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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六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黄氏日抄卷五十六宋黄震
 讀諸子(二)
   吕氏春秋
公元1178年
吕氏春秋者秦相吕不韋耻以貴顯不及荀卿子之徒著書天下使其賔客共著八覧六論十二紀竊名春秋髙誘為之訓觧淳熈五年冬尚書韓彦直為之序謂士之傳於天下後世非徒以其書夫子聖則書宜傳孟子亞聖則書宜傳過是而以書傳老聃虚無莊周假寓屈原以騷傳荀卿刑名司馬遷史傳揚雄法言班孟堅以續史遷傳然槩之孔孟無傳而皆得並傳者其人足與也吕氏春秋天地萬物之故其書最為近古獨無傳焉豈不吕不韋而因廢其書耶愈乆無傳恐天下無有識此書者於是序而傳之栝蒼蔡伯尹又䟦其書之後漢興髙堂生后倉二戴徒取此書之十二紀為月令河間獻王與其客取其大樂適音為樂司馬遷多取其說為世家律厯孝武藏書以預九家之學劉向集書以繫七略之數今其書不得諸子爭衡者徒以不韋病也然不不韋無與焉者也
    十二紀
孟春紀與月令孟春同字則微有異如月鴻鴈來此則云候鴈北蒼玉云服青玉草木萌動云草繁動草木蚤落則云草木早槁焱風暴緫至則云疾風暴雨數至孟春紀之次曰本生言生之者天地養成之者人立官者所以全生多官而反害生則失所立意孟春為生之始因欲為人上者保其人之生也次曰重己言以頥養性而保長生又欲人之各自保其生也次曰貴公言處大官者不欲小察次曰去私以去而後能公也凡皆演所以生之之道也此卷載荆人遺弓不索荆人遺之荆人得之孔子聞之曰去其荆而可矣老聃聞之曰去其人而可矣故老聃至公矣愚謂亡弓而索之者人情事理也亡而不索己非矣謂孔子為欲去其荆已度越而為好髙之說孔子必無此言謂老聃欲去其人又過髙而為蕩空之說老聃未必有此言然層進一層覧者脫然此後曠達所從以為至公之證誤矣元日元善也日從甲至癸也元辰元善辰從子至亥也(近世正旦元日三命家又有元辰與此不同)輦(人引車曰輦出門乘車入用輦)聾者之養嬰兒也方雷而窺之於堂烏獲疾引牛尾絶力勯(音單盡也)而牛不可行逆五尺孺子引其捲而牛恣所以順也
 注之誤命之曰招蹷之機注云蹙機門内之位也
遊翔至於蹙機愚按此章以車輦招蹷之機以酒肉爛腸之食以聲色伐性之斧三條並列㫖義甚明蹙者蹙蹶顛踣之意若曰自佚太過招致蹙蹶之機耳若以蹙機為門内之位則下文以腸食為一味以性斧為一物可乎聲禁重禁重禁聲太過耳注誤以聲為聲譽之聲不欲虚名過實此說亦非
仲春紀次曰貴生耳目鼻口必有所制然謂不以
 下國家害其生則老莊之說耳次曰情欲以早嗇精神為說以春多雨則必為旱為喻此亦道家養生之說次曰當染墨子染絲之說謂國亦有染學亦有染欲所染得當次曰功名善釣者出魚乎十仞之下餌香也善弋者下鳥乎百仞上弓良也聖王不務歸之者而務其所以歸凡又因貴生展轉其說者也彭祖(注七百嵗)缶醯黄蚋聚之徒水則必不可以冰致蠅雖工不能以茹臭去蠅蠅愈至(茹臭也讀如茹漏般之茹)舍采(舍猶置也初入學宫必禮先師置米帛於前以贄神也)
季春紀次曰盡數謂當察隂陽之宜辨萬物之利以便
 生而年壽得長今世卜筮禱祠疾病愈來次曰先已謂為天下者不於天下身故詩曰執轡如組孔子曰審此言也可以為天下謂其為之於此成文於彼也次曰論人無以害其天則知精次曰圜道精氣一上一下無所稽留天道聖王之而圜則無所壅矣凡又因貴生盡數展轉其說者也此月鞠衣注云皆尚青薦鞠衣未通按月令注黄桑之服將蠶祈福也(邕齆鼻窒鼻不通)
孟夏紀次曰勸學先王之教莫榮於孝莫顯於忠而
 始於尊師次曰尊師謂顔涿聚梁父大盗也學於孔子段干木晉國大駔也學於子夏髙何縣子石齊國著者也學於墨子次曰誣徒謂人之情不能其所不安不能得於其所不樂諸人情則得所勸學矣次曰用衆謂善學假人之長以補其短天下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取之衆白也凡皆以學為說魁士名人(魁大也)胡粉(出用衆篇注)
仲夏紀次曰大樂音樂本於太一太一兩儀道也
 者至精不可為不可為名彊謂之太一次曰侈樂亂世之樂愈侈而民愈欎宋之衰也作為千鍾(律名)齊之衰也作為大吕楚之衰也作為巫音次曰適音謂欲之者耳目鼻口也樂之弗樂者心也太鉅太小太清太濁皆非適也次曰古樂謂古朱襄氏(炎帝别號)多風而陽氣畜積士達五絃以來隂氣隂康氏隂多滯伏作為舞以宣道黄帝伶倫作律帝堯瞽叟乃拌(分也)五絃之瑟作十五絃之瑟命曰大章舜立又益之為二十三絃凡皆以樂為說長至
 日注夏至之日晝漏刻六十五故日長至按月令稱日長至此云長至日恐字誤倒耳此書仲冬亦曰日短至可參證也長至日長之極世俗多誤冬至長至不知乃短至也含桃(□鸎鳥所含食)太一(勿躬篇又曰神合太一上文此時未為神名也)谿(虚也見適音篇云以危聽清其耳谿極)
 闋(終也見古樂篇歌八闋注)注之誤(齊之衰作大吕注云隂律十二愚按樂毅伐齊遷其大吕盖齊初為樂器之大者十二月之律名)
季夏紀次曰音律十二律相生三分所生益之一分
 以上生三所生去其一分以下黄鍾大吕太簇夾鍾姑洗仲吕蕤賓上林夷則南吕無射應鍾為下而分之十二月又極之十二月人事月令要語也注云律吕相生上者上生下者下生次曰音初謂禹行功塗山氏女作歌南音周公召公取風焉為周南召昭王征荆渉漢梁敗辛餘靡振王北濟殷整甲徙宅西河猶思故處實始作為西音秦繆公取風焉實始作為秦音有娀氏飲九成之䑓二女爭摶燕覆以玉筐少選𤼵燕遺二卵北飛不返二女作歌始為北音孔甲取民之子以歸斧斫其足曰命矣夫作破斧之歌始為北音凡皆載音之初也恐未必然耳次曰制樂言周文王地動享國五十一年宋景公熒惑守心而星退三舎次曰明理天變妖孽亦皆以樂為說蚈(馬蚿也音如蹊一曰螢火)少選(須臾也)盲風(盲暝也)榖生(此書為湯)
孟秋紀次曰蕩兵謂未有蚩尤之前民固剥林木以戰
 勝者為長猶不足治故立君君又不足治故立天子天子之立也出於君君之立也出於長長之立也出於爭愚謂此栁子厚封建論之所祖也次曰振亂謂世濁已極兵當為義次曰禁塞救守之兵皆不義次曰懐寵先發聲兵以救民以家聽者禄之家以鄉聽者禄之鄉以邑聽者禄之邑凡以言兵
仲秋紀次曰論威謂必反於已則三軍可使一心次曰
 簡選湯武齊桓晉文呉闔閭為證次曰决勝以必義必智必勇本次曰愛士謂秦繆公飲盗駿馬者以酒而脫韓原之急趙簡子白騾救其臣陽城胥渠之疾而獲翟人之首凡以言兵
季秋紀次曰順民湯禱桑林以身為犧牲文王辭千
 里地為民請炮烙之刑句踐有酒之江與民共之然愚恐皆未必有此事耳次曰知士靖郭君善劑貌辨劑貌辨以死而囬齊宣王之怒得再相齊恐亦戰國䇿士之夸辭爾次曰審已謂湣王越授皆不知其所以亡次精通兎絲無根非無根也茯苓是已磁石召鐵或引之也月望蚌蛤月晦蚌蛤月形乎天而羣隂化乎淵養由基射光中石矢飲羽誠乎光也伯樂相馬所見無非馬誠乎馬也庖丁觧牛所見無非乎牛也鍾子期夜聞擊磬而知其悲申喜聞乞人歌於門而乃其母而精相得此豈待言哉凡又因兵而及感動之道也射石没羽此以養由基此事每載不同要皆野人相承妄言耳此類甚衆
孟冬紀次曰節䘮戒侈葬也謂葬必於髙陵以避狐狸
 之患水泉之濕而忘盗賊冦亂之難豈不惑哉侈葬非為死者慮也生者以相矜尚也次曰安死天塟無不相也而世皆争為之豈不悲哉季孫有䘮以璵璠夫子曰以寳玉譬猶暴骸中原也次曰異賢今以百金摶黍兒子兒子必取摶黍矣以和氏之璧與百金鄙人鄙人必取百金矣以和氏之璧道德至言賢者賢者必取至言矣次曰異用謂湯祝網文王枯骨孔子荷杖問人之公搏杖問其父母置杖問其兄弟得人心冬藏也故言葬餘皆衍此
仲冬紀次曰至忠謂子培射隨兕文摰怒齊王(怒音弩激之怒也)皆代其君死次曰忠廉要離慶忌弘演報命衞懿公之肝凡皆戰國言次當務齊人好勇相飲相啖其肉至盡愚恐無此事次曰長見周公太王預知後世呉起知去魏而魏失西河之外公叔痤知衞□出境而魏不安凡以附仲冬之後不曉所謂
季冬紀次曰士節北郭騷晏子辭金而受粟後以
 死報晏子愚恐士節不如是次曰介立介子推逃去爰旌目吐盗之食而死為介次曰誠廉謂夷齊周至岐陽文王殁矣武王使周公膠鬲使召公微子開夷齊去之至首陽餓焉與正史絶不同次曰不侵謂公孫弘孟嘗君秦昭王凡亦於季冬無預右十二紀終而綴之以序意主豫讓
   八覽
有始覽謂天地有始天微以成地塞以形天合和
 之大經也(注天虚而能施地實而能化)天有九野中央鈞天東曰蒼天東北變天北方玄天西北幽天西方顥天西南朱天南方炎天東南陽天各以二十八宿分属之自鈞天星角亢至陽天星翼軫地有九州豫州周也冀晋也兖衞也青齊也徐魯也揚越荆楚也雍秦也幽燕九山會稽泰山王屋首山太華岐山太行羊腸孟門九塞大汾冥阨荆阮方城井陘令疵句注居庸九藪則越之具區楚之雲夢秦之華陽晋之大陸梁之圃田宋之孟諸齊之海隅鉅鹿燕之大昭六川河水赤水(河出崑崙東北赤水東南)遼水(出砥石山自東北北東流)黑水(崑崙西北)江水淮水四海之内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次曰名類言帝王禎祥以及周尚火代火者必水水氣至而不知數備將徒是為秦設也次曰去尤謂亡鐵者意其鄰之子動見其竊鐵此尤也邾為甲裳以帛公息忌勸用組因令其家為組人有傷之者邾君復下令為甲毋以組此亦尤也愚謂邾君固惑矣公息忌豈可身自建議身自利之亦何恠人之傷而君之惑耶次曰聽言謂攻無辠之國以索地誅不辜之民以求利而欲宗廟之安社稷之不危不亦難乎愚謂此語足盡戰國之情次曰謹聽天子已絶以兵相殘今世當之矣次曰務本謂民之治亂在於有司次曰諭大謂山大則有虎豹水大則有蛟龍此篇載禹一沐而三捉髪一食三起以禮有道之士愚意形容之語本無其事而世又以言周公
孝行覽謂治必務本務本莫大於孝而載曽子言孝及
 樂正子春下堂傷足之事理正而文顯可讀也次曰味載伊尹說湯以至備物産之美皆傅會之言且曰非先為天子不可得而具是湯為口腹之故伐也次曰首時墨者田鳩欲見秦惠王三年不得見徃見楚王楚與將軍之節以如秦因見惠王告人曰之秦之道乃之楚乎物固有之而逺逺之而近者時亦然次曰義賞載晉文公城濮之戰舅犯之言而賞先雍季以雍季不肯用詐百世之利趙㐮子晉陽之圍用張孟談之謀而賞先髙赦以髙赦危殆中獨不失君臣禮賞一人為人者莫失禮也次曰長攻載越㓕呉楚紿蔡㓕息趙㐮子以姊嫁代君飲酒而以大金斗擊㓕之然愚謂楚趙之事盗賊之事也次曰慎人謂功名大立天也為是故因不慎其人不可次曰遇合載客善吹籟見越王越王不善野音反善之人有大臭者親戚兄弟妻妾知識無能與居自苦而居海上海上人有說其臭者晝夜之而弗能去陳有惡人曰敦治讎糜陳侯甚恱之使之王怒興師伐陳次曰必已載單豹好術離俗棄塵不食榖實不衣芮温(芮絮也)身處山林岩窟以全其生不盡其年而虎食之此篇載伊尹生於空桑謂其母居伊水之上孕夢有神之曰臼出水東走明日臼水其鄰東走十里而顧其邑盡為水身因化為空桑故命之曰空桑愚意空桑地名好事者因為之說耳此書第五紀云顓頊生自若水實處空桑則前乎伊尹之未生已有空桑之地矣何一書自相背馳耶此篇載郢人以兩阪垣也呉起變之(教之用四)而見惡氐羗之民其虜也不憂繫纍而憂死不得焚凡言風俗之難變又載趙㐮子撃智伯㫁其頭以為觴愚按正史云漆為飲器酒具也此恐弗考又載舜自為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云云)不知何故
大覽伊尹往視恐其不信親自伊尹
 愚恐未必然又載趙㐮子攻翟一朝兩城下有憂色孔子賢之愚恐㐮子詐術孔子未必其所欺也次曰權勲以豎陽榖進子反以酒為小忠大忠之賊虞受晋賂而假道小利大利之殘又智伯欲伐中山大鐘以遺之次曰下賢周公桓子魏文侯為証次曰報更翳桑餓人之言曰臣宦於絳歸而絶糧行乞而憎自取至於此又載淳于髠孟嘗君說齊救薛云不量力先王清廟故善說者陳其勢言其方豈用強力哉次曰順說順風而呼不加疾也際髙而望目不加明也所因便也次曰不廣北方有獸曰蹶䑕前兎後趨則跲走則顛常為蛩蛩距虚甘草蹶有患也蛩蛩距虚必負而走此以其所能託其所不能又載鮑叔管仲召忽三人謀獨管仲小白無母國人憐之事未可知故使鮑叔小白次曰貴因如秦者立而至有車也適越者坐而至有舟也秦越逺塗也竫立安坐而至者因其械也審天者察列星而知四時因也推厯者視月行而知晦朔因也次曰察今有道之士以近知逺審堂下之隂而知日月之行隂陽之變瓶水之冰而知天下寒魚鱉之藏也嘗一肘肉而知一鑊之味一鼎之調楚人有渉江者劒自舟墜水遽刻其舟從其刻者入水求之舟已行矣而劒不行求劒若此不亦惑乎有過江上見人方引嬰兒欲投之江嬰兒啼人問其故曰此其父善游其父善游其子豈遽善游哉此篇載孔子之勁舉國門之關而不肯以力聞墨子為宋攻公輸般服而不肯以兵知愚按此言孔子未詳而其說可以齊王顔色注知猶發也出報更篇又此書不苟云文侯不說知顔色愚謂此見於顔面之意左傳可知也之証車依輔輔亦依車(注車牙輔頰也)
先識覽載將亡也太史令終古圖法商殷將亡
 也内史向摯圗法亡周太史屠黍見晋亂以圖法歸周周威公問孰先亡曰晋先亡居二年晉果亡又問孰次之中山二年中山果亡又問孰次之不對固問焉曰君次之威公懼求諫臣去苛令以告屠黍對曰其尚終君之身乎威公薨周分為白圭中山辭去之齊又辭曰之二國皆將亡次曰觀世登山者處已髙矣左右視尚巍巍山在上賢者之所與處有於此身已賢矣行已髙矣左右視尚盡賢於已因載晏子越石父為客列子鄭子陽次曰知接載桓公問疾管仲豎刁易牙開方不可用之詳其文可誦次曰悔過秦繆公蹇叔敗殽之諫其文亦可誦次曰樂成孔子用魯子産治鄭民皆始毁而終譽魏文侯謗書樂羊得成中山之功魏㐮王史起鄴令得成決鄣水之功故哅哅之中不可不味也次曰察㣲子貢魯人於諸侯而譲不取其金孔子失之矣自今魯人不贖人矣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魯人拯溺者矣愚謂此可與論語所記辭請益参看又載女子爭桑呉楚連兵羊斟而敗宋之師郈氏介雞而召季氏亂次曰去宥載鄰父有言鄰之梧樹不善鄰人伐之鄰父因續以為薪其人不說曰鄰者若此其險也齊人有清衣冠往鬻金之所攫之者吏縳之問曰人皆在子攫人之金何故對曰殊不見人徒見金耳次曰正名謂齊者太公之所宅也桓公以此覇矣湣王說士不知其所謂士國殘身危先識覽載武王辟逺其子爰近姑與息然則姑息二字也此篇又載孝經髙而不危(之)和其民人然則孝經古書
審分覽謂人與驥俱走則人不勝驥居於車上而任驥
 則驥不勝人人主好治人臣之事是與驥俱走也次曰君守以静而無知為君道次任數耳目心智不足時次曰勿躬謂聖人所不能所以能之也管仲人臣不任己之能以盡五子之能况人主乎次曰知度言去想去意静虚以待愚按此虚無之說而近世張横浦諸人之者也次曰慎勢言吞舟之魚陸處則不蝼蟻又載慎子之言曰一兎百人逐之非一兎足百人分也未定也積兎滿市過者不顧非不欲兎也分已定矣故治在乎定分次曰不二謂聽羣衆議以治國國危愚按此近世國是所由出也次曰報一謂一則治兩則亂此篇載顔回攫食事謂孔子望見家語所載不同選間(選間須臾也意與少選同)二十官(自大撓以下皆作始之人)象譯狄鞮(東方曰覊南曰象西曰狄鞮北曰譯皆傳通其言也)神農十七世有天下
審應覽謂人主言不欲先所執要矣次曰重言人主
 言不可不慎次曰精諭載齊桓公欲伐衛而衛姬先知晋㐮公欲襲周而萇弘先知前篇所載管仲欲伐東郭先知同次曰離謂載鄭之富人有溺者人得之富人請贖之其人求金甚多以告鄧析曰安之人必莫之買矣其人又患之以告鄧析曰安之此必無所更買反覆一事而兩為之謀如此子産治鄭鄧析務難之與民之有獄者約大獄一衣小獄𥜗袴民之獻衣𥜗袴而舉訟者不可勝數非為是以為非是非無度而可與不可日變鄭國大亂民口讙譁子産患之於是鄧析而戮之然則蓋世所謂教唆者之祖矣次曰滛辭孔穿析公孫龍之辨唐鞅勸宋王不辨善惡皆罪之而宋君殺唐鞅舉大木者前呼輿䛣(輿歌聲也)後亦應之此其於舉大木者善矣豈無鄭衞之音然不若其宜也夫國亦木之大者也次曰不屈魏惠王欲傳國惠子是欲惠子之為舜也是惠王欲為堯也堯舜之作他行稱此今無其他而欲為堯舜次曰應言載魏敬諫魏王入秦及凡辨說之事次曰具備宓子賤單父請吏二人書而動掣其肘魯君使其自為三年漁人不敢欺闇行此篇載海上之人有好蜻者每朝海上蜻之至者百數不止其父告之取而來明日之海上蜻無至者矣愚謂此即海鷗之說移用未必有其事也呿而不唫(呿開唫閉)煙視媚行(言新婦)
離俗覽載舜讓石戶之農又譲北人無擇湯讓卞隨
 又讓務光愚謂因莊子寓言堯讓許由而世因増衍至此(又載平阿之餘子亡載得矛不自快戰而死令此將衆必不北矣齊之賔畢聚夢有唾其面不自快索其形不得死之謂此當務則未也其心之不辱有以加乎)次曰髙義子嚢石渚之死然愚以為義則未也次曰上德墨者孟勝為楚之陽城君而死弟子之者百八十三人次曰用民闔閭試其民於五湖地流血幾不可句踐試其民於寑官民爭入水火次曰逼威桀紂之禁不可勝數言令煩也次曰為欲謂羣狗相與居投以炙雞則争矣次曰貴信以齊桓不背曹劌之盟為証次曰舉難以齊桓舉寗戚為證此篇載曺共公欲觀重耳駢脅使袒而捕池魚左傳不同然恐無此理當從左氏禹時萬國湯三千餘國
侍君覽謂人之所以羣者以君道立也次曰長利謂利
 雖倍於今不便於後弗為也次曰知分載次飛刺蛟濟江黄龍負舟之事次曰召類宋司城子罕南家之墻犨於前而不直西家之潦徑其宫而不止而弗徙也次曰達鬰謂人皆說鏡明己也次曰行論人主不得快志為事次曰驕恣魏武侯謀事之當李悝諫之齊宣太室春居諫之次曰觀表載郈成子右宰榖臣之璧榖臣死於寗喜之難使人迎其妻子隔宅而異之分禄而食之其子長而返其璧此篇載列精子顙推之履弊履也祛歩堂下注祛歩舉衣而行也
   六論
開春論以春始雷而蟄蟲為善說者之諭惠施說魏
 太子緩葬期封人子髙說段喬緩城築祈奚說范宣子釋叔向皆善說者次曰察賢言魏文侯禮賢治身宓子賤鳴琴不下堂巫馬期星出巫馬期問故宓子曰我任人任力次曰賢謂爚蟬者務明其火振其樹人主有能明其德者天下之士歸之若蟬之走明火也次曰審為載子華子韓昭釐愁身傷以憂争地中山公子牟詹子曰身在江海上心居乎魏闕之下奈何詹子重生次曰爱類公輸般設攻宋之機墨子設守宋之備九攻不入楚輟不攻宋次曰貴卒謂所為貴驥者為其一日千里旬月取之與駑駘荆王貴人相與呉起伏尸挿矢而疾言曰羣臣亂王呉起死公子糾小白爭先管仲小白中鉤鮑叔小白管仲以為小白死矣鮑叔疾驅先入鮑叔之智應射而令凡所載皆㨗於應變然則貴卒之卒音猝此篇魏闕巍巍髙大故曰魏闕又載禹䟽河
 決江彭蠡之障愚按於地理不合
慎行論載費無極太子建慶封崔杼弑君而又殺
公元1179年
 崔杼之惡後皆族滅次曰無義公孫鞅詐其友公子卭而擒之鄭平欺其交應侯去秦而莫之與續經欺公孫與仕趙而人莫與同朝次疑似載黎邱丈人遇竒鬼似其子而至殺真子次曰壹行謂行人大樹解衣懸冠倚劒而寢其下大非人情親知交也而安之若此者信也陵上木人以為期易知故而况士乎次曰求人載堯讓天下許由鷦鷯巢林不過一枝䑕飲於河不過滿腹歸已君乎惡用天下此雖寓言然已卑矣不過匹夫知足耳次曰察傳載舜稱夔者一而足矣而世因謂夔一足宋丁氏穿井人外汲如得一人之使而世因謂穿井一人衞有讀晋師三豕渡河子夏証其為己亥愚謂此則有合於察傳之義此篇載舜為御堯為左禹右入於澤而問牧童入於水而問漁師奚故也其知之審也愚謂此即管仲知路不如老馬之喻也銘乎金石(注金鐘鼎也石豐碑也)
直論所以貴士為其直言也載能意於齊宣狐援
 於齊湣燭過趙簡子直言然亦麄厲矣次曰直諫鮑叔奉杯為壽桓公無忘在莒管仲無忘在魯寗戚無忘在車下可言直諌若葆申謂楚文王罪當笞愚恐曉人不當如是也次曰知化子胥夫差不從次曰過理載齊湣王亡國居衞帶益三圍次曰壅塞亡國之主不可有言之事次曰原亂載驪姬之禍
不苟公孫枝秦繆公見齊晉之使以非其事而擅
 請也罪之趙衰辭伐鄴之賞曰賞其本乎賞其末乎賞其末則騎從者存賞其本則臣聞之郤子虎文公召子虎将賞之曰言之易行之難次曰賛能謂得十良馬不若得一伯樂得十良劒不如得一歐冶鮑叔管仲而齊覇沈尹莖薦孫叔敖而楚覇次曰自知謂敗莫大不自知有得鐘者欲負而走不可以椎毁鐘鏜有聲恐人之奪已也遽揜其耳惡人聞之可也惡已自聞之悖矣次曰當賞民無道天民四時寒暑日月星辰行知四時寒暑日月星辰行當諸生血氣之類皆得其處而安其産人臣亦無道知主人臣以賞罰爵禄之所加知主主賞罰爵禄之所加者宜則親䟽逺近不肖皆盡其力而以為用次曰博志謂精而熟之鬼将告之寗越學人休吾不敢休人卧吾不敢卧歩之速也而不過二里止也歩之遲也而百舎不止也次曰貴當載荆有善相者謂非能相人也能觀人之友也齊人有好獵者不得獸則狗惡也欲得良馬家貧無以於是疾耕疾耕則家富家富則有以求良狗狗良則數得獸
似順論事多似倒而順如尹鐸為晉簡子曰徃夷而
公元1178年
 壘往増之卒以免難之賞賞尹鐸次曰别類草有萃有藟獨食之則殺人合而食之則益壽髙陽應将為室匠對曰未可也木尚生加塗其上必将橈以生為室今雖善後必敗髙陽應曰縁子之言則室不敗也木益枯則勁塗益乾則輕以益勁任益輕則不匠人無辭以對而為之室之始成也善其後果敗驥驁綠耳背日而西走至乎夕則日在其前矣次曰有度言賢主有度而聽故不過次曰分職夫馬伯樂相之造父御之賢主乘之一日千里無御相之勞而有其功則知所乘矣次曰處方章子為齊将攻荆六月而不戰齊使周最趣之章子對曰殺之免之殘其家王能得此於臣不可以戰而戰可以戰而不戰王不能得此於臣次曰慎小巨防容蟻而漂邑殺人突洩一熛而焚宫燒積人之情不蹙於山而蹙於垤
士容論謂士之柔而堅虚而實者其狀㫰然不儇次曰
 務大燕爵善處一屋之下突決棟焚不知為人臣而免於燕爵智者寡矣次曰士農男女貿功長生敬時爱日非老不休非疾不息次曰任地冬至後五七日菖始生菖者百草先生者也於是始耕(菖蒲水草冬至後五十七日始生則土𤼵故耕)次曰辨土謂地竊苗相竊草竊三盗三盗而後可多次曰審時禾麻菽麥欲得時此篇載唐尚敵年為史敵年者年相若之名也肥者欲棘注棘羸瘠也詩云棘人欒欒六盡耜所以成畝其愽八寸所以成甽注耜六尺其刃廣八寸古者以耜耕廣六尺為畝三尺為甽愚意耜者今之犂廣六尺旋轉以耕土其塊彼此相向亦廣六尺而成一疄此之為步而百歩為畝緫畝之四圍緫名其愽八寸所以成甽者犂頭之刃逐塊隨刃而起其長竟畝云起而空之處與刃同其闊此之謂甽註以三尺為甽恐於正文不合又云耨柄尺其耨六寸注耘器也愚按今浙西耘尚用苗間之器
   黄石公素書
素書六篇原始正道求人之志曰本德宗道
 遵義安禮其說以德仁義禮五者為一體雖於指要無所取而其間言語雜出多生卑謙損節背理寡特圯上老人子房亂世之書耳張商英妄為訓釋老子失道而後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失義而後禮之說以言之與本書五者一體之說正相甚至之後序謂晋亂有盗發子房塚於玉枕中獲此書何其鄙歟幸此言出於商英識者所不屑觀爾
   陸賈新語
新語十二篇太中大夫陸賈所撰一曰道基天地
 既位列聖制作功次曰術事言帝王之功當思之於身舜棄黄金禹捐珠玉道取其至要三曰輔政言用賢四曰無為舜周五曰辨惑不苟合六慎微言謹内行七曰資質美者遇合八曰至德善治不尚刑九曰懐慮立功專一十曰本行行本仁義十一曰明試君臣謹言行十二曰思務聞見當務執守此其大略徃徃合於理而又黜神仙妄言墨子之非則亦有識之矣然其文煩細不類陸賈豪傑士所本以詩書漢髙帝馬上之習每陳前代行事輙稱善恐不如此書組織以為文又第五篇今上無明聖主下無貞正諸侯鉏奸賊子之黨考其上文雖為魯定公而發豈所宜大漢方隆之日乎若本㫖天下可以馬上不可以馬上治之意十二篇咸無焉則此書似非陸賈本真
   賈誼新書
過秦上論興亡始末而歸之仁義不施攻守之勢
 異論正而語卓過秦下謂天下向秦冀得安性命使秦並殷周之迹以制御其政猶未傾危使二世庸主之行而任忠賢即海内歡然各自安其處使子嬰庸行之材而僅得中山東雖亂三秦之地可全愚謂秦以威并天下天下向風子嬰之世大勢已去三秦無可全之理惟二世能反秦政天下或可未亂然千百年戰爭勢至此極秦亦不容亡秦之事非可以古帝王常道論也
宗首係治安䇿今或親弟謀為東帝一段文有略増
 處
數寧係治安䇿竊惟事勢可為痛哭流涕太息
 射獵之娯一段而其文有増又痛哭痛惜
藩傷係治安䇿分建一段而文不同
藩彊係治安䇿彊者最先一段
大都治安䇿尾大不掉一段先引楚靈王大城
 陳蔡葉與不羮四邑後遂作亂事為証終之曰可痛哭者此病是也
等齊言漢天子諸侯無别天子列卿二千石
 侯列卿二千石則臣已同天子之御號太僕銀印二千石諸侯之御號太僕銀印二千石則御已齊天子親云太后諸侯親云太后天子妃曰后諸侯妃曰后宫門皆曰司馬䦨入者皆為城旦殿門俱為殿門䦨入之罪俱棄市曰今曰陛下乘輿皆同可謂長太息者此也
服疑言天子之於其下也加五等已往為臣例臣
 之於下也加五等以往則為僕僕臣禮也然稱僕而不敢稱臣者尊天子避嫌也是髙下異則名號異則權力異則事勢異則旗章異則符瑞異則禮寵異則秩禄異則冠履異則衣帯異則環珮異則車馬異妻妾澤厚宫室牀席器皿食飲祭祀死䘮
益壤請割淮陽北邉二三列城東郡以益梁梁足
 以捍齊趙淮陽足以呉楚陛下山東之憂
權重諸侯足以專制足以行逆雖令冠處女
 謂無敢不足以専制不足以行逆雖生夏育仇讎之怨猶之無傷
五美治安䇿王子弟使天下咸知陛下之明之
 亷之仁之義而誦聖一段
不定治安策髖髀之喻一段先引黄帝同父
 母親炎帝定天下為証
審㣲引孔子不如多予邑及宓子寧使齊冦得
 母使不耕者得穫為証
階級治安䇿體貌大臣一段
俗激係治安䇿經制一段
時變治安䇿家貧子壮出贅一段文稍増
瑰瑋謂瑰政予民而民愈貧瑋術奪民而民益富盖
 以抑末趨本為說
産子治安策牆屋文繡一段而此尤詳結云
 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銅布係議鑄錢禁之文亦結之曰可為長大息者此
 其一也
壹通謂建武開函谷臨晉關為備山東諸侯豈若
 地勢
属逺謂逺徭之弊
親䟽危亂治安䇿諸侯王二段
憂民蓄積䟽言三年餘一年食
解懸治安策天下之勢方倒懸一段結云可為流
 涕者此也
匈奴匈奴不過漢一大縣三表五餌以此
 單于爭其民則匈奴振槁一表陛下愛一表諭陛下之好一表愛人之狀好人之技此謂三表錦綉車騎以壞其目一餌飲食醯醢以壞其口一餌婦人樂舞以壞其耳一餌堂宇囷蓄以壞其腹一餌佐酒戱弄以壞其心一餌凡以施之降者以誘其衆來下此謂五餌三表已諭五餌既明南鄉歸漢猶水流單于無臣之使無民之守逺期五嵗近期三年匈奴亡矣
勢卑嵗致金繒入貢職於蠻夷也勢既卑辱禍且
 不息以臣為属國行臣之計休屠繫頸以草膝行頓顙請歸陛下之義臣歸田不復洿末庭忠臣之志快矣
淮難恐接王淮南王子以白公勝報父仇為戒
無蓄係積貯䟽亦終之曰可為流涕者又是也
鑄錢欲使天下公得顧租鑄錢
傅職保傅言教太子保傅文則治安䇿之文
 也
連證說主從諫以左右弗助為戒陶朱公
 梁疑獄上璧異價厚者價貴為勸
輔佐有上執政執政執政之分
禮首載周文王使太公望傅太子發嗜鮑魚而公
 與曰禮鮑魚不登於爼又曲禮道德仁義非禮不成㳟敬撙節退讓以明禮一章在焉又訓釋詩一𤼵五豝于嗟騶虞騶者天子之囿也虞者囿之司獸者也天子佐輿十乘明貴也貳牲而食以優飽虞人五豝以待一發所以復中也人臣於是尊敬不敢以節待敬之至也甚尊其主敬慎其所掌職而志厚盡矣故其嘆之也長曰于嗟乎古之善為臣者亦若此而已
容經志有四興容有四志言有四朝廷祭祀軍旅
 䘮紀四者也端股整足體不揺肘曰經立因以聲曰共立因以罄折肅立因以垂佩曰早立(言立容)
 胻不差而足不跌視平衡經坐俯視尊者之膝曰共坐仰首不坐尋常之内曰肅坐廢首低肘曰早坐(言坐容)行以微磬之容臂不揺掉不下上身不則之而任(言行容)趨以㣲磬之容飄然翼然肩狀若不如射箭(言趨容)旋以㣲磬之容其始動也穆如驚倐其固復也旄如濯絲(跘旋之容跘蒲官切)跪以㣲磬之容揄右而下進左而起手抑揚各尊其紀(言跪容)拜以磬折之容吉事尚左㓙事尚右隨前以舉項衡以下寜逺無遲背項之狀如屋之玄(言拜容)
 拜而未起(言伏容)
佩玉上有雙珩下有雙璜衝耳捍珠以細其間琚瑀
 以顇之盖圜以象天二十八撩以象列星軫方象地三十輻以象月
春秋楚惠王寒菹得蛭而吞之鄒穆公鳬鴈
 以粃寕二石以易一石晉文公大蛇横道不忍攻之三日天誅蛇視蛇魚爛矣胡亥為公子饗群臣視其履狀善者因行殘敗即位皆知天下之棄也
先醒懐王問賈君曰人謂知道者先生何也對曰為
 先醒世主未學忳忳然猶醉也學問不倦昭然先寤故曰先醒故世主有先醒有後醒者有不醒
耳痺載子胥呉越事諭誡文王晝卧夢人登城而呼已曰我東北陬之槁
 骨也速以王禮葬我文王曰諾召吏視之信有之文王曰速以人君葬之吏曰此無主矣請以大夫文王曰吾夢中已許之矣奈何其倍民也士民聞之曰我君不以夢之故不背槁骨生人
退讓梁大夫宋就為邊縣令楚鄰梁楚邊亭
 皆種瓜梁數灌瓜美楚希灌瓜惡亭惡梁亭之賢已夜竊梁亭之瓜有死焦者梁亭請其尉亦欲竊徃敖搔楚亭之瓜宋就教令人徃為楚亭夜善灌瓜楚亭旦而徃瓜已灌矣瓜日以美察之乃梁亭楚王聞之乃謝重幣以交於梁梁楚之驩由宋就
勸學以南千里重繭以問老耼為証
道術謂其本謂之虚其末謂之術
六術道德神明六者德之理也他事亦皆以
 六為度六親始于父父有二父昆弟以至從父兄弟從兄弟曽祖兄弟曽祖兄弟又有子為族兄弟凡六故六為制而止矣愚按此說則六親諸父諸父兄弟從父兄弟也從祖兄弟也曽兄弟族兄弟
大政脩政黄帝成王之言皆諸子之說
禮容語載魯晉禮容之事多左傳所載者
胎教教子
立後義言立子
公元1181年
  右賈誼新書十卷淳熈辛丑嵗湖南漕使程公以家藏本刋于長沙所漢事皆於治安䇿及論積貯諫禁鑄錢者殆平日雜著所見他日緫之以告君歟三表五餌之說詳見此書謂可坐威匈奴至今疑其大言然不過欲誘致降者使其衆漸空非謂必以兵勝以竒才得為典属國以試之匈奴雖無可㓕之理勢須漸弱未可大言而少之若其分王諸侯施行事後多卒如其真洞天下之勢者也然要其本說以道為虚以術為用則無得孔子之學盖不過智略之資戰國之習欲措置天下文王槁骨之言世多以為靈沼得之此以為夢意古有此說而傳者不同未必其實若于事情則此事為近之
   新序
新序十卷劉向之所集本曽鞏之所校者也周秦至漢君臣言行苟足為世教者類在焉其前五卷皆曰雜事警戒居多江乙昭奚恤狐假虎威此乃小臣離間之言恐不當録使昭奚恤非其人而楚用之併楚君亦且與之俱輕矣北方豈其以君之故而畏之哉樂毅挾四國之兵屠齊七十餘城掠重器貨寳而去之此盗也縱惠王不信䜛而易将亦必無以二城必死之守世乃以管仲同稱何哉次六曰刺奢自桀紂以來戒之詳矣惟孟獻子誇得顔回兹無虚二生為富則未必然顔子未嘗仕於大夫之家也次七次八曰節士曹子臧致國於殺奪之成公亦異於太伯伯夷之譲矣季札乃慕而效之寜㓕其宗國魯公子肸不義宣公之殺奪而終身不食其食此為能審所處太子蛇祥伏劒石奢以不私其父而刎頸李離多殺不辜自戕介之推怨懟而就焚申徒狄嫉世而沉河果其輕生如此此皆死非其所不可言齊太史死於職此真足言守節之士屈平不忍宗國之将亡而自殞其志為可悲而餓者不食嗟來之食袁族自欲嘔出其盗之食書之亦可厲天下後世之無耻者矣程嬰既立趙後自殺以下杵臼劉向以為過然使果有此事而事定不死是紿杵臼使之先死也於義亦合有所處次八曰義勇晏子獨免崔杼之盟王子不受白公之立最為得義弘演軰死非其所當死矣次九次十曰善謀戰國謀臣皆苟焉一時耳至漢張良始多善謀然封信越分地能助帝㓕楚者此謀而殺信越者亦此謀召四皓以輔太子所能䕶惠帝者此謀而殺戚夫人者亦此謀以偶語沙上者為謀反能封雍齒一時者此謀而啓疑心叛者九起卒斃於行者亦此謀大抵機動於此功成於彼成其一必不能保其二未嘗明白一言義理折衷之俾相安無後患焉殆亦權謀耳亦未得為盡善
  偏袒(一卷趙臣推車)隴種(隴種而退第三卷)二子乘舟(以為壽閔其兄而作皆第七卷)
   說苑
說苑劉向之所校讎去其複重與凡己見新序者而定為二十卷說苑自今觀之其間煩重新序混淆者尚亦多有且亦多傅㑹唐虞三代孔門問荅其詞㫖議論非聖氣象楚荘王賢君而謂其築臺殺諫者七十二人秦皇誹謗之誅而反謂其能受茅焦白令侯生三人極諫凡欲言其臣之節必先甚其君之惡形容文致非人曽晳大賢謂其因耘瓜而擊其子㡬死子路髙弟謂其欲釋古學揆之事理未必然桑榖之祥既以太戊以為武丁於書則武丁鼎雉之事耳龍蛇之章既以介之推以為舟之僑於傳則僑乃戮於城濮之役耳鴻鵠六翮之喻新序以為晉平公說苑以為古乘告趙簡子不屑扶君之事新序以為㑹事趙簡子說苑以為㑹事晉文侯不能致士之說新序以為大夫對衛相說以為田饒對齊相宗解衣就鼎以諫佛肸之說新序以為田單說苑以為田基二書定於一人而自為異同若嚴則音聾之訟一以為公叔文子告楚說苑以為晏子告齊是一書重出而亦異同劉向以為去其複重而尚若是何哉南豐編集官書僅有五卷後於士大夫間得十五卷以足之則後世之殘㫁錯誤非必皆劉向本文耳然其指歸皆出於勸善懲惡扶世教雖不盡純而最多精語過於諸子雜書横議逺矣君子不可以不觀也而南豐乃譏其徇物者多自為者少
  一枝(越使送梁王子)半棄酒(管仲十卷)免相(謂舊相也見十一卷)蟨與蛩蛩巨虚二者相假相愛龍化為魚射天不罪射者(九卷)梟不更東徙惡子之聲(十五卷)
  御呼驂亦呼(同憂十一卷)承明(承明堂之後)率禮不越(今詩禮作履)太公望老婦棄夫(八卷)長年(尊上之稱第四卷)孔子
  譽趙襄子管仲鮑叔(此二事嵗月先後皆合考)三歸之臺(管仲以避得民而作)祠田之祝(禮少求多淳于髠云)
   春秋繁露
楚莊王楚莊王陳夏徴舒不予專討也靈王殺齊
 慶封直稱楚子何也曰齊桓不予專地晉文不予致王而朝楚莊弗予専殺而討此楚靈所以稱子而討也愚謂諸侯專殺直書而罪自見子者楚之爵非稱子以討其罪也凡例之陋說耳此篇又載春秋分十二世為三等哀定昭三世君子所見襄成宣文四世君子所聞也僖閔莊桓隠五世君子之所傳聞又援詩率由仇匹詩作羣匹
竹林邲之戰莊舍美矣而晉欲撃之故晉變
 為夷狄楚變為君子謂司馬子反為其君使廢君命宋平是内專政而外擅名謂鞍之戰齊頃公被獲自是恐懼不聼聲樂不食酒肉内愛百姓外敬諸侯終其身安寜福生於憂謂鄭伐許伐䘮叛盟故夷狄
玉杯謂譏文公䘮娶公乃四十一月方娶納幣
 月在䘮之分也謂趙盾殺君四年而後别牘復見在不討賊而已猶子不嘗藥加之弑父
玉英謂為善不不可取亦不可棄如公子目夷
 類
精華小夷言伐而不得言戰大夷言戰而不得言
公元1201年
 獲中國言獲而不得言執謂大旱者陽㓕隂也拜請之而大水者隂㓕陽也故鳴鼓攻之謂齊桓五年不能致一諸侯柯之盟見大信一年而近國之君畢至鄄幽之㑹是也後二十年尚未大合諸侯救衛邢見存亡繼絶之義明年逺國之君畢至貫澤陽榖之㑹是也其後矜功不修德楚人㓕弦而不憂江黄伐陳而不救不救陳而責陳不離不安鄭而必之以兵自是日衰九國叛矣謂晉僖以亂即位親任季子而二十年安寧
王道歴言五帝三王之治桀紂之暴以及周衰而舉
 春秋災異為言又歴舉春秋君臣行事而緫以觀乎二字條舉而㫁之凡連用二十三觀乎字此篇粗有文法
㓕國春秋失國之君三十一亡國之君五十二主
 天地之間根本微者不可大風疾雨
服制象劒左青龍之象刀在右白虎之象軷在前
 赤鳥象冠在首玄武之象
考功聖人之為天下興利也其猶春氣生草
 各因其生之小大其為天下除害若川瀆瀉之於海也各隨其勢之傾側
官制象天天之大經三起而成三日成規三旬
公元1202年
 成月三月而成時三時成功寒暑與和三而成物日月星三成光天地與人三而成德人之身有四肢毎肢有三節十二節相持而形體立矣天有四時每時有三月十二月相受而嵗數終矣官有四選每選有三人十二臣相參而事治行四選者公卿大夫
調均衣裳為盖形煖身也然而五采飾文章者
 非以為有益於養肌膚血氣也将以貴貴尊賢而明别上下之倫為治也
爵國謂天子千里公侯百伯七十子男五十附庸
 者三十名者二十氏者十五里萬人曰英千人曰俊百人曰傑十人曰豪
仁義法以仁安人義正我仁之為言人也義之為
 言我也我無之而求諸人我有之而非之人人所不能受也目弗視不見心弗慮不得雖有天下至味弗嚼弗知其㫖也雖有聖人至道弗論弗知其義也
身之養莫重於義體莫貴於心養莫重於義有義者
 雖貧能自樂無義者雖富其能自存忘義而狥利以賤其身而禍其家此非其自為不忠也知之不能明也今握錯金嬰兒嬰兒必取不取金也握一斤金與千萬之珠以示野人野人必取金而不取珠也故物之於人小者易知也其於大者難知也今利之於人小而義之於人大無恠民之皆趨利不趨義也固其所闇也
膠西王越大夫不得為仁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
 道不計其功詐其人而勝之雖有功君子弗為
實性謂性已善不㡬於無教性有善姿惟待漸於教
 訓而後能為聖人善人不得使民性皆善何為不見
深察名號隂之行不得春夏而月之常厭於日光
 乍傷乍全天之禁隂如此
五行地出雲為雨氣風地不敢有其功一歸于為人天云天亦人之曽祖父
五行為木五行之始水五行之終以相生而言
陽尊隂卑謂天之大數畢於十旬陽氣正月始出
 於地至其功必成也積於十月人亦十月而生
王道通三謂古之造文者三畫而連其中謂之王三
 畫者天地人而連其中者通其道天容聖人祖天而行天辨在人謂隂陽㑹遇南方中夏遇於北方
 以中冬金木水火各奉所主以從隂陽相與一力并功少陽因木而起助之生也太陽因火而起助之養也少隂因金而起助之成也太隂因水而起助之藏也
隂陽位陽以南方為位北方為休隂以北方為位南
 方為休
隂陽終始北方者天之所終始
隂陽義陽者天之德隂者天之刑
隂陽出入上下春出陽而入隂秋出隂而入陽
 陽而左隂右隂左陽天道無二一而不二者天之行也
煖燠天之道出陽為煖以生之出隂為清以成之
基義謂凡物必有合
四時之副謂煖暑清寒異氣同功
人副天數天德地德生人德義
同類相勤平地注水去燥就濕均薪施火去就燥五行相勝五行相生五行逆順水治五行並言
 隨時施政
治亂五行相干則災
五行變救云木春多雨之類皆以人事救之
五行五事言證應
語言事天子之義有缺文
郊義王者嵗一祭天必於正月上辛
郊祭言䘮不廢郊祭
四祭四時祭先祖父母此篇云已受命王必先祭
 天乃行王事文王之伐崇是也詩曰濟濟辟王左右奉璋文王之郊也周王于邁六師及之此文王之伐崇也
郊祀文王受命伐崇又證以文王受命有此武功順命天子之義畏天之說
事對載漢遣廷尉湯問仲舒郊事問荅
執贄謂鴈有行列之治羔有角而不任類仁殺之不
 諦類死義跪乳知禮者羊之言猶祥王有似君子
山川頌山則巃嵸𡾋□□嵬㠑巍久不崩㢮仁人
 志士水則源泉混混沄沄晝夜不竭或養萬里必至
求雨四時各以其日與其方隨其色為土龍南門
 置水其外而開北門止雨反北
祭義五榖所以賜人受賜而薦之宗廟
循天之道天有兩和中春中秋天地行言服食順時
威德所生者天之和者天之德者天之平
 者天之威為政不可不
如天之為隂陽之氣在上天亦在人在天者未嘗
 鬱在人亦冝行而無留四時條條者也
天地隂陽天地隂陽木火金水與人十人
 然萬物之上最為天下
天道聖人見端知本得一而應萬
  董仲舒傳說春秋得失聞舉玉杯繁露清明竹林之属數十篇十餘萬言顔師古注皆其所著書本朝崇文緫目繁露七十卷八十二篇與隋唐志卷目同目謂其義引宏博非出近世然緫以繁露為名又即用玉杯竹林題篇已疑後人附著矣及中興舘閣書目止存十卷三十七篇新安程大昌太平寰宇記杜佑通典見所引繁露語言今書皆無之因知今書之非本真又讀太平御覽繁露語特多御覽太平興國間編葺此時繁露尚存今遂逸不傳合此三說觀之是唐國繁露未必董仲舒之舊中興繁露又非唐國初之繁露近世胡尚書榘萍鄉宰日刋之縣齋僅此三十七篇而已其後得攻媿楼參政校定十七卷八十二篇之舊復全其兄胡槻旣刋之江漕司其後岳尚書珂復刋之嘉禾郡齋世遂以為定本攻媿謂為仲舒所著無疑而取楚莊篇第謂為潘氏本有之至於調均一篇萍鄉列置第二十五及攻媿再定本不及此篇則不知何說也又程氏謂通典載劒在左青龍象刀在右白虎象在前朱雀象冠在首玄武象謂此數語今書所無而今服制象篇此語實具存程氏以為無之不知又何也愚按今書惟對膠西王越大夫之問辭約義精而具在本傳餘多煩猥甚至於理不馴者有之如宋襄公由其道而敗春秋責之襄公豈由其道者如云無道而秦伐之以與殷周之伐並言秦果伐無道者如云志如死灰以不問問以不對對恐非儒者之言如以王正月之王為文王春秋無此意如謂黄帝之先謚四帝之後隆古未有謚如謂舜主天法商禹主地法湯主天法質文王主地法文於理皆未見有當如謂楚莊王以天不見災而禱之于山川不見災而懼可矣禱于山川以求天災人情若其謂性有善姿而未能為善待教而後能為善謂性已善㡬於無教孔子善人不得而見之而孟子人性皆善過矣是又未明乎本然之性也漢世之儒惟仲舒仁義三䇿炳炳萬世曽謂仲舒繁露而有是乎歐陽公讀繁露不言其非真而譏其不能髙其論以明聖人之道且有惜哉惜哉之歎夫仲舒純儒公文人此又學者所宜審也
 
 
 
 
 
 
 
 
 
 黄氏日抄卷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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