夕雷震死一虎视之即人手老人
也贵州平越山寨苗妇人入山迷不能归掇食水中虫
蟹不觉化为虎成化间馀姚王三与孙同卧至夜必去
回则半体冷湿其子疑而踪迹之已变为虎而足尚未
全执其足遂逸去不复回后遇之呼三老官则咆哮去
又涪州裨将蔺廷雍妹因窃物变虎其前足上银缠金
钏宛然涪陵里正范端化为虎后左足是靴其母号哭
为脱靴犹是人足晋豫章郡吏易拔眼目角张便变成

三足大虎梁末始兴黄乾妹小珠过神庙恋慕不归其
婿李肃往看之见一虎脱牙爪卷皮置床上着衣向火
看乃小珠也将归少日又成虎陇西皇族李微于汝坟
逆旅中得狂疾忽化为虎龙编公曹左飞曾化为虎数
月还作吏虢州百姓王用贞元中因食黑鱼忽脱衣吼
跃变为虎为村人格杀身有黑子头仍是虎伪蜀明德
四年十月百姓谯本骂母忽然变虎乾道五年赵生妻
李氏病头风家人闻虎吼走视之化为虎头涪州里长

好章辞家入山变为虎二三日思家而号上半身已变
而尚能语赵不易为江阴佥判妻病惟喜啖生肉婢媵
侍疾者辄死老兵持肉从戟门入怒不食自后圃即食
之赵后待阙衡州妻白昼化为虎而去人谓戟门有神
而三婢遭其吮血故殒也剑州李忠病久其子买药归
忠视子朵颐涎流惊视父已作虎形矣扃室窥之遂为
真虎又晋复阳县民家儿常牧牛牛忽舐此儿舐处肉
悉白俄而死其家葬此儿杀牛以供宾客凡食此牛肉

男女二十馀人悉变作虎斯又奇之奇耳虎荟云南蛮
能化形为虎以人为粮江陵有貙人能化为虎国史补
元和初洪崖治有役者将化为虎群众以水沃之乃不
复化俗言四指者天虎也五指者人虎也

　　创业不利长子

　　王元美曰自古创业之君俱不利长子高辛氏颛顼长
子帝挚不善崩弟尧代立陶唐氏帝尧长子丹朱不得
立立舜有虞氏帝舜长子不得立立禹汤长子太丁未

立而卒周太王长子泰伯文王长子伯邑考一肇王迹
一剪商者也泰伯伯邑考皆不得立秦始皇长子扶苏
不得立立胡亥汉高帝长子惠帝立而绝文帝继王光
武长子东海王不得立立明帝魏武长子曹昂战没立
文帝孙坚长子策无后立权孙权长子和不得立立休
司马懿长子师无子立司马昭宋武长子义符废立文
帝刘渊长子和废四子聪代刘曜长子胤前没敌止为
王苻健长子废立次子代石勒长子弘为虎废石虎长

子邃宣俱前僇慕容俊前子死次子炜立慕容垂长子
令被杀次子宝立齐萧太祖长子武帝立一世而绝从
子继之梁武帝长子昭明早逝次子简文代陈武帝长
子死于江从子茜立北齐神武长子澄杀次子洋立周
文长子安定公立而废少子武帝立隋高祖长子勇废
次子炀帝立唐高祖长子建成僇次子太宗立朱梁太
祖晃长子友文坠马死少子友贞立后唐太祖克用长
子落阵亡少子存勖立明帝长子从荣僇从厚立吴王

扬行密长子渥废次子隆演立南唐徐温长子知训以
乱死义子知诰立蜀主王建长子元膺僇次子衍立南
汉刘隐闽王潮子俱不立立弟后蜀孟知祥公主子在
唐不得立立昶宋太祖长子德昭自杀弟太宗立太宗
亦作创始长子元佐不得立立真宗契丹太祖长子东
丹王不得立立次子太宗金太祖之子富勒呼不得立
立弟即太宗元太祖长子先没立三子太宗世祖长子
哲勒锦与我高皇懿文太子俱先没然则由古及今创业

之主其为嫡长子而得傅位及后人者仅禹子启也亦
异矣

　　盗贼怨官吏

　　陈胜初起兵诸郡县苦秦吏暴争杀其长吏以应胜晋
安帝时孙恩乱东土所至醢诸县令以食其妻子不肯
食者辄支解之隋大业末群盗蜂起得隋官及士族子
弟皆杀之黄巢陷京师其徒各出大掠杀人满阶巢不
能禁尤憎官吏得者皆杀之宣和中方腊为乱陷数州

凡得官吏必断脔支体探其肺肠或熬以膏油丛镝乱
射备尽楚毒以偿怨心杭卒陈通为逆每获一命官亦
即枭斩岂非贪残者为吏倚势虐民比屋抱恨思一有
所出久矣故乘时肆志人自为怒乎又盗贼篡弑多以
发冢为奇货汉广川王去疾聚诸少年发冢以百数赤
眉董卓皆发汉诸陵曹操置发丘中郎摸金校尉天下
冢墓无问新旧尽遭发掘黄巢入长安唐诸陵皆被发
掘温韬在镇七年唐诸陵在境者悉发之昭陵图书宝

玩尽出人间元嘉木扬喇勒智发诸陵取理宗项骨为
碗冤惨极矣岂非多藏重器因而诲盗珠襦玉柙遂为
贪夫所朵颐乎

　　临刑后贵显

　　古之临斩得释而后大贵显者韩信外武帝时王䜣为
被阳令暴胜之欲斩䜣已伏质壮其言得不诛后为丞
相郭子仪当斩李白救之后为汾阳王安禄山临斩得
释后遂封王卒于叛逆至淮南王英布犯法黥后至有

国遂称为黥布五季周行逢为三镇节度使加侍中宋
狄青为使相俱少常黥面贵而不欲去其文今人但知
狄而不知周也刖而至将相者孙膑司马膑自刖者鬻
拳自宫者刁竖

　　伪造芝草

　　宋仁宗皇祐二年六月无为军献芝草凡三百五十本
真宗大中祥符元年五月以东封遣经度制置使王钦
若祭文宣王庙于孔林得芝五株色黄紫如云色及人

戴冠冕之状诏内侍杨怀玉祭谢复获芝四本轻黄如
云气之状八月钦若献芝草八千一百三十九本有贯
草木附石连理及饰为宝山者九月赵安仁来献五色
金玉丹紫芝八千七百十一本十月钦若又献泰山芝
草三万八千九百五十本有并五连三连理者五色重
晕如宝盖下相连带凡石草木五谷如宝山灵禽瑞兽
之状者六百四十二本六年十月丁谓献芝草三万七
千一百八本饰以仙人宝禽异兽之状越月又献九万

五千一百本明年车驾至真源县民有诣行阙献者一
万八千本迨徽宗时朱胜非为京东提举郡守李文仲
采芝至三十万本每一万本作一纲时弥漫山谷皆芝
菌也我朝世庙常问礼(缺)古用芝草入药产于何所遂
令天下采芝三十六年十月玄岳诸山献芝千有馀本
三十七年四方所进芝一千八百六十四本三十九年
(原缺十七字)　　　　　　　　　　　　四方所进
鲜芝七百六十九本四十一年严嵩孙锦衣鹄献玉兔

一灵芝六十四本又湖广巡按黄孝瑞献芝四十六本
河南巡按杨惟平献五本北京巡按马思臧献二十本
路楷献二十一本河南巡按潘恩献三十六本布政使
林懋河献二十二本巡抚应天赵欣献二十四本莫名
士献二十本山东巡按段顾言献二十七本三十七年
正月陜西鄠县民王金献芝山一座聚芝百八十一本
内有径一尺八寸者数本名曰仙应万年芝山以祝圣
寿上悦赉以金币按宛委馀编称世宗末年奸人王金

于崇文门外积巨木置阴湿所以药傅之即生芝随药
成五色然则王钦若丁谓等所献亦皆是物耳

　　黄金易五脏

　　远俗有异者酉阳杂俎云东方之人鼻大窍通于目南
方之人口大窍通于耳西方之人面大窍通于鼻北方
之人窍通于阴中央之人窍通于口又曰无启民其心
不朽百年化为人录民膝不朽埋之百二十年化为人
细民肝不朽八年化为人大食国酋长死抉去脑实以

珠玉五脏皆以黄金易之又造金鼻银齿以人殉葬悦
般国人能割人喉断击人头骨碎陷血以草药纳口中
须臾血止复生亦无瘢痕尾濮蛮其人有尾长三四寸
欲坐先穿地为穴以安尾尾折便死犁洞蛮葬则畀衬
令一人掷鸡子于地不破处即为吉穴奇罗国死则焚
尸盛以金罂沉于海顿逊国人将死亲宾歌舞于郭外
有乌如鹅口如鹦鹉而红色飞来食死人肉尽乃烧其
骨沉海中鲜卑国婚嫁先黥头至三月男女大会然后

从所爱配合私阿修国金辽山寺中有石龟众僧饮食
将尽向石龟作礼于是饮食悉具都波国结草为庐取
百合草为粮缉鸟羽为衣人死以木匮盛尸置树上室
韦国以皮为舟屈木为室以猪皮为席杂度寐人一跳
三丈又能于水中立浮卧浮履水而行如陆地然黠戛
斯国赤发青面绿瞳以黑发为不祥黑瞳为野种男子
黥首女子黥顶谓岁首为茂师哀以三哀为一时木耳
国国人黑如漆小寒则掊沙自处但出其面洞冥记勒

毕国人长三寸有翼善言语戏笑因名善语国常群飞
往日下自曝身热乃归饮丹露为浆丹露者日初出有
露汁如珠也元封三年䣚过国献能言龟一头长一尺
二寸盛以青玉匣广一尺九寸匣上豁一孔以通气骨
利国居回纥北方瀚海之北胜兵四千地出名马昼长
夜短天色正曛煮一羊胛才熟东方已曙盖近日入之
所也墨子越东有輆沐之国其长子生则解而食之谓
之宜弟父死则负其母而弃之言鬼妻不可与共居楚

之南炎人之国其亲死刳其肉而弃之然后埋其骨乃
成孝子也秦之西有义渠之国其亲死聚柴而焚之薰
其烟上谓之登烟霞然后成为孝榜葛刺国不饮酒恐
乱性以蔷薇露和香蜜水饮之坚昆国其人赤发绿瞳
李陵居其地生而黑瞳者必曰陵苗裔八普城西瓜大
者重五十斤可以容狐北印度土人不识雪岁二月麦
盛夏置锡器于沙中寻即镕铄马粪堕地为之沸溢勿
吉国嚼米为酒亦能醉人俗以溺洗手面初婚之夕男

就女家执女乳乃成婚三瞳国人眼皆三珠或有四舌
皆能言语康居国人皆深目多须酿葡萄酒至千石十
年不败以六月一日为岁首置一院畜狗甚多人死置
院内令狗食之狮子国旧无人止有鬼神有龙居之诸
国来市易不见人形但百货俱集且示价商人依价偿
而取之哥罗国征伐皆乘象每一队象百头每一象百
人卫之有官者方留发嫁娶以槟榔为礼死则焚尸盛
以金瓮沉于海吐火国男多女少兄弟通室妇人有五

夫则首戴五角十夫则十角生子属长兄白民国人白
如玉国中无五谷惟种玉食之玉成椎为屑采近地树
叶同食之玉得叶柔软味甘而脆若晏客即则以膏露
浸玉屑少选便成美酒饮一升醉三年始醒人有活千
岁者代宗大历中日林国献灵光豆大小类中华之豆
其色殷红而光芒可长数尺本国亦谓之诘多珠和石
上菖蒲叶煮之即大如鹅卵其中纯紫秤之可重一觔
帝啖一丸叹其香美无比数日不复言饥渴出杜阳编

俱振提国城北隔真珠江二十里有神春秋时国王所
须什物金银器神厨中自然而出用毕而灭异苑西域
西夷国山上有石骆驼腹下出水以金铁及手承取即
便对过惟匏芦盛之者则得饮之其身香净而升仙其
国神秘不可数遇又有水仙树腹中有水谓之仙浆饮
者七日醉异苑西域有鼠王国鼠之大者如狗中者如
兔小者如常鼠大鼠头悉已白然带金环枷商贾有经
过其国不先祈祀者则啮人衣裳也释道安亲至西方

所见如此扶南国治生皆用黄金僦船东西远近雇一
斤时有不至所届欲减金数船主便作幻诳使船底砥
折诃陵国以柳花为酒期伽里舒国山有穴四季出火
不烧林木焚石如炭浡泥国即古阇婆国以十二月初
七日为岁节其地有药树取根煎膏涂其体兵刃不能
伤也孝臆国冬不凋落气候长煖其人长躯黄发绿眼
赤眉被发面如血色俗多妖祠每一日造食一月食之
一臂国一臂一目一鼻柔利国人一手一足反膝曲居

上轩辕国人面蛇身尾处首上末多国献五味草初生
味甘花时味酸食之使人不眠名曰却睡草此国人长
四寸织麟毛为布以文石为床人形虽小而屋宇崇旷
织凤毛锦以锦为帷幕也乌哀国有龙爪薤长九尺色
如玉煎之有膏以和紫桂为丸服一粒千岁不饥故语
曰薤和膏身生毛矮人国国人男女长止尺馀五岁生
子八岁而老常为鹳鹞所食其两沙尔马齐国极寒人
衣兽皮不露面只露口眼食马血风俗朴实犯盗者辄

杀之谙厄利亚国无毒蛇等虫虽别处携去者到其地
即无毒性应帝亚国中国所呼小西洋以应多江为名
一半在安义江内一半在安义江外天下之宝石宝货
自此地出细布金银椒料木香乳香药材青朱等无所
不有故四时有东西海商在此交易人生黑色弱顺其
南方少穿衣无纸以树叶写书用铁锥当笔其国王及
其各处言语不一以椰子为酒五谷惟米为多诸国之
王皆不世及以姊妹之子为嗣其亲子给禄自赡而已

外国图君子之国多木槿之花人民食之拾遗记魏帝
为陈留王之岁有频斯国人来朝以五色玉为衣如今
之铠不食中国滋味自金壶中有神浆凝如脂尝一滴
则寿千年元封元年浮折国岁贡兰金之泥此金出于
汤渊盛夏之时水常沸涌有若汤火飞鸟不能过国人
行者常见水边有人治此金为器混混若泥如紫磨之
之色百铸其色变白有光如银名曰银烛常以为泥封
诸笥匣及诸宫门鬼魅不敢干汉槃陁国正在须山自

葱岭已西水皆西流世人云是天地之中土人决水以
种闻中国待雨而种笑曰天何由可期也穷神秘苑占
城国王当贺日以人胆沐浴将领献人胆为寿其国人
非至午不起非至子不睡见月则歌舞为乐王死七日
而葬百官三日庶民一日皆以匣盛尸积薪焚之其王
骨则内金瓮中沉之于水西北海有鹤所吞其人亦有
君子小人如君子性能机巧每为鹤患常刻土为己状
或数百聚于荒野水际鹤以为人吞之凡千百度后见

真者过去亦无所患鹤民国人长三寸日行千里而步
疾如飞每为海不能食人多在山涧溪岸之旁穿穴为
国或三十步五十步为一国羽氏国人有翼飞不远有
兽绿毛似豹毛可作笔名虎仆毛旧唐书天竺属有泇
没路国其俗开东门以向日元史图图哈傅奇卜察克国去中
国三万馀里夜极短日渐没即出沙弼茶国系日西没
之地至晚日入声若雷霆国王每于城上聚千人吹角
鸣锣击鼓混杂日声不然则小儿惊死寰宇记消石出

鸟场国能消金石为水服之悉得长生其石出处气极
秽恶飞鸟不能过其上土人或单服从过身上诸虫悉
化为水而得长生矣劫化他国中天竺之属国也有石
柱高七十尺紏色有光或观其身随其罪福悉自影中
见之马韩国出大栗如梨鸡尾长五尺作土室于栗开
户于上少年勇力者以绳贯脊皮缱以大木欢呼为健
以誇于人辰韩国以大鸟羽送死其意欲使死者飞升
生儿便以石压其头欲其扁故其国人皆扁头挹娄国

以豕膏涂身厚半寸以禦寒暑则裸袒以尺布蔽前后
其人臭秽坐则箕踞以足挟肉啖之若冷肉则坐其上
令温煖将嫁娶男以羽毛搏女头方卜日人死即日葬
之杀猪塞墓上以为死者之粮有哭者谓之不壮乙弗
敌国人不食五谷惟食鱼与苏子状如抱朴子或赤或
黑见他国人便走避其行如飞吐蕃君与臣为友号曰
共命其数不过五人君死之日共命人日夜纵酒封脚
下针血出尽乃死殉葬又有君所亲信者用刀锯脑或

以木刺两肋死亦殉焉室韩国以皮为舟屈木为室以
猪皮为席婚嫁两家相许婿盗妇去然后行聘礼妇人
不再嫁以为死人妻难居也共苏门荅刺国一名苏文
达那一名哑齐人物修长一日三变色或黑或赤或青
每岁杀十数人取自然血浴身则四时不生疾病阚騦
十二州志乌孙国嫁娶卖马聘先令媒者与妇宿徐乃
婿迎西域康者国生儿以石蜜啖之置胶于掌欲长而
甘言仲云国其食粳沃以蜜结胸国其为人结匈羽民

国其为人长头身生羽欢头国为人面有翼鸟喙方哺
鱼奇肱国其人一臂三目有阴有阳女子国两女子居
水周之有黄池妇人入浴出即怀妊矣若生男子三岁
即死氐人国其为人人面鱼身而无足鬼国人面蛇身
而一目三身国一首而三身在夏后启北一目国一目
中其面而居深目国为人举一手一目无肠国其为人
长而无肠鬼国为人面而一目暹逻国男年二十阴必
嵌珠玉及富贵者范金盛珠有声为美婚则僧群迎婿

至女家僧取女红贴于男额曰利市丧礼富贵者则灌
水银而葬民间则畀尸投海洲有金色鸟数十飞来食
之大将多用圣铁裹身刀矢不能入圣铁者人脑骨也
锡阑国煅牛粪灰遍体涂之牛则饮其乳而不食其肉
阿枝国有浊肌者盖优婆夷之属自胎发不剃不栉以
酥挼之或十缕或七八缕垂于后古俚国有罪不承服
则寘其手指于沸油中半晌三日后验之烂者伏辜全
者免罪契母国在库莫奚东唐所谓黑水国人者今其

地也有七十二部落父母死而哭者以为不旺以其骨
置于山树上经三年方取其骨而焚之梁四公记女国
有六其一北(阙)　　　　　　　　　　　　　其一
西南地扳楯国西有女国其国女悍而男恭女为人君
以贵男为夫置男为妾媵其一昆明东南绝徼之外有
女国以猿为夫生男类父而入山谷昼伏夜游生女则
巢居穴处其一南海有女国举国以鬼为夫致饮食禽
兽以养之其一勃律山西有女国山出台虺之水女人

浴之而有孕其女举国无夫其一西北有女国以蛇为
夫男则为蛇不噬人而穴处女则为臣妾官长而处宫
室梁四公记扶桑有水精城可方一里天未晓而明如
昼城忽不见其月便蚀北有潦海西有乳海二海间方
七百里大鸭生骏马大鸟生人女皆殊丽美而少寿为
人姬妾不三十而死有兔大如马毛洁白长尺馀有貂
大如狼毛纯黑亦长尺馀玄中记殷太戊使王英林乐
于西王母至此绝粮不能进乃食木实衣以木皮终身

无妻产二子从背而出是为丈夫民去玉门二万里又
扶桑东千馀里有女国容貌端正色甚洁白体有毛发
长委地至二三月竞入水则妊娠六七月产子女人胸
无乳项后生毛根白毛中有汁以乳子百日能行三四
年则成人矣瓜哇国今名加留巴一名蒲家龙一名诃
陵一名社婆其国室宇壮丽饰以金碧玉蓬头顶金叶
冠跨象前导有金鎗珠箧孔雀尾伞国人见王皆坐俟
其过乃起生子甫一岁以匕首佩之名曰不刺头真腊

国今名东埔寨王仗剑立金窗中就坐狮子皮二领乃
傅国之宝五月迎佛远近皆送水与国王浴身生女九
岁择僧道去其童身曰阵毯(阙)　　　　　　　三佛
齐国即天陀利又名渤淋其地冬无霜雪以国王指环
为印水多陆少惟将领筑屋以居庶民加水筏水上满
刺加屋如楼阁不(以下原缺)

　　人黑如漆(增)

　　晏陀蛮国人黑如漆能食生人诃陵国女人含毒涎液
着草木立枯丈夫与之合者辄苦疮三蛮国其人穴居
土食而无阳黠戛斯国人皆赤发青面绿睛突浪国有
大松林松子重数斤堕人首能杀人行者必戴兜鍪以
备之铁岛地无水泉惟一大树每日暮则云气萦抱降
而为水卧兰的亚国在海中冬三月夜而不昼夏三月
昼而不夜作壶漏之物以辨昼夜当三冬时燃鱼油为

灯以代日光朦骨国目能视数十里外秋毫皆见猡夷
尾闾有骨如兽尾久则化为熊玃数百岁不死室韦之
北驱度寐之国坐浮水上距踊三丈丁零之国拳发马
蹄日走三百里牂牁之獠孕七月而生真腊之民十岁
而嫁土壑之民兄弟通室西女之国产男不举龟兹之
俗以岁首七日斗驼牛马以卜畜牧之息耗焉耆以元
日角击甲士卜岁之丰俭占城质疑于鳄鱼乌苌辨疑
则尝之以药麻啰奴亲死则挝鼓而食其胔日本国其

俗不畜髭发

　　髑髅变人视事

　　叶隆辽志契丹之先一主乃呵持一髑髅在穹庐中覆
之以毡人不得见国有大事则杀白灰牛以祭始变人
形出视事事已即入穹庐复为髑髅因国人窃视之遂
失所在复有喎呵戴野猪头披猪皮居穹庐有事则出
退复隐入穹庐中如故后因妻窃其皮莫知所终后一
主曰昼裹眠呵堆养牛二十日食十九留其一次日复

满二十口皆极怪异后汉书鲜卑傅鲜卑投鹿侯从匈
奴军三年其妻在家生子投鹿归怪欲杀之妻言当昼
行闻雷震仰天视雹入其口因之遂孕十月而孕此子
必有异投鹿侯不听遂弃之妻私语家人收养焉以吞
雹而孕东方呼雹为擅石槐故名为擅石槐及长勇健
有智略部落推服立庭于弥汗山歠仇水上白古通天
竺阿育王第三子骠苴低子曰低苴(一作蒙迦独)分土于永
昌之墟其妻摩梨羌名沙一世居哀牢山下蒙迦独尝

为渔死池水中不得其尸沙一往哭之见一木浮触而
来妇坐其上觉安明日视之触身如故遂时浣絮其上
感而孕产十子他日浣池边见浮木化为龙人语曰为
我生子安在众子惊走最小者不能走倍坐龙因舐其
背而沈焉沙一谓背为九坐为龙名曰九龙九龙长而
智黠尝有天乐随之时哀牢有酋波息生十女九龙兄
弟娶之厥后种类蔓延分据溪谷是为六诏之始水经
注蜀王开明故治也荆人鳖令死其尸随水上荆人求

之不得鳖令至汶山下邑复生起见望帝望帝者杜宇
也从天下女子朱利自江源出为宇妻遂王于蜀号曰
望帝望帝立鳖令为相时巫山峡壅而蜀水不流帝使
鳖令凿巫峡通水蜀得陆处望帝自以功德不若遂以
国禅号曰开明录异记黄武落钟离山崩有石穴二所
一赤如丹一黑如漆有人出于赤穴者名务相姓巴氏
有出于黑穴者凡四姓皞氏樊氏杨氏郑氏五姓皆出
各争为长于是务相约以剑刺穴能着者为廪君四姓

莫着而务相之剑悬焉又以土为船雕画之而浮水中
曰若其船浮者为廪君务相船独浮于是遂称廪君乘
其土船将其徒卒当河水而下至于盐阳盐阳水神女
子止廪君曰此鱼盐所有地又广大与君俱止无行盐
神夜从廪君宿旦辄去为飞虫诸神皆从其飞蔽日廪
君欲杀之不可别即以青缕遗盐神曰婴此即宜宜之
与汝俱生不宜将去女盐神受而婴之廪君望膺有青
缕者射之盐神死群臣与俱飞者皆去天乃开廪君复

乘土船下及其城因居之种类遂繁秦并天下以为黔
中郡搜神记高辛氏有老妇人居于王宫得耳疾历时
医为挑治出顶虫大如茧妇人去后置以瓠离覆之以
盘顶虫乃化为犬其文五色因名盘瓠遂畜之时戎吴
强盛募得吴将军首者赐千金封邑万户又赐以少女
后盘瓠衔得一头即是戎吴王重其信即以小女从盘
瓠盘瓠将女上山三年产六男六女自相配偶好山恶
都王顺其意赐以名山广泽号曰蛮夷今梁汉巴蜀武

陵长沙庐江群夷是也世号赤髀横裙盘瓠子孙又曰
槁离国王侍婢有娠王欲杀之婢曰有气如鸡子从天
下来故我有娠后生子捐之猪圈中猪以喙嘘之徙至
马枥中马复以气嘘之故得不死王疑以为天子也乃
令其母收畜之名曰东明尝令牧马东明善射王恐其
夺己国也欲杀之东明走南至施掩水以弓击水鱼鳖
浮为桥东明得渡鱼鳖解散追兵不得渡因都王扶馀
晋书昔有如弗斯出连叱卢三部自漠收南出阴山遇

一巨虫于路状若神龟大如陵阜乃杀马祭之俄而不
见有一小儿在焉之伏部老父无子请养为子名曰纥
干骁勇善射四部推为统主北齐书突厥匈奴别种姓
阿史那氏其先世部族为邻国所灭遗一儿十岁刖足
弃草泽中有牝狼以肉饲之及长与狼合狼负之高昌
国山穴中生十男各为一姓阿史那其一也北史四夷
傅夫与国王尝得河伯女闭于室内为日所照引身避
之日影复逐遂有孕生一卵大如五升母置暖处破出

一男及长善射因名朱蒙朱蒙者东方言善射也述异
记乾罗者慕容廆之十一世祖也着金银襦铠乘白马
金银鞍勒自天而堕鲜卑人推之为君长虞集高昌王
世勋碑叙其世家曰辉和尔之地有和林山二水出焉
曰虎忽刺曰薛灵哥一夕有天光降于树在两河之间
国人即而候之树生瘿若人妊身然自是光恒见者越
九月又十日而瘿裂得婴儿王收养之其最稚者卜吉
可罕既壮遂有民人土田而为之君地志水叶城在广

宁城东上建契丹始祖祠首可汗在南可敦在北并塑
八子像于侧辽史祖傅昔有神人乘白马自马孟山浮
土河而东有天女驾青牛东由平地松林泛黄河而下
至木叶山二水合流相遇为配偶生八子其后泽日渐
繁分为八部每行军及时祭必用青牛白马云湖广施
州卫城东南有竹王祠昔一女子浣于溪有竹二节浮
至闻儿啼声剖之得一男及长自称夜郎王以竹为姓
玄中记殷太戊使王英林乐于西王母至此绝粮不能

进乃食木实衣以木皮终身无妻产子从背而出是为
丈夫民去玉门二万里右诸书所述荒裔之君其始出
无不神怪伪耶真耶且遐荒无载笔之史谁从而溯其
源流若此

　　玉芝堂谈荟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