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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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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诗识名解卷三
             钱塘 姚炳 撰
 鸟部
  鸱鸮
鸱鸮(豳风鸱/鸮篇)鸱鸮鸋鴂释鸟文郭璞以为鸱类邢炳疑
之谓与先儒意异愚谓此误鸱鸮为恶鸟之始前此毛
郑皆依释鸟文以鸱鸮为小雀与诗义极合自璞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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鸱类而后儒宗之以小易大匪特名物失真而诗义亦
晦始作俑者于郭氏乎奚辞
陆玑云鸱鸮似黄雀而小其喙尖如锥取茅莠为巢以
麻紩之如刺袜然悬著树枝或一房或二房幽州人谓
之鸋鴂按此正诗所云鸱鸮释鸟谓之鸋鴂者其茅莠
麻紩即诗之桑土绸缪也其一房二房即诗之牖户室
家也为物小故有拮据卒瘏之况著枝危故有漂摇风
雨之忧核之诗义情状吻合确然无可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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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农师谓尔雅言鸱鸮鸋鴂继以狂茅鸱怪鸱枭鸱则
鸱鸮宜亦鸱类贾谊所谓鸾凤伏窜鸱鸮翱翔是也此
见最泥如凤为羽族长而释鸟列于桃虫之下䳭鸰之
上古人所作其不拘类此若贾谊所云乃以鸱鸮况鵩
鸟耳且其曰鸱鸮者非鸱鸮也鸱与鸮也犹夫鸾凤之
为鸾与凤也
鸟类无两鸋鴂名吕东莱据方言云自关而东呼桑飞
为鸋鴂谓此乃陆玑所谓巧妇者其名偶与鸱鸮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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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同与尔雅所载实两物则更误矣
鸺□亦名鸱鸺头目似猫即释鸟所谓怪鸱者庄子鸱
鸺夜撮蚤是也旧传其入城城空入室室空以为不祥
之物不闻其善搏击其于毁巢取子事更无验则是祸
鸟非恶鸟若谓鸱鸮为鸺□而并以恶鸟目之匪特诬
鸱鸮并诬鸺鹠矣何元子云尔雅明别鸱鸮与怪鸱为
二物无容混而为一得之
严华谷谓鸱乃恶声之鸟今鸱鸮为鸱类则亦恶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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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此所谓想当然耳今有延二客于一堂者其一人自
北方来诘其姓名曰某某也其一人自南方来诘之其
姓同其名亦近同则将以二人者之为一人与抑美厉
各殊而语言大异也鸱恶则鸱鸮亦恶之说何以异于

鸱鸮非鸱亦非鸮何元子谓单言之即鸮尤误若单言
即鸮又何不云单言即鸱耶且物名固有半同异者不
可偏举如蜗牛莎鸡之类是也从何氏之说则蜗牛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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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莎鸡即鸡矣然则鸮乃恶声鸱鸮固未尝恶声也
以为比流言者非穿凿而何
周公大义灭亲事出于万不得已方将隐痛不遑未有
既诛而又出忍言谓宁亡管蔡无能留管蔡以毁我周
室者此传疏误解也盖鸱鸮小鸟善为巢而不得所托
故周公借以自比首章乃设为自呼其名者意以王室
新造复遭流言既陷我管蔡于不义矣犹将不利于国
家乎二章则转信其绸缪之固见其不可动摇也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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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极叹其经营之劳瘁四章乃言今日遭家多难已之
东征不啻羽杀尾敝巢室漂摇是以哓哓哀鸣不能自
已逐段按来真如鷇音婉转叙述呜咽核之陆玑巧妇
之释情态如见诸家皆未见及故诋为恶鸟且以破巢
食子厚诬之耳
鸟名多自呼者非自呼其名也因其呼而名之也如鷮
鷮为鷮鵙鵙为鵙之类鸱鸮当亦似此故首句先述其
本然之声下乃写其寄托之情陆农师以黄鸟例作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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鸱鸮语谓非其自道则后三章何以无一语似相戒者

鬻有养义传训稚误释言云鬻糜也淖糜本养人之物
庄子天鬻也者天食也此诗之鬻亦取食意盖所以鬻
稚子非鬻为稚故集传通作育训养是也
传解哓哓为惧本释训文按释训自作憢不作哓注即
以此诗之哓證之非是惧从心音从口今诗从口作哓
哓自是哀鸣不辍之意钱氏以为叫呼近之况羽杀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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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巢室漂摇亦是悲境非惧境也且其曰哓哓者安知
非即鷮之鷮鷮鵙之鵙鵙所谓鸱鸮鸱鸮其自呼盖如
此矣使先儒闻之亦必瞿然曰此非恶声也
  鹳
(豳风东/山篇)陆玑谓鹳似鸿而大长颈赤喙白身黑尾翅
一名负釜一名黑居一名背灶一名皂裙广雅别作皂
帔通雅又作皂君陈无功引作旱群以其能致旱灾之
故谬也又负釜作负金谓喜负日而飞色如金或又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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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方养鹳纵之后鹳背负金串卸于地故名说尤诞
愚谓灶釜皆取黑意鹳尾翅多黑有背灶负釜之状因
以为名皂黑色也裙帔义通至以釜讹金以皂讹旱以
裙讹群皆因字误致生妄语耳故旧谓杀其子六十里
旱能群飞薄霄激散云雨亦出傅会之说
陆农师谓鹳雀学术士禹步法能转巨石解巢缚其说
出北梦琐言要是诞语不足信者
罗瑞良引讲堂衔鳣事谓即鹳或辨之云后汉杨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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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冠雀衔三鳣飞集讲堂以雀有朱顶故称冠雀非谓
冠即鹳也愚按鹳本有雀名又旧称其泥巢作池养鱼
则衔鱼固其能事况可衔三鳣定非小鸟别作朱顶之
雀其大小正不知何似通冠作鹳理固有之耳
释鸟鹳鷒读若欢团字同音别非此鹳雀也今鹳形尾
短故亦从佳为雚然状颇类鹤作巢如车轮盖羽族之
大者而说文解雚作小雀故诗考异字直以为尔雅之
鹳鷒亦误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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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以鹤鸣为将雨之徵先儒皆本其说何元子辨之云
鹳俯鸣则阴仰鸣则晴又善群飞薄霄激雨雨为之散
上文明言零雨其濛则非将雨矣以洒扫穹窒推之此
鹤之鸣所谓仰鸣则晴者也愚按俯仰阴晴之说出禽
经本未可据但就诗义推之上既言零雨此不当复以
鹳鸣为将雨何驳是也要之下章仓庚祇兴之子此鹳
鸣亦祇兴妇叹不过引喻陪衬而已与上零雨何涉故
知于鹳鸣争晴雨者犹后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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垤固为蚁封然此诗垤字但作土丘言与蚁无涉况鹳
啖蛇鱼必无屑食蝼蚁之事故毛郑犹仅以鹳呜为将
雨之徵若更舍却鹳鸣独拈蚁垤以验雨候特谓鹳为
得食而鸣者去诗义尤远矣果尔则诗何不云蚁出于
垤而云鹤鸣于垤又何不云鹳食于垤而云鹳鸣于垤
也不知零雨四句乃四章总文其下触绪成吟绝不相
顾鹤何关雨事鹤鸣于垤何关蚁事诗义愈穿凿则愈
晦此类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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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脊令
脊令(小雅常/棣篇)释鸟以䳭鸰为雍渠而广雅别作□𪆂一
名雃按雃从隹音牵说文石鸟一名雍渠一名精列又
为鵁鶄之别名上林赋云烦鹜庸渠(雍亦/作庸)乃水鸟也广
雅所释盖指此与诗脊令名同物异先儒专谓雍渠为
脊令别名此误脊令为水鸟之由矣
脊令大如鴳雀长脚长尾尖喙背上青灰色腹下白颈
下黑其别名有四雍渠见尔雅钱母见义训连钱见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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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雪姑见物类相感志然雪姑之名不过取其白似雪
耳若云鸣则大雪岂无雪时长不鸣耶陆农师以为极
验恐不可信
诗意取兴脊令以脊令本有兄弟之谊旧谓其共母者
飞鸣不相离又唐明皇时有脊令数十集麟德殿廷木
翔栖浃日魏光乘作颂以为天子友悌之祥盖其天性
然也若徒以飞鸣行摇取急难意恐今乌鹊颇亦然耳
严华谷云郑氏以为水鸟宜在水中在原则失其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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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飞鸣以求其类非也今雪姑非水中之鸟若失其常
处而飞鸣以求其类凡鸟皆然何独脊令哉按此最有
识解惟其凡鸟皆知求类故飞鸣行摇不足为脊令之
取况也郑氏因误认雍渠便多如许穿凿不知即是水
鸟亦何妨在原几见近洲渚者便不翔山林耶
飞鸣行摇二语传因急难态状想出严华谷乃谓小宛
取义在于飞则鸣常棣取义在于行则摇则益凿矣即
以常棣言之诗但谓在原而已不知其在原飞在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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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且鸟性无常未有行而不飞飞而不行者若必凿分
二章亦失物情真趣矣遑言诗义乎
(小雅小/宛篇)题字义无所考按引此诗者中论作相潜夫论
作顾皆取视义当依传为训孔子丘陵歌题彼泰山正
与此同读若第亦不必泥睇为邪视也
载飞载鸣非一脊令正与下而字我字对勘亲切见脊
令共母者或则飞或则鸣而不相舍我与而同一所生
者当日有就月有进而共相勉也旧谓口翼俱劳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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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息以兴进修不得暇逸觉于词旨涉泛非兄弟相勖
语气
鸣鸠念其父母不可得见故有宛然戾天之思脊令勖
其兄弟身得相亲故有题彼飞鸣之况观此其为乱离
思亲作无疑矣
  鹤
(小雅鹤/鸣篇)鹤从隹形如鹅短尾相鹤经所谓足高而尾
凋是也故陆玑但谓顶目赤脚青黑而不及尾若云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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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俱黑恐误盖其翅杪色黑敛翮而立则羽尾黝然集
传因以为尾黑不知凌风鼓翅黑在翼不在尾也子瞻
赋玄裳缟衣殆亦未悟短尾故耳故陈晦伯稽疑云遇
九皋之介鸟伟胎化之仙禽其黑者尾耶
鹤为仙禽取其能寿未有老而声下之理此禽经谬语
而罗瑞良述之也易之在阴盖处三四重阴之下王弼
以为立诚笃志虽在闇昩物亦应焉耳乃谓鸣皋之鹤
为俊鸣阴之鹤为老不知二爻位处上卦之中与五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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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正士之及时而未仕者何以云老且物各从其类鹤
鸣子和不过同类相应之意彼鸣九皋者虽闻野闻天
岂更有非其类而应之耶焦弱侯引易作鹤谓鹤恶阳
故从雨鹭恶露故去雨尤诞
罗瑞良杂引诸书多言鹄者谓鹄即是鹤音之转后人
以鹄名颇著谓鹤之外别有所谓鹄非也或辨之谓诸
书有专言鹄者未尝谓鹄即鹤有鹤鹄并言者明分为
二惟别鹤操雄鹄雌鹄辨命论龟鹄寿千岁捣衣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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缊舒龟鹄古原作鹤俗讹为鹄岂可据今所见鹤与鹄
容貌差别信如诸家言鹄即鹤则今人通谓鹳为鹳鹤
是鹤即鹤称绶草为鹝是草即鸟也愚谓二家各得其
一说不知鹄本有斛谷二音斛音与鹤通用前说是也
谷音者乃小鸟射者设之以命中后说是也
传训皋为泽何元子谓其于义无取别作𣽎引史记秭
鴂先𣽎索隐亦训为泽又谓𣽎字说文不载疑即泽字
之讹故史记天官书云其色大圜黄𣽎𣽎亦音泽即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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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之义泽或省作睪荀子侧载睪芷睪芷者泽芷也睪
或混作皋故睪有皋音列子望其圹睪如荀子作望其
圹皋如又后汉书郡国志以成皋为成睪皆其明證然
则九皋之皋本泽字传写讹耳愚谓不然皋并不当训
泽左传御以如皋不可云如泽汉贾山传江皋河滨皋
对滨言非深泽可知又李奇云皋水淤地若泽中水岂
能壅淤地上是皋乃泽之涯非竟为泽不可以字讹强
通也郑氏云皋泽中水溢出所为坎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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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诗解九皋为九折之泽泥甚郑氏谓从外数至九尤
非鹤非水鸟要无深入泽中之理郝仲舆以为九皋深
泽犹云九泉九天极言其深亦非诗旨也诗当取空旷
之意故谓其声上极于天下周于野与凤鸣高冈情况
相似然则所谓九皋者犹四野六幕八闳九垓之说耳
  桑扈
桑扈(小雅小/宛篇)释鸟两列桑扈古今聚讼然物殊类而同
名者颇多若山海经所称崌有鸟焉如鹗赤身白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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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窃脂又与释鸟所列两者绝异无容执此以泥彼耳
但青雀青质非浅白嘴曲食肉好盗脂膏与扈不伦何
以亦名桑扈若因其毛色而名又恐与窃蓝之秋扈混
此则难以臆断者也
谓释鸟有两桑扈则可谓诗有两桑扈则不可盖以窃
脂对剖苇言之则为青雀以窃脂对窃丹言之则为浅
白此有可据之文也若必以诗之咏莺羽者属浅白之
窃脂而以咏啄粟者为盗窃脂膏之雀则泥且凿矣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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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师云小雅桑扈所取者有两窃脂故尔雅亦两解此
强说也
无肉而循场啄粟失其天性不能以自活理或有之故
淮南子亦有桑扈不食粟之说然按交交词义群飞往
来颇类自适情况且安知此诗所咏非浅白之窃脂而
必以盗肉之青雀就啄粟解耶愚疑引喻颠寡岸狱或
亦人不如鸟意不必定作困境也
杜预注扈有九种以九扈为九农之号各随其宜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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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事贾逵樊光分为趣民耕耘收藏及驱鸟雀诸职此
傅会不足据也必取释鸟诸扈配合为九凿矣若桑扈
分为二种不且有十扈乎况尔雅鶨鶀老扈鴳之文李
巡孙炎郭璞皆以老上属扈下属为解惟樊光定鶨鶀
为句以老下属今重文曰老扈鴳鴳是明以九扈无證
强造释鸟文作配耳吾谁欺耶
(小雅桑/扈篇)旧以此桑扈为浅白之窃脂然窃脂既是浅白
其色淡然不应有文章即谓其翅领与身异色亦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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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文采之绚烂也若盗脂之扈青质苍翠又颇与莺羽
近似故吾谓两诗不得各主一桑扈耳
  鸳鸯
鸳鸯(小雅鸳/鸯篇)鸳鸯指间有幕圆嘴似鹜故崔豹以为凫
类归藏云有凫鸳鸯有雁鹔鹴是也罗瑞良分质杏黄
色头戴白毛垂至尾尾翅皆黑者为鸳鸯黄赤五彩首
有缨者为鸂鶒要之鸂鶒别是一族说文作溪𪀦陈昭
裕建州图经云溪游雄左雌右皆有式度则其名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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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取特以并游似鸳鸯而色紫故太白诗称七十紫鸳
鸯实非其种耳
匹鸟为鸳鸯专称罗瑞良引礼记庶人之挚匹谓凫鹥
水鸟之类多相匹耦非也礼匹旧作鹜鹜之名匹于义
未详一名末匹广雅作鴄馀冬序录云鴄为匹盖古
省文要其类群浮水上每一游辄数十未见其匹也鸳
鸯匹处故传以为匹鸟正不当与水鸟类同论耳
传交物有道取之以时皆依序为说核之诗语固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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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然徒作颂君浮词味亦如咀蜡且于兴义无取按稽
圣赋云雎鸠奚别鸳鸯奚双亦谓双飞相耦足称好逑
故后世闺闼投赠多引为隹话此诗自为伉俪之咏其
云万年福禄必非寻常夫妇说此诗者惟何氏深得其
旨录之以俟断者
何元子云此美大昏之诗故以鸳鸯起兴若如序以为
刺幽王则咏娶申后事也以白华之诗證之七章亦有
在梁二语词旨昭然矣幽王之娶申后当在未即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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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追美其初昏祝以万年之福亦犹唐高宗欲废王
皇后长孙无忌述太宗言朕佳儿佳妇今以付卿言犹
在耳之意鸳鸯不再匹故以兴新昏且刺幽王黜申后
立褒姒也愚按如此则诗中字字有情语无泛设何氏
此解可谓只眼矣
白华诗为既废后作故词激而怨深鸳鸯诗为将废时
作故语恭而情切玩其立言之旨则又不当依序作刺
词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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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农师严华谷皆衍毛郑旧义而说益腐陆氏好引鲁
论不射宿文说诗最为可哂此其一也若严氏长大能
飞之说又本孔疏与鳖长后食谑语绝类夫弋射岂能
悉获非独毕然也陷阱皆令自投非独网然也乃以毕
罗为不尽物之意是傅会也且鸳鸯一小物耳品未闻
供簿正味不足充饮御而犹既毕之又罗之多方以相
戕若此是焚林竭泽之为也有道明王顾如是乎
何元子云凡诗言于飞者六黄鸟仓庚雄雉皆单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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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若燕燕虽重言之然以比庄姜戴妫则犹之乎皆雌
燕也(此说误驳/见燕燕)至鸿雁则有大小之异要非一族其以
雌雄连言者惟凤皇及此鸳鸯耳卷阿虽不从匹配取
义而左传齐懿氏卜妻敬仲亦有凤皇于飞和鸣锵锵
之占是以雄凤雌皇之俱飞比夫妇也然则此诗双举
鸳鸯以兴夫妇何疑兴义重于飞不重毕罗愚按此真
解人语其看飞字极雅切有致则前此不坠卵不射宿
之说不待辨而知其腐矣且云不重毕罗则严华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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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不得待其自入之语通是傅会可见
首章明言毕罗亦既捕取之矣岂无惊扰之患则郑氏
休息无恐惧之说其不可通明甚严华谷谓在梁者乃
毕罗之馀则是戢翼之鸳鸯为幸而漏网者亦非盛世
明王气象序说之不可傅会如是
正义谓戢左翼举雄者言盖误泥释鸟左掩右掩之文
何元子驳之谓诗明合言鸳鸯何得谓单举雄者是也
陆农师以为飞而起则仰左翼飞而下则仰右翼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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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翔时非止息时与在梁戢翼语不合此自取并栖为
义当以张子厚说为正夫一正一倒是皆左翼也皆左
翼则非独一雄也故诗合举之曰鸳鸯也
何元子云于飞毕罗皆可得所谓飞则为双也在梁戢
翼以相向所谓止则为耦也诗兴夫妇之和睦如此宜
其享长远之福祇此二语诗义便自了然不当复求他
说耳
(小雅白/华篇)此与鸳鸯于飞篇无异旨亦不可以释鸟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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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之文解也释鸟左右之辨乃为雌雄之不可别者而
设鸳鸯雌雄判然安得引为證郑氏谓阴阳相下皆饰
语也谢叠山云鸳鸯不失其匹耦幽王乃丧其良心嬖
妾废后有愧于鸳鸯矣其大意止此
  鹙
(小雅白/华篇)秃鹙水鸟一名扶老一名舍利形似鹈鹕长
颈赤目爪如鸡头项无毛形颇陋恶崔豹谓其似鹤而
大盖髣髴间耳若□光以为似凤皇景焕又谓爰居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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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鹙皆拟非其伦北史魏明帝获鹙于宫中养之崔光
谏云贪恶之鸟野泽所有黄初中鹈暂集而去犹以为
戒况饕餮之禽必费鱼肉菽麦稻粱之食岂可留意于
丑形恶声哉此可以知其状矣
鹙秃似老人头童故名扶老非秃鹙别名䳓也䳓乃俗
字李时珍因秃作鵚误鵚为䳓以䳓同老因谓秃鹙一
名雌䳓引元朝常赋有雌䳓之供饮膳要是谬證未可
据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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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善而鹙恶分喻申褒此不易之说但在梁在林只作
一得地不得地影子看如褒立而申黜云尔必泥鱼梁
为言谓以得食不得食喻别饱与馁则凿矣罗瑞良云
鹙贪恋之鸟也故进造于梁鹤高洁之鸟也故退栖于
林以喻褒姒申后之进退语最浅合
  鹥
(大雅凫/鹥篇)鹥传以为凫属苍颉解诂谓即鸥也一名水
鸮风土记谓之鹥鸭海物异名记谓之信凫按六书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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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鹥鸥一声之转实一物说文有鸥无鹥则鹥当即鸥
无疑列子作沤相如赋作翳皆即此与凫不族而别名
信凫又谓之鹥鸭故传云凫属耳南越记谓其色白陆
农师以为苍黑色罗瑞良云鸥亦有白者不专于青黑
是也
水鸟皆能出没水中然其性各有所便陆农师谓凫好
没鸥好浮盖凫未尝不浮而性便于没鸥未尝不没而
性便于浮耳或驳之谓凡骈蹠之鸟皆能浮湛湛而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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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必伏气不息势不能久此拘墟之见也
水鸟而居水中犹人为公尸之在宗庙此语意浅而合
陆农师谓凫鹥安乐于水者故诗以为神祇祖考安乐
之喻此从序说推出亦觉添足矣总之诗之取兴若有
意若无意不可执物以求解也
罗瑞良谓水鸟灭没浩荡似不可羁然诚得其道有可
驯之理因引海鸥不至之说以为诚伪之不可掩如此
诞矣夫鸥鸟忘机此列子寓言耳岂可牵合作鬼神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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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如在气象耶郝仲舆云凫没鹥浮有变化出没之象
以比鬼神其说亦仿此
罗氏又谓古者祭义通于物理故自乐之一变而致羽
物及川泽之示以至六变各有所致羽物既与川泽之
示相应则所以美神祇祖考之安乐者比之凫鹥亦其
理宜也此说更诞诗人触绪兴怀断无以物验神之理
且水鸟微族岂真有鬼神式凭之耶礼云索祭于祊不
知神之所在于彼于此苟若所言但求之羽族之微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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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其傅会益可知也
何元子泥二鸟不当兴一尸谓先言凫后言鹥则凫当
兴考鹥当兴妣以凫能远飞鹥不能远飞为别又谓逸
周书有凫旌男子所执周礼有鹥总王后所用亦以定
考妣之分此大穿凿愚谓是诗为绎祭享尸之诗一章
内两言公尸而不言祖考神祇盖正祭所重在格神绎
祭所重在事尸也且尸者神之所依考妣皆式凭之未
闻有一庙二尸者乃牵合旌路别凫鹥为考妣之兴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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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甚矣
何元子谓泾为水名其后沙渚潨亹乃蒙乎泾之词非
也泾水去丰镐亦远此诗所指不当为水名乃水流之
浊者庄子泾流不辨涯涘是矣与沙渚潨亹例言总言
之则一水耳郑氏泥五者分五等鬼神凿甚元子又以
为高曾祖考之别更属臆断总非触物连类之旨惟罗
瑞良次序之说犹觉浅合
  凤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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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大雅卷/阿篇)郭璞谓凤皇高六尺许而京房易传以为
高丈二旧疑为雌雄之异未可据也凤鸟虽大亦无高
至丈二之理此当以郭说为正京房于麟亦云高丈二
其诞可知且其形象亦纷传不一如韩诗外传载天老
对黄帝语及纬书六像九苞飞行鸣声要是谀词罗瑞
良云凤生南方达中国甚远而又不妄飞鸣饮啄其至
盖罕故孔子称之而世好事者喜为之传道务奇怪其
章䌷绎其声列于神圣故千世而不合焉其识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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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凤出丹穴为南方之产不应以五色别五方所
谓发明焦明之名槩不足信又何论其为祥为孽耶乐
叶图徵所谓丧疫水旱之感必非真凤鸟也杨升庵谓
西有鳻雀东有谏珂北有定甲南有锦驼皆窃凤形而似
者汉宣成之世凤皇数集安知非此则傅会者之妄不
可不辨罗瑞良云汉儒夸大其词推为希世之瑞夸而
无验极而必反则又推之以为孽揆厥所由实亦指野
鸟为鸾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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翙翙传训众多因下多士为说正义直以为凤皇众多
引白虎通云黄帝之时凤皇蔽日而至此诞也郑氏疑
凤乃希见之鸟不当云众多因解为羽声以为众鸟之
从亦未是不知翙翙对蔼蔼不对多士释训云蔼蔼济
济止也郭璞以为皆贤士盛多之容止则蔼蔼以士之
容言翙翙以凤之仪言总于飞时见之盖集止者飞而
集傅天者飞而傅凤皇上击九千不知所至而喜见其
止又见其傅故曰亦也何元子乃谓群鸟相从不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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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言故云亦则误矣
梧桐何地蔑有竹之实非佳物乃凤皇乐栖之食之而
又不见其一至可知庄子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二
语亦因诗傅会成语耳
何元子谓高冈者朝廷之比梧桐者大臣爵位之比此
说甚当按释训云蔼蔼萋萋臣尽力也噰噰喈喈民协
服也本以梧桐比臣固无比君之说盖凤皇祇贤士之
喻尚未应聘为臣栖梧则居位殚职师济同心而民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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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服焉然则说文所谓凤飞群鸟从之以万数其非翙
羽之时而雍喈之时乎郑氏不会释训之旨易喻君德
误通论详矣
通论云诗意本是高冈朝阳梧桐生其上而凤皇栖于
梧桐之上鸣焉今凤皇言高冈梧桐言朝阳互见也解
者不知见诗是凤皇鸣高冈梧桐生朝阳则凤皇梧桐
两不相属虽漫引庄子非梧桐不栖之言而究不知所
合也于是郑氏以凤皇鸣高冈喻贤者居高位则于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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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更无著落只得以之喻君且以朝阳为温仁之气亦
喻君德解者至今从之岂不凿而谬乎
  枭
(大雅瞻/邛篇)此鸟之最恶者与鸮绝异鸮但能为声祸民
无食母之恶惟土枭伛伏其子百日而长羽翼既成食
母而飞盖稍长从母索食母无以应于是而死古者以
春解祠用枭祠黄帝又汉使东郡送枭作羹赐百官皆
恶其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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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亦有鸱名释鸟云枭鸱郭璞以为土枭是也然在瞻
邛诗明以二者对举如为鬼为蜮各为一物郑氏似混
而为一不可不辨且枭乃恶鸟非恶声之鸟郑氏此言
乃为下长舌写照使后人以鸮同枭禾必非其说误之

此但以鸟之恶者诋人之恶者更无他义旧谓枭鸱皆
能聚致众鸟以比幽王钟爱褒姒则群小并集恐诗人
念不及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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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流离(邶风旄/丘篇)传以流离为鸟正义引释鸟文谓流与
鹠盖古今之字离或作鷅以通其说此真所谓读尔雅
不熟者也试以文义按之上云鸟之雌雄不可别者以
翼右掩左雄左掩右雌下云二足而羽谓之禽四足而
毛谓之兽皆统论鸟兽情状故谓凡鸟之少美长丑者
俱呼为鹠鷅耳况上既释枭鸱此不当复赘明甚后人
因黄鸟有栗留离留之通强以诗流离比例且饰为食
母则丑之说何其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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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流离为枭则枭长大食母凶恶莫甚安得如传以
为微弱之喻苏子瞻谓以狄之微而不忌如流离之养
其子不知将为己害其说似矣然玩篇中语气皆自伤
其失国飘零而未尝及狄之强暴不如依集传漂散之
说为浅合耳
琐细也尾末也此不易之解今人称微末事为琐屑是
矣毛公误读释鸟□鷅之文强解琐尾为少好全无取
义而正义傅会其说以琐属少以尾属好尤不可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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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之名物按其词旨举无足通其说者则流离之非鹠
鷅与鹠鷅之并非土枭不辨自明矣
  鸱
(大雅瞻/邛篇)此释鸟所谓怪鸱郭璞以为即鸱鸺是也然
惟此专有鸱名旧说大如鸱鹰黄黑斑色头目如猫有
毛角两耳昼伏夜出鸣则雌雄相唤声如老人初若呼
后若笑所至多不祥蜀人呼毂辘鸟亦呼春哥儿楚人
名呼夸鹰亦名快扛鸟吴人谓夜食鹰江东又谓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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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板里俗忌闻其声盖与鸮同恶而实不族者也今人
讹鸱为鸮又以鸮为枭并以鸱鸮为鸱枭纷纭舛错如
其说则鸱当即鸮鸮又即枭瞻邛诗人何为叠床架屋
乃尔乎
李时珍分鸱鸺鸺鹠为二通雅合之按本草亦谓鸺鹠
大如雊鹆毛色似鹞头目似猫鸣则后窍应之其声连
转如休留休留故名正字通云此鸟初声若呼若笑转
而若休留非呼笑为鸱鸺之声休留为鸺鹠之声则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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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物也
庄子鸱鸺夜撮蚤蚤乃蚤虱后人讹蚤为爪谓夜能入
人家拾人指爪知人吉凶有人获之嗉中犹有爪甲故
除爪甲者埋之户内为此此齐东野语耳
(小雅四/月篇)郑氏谓鸢为鸱类苍颉解诂以为即鸱陆玑
陆农师皆从苍说严华谷是之而别于瞻邛诗解云鸱
有二鸢飞戾天者鹰类也亦单名鸱恶声之鸟者怪鸱
也此配枭言者愚以严氏后说为当盖惟恶声之鸟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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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鸱名鸢特从其类耳今以释鸟茅鸱推之广雅别名
为老𪁪者疑即指此陶隐居云俗人呼为老鸦者与雕
鹗并相似而大极善飞腾江淮间捕鱼食之今人呼为
饿鸱则郑氏鸱类之说不诬矣
鸢亦鸷鸟一种其异于众鸷者在不击惟乘风直上摩
天回翔而已故以为风之候越人呼为风伯抱朴子云
鸢之在下无力及至乎上耸身直翅而已此释鸟鸢乌
丑其飞翔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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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本为鸟羽苏子瞻以为翼之锐是也然此诗当训高
飞非鸟羽之谓如易翰音登天王弼亦训高飞是矣且
下云潜逃于渊潜取深意正与翰之高例言若云翰为
鸟羽则鳣鲔何以不云尾云鳞而云潜耶
(大雅旱/麓篇)传袭中庸成语全无著落正义以为化及飞潜
乃腐语耳郑氏易传求解义并强合皆因泥作人为教
化鼓舞便于鸢鱼喻义无解愚谓作动也言其岂弟之
德之盛有以感动乎人也有一明證棫朴以天人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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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以天渊与人对言盖天远而难至渊深而难出人众
而难动惟鸢有乘风之力故能至于天鱼有泳游之性
故能出于渊君子有岂弟之德故能动乎人二义融然
绝无沾滞不必深于求解也
宋明诸儒说是诗者不可胜纪大抵深言理者以为道
在飞跃侈言化者以为格及禽鱼要于本诗作人之旨
去而万里此皆溺于中庸断章奥义耳通论云此言作
人也上篇言倬彼云汉为章于天此言鸢飞戾天鱼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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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渊亦见渊鱼文藻掞及天渊之意故亦曰岂弟君子
遐不作人如此说诗便可扫除一切
陆农师云鸢钝者也而乘风以作之则高飞鱼潜者也
而乘气以作之则深跃故诗以况君子作人之盛此解
作字正合感动之义
  桃虫
桃虫(周颂小/毖篇)释鸟以桃虫为鹪且云其雌鴱则但有鹪
名而非鹪鹩明矣郭璞谓之鹪𪃧陆玑直以为今鹪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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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也玑又引俗鹪鹩生雕之语尤不可信郑氏亦谓鹪
之所为鸟题肩或云鸮大抵因传始小终大之说傅会
耳愚谓尔雅列桃虫于鸟部则固是鸟无疑但以其亦
有虫称故借以为说犹云问其名若为虫睹其飞则维
鸟不可因其名而忽之如武庚本为孤雏乃能挟奄徐
诸国以叛事理之难测如此也
广雅释鹪𪃧为鸋鴂按鸋鴂自是鸱鸮别名无容混入
若从其说则是桃虫即鹪鹩鹪鹩又即巧妇辗转相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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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复辨且使后人因此反易鸱鸮为恶鸟则误中又
误也
或以释鸟桃虫鹪又鹩鹑又鳭鹩为一物误甚桃虫但
有鹪名鹩鹑但有鹩名(李巡谓鹑/一名鹩)鳭鹩鹪鹩则音近而
已不可易鳭为鹪也且鳭鹩之鹩叶力周切义尤难合
名物之失真皆自谬为相通始之
拚与翻同不必为手拊之义盖泥桃虫之名以为不在
羽族未必能飞者孰知其竟飞而乃为鸟也如此说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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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字上便可不添大字矣
余首源世父善张氏向为鼠后为虎之喻断桃虫非鸟
名故通论云鹪鹩虽小鸟亦鸟也安得以虫名且庄子
谓其所栖不过一枝不云桃枝也尔雅之说已自难信
而郭璞复实之以鹪鹩生雕之说几曾见鹪鹩生子为
雕鸮来其傅会更何疑若鹪鹩生子为雕鸮不知鹪鹩
又何物所生乎且诗第云鸟不云大鸟也今为彼说以
桃虫为小鸟势必以鸟为大鸟增添语字以就已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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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总之若使桃虫为鸟诗决不又云拚飞维鸟矣盖谓
虫之小物忽变而为飞鸟以喻武庚其始甚微而臣服
后乃鸱张也此又一说
 
 
 
 
 诗识名解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