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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稗疏卷二
             岳州王夫之
 文公
僖公大事祫也而喪畢之祫謂之大祫合羣廟之
 主及新祔之主於太廟以次序分昭穆僖公者乃於太廟之中昭穆之列閔僖竝席而僖居上移易昭穆則升僖於閔之左非升於其上矣抑此但紀太廟中之位次而未言廟制衆說紛紜其云僖為禰閔為祖則祖禰之名大亂閔可云文之祖其可為僖之禰乎父子不可假借豈以人爵而紊天倫乎僖為穆閔為昭則莊本昭也而穆之桓本也而昭之而昭穆之名又大亂道尊尊莫重於父子其生其死昭穆一定百世而不改則世次定特以先君無子而弟立於是五廟之制不知所從要此皆為衰之亂政若攷之於禮則君無子可嗣必取諸其子之行以為之後故禮言為人後者為之子而弟必不可立何況其兄此乃武周所定不易之制昭穆永明廟永定至於後世簒奪相仍立後之典唯臣子所扳立則固不可問已其在於魯或隱桓閔僖同為穆如何休孔穎達之說或多立廟而祀不啻五世汪克寛之説俱不可知要以暴行成其邪説唯無子而不依昭穆立後大本既失其末固莫能挽也
六杜廬江六縣汪氏壽州安豐六國
 城按六故皋陶後偃之國漢為六安王國正廬州六安州安豐故縣在今壽州霍邱之境今芍陂猶名安豐塘是也蓼國故墟非六也
蘇子杜云狄滅溫蘇子奔衞今復見葢王復之按蘇
 為縣内之國西周時刺暴公而作詩者已有國邑溫子稱蘇者東遷畿内之國已亾隨平王而東因封于溫其支庻畱仕于周狄雖滅溫蘇氏未亾王葢復立其支子仍以蘇之故名為其邑號若奔衞之溫子傳稱蘇子者以其族姓言也抑考滅國之例有二有併而有之者有但毁其宗廟社稷不復建國不必有其地者如楚滅蕭楚不能有而地入于宋蕭因以亾狄之滅溫狄亦不有其地地仍為王畿後以與晉特溫子之後不復有國而别立蘇子溫則亾也溫亾而蘇氏固存不當以滅溫為
諸及鄆二邑魯交界之地諸今諸城鄆杜云城
 陽姑幕縣南有員(音運)亭今按姑幕莒州莒國
 都近地楚所入而潰之鄆也此所滅之鄆乃在東莞沂水縣二鄆相近各城而俱名曰鄆猶六代南北各置兗州名同地異
新城杜云梁國榖熟時有新城榖熟宋地在今歸德
公元前631年
 然僖六年諸侯圍鄭新城杜云新密在今密縣春秋所書地有名同而地異者如郜防鄑郚之類必因事迹㴑其形勢而後可辨今此同盟宋鄭皆與且晉盟諸侯就近晉之地安知非鄭之新城而為宋之新城凡此杜氏自矜博辨不必有實者也
星孛入于北斗有者非恒有也入于者自外而移
 入也唯五緯不但隨天而行故于恒宿有出有入其餘經星隨天而行不自出北斗五緯所行之道安得有星乍見於外而旋入於中有之其為變異大矣孛星之芒因日而見故夕出於東則芒射於西夕出於西則芒射於東星之餘氣□亂映日而為灮芒北斗云黄道甚逺日所不映而孛𤼵芒則尤為大異非但天辰東方已也抑豈區區諸侯之見弑足以當之哉
弑其君庶其晉薛稱國以弑自一義例左傳
 於歸首惡於太子僕使僕果有覆載不容之罪則春秋必與楚商臣蔡般同正天誅而何為分惡於國臨川吳氏謂既因國人以弑君則當自立何為奔魯其良是葢國人衆起以弑僕或與聞而非其主使季文子所言弑君父者亦臣子之詞非必僕為庶其之子孫明復謂稱國以弑國之人皆應坐上刑胡氏譏其用刑太濫明復所言通國之人豈槩数萬生靈而屠之哉亦謂在廷之臣及所帥之衆而已如晉厲之弑欒書荀偃士匃誰可末減韓厥驕悖之言亦與鄭歸生無異無首無從無一可邾定公云在官者殺無赦正此之謂何疑於明復之言已甚薛國小史不詳始末以晉例之自見僕亦非一賊也特非首惡
 宣公
平州水經濟水臨濟縣東北為淵渚謂之平
 州州古洲平州濟之淵渚名也漢為平安縣溼沃溼沃蒲臺縣地云在泰山牟縣西未是
崇杜但云秦之與國不記其地而任公輔謂在京兆
 鄠縣甘亭按鄠於有扈氏於殷為崇侯虎國文王伐而滅之其地入周未聞以封諸侯鎬京密邇固周畿内地周自有周之崇非殷之崇也且鄠在上林苑南與杜陵接壤北隔渭水周京故地已為秦據趙穿豈能孤軍穿秦境南渉渭水而侵之晉雖渡河得少梁而去鄠猶逺則此崇國必在渭北河湄雖秦而地則近晉杜氏闕之猶知慎
公元前556年
黄桓十七年盟于黄杜齊地未詳處今以公子
 遂如齊之途計之齊都臨淄魯往當迤南而東漢琅邪郡横縣讀如黄應是其垂則在魯近地故遂以辛巳卒而壬午訃已聞為之去籥杜觧垂齊地非是
應是一國不一種故曰衆舒漢有舒縣
 又有龍舒大扺廬江舒城桐城潛山羣舒之境舒其一也故徐已取舒而楚又滅舒杜云二國非是舒既折入於徐蓼國安豐霍邱地五年楚已滅之豈一國而再滅乎且經文亦當分别不應二國而統以一滅之文
根牟杜云琅邪陽都東有牟鄉按陽都齊人遷陽
 之陽非東夷東萊郡牟平寧海州又有東牟文登地濵海而僻夷根牟自應在此抑此連齊侯伐萊為文伐杞取牟婁同則取之者齊也根牟應為萊邑非國也公羊以為取齊師方在萊魯豈能越萊而取其東國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范寗謂傳例言不言朔食
 晦日則此丙辰晦之日也己巳齊侯元卒在晦日下當有閏拘守榖梁之説既不可通則曲為之辭其陋甚矣夫丙辰四月之晦則四月之朔非丁亥則戊子推而上之前十月朔日當庚寅月不得癸酉丙辰四月朔肰後可推前年十月己未朔癸酉衞侯鄭卒其十五日而後癸巳徵舒弑君五月八日范寗何此之不知春秋紀閏凡二一不告月一塟齊景公皆於歲杪劉仲原言是時厯法多謬毎置閏歳終左氏閏三月為非禮葢周厯鹵莽不合天時不宜人事不待中氣之月而或前或後彊謂之閏秦之後九月實倣於此四月之後周厯無閏可知安得以内辰為四月晦哉若日食必朔而歴家疏謬或前或後故杜氏不書朔官失之言厯官之也孔子志行夏厯以立萬世之法故或言朔或不言朔以著其失范甯小儒足以知之
水經注濟水合滎瀆東南流得宿須口濟水於此
 又兼邲目京相璠曰在敖北敖者敖也在今河陰縣傳稱楚子次于管在今鄭州晉師在敖鄗之間渡河南正河陰濵河之南岸背水而陳於法當敗宜其掬指舟中水經注所云濟水有邲目者河濟於此合流故濟有邲名葢北境河陰鄭州五十里
税畝税畝之説諸家不同攷之於傳左氏不過
 公榖皆言什一以譏其不然乃未明言税法重輕故或以為什取其二或以為什一而但廢助法無明文則熟繹經文以求之經但言税畝則非加賦也故謂於公田之外又税其一於説不立肰魯之什二不經見必自此始則朱子十而取二之説自伸以實求之言税畝者謂無畝而不税故曰履畝助法一夫百畝非僅百畝也唯上地不易之田為百畝一易中地一夫二百畝冄易下地一夫三百畝助法初定之時民或間一歳冄歳而易耕以休地力其後人衆而力有餘熟耨而糞之皆成熟地先王明知後之必墾為肥壤正以此寛民力而勸之耕所謂仁之至也唯公田則百畝而無萊(萊猶今之荒也)私田則以三等其中葢二百畝而名曰百畝今此履畝則凡已耕之土盡入税額先王雖名什一而實二十而一税畝則無土漏於税外以周制較之什而二矣此法李悝宇文融師之名為清姦敝裕國殃民甚矣觀履畝而税之文則羣疑盡釋三傳之説皆可通也
宣榭室有東西廂曰廟有室曰寢無室曰榭爾雅
 有明文廟以祀先朝踐於堂事尸于室無室而何以祭胡氏謂是宣王之廟他無攷證獨據吕與叔攷古圖𨚕敦之文耳宋人風尚以畜古器為雅趙明誠歐陽永叔蒐輯金石文字示慱聞於時多贋為之以求售者莫能詰辨則此𨚕敦者不知何人之手而可據以釋經乎杜氏講武屋别在雒陽者其説甚允榭本與序通有堂無室於射為宜今之演武廳猶其遺制宣王講武於成周吉日車攻詩有明證豈不較信於未知眞偽銅器邪若公榖以為樂器之所則以射必有樂或於榭側有樂器府榭火而樂器燬因傳聞而遂以為樂器之藏耳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范氏榖梁傳注癸卯六月
 晦日而置後己未盟于斷道閏月是年正月庚子丁未六月癸卯晦正月丁未而無庚子六月癸卯朔則有庚子而無丁未杜氏以蔡侯申之卒為二月四日斯為精確葢經文偶脫二月二字猶壬申公朝王所之脫十月也唯六月朔癸卯斷道之盟為十七日范氏巧䕶榖梁不知厯算十年日食
 成公
作邱甲邱甲之制胡氏援引攷證詳矣顧増乘増甲
 之疑尤屬未安據蒐紅之車千乗為訃甸増乗之徵而以漢書一成覈之六十四井而㫄加一里為成㫄加一里者加八里一成田七十二井千乘之賦為田七萬二千井計地方二百七十里稍弱與漢書刑法志馬季長論語朱子魯頌傳所云三百十六里有異乃地有今平陰泰安兗州曲阜寧陽泗水魚臺單縣濟寧汶上費縣沂水之境規約成方豈但二百七十里蒐紅之車不待増乘而已足況史克所頌公車千乗僖公已然在邱甲未作之先非昭公時始有是増乗之一疑也抑據楚人二廣一乗百五十人為増甲之徵而甲者甲士得名一車之中車正御右止於三士雖楚二廣亦然一乗止於三甲若得臣之戰長狄齊莊伐衞有駟乗者偶肰賈勇之事非成法一乗四甲不贅一甲乎倘増歩卒而不増甲士不得名増甲是増甲之一疑也嘗以鄭氏王制叅攷周公定天下九州方七千里名山大澤三之一其為名田者約三千三百萬井以一成出七十二歩卒乗之當有三千三百萬人為兵計唐之府兵宋之禁軍廂軍昭代京外衛所兵制不足以當其百之五即隋煬征髙麗開河之役亦不逮其十一雖三代之兵不如後世死於戰爭之酷而勞民罷敝原野不忍言是民何不幸而生於三代之世罹如此荼毒先王而忍於虐民如是乎足知李靖之言不仁之甚非古之果爾也若包子良謂十井而出一乗則八十家而七十二人為兵天下無非兵矣竪儒之言誣古以禍生民有如此之㦧者按詩稱公車千乗公徒三萬則毎乘止三十人司馬法十井為通徒二人通十為成成百井井三百家革車一乗二十人則原無七十二井出七十二人之法而井止三家亦無八家之數大約火之古制亾稽繹經者勿掇拾殘闕彊立繁重之法為殃民者之口實儒者立心如是而已淹博而重為不仁説天所不非但作俑之無後也
茅戎水經注茅亭茅戎秦穆公自將茅津
 此戎在陜州河北縣西二十里按秦穆伐晉濟自茅津非伐茅津也酈道玄之誤顯然所謂茅亭者在今平陸縣境晉地也大河之濱通津所在戎所雜處成周亦逺無患於周不應渉晉地以伐之按王予晉以攒田地河内修武田以與晉而西阻太行戎固依山而處於文十七年敗之于邥垂邥垂漢為新城縣在今伊陽縣則其為伊雒以北之戎夾河介於河内明矣
新築太康地樂陵國有新築縣樂陵地在今山東
 武定府齊衛交界之境衛侵齊而齊迎之與戰也
新宫不言宣宫而言新宫劉質夫以為神主未遷其
 説是也然謂其二十八月而未遷主為緩而不恭則又非是卒哭後主祔于祖廟祥祭皆于祖廟行之喪畢吉祭待時享之月因行大祫祖廟而上新主乃居祖廟時享必於四仲之月周正建丑二月仲則二月正新主入廟之月而是月之内三旬各有柔日卜吉乃祭今此甲子前有癸亥卜或不吉則須乙亥祫祭主乃入其廟宫則於災之日主尚未入亦不得譏之為緩主未入而哭誠於禮為過但將欲入廟而廟火更待仲月吉祭方行靈羈妥侑亦足動人子之哀禮以義起亦未為不可劉氏譏之過矣抑於此而見諸侯五廟之制周衰文勝其濫甚矣遷廟之禮逓遷而上孫居祖廟於其將遷稍加丹堊而已然則當其未遷宣公從祖而祔僖公之主固在廟中當名僖宫不名新宫新宫創始為之於二昭二穆之外見於經者煬也武也桓也僖也不復昭穆名而從其謚葢不知凡幾
三望胡氏於三望之説前後自相刺謬已據公羊傳
 言祭泰山河海矣復取朱長文之言謂泰山所得祭故不書而獨紀三方其説新巧釋經之大忌也禮天子方望無所不通言四者舉其方耳周禮四望五嶽四鎮四瀆略舉之其十三如周都鎬京西望呉嶽餘或北或南皆在其東望不至地遙擬其方望而祭之也泰山在魯封内若特祭之自當至其山麓乃因郊而祭泰山曲阜東北百里外則此亦遙望而祭之耳魯既僭郊因而而禮損於天子就近焉於泰山於瀆則河於大川則海而四鎮不與泰山既其封内亦半屬齊東地有諸鄆則亦潮之所及而與海通其時河雖北流不徑魯境而濟水自滎瀆與河合而復分則亦河之支流也故東望海西望祭河北望祭泰山公羊之説為允三者實指其所山川之數非於四望去一而三也若如天子四望而去其一則北鎮醫無閭北嶽恒山北望也又豈魯所得祭乎故唯公羊之説為長胡氏察之不詳故言之靡定此釋經之所以難也
瑣澤杜云瑣澤地闕按襄十一年傳稱諸侯之師右
 還次于瑣杜云滎陽林縣西有瑣侯亭其地在滎陽新鄭之間鄭地也晉㑹衛於此二國中途澤者以水得名應即瑣也猶鄢陵或稱鄢也
壬申公孫嬰齊十一月壬申十二月丁巳朔
 推之可知故杜云史誤而榖梁傳曰致公而後録葢嬰齊之卒以傳言夢徵之當自洹水上去鄭近而去魯逺且從公伐鄭無先在途禮則其卒應在十月壬申公告至乃追書之卒以壬申其實也書於十一月公歸柩隨以返乃成喪也此穀梁之義精矣
正月庚申晉弑其君州蒲何氏公羊注曰起正月
 幽二月庚申葢因前年十二月丁巳朔推之庚申當為二月五日故曲為之説也乃據是年八月己丑十二月辛未正月固有庚申左氏前年歳終置閏閏月乙卯晦胥童厲公見弑於正月之五日二月周厯粗踈置閏必於歳終秦同於此可見
 襄公
次于鄫杜云鄫在陳留襄邑縣東南襄邑今睢
 州境内宋襄公葬此得名東南柘城也為宋邑明甚何云鄭地傳晉敗鄭徒兵于洧上於是諸矦之師次于鄫以待晉師則是密邇相聞㐮邑去鄭甚逺豈能知其克捷而不進水洧水鄭縣南鄫水從西北來注之字正作鄫鄫與潧通音側眞反詩孟子作溱者傳冩之誤溱乃湖廣臨武縣水南流入洭者也鄫洧合流可謂之洧亦可謂之鄫其水東過洧川西華經陳地又東入淮於宋全無干渉諸侯之師在洧川故傳云以鄫之師侵楚焦夷焦夷當是譙郡今之亳州順鄫水而東則陳與譙受兵矣鄫與鄫國之鄫字同音異鄫國音疾綾反此讀如
九月辛酉天王杜氏長厯推之辛酉九月十
 五日推至二年五月當為癸卯朔則月内無庚寅六月壬申朔九日庚辰十八日己丑經載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六月庚辰鄭伯睔卒七月己丑齊姜殊為舛錯葢於元年己丑嵗終一閏唯有閏則二年正月乙亥朔三月甲戌朔五月癸酉朔十八日庚寅夫人六月癸卯朔月中庚辰故傳以鄭伯睔卒為秋七月七月壬申朔九日庚辰十八日己丑齊姜知經之書鄭伯卒於六月傳授之誤也成十七年丁亥歲己置一閏十二月後至己丑歳杪纔二十四月而復置一閏周末厯法大壊五年再閏死法三年一閏又閲二年而復閏全不計氣盈朔虚之實而月唯死守經朔一大一小乃以二日月見西方四日未見災異疎謬誣天如此夫子所以欲行夏厯
善道宿州有善道驛葢古名之僅著於今者宋地也
 正呉西北以㑹中國便道龍亢之向濠之鍾離櫛比杜云地關未詳
人滅鄫左氏惡鄫之賂魯而滅晉以亾鄫討
 魯人伐魯以疆鄫田是用兵伐而滅之也公穀則謂人以子為鄫後竄其宗以絶其世事同於滅葢見昭四年取鄫疑既滅之不當與鄟邿同文而復滅於魯之以子冐鄫後者豈非世子巫乎使春秋惡其竄冒罪均於滅人之國則不當輕許巫以世子之稱且自是以後鄫不冄見則安得復有已姓之鄫子左氏謂著邱公不撫鄫鄫叛而魯取之杜氏因謂鄫為莒邑叅觀而酌之葢滅鄫實用師以滅既滅之後因立其子弟為鄫君以服役于晉故晉不討而討魯葢職貢未亾而姒姓之鄫則已滅也昭公取鄫葢取屬國二傳傅聞未確知既滅之後有已姓之鄫因為之説耳經於此類必待推求而後如一須句僖公取之文公復取之非善通亦且王安石之譏春秋斷爛邸報
邢邱邢邱之邢从形㫄之开篆作井邢國之邢从幵
公元前568年
 音同文異地固不同邢侯之國初封在順德府郉臺縣漢曰襄國後遷夷儀東昌府聊城縣衞滅之地入于衞邢邱非國也地在懷慶韓詩外傳武王伐紂至于邢邱修武勒邱更名邢邱曰懷甯曰修武懷武陟縣也肰懷之為名自虞已肰書曰覃懷底績史記秦使大夫綰伐魏拔懐後二嵗拔邢邱索隱曰邢邱在武陟縣東南二十里平臯是也括地志亦曰平皋邢邱邑韓詩以懷為邢邱亦相近而非應劭以邢邱為邢侯國而曰自襄國徙此齊桓時衞人伐邢邢遷夷儀地屬晉號曰邢邱不知从井之邢與从幵之郉判然為二故臣瓚漢書注云邢是邱名非國而顔師古直斥應説之非謂晉侯送女于邢邱葢謂此其説也漢書趙襄國縣注曰邢侯國後漢書平皋有邢邱故邢國周公子所封則范曄應劭之誤而臣瓚又折其非杜氏於宣六年赤狄晉圍懷及邢邱注云今平皋已乃以為鄭縣之邢亭明屬晉邑河内晉啟南陽而有之與鄭隔河相去逺安得屬鄭邢亭之名他無所見唯野王西北京相璠曰是邘亭邘邢字相近乃故邘國因而錯亂抑與邢邱相去二百里何杜氏不審而無定論也
公元前567年
己亥同盟于戲五月辛酉推之則八月癸未
 在下旬據杜觧十二月癸亥門鄭三門為月五日辛酉當為五月晦八月朔癸未二十三日十一月庚寅朔己亥十日而下明年五月當為丙戌朔甲午滅偪陽乃其九日也此即合經文前後推之昭然可見十二月不得己亥傳言十一月自是傳寫者誤一作二而傳言閏月戊寅十二月己未朔戊寅不得在閏月明年五月不得甲午此杜之注釋經傳善救其失者也特以閏月為門三日則不如疑而闕之
京相璠彭城陽縣故城東北有柤水溝偪陽
 在今沛縣柤在其境内時尚自為偪陽滅地乃屬宋其南則徐也㑹柤之師既就近而圍偪陽則柤在偪陽明矣杜云楚地葢據戰國時楚滅徐宋後地界言之非當時疆宇也晉㑹呉以謀楚豈就楚地結言
亳城北亳有三偃師西亳於時為周畿内考城
 為北亳於時為宋地亳州故譙也為南亳於時東夷徐境俱去鄭逺鄭方受圍不得越境受盟杜云鄭地鄭不得亳城二傳作京者是己京者故叔段之邑在今滎陽新鄭二縣京亳相近大也亳亦大也殷謂之亳周謂之京故左氏之傳誤
澶淵杜氏云在頓邱縣南頓今䦕州也此宋眞宗
 渡河契丹處攷之張晏應劭所説乃繁淵非澶淵大名繁水南樂在其南故南樂謂之繁陽後漢郡國沛國杼秋縣故屬梁國有澶淵聚注云襄二十年盟于澶淵其地在考城南豐沛碭山之間宋地故謀宋災亦㑹于此後世以繁淵為澶淵而沛梁之澶淵隐盖自杜氏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公元前524年
 此年二十四年皆比月書日食此釋經者之大疑也葢日之𤼵斂南北者其黄道四十七度八千六百分(萬分厯)凡一百八十二日六千二百十二分強而反約畧計之凡四日行一度稍弱積一月之日凡七度有竒而月之出入黄道二十七日五分日之一強復反道餘二日五分日之三凡行三度八千八百分強凡差三度有竒安得比月而入食限邪且九月十月建申建酉之月密邇前月黄道二十四年則在七月八月建午建未之月密邇後月黄道外而日之𤼵斂疾徐不隨月為差何得比月而食若出一軌劉炫以為傳寫之誤而姜岌一行郭守敬皆謂必無比月而食之理唯董仲舒以比月而食為大異則不厯法而徒守舊聞曲為之説也凡春秋所書日食舛錯甚衆其故有三傳寫之誤一也失閏二也周厯疎錯不能自信筭法而求之占候穀梁氏以虧傷而知食之鄙論日食之後人情驚愕偶有氛珥侵其一隅即詫傳為日食史官不審而書之三也今以郭守敬上推往古凡經所書或不日或不朔皆史官之失抑有月分錯謬者則厯法不精置閏不當之誤今據授時厯所較定隱三年己巳食者己巳實朔史失之桓三年七月壬辰朔大衍厯姜岌所推壬辰八月朔失閏也莊十八年三月食乃五月壬子朔食既失日失朔又訛五為三莊三十年九月庚午朔食乃十月大衍授時所推皆同失閏也僖十二年三月庚午朔姜岌大衍授時五月傳寫誤三為五僖十五年五月大衍授時四月癸丑朔食既失閏史官失日失朔文元年二月癸亥朔姜岌大衍三月也宣八年七月甲子杜預以為七月晦非也葢十月朔史失朔而傳寫又誤宣十七年六月癸卯朔食乃五月乙亥朔食以經朔為朔既誤而又失算厯謬之尤者也成十七年十二月丁巳朔食乃十一月姜岌云失閏是己襄十五年八月丁巳朔姜岌大衍授時七月也失閏襄二十一年九月庚戌朔二十四年七月甲子朔推之皆入食限經所書是己其十月庚辰朔八月癸巳朔皆已過交限則必無食理此算不精占候者以氛珥為食也二十七年十二月乙亥朔食乃十一月姜岌大衍授時皆同失閏也昭十五年六月丁巳朔五月也失閏昭十七年六月甲戌朔大衍授時推之皆九月傳寫誤也詳元李謙厯議
杜云汲郡朝歌縣東有雍鄉於時齊侯已取朝
 歌其鋒甚鋭魯若逼近而屯遏其歸路相争既有畏而次豈敢齊壘相臨乎按後漢書東郡燕縣有雍鄉燕南燕胙城縣衞輝東南朝歌淇縣衞輝西北胙城南接曹州漸嚮魯境非齊西嚮之衝可進可退叔孫豹有畏而次自應在此杜觧失之
重邱杜但云齊地未詳其處應劭安德縣北五十
 里有重邱鄉故縣也今按漢書地理平原郡有重邱縣葢在德州陵縣二邑界晉帥諸侯之師自東昌夷儀進攻齊之北境齊既納成遂盟于此
門于巢門于者攻其門也士匄門于鄟門公門于陽
公元前531年
 州皆圍而攻之杜説是也杜於成十七年庸人道呉圍巢注巢楚邑則非巢國肰呉楚江北接壤之地未聞更有巢邑而楚已并羣舒呉之争地必徑巢國巢楚與國為楚捍呉必下巢而後可嚮楚故先攻不言伐巢者呉本志伐楚不為興兵巢之拒呉亦為楚守也若穀梁責巢不飾城請罪胡氏責呉子不假道釋甲則皆迂而不切事情
 昭公
虢此所謂東虢北虢大陽夾河之壤平陸陜州
 皆其地乃虢仲之國而此東虢虢叔之封鄭桓公東遷有虢之地故為鄭邑西自汜水縣東至滎陽皆虢故封穆天子傳畜獸東虢號曰虎牢汜水滎陽有虢亭後漢書曰故虢叔國此則虢之故都地入鄭而猶名曰虢晉楚之㑹㑹于此
鄆説者以謂有三鄆非也西鄆漢為廪邱今為鄆城
 縣字一作運東鄆在故東莞今為沂水縣後漢郡國志云東莞有鄆亭齊為昭公取而居之此鄆也其地與接壤或為或為魯故曰魯爭鄆為日乆矣文十五年諸城及鄆為魯邑及成九年又為莒邑而楚入之葢宣成之間復取之于魯不見於經者所謂内失不書
疆鄆田疆者聚土為塹其外溝之為關以通出入
 周禮封人封國封其四疆都邑之封域亦如之鄆本莒邑先世嘗取之而未毁封别為己封至是復取之乃擴其舊封包鄆於内欲使長為己域言田者邑城在内在外疆其田之四界也必帥師者将有築掘之役恐來爭以重兵臨之也杜但云正其封疆未得委悉
防兹杜氏分防兹為二邑謂防在平昌縣西南兹在
 姑幕縣東北按經言牟婁及防兹地異則言及則防兹非二邑漢書獨載琅邪郡兹鄉縣後漢書唯載平昌有蔞鄉云是牟婁注云有防亭者亦徒據杜預之説非他有證則其為二邑三邑明矣
北燕伯于陽公羊傳作納公子陽生其謬明甚
公元前490年
 生立哀公五年辛亥歳卒于十年丙辰歳去是年庚午四十七年若此時已出奔在燕而𢹬兵以入當以二十矣其死也猶謚曰悼乎且於時孺子荼未生陽生何所嫌而奔燕故曰其謬明甚陽左傳作唐杜中山唐縣中山之唐在燕之西飛狐倒馬關之左自齊而往絶燕而過之孤懸西隅高偃不能懸軍深入北燕伯不能逺恃齊以為援且又鮮虞國都非燕地也足知説之非按漢書涿郡陽鄉縣當是地葢文安大城之間為燕齊孔道正不當從傳作唐而以中山之唐當之
來州來書入又書滅則其為國亾疑而楚邑
公元前471年
 當由傳言楚子于州來謂是其邑耳如楚子田于孟諸孟諸豈亦楚邑乎州來國小服役於楚游獵其地唯其所為前漢地理下蔡故州來國在今夀州楚之東侵疆域止於舒未嘗北至潁州來之亾實亾於呉若平王曰州來在呉猶在也則言其國已滅他日已取之為尤易耳非州來之先己在楚也若為楚邑則已失之何言猶在
星孛大辰公羊傳大火大辰伐為大辰(伐參也)北辰亦為大辰夫彗體無灮傅日為灮其出也必於黃道為近北辰在極北至幽之處不得有孛則其非北辰明矣參之名為大辰無所攷唯大火大辰劉向言濫于蒼龍之體則是房心尾而灮及七宿也然有疑者經不繋月而但言則是一冬而恒見矣自建酉之月至建亥之月皆也而以月令攷之建戌月日在房建亥月日在尾心方隨日以沒大火隱而孛亦不得見且大火天漢之西傳亦云西及漢唯參於周正冬夕東方而漢在其西言及者互東西而逺及之謂則又似劉向之説為不審參觀衆説公羊伐為大辰之説為長
許世子止弑其君買諸家之説唯陳氏謂止眞同商
 臣蔡殷之大逆程子蔡般止疑同故皆書葬斯據經以為定論葢君弑而不書葬者君而見弑必於己有慝故既正賊臣之罪而復以不成喪貶其君聖人精義也若子之於父則天無不是之父母父雖不父不為賊子分過故使成喪而書葬原其父所以甚其子也比事而觀子之弑父不同於臣之弑君大義昭然楚頵不書則不王爵與之之通例又一義也左氏云飲太子之藥卒此實録也是止之以毒弑父也亾疑又云盡心力以事君舎藥物可也乃左氏之臆説耳若榖梁以為不嘗藥曲為止辨夫嘗藥者亦嘗其毒否耳若病所服藥平人之無傷而薑桂連反其證則殺人平人之而病者即可飲乎即云不嘗藥亦必止知有毒故不嘗傳經者必欲為趙盾許止解使滔天之惡與不知道臣子罰則欲甚止之罪而宋萬商臣皆可末減矣以經斷之止之毒殺其父為覆載不容大逆也亾疑若左氏云舍藥物可也尤為不孝口實程子言父母病委之庸醫之手是大不孝然則為子者但以避藥殺之名視庸醫溫凉妄投而疾視其死乎且倉卒疾醫不及至子自知可以使生而逡廵避嫌致令暴殞其惡不更甚乎釋經而為曲説賊道程子及陳氏之言為正
盜殺衛侯之兄縶凡春秋所書盜皆下大夫以降
 擅殺人者三代艸野弄兵冦掠之事葢列國林立國必有軍卿行必有旅無能犯也自陪臣國命始各有徒衆兵甲春秋深惡其壞封建頒爵之大㳒故自而下不登春秋盟會侵伐則稱人殺君與大夫則稱盜不如後世之史艸竊之冦匹夫得以名見也左氏求名不得之説曲而迂矣乃胡氏謂齊豹為司冦例得書名不知天子司㓂為卿侯國司㓂下大夫孔子魯司㓂不得三桓等况豹仕於縶而又見奪乎胡氏據檀弓之文歸罪宗魯不知孔子之告琴張君子擇交遊之精義春秋討賊大法宗魯可也釋齊豹之首惡其可乎齊豹非鄉而書盜又何疑焉又縶二傳作輒出公不應伯祖同名左氏為是
杜氏失注括地胡城豫州偃城縣界其地在
 陳之東蔡之北南近於汝南後漢書汝陰
鸜鵒鸜鵒寒皋一名寒號蟲無毛穴處而嘑
 號達旦俗謂其鳴曰得過且過其糞方書謂之五靈脂其鳥不耐寒故不踰濟公羊傳寫之誤鸜訛作鸛鸛本音貫注公羊者讀之為權因曲為之説誣已陸佃不知鸜鵒之異謂南人剪舌教之作人語者尤為疏陋鸜音瞿鴝音章句之句鴝鵒鵓鳩也俗謂之㧞哥巢而不穴豈足為異哉
 定公
容城應劭道玄俱以南郡華容容城華容
 監利縣漢南五百里濱大江而與宻邇使許遷於此豈能深入楚地而滅之許自城父析依楚北境自固召陵之㑹改而從晉故不敢復居于析背楚而北遷容城雖無所攷大要在宛雒之東汝蔡之北故皋鼬之㑹許男未歸而已亟避楚也鄭以夙怨就近而滅之其非華容决矣
柏舉水經注水出龜頭山歴赤亭分為二水
 于江謂之舉洲吳楚戰于柏舉即此舉水庾仲容荆州記作京相璠柏舉漢東地或作洰按此則柏舉當在漢川雲夢之間所謂舉水者疑今之竹筒河也故傳曰自小至于大别漢北也而京相璠謂之漢東非
沙杜云陽平元城縣沙亭沙鹿非沙也魏郡
 自有沙縣今為渉縣乃古沙侯國正在衛北齊西而西禦晉之孔道齊衛相結叛晉自應在此
從祀先公釋經者以經為主以傳為輔資傳以證經
 不可屈經而就傳經言從先公盜竊寳玉大弓相連成文二事明甚陽虎定公以祀因作亂而掠寳玉大弓以叛從者陽虎從也不言從者不可加盜於祀先公之上且當從祀尚未為盜也中庸曰陳其宗器寳玉大弓以祀而陳而因得竊之合二句一事順讀之大義昭然傳稱禘於僖公不言禘者亂從中不成禘也乃三傳以為升僖于閔上釋從為順則當音縱於文義殊為牽彊或其時有升僖於閔上之事亦未可廬陵李氏逆祀臧文仲所為季氏之惡陽虎欲暴季氏之罪不宜以此三桓賜族季氏有費皆出於僖公則升僖於閔自季氏之欲而文仲迎合之是詘僖正以抑三桓不足以三傳之説特傳言禘于僖公方且僖公太廟未嘗尊崇僖公杜氏云退僖公懼於僖神則曲為之説要使有此亦魯自從公論而釐正非虎之假公以濟姦也胡氏據馮山之説謂始祀昭公尤從千載後懸為臆揣不言昭而言先又於從字之義無取經所書者重在竊玉弓而不在祀言祀者所以見當祭而難作為亂大者下重言得寳玉大弓聖人之於宗器得失必詳其始末
夾谷傳曰祝其夾谷漢有祝其縣東海郡范曄
公元前500年
 書因載祝其春秋時夾谷注云定公十年㑹齊孔子書又云祝其羽山則其為今淮安海州明矣其地乃郯之境非齊魯不應逺渉而㑹於此萊蕪淄川皆有夾谷萊蕪者酈道玄謂是家桑谷淄川一曰祝其則此夾谷淄川之地魯東西正其地矣春秋祝其非漢之祝其古今異名勿容混注也
鄆讙龜陰此鄆東鄆今鄆城也讙在漢蛇邱縣與僑
 如圍棘之棘相近當在汶上縣北龜山在泰安州陰山之北也三邑皆夾汶之壤葢齊取鄆以居昭公併取二邑之田昭公不能有而奔晉齊遂據之故六年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圍鄆不能克而八年公兩侵齊以爭之至是乃歸于
埀葭傳云埀葭實郹氏而杜云高平鉅野縣西南
 郹亭甚矣杜之徒務博記而不揆事理也傳云使師伐晉將濟河邴意茲決策濟水而伐河内齊衛之君皆在焉杜曾不思鉅野之去河内相去幾許云在鉅野鉅野魯地也衛欲伐晉而東馳狂者不尒也按郹音古闃反實與湨通以水言則从水以地言則从邑一也湨水出濟源温縣入河實河内地晉師不出未與交兵故曰次已逼晉境故邴意茲曰數日而及絳鉅野之説舛謬較著漢書注引杜説為信然相承淆訛敝流後學弗能止也
脤杜解祭社之肉盛以脤器按古無脤字从辰从
 者古唇字也若云以蜃飾器當作大蛤也葢似今之螺鈿祭祀之器未聞以蜃飾之即令有之亦不當舎肉而言器而言其飾按祭禮有脀鄭司農曰脀爼實也禮所云先生之脀折脅一膚一是也孔氏音之承反徐鉉音署陵反
定姒定非諡也葢季孫薄於君母哀公或非定姒所
 出傳謂不赴不祔則亦不諡從定公稱定若曰定公之姒氏耳若以為謚則襄公之母姒氏已諡定矣茲復謚定姒與皇祖同宗廟之中何以别乎
 哀公
句繹杜云邾地按後小邾射以句繹來奔小邾人安
 得以邾地附魯杜於彼無以自解但注云句繹地名辭之窮也繹一作嶧繹今之嶧縣孟子所生史云孟子騶人劉薈騶山記云邾城北有嶧山十年伐邾之後邾復取之經不書失地不書也此則邾之邑也若句繹則小邾非繹也漢書東海下邳縣注云嶧山在西後漢書謂之嶧山云本嶧陽山云山出名桐書所謂嶧陽孤桐是也相近句繹葢即葛嶧下邳淮安邳州小邾在邾南葛嶧亦在嶧山南明此為小邾地杜解非是
田賦田賦之説諸家各異要當經文為正國語
 所載孔子之言田出禾芻米不過是正與經文合用田者不用戸口也賦者賦之為兵也傳曰悉索敝賦孔子曰可使治其賦皆謂兵也杜氏以為賦其馬牛何氏以為斂取其財物自不如陳君舉益兵之説為當兵車馬牛官所畜牧非取之民於周禮可攷其大畧武城放牛桃林歸馬華山不言還之民間衛文公季年三百乘乃有騋牝三千魯頌侈言在坰之馬自足兵車之用公家所養不待求於民也至謂一成之田出長一乘尤為不典兵車極精好非民間能為考工記車人輪人法極詳極慎非國工不能司空屬官司典造使責之樸吝之農民折轅毁輪為敵擒耳其言商賈之者亦非商賈集於津要之地假令百里之國地僻貨賄所通區區一二販夫而能供一國兵車牛馬乎或商賈税入泉府者儲以資修治之需非全倚之以求盈也杜氏又謂家財之外又征其田則是加賦而不可謂之用田用田者言舎其所宜用夫家而用其所不宜用也後世所謂隨糧帶丁之亂政與此畧同其所賦者使為兵尤加虐耳周制寓兵於農然當定徹之初畧用井里夫家之率雖云百畝一夫乃有上地中地下地之别則抑或三百畆而一夫無職事者其夫家之賦自若其後遵用一定户籍時有登耗皆以丁口衆寡為凖大約不出定額上下葢田止供而人以賦兵至於春秋之世萊田漸墾成熟且有山麓水涘新闢之壤田溢於夫家之舊額者多矣宣公税畝已無不税之田而兵制未改成公甲兵漸増而猶據畫井之邱甸舊籍夫家以為率至於此則用田畝起賦不問人之衆寡但有若干畝而即賦一兵賦之多少雖無可攷要之盡廢夫家之籍唯田是役商賈游坐食無征戍之苦唯肰民固以田為大害必且棄先疇游惰以祈免乎鋒鏑苟簡之政厲農之尤酷者而亂國邪臣藉口以為游移規避良法者也故曰用田賦夫家不用之謂也然則所謂甸地八里加一里為成出長一乗歩卒七十二人者以甸成定兵制不論夫家且兵賦之如此繁重好戰樂殺之士為此説而託為司馬法殃民非周王之制為然三代兵制無可以魯言之方五百里為田二十五萬井而詩曰公徒三萬大國三軍其数止於七千五百要皆以戸口版籍酌用其丁壯而必不以為率明矣漢以下儒者釋經多承戰國邪説誣為先王之典若周制孟子已去其籍又經秦火之後尤無足徵惟據經文以求本義不致辯言亂政天下
鄖杜云鄖𤼵陽也廣陵海陵縣東南有𤼵繇口以鄖
 為𤼵陽以𤼵陽為𤼵繇展轉求合何其牽強失真也且魯之㑹呉衛宋皆與固延呉而晉之中國海陵今揚州通州海門縣地僻在江海之隅方春秋時為輪蹄之所不至必非㑹盟之所京相璠琅邪姑幕縣南四十里有員亭姑幕莒州乃呉魯所由通之徑員本音運加邑亦同公羊作運以音相似而譌耳自當姑幕之員為是
黃池黄池黄水水出小黄黄溝外黄至沛
 泗黄水所自出謂之黄溝一曰黄池在今杞縣之西大河之南故國語曰呉王夫差起師北㑹黄掘溝于商魯之間北屬沂西屬之沛葢自沛泝黄水而上也云商魯之間者商宋也黄水外黄考城縣宋地也以地考呉子但泝沛黄二水未嘗濟河而北杞縣在河之南與考城相近黄池在此必矣杜云刲邱縣南黄池濟水則在大河之北失之
 春秋稗疏卷二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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