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白谷集卷三
　　　　　　　　　　　　明　孙传庭　撰
　　报汉中官兵获捷疏
题为汉中流孽突逞官兵奋勇获捷谨㨿报奏闻事本
年五月初十日㨿汉中副将赵光远游击韩进忠塘报
到臣该臣看得汉南流寇遗孽紏合土贼饥民藏伏南
山不时出掠臣严檄副将赵光远督兵侦剿俾毋养痈

贻患四月间贼繇栈道南犯黄沙该副将督率游击韩
进忠与同参将邹宗武官兵及汉中府知府姚一麟亲
丁合力截击斩级一百四十馀颗且擒获首贼一名杀
死首贼一名除藩郡切近之忧绝贼夥滋蔓之势拟合
恭疏报闻为此谨题崇祯十一年六月初二日具题本
月二十九日奉旨兵部知道
　　紏参贪横监司疏
题为监司贪横已极谨㨿实紏参以肃宪纪事比来察

吏之法不及于监司在贤者固不因以弛防在不肖者
遂至敢于败检于是有恣饕餮以营私橐而攫取胜于
盗行纵狐鼠以剥民膏致科派多于额赋且凭播弄以
行其颠倒法纪全无借倾险以肆其把持善良侧目以
至亏行滥讼鬻士买官批问辄下及中军关说敢旁干
学政诚不容一日姑容如分守关西道副使李公门者
特为我皇上胪列陈之(计事迹共十七款/)该臣参看得
本官欲如溪壑难盈情比山川尤险指能障目遂谓天

日可欺胆欲包身宁复神明是畏罄竹莫穷其秽迹铄
金更饶有谗谋廉吏视之如雠民瘼置之罔恤最可恨者
徇劣令则一县之钱粮侵混至一万有馀竟欲使知府
不敢揭参庇积役则两地之帮贴科派至二万馀金几
欲使按臣不得过问缘利令智昏宁惜身败名裂况于
文较武试亦欲居奇而请托公行即圣明累饬之功令
曾不足以动其顾虑其他涂面昧心寡廉鲜耻之事于
本官又何责焉若不重加斥处则大之不法安望小廉

前之不惩何有后警秦之吏治臣殆不知所底矣再照
驿递私派一事抗不裁革知府熊应元凤翔知县杨大
勋几欲请损亦竟不能力争盖本官俨然监司本官既
为群役所用虽于臣之檄禁面叱尚恬不为意各官亦
何能为至若知府熊应元一清若水徒以本官驱除异
已竟罹盆冤贪人固善为下石之谋廉吏岂竟杳拨云
之日是非难泯故微臣不能无复楚之心衮钺有灵惟
明主乃能为烹阿之事伏祈敕下该部将李公门严加

议处庶官邪知警而宪纪可肃臣谨会同按臣王倓合
词具题崇祯十一年六月初二日具题本月二十九日
奉旨该部严察速奏
　　报收发甘兵晋兵日期疏
题为甘兵归还督臣晋兵还驻晋地谨将收发兵数日
期恭报上闻事照得甘兵先随督臣洪承畴军前征剿
崇祯十年六月内奉旨属臣调度七月十五日准督臣
咨送副将盛略游击赵用彬王万策等所统实在官兵

二千七十九员名马骡一千三百八十二匹头赴臣标
下随于凤宝截剿屡获捷功节经臣题叙在案其官兵
内有患病马骡内有瘦弱者臣于郿县亲行点验汰退
官目三十一员兵丁四百一十四名马骡七十匹头令
赵用彬带领回镇止留堪战兵马令盛略王万策等统
领向在潼华商雒驻防先准兵部咨以官目数多移臣
将甘兵廪饷釐正臣查甘兵自督臣军前发臣标下其
应支廪饷不便异同且又查部派臣应统兵一万臣遵

旨选募除甘兵外马步已逾一万足资防剿故臣于釐
正廪饷疏中议将甘兵仍还督臣如督臣不用发回该
镇臣于今岁正月二十九日移咨督臣会议去后三月
初六日准督臣回称本部院时下亟图灭贼正苦兵单
宜照来咨留甘兵于本部院军前即令就近听西庆平
凤监军道监同崔吴两游击官兵合营于平庆西凤地
方专剿六队里之贼等因准此适报六队各贼逼犯平
固欲从庆阳逸出耀淳又潼关道报抄河南按院张任

学手札内云曹操等寇欲入秦令秦兵一出函关截贼
于卢灵一繇商州截贼于商雒臣东西兼顾时各镇大
兵又无一镇东援者臣遂一面发标下副将王根子参
将郑嘉栋游击李国政等兵视平庆之贼随向堵剿一
面发王万策甘兵五百同臣标下参将解文英官兵分
防商雒以堵豫寇令盛略甘兵一千暂驻临潼听臣酌
量缓急调发东西援剿俟东贼稍缓商雒撤防发甘兵
赴督臣军前复移咨督臣去后随报六队各贼已至庆

阳臣即亲督王根子等兵击剿一面令盛略同臣标下
副将赵大胤各统兵赴中鄜扼剿臣至庆阳提王根子
等兵于合水大战获捷馘斩百馀级阵擒大天王二孽
子贼败东奔我兵正乘胜追剿忽报混天星过天星等
贼透出宝凤东犯同澄臣闻警急督标下各兵返顾内
地并于中鄜调盛略等于商雒调王万策等俱赴黄龙
山截剿臣督各兵于杨家岭等处大战获捷擒斩一千
二百馀名颗贼败奔延北与六队各贼合臣随将盛略

甘兵除选汰及阵伤外点验见在官兵九百五十二员
名发随西庆平凤监军道张京合剿六队各贼其王万
策官兵四百九十四员名臣因报混十万贼逼犯朱阳
关仍发本官雒南防剿未同盛略并发嗣报混过折犯
中宜臣提王根子李国政等兵赴中宜从东击剿一面
调发郑嘉栋解文英赵大胤王万策之兵预伏马兰三
水之间防贼南犯一面移会总兵左光先等于庆宁进
剿扼贼西奔及臣赴中宜贼闻兵至起营西移因左光

先等就粮庆阳贼从合水南奔郑嘉栋等四营官兵于
三水等处迎头敌战两日三捷擒斩千馀渠魁混天星
等五股过天星下三哨共三千馀人势窘投降又总兵
左光先曹变蛟祖大弼共报擒斩九百有奇收降三百
馀人过天星仅以身免所馀残孽无几遁入秦陇山中
督臣令曹变蛟及副将贺人龙等兵急趋入栈扼截并
令副将马科统兵𦂳促追剿溃败零孽无难剪灭至六
队各贼闻诸大股剿抚殆尽势孤胆寒亦繇庆阳西北

远遁督臣令左光先祖大弼等兵追剿可期尽歼顷准
督臣咨称甘兵若合全营犹可收一臂之用若将一营
分为两处未免俱属单薄希将盛略王万策所统全营
官兵俱送本部院庶兵合力厚便于成功等因准此臣
遂撤王万策从凤汧回省我给饷银移送间六月初五
日准兵部咨该臣题为官兵出奇扼要馘斩当阵精贼俘
获寇渠二子恭报捷音事该本部覆题奉旨是即著猛
如虎与秦抚合兵奋击共图荡寇奏内有功将士著监

军御史作速勘报兵丁军前立赏钦此钦遵抄出到部
移咨到臣随㨿副将猛如虎禀报统领官兵一千员名
马骡驼六百八匹头已于本月初二日渡河入秦至初
八日该将统兵至臣标下臣将王万策甘兵查点除事
故阵伤外见在官丁四百七十七员名马骡五百三十
七匹头已于十一日咨送督臣讫臣因贼孽遁入西山
诸帅搜剿可尽暂留晋兵驻省十一日㨿猛如虎禀称
初十日蒙山西抚院宪牌准兵部咨窃照秦贼东奔虞

其冲出潼关非晋兵不能就近遏之也今自陜抚澄城
一战贼折而西而北大掠延安秦将吴国伟战死则眈
眈之势不在潼关而在延东盈盈衣带与晋𦂳邻该抚
宋贤前者大声疾呼谓兵单不堪他调该将猛如虎呈
报领安犒启程仅兵一千则未足以当大敌也合行晋
抚斟酌所向就近延东一带河狭水浅凡可偷渡之处
严断贼冲如可乘机截杀不妨出奇暗渡破贼成功不
必拘于前议繇陜入关空劳士卒而不与贼相值可也

若侦贼远遁在晋近河驻防不得疲我兵马听调防边
等因该将备录原牌禀报到臣除行该副将遵照部文
刻日启行回晋外该臣看得杀贼需兵然必真能杀贼
而始谓之有故鹤立成队非有也惟不能杀贼则谓之
无即尺籍森列皆无也臣虽不知兵事然自役秦中于
兵之利钝用兵之得失窥之颇稔故臣谓无兵臣必实
见其无兵乃不敢谬以为有虽枢部曾以川兵延兵予
臣而臣亦不敢受盖此二兵无论强脆若何而臣不能

用则臣不敢倚之以为有也及臣遵照部派之数自行
募练渐有可观臣又何敢讳以为无故秦贼入蜀臣辄
自请出关蜀贼返秦臣辄愿图一当至因甘兵廪粮不
便自臣釐正并欲将甘兵缴还亦以臣兵亦可不靠甘
兵非徒以其釐正之难而遂敢因噎废食也乃未几蜀
贼之还秦者相继东突又无一镇剿兵尾其后豫寇混
十万窥关逼雒且同时见告臣东西驰骛兼顾恐难又
臣兵自募练之后未曾一试臣亦不能不窃窃忧之故

于续报𦂳急贼情疏中谓臣本非利器而盘错已甚臣
之私忧过计不得不尔比臣展转揣度谓为其事而无
其功乃淳于髡之所未睹臣挑简各兵盖无一兵之弓
矢技艺不经臣躬亲试验者挑简之后凡如何进剿如
何接应如何收营无一不经臣穷思极虑务求一当为
各兵耳提面命三令五申者也贼即众多即不乏精锐
其能如臣所挑简训练之兵谅必无几故臣恐惧之馀
又不禁鼓奋即初报六队等贼豕突庆阳臣且申严道

将务逼使东即臣曾致书枢臣亦惟愿大兵逼贼使东
比贼尽东大兵未至臣又敢以独力往来驰击使贼大
溃丧比大兵既至三水之役臣复敢以孤标与各镇兵
分任东西迄今无一贼溃而在东者则以臣誓不与贼
俱生之一念有以夺贼之气而褫其魄又臣所挑简训
练之兵稍稍为贼所惮耳今贼灭不止七八㨿塘报过
天星之贼零星鼠窜势必不能复振其哨目见存者已
无多人内有臣所擒张氏之夫二虎子大星宿皆彼最

得力之人虽以彼日夜𦂳防不能脱离然已皆系心于
我旦晚之间此贼非灭即降止馀六队各贼又安能孤
立于秦而臣兵则犹如故且非复昔之未曾一试矣臣
差可恃以无恐甘兵除臣先将盛略所统马步一千移
送督臣外其王万策兵五百臣因其久驻雒南习熟雒
南地利欲留以备彼中缓急督臣谓与盛略所统之兵
分之恐俱单弱臣遂并送督臣至山西副将猛如虎之
兵将最勇而兵颇单且臣乡自镇臣虎大威而外所恃

惟该将之兵故臣乡抚臣宋贤谓兵单不堪他调而枢
臣覆议亦谓不必繇陜入关若侦贼远遁在晋近河驻
防听调防边臣又安敢虚拘该将于秦中故随檄该将
如部议遵行矣至若与督臣同心共济以臣自揣亦似
无有如臣者无论累当贼祸决裂钦限严切之际臣于
剿事每能累效一臂圣明知之中外知之即督臣亦知
之第以用兵一节陜抚之有固原临洮两镇犹甘抚之
有甘镇延抚之有延镇宁抚之有宁镇也臣奉皇上之

命并有剿贼之责于固临两镇之兵分一镇以𨽻臣岂
不较他兵得力乃两镇皆在督臣军前督臣方左右手
倚之臣故从不敢争执请讨宁自募兵宁以隔镇之兵
属臣一切调停驾驭较本镇原有之兵未免费手臣岂
乐彼而恶此则以督臣惟恃此两兵而臣如分其一是
欲督臣失左右手之倚臣故不敢出也今又以甘兵还督
臣并王万策之五百亦唯督臣之命未留一人即此亦
可想臣与督臣同心共济之一端矣徒以臣哓哓多口

未免取罪督臣致滋中外之疑反似臣与督臣不能同
心者臣之哓哓岂臣得巳即督臣亦未尝不谅臣也夫
贼之如何灭如何不灭臣亦既知之已灭则秦之土地
人民与秦之藩封俱安而臣与督臣之身家性命俱可
无恙不灭则秦之土地人民与秦之藩封俱危而臣与
督臣之身家性命皆不可保而且皆为万世之罪人如
是而欲臣之不哓哓得乎臣原非崖异褊急之人第因
处祸乱危急之中迫图共济而致滋中外之疑故臣之

区区不得不望于中外之平心一观也然臣之始终止
知为朝廷济事而巳他非所知则臣之此言又哓哓已臣
无任惶悚之至为此谨题崇祯十一年六月十二日具
题七月初四日奉旨㨿奏收发各兵事宜知道了孙传
庭以实心任事同力恊剿朕所素知不必剖陈该部知道
　　议浚汉江浅滩疏
题为臣职当竭其力报国犹有苦心极虑禦防捐资制
造以壮军威以固根本事崇祯十一年三月初四日㨿

陜西布政司呈蒙抚按两院案验准工部咨该南京守
备司礼监太监孙象贤题前事等因十年四月初九日
奉旨留都饬备宜周㨿奏捐资制炮等项具见急公并
寄贮改造事宜俱依议完日开报覆销其湖广汉中滩
峡淤浅宜浚著该抚按看议速奏该部知道钦此钦遵
抄出到部移咨前来备行到司行准守巡关南二道查
议到司呈详到臣该臣会同按臣王倓看得汉江发源
秦地故江流在汉兴犹浅如能挑浚胥成巨浸使贼众

望洋自失宁非至愿第查洋县之金峡滩等处尚可挑
浚已经该道行该府州所属地方督率乡勇合力浚深
若洵白之间浅处皆系沙滩旋浚旋淤工无所施故该
州申议遇警则拨乡兵用舟载炮防堵盖险阻不足恃
者仍须以人力扼守耳既经该司查报前来相应题覆
为此谨题崇祯十一年六月十二日具题七月初六日奉
旨该部知道
　　恭报过贼投降疏

题为恭报过贼投降事六月十六日㨿陜西监军道右
参政樊一蘅西庆平凤监军道佥事张京塘报案照过
天星一股大贼蒙总督军门陜西抚院分布各官兵于
三水县邠州等处剿杀大败势穷逃走复蒙总督军门
分布总兵曹变蛟副将贺人龙马科等官兵分头追剿
又于本月初七日发游击崔重亨等于东河堵截间初
八日有邢家掌盘子勇将等先赴宝鸡于军门军前投
降初九日有过贼亲侄大黄鹰等亦至宝鸡投降初十

日有过贼亲兄张二等至宝鸡投降十一日辰时有大
掌盘子过天星并王吏目等俱至宝鸡投降蒙总督军
门准降安插南关讫除各贼大小头目男妇马骡数目
查明另报外理合塘报等因到臣该臣看得平寇之策
惟剿惟抚然必有真剿乃有真抚故剿有剿之著臣向
疏所谓驱之于必困之途取之于垂死之日此剿著之
不易者也抚有抚之著臣向疏所谓乘其欲尽之兴迫
以难犯之势此抚著之不易者也前㨿累报过天星之

贼零星鼠窜势必不能复振非灭即降臣于疏报中业
已屡悉今㨿监军道樊一蘅张京塘报过天星等贼果
从宝鸡山中陆续出山投降此贼降后则秦中西奔之
贼止馀六队等一夥似难孤立久存且当混天星等初
降之日臣驰谕遣使分投贼营招安六队等回报语甚
哀切第有疑混寇之未降内有云如各股来投纵分尸
斩首亦甘心乐输今过贼又投降矣则彼之归命亦在
可必倘闯将之贼窜入汉南者果大狼狈或即渡江远

遁秦贼之荡平只在旦晚矣再臣前遣招安官任国柱
至山新天王尚领贼党约三四百馀见国柱一人驰至
即尽弃马骡登山贼之窘蹙已极故相继投降束身归
命臣等自当推广皇恩待以不死第中有必不可赦者
则吏目王赐衮是矣彼以职官从逆作恶尤踰于诸寇
故人人切齿即诸寇亦无不谓赐衮之宜诛者若赐衮
不即正法凡投降诸寇必且相顾猜疑谓朝廷之招抚
若真岂有并赐衮而不杀者恐反侧自此起矣况二虎

大星宿等前在隆坊原曾属任国柱禀臣谓王吏目与
伊等不同自无并赦之理伊等愿縳赐衮以自赎岂可
令赐衮倖逃法网臣已移咨督臣洪承畴遣任国柱与
投降各丁面质即将叛官王赐衮于军前斩决枭示另
疏题报除收降大小头目并安插事宜与招降有功官
丁俱听督臣汇题外为此谨题崇祯十一年六月十七
日具题七月初八日奉旨该部知道
　　辞剿饷借充盐本疏

题为圣明原谕暂累吾民一年微臣不敢再累谨辞今
岁剿饷一十三万还之户部并议借充盐本裕国济边
事窃惟朝廷恤民以禦寇每廑念于痌瘝乃疆吏糜饷
以老师竟甘心于延误贻宵旰之忧于至尊际全盛之
时而无策臣虽谫劣耻之恨之自流寇蔓延十年披猖
七省皇上既从枢臣杨嗣昌之请厚集师徒大张挞伐
又虑军需难措重困闾阎涣发德音如不得已臣三复
暂累吾民一年之天语辄惭愤欲死谓谁任封疆纵寇

流毒以致圣衷忧愓至此圣谕婉挚至此臣辈庸碌玩
泄之罪真不容诛时臣方有清屯之役臣计其课入尽
足养兵养兵既成自可办寇臣恨不即将户部派给臣
饷缴还该部体皇上之心以恤皇上之民并圣谕所云
暂累一年者臣亦不累实臣至愿第臣屯在初兴恐数
难取盈又兵亦新设诸费繁多且户部派给臣饷该二
十三万四千两因有清屯之举随短给臣饷银四万六
千两故臣遵照派数催解接支其拨在四川者距秦窎

远难以遽至臣仍以本省预徵军饷兑抵其兑抵未尽
者臣复一面檄行布政司措给一面咨部扣抵至于令岁
剿饷臣矢不仰给户部臣已屡疏自认昨准部咨因剿
局未结重烦圣虑复谕该部量徵均输一半以济急需
且谕该部即行抚按严饬有司仰体朝廷为民除残万
不得已之心大书榜示多方劝勉臣跪读圣谕之婉挚
较前有加仰窥圣衷之忧勤较前弥切臣为感激泣下
又续准部咨内开陜西巡抚十年分拨给饷银一十八

万七千四百八十六两零今约派十分之七计银一十
三万两已奉有先将见数分派支用之俞旨臣查兵部
原派臣应统兵一万今臣募练兵数合边屯计之约一
万五千馀内边兵及马匹月支之饷稍浮于部额其屯
兵则惟选锋月有加粮出征日有行粮支数较边兵颇
少计自昨岁起以十年剿饷及臣所清屯课接支今岁
之饷可无虞匮乏顷者大寇相继东突臣兵往来驰击
业有成效似兵亦可无再增臣思臣兵既足办贼臣饷

又足支兵其今岁给臣之饷臣安敢不照数缴还以副
皇上暂累吾民一年之明旨且以明臣区区报效之微
忱若户部原给臣十年之饷以臣清屯比应给之数扣
短四万六千是臣于皇上之民亦未敢全累一年也至
臣之屯课业已抵支剿饷自不堪一树几剥有秦中原
额防饷旧取足于兵荒及商税银两户部先以兵荒银
一万九千五百六十两七钱拨充韩藩宗禄议以新饷
拨抵今欲取足于屯课又因庆藩疏奏该部覆议将商

税银一万二千七百七十七两七钱拨抵庆藩宗禄亦
应以新饷照数拨抵今亦欲取足于屯课臣屯课止有
此数实难勉从非臣敢悭吝也至此剿饷臣既缴还户
部即为户部之饷臣又欲借充盐本者何也臣尝考国
家大利自屯田之外无如盐法盐法边中海支其支之
海者臣未敢遥议其支之边者为各仓口盐粮向系商
人办纳徒有其名若官备盐本改商纳为官纳一转移
间第就秦之三边论可以岁增户部本色十万又可使

边兵多得一倍之利且收其馀息可以备秦省兵凶缓
急之需其有裨军国视臣所清屯课尤多臣已移文延
宁甘肃巡抚及檄各道取三镇节年盐粮清数以凭酌
议今延宁两镇册已赍到惟候甘镇册到臣即另疏奏
闻倘事在可行伏乞敕部即以臣所辞剿饷借作盐本
不足者臣另行布政司设法那凑计一年所增户部本
色之数即可与此剿饷相当况此剿饷终在不致悬宕
也统祈圣明敕部议覆施行为此谨题崇祯十一年六

月二十一日具题七月十七日奉旨该部即速议奏
　　题覆华阴议修砖城疏
题为贼势横㨿秦中民力彫敝已极恳乞圣明发银倡
义以救残黎以保危疆事崇祯十一年三月初二日㨿
陜西布政司呈蒙抚按两院案验准工部咨该掌河南
道事浙江道监察御史王之良题前事崇祯八年十一
月初四日奉圣旨绅民好义散财恊力城守着一体叙
录已有旨了华阴筑城事宜该抚按酌议速奏该部知

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移咨前来案行该司行㨿西安
府查议呈详通详到臣该臣会同按臣王倓看得华阴
弹丸之区城系土筑乡官王之良因寇氛未靖议易土
城为砖城此诚一劳永逸之计无奈工费浩繁措办非
易捐助之举自一二乡绅而外未可多望之编氓前任
知县崔大任方集众通议致愚民夜噪经臣题参议处
在案继委华州判官李如楠署印鼓劝官僚绅士于城
外增筑围墙于城上修葺旧垛今俱报竣尚堪固守至

砖包大城宜俟年岁丰稔民力有馀另议举行既经该
司呈详前来相应具题伏乞圣明垂鉴为此谨题崇祯
十一年六月二十三日具题七月二十二日奉旨该部
知道
　　题犯官任锜等招繇疏
题为微臣殚力清屯群奸多方挠法谨将续清军课实
数并处分事宜㨿实报闻以祈圣鉴事准户部咨遵奉
明旨行㨿陜西按察司呈报勘问过犯弁任锜等情罪

招繇到臣该臣看得任锜视军纪若弁髦居营务为奇
货卖间空伍工剥削以充囊钻委挠屯肆奸欺而蠹国
多赃狼藉众怨沸腾欲正王章宜投边戍张彪按时且
久包月复同第效尤之罪可轻又饮恨之人较少似应
衡情末减合准照例立功既经该司勘明具招前来相
应具题伏乞敕下该部覆议施行为此谨题崇祯十一
年六月二十三日具题七月二十日奉旨该部核拟具
奏

　　题覆扶风恊济平属站银疏
题为遗黎困苦已极残邑赋税当清谨㨿实控陈比例
恳恩伏乞圣明垂怜釐正以拯水火事崇祯十一年三
月二十九日㨿陜西布政司呈蒙抚按两院案验准户
部咨该本部福建清吏司郎中王㺬奏前事等因崇祯
十年三月十一日奉旨这奏内事宜著交该抚按查奏
该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移咨前来又准兵部咨
同前事俱案行到司行准守巡关西二道查议咨牒到

司通详到臣该臣会同按臣王倓看得驿站之有恊济
所以通地方之肥瘠齐道路之冲僻均力役之劳逸派
徵原等于正供索取亦异于私厉故在为所恊济者虽
似挹彼注此在恊济之者实非舍巳芸人扶风县原派
平凉所属各驿递恊济站银六千五百二十三两岁有
成额相沿已久扶风乡官王㺬因念桑梓破残具疏控
吁恳求掣回臣等备行藩司移文守巡两道转行平凤
二府往复查议在凤翔为残黎计恨不即行除免在平

凉为穷募计似难毫釐逋负彼此争执各具意见今该
司议将十年以前欠数尽行蠲豁十一年以后额银乃
行徵解此既可以宽孑遗之力彼又不至滋穷募之累
一调剂间似两地均得其平矣再查扶风恊济平凉站
银之数与赋役全书开载毫无浮溢赋役全书订正方
新尤难另议更张既经该司呈详前来相应具题伏乞
敕部议覆施行为此谨题崇祯十一年六月二十七日
具题

　　题紫阳县官老病疏
题为县令老病不堪任事恳就近升补以慰民望事崇
祯十一年六月初八日㨿陜西布政司呈详到臣该臣
看得紫阳屡经寇残印官久缺诸务废弛李瑶升补踰
岁以衰病不能赴任按臣王倓巳㨿兴安州申报汇请
另铨续㨿布政司呈详因紫阳士民合词吁请议以兴
安州州判史采就近升补臣方批允会题而李瑶因申
请晋抚咨题未果恐秦中纠其规避舆疾赴秦乞休查

本官升自广文年老病剧委系实情应准回籍第员缺
虽经汇报尚未铨补司议以兴安州州判史采升补本
官出身正途勤能练达委署洵紫两邑缮城禦寇著有
成绩向因汉阴缺官臣曾议以本官升补汉阴知县具
题嗣因汉阴补有新官未经部覆今紫阳新升知县李
瑶既病废不堪莅任署官庄冕又新报病故本官虽报
升兵马尚在兴元紫阳士民争欲得以为令合无俯从
舆情将史采改升紫阳知县庶残邑料理得人从此可

望有起色矣既经该司呈详前来臣谨会同郧阳抚臣
戴东旻按臣王倓合疏具题伏乞敕部覆议施行为此
谨题崇祯十一年六月二十七日具题七月二十三日
奉旨吏部知道
　　纠参规避疏
题为纠参规避官员并请就近升补以济时艰事崇祯
十一年六月初六日㨿陜西布政司呈详到臣该臣会
同按臣王倓看得合水以蕞尔之区经荒盗之后一切

恤民固圉治赋练兵惟印官是赖知县张瑞杰升补年
馀尚未到任规避显然自当照例议处所遗员缺若推
自远省恐益耽延查得邠州州判孟学孔由恩贡出身
绰有干才巳登荐剡堪寄民社合无即以本官就近升
补合水县知县则闻命即可受事而残邑料理有人地
方幸甚为此谨题崇祯十一年六月二十七日具题七
月二十三日奉旨吏部知道
　　议留道臣疏

题为议留重地道臣恳恩降级照旧以巩藩郡以慰舆
情事㨿陜西布政司呈详到臣该臣看得分巡关西一
道驻劄平凉该郡建立韩藩夙称重地比来因饥加旅
脊脊多虞幸赖副使万谷春驾驭得宜恩威并著毕殚
心力定四履于扰攘之日措累棋若覆盂复五城于残
破之馀易风鹤为泽雁劳绩具在公论咸孚乃于保举
案内部议降三级调用在该部衡鉴无私欲伸连坐之
罚以塞倖进之门故不能为成例少宽乃臣等处兹多

事需才之时其可与共济危舟同支乱国才识两优官
兵共赖若该道其人者实指不多屈今地方舆情攀卧
甚切惟恐本官一去后来推补者即才能无异本官亦
不若本官驾轻就熟之为愈启恳韩藩命长史司申臣
保留臣批布政司查议前来臣谨会同督臣洪承畴按
臣王倓合疏具题伏乞敕部覆议合无将本官照所降
之级从宽留任该员果能益加奋勉酌限保题庶保举
之法既行而重地亦不至失人矣至本官所保举之聂

朝明该部参其文品俱劣臣则以该部考官止定于一
日之帖括文固可定而品难遽窥如以品也臣不敢知
如以文也皇上此举所重似不在文是本官之罪并不
在不可宽之列为此谨题请旨崇祯十一年七月初九
日具题八月十二日奉旨该部知道
　　题犯官林应瑞招繇疏
题为纠劾劣员以饬吏治事准刑部咨奉旨行㨿陜西
按察司呈报提问过犯官林应瑞赃罪招繇到臣该臣

会同延绥抚臣刘令誉陜西按臣王倓看得延长当大
寇残破之后煢煢遗孑业已无肉可剜林应瑞赋性本
贪又年当衰暮亟欲以一符取偿不思延长乃急当抚
恤之地延长之民岂尚堪朘削故鼯腹未盈怨声已沸
严审入橐之赃较原参曾不及十分之二然而鄙秽难
容昏瞆已极耳目旁寄狐鼠纵横大负民社之寄奚辞
纠劾之条虽受事半年离乡万里承谳至此犹不能不
为应瑞怜第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褫衣徒配固以警官

邪亦以酬民恨衙蠹郭盛民张芳董洪雨朱心悟宋士
杰丛树作奸凭城肆害赃證俱确并徒不枉经该司勘
拟前来相应具题伏乞敕部覆议施行为此谨题崇祯
十一年七月初九日具题八月十二日奉旨该部核议
具奏
　　题出关善后疏
题为微臣出关北上亟陈地方善后之策以祈圣鉴事
臣遵旨出关已于十月二十五日渡河而北十一月初

三日过平阳矣臣于出关之后还忆臣入关之初郡邑
半墟人民几烬兵饷两竭寇焰益横岂意获有今日臣
幸不至以身殉秦且举秦之一块土尽洗妖氛还之皇
上臣痛定思痛即不敢顾影自怜而回首金城有怀如
刺其何能不为秦一图善后也顾此时为秦计者畴不
曰呻吟方息则元气宜培反侧乍安更隐忧当虑乃臣
低回于标本缓急之间其所鳃鳃虑者则无如永断商
雒严扼汉兴而已昨豫楚诸寇耽耽西窥虽经臣屡创东

奔然诸寇之渠首与其哨队狰狞者十九皆系秦人一
为兵逼势必望秦若归如北走内淅则秦之商雒当其
冲西走郧竹则秦之汉兴当其冲商雒山峪勾连蹊径
百出向以臣拚命从事固于皇上断截之命未至陨越
今臣奉命远出在省兵将又以臣摘携千馀未免单弱
臣已钦遵明旨行令监军道臣王文清统领防禦文清
大略小心遇有缓急固自能竭力支撑第须再益以剿
兵千馀方可济事即总兵左光先曹变蛟之兵不能摘

拨或以孙守法尤捷等兵凑合一千或以盛略王万策
所统甘兵选择一千增付该道调度或以监军道张京
统领同文清分汛合力共图堵击其潼关营副将王永
祥之兵亦听两监军移会潼关道臣丁启睿斟酌情形
调援策应而三秦东南之罅漏乃可塞也汉兴界在僻
远贼每视为避兵之地非重兵预驻扼防迨闻警调发
遂已无及左光先曹变蛟等兵自闯将馀孽突蜀返汉
以来日告疲顿前据监军道樊一蘅塘报且有情见势

诎之语近接督臣洪承畴疏藁亦以各兵病苦为言今
曹变蛟已奉旨调赴理臣熊文灿军前其左光先及贺
人龙与马科原领剿兵似俱应留驻近汉地方休息秣
厉汉中尚有边患与饥民联合为祟㨿督臣疏谓实繁
有徒宜即责令左镇等努力迅扫勿留一孽其豫楚之
贼如从郧竹一带西突亦即责令迎头奋击勿纵一贼
阑入则三秦西南之衅蘖可无滋也至臣已远离地方
幸督臣奉旨留秦自宜东西兼顾然汉中未了之局恐

尚烦收拾督臣即或稍移秦陇仍应专顾汉兴省会为
列属毂绾之区五方杂沓奸宄易生堤备弹压惟恃一
二藩臬大吏查臬司久缺未补臣就近题升尚需部覆
清军道王公弼臣复檄令带管监军随臣行矣学道职
专较士新升未任监军道遇有警息即当督兵出征居
守省会遂寥寥乏人布政使司左布政使梁鼎贤自郡
守以至藩臬久莅秦中贤声懋著士民咸长城倚之又
目今军兴旁午措办馈饷宜借练才乃本官以开报关

西道李公门官评一节诖误降调夫李公门之不肖臣
于往来征剿得之耳闻目睹最真故能抨击于该司开
报之外而该司平昔于该道亦未称以为贤独其所开
报于盐臣者不宜薄许本官之才干以微示抑扬盐臣
耳目既远故于本官劣状无繇摸索该司诚难辞咎第
向来臣等举刻方面原不凭两司之开报其两司开报
方面亦不若开报有司明以应荐应劾分别胪列者例
也则该司固在可原兹闻降调之命一时人情皇皇攀

卧吁恳万口一辞惟恐本官离任以去昨臣接本官申
请署官详文故批令暂留理事候新官交代今新官尚
未推补即推补亦未必遽至秦省兵荒叠罹之馀固圉
安民不可不整遗老成合无将本官遵旨降级俯准留
任周资保障于地方善后之计固亦裨益非浅也若夫
禦灾捍患守令最宜得人西安华阴一县治虽蕞尔然
错壤崤函咽喉全陜实称重地前任知县崔大任又筑
城偾事罢斥顷接茶臣疏稿今任知县李向日又以庸

碌被纠矣如欲以治邑佐当关之用非具有骨力兼饶
干略者不能胜任查得岐山知县张名录一腔浩气四
应长才若以本官移调华阴则关内第一要区庶可恃
以无虞至岐山抚育荒残催徵屯课亦需贤令料理查
有安化县知县贺应祥皭然自好且雅欲有为乃因奉
行饷部劝纳一事急公之过致为刁生诟谇而人地遂
不相宜本官英年美质尽堪远到若即调补岐山必能
以一割自见所遗安化一缺另遴一新令治之斯刁顽

可戢而人与地两得之矣凡此为地方计用人俱属善
后急切之务臣故敢喋喋并及统祈圣明敕部覆议施
行崇祯十一年十一月初四日具奏三十日奉旨该部
看议速奏
　　辞枢贰疏
奏为微臣惊闻新命揣分难承谨披诚控辞仰恳圣慈
鉴允事臣奉调入卫于本年十一月十八日行次获鹿
据报北兵环绕真定臣遂介马擐甲督兵于十九日驰

赴真定解围至二十一日准兵部咨为奉旨事内开该
吏部题为陜抚出关别当推补等事十一月初九日奉
圣旨孙传庭著升兵部添设左侍郎仍带住俸陜抚员
缺务须得人还著确选另推来看钦此钦遵抄出到部
移咨到臣臣跪诵明纶恐惶无地自惟枢贰重任非臣
谫劣所能祗承除恭设香案于寓所叩谢天恩外拟即
具疏控陈祈天辞免时臣吏书俱阻获鹿无人缮写兹
臣行抵保定暂驻候旨十二月初一日又准吏部咨同

前事促臣到任管事臣谨披诚叩恳窃念臣徒有痴肠
殊无远略频年办事伎俩已穷终日忧亲神情复乱祗
以职守羁绁竟致请告迁延何意渥被殊恩宁敢冒叨
显陟不但器小受盈则易覆抑且力绵肩重则难支思
边腹交讧而庙算犹纷其何以赞帷幄万全之计顾策
力几竭而国威未振其何以鬯朝廷九伐之灵雪耻谁
无同心而镇将巾帼自甘其何以鼓忠忱于敌忾饬备
屡烦明旨而郡邑衣袽罔戒其何以挽锢习于处堂况

进而仰格主心何以使一切不急之政刑毋烦宵旰忧
劳而独握安攘之要又幸而俯恊群意何以使百凡无
益之议论毋事雌黄争搆而共成戡定之猷倘躐添设
之一官有同疣赘即糜虚生之七尺莫赎愆尤此臣所
以闻命自天有怀如刺者也伏乞圣明俯赐鉴原收回
成命准臣以原官率兵入卫其臣原缺幸已推补有人
俟臣入卫事竣许臣陈情归养庶几依子舍以终母馀
年惟有赓民谣以祝君万寿臣无任悚息待命之至除

俟臣入都赴鸿胪寺报名见朝外为此具本谨奏伏候
敕旨崇祯十一年十二月初二日具奏初九日奉圣旨
枢佐已有成命孙传庭不必控辞该部知道
　　密奏疏
奏为密奏事北兵发难业经二十馀年而封疆之臣无
一人为皇上做实事说实话者大家延靠一味欺蒙以
致决裂至于今日良可悲痛臣素蒙皇上鉴知今蒙皇
上委任其何敢效尤他人朦胧耽阁致于必不可再误

之时再有一误臣窃见今日各镇之兵望风胆落必不
能驱之使战其言战者非愚昧即欺罔若真逼令一决
哗溃之形瞬息立见当此之时岂堪更有他虞至于不
战之故祗缘简练不豫积怯难前非关兵寡臣细察各
兵情状即使立增十倍蓄缩依然其称兵寡者皆藉口
也臣又观地方有司物力实万万不能供兵故闭门罢
市到处皆然虽日取所在守令加以重法亦不能禁若
更增兵无益于战徒自窘困傥滋衅端尤为可虞臣愚

窃谓当救急之时岂容复用错着寻持危之计何得稍
萌倖心似宜将各镇援兵量选精锐留督监及微臣军
前人各数千随所向往犄角声击正不必轻言战胜至
于机会可乘臣等各有心知宁肯坐失若其馀之兵俱
宜分发京畿逼近之邑随地守城即有见围之处亦须
密约守令间道潜往力图捍禦夫如是则兵不结聚一
处粮自可继又实有济于守兵此微臣一得之愚亦今
日万全之计也统祈圣明密敕本部确议施行事关兵机

故敢密奏然不得不与闻本部以便筹画臣无任悚息
待命之至为此谨具奏闻崇祯十一年十二月初六日
具奏本月十一日奉旨知道了军务至急孙传庭著联
络督监尽力操防其分发随守著各相机行该部知道
　　督师谢恩疏
奏为微臣祗承新命拜受敕剑恭谢天恩事本月二十
七日准兵部咨为𦂳急军需事该本部题奉旨孙传庭
著以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督各镇援

兵仍赐尚方剑敕书关防符验旗牌并速给发该衙门
知道钦此钦遵备咨差官并赍捧敕谕一道尚方剑一
口到臣臣即恭设香案郊迎于临清公署叩头祗领讫
其符验旗牌关防尚未赍到臣以外患方殷义难诿卸
不敢循例控辞即于二十八日任事外窃念臣廿载忧
时一心报主其不敢自爱顶踵欲为朝廷一效缓急者
有日矣第臣矢念惟忠作事以实其不敢侥倖欺君朦
胧误国亦不自今日始然如使臣为事有功按期奏效

臣虽至不肖之人而天下无不可为之事未有雪我朝
之仇耻必应借异代之才能独是无米之炊巧妇不能
临渴之掘万分难济臣即自欺欺世妄谓可能亦必圣
明之所不许而举朝之所难信也然今日之事臣不能
谁为能者臣不任谁肯任者当主忧臣辱之时岂见可
知难之候此臣之所以拜命不辞当即祗领敕剑受督
事矣独是向来悠忽玩延誇张诞妄虚念馀年岁月糜
几万万金钱而秋毫罔绩遗忧君父者何人臣以戮力

危疆不遑将母三年尽瘁之孤臣灭寇无可居之功而
又当疆事决裂已甚收拾最难之后甫任恊理已无督
可恊再改总督已无兵可督方束手待兵以束身待罪
此实臣命数乖蹇使然臣有付之无可奈何而已惟祈
皇上原臣苦情见今云帅王朴兵北去未还宣镇杨国
柱山西镇虎大威兵已溃难收延绥和应诏兵往调未
至河南援剿总兵左良玉临洮总兵曹变蛟兵竟无音
耗臣所督者除保镇总兵刘光祚步兵同臣原带步兵

五百炤监臣高起潜题疏防守临城更易登抚杨文岳
兵赴青并监臣大兵征剿外止有原带陜西马兵及刘
光祚马兵共千馀耳是尚不堪当一裨将指挥臣顾能
拥此区区以对垒哉然即使诸兵既合而各兵伎俩庙
堂不知臣甚知之决胜殊未易易但舍此请兵将徵兵
何处臣故不敢别有无益之渎陈乃兵尚未合而见今
二东郡邑望风沦陷者已不知凡几矣第祈皇上于臣
兵未合时怜臣原属无辜即臣兵既合后鉴臣非甘有

罪少宽斧钺或使臣苟存视息臣非欲强颜人世亦不
敢遽陈乌私第得薄命朝天罄竭平生面请圣明为皇
上确定大计料理年馀于以远鬯皇灵定有微效臣于
此时死有馀荣矣臣无任感激惶悚之至为此具本谨
奏崇祯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具奏正月初十日奉
旨览奏谢知道了符验旗牌关防何尚未到着严催孙
传庭仍遵旨集兵出奇制胜以副简任该部知道
　　辞保督并谢降级疏

奏为微臣力竭重任难胜罪深量罚犹幸谨谢天恩兼
陈愚悃事本年正月二十八日准吏部咨为蓟督亟宜
早定保督不宜另推伏乞皇上敕部速竣以便从头实
做事该本部会题正月十八日奉旨洪承畴仍以兵部
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降四级戴罪住俸总督蓟
州等处军务兼理粮饷经略禦倭着作速到任孙传庭
仍以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督保定山
东河北等处军务各镇援兵兼理粮饷俱写敕与他钦

此钦遵抄出到部移咨到臣臣即于行间恭设香案望
阙叩头谢恩缮疏控辞间二月初五日准兵部咨为飞
报省城失陷事该本部会题正月二十六日奉旨省会
重地兵到辄陷甚至亲藩罹难尤国家从来所未有内
外防援各官俱属有罪然主客久近又当分别宋学朱
力阻援兵又无防禦著确查下落定案颜继祖虽奉旨
守德而平时全无料理有事一味虚恢著革职听勘倪
宠巧猾避敌著革了职锦衣卫拿解来京究问高起潜

虽有调援岂能辞罪著降六级仍戴罪孙传庭受事日
浅著降一级戴罪与高起潜奋力图报自赎首辅刘宇
亮督察何事也著戴罪李绩祖宽等杨振周祐等朱之
镇等还著作速查明分别确议具奏山东抚镇员缺著
即推立补本内无名首领卫所等官也著一并查明卿
已有旨了钦此钦遵恭捧到部备咨到臣臣不胜感戴
不胜惶悚窃念军中制胜宜借壮猷阃外持衡每需福
将臣天下之庸人也念年通籍什五投閒三任当官万

一罔效远不具论即顷者奉命入援讵不切同仇之义
且浸假而跻枢贰恊赞浸假而以原官总督乃将多巾
帼不能遽使之赳桓兵若眠蚕不能速化为骁健庸莫
庸于此矣臣乂天下之蹇人也役秦秉钺备历艰辛念
母尸饔未申菽水非所敢言即今者代匮督师已属极
难之任而何以闻命适在济陷三日之前又何以兵集
已在济陷三日之后况二东虽靖而保全之外无繇副
报效之心左辅尚纷而出口之时谁可争到头之著臣

之蹇莫蹇于此矣庸为人之所弃宁堪更试以错盘蹇
实天之所刑岂得自逭于斧钺何以圣明重加委任既
若忘臣之庸薄示创惩又若怜臣之蹇第臣力已竭而
难效驱驰臣罪实深而莫酬浩荡此臣所以感激涕零
愧愤莫措者也除于行间恭设香案叩头再谢天恩外
其保督事任俟北兵出口臣乃敢另疏沥血恳辞今仍
以原衔督师自赎统祈圣明原鉴臣无任感激惶悚之
至为此谨具奏闻崇祯十二年二月初五日具奏初十

日奉旨览奏谢知道了孙传庭著恪遵屡旨鼓励督军
不必另辞该部知道
　　附请陛见原疏
奏为恭谢天恩兼陈微臣切欲陛见之悃仰请圣明裁
谕事臣卧病通州伏候廷议本月二十三日准兵部咨
该兵科都给事中张缙彦题为蓟督担荷甚重事奉旨
这本说的是再严行申谕孙传庭着即赴任作速料理
抽练事宜该部知道钦此钦遵恭捧到部移咨到臣臣

不胜惶悚不胜感戴随于寓所恭设香案叩头谢恩外
伏念臣自督师役竣屡多舛谬数奉严纶九死馀生不
堪震叠徬徨忧惧无以自容于前月二十三日突感耳
症遂至失聪今已浃月向臣甫任督师皇上复允廷臣
之请俾臣总督保定山东河北等处军务臣绵薄无似
且已成废物自应具疏吁免然以方在席藁即斧钺或
逭而鞶帨应褫故不敢自行控请何意圣明雷霆忽霁
雨露顿回若暂宽臣前愆且将责臣后效臣罪不容宽

才无可用仰荷不测之矜原复蒙无已之收录感激思
奋恨不捐糜顶踵稍图报塞第臣自绝于天五官缺一
其何以振饬将吏临莅军民祗诵温纶跼蹐无地惟有
回环饮泣仰天搥恸而已顾犬马恋主实难恝然至臣
无可奈何之下情容当沥血另陈今不敢遽渎宸聪也
臣自丙子陛辞忽越三载迫欲一觐天颜又臣仰荷任
使虽防禦罔效然于一切军国大计窃尝留心究考稍
窥约略臣耳固废心尚存舌犹在也意恳圣明召臣入

见庶几罄陈刍荛即皇上俯有咨询但令辅臣书示数
字臣亦能一一条对臣窃见皇上虚怀下问于真保等
属新设监司诸臣俱令星驰陛见岂独于臣而靳之臣
才略非能于诸臣有加然巧不如习言贵可行臣似觉
有微长惟皇上勿吝阶前盈尺俾臣毕吐其愚臣于内
安外攘之间必有一二肯綮之言可以收事半功倍之
效者用备采纳如肤袭无当斧锧愿甘倘以臣聋废蹒
跚趋承未便或容臣越阙一叩敕枢户部垣诸臣各出

兵饷款略与臣筹议一二日臣苟有一得即令各臣酌
确上闻臣不敢谓轻尘坠露必无补于岳海高深也臣
无任感勒激切待命之至
　　官兵苦战斩获疏
为官兵虽有斩获不敢言功实实苦战三日臣不敢不㨿
报转闻仰祈圣明敕部察覆事窃思敌围真定首至退
敌者臣也臣耻报解围而保抚报之及敌㨿济南首至
退敌者亦臣也臣耻报恢复而东抚报之即靖二东障

陵京且为声防为拒堵为接战殚厥心力悉副明旨而
臣之所入告于皇上者亦惟是如何声防如何拒堵如
何接战以无没诸将士之血苦已耳臣先事未尝誇诩
后事未尝欺饰也盖臣以痴忠报主愤耻二字臣实独
切臣身可杀臣必不敢自丧本心以荧圣听出口之役
我兵用步得力是以一鼓战胜情形实实如此彼时各
监提兵内臣与各边镇将领士卒同集边口臣如饰罪
冒功大言无实皇上之斧钺可逃而万众之指摘奚逭

也且初十日之战曹变蛟遵臣步法与北兵转战冲击
臣之步兵莫不一往无前臣与总监诸臣俱在阵前岂
敢欺乎至十一日之战以相距渐远故从众议用马遂
不能摧陷如前然我兵与敌骑力抵竟日亦臣等所目
击者也十六日臣旋师蓟州㨿监军道塘报到臣正在
缮疏具奏间适接邸报见督察一再诬臣意不可测又
见各部痛感天言泣领臣罪疏内首指及臣云夫夫群
望之所归而推毂则名实不副又该部覆察沙偶疏奉

有原系孙传庭饰词不必行察之旨臣乃自痛才劣陨
越竟至于此遂于出口叙疏趑趄不敢具报已思各将
士拚死力战敌忾之勇实向来所未有岂可以臣故湮
没辄复㨿实勒陈内云臣身任军务大创无能惟有引
罪何敢复为诸将士言功第诸将士临阵血战昭昭在
人耳目臣不得不㨿报转闻除总监原督关门劲旅及
山永巡抚与从西应援之蓟督宣督京营提督督理分
监遵抚所获功次应听各臣自行察奏其臣所统各镇

将官兵与分监陈正彝兵合营同进仰仗天威颇知鼓
奋虽所获无多而敌忾殊勇总兵曹变蛟则挥刀当先
人马辟易祖大寿亲语臣等曰今日众将中显了一人
诸将皆服则变蛟也此固大寿彝好之公而变蛟之勇
略冠军槩可知巳王朴则亲提步卒力战冲锋九日之
役北兵以数千人来突而能不为动杨国柱则往来摧
陷矢捐糜以图桑榆之收均应并录在将领李国政则
决策鼓众先后数阵本将联率之力居多而全守亮刁

明忠郑嘉栋王根子赵大胤李有功刘忠刘芳名鲁文
彬张天麟张一贵郭清王国栋王钺赵祥贺人龙郝崇
胤刘世爵王希贵萧继节等恪遵师律有进无退均于
行阵有裨相应并录其馀文武将吏应否分别议叙俱
候该部酌覆至于战殁之台赖李孟贞王两等血溅沙
场俱应优恤内李孟贞系臣标下劄委守备以一人步
逐五敌奋砍忽中敌矢贯脑而毙亦祖大寿亲见为臣
等言之曹变蛟遣材官身负其尸以归为臣恸服不已

者也尤应优恤被伤之刘成吴宗踪马应腾郭汝磐武
定等臣验多对而之伤足知进战之勇内郭汝磐即降
寇之混天星武大定即杀蝎子块之黄巢而坚不复叛
者俱能报国亡身尤宜风劝至于从来捷报率多誇张
臣矢志不欺素邀圣鉴顷以举事谬妄又为旧辅刘宇
亮两次牵诬致圣明屡责其诿饰即同朝亦莫保其初
终臣有身未死无血可挥于此番叙疏实惴惴然阁笔
难下止以诸将士戮力疆场劳勚难泯辄敢详述以闻

第祈皇上敕部密察则诸将士血战之苦得明臣虽身
受斧钺有馀荣矣为此谨题崇祯十二年三月十七日
具题二十一日奉旨该兵部知道
　　恭听处分兼沥血忱疏
为微臣行近通州忽接严旨暂止中途恭听处分兼沥血
忱并请交割陜兵以听蓟督酌议事臣因内外多事忧
愤廿年揣摩十载怀忠思效匪朝伊夕初奉命协剿臣
即有而请圣明另作良图之奏既奉命督师臣又有面

请圣明决定大计之奏复以请见之意寓书阁部
不一而足臣之率妄极矣该部此请盖特为臣若
蓟督事竣陛见前已有旨无俟请矣彼时臣方下部
院看议正在席藁又安得借前席之箸耶该部岂见
不及此使臣于此时傥得蒙恩召对罄所欲吐无论
于禦敌长策条画必当圣意即议留陕兵臣得一参
末议亦何至徒失战守家当虚糜无限钱粮而蓟门
竟未得陜兵丝毫之济也顾薄命如臣胡可得也痛

思臣自入援以来万苦备尝一著未错比敌将去臣
罪遂多及事甫竣臣即束身待议虽欲碎首御阶剖
心无繇臣因具疏沥陈内称臣三年远役半载入援
咫尺天颜妄冀一瞻睟穆稍申犬马恋主之私本月
二十日于三河接邸报知原任督察阁部刘宇亮又
疏牵指及臣奉有孙传庭躲闪虚恢全无调度大负
重任该部院一并确议速奏之旨又兵部请召蓟保
督臣奉有蓟督著遵旨陛见陜西兵马著洪承畴酌

议速奏孙传庭已有旨了之旨臣惟有席藁待罪无能
稽首瞻天矣独是躲闪虚恢臣所万万不敢出臣向剿
寇秦中无兵措兵无饷措饷能使十年之寇数战立扫
蒙皇上真心实心之褒不一而足臣岂初终相谬其不
能满志者则固以形势之地方各异亦兵马不皆臣所
自练耳皇上痛念藩封沦陷郡邑丘墟生民涂炭无论
是否臣任后之事何敢置辩但督察欲盖已愆诬臣不
已甚且举经过州县驻宿时日一一可稽之事惟其颠

倒不知何以任诞至此臣报北援在济陷之先彼时前
股北折之敌尤多于后股东省有总监大兵臣应否不
顾陵京及初六日闻济陷之变臣等公议谓宜并力南
向属督察具疏臣于初七日即发兵分防初八九日即
发总兵王朴等统兵繇平原并趋禹齐十一日臣亦亲
赴平原焉用督察之挽捉且督察自闻济陷称病卧榻
又何暇挽臣捉臣岂病未真耶抑祗任奚僮挽捉耶其远
繇河间者督察欲远繇也督察不于十八日从德州过

河赴河间行十里许乎时河西无警督察已携延绥保
镇火器两营及云镇马兵一千同提标营马兵五百可
无虞矣又欲携宣镇马兵一千臣以兵不能多分无战
之地始邀还督察同行督察逡巡不敢行臣于本日夜
至吴桥督察止德州嘱令臣驻吴桥相候二十日早臣
遣兵迎督察至始同抵东光二十一日臣欲繇泊头赴
沧州督察坚欲迂道交河二十二日督察复驻交河嘱
令臣先至沧州相候二十三日督察始至沧州今谓臣

欲远繇河间独不思经过州县驻宿时日一一可稽乎
夫督察即迟行一二日于事何碍第督察止亦不容臣
行即或容臣行亦必令臣相候以拥护督察今反以迂
迟诬臣若夫督察尽职于革职之后咨札纷至固欲补
向来之缺陷以为抄送兵部之地抑知剌谬多端祗见
心劳而日拙矣他如侦探之不确验级之未真即今侦
探有报可考而首级之经臣解与督察解者司马堂当
自有定衡也又言督察参刘光祚弹墨未乾又复疏救

致奉严旨忽指及臣初但以沙偶之言略为点缀继闻
朝议颇严复具沥陈颠末一疏谓臣当言不言一味旁
观专欲以督察卸担夫督察参后始袖出一稿示臣方
参时臣不知也何以谓臣卸担且督察前疏既云若督
臣白简无灵尚方空握而必借臣代紏督臣亦难自解
反谓臣以督察之参卸担岂督察好为此等不伦之语
祗以归罪于臣督察必可解释耳若臣之所以不参刘
光祚者非纵也茨州之役刘光祚等原未失律丧师即

怯懦委属隐情而参劾宜有显罪自大城督察为各镇
下拜各镇将皆悚惕不宁臣以各镇新合之兵办敌实
非易易恐绳之太急别致偾误又行间之情形左右之
奸伪督察殊未谙未知臣实虑之正月二十七日我兵
大城战敌后报苗头已向东北臣谓宜量留火兵设防
先发战兵驰赴东安扼击而督察不从故臣止发刁明
忠李国政刘芳名领哨兵八百随敌侦探馀兵俱顿大
城二十九日晚臣勉发总兵曹变蛟杨国柱等兵先往

次早复约督察率馀兵同往不然或臣独往掌号将发
督察遣家人力阻复停一日比兵兼程于初三日寅时
奔至东安昼夜疲劳距河犹六十馀里敌即于是日午
时尽数渡河又安为半渡之扼击及敌破黄花店等村
各镇布置敌兵设伏诱战各镇俱在张家铺一带埋伏
臣等未尝易各镇于前敌而各镇不遵臣等归后前官
兵遇敌接战互有杀伤我兵未能抵禦敌未至张家甫
时已薄暮北兵举号火整队而还我兵亦收营各镇未

尝临敌溃逃无可罪也乃督察遽行题参发疏之后以
稿示臣臣因以行间情状为督察微及与臣所入告于
皇上者无异也未几而有砖厂之役督察不候报至即
行具奏约略缮疏如内云首级在二十颗上下从来无
如此报法督察谬误当自有因乃无端相尤执定沙偶
之言为下水拖人之计督察即思陷臣当强敌在内边
丁久戌之时何可以此语见之章奏督察颠倒乃尔而
毅然请缨则臣等行间文武之不幸于督察何责马若

刘光祚镇属郡邑多陷自有光祚应得之罪臣始终非
为光祚宽也臣蒙皇上委任不效即援二东遮陵京守
内堵外前后大小血战屡次俱不敢言功第臣即不才
亦不至远逊督察乃督察患失惧祸厚诬臣以行其掩
饰臣即任受将如清议何哉臣见候议处陜西兵马应
遵明旨交蓟督听其酌议臣繁冤欲诉谨就事剖析伏
乞圣鉴为此谨奏崇祯十二年三月二十二日具奏二
十八日奉旨郡邑失陷孙传庭任后不少岂得诿卸并

所奏督察事情该部院通行确议速奏
　　趣赴保任谢恩疏
奏为恭谢天恩事臣卧病通州伏候廷议本月二十三
日准兵部咨该兵科都给事中张缙彦题为蓟督担荷
甚重等事奉圣旨这本说的是再严行申谕孙传庭著
即赴任作速料理抽练事宜该部知道钦此钦遵恭捧
到部移咨到臣臣不胜惶悚不胜感戴随于寓所恭设
香案叩头谢恩外伏念臣自督师役竣屡多舛谬致奉

严纶九死馀生不堪震叠徬徨忧惧无以自容于前月
二十三日突感耳症遂至失聪今已浃月向臣甫任督
师皇上复允廷臣之请俾臣总督保定山东河北等处
军务臣绵薄无似且已成废物自应具疏吁免因见候
议处故不敢自请褫斥何意圣明雷霆忽霁雨露顿施
若暂寘臣前愆且将责臣后效臣罪在难宽才无可用
仰荷不测之矜原复蒙无已之收录感激思奋敢不捐
糜顶踵稍图报塞即臣自绝于天五官缺一似不容腼

颜于将吏军民之上然臣年未五十倘徼灵药饵未必
不调理渐痊臣荷圣明如此特恩其何能自甘暴弃臣
当勉强趋任一面调养一面料理万一竞不瘳臣始沥
血另陈今不敢遽渎宸聪也臣自丙子陛辞忽越三载
迫欲一觐天颜又臣窃见皇上虚怀下问于真保等属
新设监司诸臣且俱令星驰陛见臣才略非能于诸臣
有加然巧不如习言贵可行臣似亦有一得倘能续诸
臣之后跪伏御前毕吐其愚臣于内安外攘之间必有

一二肯綮之言可收事半功倍之效用备采纳第恐聋
废蹒跚趋承未便故亦不敢妄有渎请臣过都之时或
当于正阳门外望阙一叩以申犬马恋主之私然亦必
奉有明旨乃敢遵行至保镇之事不止兵马钱粮俱属
新创应俟部议即臣兼管直省属地颇宽驻劄衙门似
宜适中以便调度今亦未审当在何处并祈圣明敕部
确议请旨详示施行为此具本谨奏崇祯十二年四月
二十四日具奏二十六日奉旨陛见不必行保督练兵

计饷昨已有旨孙传庭著即星速遵行真心实做朝廷
自有裁鉴驻劄不必又议该部知道
　　请斥疏
奏为微臣迫欲报主已至地方奈两耳竟废不能闻言
何以受事又拂戾舆情已见其端展转无计不得不据
实哀鸣仰祈圣明敕部速议斥更以无致贻误事臣负
恩溺职罪孽深重自三月二十三日于通州感患失聪
了不闻声今已一月有半前月二十三日臣方席藁候

议忽接部咨知臣复侥皇上使过洪恩催赴保督新任臣
跪读明纶感激思奋不暇深维始终谬谓臣年未衰暮
或可调养料理渐需痊可既具疏谢恩刻期赴任固臣
区区犬马报主之私也孰意两耳既废跬步难行一至
地方始知不可旦夕容留如不及早驰请斥更以至耽
延时日虚负重寄臣虽死不偿责矣臣方过都之时臣
同乡亲友宦于京邸者视臣于郊关之外见臣狼狈之
状皆为掩泣日暮抵芦沟桥会分监臣武俊以督修城

工在彼邀臣一饭凡所问讯慰劳之言臣俱不能听惟
令书役私记而已及行近涿州该州知州吴同春及卫
辅营将官温良等出郭相迎突值舆前臣不知为谁氏
茫无以应左右以手指画臣都不省一时惭愤无地自容比
至城署举炮迫近臣舆止见火光迸发亦不之闻也臣
在通州尚有一日偶闻炮声兹殆以惭愤之故锢蔽更加
于前矣迨入署于各将吏俱未延见闭门独坐泫然泣
下既就榻泪犹涔涔盈枕也次日抵定兴谕令左右于

该县官吏接见皆豫开一帖投臣始能辨识比该县知
县王赐玺接见之后原役偶离臣所突有易州道臣刘
在朝因便道就见遣差官大声喊禀无如臣何旁役不
得已乃代为传免谢之而去已得中军官李国政小帖
始悉其故臣于是惭愤益甚几不欲生及进该道入见
留坐少顷该道有所语亦惟令书役于其去后书写呈
臣次日至安肃县又次日至保定府凡有将吏接见非
报帖不能知闻凡有事体声说非开写不能裁示臣时

觉环臣左右殆无一不揶揄臣而姗笑之者臣之惭愤
愈不可言臣因思臣方新莅于将吏参谒之末节不能
支吾已无以肃体示观若臣任事之后诸所经画非稽
阅兵马即清覈钱粮与夫劝惩将吏诸重务乃臣出入
内外俱不得不借听于报帖假手于开写就中藏奸启
弊宁有纪极若欲左右之人体臣充耳不相愚弄此万
万必无之事然即令若辈守法无他亦必不能禁所属
将吏之借口其何以保无后言使群然慑服乎臣因候

印未至偃坐一室前思后想无一而可即臣才力果堪
而听而不闻岂得尚言才力即使三五月可愈而保督
之事岂可耽阁三五月况臣伎俩已竭又废病难痊缘
是煎忧之过烦燥增剧两日已来并水火结涩头目晕
眩手足时作麻木延医吕国宾诊视谓心肾不交肝经
火燥故尔气闭声收盖缘累年劳役受病已深且恐转
生他症殊非药饵可能旦夕取效臣窃维保督新设责
任何等重大上廑宸虑何等殷切乃于一刻千金之时

而容以两耳无闻之人尸位贻误乎其宜仰请斥更无
容再计乃臣方拟缮疏沥陈而初七日夜已有匿帖粘
臣署前云军民哑总督聋虽有苦情谁陈九重又闻各
巷口及各衙门亦粘有此帖旋经揭毁则臣之不孚众
望拂戾军民已见其端然使臣力或可勉即人言奚恤
乃臣愦愦若此安能稍图寸效以谢兹悠悠之口又乌
得不早自裁决也用是泣血哀鸣冒死驰奏至于臣罪
原应罢斥蒙圣明宽宥趣令复任实出臣之望外今臣

既不能复任督事自应仍行褫革庶国法明而臣心亦
可自惬非臣所敢辞也若夫堪任保督者以臣愚计之
实不乏人皇上敕该部广求公举天下之人自足供天
下之用何至于今日而叹乏才乎以臣所知如原任兵
部侍郎张福臻作令临颍不捐公私创造砖城百雉屹
然祗今豫寇纷纭临颍独获安堵皆福臻之贻也又如
登抚杨文岳气定神閒遇事迎解前者守德守临以及
援登俱先期遄赴便宜即行具见远略而沈雄温湛妙

有张弛殊不易及向臣曾以文岳及东抚颜继祖并举
之枢部臣于继祖犹知之镇抚之前若文岳则臣信宿
清源时亲见其遇卒能暇处纷不乱圆应无方所不胜
心折者也臣耳目固陋其自二臣而外所不及知不能
举者何限第在该部之廉访推用耳伏祈皇上敕令该
部务为新设重镇推举贤能仰请简用俾其星驰受事
早奠岩疆力振初局念臣已经聋耳且不能闻属官之
言身何能胜地方之任又怜臣抚秦剿禦三年入援驰

驱六月积劳婴病万非得已及臣印敕俱未领到无可
交代允臣即去俾早获回籍调理又与臣老病之母早
获相依一日倘不遽填沟壑惟有偕山樵野牧共祝圣
寿于亿万斯年矣臣无任悚息待命之至为此谨奏崇
祯十二年五月初九日具奏十三日奉旨孙传庭特任
练兵何得辄以病诿着即遵旨刻期料理不许延误取
罪仍着兵部查明速奏
　　再请斥革疏

奏为微臣幸邀宽政恭谢天恩并再陈聋废及病苦迫
切情状万乞圣明慨赐矜怜急行斥革另简才能蚤为
料理免误封疆大计事臣自五月初六日抵保定因两
耳聋废万难受事具有微臣迫欲报主已至地方奈两
耳竟废不能闻言何以受事又拂戾舆情已见其端展
转无计不得不据实哀鸣仰祈圣明敕部速议斥更以
无致贻误一疏于初九日拜发去后初十日准兵部咨
该本部题为功罪关封疆之重威福系朝廷之权历数

失机列为五案祈皇上立伸国宪垂玩逗之大戒以巩
治安之新图事臣奉旨实降五级照旧管事臣跪诵明
纶不胜感激不胜惶悚除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外
窃念臣承局虽残矢心原实第智勇俱困之日残局委
属难收矧庸蹇无似之人实心何能自白负愆殊重伏
罪何辞乃谬蒙廷议曲原特荷圣恩薄创此臣于稽首
称谢之馀所不禁感激涕零者也惟是应斥获留臣之
际会诚奇虽生犹死臣之婴疾最苦乃今不但虽生犹

死且又垂死难生矣臣自前疏拜后枯坐一室咄咄书
空僮仆书掾皆视臣若无物或诟谇于门屏之外或搆
斗于厅事之上臣如在梦寐间有解事者密帖告臣即
于帖后求臣勿加穷诘臣忿不能忍呼群役亲讯之而
彼此执笔互推臣竟莫悉其故反致误责陜西携来稿
书一名而群役相顾散去已乃知所责者非其罪也臣
孑然一身别无亲属相从可以代臣体察禁饬然即有
亲属亦止能体察禁饬于门之内已耳门之外何以代

也臣乃知天之废臣以至于此臣真虽生犹死矣又不
意复感一症将无生理臣因医官吕国宾之言谓臣耳
受恙繇肝火燥发且中有积痰恐转成别症连服清痰
之剂未有微效至十二日早起忽觉胸膈如有一物直
抵喉间咽之不下咯之不出及以匙箸引之则有血块
如核与顽痰相缠不解愈引愈多该医及仆辈相视惶
骇谓不急图谢事静养性命之忧且在旦夕不但听不
闻声而已臣为怃然者久之因思臣之性命亦何足惜

惟是臣母衰年独臣一子臣向在秦切欲请告尘皇上
睿听者屡矣第以疆事迁延至今倘臣或有他臣母暮
景为可怜耳然此终属臣之私情亦非臣所敢言也臣
所不能不急急陈者则以臣既两耳无闻必不能卧理
保督之事而保督之事又断不可时刻耽延惟祈皇上
如臣前疏将臣速赐斥革另简贤能星驰抵镇早为料
理俾抽练重务毋致耽迟臣或死或不死而犹之死总
非臣所计也使非臣病废万难受事保督之事又万难

顷刻耽迟臣前疏犹未奉旨安敢复有琐渎伏祈圣明
立赐施行臣无任激切待命之至为此谨奏崇祯十二
年五月十四日具奏二十一日奉旨孙传庭已有旨了
该部知道
　　奏缴督师符验关防兼报抚秦存积银两疏
奏为敬缴微臣前任督师符验关防兼报抚秦任内存
积锾站银两事臣前任督剿原领敕剑旗牌已于四月
十九日具疏进缴讫其关防因查覈官兵支过行盐并

候部文扣算功赏臣已奏明俟事竣同符验并缴今行
盐文册臣已行令各镇将径报理饷主事李光宥查覈
功赏臣已销算奏报所有关防暨符验相应并缴至保
督关防据塘官王燝于五月十二日赍至时臣业已病
废请斥未敢开动其准到部文及行各衙门文移凡关
抽练事务者臣俱用督师关防转行至二十一日接邸
报臣蒙恩革任行查臣即于公署恭设香案叩头谢恩
讫至二十六日接邸报新督已推登莱巡抚杨文岳奉

有俞旨登莱原在督属闻命即可受事臣随将保督关
防于六月初二日差旗鼓守备杨豹率官承吏书罗国
用等六员名赍送新督臣讫有节次准到部咨二十九
件并行过及各镇道投到文卷不及一扛檄发保定府
呈送其卫巩二营兵马已行井陉易州二道遵照部题
责原管官训练应交新督臣稽阅臣于本月初九日自
保定扶病移驻易州听候查奏再臣原任秦抚叨转今
官节改四任俱于行间拜命其巡抚复命事宜臣曾于

恊理谢恩疏中奏明俟恊理事竣补行秦抚自臣以前
七易其人而无一好去者故历十三年未有一复命之
抚臣独臣得倖升例应复命今亦以病废蒙罢不敢补
行矣惟是一切钱粮臣仍期移会今抚臣丁启睿销算
明白奏报至臣抚秦三年禁讼宽罚任内赃赎无多除
凑买战马打造军器及括充赏犒外未尝以一锾入私橐
有臣摘发凤岐驿递私派等弊各赃赎并臣行潼关京
兆岐阳等驿站马立法官应除省民间私帮无算而在

官正项站银各州县俱有节省悉在该州县存积但未
汇确总数向各州县有申文至臣报充公费者臣皆严
批拒之未动一分二项合之约三万馀两臣在秦之日
悉以分檄布政司西安府收贮以充本地军饷用备军
饷之不敷今原卷与各项钱粮册簿俱于获鹿失毁经
承吏书亦被擒杀然俱经臣屡次批驳原委数目自可
稽考臣已屡檄司府取造清册俟至日臣虽废处田间
亦必覈确报闻亦臣已离地方不忘敝笱之区区也臣

自填抚危秦苦心拮据措饷则实实使无饷而有饷只
清屯一项计三年共得折色银四十五万馀两本色米
麦豆约五万石措兵则实实使无兵而有兵清出屯兵
一万二千人练就边兵五千人即作太平之役总兵曹
变蛟勇推独冠而所得力者半系臣标禦敌则实实使
全秦十载不结之大寇数战荡平就中有名渠首如闯
王蠍子块张妙手混天星过天星大天王米闯将刘秉
义火焰班就地飞整齐王瓦背乙条龙镇天王一朵云

皆属臣歼抚臣屡蒙皇上实心任事劳怨不辞大捷奇
捷方略劳苦体国筹边之褒不一而足甚且以臣风示
海内俾各省抚臣皆以臣真心实事为法乃臣之已蒙
鉴知于皇上者止此清屯足饷练兵禦敌之数事其臣
朝夕砥砺及诸裨益地方未经奏报而可以为海内嚆
矢者臣未敢一一自明顾后来未有不为圣明洞烛者
即此锾站二项臣原拟于复命时一并奏报然非因文册
失逸吏书被杀恐后来隔手经承或致隐混臣业留之

地方即以完臣始终为秦之一念亦不敢自矜苦节仰
渎圣明也为此谨奏崇祯十二年六月初八日具奏十
七日奉旨该部知道
　　奏请查结疏
奏为微臣聋废久真监按查奏未结披沥泣陈仰请明
旨事臣因两耳聋废疏请褫革万非得已荷蒙圣明重
念封疆革臣之任别推保督其臣病之真伪敕令监按
勒限查奏臣闻命以来感涕无已日夜静俟查奏惟恐

不速以查奏一事关于臣之一时进退者小而关臣平
生之忠诈者大也夫臣才智疏浅气质刚躁则诚有之
若夫畏难求脱甘处人后平日梦想亦所不出臣始任
秦抚继任督援拚性命而靖十载之妖氛殚心力而计
方张之敌势未尝一日称病矧今蒙皇上洪使过之仁
及是时为解严之日从容尽可料理勉图尚足赎愆且
臣三年扬历尚未侥圣明已逮之恩千载遭逢亦思沐
臣邻共被之典顾无病呻吟愿褫鞶带自外生成夫岂

情理臣感恙在方候议之日求斥在已抵镇之时其病
废不堪之状人所共睹盖臣于三月二十三日通州感
恙通州监臣崔进自能洞悉臣过都时涿州监臣武俊
亦曾目击臣驻保定月馀真定监臣陈正彝密迩保定
谅亦知之臣病今近三月服汤丸药约二百剂迄未有
效在通医治有医官傅懋宰在保医治有医官吕国宾
又在通时主事杨汝经及道臣江禹绪每过臣皆为恻
然甚至垂涕在保时道臣钱天锡正值臣咯血来见曾

面睹其状既得保定府臣黄师夔牛黄丸连服数丸其
血乃已至于易州道臣刘在朝与保定府厅各臣黄师
夔汤一统黄图安皆曾与臣一面臣袖充之情景又皆
各臣所共瞩者也任举一人询之皆可为㨿臣万万不
敢有所假托明矣臣庶几望夫早结一日则臣之心事
亦可一日早见而安心调理冀有痊期不意适值按臣
刘呈瑞奉旨革任总监臣方正化亦奉旨革任回京而
新者又未知何日题差臣之候查即今已逾二旬其前

任督师符验关防业已奏缴保督关防亦送新督臣杨
文岳不日且至臣不宜复驻地方乃监按俱缺查结何
时溽暑孤栖有如望岁伏祈圣明垂念臣病非伪查结
无人或敕令臣所陈三监臣中择一查奏询之众口访
之医人自不患其不实或另展限期仍候新任监按查
奏及臣或驻境候查或回籍候查统祈圣明裁示昨见
山海总兵候拱极告病亦蒙皇上敕下督监查其果否
真病然于拱极即准革任回卫臣地异边关职非战帅

八月驰驱一身狼狈其可怜念倍于拱极皇上帷盖之
恩岂有靳焉臣迫欲报主一片痴肠原不敢仰负君父
臣苟不终绝于天但得两耳稍豁异日如蒙圣明不弃
臣虽执殳荷戈以当朝廷一士之用亦臣所愿效也臣
无任悚息待命之至为此谨奏崇祯十二年六月十二
日具奏二十一日奉旨孙传庭著俟查明奏夺不得渎
陈该部知道
　

　
　
　
　
　
　
　
　白谷集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