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半轩集卷八　　　　　　　明　王行　撰
　　题跋
　　　跋唐程晏上器解
予每读上器解至痛器之失所未尝不三复而叹夫世
之有材能而不得用用而不得其所者诚可惜哉虽然
与其用而不得其所不若不得用犹足以抱其全也其
既用而失所思欲抱其全而不可得者则又可哀也已

　　　纂宋系统图跋
予观宋之得天下非有积德累仁之渐特军情之推戴
出于一时无异于郭周之篡汉而其享国之久三代而
下乃无及之者虽中叶而夷虏据华然不改宋号不移
赵姓至三百有二十年是何由而能致耶盖以太祖操
杀人之柄而不嗜杀人太宗有骄侈之资而不乐骄侈
真宗似尝骄侈矣而不忘仁爱率由旧章迨乎仁宗四
十二年天下之民几于皞皞之世宋之为宋治斯亦盛

矣惟盛极而衰理之必至是以英宗以旁枝继统乃生
神宗滋培亡国之基本绍圣改元正人尽废徽宗得位
益徇所私假是以济非戕民而侮敌宜若可亡矣而祸
萃厥身祚胤无故虽苍黄南渡仆而复兴左枝右梧又
历九传而炎运乃熄于时论者莫不叹其弱而不振因
致其亡呜呼弱而不振宋之所以为宋也使非弱而不
振果能必其不亡也哉周之卜世也三十卜年也七百
而后则竟过之是固以强而延乎秦自期于万世而二

世遽亡是固以弱而促乎汉武强矣而当时有岌岌之
势其不亡者以乐极衰来之悔心能自铄其刚暴之气
也然而蹀血禁庭骨肉屠戮至于望思亦足悲矣光武
中兴用柔道以励风节洎其末世虽以奸操之强梁犹
没齿不敢施其弑夺之计亦有畏于公议耳晋一海内
其势非弱也不四十年而主社稷者非复司马氏之子
孙也隋既平陈好杀滋甚继以炀帝狼戾淫毒自以为
强也才三十年而杨氏不血食矣迹是而推使宋非弱

而不振亦安必其不亡也矧强之与弱得失有不待辨
也盖强者必恃恃则肆己肆己则虐人虐人则怨生怨
生则天怒天怒亡必随之矣弱者必慎慎则审已审已
则爱人爱人人亦爱之人爱之天必祚之矣天祚之其
孰亡之也哉若然弱者其终不亡耶非也弱之极亦亡
然其亡也如水之涸犹有馀润焉苟强而亡则如火之
倏灭岂复存其煨烬耶此又强弱之势也且三代皆圣
王之后也不能无亡宋能必其无亡乎宋不能不亡而

其亡也犹有光焉殷士肤敏祼将于京哲人盖伤之矣
今宋虽亡而士君子有未尝沾其微禄受其一命者乃
至终身不忍忘国恩自非爱人而人爱之又乌能致乎
此哉于是可以见宋之为宋矣故曰使非弱而不振安
能必其不亡然今亡也犹有光也姑苏王行既纂是图
而跋于后云
　　　题张来仪怀友诗
古人之取友也慎所以友道恒笃友道笃故过相规德

相资而学相励三者有矣又必忧其忧乐其乐非恝然
如涂人也今人之取友也苟是以友道恒薄友道薄故
面相阿技相高而业相忌三者友矣至或乐其忧忧其
乐反不得涂人之若也噫友道之不敦亦甚矣虽然十
室之邑必有忠信谓今之人果无慕古者未必然也及
观张君怀友诗盖益信矣张君处围城中朝夕自忧之
不暇乃能推己之忧以忧朋友之忧形诸赋咏其于友
义何如也且君学茂德修所著必为世重是诗既传则

于朋友之道所补不深已乎此余所以感叹而具敬也
三诵之馀谨书以识
　　　题孙敏诗(惟学/)
自国风再变而为楚辞又变而为乐府乐府之变去诗
人之意远矣乐府近性情之正者亦多音节短促少宽
厚和平之韵起读者淫佚哀伤之思古人所谓不足以
讽而适以劝也惟古诗十九不大远有诗人之意为后
人所当宗然其阃域高深又非初学之士所能入此诗

又所以不易也晦庵先生教人学诗必从韦柳始以其
犹间有古诗之遗意然韦得之多而柳得之少韦之所
必当从也惟学聪敏有奇才方锐于为诗其录此卷偶
多乐府体故以予之尝见谂之惟学能持此质诸大方
之家倘得正其疏谬则又望以教我
　　　题唐应庚字说卷
颢西方色也西方之气虽杀而实生若果硕则有复生
之理也庚续也长续日之光所谓西有长庚者也唐生

名颢而字应庚其亦取于斯乎应庚聪敏好学方精于
医夫医也有生生不息之道其学也致续续无间之功
吾将贺生之不孤斯义矣玩古翁和易详慎有子而贤
亦宜也夫
　　　跋周正道行述
宋既南吴为三辅近地故家文献往往在焉入元日微
月泯洎更乱离零落殆尽始予厕迹士林前辈已不获
多见兹老矣欲求文献可得多耶数年以来颓惰草野

时一入城辄陪拙逸先生清论每闻前辈仪刑竟日不
厌因复自喜虽不得见而知之闻而知之亦幸矣矧先
生年愈尊行愈高而学愈励所谓故家而不泯者乎呜
呼今亡矣将复何望哉然先生之子传少予数岁能述
其先德如此盖亦贤矣则周氏之后非徒不泯其将复
著已乎感叹之馀因书以识
　　　跋汤氏先友诸帖
予尝论寒酸之士非有所凭依而自致华显以大其宗

者人皆以为难而独以为易何也盖彼骄心无自而生
而奋厉之志有所发也惟名门之子孙弗骄弗惰虽更
变迁能世守其业而无替者斯为难耳自非有笃厚之
质学问之功其能迩耶长沙汤氏自大理少卿始贯吴
籍四传而至碧山先生以周官家学领咸淳癸酉乡荐
入元仕至州判官一时交际皆硕儒钜卿声闻扬著所
谓名门者非耶碧山有孙完温厚好学虽方匿其华耀
而确守家业盖兢兢焉兹裒其先友翠岩龚公而下十

有四人与其祖往复书札凡二十馀帖装潢成两卷将
以传于永久而徵予题之曰惧先德之或泯也呜呼若
完者非予所谓难得者乎以泯其先德为惧视其家业
何如哉使名门之子孙皆因是而劝焉则无惭于颜氏
之训而于风教有补矣遂为之书
　　　跋端孝思草书
草书以二王为宗而法二王者每难于气韵二王无大
书或扩而大之则入唐人阃域入唐人阃域虽勿姿媚

而气韵益难今人以气韵姿媚论为一途殊乖书法孝
思致力二王盖久此幅虽大其体而气韵蔼然岂易得
哉郭若虚云气韵非师可传此评画耳予借以评书识
者当赏其尤妙
　　　跋芥隐信笔书
三山陈宜献字献可先浮光人高曾而下始居闽中世
以文学著称仕不甚显献可则筑室苕溪之东林不复
仕进以读书事亲为乐文笔甚优所著芥隐信笔且百

卷未及删治而终入元其书散佚吴有沈通甫者得其
残帙数十卷藏之通甫殁书复浸废至正间予友唐自
牧父偶于市人家见而阅之惊曰此书可备史阙乃尔
错乱残坏耶即购之以归方事釐次而其友张芸已又
得其首卷于杭并归之自牧于是详加考订摭其要者
二百六十二篇分为八卷缮写成编此书是也予尝怪
元之有国以吏为治不任儒术之实虽尝设科取士而
天下之广三年之旷仅取百人右榜复居其半故读书

者不多而著述之传于世者殊少良起后人之慨叹也
然亦岂无山林之士抱道未伸而书以见志者以既无
为之揄扬于当时又无为之发明于后世故不得而传
也如献可者以世儒之胄生文治之时学裕才优著述
宏富然此书也非自牧为发之亦零落朽腐而已又乌
知其足备史之阙哉乃知少文之时传世之书不多得
见无足怪也是则自牧之于献可也亦可谓有功也已
因阅是书而题于后云

　　　跋郑所南行录
右所南先生行实一卷吴门唐谦自牧所纂录也录成
以示予予读之至其末云公之行可尚惜无人为作传
姑记其概如此因叹曰自牧之录此其有关于世教哉
盖先生亡国一太学生耳非有官守言责而享禄位之
崇也顾其不屈也若是则夫受国恩承顾托乃俯首帖
耳若无所与而诿曰运数有归者独何心哉先生遂至
于终身坐卧未尝北向则其秋霜烈日之难犯者益懔

乎其不可向迩矣故其殁也平日之腼然自欺而不能
无愧畏于先生者方自庆幸又乌肯执笔以发挥之也
哉此先生之高节峻行所以日远而日亡也今自牧乃
能括篇章残废之馀故老凋零之绪掇拾纂缀得不至
于尽泯而世贤不肖用心之不同于此可见矣呜呼使
伯夷之风不闻于后世顽夫安得而廉懦夫安得而立
哉予故曰自牧之录此有关于世教也岁癸卯三月书
　　　跋谢叠山江东十问

公丁亥七月上镏丞相书有曰某江南一愚儒耳自景
定甲子以虚言贾实祸天下号为风汉正谓此书也使
是时当国者有人心得此而筹之则宋必不亡奈何得
此而雠之竟以亡人之国也后之读此者乃服公之言
有验哀哉更百二十又三年为洪武丙寅跋
　　　题贡獒图
西旅贡獒一事见于周书已详著矣有以见古人之宝
贤而不宝物也为是图者非无意盖必有为焉耳则观

之者可徒视为粉墨丹青之玩也哉
　　　题赵子固兰竹卷
赵子固襟度萧爽似米南宫时人谓其有六朝诸名人
风致观其笔迹所至超轶绝尘非踵常袭故者所可到
亦非踵常袭故者所能识方得意时无一点王孙习气
惟知有图书满船探搜古秘烟云水墨出入窅冥胜赏
清吟惟日不足故其所成之梅竹妙趣层出展对之顷
令人心目开朗睡思消而醉魂醒也雪堂居士尝以清

雄邃郁评南宫书画此卷亦足当之哉
　　　题陈邦度诗后
诗先国风而后雅盖风本时之歌谣雅则礼之乐章也
学诗者不先之风无以见诗人发于性情之自然不归
诸雅无以识君子止乎礼义之中正此不易之序也邦
度博学好问尤喜为诗然其所赋无论正变率多风体
此编是也夫人之学与日进则识以学明邦度春秋甫
盛其进犹月恒川增未量所止苟知其序则今日之风

皆他日之雅要在勉之而已披诵之意书以归之
　　　题周正道横山八景诗后
先人所藏在横山之麓予往来山中数矣山有八景故
老传颂颇久之东家东家曰八景吾家得之之西家西
家曰吾家得之则是景也家得之而人爱之矣予旧尝
赋焉曰吾亦得之乎或笑曰子将为已有邪非已有已
寓耳间以告拙逸先生先生曰吾亦为卢氏赋之矣嘻
先生得之卢氏亦得之乎因题其诗尾以识一笑

　　　跋东皋唱和卷
右诗一卷渤海高启季迪蜀山徐贲幼文访梁溪吕敏
志学甫于东皋所唱和也初吴城文物北郭为最盛诸
君子相与无虚日凡论议笑谈登览游适以至于琴尊
之晨芗茗之夕无不见诸笔墨间盖卷帙既富矣及更
变迁相继散去或显融于脩途或隐迹于林野或归复
于九原而余亦来山中矣人生离合固有数耶如卷中
三人季迪已逝幼文方守官河南志学虽时一见然掌

教锡山亦不得数相亲与追维往昔能不兴怀且此唱
和时东皋去城殊不远余复不能相从以陪谈咏之后
此怀又当何如抚卷慨然曷能自已三复披诵书以识
之
　　　题鹪鹩居樗赋
右鹪鹩居樗赋余友顾季友氏作也季友名谅隐居吴
山之麓四十年矣早岁多从故老游见闻殊广而谦抑
若无所长兹赋盖自况也岂固然哉亦深以自蕴耳老

氏曰知其白守其黑季氏似之非耶余读其辞而爱之
因题于后云
　　　题朱彦修风水问荅后
君子之所谓趋吉避凶亦乡善倍恶修人事以顺天理
而已天理平易而正直人事亦惟平易正直为可以顺
之顺天理矣果吉若凶所不计也公刘之迁邠择地利
以便民居周公之宅洛承先志以服土中耳民居既奠
先志既成人事至矣顺夫天理孰过于此若曰定形局

而必于是而期后胤之有天下立方向而必于是而期
祚致八百年之永者岂足以为公刘周公也哉丹溪之
为是书深斥卜葬之非可谓不溺于流俗矣而于居室
乃拘拘焉为是委曲烦碎之说旁引曲證谓必尔而吉
不尔而凶若无毫末之可违者固平易正直之所为耶
且夫阴阳五行有自然之运或为菑咎良非偶然惟德
足以消弭今乃以力胜之非理矣此又见其不能笃于
自信也孔子曰致远恐泥丹溪其泥者哉

　　　跋韩处士寿藏记
死生者昼夜之道原始反终而知其说理有必至焉者
且蔂梩掩之之后其事非独为亲当然为已亦当然盖
已即亲之遗也则寿藏岂为太早计乎韩君之言曰吾
亲吾已藏之矣吾亲之遗虽方处乎昼要必及乎夜耳
及于夜而不得见其所藏吾其果安已乎此藏所以作
也呜呼君可谓能致夫深长思者矣能致其思于身后
也如是则身之前又宁至有乐正子春之患耶是文也

他日传诸后胤后胤其当益致其谨哉
　　　书元裕之论文诀而题其后
右遗山元好问裕之论文诀虽云论文实看文字法也
惟作者能知作者之苦诚非易事然苟能字字求之则
用心亦精矣所谓作者将不始于此乎古有云读书一
目十行又云目数行下又云五行俱下皆史文耳先儒
曰读书只怕寻思推究者为可畏如史所云何足畏哉
金生澄学为文辞方于古人文字中求其法制故书此

以贻之而并识其后云
　　　书严诚则事迹卷
忠孝两事其实一途君子不责其能兼亦未尝不贵其
能兼也能尽其忠斯全其孝自非见之明守之正卓然
有立毅然不回孰能尔哉古所谓照映史策令后世兴
慕仰者非斯人之徒欤今读严诚则上监郡书并观其
捍寇事迹盖所谓能兼者诚则始也陈款恳以白其兄
之罪实出于天伦之情终也令族属以舒其乡之难又

发于忠愤之气虽成否在天而义则由已若诚则之事
传诸方来简编焜耀矣宜其嗣人文学起家出宰百里
首途如此致远可知况长洲又惧其先德之湮录垂后
胤其贤又可知矣天恒报施善人于兹其可见哉
　　　题周草匆画像卷
宋运既徂吴有三山郑所南先生杭有弁阳周草匆先
生皆以无所责守而志节不屈见称前二十年时获瞻
所南先生像于吴门唐氏所南孤劲严峭有凛然不可

犯之色观其终身未尝北乡而坐可概见焉今获瞻草
匆先生像于长洲沈氏草匆豪伟秀逸有飘飘迈俗之
气观其自赞之辞可槩见焉二先生姿韵虽殊要皆介
然特立足以增亡国之光者矣晚生后学不得亲接其
言辞风范于当时乃独于其遗像以想见其人可胜其
歆慕也哉沈氏字伯凝家多法书名迹而尤宝藏此卷
云重光作噩良月丙午望
　　　题彝训堂手卷

学校之设天子之政也学校之教圣人之言也圣人之
言岂出于天理之外天子之政又岂出于圣人之言之
外也哉衍洪范者曰皇极之敷言是彝是训于帝其训
凡厥庶民极之敷言是训是行以近天子之光呜呼天
下之常理天下之大训非学校于何以明耶学校既明
之则庶民是训是行之效可致矣此金侯子肃所以扁
其县庠之堂为彝训也侯用儒术起家出宰百里观其
名堂之义可以见其报本之学矣

　　　题张继孟所藏欧文后
余年十七八始获厕迹士林中日从先生长者之后时
张君子昭已六十岁矣君家多藏书游道甚广大夫士
咸礼爱之丙申寇攘书多散失事既定君子芸已渐复
购收几及于旧而郁攸尽取之矣芸已没子肯继孟志
复收书一日持此卷来告余曰先大父四十四年所装
书也手泽存焉盖散失后先人未及收者今得之矣噫
书之存亡亦有数乎使已收之则既燬矣以不幸不得

于当时乃幸得存于今日岂偶然哉继孟能不忘其先
购得而喜其亦贤已因书以识之
　　　题莲峰易先生墓后
右番阳周公伯琦为庐陵易恒书其曾祖莲峰先生墓
表篆书一十二正书二十六初恒既得此书兵乱随失
今复购获之且勒于石而装禠其迹为卷徵余识之按
莲峰名斗元字复之一号太初葬昆山之南与刘龙洲
墓东西相望尝观其家藏宋进士野水陈谔诗以为莲

峰才气绝似龙洲同为庐陵人虽先后不同又皆年五
十三而死所藏相去复甚近故为一诗以吊二墓云嗟
夫龙洲虽自负才气遨游诸侯间竟放浪无所成晚家
昆山无嗣以死至今荒冢埋没荆丛野蔓中遽欲寻而
不得先三十年时有守是州者尝为表之而人亡政息
石旋以仆今莲峰身没百年乃有曾孙能于艰难困踣
之馀成此大事亦可尚哉是则才气乡里寿年三事莲
峰可同于龙洲而有后一事龙洲不得同于莲峰矣嗟

夫苏长公云世事皆寻常惟有后足以慰意其至论耶
　　　录绛守居园池记而题其后(唐樊宗师作/)
记所以纪事其义必因文以达之盖欲人之知解也而
务于怪僻晦涩其辞使人读之不能了了又岂为文之
法哉若绛守居园池记是已韩子称绍述于辞大得又
称其文从字顺必非指此盖言其所谓三百九十一篇
之类耳惜乎其未得见也此记解不解非学者之急务
然今录其本者欲因其已见而冀得其未见者也

　　　题赵子昂画卧雪图
袁邵公雪中闭户将何所求令之造之固无加损于公
亦无加损于令也而遂相传以为美事美时之可尚耳
或者又惜令亡其名亦不烦惜也使公与令闻余言当
相顾一笑既画之八十四年澹如王行题于翠岩而下
十有六人之后
　　　题陈子贞楷书后
古人自待之重恒于其所为见之不在事之大小也明

道先生作字时甚敬而荆公书每如出匆遽中荆公非
自待之轻者而尔云谷叟所以谓其不可晓也此即是
学之训后世惟当确守哉贞翁此幅可谓能守兹训者
矣
　　　题白庵卷
白之为色一也而古有坚白同异之辨君子盖无取焉
然孟轲氏乃谓白羽之白非白雪之雪白雪之白非白
玉之白何耶其旨则有在矣今夫白羽之白白也黔则

见其变焉白雪之白白也释则见其亡焉其白固足恃
乎惟白玉之白也磨之而不磷涅之而不缁不缁不可
使之变不磷不可使之亡不变不亡则其白也斯可谓
之白矣时仲以白名庵其义果安在乎噫时仲儒者也
其必得孟氏之旨哉
　
　
　

　
　
　
　
　
　
　
　半轩集卷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