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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圭塘小稿卷一
元 许有壬 撰
古赋
迷楼赋
予总鹾政广陵祷雨雷塘掾曹汝霖从归途说江都废
兴荒炀始末周览山川阛阓楼居之盛而又及迷楼焉
伤而赋之其词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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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乐不县积尘断弦有美不御老丑备前于是前星晻乎其无光少海一变而为田矣天厌隋祚忧不在敌胎
于心腹成于肘腋以五子一母列据雄镇为可恃而不
知大都偶国为祸之尤剧方荒隋之好学接士也固莫
辨其真伪及其留丽华而怒高颎则恶绪已暴于中外
惜猛虎之不知竟为毛间虫之所噬黄肠甫凑金合已
赐麀聚居庐龙飞天位弛然自放于九重之上天地万
物无一物之可畏遂肆心于巡狩傅粉深宫笑江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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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帝车辙马迹将遍九州北巡榆林既詟其酋耀兵河右渎武东陬引汴水开䢴沟置离宫造龙舟伊江都之
胜丽讵一豫而一游天亦厌乎我民欲一旦而尽刘百
万亿之蚩蚩乃生项升之巧萃倕般于心匠委财币于
电扫按图缔构不日成之璇室愧陋摘星笑卑倾宫谢
侈阿房让奇章华姑苏撮土何施建章柏梁广犹可稽
叔宝三阁华而不微轶古罔后举莫我夷于牣靡曼于
粲珍瑰宝帐散愁而延月复有酣香而忘归乱昼夜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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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景郁烟雾之霏霏晶荧夺目孰辨远迩萦纡掎足曷明东西巢燕亦惑乎网户车羊尤眩乎竹枝弄臣肆误
以资笑阿㜮虽习而犹疑入者罔识其所从出者莫省
其所蹊一蚁逐肉林之臭一蜂惫花岛之飞蝇遭拍浮
而醉不可解舟入溟涬而维无所施又如鹪鹩不能悉
邓林之树小鲜岂暇穷沧海之涯俊娥熟何妥之车锡
名实来梦之儿下俚稚女孰究其姓字如侯夫人之死
者盖漫不知吁嗟独夫心荡神疲尚能名之可谓曰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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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在帝尧法宫是作舜辟四门以撤壅遏明堂政令辟雍礼乐究义资训德修罔觉远不轨与不物实仪刑之
攸托三苗羲和昏迷致兵政教不迷在书可徵威仪卒
迷诗具刺惩盘盂几杖微且有铭异哉兹楼以恶著称
谓真仙亦迷于此地何虔通突至不迷于厥行向使中
原无叛天复假龄殆将作七千五百里之台而尽糜天
下之苍生矣人不知过或肆无忌苟知其非敢作而遂
观其引镜念头颈之且斫观天识图侬之将至既灼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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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知乃确乎其自弃盖柔终而无改过之勇厚极而有难开之蔽迷于心者若是其大迷于楼特其细也高
岸为谷深谷为陵楼倾土平伤哉芜城乃为之歌曰芜
城萧萧兮草离离繁华澌尽兮瓦砾不遗昔之迷不可
复兮无俾世迷
弄田赋
元统甲戌有壬承乏中台尝与议农政因语农官上林
隙地可规治艺五榖若古弄田皇上几暇监农不易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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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实切其说既不行且有窃笑之者噫古制之不复者多矣岂独是耶感而赋之其词曰王政之大无以加于
农乎林林总总以食为天茹饮俗变稼穑兴焉唐虞至
圣命稷是先苍姬八百年之王业实基于生民之篇炎
刘去古而未远贻谋亦慎乎其传未央宫中不事流连
树艺有地是为弄田谓昭帝幼冲未能亲于帝藉钩盾
近省姑试耕以为剧何考信之不覈致流传之昧实盖
祖宗为敦本而设虽曰游弄而亦不忘乎稼穑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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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治生于敬畏目击之顷知农夫之艰难粒米之不易有不惕然而悟凛然而惴者乎其为弄也非奇技淫巧
以斁常也非狗马游猎以导荒也非郑卫哇邪以塞聪
也非妖艳靡曼以作矇也非以人为玩若董贤邓通也
日底天庙土脉膏滋爰驱觳觫俶载其时耰而人立甚
险竿之□危播而子落若渊客之珠玑人牛前逝牵石
后随又如跳丸之飘忽走索之飞驰俄青倏覆乎畦畛
何眩人之能为恶莠乱苗尤务去恶俄颖俄栗挃挃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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穫盖始于举耜而终于铚艾莫不可玩而可乐顾俳优之亵狎器物之不轨鱼龙曼衍之鄙吞刀吐火之诡何
足以辱天视之一睨哉若稽耕藉有国大教王后供种
太史播告秉耒一垡朱弦有耀神仓钟藏冢宰举要所
以劝农民供齐盛而事天地与祖庙也三代共由之大
典百王不废之要道何周宣中兴之哲王乃不藉其千
亩至形虢文公之谯则江东之未暇又无足与校也开
元之盛种麦苑中太子侍登治并古隆是亦弄田之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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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惜其有始而无终于惟我朝登三迈五南郊畇畇有田千亩大臣代耕岁事修举而斋宫尚稽于享醴玉迹
未亲于举武是以奋庸之士拳拳有望于复古昔周公
之相成王也书有无逸诗有七月知稼穑王业之艰难
丕显文承武之谟烈率妇子而亲观宜诗人之播说臣
愿割苑中数亩之隙俾从事于播种备春秋之游豫荐
未央之名弄然后讲三推之仪明五礼之重臣敢陋潘
岳江淹之赋复有周之雅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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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驼赋元统甲戌九日上幸后苑观斗驼有壬适有奏对获遂
一观退而为之赋曰
吁嗟乎驼尔躯孔硕尔能实多龙斯夭矫山斯嵯峨生
鄯善之绝域邈流沙而迅过日三百犹跬步轻千斤之
负驮方炎风之煽毒剧歼人于札瘥尔乃即沙灭口警
候匪讹度碛渴水口尘莫呿迹蹋而凿涓涓盈科其或
修程阻艰刍秣罔继溲面茹衔纠缠坚闭浃辰无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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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疐校地用之凡兽兹实气禀之尤异者也蹄不介甲踣铁其坚肉鞍㟪𡾊双峰矗联复有杰出一峰岿然
力倍恒品直当万千其穹莫扳抑之即从弥耳伏地屈
足漏空累乘骈坐奚婢塞童引绳掣鼻自西自东昂首
喷秽呼𡇼生风翠釜之珍其忍取供流潼甘馥马酒酿
醲堕毳纫缉褐被域中风土既习字育日丰板襁其雏
稚紫茸茸冶铜象形仅得其槩疥不妩媚刘文适类景
纯著赞论功遗大历唐及宋纪述未备皇元御天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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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宾夭笠效贡泉渠空群鱼鱼连连列厩云屯千乘万骑滦水岁巡负鼓先声服箱后尘背锦模糊络珠璘霦
铃铎殷地旌旓荡云开辟而下有国之有驼者未有若
我朝之殷也牧橐分职秩浮令丞负重致远人知其能
有知其出拔之奇搏击之精者乎苑草未凋风日清美
九重几暇凤辇莅止俯察品汇纵观物理虎贲执缰两
两相睨腾蹙倾奔砉歘徙倚待怒气之既盈俄侵陵之
渐迩脱羁发纵势迈角抵始齧颈而踯躅复摩肩如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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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乍分立以邛隙遽挑衅于駓騃飘忽若风燕盘旋如磨蚁划然踊跃人立对起波澒土坟雷轰电駃持久跕
跕胜负未决貂珰声援陛楯眦裂馀勇虽鼓虚骄已竭
嗟两雄之相厄卒不逭乎一蹶胜者植立杨扬自慊主
矜调扰望拜蹩躠天为嚂嘘赐沓缯帛尝闻单于祭三
龙祠以是为乐龟兹观七日戏以占耗息今始得以验
其说鄙哉季郈芥金其鸡杜鄠走马时在侧微开元南
面何取于斯顾羽毛之琐琐渎黼扆之巍巍而登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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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马亦不过示异于宴嬉又孰若大逾犀兕猛轧虎貙可以鼓佽飞之士激羽林之孤者哉小臣在列顾瞻震
栗悸定而怿气塞而释目隘而豁足痿而力归来人间
尘土坌集袋驯白唐(原缺/)促织黄雀山鹧种种有敌下
里何知小儿方剧观于海者难为水曾何辱乎目击然
臣有刍荛之言增渤澥以涓滴大小虽殊玩物则一惟吾
皇游六艺之囿徵胜负于往昔愚臣一第非手搏而得
视试卞为期门之徒亦粗可以备顾问而陈得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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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台赋至正三年九月二十四日有壬偕明初马徵君游三台
明初有长句既次其韵永歌不足又作是赋其词曰
岁癸未秋九月霜清寒薄天宇澄澈涂无长泥庭有积
叶高阳子逸兴作呻毕辍趣膏秣事登涉壶清露之芳
酝从白眉之佳客乃渡清洹税驾乎邺览山川之形胜
吊陈迹之未灭客乃指顾而告曰子亦见夫三由之巀
嶭者乎冰井峙北金虎距南铜爵岩岩中立而三若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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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振古所惭欲祛我衔不能缕谈子亦欲闻其凡乎高阳子曰嘻昔有涂巷话古事及汉季小儿闻曹败则
大喜刘蹶则颦蹙而出涕盖人心天理之所同况怒其
人而履其地因其迹而声其罪不亦宜哉客乃言曰吉
利之生姓不自知由嵩已冒夏侯何稽舞戟禦捕啖葛
如饴诳叔以疾拒客以泥睥睨一世岸然肆欺虽桥何
之见异卒莫逃子将之讥谓兴义以宁国致群材之景
随尔乃劫迁乘舆地尊天卑彝伦攸斁大厦以堕及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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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既败审配亦摧黄星斯应赤精遂微入邺领冀州之牧中天植不臣之基虑几人之称王乃居之而不疑
几篑几杵成兹崔嵬子午梁贯愈出愈奇三山鳌戴双
阙凤飞连甍复道相为蔽亏累楝山积周轩云齐阳宫
冬熙淩室夏凄审曲面势有巧无遗衡漳浩浩乎其北
隆虑靡靡乎其西收千里于寸眸萃万景于一时卷山
河而匪席指风霆其在颐应刘王徐倡酬诹咨登高能
赋家有陈思父子放志欲长若斯天道恶盈乐极则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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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冲弱之季豹顾婉娈之蛾眉语托人而哽塞惟泣血之涟洏痛富贵之长违遽尽露其情状彼一床之八尺
容几许之繐帐要脯糒于朝晡竞声乐于朔望分香衣
而造履组举琐琐于属纩其横槊赋诗之雄发壁弑后
之威奄忽而俱丧匪不及乎篡代丕盖默定于主鬯锁
诸妓于幽阒望西陵之莽苍念旧宠而兴悲抑茹怨而
自怆霜雁诉秋露花泣春宰木行拱几筵有尘哀弦急
管其闻不闻事往迹存如恶不陈夫以精舍二十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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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欲媒蘖万年之为君不知司马家儿已瞠乎其侧而耻于附其翼攀其鳞也徒为赵燕魏齐之张本因之增
侈重困乎吾民幸叠障之不铲俾表恶于无垠今吾与
子效小儿之颦蹙申欺孤之公议倾壶中之清醇浇胸
次之磈磊且以酹汉室征西之将军魏家创业之武帝
子以为何如高阳子闻而笑曰瞒乎瞒乎如客之言则
尔之罪穷天地亘万世而不可贯矣然诛则以心论言
不以人废乃歌其歌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忧思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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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杜康于是引满竭壶兴尽而返回望三台渺苍茫乎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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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塘小稿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