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珊瑚网卷二十九
　　　　　　　　　　　　明　汪砢玉　撰
　名画题跋五
　　宋高宗御题李嵩服田图(每段重著色在/绢素上长卷)
浸种云溪头夜雨足门外春水生竹篮浸漪碧嘉榖抽
新萌西畴将有事耒耜随晨兴只鸡登勾芒再拜新秋
成

耕云东皋一犁雨布榖初催耕绿野暗春晓乌犍苦肩
赪我衔劝农字杖策东郊行永怀历山下此事关圣
情
把耨云雨笠冒宿雾风蓑拥春寒破块得甘霔齧塍浸
微澜泥深四蹄重日暮两股酸谓彼牛后人著鞭无作
难
耖云脱裤下田中盎浆著塍尾巡行遍畦畛扶耖均泥
滓迟迟春日斜稍稍樵歌起薄暮佩牛归共浴前溪

水
碌碡云力田巧机事利器由心造翩翩转圜枢衮衮鸣
翠浪三春欲尽头万顷平如掌渐暄牛已喘长怀丙丞
相
布秧云旧榖发新颖梅黄雨生肥下田初播殖郤行手
奋挥明朝望平畴绿针刺风漪审此一寸根行作合穗
期
淤荫云杀草闻吴儿洒灰传自祖田田皆沃壤泫泫流

膏乳塍头鸟啄泥谷口鸠唤雨敢望稼如云工夫盖如
许
拔秧云新秧初出水渺渺翠琰齐清晨且拔擢父子争
提携既沐青满握再栉根无泥及时趁芒种散著畦东
西
插秧云晨雨麦秋润午风槐夏凉溪南与溪北啸歌插
新秧抛掷不停手左右无乱行我将教秧马代劳民莫
忘

一耘云时雨既已降良苗日怀新去草如去恶务令尽
尘根泥蟠任犊鼻膝行生浪纹眷惟圣天子傥亦思鸟
耘
二耘云解衣日炙背戴笠汗濡首敢辞冒炎蒸但欲去
稂莠壶浆与箪食停午来饷妇要儿知稼穑岂曰事携
幼
三耘云农田亦甚劬三复事耘耔经年苦艰食喜见叶
薿薿老农念一饱对此生馋水愿天均雨旸满野如云

委
　斯卷止此则耘后成阙典矣崇祯己卯夏予至姑溪
　杨友翼真招饮山楼出书画鉴赏其一卷为韩太冲
　田家风俗图余谛审之故是李嵩服田图后半而高
　宗御题与前卷无异其跋俱伪笔也因录诸诗于左
　以成全题云砢玉记于采石舟中
灌溉云揠苗鄙宋人把瓮惭(阙/)　何如衔乌鸦倒流竭
池塘䆉稏舞翠浪蘧蒢荫昼凉斜阳耿衰柳笑歌閒女

郎
收刈云田家刈穫时腰镰竞仓卒霜浓手龟坼日永身
罄折儿童行拾穗风色凌短褐欢呼荷担归望望屋中
月
登场云禾黍已登场稍觉农事优黄云满高架白水空
西畴用此可卒岁愿言免防秋太平本无象村舍炊烟
浮
持穗云霜时天气佳风劲木叶脱持穗及此时连枷声

乱发黄鸡啄遗粒乌乌喜聒聒归家抖尘埃夜窟烧榾
柮
簸扬云临风细扬簸糠秕零风前倾泻雨声碎把玩玉
粒圆短裙箕帚妇收拾亦已专岂图较斗升未忘歌凶
年
砻云推挽人摩肩展转石砺齿殷床作春雷旋风落云
子有如布山川部娄势相峙前时斗量珠满眼俄有
此

春碓云娟娟月过墙𥰡𥰡风吹叶田家当此时村舂响
相答行闻炊玉香会见流匙滑更须水转轮地碓劳蹴
蹋
筛云茅檐閒杵臼竹屋细筛簸照人珠琲光奋臂风雨
过计功初不浅饱食良自贺西邻华屋儿醉饱正高
卧
入仓云天寒牛在牢岁暮粟入庾田父有馀乐炙背卧
檐庑却愁催赋租胥吏来旁午输官王事了索饭儿叫

怒
　　李嵩钱塘江望潮图(在绢上细/入小景)
神䲡怒决沧溟水浪沸波腾亘天起巨灵劈山山为开
玉龙捲雪从东来腥风撼地坤舆剖长江万鼓雷霆吼
雄威欲吞吴越军强弩三千皆缩手金堤既成事已非
钱塘江上开皇畿雕阑玉槛照东海贪看秋潮忘黍离
中原不复民易主百万貔貅宿沙渚倚楼望潮了不来
六帝同归一丘土人间废兴何代无谁能耽乐思艰虞

良工不解写无逸丹青却作观潮图　张仁近如心
君不见十五湖上月十八江上潮君王连日醉伐鼓更
吹箫箫声忽如天上落大内临江起飞阁绣户珠楹十
二帘嫔娥岁岁观潮乐潮水信可定日夕来朝宗人心
独不如而不思两宫两宫未雪耻屡下班师旨白马素
车神何不令天吴磔食大奸髓奸髓不可食国耻不可
涤嗟尔江上潮虽雄亦何益潮无益于人看潮徒损神
横江铁骑来三日飞埃尘历数固有归尔潮胡不仁致

令鸾凰雏戚戚悲残春春光浩无至华落随暮雨回首
几秋风旌旗又如许又如许君勿悲古来在德不在险
一杯之潮安足奇　嘉陵杨基　(孟/载)
　　李嵩尧民击壤图(在绢上著色人物卷首𨽻书尧/民击壤四字中书舍人程洛书)
右尧民击壤图相传韩滉本为南宋李嵩所摹嵩在画
院最善界画者人谓其折算无遗今观其人物各尽态
度俨然太平气象信乎非滉不能作非嵩不能摹也
文徵明题(后有丰道/生跋篆书)

　　李唐作伯夷叔齐采薇图
宋高宗南渡创御前甲院萃天下精艺良工画师者亦
与焉院画之名盖始诸此自时厥后凡应奉待诏所作
总目为院画而李唐其首选也唐河阳人在宣靖间已
著名入院后遂乃尽变前人之学而学焉世谓东都以
上作者为高古良有以夫余总角时见乡里七八十老
人犹能道古语谓唐初至杭无所知者货楮画以自给
日甚困有中使识其笔曰待诏作也唐因投谒中使奏

闻而唐之画杭人即贵之唐尝有诗曰云里烟村雨里
滩看之如易作之难早知不入时人眼多买胭脂画牡
丹可槩见矣至正壬寅余获此于沈恒氏爱其虽变于
古而不远乎古似去古详而不弱于繁且意在箴规表
夷齐不臣于周者为南渡降臣发也呜呼深哉昔米南
宫嗜画病世无真李成乃拟无李论以去其惑余他日
见唐画亦多率皆抱南宫之憾而此画者所谓吾无间
然者也因书颠末于左且以告夫来者云是岁九月既

望乡贡进士钱塘宋杞授之记
　　李唐虎溪三笑图
予尝游匡山至虎溪未入东林寺首见一亭扁曰三笑
因问其故谓晋远师以陶渊明陆修静且语且别握手
相忘遂犯送客不过虎溪之戒乃相顾各掀髯而去今
观李唐此图千载遗风具存人生不与路为仇二三子
何哂之有　绍兴庚午季春陈寿题
偶然行过溪桥正自不直一笑三人必有我师不笑不

足为道人生一笑良难问此是同是别青山相与无言溪声
出广长舌　山村老拙仇远敬书(时年七/十一)
元亮赞孔业修静研聃玄远公学翟昙高居著幽禅人
异道岂殊万散一固全目击辄有得参会各辴然胡为
老缁褐蹈舞喜欲颠谩道遗其身襟袖犹褊彼酣适
酒趣尚不醒者传族史浪自苦窥管那知天　永康胡
长孺题
　　高宗题李唐画赐王都提举并赐长寿酒

恩沾长寿酒归遗同心人满酌共君醉一杯千万春
　　李唐秋江图(高宗/御题)
秋江吞天云拍水涛借西风扶不起断云分雨入江村
回首龙沙几千里澹庵老笔摇江声髣髴阿唐惨淡情
千秋万古青山恨不见归舟一叶横　澹庵刘静修
　　宋内院题马远四景
花前静榻閒眠处竹下明窗独出时著甚语言名定泰
林间自有翠禽知

一霎催花细雨回集芳堂下锦千堆浪红狂紫浑争发
不待商量细细开
初晴月向松间出盛暑风从水面来已比他人多数倍
况能时复举樽罍
同云漠漠雪霏霏安乐园中赏玩时酒放半醺帘半捲
此情无使外入知
　　马远三教图
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一等是声各分题目黄莺啼不足

流水和不足孔释老联兮拗直作曲咄　西山隐人怀
玉
尝闻诸怪怪道人云往年题三圣卷有曰五千言道德
之祖六百函慧命之书而况于二百四十二年之春秋
如天之至公而无私乎今此卷因书所记如右　李皓
江文忠公赞马远三教图有坐地立地笑倒在地之语
世传以为嗢噱今观此画瞿昙氏前行曳踵却顾而吾
夫子与柱下史比肩趍其后若犹有远馀意惜世无江

公为作赞也　泰定元年八月二十又六日金华黄溍
书
昔在姬周时养得三个儿不论上中下各各弄儿嬉胡
为后世人彼此互瑕疵犹如龙舌头三岐而一岐我不
分彼我只作如是辞一峰
藜羹不糁何足道麦马充肠也即休毕竟有身皆是患
宁须六臂与三头　吴中石佛觉恩书
释迦老来也仲尼老聃只得向背后叉手若为此说有

褒贬有轻重不惟不识予言而亦不识三教圣人之
道也矣　幻住明本
人谓三教一家以其迹异而心则同也何谓圣人贵名
教老庄明自然佛居一方以空寂化流天下盖求其善
善之心本同也但常人不能同其同惟能异其异故瞻
前忽后无有高下后身而先之论兴焉夫道一而一之
三之又不于其心于其迹斯所以戈矛填膺不可辟也
不可一也吁孰能一之　栖霞山人白珽

近年吴兴赵公子昂常自称三教弟子惜此公已去世
不及题此卷虞集书　(虞集/伯生)
品列鼎峙各争意气谁识先师道本一致所生之俗傥
同则所设之教岂异是老君未始不为释迦释迦未始
不为夫子也　钓台郑国题
儒释老䢷无二道了知一法印森罗回头不用重倾倒
明月清风漏泄多　大德己亥清明前双峨庸叟　(时/中)
柱史恶周末之繁文则有剖斗折衡之意梵王子恶夫

溺于富贵者故有割恩独清之心要之皆有激而然至
司寇则不然虑其亡也则曰我爱其礼惧其渎也则曰
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今观翛翛然遗世独立与夫垂
拱者亦异矣夫　至正癸卯岁五月望日三山林世济
谨书
　　马远作四皓奕棋图横卷(在宋楮上后/款臣马远)
落落四皓翁山林养其静羞为汉家臣苦辟秦苛政商
颜高峨峨坐待天下定歘起佐储皇上前启名姓堪怜

羽翼成难将口舌争无语及扶苏空歌紫芝咏
　予阅陈留志园公姓庾字宣明居园中因以为号夏
　黄公姓崔名广隐居夏里号夏黄公甪里先生姓周
　名术或曰灞上先生而亡其绮里季漫题五言一首
　并书商皓姓名于卷尾博雅之士为我补绮里名则
　幸也庚戌夏四月既望云间米芾书
商山嵬嵬上有紫芝采芝可疗饥何独西山薇西伯养
老去古远而独夫杀士吾将畴依卯金之子海内威罗

络齮龁将奚为平生一识下邳儿肯随汉邸同儿戏绮
里绮里无人知　抱遗老人会稽杨维祯在云间草玄
阁书
白石苍松岁月閒红尘飞不到青山误因一著争先子
老使虚名满世间　于越江渐
天下苍生苦秦虐高人多与许巢期当时不堕留侯计
岂负山中咏紫芝　敬亭谢俊
不挟狙击博浪锤不泛采药蓬莱舸儒坑无名免大索

商颜远遁我自我采薇亦可采紫芝芒砀小儿不敢羁
秦亡汉兴不三代约法三章民庶几岩栖四皓喜亦讥
言不出口笑且嬉九重一日祸戚姬黄石弟子有捷机
假尔羽翼随扶危后来安刘亦已迟先声后实真绝奇
黄鹄之歌一时足以慰晨雌老人不来天下之本几乎
堕商颜之想千载令人悲前杨有清诗后杨有乐府歌
辞嗟余末学安敢捉笔为吴兴钱鼎
吕政之亢既避刘季之嫚不归夫何应子房之策安盈

之嗣于前而不知止雉鸣于后岂其心在商山之棋而
无意于兴亡之事也耶　桐梓赵骥
溪翁裹图舟雨泊过我徵诗咏商雒时危每忆蓝田山
白首长吟向寥廓秦中四老是耶非风尘与归如可作
史称尔皓逸姓名采芝曾歌山漠漠巴园橘叟何诞幻
自云不减商山乐象戏宁为墨白棋画手无稽传乃错
老夫逢人苦好奕见画应疑身有托商𨼆巴仙竟两忘
姑遂平生一丘壑赋诗独也愧凡近前杨后杨学能博

卷图揖君往放舟九峰无云有鸣鹤　青溪翁载雨相
过出此卷要予同赋予不能诗虽竭驽力岂能追逸足
之尘哉愧亦甚矣前杨后杨浦城会稽二先生云陇右
邾经识　(观梦/道人)
四先生天民也天生先生于秦而不使先生用于秦天
老先生于汉而不使先生死于汉焚书坑儒非秦之暴
也天所以远先生之去也卑辞厚礼非汉之恭也天所
以挽先生之出也吾故曰四先生天民也　右胡牧仲

先生之所作先师杨铁崖尝三诵之爱其文字简而意
趣高耳虚白闻而善之俾予书诸卷中云陈文东识
已剖巴园橘犹歌商岭芝避秦非避汉一出系安危
曲江钱惟善
白发商山老清风扇八垠能安汉基业赖此秦遗民好
爵非爱慕长松相主宾亦有种桃者武陵溪水滨　追
和杨别驾韵辛亥三月倪瓒
千年怜四皓不悟世如棋既脱秦坑惨那扶汉鼎危冥

鸿心已屈牝雉祸难追何似商岩下长歌茹紫芝　河
南程煜
嬴氏肆其暴黔首无宁居五岭已适戍骊山方送徒如
何商岩中遗此四老夫紫芝当糇粮青松为屋庐悠悠
木石间其乐固有馀姜叟在渭滨伯夷居海隅荷蓧有
丈人耦耕见长沮夫子复此举异世自同符我愿从之
游须远不可踰抚卷长太息怀贤正踌躇　海叟袁凯
安刘无上策来倩避秦人骇俗衣冠古扶颠羽翼新宠

加龙目送怨入翠眉颦莫拟巴园橘飞腾别有神　张
浚
四翁羽翼漫从游不识安刘是灭刘解使初心回乃主
宁知善计左留侯紫芝分合商山隐黄鹄歌怜汉室忧
千载展图增慷慨西风一曲感庭秋　谷阳陈文东
灿烂烟霞草木森采芝乐道自安心人间事业休相迫
一局棋中造化深　洛阳高万杰书
长安宫中易树子函谷扶苏新赐死良平不言殷鉴远

园绮乃作商山起汉之十年甲辰岁太子卑辞将厚币
明年乙巳上伐布后年丙午方入侍庞眉此日惊龙颜
红粉明朝作人彘至今厌听黄鹄歌望思台前燐光紫
芒砀圣人亦衰矣妻子之间乃如是昌乎通耶直如矢
凿凿忠言在青史优旃之说诚荒唐孰谓考亭欺洓水
纷纷俗儒不明理安得钜擘提其耳长春道人琴罢弹
琳宫夷犹狎清欢放歌不知白日暮再展此图灯下看
恍然坐我寿隐上洪涛出海生波澜不知何处有此山

一重一崦开岩峦桃花万树迷远洞竹皮三寸裁为冠
鹿门无人共往还政好结屋于其间青精之米充渴饭
赤脉之石为棋盘甪里绮里东西居黄公时来坐席端
手分黑白见嬴项一子忽入咸阳关眼中世事亦如是
底用感作悲人寰松子自落窗风寒床头酒熟巴橘酸
陶然一醉天地宽老死不复登长安　虚白师出是图
索题品敢献笑大方之家惶愧惶愧范公亮塞白　(范/寅)
(仲/氏)

　　马远山居小景
何处人家水绕门白沙翠竹自成村老翁最得升平乐
韦曲看花引子孙　钓鳌叟
买断云山隔竹溪此中高筑钓鱼矶候门稚子轻相笑
龌龊惟甘老布衣　穮蓘生
百折泉源远千茎竹树幽飞来何处雁清影落芳洲
立庵　(独/民)　(朱文/印)
水抱云根净林含雨气凉径鸿飞杳渺秋思满潇湘

秋钟
湍激石齿齿惊飞双睡凫平芜秋色里对景独思鲈
郑闳
秋净水逾碧竹多山更雄潇湘无限景都在一双鸿
沈德全
今夕何夕兴无涯来访山中宰相家艇子冲寒撑一个
还能炼雪为烹茶　卢彭祖
　　题马远雪景

万里江天莫冰花散朔风捲帘看不足呼酒坐孤篷
沈文矩
鸟绝千山暗六花地灵珉布日韬霞溪居有客围炉坐
石鼎须烹凤髓茶　徐汝成
地白风寒雪不开枯梢屋外压将摧垆煨榾柮开门卧
应没情人乘兴来　萧规
雪埋门径失压树白差差知己年来少无人访戴逵
武陵顾敬

暮云天一色飞雪满江干野艇归来晚推篷不厌看
沈中
大雪天地闭空江行旅稀维舟且未出高卧掩柴扉
立庵(又印文/称独民)
　　马待诏鹤荒山水图(原/题)
评画者谓远画多剩水残山不过南渡偏安风景耳又
世称马一角乃此独大幅淋漓满志瀑布从天而下洄
旋曲涧波涛汹涌水纹作孙位笔法亭台竹树间幽人

掀髯吟眺山半立鹤昂然者所云鹤荒也
崇祯丁丑为黄越石持来余以仇英南极呈祥图及宋
板国策一部易之汪玉砢识
　　马远画钟馗月下弹琴
古柏苍郁树身曲如几馗老坐其上抚琴一鬼自后听
之月影朦胧景界幽怪而衣摺木纹俱作𨽻篆法笔笔
奇古可异虽相沿为马远或超出其上亦未可知　夗
上玉水汪子题

　　高宗题马麟亭台图卷
后院深沉景物幽奇花名卉弄春柔翠华经岁无游幸
多少亭台废不修
景分远近水边桥际山坡多红梅梅中一亭亭后积草
如柳台前有池四俱圭可若田应有所本也砢玉
　　元人题马麟画卷为蝶戏长春图美人扑蝶图
宸翰分明转化机宫花委露蝶参差江南动直皆春意
点染谁言在一枝澹妆小步出椒房回首薰风戏蝶双

香汗未同花蕊露不须罗扇重挥扬　会稽朱瑾
蛱蝶复蛱蝶恋花还恋人恋花颜色似人好恋人那及
花长春回头岁月改漫与蝶相亲新裁纨扇尚在手飞
裾轻盈不动尘当时写姿妙绝品见花想容尤逼真若
凭飞梦绕苍梧可拟湘灵非洛神于戏往事空叹息粉
墨浪传人不识
马贲以画为宣和待诏至兴祖亦以画为绍兴待诏其
二子公显世荣又皆待诏于画院世荣生逵与远画山

水人物花果禽鸟精妙称为绝品远待诏光宁两朝院
中称为独步麟乃远之子也马氏之画相传数世其默
契神会而若天成者岂他可及哉然麟不逮父而远爱
之多以己画得意者题作马麟故麟声亦张得为祗候
此幅麟自为者也若美人图气韵閒逸则若贾师古之
笔师古学伯时绍兴画院祗候宋学士谓二画旧常在
宫掖其信然矣　庐山陈继
蝶戏长春图乃院人马远子名麟者所画美人扑蝶图

笔势圆劲意非李伯时不能到皆绝品也旧时曾在宫
掖故其间有上兄永阳郡王及杨妹子之字题者专指
祐陵以为言恐未然也　翰林学士宋濂题
　　刘夫人作太真醉挹花露图
太真在当时惟宿酒未醒晓起傍花枝吸露此景最堪
摹写是象丰致滟滟眉目楚楚肌色如桃花想玉环红
汗浥也把菊盈盈掩绛唇固藉以解醒乎信出名笔哉
第旧有奉华堂印知为建炎掌内翰刘夫人所绘惜装

演时为庸手剪去然暗中模索要自宋人挥染　万历
丁未重九日醉里汪砢玉题
　　书宋中兴四将画像后
右宋中兴四将世称张韩刘岳自王公大人士下至牛
童马走妾妇裨官之口无不称道其武勇忠义君子耻
没世而无闻焉宁不思景仰乎然以其生平大节校之
则未免使人有慕有憾自建炎初至绍兴十二年其战
阵之勇英谋伟略功冠三军及其晚节末路先是刘武

僖罢兵为万寿观使实绍兴十二年六月也至八月岳
鄂王亦为万寿观使韩蕲王寻亦罢为醴泉观使继而
鄂王没至十二年十一月张循王始以罪免充醴泉观
使呜呼建炎绍兴之际诸将竭忠与金人力战十有馀
年之间几复大业卒为秦桧所困使绍兴二年秦桧既
免榜其罪于朝堂示不复用自是而屏诸远方诸将戮
力恢复可图矣继而再用桧终以误国悲夫然世称四
将齐名不复论其优劣得无憾焉今以信史考之蕲王

性戆直勇敢忠义事关庙社必流涕极言嗜义轻财与
士卒同甘苦深以和议为不然抗疏极言桧误国之罪
既罢遂杜门以终鄂王事亲孝家无姬侍吴玠尝饰名
姝遗之乃辞曰主上宵旴岂大将安乐时耶却而不受
帝欲为之营第辞曰金犹未灭何以家为或问天下何
时太平答曰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循
王常问其用兵之术答曰知信仁勇严缺一不可其忠
愤激烈论议持正卒以得祸循王初赞桧成和议约尽

罢诸将独以兵权归己及诸将己罢和议己定而居位
无求去意及江邈有言乃求去吁循王握兵最早屡立
战功惜乎附桧杀鄂王为世所鄙薄矣刘公在诸将为
先进然而律身不严驭军无法不能事方之韩岳不逮
远矣呜呼世称四将齐名而优劣若此不容不为之辨
论今指挥中斋蔡公得其画像慕其忠武俾贞木识于
右方贞木穷乡晚进安敢轻议谨考事迹辄疏于后中
斋好贤礼士博览古今其得是像宜宝藏之　洪武庚

午八月秋日包山俞贞木敬书
　
　
　
　
　
　
　

　
　
　
　
　
　
　
　珊瑚网卷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