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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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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卷
 融堂书解卷三
             宋 钱时 撰
夏书
禹贡
禹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
 禹之治水实在尧朝何谓夏书此书所载田赋贡篚
 无所不具如何独谓之贡盖贡者夏后氏取民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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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五十而贡是也虽其制度定于尧朝自禹有天下
 之后此书实一代疆理贡赋之祖藏诸故府世守而
 不变者书之名篇在夏后之世故总谓之贡而定曰
 夏书也九州封域旧矣洪水汜滥界分不明不是先
 分别其界分茫然如何下手济河兖州海岱青州之
 类所以别之也九州既别水方有规模随山浚川犹
 言随山而浚其川大抵水随山行山碍则水壅洪水
 为患若在在通流自应日杀一日如何历年许久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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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为山阻碍壅而不决是以汜滥而无所归耳禹不
 治水于水而治水于山此最是禹治水精神要领处
 山无所碍则水无所壅自然之势也故叙九州之后
 先言导山后言导水若不为治水而设则山何用导
 哉此正随山浚川功用之妙惟吾夫子知之任土作
 贡者任其土地出产而为贡不强其所无也孔子序
 书必曰作某篇此独变文而不言者何也详观此书
 实成于禹之手夏后氏之世特定此名耳非后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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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氏记录而作者之比也故不言作禹贡
禹敷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
 先儒谓首尾数语是史氏之文自冀州至讫于四海
 皆禹所自记今以祗台德先不距朕行观之则此书
 非史氏所作甚明
冀州既载壶口治梁及岐既修太原至于岳阳覃怀底
绩至于衡漳厥土惟白壤厥赋惟上上错厥田惟中中
恒卫既从大陆既作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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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儒谓九州相次记诸山川是言禹治水次第由冀
 而兖由兖而青循序治之愚谓不然此乃平水土之
 后定贡赋之等故每州先言水患之所以平以明贡
 赋之所由定非施功次第如此也何以明之以逐州
 山川每每书一既字而知之如既载既修既从既作
 之类九州皆然既者已然之辞也若后面重叙导山
 导水之详却是治水次第正是用功时事逐州所载
 乃是成功后事的然无疑见得此书非为记治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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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乃为制贡赋而作独名之曰禹贡其以是夫错杂
 也错字在上上之下者岁或不登则杂出第二等赋
 也观此一字权衡轻重活法深见圣人忠厚之意馀
 州土旷民稀田虽美而人事未必皆至王畿之内民
 物阜繁耕种之多培殖之力非馀州可比且又非尽
 出于田者故赋独上上而其文属于厥土之下赋则
 治州者得以专之贡则各州以其土产贡于京师以
 为服食器用王畿则无事于贡矣恒卫既顺水道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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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陆可耕种矣故曰既作然而独记之定赋之下者
 先儒谓大陆卑下成功在冀州辨土定赋之后故因
 其实而记之此说未安书言既从既作则是已成功
 矣独不可定其赋而并记之欤所以特记之于定赋
 之外者卑下之地与沃壤不同且谓之既作以明前
 此未尝作如今新垦之地新阡之田故免其赋耳岛
 夷皮服先儒谓海岛之夷以皮服为贡看得冀之岛
 夷皮服扬之岛夷卉服特禹遍历山川因记其土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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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不必太泥也若岛夷卉服书在厥贡之下乃是
 为厥篚织贝张本非岛夷自贡明矣夹右碣石入于
 河者每州必有通京师之运道冀州畿内与馀州不
 同运道皆不必书独自北而来东从海头入河者乃
 自碣石之南转而西溯故曰夹右碣石非谓畿内皆
 由此道也
济河惟兖州九河既道雷夏既泽灉沮会同桑土既蚕
是降丘宅土厥土黑坟厥草惟繇厥木惟条厥田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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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厥赋贞作十有三载乃同厥贡漆丝厥篚织文浮于
济漯达于河
 兖居两河之下流被害特甚桑土可蚕则书之是明
 他州虽被水而未必皆不可蚕也降邱宅土则书之
 是明他州虽被水而未必皆避于邱也十有三载乃
 同非定赋之时先为十三年之约也十三年后人力
 所施方成次第方可定其正赋耳浮于济漯者二水
 不必相通汎此二水皆可入河此兖州之贡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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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岱惟青州嵎夷既略潍淄其道厥土白坟海滨广斥
厥田惟上下厥赋中上厥贡盐絺海物惟错岱畎丝枲
铅松怪石莱夷作牧厥篚檿丝浮于汶达于济
 青州承兖州之后用功较易故曰既略曰其道所谓
 因其势而顺道之也莱夷作牧先儒谓是畜牧之地
 盖井田之制不尽地力又不遗地利既画井以分疆
 其隙地则以为畜牧之地观周官校人之制知三代
 盛时不独授田有制其马政之修亦规画尽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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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岱及淮惟徐州淮沂其乂蒙羽其艺大野既猪东原
底平厥土赤埴坟草木渐包厥田惟上中厥赋中中厥
贡惟土五色羽畎夏翟峄阳孤桐泗滨浮磬淮夷蠙珠
暨鱼厥篚玄纤缟浮于淮泗达于河
 峄阳孤桐者琴瑟之材桐为之必生于爽明之地老
 于风日之中而不受阴湿之气者其声清畅今制琴
 尤宜雷木正是此义峄山所产必愈于他处又向阳
 而孤生无林木荫蔽所以最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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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惟扬州彭蠡既猪阳鸟攸居三江既入震泽底定
筱簜既敷厥草惟夭厥木惟乔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
下厥赋下上上错厥贡惟金三品瑶琨筱簜齿革羽毛
惟木岛夷卉服厥篚织贝厥包橘柚锡贡沿于江海达
于淮泗
 震泽底定者平定不汜溢漂荡之也三江既流泄入
 海而震泽平定矣筱簜则既敷矣草木则夭乔矣此
 贡赋之所以可定也地不满东南最卑下而多沮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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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荆扬皆曰涂泥
荆及衡阳惟荆州江汉朝宗于海九江孔殷沱潜既道
云土梦作乂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中厥赋上下厥贡
羽毛齿革惟金三品杶干栝柏砺砥砮丹惟箘簬楛三
邦底贡厥名包匦菁茅厥篚玄纁玑组九江纳锡大龟
浮于江沱潜汉逾于洛至于南河
 江汉入海尚在扬州曷为于荆州遽言朝宗于海耶
 愚观九州记水每于其成功处书之九河未疏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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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患未平河患虽不止于兖而九河之疏实在兖故止
 于兖州书曰九河既道雍冀皆不书也徐州书淮亦
 是此例使江汉下流未有所归则朝宗之势安能遽
 顺于荆州书曰江汉朝宗于海是明二水于荆州境
 内已顺流东下径趋于海不复为患其成功在荆州
 故也
荆河惟豫州伊洛瀍涧既入于河荥波既猪导菏泽被
孟猪厥土惟壤下土坟垆厥田惟中上厥赋错上中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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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漆枲絺纻厥篚纤纩锡贡磬错浮于洛达于河
 九州所叙山川俱言其已成之功如所谓既入既猪
 之类未闻有言如何用功者而此荷泽独曰导何也
 盖菏泽之水本不入孟猪今散其水而被于孟猪者
 乃一时权宜以杀其势非水之正道故于此独变例
 书一导字及被字亦与其他书法不同非是方如此
 用功也若行故道则菏泽之下当云既入孟猪安得
 复加一导字而又谓之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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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黑水惟梁州岷嶓既艺沱潜既道蔡蒙旅平和夷
底绩厥土青黎厥田惟下上厥赋下中三错厥贡璆铁
银镂砮磬熊罴狐狸织皮西倾因桓是来浮于潜逾于
沔入于渭乱于河
 旅平先儒皆谓旅祭愚见颇为未安要之只是洪水
 时二山之间无路可通水患既退行旅往来皆安平
 无险阻耳不必曲为穿凿也沱潜特江汉之别流梁
 州两言沱潜而略不及江汉则知江汉为患至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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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平特于荆州书曰江汉朝宗于海则梁居上流扬
 居下流其不复为患不言可知愚谓于其成功处书
 之殆不诬矣荆书沱潜既道梁又书沱潜既道沱潜
 虽出于江汉其在两州各是一派则梁州既复故道
 不应荆州再书况江汉两大江独一书于荆而记其
 别流乃如是之重复乎磬石磬也谓之磬则是已成
 器而后贡惟本土人制之尤工故磬及浮磬皆贡其
 已成者若玉磬则有玉人治之所以止贡璆而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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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锡贡磬错也上六物皆梁州出产若熊罴狐狸四兽
 之织皮乃出于西戎自西倾因桓水而来入于蜀者
 故亦贡之
黑水西河惟雍州弱水既西泾属渭汭漆沮既从沣水
攸同荆岐既旅终南惇物至于鸟鼠原隰底绩至于猪
野三危既宅三苗丕叙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厥赋
中下厥贡惟球琳琅玕浮于积石至于龙门西河会于
渭汭织皮昆崙析支渠搜西戎即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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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水其力不胜芥然可以皮船渡水之异者也既西
 者其水本西流洪水汜滥未免混入中国失其故道
 自导弱水至于合黎馀波入于流沙则既复而西矣
 故曰既西地不满东南故水无不东流者弱水独西
 非强决而使之西乃其地势迤逦就下流入西海故
 也既旅先儒亦谓旅祭愚见已略具于旅平之下矣
 且禹一面治水不应急急且理会祭山纵礼不可废
 虽天子望祭亦当遍及山川何独祭山而不及川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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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独书梁之蔡蒙雍之荆岐而他州皆不书乎此必
 不然其所以独明言于二州者盖九州惟梁雍山最
 多最险考诸载籍入关有函谷之险入蜀有蚕丛蛇
 退剑门栈阁之险如此名字不可胜数当洪水时其
 阻绝不通可想矣今水平而行旅可以往来在二州
 尤为利害所以特书也专言山则平夷之路可知梁
 举蔡蒙雍举荆岐则二州境界可以槩见非谓止此
 四山也或曰九山刊旅亦谓之行旅乎曰观此则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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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说愈明也洪水横流汜滥于中国草木畅茂刋者
 刋去林木也而行旅可通故曰刋旅九山是言九州
 之山间大槩皆然而梁雍尤为险阻所以特书之而
 馀州皆不复明言也丕叙大有次叙也三苗凶渠窜
 于此地想水未平时亦甚隉杌不安今三危可居其
 种帖息无复反侧之患特书曰丕叙情状可见昆崙
 析支渠搜皆西戎也以织皮为衣故首言织皮以著
 其土俗是织皮出于西戎明矣然梁州贡之而雍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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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及贡何也盖此物之入梁州乃是从西倾因桓水
 而来西倾在临洮正雍州西南与梁州接境得非西
 戎水道通梁为便而此物不入于雍故欤梁州书织
 皮之贡特云西倾因桓是来殆不为无意也见得西
 戎诸国当弱水未西黑水未南之时皆垫溺不聊生
 自禹导此二水各有所归而西戎亦免水患各就次
 叙即叙犹言不失所也与丕叙不同
导岍及岐至于荆山逾于河壶口雷首至于太岳底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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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城至于王屋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西倾朱圉
鸟鼠至于太华熊耳外方桐柏至于陪尾导嶓冢至于
荆山内方至于大别岷山之阳至于衡山过九江至于
敷浅原
 导岍及岐至于荆山于雍州则曰荆岐既旅导弱水
 至于合黎馀波入于流沙于雍州则曰弱水既西导
 河自积石以至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而后入于海
 于兖州止书曰九河既道如导汉于嶓冢导江于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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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以至两江合流会于彭蠡而后入于海于荆州止
 书曰江汉朝宗于海以此例推之虽其山川名字彼
 此互见间有不同而大旨所归断不易此山本无用
 导导山即所以导水导岍及岐一条与导河导沇相
 表里西倾朱圉鸟鼠一条与导淮导洛导渭相表里
 导嶓冢一条与导漾相表里岷山之阳一条与导江
 相表里但弱水西黑水南不入中国则与导山条下
 不相干涉耳愚尝谓禹不治水于水而治水于山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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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之谓若不先开导众山而使无壅碍则虽欲导其
 源真所谓决水于不流之泽可乎或曰相表里之说
 诚然导山者四条皆为导以下七水而设乎曰不然
 其尤大者此七水耳凡经中所载诸水所以从横脉
 络乎其中者皆导山功绩所及之地而其源流指归
 之大概则实与此七水相表里不可诬也愚于是又
 知东南之山为水障碍者绝少何以言之导岍一条
 至于碣石独横亘东西若西倾则止于安州之陪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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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嶓则止于汉阳之大别岷则止于江州之敷浅原非
 此三山之脉止于此也其下固不胜其多山特不为
 水之障碍是以不烦疏凿而导山之功随此而止耳
 后世三条四列之说殆未深究此义哉
导弱水至于合黎馀波入于流沙导黑水至于三危入
于南海导河积石至于龙门南至于华阴东至于底柱
又东至于孟津东过洛汭至于大伾北过洚水至于大
陆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嶓冢导漾东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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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又东为沧浪之水过三澨至于大别南入于江东汇
泽为彭蠡东为北江入于海岷山导江东别为沱又东
至于澧过九江至于东陵东迤北会于汇东为中江入
于海导沇水东流为济入于河溢为荥东出于陶丘北
又东至于菏又东北会于汶又北东入于海导淮自桐
柏东会于泗沂东入于海导渭自鸟鼠同穴东会于沣
又东会于泾又东过漆沮入于河导洛自熊耳东北会
于涧瀍又东会于伊又东北入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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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导山则水皆流通无有壅碍此下方是从水源导
 之也自导河而下七水与导山相表里固皆凿凿有
 證然弱水黑水与导山不相干涉独首及之者何也
 愚观此深见禹治水规模此二水本不入中国洪水
 之时未免混流不是先区处此二水使由故道则流
 派不分如何用力况已导山是水之东流者其大势
 已有所归矣弱水之西黑水之南岂可不先正乎导
 河积石者盖禹施功自积石始也自积石至龙门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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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壅碍为患凿而辟之而后有以受河水之流导河至
 此故首书之凡言为者明非别水即此一水因地而
 异名也漾出嶓冢导漾与导河积石书法不同水始
 出为漾东流为沔至汉中为汉故曰东流为汉又东
 则名为沧浪之水自彭蠡东去则为北江以入于海
 且江汉既合流又会于彭蠡自彭蠡而下混然入海
 非有二江也曷为有北江中江之名乎盖江淮河汉
 水之尤大者与渭洛之入河不同渭洛入河而渭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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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名遂泯此言导汉与下文导江是各记两江之始
 末两江虽合为一而每一条下各记入海以要其水
 之所归所以不得不著北江中江之名以别之然谓
 之为北江为中江亦必是古有此名愚至此深知禹
 所以表北江中江之名者专为记江汉两大江之始
 末而设不然则其他水固有自南而入彭蠡者曷为
 不著其名而谓之南江乎正以其源流事体非江汉
 之比所以无此称谓后世不究圣经大旨苟徇中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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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名创为南江之说附会而谓之三江或者又求其
 说而不通遂谓三江虽合而水不相入禹盖以水味
 别之而三泠之说兴焉呜呼陋矣自彭蠡而东名为
 中江中江者岷江之正派也汉水自北而入北江故
 因名此正派为中江其实共为一江以入海欲明两
 江之始末故各书入于海以记之沇水出王屋山而
 但曰导沇水者或谓其上有伏流水非始于王屋故
 也书法与导弱水导黑水同导山导水次第亦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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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又不可不考山则自西而南凡四条循序而导之
 至于水则自弱黑之外其横贯东西源流尤深长阔
 大者河为先江次之所以导之独先于诸水看得河
 居最北江居最南方横流时二者众水之渠魁也二
 水有归则众水方可相次平定此又禹治水之要领
 是故济水虽入海而出于河者也独淮在其间别是
 一流而于河亦不为不相干涉至于渭洛则皆径入
 于河所以治之井井有次第而渭洛又独居众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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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欤
九州攸同四隩既宅九山刊旅九川涤源九泽既陂四
海会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底慎财赋咸则三壤成赋
中邦锡土姓祗台德先不距朕行
 上文既历叙导山导水用功次序此下却是言成功
 以后任土作贡即九州之所叙者是已其散见于九
 州者节目之详而总括于此者乃九州之提纲也四
 隩既宅而下正与既载既修之类相应庶土交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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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正与厥土厥田厥赋之类相应愚因每州书一既
 字而知其为成功后事于此證验甚明隩先儒谓僻
 远之义也刊刊木也林木既除可行旅也今水土既
 平居者行者皆无患故特书之连书四隩既宅九山
 刊旅二事正言僻远之地皆已可居险阻之路皆已
 可行僻远险阻可居可行则平土之可居坦途之可
 行不待言而喻矣四海会同皆会同朝王然则洪水
 之时会同之礼废乎舜摄政之初水犹未平辑五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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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觐群牧巡四岳观群后又五载一巡守群后四朝初
 未尝废礼也得非洪水汜滥于中国诸侯有不能皆
 至者发禁施政之事亦固有阙欤抑亦水平之后定
 赋法锡土姓故有此会同之礼欤下文即言六府孔
 修非会同而后修也亦因会同而知六府之大修耳
 六府大修赋乃可定庶土交正所以咸则三壤底慎
 财赋所以成赋中邦祗台德先不距朕行所以结上
 文一段之意乃一书造化功用之本不可不细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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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敬德之心即克艰之心且如治水积时累岁不胜
 其久劳民动众不胜其多岂小小功役也哉若非此
 德之用安保其不我距行者德之见于行事者也是
 故以之平水土此德也以之会诸侯此德也以之交
 正底慎咸则成赋锡土姓无非此德也
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纳秸服
四百里粟五百里米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
三百里诸侯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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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五百里荒服三百
里蛮二百里流
 建侯立屏无非宣布朝廷之文教然事变不一有非
 可专于文教者则当权宜揆度而行之古者伍两军
 师之制寓于比闾族党之中蒐苗狝狩时时教习虽
 王畿未尝无武卫也何独自二百里为然奋者特奋
 励振刷之视内地为加严使之常有警备不可犯耳
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禹锡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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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告厥成功
 此四语指定四方界分正是明上文五服之旨事体
 于此方坦然昭明夫五服方五千里自东河至西河
 千里是甸服也自南河至江千里自江至衡山千里
 荆州南至衡阳正合二千五百里之数侯绥要荒夫
 复何疑若冀之北至恒山已迫边境必欲以五服为
 限则侯服当在异域矣固万无此理自东河至东海
 千里自西河至流沙千里仅得侯绥二服必欲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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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于东海之中流沙之外又可得乎大槩当时只据
 九州封域以地之最远者为准而画为五服之制其
 广处自广狭处自狭安得执五服以为限而求足于
 地也禹既历叙五服复申明之曰东渐于海西被于
 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正是叙述当时疆理活
 法言五服之制虽是如此其实九州界分东方止渐
 于海西方止被于流沙朔方南方止及于声教所及
 之地讫尽也尽四海之内五服行焉见得不是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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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为二千五百里之限甚明先儒不究此旨往往执
 五服之死法求地于四方且要荒非九州外初无可
 疑东西北地皆不足独荆居南方正满五服之制此
 其实證也玄圭玄玉之圭也礼天子之玉用全玄纯
 天色盖天子之宝圭也禹虽有万世永赖之功亦安
 得僭用之臣而可僭天子之圭则鲁之郊禘孔子不
 得而非之矣然禹于此止曰锡玄圭告成功其殆使
 之摄礼以告天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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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融堂书解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