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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三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詩序補義卷二十三
          石泉縣知縣姜炳璋
 周頌
公元前1044年
  頌者祭祀樂歌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籀文頌作漢書魯徐生善與容古通用葢樂有音有容主乎容舞人綴兆疾徐屈伸俯仰歌詩以為之節非如二雅専以鐘鼓管磬之音也後又借為稱頌讀為周頌者鄭譜云周室成功太平德洽之詩在周公攝政成王即位之初也朱子周公相武王成王天下平作為樂章薦郊廟所謂周頌也吾葢讀周頌而知周公之後無為周頌者矣清廟維清大武用于文武二廟者也何以羣廟用之賔用之養老小學用之禘之雝又用於徹又用於賔饗武之酌用於燕禮又用於内則此類不可更僕名臣鉅儒所時有也何難祭為一詩一詩養老小學一詩墨守故什使王者宗廟大樂尋常歌舞哉盖不愆不忘率由舊章王遵周公制作上下通用不敢别有設施也吾讀周頌而知成王康王成康賢君豈不可以為頌者然以因心篤慶之王季未有形容肇基王迹太王不列世室頌者有功而宗有徳以大公無我之心合諸天下後世臣民之議雖太王王季在先王先公天作之詩之列而不得多為之成康之無如是矣如必廟為一宣王中興吉甫何雅詩連篇闕然或曰殷中宗髙宗既有太宗疑亦有先儒以為散亡然則三宗皆有成康何遽不如三宗曰殷人祖契宗湯下及三宗俱為百世不遷之廟故玄王武湯及三宗俱有周人祖文王宗武王未聞又宗成康康之親盡則祧故成康所謂宗者于初崩祔廟即率臣民而定為宗迨親盡之時始别立廟必至七世而後宗之也商人兼重守成君太所以不祧也周家獨重開創之主所以世室止于文武不及成康也吾讀周頌而可訂漢儒議禮之謬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郊者南郊北郊不言合祀周禮兩郊分祀可遵劉歆合祀之説悖矣既有南郊之祀又有祈穀又有大雩可知郊為特重祈穀大雩不得擬于南郊而後人以郊為祈穀者誤矣既有北郊之祀又有祈報社稷則知大社祭地北郊方丘泰折之祭與郊對舉者也王社祈報國中祭土穀之神不與對舉者也彼混北郊之社于祈報之社者誤矣且讀周頌而可補禮經闕少牢禮卿大夫賔尸無異牲而絲衣言自羊徂牛則天子之繹無異可知武王武城言告于所過名山大川有般之詩知滅商而還亦祀于名山大川也諸儒言禘未嘗云並祖妣而雝已言之月令耕籍之後未嘗云祈社稷載芟言之金縢成王悔悟之詞未盡小毖等篇言之然則周頌者文武周公之道大經大法所垂不比周官載記大純不能小疵者也
 清廟之什
廟祀文王周公既成洛邑諸侯率以祀文王
 焉
公元前1039年
 此詩即洛誥所云王在新邑丞祭其升歌之樂也尚書大傳周公升歌清廟苟在廟中嘗見文王愀然如復見文王焉又云諸侯受命于周公退見文武之尸者千七百七十三諸侯明堂位乃云周公天子之位以治天六年諸侯明堂孔疏謂此詩所作即此時也按漢人明堂位者承大傳之説妄謂周公居攝踐祚安可據以釋經故集傳據洛誥以成洛邑諸侯七年事也續序所云可補古序未備然祀文王成王周公顯相之列安得專之不言主祭成王而但言周公亦襲明堂位之謬也
 清廟賈逵左傳肅然清静謂之清廟敬之從容不迫處曰雝對箋云配也越於也原解對接也言顯相肅雝和多士文王之徳者可以接於文王在天之神也凡頌只重祖考不重子孫故篇中不言成王主祭誠敬顯相肅雝多士秉徳纔見文徳深入人心成王誠敬自在其中
 清廟一章八句
維天之命太平文王
 太平告文王者今日大平之業本於文王之徳之純故於祭時以告文王盖天道不已故博厚髙明悠乆無言而萬物文王之純亦不已故能配天配地無為萬民成王之時禮明樂備宇宙太和刑措不用太平之盛而歸本文徳之純猶中庸極言至誠功業歸本於純亦不已
 運行不息者天也純一不雜文王文王之徳上下與天同流所以今日太平之業也太平之業不於其身於其子孫而實其身基其所以恤我者大矣成王自我也凡文徳武功典章禮樂垂裕後昆者皆所以恤我也我則受之不敢失墜其所大順文王之道而不愆不忘者豈惟今日哉繼此曽孫又當篤厚之而弗替以長享太平之業也箋疏求序中太平之義而不得其解謂周公制禮作樂而作此詩非也
 維天之命一章八句
  文王世子祭統孔子燕居云升清廟下管可知清廟維清歌於一時維天之命獨無明文詩所云清廟方祭之詩維天之命祭而受福之詩維清祭畢而送神之詩盖體㑹三篇文義立説
維清象舞
公元前1032年
 樂有歌有舞歌以為聲舞以為容聲容備謂之奏象文王之舞也武武王之舞也堂下舞象堂上維清故序曰奏象舞堂下舞武堂上大武故武之序曰奏大武也盖有其舞必有其歌如舜九徳之歌則有九韶之舞也自鄭箋象舞象文王用兵刺伐之舞孔疏文王之樂象箾南籥各是一舞南籥既是文舞象箾當是武舞按其説可疑三象維清之詩也象者想象形容意象文王功徳舞人以此為節故謂象舞維清之外别有所謂象舞也猶大武於皇武王之詩以為舞節非是之外别有所謂大武也詩但言文王之典未及伐密伐崇事而云象文王武功一也頌體謹嚴主於形容功徳體極簡括文王文武王一字而該生平不得大雅下武有聲之詩為例也祭文王之廟安得侈陳刺伐之事二也鄭箋既以象舞文王樂而其註禮記又以象為武王之舞即彼亦未有定説三也盖維清而曰象猶於皇武王之名為於鑠王師之名為勺雝之名為徹耳或曰左傳吴季札觀樂舞象南籥者曺氏以象箾干舞南籥籥舞干舞武舞歟曰象箾南籥服䖍文王樂也箾舞曲杜預曰箾舞者所執孔疏不知何器未嘗云干舞也至唐顧野王孫强玉篇乃本鄭箋而謬云以干擊人曰箾遂使音義皆别而象舞武舞不知箾與蕭通説文云虞舜樂曰箾韶尚書蕭韶記曰管象註云以管吹象舞之曲或以蕭管為舞器如左手執籥之類或以簫亦管也象箾象管一也總之為文無疑不然左氏傳又言見舞韶箾者豈盡美盡善亦以干擊人歟曲禮十三年舞勺於鑠王師成童舞象維清也盖清廟歌象大武干戚樂記曰始奏以文謂清廟維清也復亂以大武也歴考經傳可知鄭箋之非矣然清廟維清大武不止文武二廟見於明堂位祭統則羣廟用之見於仲尼燕居則賔禮用見於文王世子養老用之見於曲禮小學用之文王之徳武王之功周人崇之也至故其用之也廣
 原解維清為句緝熈文王之典為句言周道所以清明者以能緝熈文王典常文王新命肇開一代禋祀迄於後人天子之禮以祀文王有成然則文王典章謨訓非我周之禎祥也哉後人當守而弗失也
 維清一章五句
文成王即政諸侯助祭
公元前1038年
 即政者喪畢而親政諸侯來朝王率之以祀祖考此其獻助祭諸侯之詩也後儒明堂位遂謂成王七年周公留洛王始親攬大政此詩為七年以後作夫成王以十有三歲而立七年則年二十乃始諸侯洛誥周公誕保文武七年亦謂成王七年周公留洛耳非謂七年以前成王未嘗親政
 烈文辟公助祭諸侯而告之也言汝之助祭前王錫祉君臣共獲其休矣汝能順受無疆之福則汝之子孫亦能保兹於勿替也我我先王子孫諸侯之子孫即所謂繼序也方與下節相屬
 保之維何爾於國中無封殖無侈靡維王室是尊則永為屏翰矣念爾有輔我前王定天下大功爾為諸侯者亦無墜此大功勲業永著矣此皆保之之道也戎大也皇亦大也櫛風沐雨平天下前日大功也榦不度方以佐戎後嗣大功也非必於前人之功更加大方繼序之皇
 而道徳者其根本人徒知力馭勢驅為强不知莫强於人道能使四方訓人徒知位膺康侯為顯不知莫顯君徳能使百辟之刑我前王緝熈執競完此心即完道徳辟公前王道徳而不忘則前王錫之祉福世世保之矣補正云諸侯有功徳加地進律皆可為牧伯故以百辟其刑勉之六月萬邦為憲抑之四方其訓皆諸侯之事也
 烈文一章十三句天作祀先王先公
 頌有専祭太祖者則稱太祖功徳思文是也有専祀文王者則稱文王功徳如清三篇是也此詩祫祭太祖三昭三穆樂歌天子七廟三昭三穆太祖之廟而七王者太王以下先公后稷髙圉亞圉祖紺也盖時祭昭穆為重若徧舉羣廟功烈髙圉以下無可稱述且人各稱頌亦非簡嚴頌體故於先王中舉肇基王迹太王非遺祖紺以上也言太王后稷以來之緒可見矣又舉一有二新命文王非遺王季也季以太王為父文王為子承先啟後之美可見矣故持祭則歌是詩於各廟祫合奏是詩於太廟要知頌與雅不同雅者臣子之告君祖功宗徳可以詳述頌者子孫之告於祖主於謹嚴故錯舉大端包涵無盡如此太王岐之功只一荒字盡之文王治岐之政只一康盡之岐山太和宇宙只有夷之行該之子撫有天下又只一保字該之盖上承祖考凛凛如在稱頌之詞極簡慎之至也
 彼作矣言既荒之後亦文自作之也
 荒之承天作之意裕子孫之謀其功最大彼指文王補正大雅言掠彼武王或疑太王不冝稱彼誤矣作者創造前也便有王季丕承一層在内康之孟子一段治岐之政險岨之岐山遂成太和翔洽都㑹今日八蠻通道萬方攸同皆托基於此
 居岐者文王之初年文固作邑程作邑於豐武且遷於鎬京矣而子孫保歸岐山豈非興王根本之地當萬世之而文王治岐之政當萬世行之也哉周公之意微矣其後周室東遷岐以西屬之於秦而周迄於亡固知祖宗子孫計早数計燭照
 天作一章七句
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
 周禮冬至祀天南郊夏至祀地於北郊云郊祀天地盖二郊並歌此詩也北郊亦歌此詩不言地統於天也頌之體有祭其神即歌其功烈者亦有祭其神而所歌在彼其理可通於此者如天作一詩文王而上王季以至髙圉武王而下成王以至羣廟無不歌之今其詩但舉太王文王不及其餘然則祀地而以天統之奚不可乎故曰郊社之禮所以上帝成王不敢成王王誦之諡猶之詩曰成王之孚平王孫文武維后書曰成王相云爾凡頌中言成康者皆非成王康王成命成王兩成字同義命於天為成命成就於君為成王其義一也至於成康無頌則已詳見周頌篇端
 補傳曰國語時邁思文二詩周公作以孔子之言參之郊祀后稷配天宗祀文王明堂配上帝皆出於周公昊天有成命我將思文一時之事則二詩於周公復何疑也作於周公則非祀成王者矣
 此詩言天命者止一語盖天功徳無可形容但言二后所以受之不負付託而已可知是詩本未嘗頌天及其祭地更何煩易一語以頌地矣
 昊天有成王業命文武受之以成王業而不敢夙夜之間基天命宏深静密之徳繼續光明單盡其心以與天心契故能安靖天下而克受成命也昊天有成命一章七句
我將文王明堂
 范氏處義明堂王者之堂也其制始於黄帝合宫有虞氏謂之總章謂之世室商謂之重屋周謂明堂以為聽政之所耳祀文王於此周公為之也周公制作禮樂以為周之王業始於后稷成於文王既於郊祀后稷配天於是文王明堂配上帝焉此周公以義起也
 孝經所謂宗祀文王明堂配上帝此其樂歌右尊臨也集傳在羊牛之右説恐未安文王之典正奉天道以靖四方者也儀式刑於平日則將享未行而精神已契於文王庶幾是以格天
 法文王敬天之心夙夜亹亹無敢戱豫方是畏天天心常眷盖臨時之將享不可恃而平日夙夜不敢哀公問云仁人事親也如事天事天事親盖以事天事親而親之饗可必也以事親事天而天之饗或可知也饗帝享親初無二道西銘于時之子之翼也畏天之威乃孝子所以嚴父也歟我將一章十句
時邁巡守告祭柴望
 書曰嵗二月巡守至於岱宗柴望秩於山川五月南巡守如岱禮八月西巡守如十有一月北巡守如西禮柴謂燔柴祭天告至境内山川而祭之五嶽三公四瀆諸侯其餘視伯子男也序言巡守告祭又云柴望言巡守告祭者乃行柴望之禮也
公元前1048年
 或謂武王受命巡守事因據書周官成王之詩按左傳武王克商作頌曰載戢干戈國語又稱此為周文公之頌則周公作於武王時武王十三年克商十九年崩在位七年豈無巡守之事詩云時邁其邦其邦諸侯之邦也盖以時巡行諸侯之國然則武王巡守自在七年之内詩之所有足以史傳之闕者此類是也
公元前1044年
 告天之詞無不卑順而此獨信其子我者以實尊周之位序天下之上為天下主也一序幾許斟酌足為天之肖子而後為民之元后故巡行神人受職時邁所以震之孔疏諸侯王者守土専制一國王者端拱深居耳目不達逺方神明不照幽僻將强以凌弱衆以侵寡壅遏王命不上聞而使逺道細民受枉聖世先王其如是時自巡之所以震之震疊一作震慴恐懼屏息獲戾也言甫至方岳諸侯已有震疊之心於是懐柔之典百神河嶽在告祭之内神受職如此信矣為天下語氣責成
公元前1038年
 明昭有周式序在位孟子入其疆一段王制太師以下二大段事於是可以無用懿徳箋云我武王懿徳之士而任用之補正古者天子使上官監于方伯之國諸侯之卿皆命於王朝所以紀綱四方有條而不紊我求懿徳于時王保之盖謂此也言維后言保之俱以允字發端皆欲其信能如此
 范家相武成以證此詩謂薄言震之大邦畏力小邦懐徳懐柔百神非神克相予以兆民乎明昭式序非列爵分土乎戢弓櫜矢非偃武脩文懿徳肆夏惇信明義垂拱而治乎按此詩謂與武城相表裏可而即是所過名山大川之祭則有般之篇在非此詩也
 時邁一章十五句
  外傳金奏肆夏樊遏渠天子以饗元侯韋昭以樊遏渠為九夏三呂玉叔以時邁為肆夏執競為樊遏思文為渠説雖不同然其為周公作則無異
執競武王
 朱子武王自强不息之心故其功烈之盛天下莫得而競此其所以成大功而安之也箋云不强乎其克商之功業言其强也不顯乎其成安祖考道言其顯也按無競不顯一例箋説甚明而其云成安祖考成康字猶未融洽康安安天下者天之心武王成就之則上帝皇矣
 自彼成康彼指武王也自武王成就安天下之心而奄有四方聰明首出斤斤照臨天下幽隱達明之至也
 樂以宣執競之心播無競不顯之烈者也功成作則武王儼然如在祭則受福正受成康之緒耳
 作樂非無威儀此以見禮終不倦故福亦反覆之而不厭
 執競一章十四句
思文后稷配天
 此郊祀后稷配天樂歌也與大雅生民篇意同雅主追叙事故詳明頌主形容功徳簡括生民養民而盡文徳常則此詩獨見
 立當傳如字言立我烝民之命莫非爾徳之極也傳云極中也中者無過不及堯舜相傳至徳莫非内便含陳常意此二句只作引起之詞下文申明之貽我來牟之二麥猶云誕降嘉種耳偽泰譬云烏五至以穀俱來韓詩乃作貽我嘉𪍓劉向封事引飴我釐麰麥也始自天降皆非也帝命徧育烝民實貽之無有疆界之殊食足而禮義興堯舜常道可以陳於中國然則立民之命者即立民之性也民同此性性同此中人人全其受中之性而文明以啟此為爾徳之極足以贊化育也郊祀配天宜矣思文一章八句
 清廟之什十篇十章九十五句
 周頌臣工之什
臣工諸侯助祭遣於廟也
 疏云諸侯來朝行朝享之禮已終天饗食燕賜之事又畢惟待祭訖而歸故於祭之末在廟中遣之作此歌焉
 頌者宗廟樂歌而政之行於廟者亦附之皆所以闡揚祖功宗徳也若但為戒農官則不得為頌矣周有天下於諸侯者毎事有成諸侯各君其國恐其自作聰明變亂舊章故於來朝祭畢之後辟公具在呼其臣工命之以嗟嗟之者守國守官非可以輕心處之也君之敬在率由舊章臣之敬在謹守成法其中或有所未喻欲斟酌之者則來咨來茹王朝自有一定章程盡善至美之無不宜徃來咨度臣工事故以告臣工此節所該甚廣農事亦在其中下節特抽出其至重者告之臣工不專農官
 周先公力農開國其於稼穡之事法制獨詳皆祖訓介甲保介衣甲保䕶其君者月令天子親載耒耜措之於參保介之御間保介車右參乗者之副非農官之副也諸侯助祭必有侍御保介車馬臨行近於君欲其隨地農事相朂也維莫之建辰之月宗廟之祭以仲春諸侯助祭歸正莫春之時也亦又何求正從上節出言此時農事為亟更無他事足先乎此也
 臣工一章十五句
噫嘻春夏祈穀上帝
 月令孟春祈穀上帝仲夏大雩帝以祈穀實此其樂歌
 朱子曰言我之成其王業昭假于爾上帝我今率是農夫播其百穀爾其大發私田終三十里盖駿發爾私以下皆述其命農夫之辭也駿發即耕也三十里萬夫之田即十千維耦也末二句複出細按之服者下事上之稱爾耕者爾所耕之公田不言公田上既云私田則此為公可知遂人鄉遂之制即匠人都鄙之制原統天下言之非僅王畿小雅云雨公田遂及我私自下言之先公而後私此云駿發爾私亦服爾耕上言之先私而後
 噫嘻一章八句
振鷺二王之後助祭
 二王之後助祭遣于廟之樂歌王安石西雝辟廱辟廱水鷺所集也朱子云然義將擇士先射於澤宫辟雝天子之學二王之後助祭於此觀禮焉故曰于彼西雝其言亦有斯容謂閒雅修潔似之也
 末節集傳俱作欣幸之詞見王尊賢崇徳之意三王之興惟天命所歸非有一毫私意欲得之也廢必若桀紂必若湯武然後誕膺大位而人信之即其子孫先王典物賔王家尊之者不以為過受之者不以為恥設使二王後不度不量力小腆而動墜宗滅祀不孝大者夫子於微箕二賢並許其仁則知不以武庚為仁矣删詩振鷺有客豈非亡國之後萬世典則
 振鷺一章八句
豐年秋冬報也
 噫嘻序云春夏祈榖于上帝云秋冬報也有祈必有報不言上帝者䝉前篇噫嘻之序見春夏祈者祈上帝秋冬報者亦報上帝也或以豐年天地之功故並報天地然載芟春祈社稷良耜秋報社稷則地示已别有祭此則為秋冬大饗帝之樂歌月令季秋大饗季冬畢天神祗是也
 烝畀祖妣宗廟之祀無不舉也以洽百禮百神之祀無不舉也所降之福徧及天下上帝雨𤾉時若之賜溯其功於上帝所以當報也
 豐年一章七句
有瞽作樂合乎祖也
 周公成王大樂作合祖廟因述其事而為此歌也黄氏佐曰樂成謂之合廟器成謂之考宮室成謂之落周公制禮作樂樂成合而奏之祖廟非為祭祀以為祫祭者非也凡大合樂必遂養老此則為始作樂而已亦非為釋奠養老也故篇中但言樂官盛樂器之備樂聲之和而不及其他祖廟疏云文王之廟不知治定制禮功成作樂形容功徳不得専告之文王經云先祖是聽則昭穆之主無不聚於太祖之廟矣其後垂為定制月令季春之末擇吉日大合孟夏樂師合禮季冬大合莫不以是為樂歌焉
 既備乃奏簫管備舉言諸器既備而後奏樂簫管備舉兩備字凡樂器皆在其中
 肅雝和鳴雝和也然一於無以節之非和也肅雍相濟皦如純如和之至也
 有瞽一章十三句
季冬薦魚春獻鮪也
 季冬薦魚春獻鮪並歌是詩也祭則於廟薦則於寢月令季冬乃命漁師始漁先薦寢周禮天官庖人行鱻羽膳膏羶季冬薦魚之事也月令季春薦鮪於寢廟周禮天官䱷人春獻王鮪春獻鮪之事也潛一章六句
  或言漆沮之水先澤所鍾故不忘本言致太平萬物盛多可告於神明或言思其所嗜皆後儒推測得也詩因薦魚作則但言魚之多而已頌者祭祀樂章大祀小祀宗廟之祀大矣或専叙祖宗功徳錯舉祖宗功徳毎以有盡之辭寓無窮之意至於兩郊則大蔑以加并不敢質言天地功徳而但言王者事天之誠畏天之嚴盖不以稱頌為工而以至誠感為主也若小祀各因一事而言未嘗旁溢一語故意每有餘於辭以視魯頌不相霄壤
雝禘太祖
 禘王者大祭王者推其始祖自出之帝始祖毁廟羣廟之主以與享焉所謂大禘大祖始祖后稷不言帝嚳嚳之位設於大祖之廟故不言嚳也不言毁廟羣廟統於所尊也此周公相成制禮作樂時所定其云皇考烈考武王檀弓云生曰父死曰考李氏集解皇考尊之之詞烈考美之之詞閔子小子所云於乎皇考洛誥所云烈考武王宏朕恭是也大禘始祖自出之帝詩頌武王功徳不王不禘惟天子得行一戎衣天下烈考之功也故祀羣廟天作之詩止叙太王文王之功而於禘祭必歸大一統烈考義各有當也然則不及嚳與何也其云燕及皇天克昌厥後盖列祖之靈於昭于天武王宣哲文武之徳奄有天下在天之靈燕及克昌厥後使之有天下今日大祭則自嚳以下無不包舉豈必指嚳之名而後為祭嚳乎商頌大禘詩曰長發其祥亦猶是也
 雝雝肅肅辟公之威儀正托起天子穆穆穆穆深逺肅雝所得
 主祭薦牲羣公相祀此天子之禮也大哉皇考安我孝子得有此大祭焉祭有虧闕處則孝子之心便有所未安禘則自始祖所自出并已祧未祧之主咸在詳盡精密孝子之心無一毫虧欠處所謂妥我孝子
 三節武王之徳也
 四節眉壽繁祉昌後之實皆武王之功故今日既右烈考亦右文母文母諸儒多謂太姒文王成王之祖不可以言考太姒成王王母不可以母母與考對則文母文懿之母謂邑姜然則禘祭固合祖妣並祀之
公元前1037年
 春秋八年秋七月禘於太廟用致夫人左傳曰禘而致哀姜是因禘而致夫人也此又禘祭祖妣並祀之一證
 雝一章十六句
  自孔子不言禘而禘晦乆矣雖然孔子何嘗不言中庸云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如視諸掌仲尼燕居云郊社之義所以鬼神禘嘗之禮所以昭穆大祭也嘗時祭大祭舉禘而祫在其中時祭舉嘗而祠禴烝在其中未嘗例禘於嘗而以夏禴為禘以夏禘大禘也則萬氏質疑之説非也時祭顯然者莫如天保之詩曰禴祠烝嘗公先王春曰祠曰禴曰嘗曰烝稱先王則有天下之後可知先儒開國之初尚仍諸侯之禮者非也東漢光武禘祫張純五年一禘三年一祫鄭氏引以註禮唐趙匡詳言之説者以為本於禮緯然未可盡非也禮不王不禘天子有禘有祫諸侯有祫無禘魯以禘易祫其言大事有事皆昔而祫也今而禘也然則魯以三年一祫之實而僭王大禘名原未嘗五年而一禘也漢儒以為禘止于此故諸禮經皆不載五年一禘之説而禘益晦矣其云諸侯礿則不禘禘則不嘗則以魯僭禘而誤也云禘一犆一祫又以春秋禘於莊公左傳禘於武宮僖宮襄宮而誤也郊特牲祭義並云春禘秋嘗又以孔子禘嘗對舉誤解之也故諸儒言禮之悮皆由於春秋所幸天保一詩猶存時祭之名而知改禴為禘之謬盖禘一而已無所謂時禘更無所謂喪畢之禘故春秋之言禘皆亂制也夫聖人之所取者哉若夫祫祭有時大祫之分焉四時春祠為犆祭其餘升三昭穆於太祖之廟所謂祫嘗祫烝祫而毁廟之主不與此時祫也三年則聚己未毁之主而合祀太廟禮通乎諸侯所謂大祫自此五年一禘夫何疑焉然謂禘其始祖自出之帝而以祖配之其説是也祖列祖也乃云羣主不與則萬氏以為官師之祭也趙氏以為殊失大傳之義長發一篇商禘也祭始祖自出羣廟之主及功臣配享周制雖或小變應不大相逺雝詩可證也故孔氏安國程子胡氏皆謂以所出之帝為東嚮之尊其餘合食於其前是謂禘也夫孔子禘嘗之禮所以昭穆一父子尚昭穆可言哉豈祫於太祖毁廟毁廟之主咸在而太祖心安自出之帝太祖有異而轉以不在為安也哉
  周禮樂師及徹帥學士而歌徹是雝亦名徹而祭畢歌之也仲尼燕居大饗之禮客出以雍是又歌於賔饗盖詩為禘作而上下亦通用之
載見諸侯始見乎武王
 此與烈文同時所奏盖成王喪畢諸侯初見新天子因助祭武王載見烈文二詩一時所奏特此詩用於武廟烈文兼用羣廟載見從來朝叙起因及其助祭受福烈文助祭受福叙起而終勉之以前王不忘兩詩一氣相貫
 辟王成王章法度也法度為昭考所定頒之侯國緩急變通一番禀命講求方能恪守無失龍旂以下言其儀衛之盛諸侯烈光赫奕新天子之聲靈赫濯
 以介眉壽永言保之詩所云言諸侯願為天子眉壽而使其永言保之也皇美也言思此至美多祜原無窮期乃籠起下三句之詞烈文辟公綏以多福倒裝法言昭考綏辟公多福耳俾昭考俾之也又俾我繼續光明純嘏君臣並受多祜
 載見一章十四句
有客微子來見祖廟
 祖廟周之祖廟來見者來朝助祭
 一節率土皆臣而於周為客兩有字有驚喜有客有客客不一人也已兼其旅矣
 傳云亦亦周也箋云亦亦武庚也按亦亦殷也言殷尚白微子亦白其馬便見先王典物猶存萋且云威萋萋且且盡心力於其事傳云敬慎敦琢疏云選擇從者敦琢玉然從者皆賢故為周人所愛
 二節白駒留賢維其駒有客留賔縶其馬皆愛敬無己之心也而此先朝遺胤尤見其難
 三節滛大夷易釋詁文威釋言文盖客所以不安於心者黼哻灌將未免有情耳告之曰既有滛威作賔王家守承先祀依然天子制度客心亦可以少慰非侈陳其禮遇之隆也五服有等威賜以天子禮樂乃出於等威之外所謂大威也自客受之則曰威自我降之則曰福
 亂之為言治也繆之為言穆也滛之為言大也古人用字竒創
 有客一章十二句
  晉魏以來禪代革命之際視故主遺育如芒在身去後已至有生生世世無生帝王家者亦可哀矣武王代商千里邦畿以封祿父未幾叛周三年克之復封㣲子於宋修其先王禮物而不臣振鷺有客之詩愛敬交至不啻若自其口出非大公無我之心至誠惻怛之意何能至此延祚八百雖以秦政之暴猶有南君之封福善禍滛天道不誣
武奏大武
 聲容備謂之奏凡言奏者歌是詩與舞人節禮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盖象武王之功為大武之樂與舞相應初用於武王其後羣祭皆用之也何氏楷曰此大武一成之歌也
 無競功實開之伐崇伐密剪除惡黨意在止殺武王承而受之以武功文徳一戎衣而勝殷盖勝殷之武即遏劉之武其成功也乃所以文徳無競之烈千古莫尚矣
 武一章七句
 臣工之什十篇十章一百六
 周頌閔予小子之什
閔予小子嗣王朝於廟也
 序何以不言成王頌作成王周公則此嗣王成王遭家不造嬛嬛在疚王業草創皇考棄予嬛嬛失怙在疚病之中也不言己之思皇考而但言皇考克孝永世終身皇考不以天下為孝而以思念皇祖陟降庭止者為克孝夙夜武王不忘文王一段孝思相貫盖心法相傳止此一敬敬心真切止此一思皇考思繼皇祖之序我亦思繼皇考之序思不忘者念之深敬之至也此時王業既成而猶怵惕維厲如此成王所以為成也
 閔予小子一章十一句
訪落嗣王謀於廟也
 謀於廟者與羣臣謀於廟中未堪多難句則已遘武庚管叔之變周公東征之日也
 落始也予謀之在始也欲循昭考之道於乎逺哉聖凡懸隔朕未能盡也將扶助也繼字與落字對言羣臣助我以就之繼而泮渙未合所以遭此多難也因念我皇考之紹我皇祖上下于庭陟降于家時時之無一事不相契合以保其身於無過明其身於無蔽而予于皇猶然泮渙羣臣何以教我紹庭以下箋指皇考説則休矣皇考句乃倒裝
 成王流言之疑致風雷之變乃深悔從前視逺聴徳故與羣臣謀於廟而不勝怵惕危厲之意焉大誥曰惟予小子若涉淵水予惟往求朕攸濟又曰予造天役遺大投艱于朕身又曰矧今天降戾周邦皆此意也必謀於廟者以管叔叔父武庚武王所封變生肘掖之間以其罪告之祖考不言東征方畧者盖已委之周公
 訪落一章十二句
敬之羣臣進戒嗣王
 詩作於周公羣臣進戒之忠成王受戒之美兩兩傳出以訓嗣王後世遂以登歌昭功徳焉故序以進戒為主不言廟者盖以訪之於廟則戒亦於廟也
 閔予小子夙夜敬止此曰不聰敬止言不聰未能敬也加一聰字亦從流言之變來
 光明本體上無一毫䝉翳學焉而日有所造月有所往時繼續此明以至於明之純便是光明境界何患聴徳所謂下學而上達也在成王豫想其功候以自䇿勵然恐其不能是也尚賴弼我仔肩者示我以顯徳行乎曰仔肩已將光明之徳負荷於身不容息肩顯徳顯然以徳見於行事之實示以進為之方得以循序漸進受戒求益之心至深切
 敬之一章十二句
小毖嗣王求助
 箋云毖慎天下之事當慎其小小時而不慎後為禍大史遷樂書成王作頌推已懲艾悲彼家難可不戰戰恐懼善守善終
 荓蜂傳云掣曳也本爾雅釋訓文孫炎曰謂相掣曳入於惡也彼作□夆古今字耳然荓字即有掣曳義故集傳謂使也
 詩所以蜂鳥小人成王之初管蔡流言必有左右表裏其間既已感悟察見情偽而深懲之言自今以始豈復堪家之多難而又重其苦乎所謂後患
 天下前事之足懲者以前此之不能無過若周公之封武庚管叔天理人情之至何過之足懲如懲前事豫防後患王者之後不可三恪同母之弟必不可長名藩乎監殷之過孟子所以直斥陳賈之誣也過成王之過也成王之過在惑於流言而疑周公耳設流言不行周公不避二叔之謀沮武庚計窮無由生成王所痛恨聴徳之不所謂周公不利孺子史臣約舉之詞而二叔流言自有一番近於情理使之傳播中成王悔恨者盖以蜂與桃蟲之細比流言之微一聴信身受其毒為國大禍語云涓涓不壅將成江綿綿不絶尋斧微之不可不慎也求助云者欲求助於見幾知微君子輔成己徳也
 小毖一章八句
  詩所云疑後世成王亦歌之
公元前1022年
載芟籍田而祈社稷
 甫田以社以方我田既臧雲漢祈年孔夙方社莫是社稷祈年之典也
 補傳云月天子躬耕帝籍孟春元日命民在仲春序籍田而祈社稷籍田社稷皆在皆歌是詩如春夏祈穀皆歌噫嘻之類其説是也然社有二祭法曰王為羣姓立社大社郊特云天大社必受霜露風雨達天地之氣社所以神地之道地萬物教民美報夏至日方丘之祭即於此行焉中庸所謂郊社之禮所以上帝北郊之社與郊對舉者也又曰王自立社曰王社祭土穀之神而以勾龍后稷配此庫門内之不與並稱者也均名為社而大小不同序云祈社稷祈穀於王社也此祈穀社稷樂歌耕籍用之耕籍之後祈年社稷也序増一而字自見天子既祈社稷又於仲春元日命民社即里社大社北郊王社庫門内萬氏辨之甚詳鄭氏以大社庫門内是誤以王社大社賈公彦王社在籍内則又誤讀此序也
 耘箋謂除其根株是畢芟祚之事非去苗間草也
 主伯等即承千耦千耦統言之主伯亞旅疆以分言之也
 嗿衆飲食聲也有嗿其饁田家之景如繪婦媚士依太和之氣宛然
 祈者祈神降以豐年之瑞也自載芟以下人力之齊播穀以下苗生之盛皆形容農夫之瘁治田之精以祈神之佑也載穫以下收入之多為酒為醴以下奉祭燕賔養老之事言農夫之慶即邦家之光其所係甚大也末節總結上文言周自后稷以來重農業迄用康年其佑於神也乆矣則䝉休於昔日者獨不受於今日乎
 載芟一章三十一句
良耜秋報社稷
 王者載芟之祈則有良耜之報或云此安知非民間報賽載芟良耜先儒以為豳頌竊謂郊特云郊特牲社稷太牢然則天子不用太牢此曰殺時犉牡則非民間報賽地官牧人隂祀黝牲毛之註云隂祀祭北郊社稷也詩孔䟽亦引地官而云社稷用黝牛角以黒用黄者正禮用黝至於報功社是土神故用黄色仍用黑唇也則為報社稷明甚王制祭天地之牛角繭栗宗廟牛角賔客牛角尺傳曰社稷牛角尺謂與賔客有捄其角所謂角尺也其非民間報賽明矣尚得謂八蜡豳頌載芟振古如兹以昔日之休冀今日之慶故以為祈良耜言續古之人則以不其先者為長享其瑞故不言福而福已其中所以為報
 或來瞻女田畯來視耕也則載笠兩句就饁者言而其饟其笠其鏄都從瞻者眼中㸔出
 荼蓼滋而黍稷瘁然滋則瘠黍稷自肥朽則轉以肥黍稷故彼曰朽止此即曰茂止
 殺時犉牡言豐年之慶皆神貽之休故報之
 良耜一章二十三句
絲衣賔尸也髙子曰靈星之尸也
 王者於祭之明日賔尸廟門外又祭之謂之繹公羊傳繹者祭之明日周謂之繹商謂之彤書髙宗彤日即此祭也賔尸者以賔事所祭之尸也卿大夫賔尸與祭同日天子明日繹又謂之祊楚茨所謂祝祭于祊是也祊在廟門之外郊特牲曰繹之于庫門内祊之於東方失之矣庫門内失廟門是也于東失則于西夾是也鄭箋特牲自堂徂基為視壺濯籩豆告濯具自羊徂牛為視牲告充鼐鼎及鼒為告絜皆宗人為之郝氏敬駁之曰繹禮殺正祭牲牢器皿皆因祭之餘有司徹云埽堂燅(音尋)尸爼非别殺牲先夕省視果爾王親省則大小宗伯從豈越卿大夫而用士鄭云繹禮輕故用士然則王又何必親省也其説審矣然據髙子靈星之説以祭為先蠶祭尸蠶神之尸則非也詩言堂基宗廟明矣不是農祥安得農祥蠶神耶又陳氏禮書引此自羊徂牛以為繹用異牲之證按繹但用正祭之牲也祭禮繁重明行事宴朝而退若明日祭腥爓腍鼎爼籩豆之屬無一不異天子必親省視有司各以職告雖有强力容所失將不止跛倚有司徹燅尸爼卒燅乃升羊豕三鼎無腊與膚乃設扃鼎陳鼎門外如初則天諸侯亦當視此盖正祭重主乎禮神故祭在室禮儀繹祭輕主于禮尸故祭在堂禮儀簡惟備足盡子孫之敬惟簡足以賔尸之歡祭統曰尸亦餕鬼神之餘也鳬鷖㫖酒欣欣燔炙芬芬公尸燕飲繹有異牲也哉然則僅以士服將事何也周禮膳夫凡王祭祀徹王之胙爼膳夫之職皆以士為小雅所謂宰君廢徹不遲是也然則徹而陳之廟門外者非士之事乎又箋門塾之基門外西夾堂基也此指繹祭而言若正祭所謂堂者乃廟堂門外西夾之堂故宗人升階而後告濯具也正祭之基在門内繹祭之基在門外言絲爵弁之士自堂而之塾基之器自羊而之牛之牲鼐以烹牲體及鼒以盛和羮皆徹之以陳於廟門兕觥㫖酒樂賔尸來燕來寜可盡其歡矣而承祭者能謹其威儀盛禮恭宜得胡考之休也
 絲衣一章九句
  經義考云子授詩於髙行子此絲衣序有髙子之言趙岐孟子以髙子為齊人則齊之説詩者殆不始於轅固
酌告成大武也言能酌先祖之道以養天下
 告成大武者言武功既成大武樂告武王之廟也何氏楷曰酌大武再成之樂歌
 兩時字便有酌字之意於鑠者言光明磊落一毫暗昧也時所當晦則遵循晦之道以退養其晦時既純熈則一著戎衣乗時無覬天下之心亦無坐視塗炭之理經權在於變化因乎時所謂酌也我後人寵受此蹻蹻之造用以嗣武王之統惟公與允是師耳公則無私無私而人自服允則不欺不欺而人自孚武王開創今王守成豈有二道
 酌一章八句
  儀禮燕禮若舞則勺䟽云謂為之舞則歌勺詩以為内則十三舞勺疏云熊氏曰勺籥也言十三之時學此舞籥之文舞
講武類禡也桓武志也(釋文云桓武志也本或以此句為注)
 凡天子將出征上帝曰類至所征之地祭始造軍法者曰禡武王伐商講武類于上帝禡于先戎詩於武王稱諡而曰屢豐年則為成王之詩明矣詩為六成之終講武類禡為行軍之始盖由終以追頌其始也後序武志謂其志在安四方之民非利天下也據春秋傳此為大武之六其後用之講武類禡也歟何氏楷曰桓大武六成樂歌
 成王謂我今日萬邦豐年天命有周可謂匪解大兵之後必有凶年而我周克享天心者由桓桓武王致之也盖同心同徳之士天心簡在使之定厥家以安四方之民者也武王保有厥士用于四方定國安民其志豈利天下哉故其徳昭格于天君天下以伐商而世世無疆之休也保字正與播棄相反愛惜之以用也謂任用之民之未安由國家未定定國所以安民
 桓一章九句
大封於廟也賚予也言所以錫予善人
 祭統曰古者有徳有功必賜於太廟汪云命於廟不敢專也樂記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車而封黄帝之後于薊封帝堯之後於祝封帝舜之後於陳下車而封夏后氏之後於杞封殷之後於宋此克之後即封之既封而後告於文王若大功臣春秋傳封兄弟之國十五人姬姓之國四十人舉親武成列爵五分惟三樂記將帥之士使為諸侯則告於文王之廟而後封也序云大封於廟則合前後所封而悉舉矣後序賚予也又本論語周有大賚以釋賚字之義春秋傳此為大武之三其後封國於廟之樂歌
 文王勤勞斯民至矣我子孫應受而有之今日大封功臣即繹思文安民之心以敷布所謂善繼人之志也故大賚之典惟往求天下安定而已孔疏云行之於天下以求安定天下以行訓徂圓甚時周之命言此我周大公無我之命而非復商之私昵惡徳也於繹思者言所封之功臣當世世繹思文安民之心而不忘使無一民不被文王之澤也賚一章六句
巡守而祀四嶽河海
 般箋訓樂蘓傳訓遊俱未安不如説文訓旋曹氏云取盤旋之義般與武酌賚桓一例則知為大武樂章伐紂時事也若以後巡守已有時邁之詩矣彼云時邁其邦明是衡云式序在位明是慶賞黜陟此詩俱未之及但言裒時之對正與大雅皇矣之篇以對于天下同則為伐紂巡行畢聚諸侯而朝於方岳之下也序不言伐商與賚桓連篇其為伐商可知不言諸侯巡守其為朝諸侯可知也伐商而南未嘗周歴四嶽而云祀四嶽河海言武王望祀天子巡守四嶽河海之禮也武王伐紂底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所過名山大川孔氏曰名山華山大川謂河自豐鎬至朝歌必道華山沙河也則喬嶽華山乎朝諸侯方嶽亦當在華山之下郝氏謂此當為四成南國是疆之位按詩中雖無疆理南國意然伐商之後前有告者後必有祀則疆理既定歸而祀之也當為大武之四
 允猶翕河箋謂信按山川之圖而次序祭之或又謂信其謀合衆河祭之迂澁難通集傳猶與由同翕河河善泛溢今得其性故翕而不為暴其説艮是然又謂道于河以周四岳無論克商之後無暇周巡其于允字亦恐無著落盖陟其髙山燔柴于天升中之禮也燔柴之後凡山之狹而長嶽之大而髙河之信由其翕順之性而不泛溢望秩以報其功也
 敷徧也諸侯不期而㑹者八百國徧天下諸侯聚而朝于方岳之下以答其仰望之心秩祀舉人心恱此周之新命而非商之舊典
 般一章七句
  周公成王之世為大武樂頌武王之功春秋傳謂其卒章耆定爾功孔疏卒章者終章之句也其三曰鋪時繹思即賚也其六曰綏萬邦豐年即桓也酌與般楚子未之及故無傳然則大武六成固有六詩樂記言武之六成始而兆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召公六成復綴崇天子鄭氏曰成猶奏也曲一終一成舞人每越一位則歌一詩以為舞節也分之則武酌賚般桓樂名合言之六成大武也今按序云武奏大武也舞為北出詩為勝殷遏劉言北伐之志即止暴之心盖統揭六成大㫖故為大武首章而名章以武或以左氏所云卒章為末章豈六成之後又有所謂卒章耶其説非也酌告成大武也於舞為再成滅商詩為純熈大介必殷滅而武功始成當為武之二章大封於廟也於武為三成南於詩為敷時繹思樂記武王克殷反商未下車而封薊祝陳下車而封杞宋反商者自商而反也則興滅繼絶大賚之時也而後以為封國於廟之樂歌講武類禡也於舞為六成復綴崇天子於詩為屢豐年又曰皇以間之此從成王時追述武王之功而凡講武類禡亦歌此詩惟般義無所先儒南國是疆之後名山大川盖歌以為四成之節後遂以為四嶽河海樂歌五成之章獨無聞其詩亡也五詩大武之章賚般桓不言大武者以武言奏大武又於酌言告成大武成者備也六成既備而告於廟則此後連章可知其為大武之詩也其先失序則秦火之毛公承之不敢也夫六成武王之廟則備舉六詩若奏於羣廟獨奏首章以為所謂復亂以武也
 閔予小子之什十一篇一百三十六句
 詩序補義卷二十三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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