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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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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行水金鉴卷六
          江南按察使傅泽洪撰
  河水
秦始皇帝八年河鱼大上(史记秦本纪平索隐曰谓河/水溢鱼大上 地亦言遭水)
 (害/也)
秦始皇帝二十二年王贲攻魏引河沟灌大梁大梁城
(史记秦/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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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沟者鸿沟也(即汉志所/谓狼汤渠)据水经注阴沟本蒗荡渠
 在浚仪县北自王贲断故渠引水东南出以灌大梁
 谓之梁沟于是水出县南而不径其北遂目梁沟为
 蒗荡渠亦曰鸿沟浚仪故县在今开封府西北即大
 梁城魏所都也自智伯引汾水以灌晋阳世皆知水
 之可以亡人国苏代云秦正告魏曰决荥口魏无大
 梁其后王贲竟用之以灭魏按荥口水即职方之荥
 川后世亦谓之济水水经注济水自阳武县故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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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南径封丘县南又东径大梁城北故亦可决之以
 灌也贲所引是蒗荡渠非荥渎然水不同而其地则
 总在大梁之北王横曰秦攻魏决河灌其都决处遂
 大不可复补宜郤徙完平处更开空使缘西山足乘
 高地而东北入海乃无水灾则似谓贲所引者大河
 之经流盖苏代述秦告魏又云决白马之口魏无黄
 济阳决宿胥之口魏无虚顿丘二口一在白马一在
 黎阳王横以是谓贲所引者在此间决处即白马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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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山足即宿胥口也然史记明言引河沟则非大河
 之经流亦审矣(水经注云河水旧于白马县决通濮/济黄沟故苏代说燕曰决白马之口)
 (魏无黄济阳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二年楚师决河/水以水长垣之外者也按黄即外黄外黄城在今杞)
 (县东北六十里济阳城在今兰阳县东五十里去魏/都尚远且苏代所称皆秦恐喝之辞未尝实见诸行)
 (事白马之口楚决非秦决也汉书叙传曰秦决南涯/如淳注云秦决河灌大梁遂灭之通为沟入淮泗皆)
 (承横/之误)近世河徙经开封城北宋端平元年蒙古决寸
 金淀灌赵葵军(淀在城北/二十馀里)明崇祯十五年贼决朱家
 寨堤以灌城(寨在城西北十七里/即古大梁城之北)其所引者皆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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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经流也与王贲地同而水异呜呼不仁者之作俑
 祸及万世而未有艾痛哉(禹贡/锥指)
汉文帝十二年冬十二月河决东郡(汉书文帝本纪书/史记河渠书汉)
 (沟洫志皆云汉兴三十有九年文帝时河决酸枣东/溃金堤当为文帝之前十六年也而本纪则曰十二)
 (年或是志书之误当云/汉兴三十有五年也)
汉武帝建元三年春河水溢于平原(汉书武/帝本纪)
汉兴三十九年孝文时河决酸枣东溃金堤(正义曰括/地志云金)
(堤一名千里堤在/白马县东五里)于是东郡大兴卒塞之其后四十有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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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今天子元光之中而河决于瓠子东南注钜野(正义/曰括)
(地志云郓州钜野/县东北大泽是)通于淮泗于是天子使汲黯郑当时
兴人徒塞之辄复坏是时武安侯田鼢为丞相其奉邑
食鄃(索隐曰鄃音输韦/昭云清河县也)鄃居河北河决而南则鄃无水
菑邑收多鼢言于上曰江河之决皆天事未易以人力
为彊塞塞之未必应天而望气用数者亦以为然于是
天子久之不事复塞也(史记河/渠书)
河决观(徐广曰观县/名属东郡)梁楚之地固巳数困而缘河之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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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塞河辄决坏费不可胜计(史记平准书武河决东郡/之观县当在 帝时汉书)
 (地理志东郡有畔观县也/县在今东昌府观城县界)
汉武帝元光三年春河水徙从顿丘东南流入勃海(师/古)
(曰顿丘丘名因以为县本卫地地/理志属东郡今则在魏州界也)夏五月河决濮阳汜
郡十六(师古曰濮阳东郡之县/也水所泛凡十六郡界)发卒十万救决河起龙
渊宫(汉书武帝本纪东通鉴考异曰武纪云东南流入/勃海按顿丘属 郡勃海乃在顿丘东北恐误因)
 (删去入勃海三字盖误以东南二字属/下读也河水徙从顿丘东南是一句)
 元光三年河水决濮阳瓠子沟洫志言之甚详而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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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之决口及入海处与中间经过之地皆不可得闻
 今以水经注考之北渎初经顿丘县西北至是改流
 盖自戚城西决而东北过其县东南历畔观至东武
 阳夺漯川之道东北至千乘入海者也漯川狭小不
 能容故其夏又自长寿津溢而东以决于濮阳则东
 南注钜野通淮泗而北渎之流微漯川之水涸矣及
 武帝塞宣房道河北行二渠则正流全归北渎馀波
 仍为漯川顿丘之决口不劳而塞故志略之程大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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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元光以后河竟行顿丘东南非也汉世河两决
 瓠子一塞于武帝再塞于王延世河自是不复决而
 南辄泛溢入平原济南千乘骎骎乎有向东之势矣
 (禹贡/锥指)
自河决瓠子后二十馀岁岁因以数不登而梁楚之地
尤甚天子既封禅巡祭山川其明年旱乾封少雨天子
乃使汲仁郭昌发卒数万人塞瓠子决于是天子已用
事万里沙(正义曰括地志云万里沙/在华州接县东北二十里)则还自临决河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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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玉璧于河令群臣从官自将军已下皆负薪寘决
河是时东流(汉书无/流字)郡烧草以故薪柴少而下淇园之
竹以为楗(如淳曰树竹塞水决之口稍稍布插接树之/水稍弱补令密谓之楗以草塞其里乃以土)
(填之有石/以石为之)天子既临河决悼功之不成乃作歌曰瓠子
决兮将奈何皓皓旰旰兮闾殚为河殚为河兮地不得
宁功无已时兮吾山平吾山平兮钜野溢鱼沸郁兮柏
(徐广曰柏/犹迫也)冬日延(徐广曰/延作正)道弛兮离常流蛟龙骋兮方
远游归旧川兮神哉沛不封禅兮安知外为我谓河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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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何不仁泛滥不止兮愁吾人齧桑浮兮淮泗满久不
反兮水维缓一曰河水汤汤兮激潺湲北渡迂兮浚流
难搴长茭兮沉美玉河伯许兮薪不属薪不属兮卫人
(师古曰东郡本卫地/故言此卫人之罪也)烧萧条兮噫乎何以禦水颓林
竹兮楗石菑宣房塞兮万福来于是卒塞瓠子筑宫其
上名曰宣房宫而道河北行二渠复禹旧迹而梁楚之
地复宁无水灾(史记河渠书盖记云四十有馀年汉书/作三十六岁 自文帝十二年癸酉至)
 (武帝元光三年已酉是三十/六年也金堤在今开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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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武帝填河告神玉册文云洚水为灾河决瓠子堕
 损城隍漂残民物皇帝钦闻乃齐心罪己减膳避殿
 命驾临河以阅灾变遂刑牲沉璧以告阳侯曰朕闻
 天一生水润下为德泽及草木以滋百谷淮海安流
 帆樯和济汪洋之德功侔天地何乃逆流汹涌横溢
 为眚淹流我田庐漂流我黎庶遂致平畴渥野化作
 鲸波使我农氓废耕爰损百谷朕之不德上干天和
 今乃责躬罪己修德肆赦少邀天眷乃敕司农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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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调役下淇园之竹以为楗沉嵩阳之石以为基
 必使金堤永固玉海安澜神维有灵鉴观不爽(阙古/)
 (玉图/谱)
汉武帝元封二年夏四月祠太山至瓠子临决河(服虔/曰瓠)
(子堤名在东郡白马苏林曰在鄄/城以南濮阳以北广百步深五丈)命从臣将军以下皆
负薪塞河堤作瓠子之歌(汉书武帝本纪县水经瓠子/河出东郡濮阳 北河注县)
(北十里即瓠子河也濮阳即今东/昌府濮州白马在今延津县界)
 瓠子河决有蛟龙从九子自决中逆上入河濆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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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凡数十里(西京/杂记)
 瓠子在雷泽黄河故道今呼为沙河沙河西北其口
 犹存土人谓之瓠冈也(陈师道后/山丛谈)
是时方事匈奴兴功利言便宜者甚众齐人延年上书
(师古曰史/不得其姓)言河出昆仑经中国注勃海是其地埶西北
高而东南下也可案图书观地形令水工准高下开大
河上领出之胡中东注之海如此关东长无水灾北边
不忧匈奴可以省堤防备塞士卒转输胡寇侵盗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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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将暴骨原野之患天下常备匈奴而不忧百越者以
其水绝壤断也此功壹成万世大利书奏上壮之报曰
延年计议甚深然河乃大禹之所道也圣人作事为万
世功通于神明恐难改更自塞宣房后河复北决于馆
陶分为屯氏河(师古曰屯音大门反而隋室分析州县/误以为毛氏河乃置毛州失之甚矣)
东北经魏郡清河信都勃海入海广深与大河等故因
其自然不堤塞也此开通后馆陶东北四五郡虽时小
被水害而兖州以南六郡无水忧(汉书沟/洫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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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阗之西水皆西流注西海其东水东流注盐泽(索隐/曰盐)
(水也太康地记云河北得水为河塞外得水为海也里/正义曰汉书云盐泽玉门关三百馀里广袤三四百)
(其水皆潜行地下南出于积石山为中国河括地志云/蒲昌海一名泑泽一名盐泽一名辅日海一名穿兰亦)
(名临海在沙州西南玉门/关在沙州寿昌县西六里)盐泽潜行地下其南则河源
出焉(索隐曰案汉书西南夷传云河有两源一出葱岭/山一出于阗山海经云河出昆崙东北隅郭璞云)
(河出昆崙潜行地下至葱岭山于阗国复分流岐出合/而东注泑泽已而复行积石为中国河泑泽即盐泽也)
(一名蒲昌海西域传云于阗州南山下与郭璞/注山海经不同广志云蒲昌海在蒲类海东也)多玉石
河注中国而楼兰姑师邑有城郭临盐泽盐泽去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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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五千里 汉使穷河源河源出于阗其山多玉石采
来天子案古图书名河所出山曰昆仑云(史记大/宛传)
禹本纪言河出昆仑高二千五百馀里日月所相避隐
为光明也自张骞使大夏之后穷河源恶睹所谓昆仑
者故言九州山川尚书近之矣至禹本纪山经所有放
(汉书张骞传赞信注云/放荡迂阔不可 也)
 张骞及后使者皆未尝指于阗之山为昆仑武帝自
 案古图书以名之耳故史云恶睹(禹贡/锥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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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千
馀里南北千馀里东则接汉阸以玉门阳关西则限以
葱岭其南山东出金城与汉南山属焉其河有两源一
出葱岭一出于阗于阗在南山下其河北流与葱岭河
合东注蒲昌海蒲昌海一名盐泽者也(汉书西域传在/水经昆崙墟)
 (西北去嵩高五万里地之中也其高万一千里河水/出其东北陬屈从其东南流入于勃海又南入葱岭)
 (山又西径罽宾国北又西径月氐国南又西径安息/南河水与蜺罗跂禘水同注雷翥海又西径四大塔)
 (北又西径陀卫国北河水又东径皮山国北又东与/于阗河合南河又东径于阗北又东北径扜弥国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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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东径且末国北北河又东北流分为二水枝流出/焉北河自疏勒流径南河之北又东径莎车国南又)
 (东南径温宿国又东径姑墨国南又东径注宾城南/又东径楼兰城南又东注于泑泽即经所谓蒲昌海)
 (也水积鄯善之东北龙城之西南龙城故大国地方/千里皆为盐而刚坚故蒲昌亦有盐泽之称其中洄)
 (湍电转为隐沦之脉即河/水之所潜而出于积石也)
宣帝地节中光禄大夫郭昌使行河北曲三所水流之
埶皆邪直贝丘县(师古曰/直当也)恐水盛堤防不能禁乃各更
穿渠直东经东郡界中不令北曲渠通利百姓安之元
帝永光五年河决清河灵鸣犊口(师古曰清河之灵/县鸣犊河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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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氏河绝成帝初清河都尉冯逡奏言郡承河下流与
兖州东郡分水为界城郭所居尤卑下土壤轻脆易伤
顷所以阔无大害者以屯氏河通两川分流也今屯氏
河塞灵鸣犊口又益不利独一川兼受数河之任虽高
增堤防终不能泄如有霖雨旬日不齐必盈溢灵鸣犊
口在清河东界所在处下虽令通利犹不能为魏郡清
河减损水害禹非不爱民力以地形有埶故穿九河今
既灭难明屯氏河不流行七十馀年新绝未久其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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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奉世曰河不流行不/字宜为水字或衍不字)又其口所居高于以分流杀
水力道里便宜可复浚以助大河泄暴水备非常又地
节时郭昌穿直渠后三岁河水更从故第二曲间北可
六里复南合今其曲埶复邪直贝丘百姓寒心宜复穿
渠东行不豫修治北决病四五郡南决病十馀郡然后
忧之晚矣事下丞相御史白博士许商治尚书善为算能
度功用(师古曰白谓/白于天子也)遣行视以屯氏河盈溢所为方用
度不足可且勿浚后三岁河果决于馆陶及东郡金堤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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滥兖豫入平原千乘济南凡灌四郡三十二县水居地
十五万馀顷深者三丈坏败官亭室庐且四万所御史
大夫尹忠对方略疏阔上切责之忠自杀遣大司农非
(师古曰大司/农名非调也)调均钱谷河决所灌之郡谒者二人发
河南以东漕船五百㮴(师古曰一/船为一㮴)徙民避水居丘陵九
万七千馀口河堤使者王延世使塞(华阳国志云延世/字长叔犍为资中)
(人/)以竹落长四丈大九围盛以小石两船夹载而下之
三十六日河堤成上曰东郡河决流漂二州校尉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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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防三旬立塞其以五年为河平元年卒治河者为著
外繇六月(师古曰以卒治河有劳虽执役日近/皆得比繇戍六月也著谓著于簿籍)惟延世
长于计策功费约省用力日寡朕甚嘉之其以延世为
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赐爵关内侯黄金百斤后二岁
河复决平原流入济南千乘所坏败者半建始时复遣
王延世治之杜钦说大将军王凤以为前河决丞相史
杨焉言延世受焉术以塞之蔽不肯见今独任延世延
世见前塞之易恐其虑害不深又审如焉言延世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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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不如焉且水埶各异不博议利害而任一人如使不
及今冬成来春桃花水盛必羡溢有填淤反壤之害(师/古)
(曰反壤者水塞不通/故令其土壤反还也)如此数郡种不得下民人流散盗
贼将生虽重诛延世无益于事宜遣焉及将作大匠许
商谏大夫乘马延年杂作(孟康曰乘/马姓也)延世与焉必相破
坏深论便宜以相难极商延年皆明计算能商功利足
以分别是非择其善而从之必有成功凤如钦言白遣
焉等作治六月乃成复赐延世黄金百斤治河卒非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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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贾者为著外繇六月(苏林曰平贾以钱取人作卒顾/其时庸之平价也如淳曰律说)
(平贾一月得钱二/千 汉书沟洫志)
汉成帝建始四年秋大水河决东郡金堤(师古曰金堤/者河堤之名)
(今在滑/州界)
冬十月御史大夫尹忠以河决不忧职自杀(汉书成/帝本纪)
汉成帝河平元年春三月诏曰河决东郡流漂二州(师/古)
(曰兖豫/之地)校尉王延世堤塞辄平其改元为河平(汉书成/帝本纪)
王尊为徐州刺史迁东郡太守久之河水盛溢泛浸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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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金堤老弱奔走恐水大决为害尊躬率吏民投沉白
马祀水神河伯尊亲执圭璧使巫策祝请以身填金堤
因止宿庐居堤上吏民数千万人争叩头救止尊尊终
不肯去及水盛堤坏吏民皆奔走唯一主簿泣在尊旁
立不动而水波稍却回还吏民嘉壮尊之勇节白马三
老朱英等奏其状下有司考皆如言于是制诏御史东
郡河水盛长毁坏金堤未决三尺百姓惶恐奔走太守
身当水冲履咫尺之难不避危殆以安众心吏民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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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作水不为灾朕甚嘉之秩尊中二千石加赐黄金二
十斤(汉书王尊传人尊/字子赣高阳)
汉成帝河平四年三月遣光禄大夫博士嘉等十一人
行举濒河之郡水所毁伤困乏不能自存者财振贷(师/古)
(曰巡行而举其/状也财与裁同)其为水所流压死不能自葬令郡国给
槥椟葬埋已葬者与钱人二千避水它郡国在所冗食
(文颖曰冗散也/汉书成帝本纪)
汉成帝鸿嘉四年秋勃海清河河溢被灾者振贷之(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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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本纪)
鸿嘉四年杨焉言从河上下患底柱隘可镌广之上从
其言使焉镌之镌之裁没水中不能去而令水益湍怒
为害甚于故是岁勃海清河信都河水湓溢灌县邑三
十一败官亭民舍四万馀所河堤都尉许商与丞相史
孙禁共行视图方略禁以为今河溢之害数倍于前决
平原时今可决平原金堤间开通大河令入故笃马河
(韦昭曰在/平原县)至海五百馀里水道浚利又乾三郡水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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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田且二十馀万顷足以偿所开伤民田庐处又省吏
卒治堤救水岁三万人以上许商以为古说九河之名
有徒骇胡苏鬲津今见在成平东光鬲界中(师古曰此/九河之三)
(也徒骇在成平胡苏在东光鬲津在鬲成平东光属勃/海鬲属平原徒骇者言禹治此河用功极众故人徒惊)
(骇也胡苏下流急疾之貌鬲津言其/顺小可鬲以为津而渡也鬲与隔同)自鬲以北至徒骇
间相去二百馀里今河虽数移徙不离此域孙禁所欲
开者在九河南笃马河失水之迹处埶平夷旱则淤绝
水则为败不可许公卿皆从商言先是谷永以为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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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经渎圣王兴则出图书王道废则竭绝今溃溢横
流漂没陵阜异之大者也修政以应之灾变自除是时
李寻解光亦言阴气盛则水为之长故一日之间昼减
夜增江河满溢所谓水不润下虽常于卑下之地犹日
月变见于朔望明天道有因而作也众庶见王延世蒙
重赏竞言便巧不可用议者常欲求索九河故迹而穿
之今因其自决可且勿塞以观水埶河欲居之当稍自
成川跳出沙土然后顺天心而图之必有成功而用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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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寡于是遂止不塞满昌师丹等数言百姓可哀上数
遣使者处业(师古曰谓/安处之)振赡之(汉书沟/洫志)
 志言自塞宣房后河复北决于馆陶分为屯氏河东
 北经魏郡清河信都勃海入海广深与大河等故因
 其自然不堤塞也元帝永光五年河决清河灵鸣犊
 口而屯氏河绝成帝初灵鸣犊口又不利清河都尉
 冯逡奏言郡承河下流土壤轻脆易伤屯氏河绝未
 久宜复浚以助大河泄暴水此思患豫防之道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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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许商行视以为方用度不足且勿浚后三岁河
 果决馆陶及东郡金堤灌四郡三十二县遣王延世
 塞之后二岁河复决平原流入济南千乘又遣延世
 塞之费更不訾鸿嘉四年勃海信都河水湓溢灌县
 邑三十邑许商与丞相史孙禁共行视图方略禁以
 为可决平原金堤间开通大河令入故笃马河至海
 五百馀里冰道浚利此因利乘便之术也而商以为
 禁所欲开者在九河南失水之迹不可许公卿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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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言又以谷永李寻解光等奏竟止不塞遣患八十
 馀年至永平十三年而后已嗟乎商以治尚书善为
 算称故丞相御史白遣行视而其方略乃如此欲省
 费而费益多欲循九河之迹而九河不可复经术竟
 何为哉故谚曰以书御者不尽马之情以古制今者
 不达事之变(禹贡/锥指)
绥和二年哀帝即位秋诏曰乃者河南颍川郡水出流
杀人民败坏庐舍朕之不德民反受辜朕甚惧焉已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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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禄大夫循行举籍(师古曰举/其名籍也)赐死者棺钱人三千其
令水所伤县邑及它郡国灾害什四以上民赀不满十
万皆无出今年租赋(师古曰什四谓十分损/四 汉书哀帝本纪)
哀帝初平当使领河堤奏言九河今皆窴灭按经义治
水有决河深川(师古曰决分泄/也深浚治也)而无堤防壅塞之文河
从魏郡以东北多溢决水迹难以分明四海之众不可
诬宜博求能浚川疏河者下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奏
请部刺史三辅三河弘农太守举吏明能者莫有应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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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沟洫志位平当字子思平陵人以经明禹贡使/行河哀帝即 徵光禄大夫至丞相见平当本传)
 刑政修而河伯效顺者上也简贤任能而用得其当
 者次也禹之治水曰导曰浚原无堤防壅塞之文朱
 子嘉平当之奏故大书以美之(河/志)
 平当使领河堤奏按经义治水有决河深川而无堤
 防壅塞之文宋开宝之诏亦曰朕每阅前书详究经
 渎至若夏后所载但言导河至海随山浚川未闻力
 制湍流广营高岸今之言治水者计无出于堤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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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箕子答武王之访首言鲧湮洪水汩陈其五行帝
 乃震恐后世治河之臣皆鲧也非其人之愿为鲧乃
 教之使为鲧也是以水不治而彝伦斁也(日知/录)
 徐节孝先生言禹之治水疏河浚川未尝有堤防堙
 塞之义故鲧治水绩用不成班固谓禹堙洪水谬矣
 堤防堙塞盖起于战国战国之时不仁者苟于利已
 壅防众川而遗害邻国故齐与赵魏以河为境赵魏
 滨山齐地卑下齐乃筑堤去河二十五里又诸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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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引河溉田苟简一时之利而禹之故道浸徙不复
 汉兴三十馀年乃有河决之患至武帝元光中河决
 于瓠子南注钜野通于淮泗数塞数坏当此之时去
 古未远承文景之盛求九河之道复先王之法岂不
 易哉乃以二十年之忧二十年之劳卒为堤防堙塞
 之记而已虽复其渠终不免决溢之患遂令随其地
 势东渐于海使水行地上而堤防竟作遗害后世矣
 上塞则下决矣南塞则北决矣今日塞明日复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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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塞明年复决矣此岂水之性也哉其势使然也
 今滨河郡县岁治堤其费不下万计及其大决则所
 残无数其小决亦不免伤人禾稼坏人屋庐杀人性
 命故戍卒闻戍河之命必与其家聚哭及其行则父
 母妻子送之于道路以为生死之诀岂不痛哉战国
 时堤防皆去国数十里以两堤相去则是不下五十
 里其水势尚得往还而不至迫隘不至大暴今之堤
 防近者数百步远者不过数里故其势迫隘不得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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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长河之滨浩然之势积斗筲之土以为禦捍之具
 是何异捧土而塞尾闾以一杯水救一车薪之火也
 其说甚为痛快第其欲遵先王之法求索九河故道
 而穿之未免迂阔夫当宋之时九河其乌可复哉唯
 如平当所奏求能浚川疏河之人而为决河深川之
 事九河虽不可复而河患庶可少弭矣 河身高运
 河身亦高身既高矣而又日渐加筑运河堤之高也
 几与城埒谚云黄土接城头淮扬一旦休吁可畏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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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况高堰去宝应高一丈八尺有奇去高邮高二丈
 二尺有奇高宝堤去兴化泰州田高丈许或八九尺
 其去堰不啻卑三丈有奇矣(见潘宫保/两河议)老友周竹冈
 云高堰原以障洪泽全湖之水每每上年将堤工加
 高一尺则次年湖水亦必加高一尺仍复漫堤而过
 但湖水长至一丈二尺外再欲加高修防费大此康
 熙二十二年之言也四十年间总河张公题奏龙门
 坝石工原估九层必须加砌五层高出水面方资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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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又于六坝全闭之后公议修防之法佥云通共加
 镶柴工以七尺为度如六尺者加一尺五尺者加二
 尺以次第加高出水面七尺庶可捍禦风浪即此二
 年观之可见高堰之堤益加而益高矣今高宝运河
 沿堤张公所树木榜及历来碑碣之𩔖皆埋在土中
 临河市店悉自堤顶层级而下更可见一二十年间
 运河身与堤亦日渐加高矣夫以淮扬两郡诸州县
 之城郭田庐亿万万生灵俱在釜底吁可畏哉居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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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而言行水决河深川事不可缓巳(郑元庆小/谷口荟蕞)
 
 
 
 
 
 
 行水金鉴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