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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孟子集註攷證巻四
元金履祥撰
離婁上
離婁(莊子云離朱子日司馬云離朱黃帝時人百步見秋毫一云見千里針鋒孟子作離婁按婁朱古聲
雙疊如邾謂之朱婁故離朱又謂之離婁)公輸子(魯巧人公輸班禮記作般)師曠(晉平公樂師字
子野)程子(伯子)規矩準繩(權與物鈞而生衡衡運生規規圎生矩矩方生繩繩直生凖準正生
平葢衡運生規規所以為圓西折其圓則取方而生矩矩所以為方也方則直而生繩繩所以為直也懸繩以為準準從衡平為準所以取平也)鄒氏(此章惟鄒道卿分晝明故集註專取之○右首章入要畧四之
六此章以仁心法度對言明巧聰道者心也規矩六律仁政者法也仁心仁聞者心也先王之道者法也善心也政者先王之法也日力耳力心思者心也規矩準繩不忍人之政者法也不仁者無仁心也無道揆法守者無法度也自仁者宜在髙位以下則兼言君臣矣自詩曰以下則又專言臣也泄泄者臣無仁心也無禮義非先王之道者臣無法度也恭者尊君之意期望逺大敢謂凡主此尊君也敬者謹密之意陳善閉邪每事不苟此敬君也王文憲曰責難是先立一個大志下句是仔細㸃檢即是責難工夫也)惡諡(諡法殺戮無辜
曰厲壅遏不通曰幽捐位亂常曰幽○此章入要畧四之七)行有不得反求諸已(白鹿
洞學規以為接物之要○此章入要畧一之二十七)巨室(吕成公曰古者理㑹封建次則理會大家)麥
丘邑人(新序曰齊桓公田至於麥丘見麥丘邑人問之子何為者對曰麥丘邑人也公曰年幾何對曰
八十冇三矣公曰美哉壽乎子其以子之壽祝寡人壽麥丘邑人曰祝主君使主君甚壽金玉是賤人為寳公曰善哉至德不孤善言必再吾子其復之麥丘邑人曰祝主君使主君無羞學無惡下問賢者在旁諫者得人公曰善哉至德不孤善言必三吾子又復之麥丘邑人曰祝主君使主君無得罪於羣臣百姓桓公怫然作色曰吾聞之子得罪於父臣得罪於君未嘗聞君得罪於臣者也此一言者非夫二言者之匹也子更之麥丘邑人坐拜而起曰此一言者夫二言之長也子得罪於父可以因姑姊叔父而觧之父能赦之臣得罪於君可以因便辟左右而謝之君能赦之昔桀得罪於湯紂得罪於武王此則君之得罪於臣者也莫為謝至今不赦公曰善頼國家之福社稷之靈使寡人得吾子於此扶而載之自御以歸禮之於朝封之以麥丘而訪政焉)裴
公元818年
度(唐晉國公知政事元和十三年憲宗以淮西既平浸驕侈皇甫鎛程异曉上意數進羡餘以供其費憲宗
以二人同平章事裴度求退不許復上疏云云)韓弘輿疾討賊(唐宣武節度使朝廷討淮西命
弘都統諸軍詔毋自行以遏北冦弘請使其子公武以兵㑹討蔡及朝廷討李師道弘以兵東下)承宗
斂手削地(成德節度使王弘正死承宗襲總軍務以請吐突承璀請兵計之戰屢敗命四而藩鎮各
進兵招討王承宗遺使自陳請自新裴垍請戮承璀乃罷中尉尋出之武元衡之被刺上疑承宗既而捕賊知非其罪不治淮西平韓愈用柏者之策請裴度書喻之承宗請獻徳棣二州以二子質京師)天下章
程子(叔子)不可為衆猶所謂難為兄難為弟(世説新語徳行篇曰陳元
方子長文有英才與季方子孝先各論其父功德争之不能决咨於大丘太丘曰元方難為兄季方難為弟按太丘陳寔字仲弓為太丘長其子紀字元方諶字季方元方有季方之弟則未易為兄季方有元方之兄則未易為弟集註引難為字以證不可為字謂與仁者為敵難為衆力也)滄浪水名(楚辭集註曰滄浪即
漢水下流見禹貢按禹貢嶓冢導漾東流為漢又東為滄浪之水今均州漢水中有滄浪州是其證也滄浪之歌乃是荆楚間風謡之舊故屈原漁父辭亦有此歌但我字作吾圖經謂夫子自葉之漢而聞孺子之歌今鼎州又自有滄浪水乃屈原答漁父處其地不同歌辭則一而取義又各不同夫子言水之清濁則有濯纓濯足貴賤之異此其自取也屈原所引則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故各有所用而不相通要其用處亦不出夫子之意○此章入要畧一之三十五)鼂錯所謂(鼂錯漢頴川人為景帝御史大夫此數句是賢良對策中
語錯自刑名之學此數句偶合爾然於孝文時曾上納粟備邊拜爵除罪之策文景遂致富庶賜租之治亦受行其説矣)為湯武敺民(言桀紂以暴失民湯武以仁得民民畏桀紂之暴故歸湯武之仁是桀紂
為煬武敺民以來猶魚畏獺故投於深淵鳥畏鸇故投於業林是獺為淵敺魚以入鸇為叢敺爵以來也)言
非禮義(非狷毁也此字重讀)程子曰(伊川易傳革卦上六傳文此章入要畧一之三十三)
道在邇章(入要畧二之十)獲上信友章(集註中庸章句文有不同集註為明切中庸又
密備集註為下學中庸兼上達)亦與大學相表裏(格物致知乃明善之要其誠意正心修身
乃誠身之謂推之齊治則順親信友獲上在其中)北海之濱(伯夷孤竹君之長子孤竹國在遼西
令支縣中國去北海甚逺但以遼海為北海)太公(史記太公吕尚者東海上人嘗事紂紂無道去之隱
海濱聞西伯賢又善養老盍往焉西伯出獵果遇太公於渭之陽與語大悦曰自吾太公望子久矣號之曰太公望載以俱歸立為師)善戰如孫臏吳起之徒(詳註序説)連結諸侯如
蘇秦張儀之類(蘇秦洛陽人説六國合從遂佩六國相印張儀詳見前篇○按戰國游士説六國南北相結則曰合從説六國西面事秦則曰連衡司馬温公曰合從者六國之利也夫孟子言交鄰之道則合從相維未必不然但連衡事秦實不可以為國故孟子止定連諸侯者之罪集註并及蘇秦爾豈以蘇秦亦初説秦惠王以連諸侯之策不用而後説六國以從故當時有反覆之譏此所以舉儀秦而並言與)李悝
盡地力(按前漢晉志杜佑通典李悝為魏文侯作盡地力之敎以為地方百里提封九萬頃除山澤邑
居三分去一為田六百萬畝治田勤謹則畝益三斗不勤則損亦如之地方百里之增減輙為粟百八十萬石按李悝之法乃是盡民力以求多粟而增其賦此法商鞅實受之其後遂開阡陌矣)商鞅開阡陌(朱文公阡陌辨曰陌之為言百也遂洫從而徑塗亦從則遂間百畝洫間百夫而徑塗為陌矣阡之為言千也
溝澮横而畛道亦横則溝間千畝澮間千夫而畛道為阡矣阡陌之名由此而得遂廣三尺溝四尺洫八尺澮二尋則文有六尺矣徑容牛馬畛容大車涂容乘車一軌道二軌路三軌則幾二丈矣此其水陸占地不得為田者先王所以正經界止侵争時蓄泄備水旱為永久之計商君以刻薄之心行苟且之政但見田為阡陌所乘而耕者限於百畝則病其人力之不盡伹見阡陌之占地太廣而不得為田者多則病其地力之有遺世衰法壊或歸授不免有煩擾欺隠之姦又必有陰據自私而税不入於公上者是以一旦奮然不顧盡開阡陌悉除禁限聴民兼并買賣以盡人力墾開棄地悉為田疇而不使有尺寸之遺以盡地利使民有田即為永業而不復歸授以絶煩擾欺隠之姦使地皆為田田皆足税以覈隂據自私之幸而千古聖賢傳授精㣲之意於此盡矣)淳于髠(史記曰齊人也博聞强記學無所主其諫説慕晏嬰之為人而承意觀色為務又入滑稽
傳)授(丞又反)受(植酉反禮記曰嫂叔不親授又曰惟䘮與祭得相授受其授之則以匪無匪則皆坐
奠之而後取之)敎子章(正身擇師君子之所以敎子也)曾皙名㸃(史記㸃作蒧)程子(叔子王文憲曰此章三必字要思量○此章入要畧二之三)人不足與適(朱子曰二語當急讀
過與言不必信一般不可作斷句惟大人為能格君心之非方是斷句王文憲曰此是㸃讀正反之法)程
子(叔子)孟子三見齊王而不言事(荀子大畧篇曰孟子三見宣王不言事門人曰
曷為三遇齊王而不言事孟子曰我先攻其邪心○此章入要畧四之五)王勉(建陽人集註王氏多介父
之説故王勉獨著名)樂正子章(王文憲曰王驥從孟子出弔是欲借重於孟子孟子不與之言是待
小人之嚴樂正子之從子敖是失身也孟子不責其失身而責其徒餔啜者度其心止欲藉其資糧輿馬來見孟子爾)舜不告(事見萬章篇程子曰堯以君命治之也)仁義之實(文分嘗與吕成公言
實字有對名而言者謂名實之實有對理而言者謂事實之實有對華而言者謂華實之實葢仁之實不過事親義之實則是從兄推廣之愛人利物忠君弟長乃是仁義之華采履祥按此實當作文實之實事親從兄者仁義之實而推之仁民利物忠君弟長則皆仁義之文王文憲曰此實是根本精實非可以對虛對偽而言)
智之實知斯二者弗去是也(集註見之明守之固二句精密按智本訓知而屬貞
屬藏所以兼有弗去之意四端每端皆含兩意則智字以所知之事言之則有是有非以知之在内言之則含知與守王文憲曰要𦂳在知斯二者弗去一句上弗去則無間斷所以能樂則生矣○此章入要畧二之二)
李氏(延平先生名侗字愿中諡文靖師事羅豫章)羅仲素(豫章先生名從彦字仲素諡文質)
了翁(陳忠肅名瓘字瑩中尊事龜山揚公仲素則龜山門人故其言語相聞此語収入小學之書○此章
入要畧二之四)
離婁下
諸馮(在河中府河東縣其地有姚墟)負夏(衛地史及雑書云舜販於頓丘就時於負夏)鳴條(在今解州乃湯與桀戰處史記皆云舜崩於蒼梧之野因葬焉今道州九疑是也此云鳴條恐古地有二名爾)
東方夷服之地(舜有虞之國在今河中府舜井尚在歴山雷水皆在河中之境而古今又多傳
齊州有歴山濮州有雷澤曹州有陶丘皆舜舊隱是云東夷之人又㑹稽上虞世俗亦云舜所居此或因孟子之言而附㑹之歟按舜為父母所逐負販就時多在東方之地故云東夷之人爾或云東夷西夷猶俗言東邊西邊)岐周(周自古公遷於岐山之下周原古號岐周在今鳯翔)畢郢(畢在豐西南文王所葬郢逸周
書作程謂文王嘗宅程及伐崇遂作邑於豐在今京兆)符節(周禮掌節門開用符節集註篆刻文字而
中分之彼此各藏其半有故則左右合以為信此即所以符其節則藏符於中而執之以為表者此章言前聖後聖相去雖逺及其行政化於天下凡事莫不止於至善以此理量度之無一毫不同者)溱洧二水
名(在今鄭州語録云即汜水在虎牢之下故虎牢名汜水關鄭子産以乘與濟人處聞人務德以為此水其
下皆沙深不可施梁柱淺不可徒渉恐難以乘與濟然此類不必深攷履祥按古今地名不同圗經流傳亦異二水源流亦長詩褰裳渉溱褰裳渉洧則二水亦小可以徒渉但或冬寒病渉子産偶見之以乘與濟之爾觀下文言十一月十二月可見又徒杠輿梁字皆從木不過秋冬間作木橋耳固不患水之深淺子産相鄭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廬井有伍不可謂無政但於橋道一節偶有未修舉處見有病涉者因以乘與濟之小人無知喧傳慈惠故孟子因此一事以明為政之體夏令曰九月除道十月成梁先王之道至春秋戰國皆成廢墮讀此章當知先王之制與為政之體諸葛武侯治國橋道傳舍無不修治此足為法矣)諸葛
武侯(葛氏本出諸縣後徙琅邪其地自有葛氏故自諸而遷者稱為諸葛以别之至諸葛亮字孔明官至
丞相封武鄉侯諡忠武後人獨稱武侯)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續後漢書曰亮為相
公元819年
十四年才兩赦或言太惜赦者亮曰治世以大徳不以小惠)儀禮曰(儀禮䘮服篇曰齊衰三月為舊君者孰謂也仕焉而已者也何以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大夫為舊君傳曰大夫為舊君何以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大夫去君歸其宗廟故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何大夫之謂乎言其以道去君而猶未絶也註謂三諫不從待放於郊未絶者謂爵禄有列於朝出入有詔於國)潘興嗣(字延之號清逸嘗從
濓溪遊曾子固亦在事見謝溪堂文集清逸墓誌)非禮之禮(非禮之禮如就位而與右師言不待
招而見諸侯與世俗之繁文趨時之謬敬異端之儀制進退拜跪之不典皆是非義之義如陳仲子之亷楊朱之取為我鄉原之善儀衍之大丈夫遊俠之義氣聶政荆軻之許人以死皆是集註察理不精乃一章之要旨事不察則蔽察不精則差所以有非禮義之禮義隨事順理則無非禮之禮因時處宜則無非義之義)有
不為章程子(叔子○入要畧三之十九)已甚章(要畧五之六)信果(文公云此二語
不可作句至惟義所在方是斷句)大人章(入要畧一之十九)必誠必信(禮記曰䘮三日而殯
凡附於身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於棺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馬耳矣)深造之
以道(王文憲曰深造不作已到説之以兩字不可作助語打過)道則其進為之方(語本
趙註朱子初疑此句未甚安却是循道以進耳而今集註從之葢有意也深造如一步進一歩一節進一節以道如循序而漸進熟讀而精思後篇不成章不達意可兼看)資猶藉也(資如蓄積之資集註訓作
藉則如資助之資資給之資葢與取字相應惟資藉之者深厚故取用之者不竭)程子曰(前伯子後
取叔子意足之此章最難看惟程子得其意然止説上一句而下三句在其中葢上一句是本下三句是效大抵無淺易輕浮之失無陵躐强探之病有循序漸進之功故可以自得之自得之則無安排布置之勞無生澁杌𣕕之患有存養久熟之功故居之安居之安則有寛裕深長之氣有悠逺博厚之積故資之深有資藉深逺之豫故有取用不竭之功隨其所值無不得其至善之所在也○又程伯子答橫渠一段可以反證曰所論大槩有苦心竭力之象而無寛裕温厚之氣非明睿所照而攷索至此故意屢偏而言多窒小出入時有之學者以此反證可以約見此章之意○此章入要畧一之二十三)言無實(集註兼舉二義皆非定説雖凡
例以前説為長然如後説則兩實字當作一本一效蔽賢者以正為邪以善為惡此言之無實者也言無實者不祥故不祥之實禍亦惟蔽賢者當之葢文字中凡説不祥便見凶禍又當之二字亦可見語意興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同)舍上聲(楚辭集註朱子晚年之作謂舍字當作去聲止息也不舎晝夜謂曉夕不息爾
作捨者非今語孟子集註皆作上聲葢未及改也)幾希(幾㣲希小也者讀幾希句猶云人之所以異於
禽獸者只些子耳存見存此些子去即失之文勢多以此二字為反結語非孟子文意後篇平旦之氣文意亦然)不知此(二知字補所以去所以存之故本下文明察字)戰兢惕厲(此四字補意尤𦂳亦
從幾希字來只争些子才不存之即去去即同於禽獸所以戰兢惕厲惟恐失之也)舜(存之者君子也存者聖人也聖人不待存之由其明察於中自然安行於外察如文理宻察之察○此章入要畧一之三)戰國
䇿(梁王魏嬰觴諸侯於范臺酒酣請魯君舉觴魯君興避席擇言曰昔者帝女令儀狄作酒而美進之禹禹
飲而甘之遂䟽儀狄絶㫖酒曰後世必有以酒亡國者事見魏卷二)執守而不失(恐與子莫執中
之執似故特出此字義語録曰湯只是要事事恰好無過不及而已)而讀為如(詳見或問詩中用而
字結語者皆是如字意偏其反而謂華偏翻如也室是逺而謂人之逺如也諸詩多如此)泄狎也(狎字
訓泄與褻字同然只作本訓亦可葢泄者有餘溢漏之意謂武王不以在邇而溢不以在逺而遺語録又曰泄兼冇狎侮忽畧之意)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語録恐是周公自有此語按如此則上四條亦必周公歴述之也)承上章(通上章言舜因歴舉三王周公通下章言孔子而又自言私淑
皆似一時之言與末卷末章意同)程子曰(叔子○此章入要畧五之二聖人則一其時其事其作用
之迹與其警省之辭又各有可見處故周公孟子各因一事而言禹之好惡湯之中公文武之不間不已則學聖人者有可用力處)晉之乘(當作晉楚之史與春秋並立故左氏春秋傳於晉楚之事最詳以其有可
参攷也)桓文為盛(齊桓之霸在魯莊閔僖之時晉文之霸在僖公之世而此云春秋皆桓文之事
葢五霸桓公為盛其後諸霸不過襲其迹而為之晉文之霸子孫繼其事世主夏盟至春秋末始衰故霸主雖不一而其事則皆桓文之事耳)公羊傳(公羊高作)筆則筆削則削游夏不能
贊一辭(見史記孔子世家)君子之澤(四句必古語俗諺孟子引之以言孔子之世未逺流
風餘韻多在故我雖未及登門而尚得竊有所聞於人以自淑也)傷惠傷勇(呉伯問豊取之亷傷
不難於擇矣若可與不可與可死不可死之間不幸擇之不精者與其吝嗇寜遏予與其偷生寧就死在學者則當平日竭其窮理之功庻於取舍生死不難於精擇也朱子曰此意極好但孟子之意却是恐人過予而輕死也履祥竊意戰國之世豪俠之習勝多輕施結客若四豪之類是也刺客輕生若聶政之類是也一時風聲氣習大率如此故孟子為當時之戒有傷惠傷勇之説使如後世吝予偷生之習勝則孟子之戒又須别矣如後篇舍生取義章不難舍生但欲合義耳)有窮(國號羿其名左氏後羿遷於窮石或云即張掖窮石山弱
水所出在今甘州此説不然當是并冀間地)逢䝉羿家衆(左氏傳羿歸自田家衆殺之葢寒浞
行媚於内而娛羿於田使家衆殺之逢䝉其人也荀子作逢門)尹公他(事又見左氏傳襄公十四年與
此不同)事皆無足論(逢䝉以賊殺賊庾斯以私廢公孟子特因射事取友一端以為監戒耳)
西子(西施也越地有東施有西施范蠡為越王句踐求西施氏美女以賂吳王夫差遂以亡吴范蠡終自
取之泛湖而去)言性則故而已矣(程子謂此章為智而發王文憲曰此章本説智是從原頭
説來則字非語助有不足之意性最難名狀故天下言性者止説得故而已矣如言乃若其情情是已發見者即性之故也)利(順便之謂集註訓自然之勢尤妙王文憲曰故或有順有否順者是本所謂自然之勢也)天之高也(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圓者圍三徑一則徑一百二十二度少四分度之三天
包地外地而正當天中則自地面徑天面六十一度少也)星辰之逺也(此星指五緯辰指二十八
宿之次十二辰也)求其故(王文憲曰此一故字最證得已然之迹分明)日至之度(周天
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日行一度則周嵗三百六十五日零三時也五日一候三候一氣二十四氣為一嵗則為日三百六十以天有五度四分度之一則日有五日三時故三侯十五日為一氣率餘七分積三十二分而増一日此自可以計千嵗之日至但氣本起於度故曰日至之度然日至之度亦有嵗差故氣與度古今不同如堯冬至日在虛周冬至日在牽牛宋冬至日在斗初此嵗差也既有嵗差則冬至之度似不可定推然言天者以前所差之故而推後所差之準則千嵗之日至可坐而致也致謂算得來也求其故者謂推千嵗已前之日至也千嵗之日至可坐而致者謂推已後之日至也)造厯者以上古十一月
甲子朔夜半冬至為厯元(漢律厯志云上元太初四千六百一十七嵗至漢元封七
公元474年
年復得閼逢攝提格之嵗仲冬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於是改元封七年為太初元年按厯家以十有九嵗七閏為一章之數則氣朔分齊積二十七章為一會三會為統三統為元凡四千六百一十七年則氣朔日月之運皆齊故元封七年大餘小餘皆無大餘謂日餘分也小餘謂月餘分也葢一元之數則日月並無餘分厯又再起元首)程子(叔子)周禮職喪(周禮春官宗伯之屬有職喪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掌
諸侯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喪以國之喪禮涖其禁令序其事凡國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則詔賛主人凡公有司之所共職喪令之按古者有爵之喪皆職喪涖之故皆合典禮不若後世國異家殊而委巷之禮浮屠之法莫之或正也凡有司之所涖則事屬朝廷故謂之朝廷猶漢言縣官俗言官府也)存心(此存心猶言處
心與上文存之後篇存其心不同)由與猶同(古書由猷猶並作繇○此章入要畧一之二十六)
平世亂世(洪水未平黎民阻饑亦一亂也而謂之平世以堯舜在上禹稷見用也亂世謂周室衰替
公元819年
列國兵争諸侯大夫皆僣其上而孔顔不見用也或者不知但言平世則聖賢出亂世則聖賢隱如此則世亂其誰整之葢世之治亂在聖賢之用舍使春秋之時能用孔顔則不為亂世矣孔顔不見用於世則非惟職不得行勢皆不可行也尚何救亂之有)三過其門而不入(過平聲經過也禹娶塗山四日而復
往治水其後啟呱呱而泣亦不為留行則尋常經過其門不入可知矣)由與猶同(己見上章然此
章由字只作自字訓亦可葢禹作司空職在平水而天下有溺者是由我有以致其溺也棄為后稷職敎稼穡而天下有飢者是由我有以致其飢也責皆在我故急急救之也)同室鬭(事闗一家已之責也)鄉
鄰鬭(事在他人非己責也非己之責則非惟職不當救勢亦不能救也使其勢可及則亦救之矣但披髮
纓冠以急救其勢之所不及則惑爾雖閉戸可也雖字可字當看謂非心所不欲救葢勢所不可行也○此章入要畧五之七)章子(章子者匡章字也莊子亦謂章子不見父又戰國䇿云章子之母啟得罪其父其父
殺之埋於馬棧之下齊威王使章子將而應秦曰夫子之彊全兵而還必更葬將軍之母對曰臣非不知更葬也臣之母得罪臣之父父未敎而死夫不得父之敎而更葬母是欺死父也故不敢此事似見章子不得逆父之由而實無違父之罪今即孟子之意觀之則章子無五不孝之罪但無先意承志喻父母於道之孝亦無不敢疾怨起敬起孝説則復諫之孝故孟子論其責善賊恩之罪而矜其黜妻屏子終身不養以自責之意文公謂其為人必抝彊之人輔漢卿謂其似陳仲子文分然之履祥按上文通國皆稱不孝則章子已為衆所棄故孟子矜其意陳仲子則為衆所慕故孟子辨其非亦㣲顯闡幽之意也)曽子居武城(曾子書雜
篇載一事與此相類魯人攻費而責其罪曾子謂費君曰請出避姑無使狗豕入吾宅也費君曰寡人之於先生厚矣今寡人見攻而先生去之安能為先生守宅也曾子不答而出及魯攻費責費之罪者十而曽子所陳者九費君復修曾子之舍而後迎之)沈猶行(魯人葢魯舊有沈猶氏也)儲子(見後篇又戰國策云
燕亂儲子謂齊王因而仆之遂伐燕)齊人章首當有孟子曰字(王文憲曰此與上儲
子章合是一章葢因儲子有瞷夫子之語遂發瞷良人一段言求富貴利達者則作偽以欺人如墦間者君子言行如一何必竊視也恐正是一章非闕文也兼孟子書别無瞷字獨此處連有之)所以求(所以二字
指其求乞之態與乞墦何異乞墦小乞丐求富貴利達者大乞丐其態度所可羞者一也)不羞也而
不相泣者(也字非句連作兩讀)
孟子集註攷證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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