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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一十八 淮南衡山列传 第五十八 (自动笺注)
公元前199年
淮南厲王長者,高祖少子也,其母故趙王張敖美人
高祖八年,從東垣過趙,趙王獻之美人
厲王得幸焉,有身
趙王敖弗敢內宮,為筑外宮而捨之。
貫高謀反柏人發覺,并逮治王,盡收捕王母兄弟美人,系之河內
厲王母亦系,告吏曰:「得幸上,有身
」吏以聞上,上方趙王,未理厲王母。
厲王母弟趙兼辟陽侯呂后呂后妒,弗肯白,辟陽侯不彊爭。
厲王母已生厲王,恚,即自殺
吏奉厲王詣上,上悔,令呂后母之,而葬厲王真定
真定厲王母之家在焉,父世縣也。
公元前196年
高祖十一年(十)[七]月,淮南王黥布反,立子長為淮南王,王黥布故地,凡四郡
自將擊滅厲王遂即位。
厲王蚤失母,常附呂后孝惠呂后時以故得幸無患害,而常心辟陽侯,弗敢發。
孝文帝初即位淮南王以為最親,驕蹇,數不奉法
上以親故,常寬赦之。
三年入朝
甚橫。
上入苑囿獵,與上同車,常謂上「大兄」。
厲王材力力能扛鼎乃往辟陽侯
辟陽侯出見之,即自袖鐵椎辟陽侯,令從者魏敬剄之。
厲王馳走闕下肉袒謝曰:「臣母不當事,其時辟陽侯力能得之呂后,弗爭,罪一也。
趙王如意子母無罪呂後殺之,辟陽侯弗爭,罪二也。
呂后諸呂欲以危劉氏,辟陽侯弗爭,罪三也。
臣謹為天下賊臣辟陽侯,報母之仇,謹伏闕下請罪。
孝文傷其志,為親故弗治,赦厲王
當是時,薄太后太子大臣皆憚厲王厲王以此歸國驕恣不用漢法出入稱警蹕,稱制自為法令,擬於天子
公元前183年
六年,令男子但等七十人棘蒲侯柴武太子奇謀,以輂車四十乘反谷口令人使閩越匈奴
事覺,治之,使使召淮南王
淮南王長安
丞相臣張倉、典客馮敬、行御史大夫宗正臣逸、廷尉臣賀、備盜中尉臣福昧死言:淮南王長先帝法,不聽天子詔,居處無度,為黃屋蓋乘輿出入擬於天子,擅為法令,不用漢法
及所置吏,以其郎中丞相聚收諸侯人及有罪亡者,匿與居,為治家室,賜其財物爵祿田宅,爵或至關內侯,奉以二千石所不當得欲以有為
大夫但、士五開章等七十人棘蒲侯太子奇謀反,欲以宗廟社稷
使開章陰告與謀使閩越匈奴發其兵。
開章之淮南見長數與坐語飲食,為家室娶婦,以二千石俸奉之。
開章使人告但,已言之王。
使使報但等。
覺知,使長安奇等往捕開章。
匿不予,與故中尉蕑忌謀,殺以閉口
棺槨衣衾,葬之肥陵邑,謾吏曰『不知安在』。
又詳聚土,樹表其上,曰『開章死,埋此下』。
身自賊殺無罪一人令吏論殺無罪六人;為亡命棄市罪詐捕命者以除罪;擅罪人罪人無告劾,系治城旦以上十四人赦免罪人死罪十八人城旦以下五十八人;賜人爵關內侯以下九十四人
前日病,陛下憂苦之,使使者賜書棗脯
不欲受賜,不肯見拜使者
南海民處廬江界中者反,淮南吏卒擊之。
陛下淮南貧苦,遣使者帛五千匹,以賜吏卒勞苦者。
不欲受賜,謾言曰『無勞苦者』。
南海民王上書獻璧皇帝,忌擅燔其書,不以聞。
請召治忌,不遣謾言曰『忌病』。
又請,願入見怒曰『女欲離我自附漢』。
棄市,臣請論如法。」
制曰:「朕不忍致法於王,其與列侯二千石議。」
「臣倉、臣敬、臣逸、臣福、臣賀昧死言:臣謹與列侯二千石臣嬰等四十三人議,皆曰『長不奉法度,不聽天子詔,乃陰聚徒黨謀反者,厚養亡命欲以有為』。
臣等議論如法。」
制曰:「朕不忍致法於王,其赦長死罪,廢勿王。」
「臣倉等昧死言:長有大死罪陛下不忍致法,幸赦,廢勿王。
臣請處蜀郡嚴道邛郵,遣其子母從居,縣為筑蓋家室,皆廩食薪菜鹽豉炊食席蓐
臣等昧死請,請布告天下。」
制曰:「計食長給肉日五斤,酒二斗
令故美人才人得幸十人從居
他可。」
盡誅所與謀者。
於是乃遣淮南王,載以輜車,令縣以次傳。
是時袁盎諫上曰:「上素驕淮南王,弗為置嚴傅相以故至此
淮南王為人剛,今暴摧折之。
臣恐卒逢霧露病死
陛下為有殺弟之名,柰何
」上曰:「吾特苦之耳,今復之。
縣傳淮南王者皆不敢發車封。
淮南王乃謂侍者曰:「誰謂乃公勇者
安能勇!
吾以驕故不聞吾過至此
人生一世閒,安能邑邑如此
」乃不食死。
至雍,雍令發封,以死聞。
上哭甚悲,謂袁盎曰:「吾不聽公言,卒亡淮南王
曰:「不可柰何,願陛下自寬
」上曰:「為之柰何
曰:「獨斬丞相御史謝天乃可
」上即令丞相御史逮考諸縣傳送淮南王發封侍者,皆棄市
乃以列侯淮南王於雍,守冢三十戶
公元前172年
孝文八年,上憐淮南王淮南王有子四人,皆七八歲,乃封子安為阜陵侯,子勃為安陽侯,子賜為陽周侯,子良為東成侯
公元前168年
孝文十二年民有作歌淮南厲王曰:「一尺布,尚可縫一斗尚可舂。
兄弟二人不能相容
上聞之,乃嘆曰:「堯舜放逐骨肉周公管蔡天下稱聖。
何者
以私害公
天下豈以我為貪淮南王地邪?
」乃徙城陽王淮南故地,而追尊謚淮南王為厲王,置園復如諸侯儀。
公元前164年
孝文十六年,徙淮南王喜故城陽。
上憐淮南厲王廢法不軌自使失國蚤死,乃立其三子阜陵侯安淮南王安陽侯勃衡山王陽周侯賜為廬江王,皆復得厲王時地,參分之。
東城侯良前薨,無後也。
公元前155年
孝景三年吳楚七國反,吳使者淮南淮南王發兵應之。
其相曰:「大王必欲發兵應吳,臣願為將。
」王乃屬相兵。
淮南相已將兵,因城守不聽王而為;漢亦使曲城將兵淮南淮南以故得完。
吳使者廬江廬江王弗應,而往來使越。
吳使者衡山衡山王堅守二心
孝景四年吳楚已破,衡山王朝,上以為貞信,乃勞苦之曰:「南方卑溼
」徙衡山王濟北所以褒之。
及薨,遂賜謚為貞王
廬江王邊越,數使使相交,故徙為衡山王,王江北
淮南王如故
公元前139年
淮南王安為人讀書鼓琴不喜弋獵狗馬馳騁,亦欲以行陰拊循百姓流譽天下
時時怨望厲王死,時欲畔逆未有因也。
建元二年淮南王入朝
善武安侯武安侯時為太尉,乃逆王霸上,與王語曰:「方今上無太子大王高皇帝孫,行仁義天下莫不聞
宮車一日晏駕,非大王當誰立者!
淮南王大喜,厚遺武安侯金財物。
陰結賓客拊循百姓,為畔逆事。
建元六年彗星見,淮南王心怪之。
或說王曰:「先吳軍起時彗星出長數尺,然尚流血千里
彗星竟天天下兵當大起
王心以為上無太子天下有變,諸侯并爭愈益治器攻戰具,積金賂遺郡國諸侯游士奇材
辨士方略者,妄作妖言諂諛王,王喜,多金錢,而謀反滋甚
公元前126年
淮南王有女陵,慧,有口辯。
王愛陵,常多予金錢,為中诇長安約結上左右。
元朔三年上賜淮南王几杖不朝
淮南王王后荼,王愛幸之。
王后太子遷,遷取王皇太后外孫修成君女為妃。
王謀為反具,畏太子妃知而內泄事,乃與太子謀,令詐弗愛,三月同席
王乃詳為怒太子,閉太子使與妃同內三月太子終不近妃。
妃求去,王乃上書歸去之。
王后荼、太子遷及女陵得愛幸王,擅國權,侵奪民田宅,妄致系人。
公元前124年
元朔五年太子學用劍,自以為莫及,聞郎中雷被巧,乃召與戲。
一再辭讓,誤中太子
太子怒,恐。
此時有欲從軍者輒詣京師即願奮擊匈奴
太子遷數惡於王,王使郎中令斥免欲以禁后,遂亡長安上書自明
詔下其事廷尉河南
河南治,逮淮南太子,王、王后計欲無遣太子,遂發兵反,計猶豫,十餘日未定
會有詔,即訊太子
當是時,淮南相怒壽春丞留太子不遣,劾不敬
王以請相,相弗聽。
王使人上書告相,事下廷尉治
蹤跡連王,王使人候伺漢公卿公卿逮捕治王。
王恐事發,太子遷謀曰:「漢使即逮王,王令人衛士衣,持戟庭中,王旁有非是,則刺殺之,臣亦使人刺殺淮南中尉,乃舉兵未晚
是時不許公卿請,而遣漢中尉宏即訊驗王。
王聞漢使來,即如太子謀計
中尉至,王視其顏色和,訊王以斥雷被事耳,王自度無何,不發。
中尉還,以聞。
公卿治者曰:「淮南王安擁閼奮擊匈奴雷被等,廢格明詔,當棄市
」詔弗許。
公卿請廢勿王,詔弗許。
公卿請削五縣,詔削二縣
使中尉宏赦淮南王罪,罰以削地
中尉淮南界,宣言赦王。
王初聞漢公卿請誅之,未知削地,聞漢使來,恐其捕之,乃與太子謀刺之如前計
中尉至,即賀王,王以故不發。
其後自傷曰:「吾行仁義見削,甚恥之。
」然淮南王削地之后,其為反謀益甚
諸使道從長安來,為妄妖言,言上無男,漢不治,即喜;即言漢廷治,有男,王怒,以為妄言,非也。
日夜伍被左吳等案輿地圖部署所從入。
王曰:「上無太子宮車晏駕廷臣必徵膠東王不即常山王諸侯并爭,吾可以無備乎!
且吾高祖孫,親行仁義陛下遇我厚,吾能忍之;萬世之後,吾寧能北面臣事豎子乎!」
王坐東宮,召伍被與謀,曰:「將軍上。
悵然曰:「上寬赦大王,王復安得亡國之語乎!
臣聞子胥吳王吳王不用,乃曰『臣今見麋鹿游姑蘇之臺也』。
今臣亦見宮中荊棘露霑衣也。
」王怒,系伍被父母,囚之三月
復召曰:「將軍寡人乎?
曰:「不,直來大王畫耳。
臣聞聰者聽於無聲明者見於未形,故聖人萬舉萬全
文王一動而功顯于千世,列為三代,此所謂因天心以動作者也,故海內不期而隨。
千歲可見者。
百年之秦,近世吳楚,亦足以國家存亡矣。
不敢子胥之誅,願大王毋為吳王之聽。
昔秦絕聖人之道,殺術士,燔詩書棄禮義,尚詐力,任刑罰,轉負海致之西河
當是之時,男子疾耕不足糟糠女子紡績不足於蓋形。
蒙恬長城東西千里暴兵露師常數十萬,死者不可勝數僵尸千里流血頃畝百姓力竭,欲為亂者十家而五。
又使徐福入海求神異物,還為偽辭曰:『臣見海中大神,言曰:「汝西皇之使邪?
」臣答曰:「然。
」「汝何求?
」曰:「願請延年益壽藥。
」神曰:「汝秦王之禮薄,得觀而不得取。
」即從臣東南蓬萊山,見宮闕,有使者銅色龍形,光上照天。
於是再拜問曰:「宜何資以獻?
海神曰:「以令名男子振女百工之事,即得之矣。
」』秦皇帝大說,遣振男女三千人,資之五穀種種百工而行。
徐福平原廣澤,止王不來
於是百姓悲痛相思,欲為亂者十家而六。
又使尉佗五嶺百越
尉佗中國勞極,止王不來使人上書,求女無夫家三萬人以為士卒衣補
秦皇帝可其萬五千人
於是百姓離心瓦解,欲為亂者十家而七。
客謂高皇帝曰:『時可矣。
高皇帝曰:『待之聖人當起東南閒。
』不一年陳勝吳廣發矣。
高皇始於豐沛一倡天下不期響應不可勝數也。
所謂蹈瑕候閒,因秦之亡而動者也。
百姓願之,若旱之望雨,故起於行陳之中而立天子功高三王,德傳無窮
大王高皇帝得天下之易也,獨不觀近世吳楚乎?
夫吳王賜號為劉氏祭酒,復不朝,王四郡之眾,地方千里內鑄消銅以為錢,東煑海水以為鹽,上取江陵以為船,一船之載當中數十兩車國富民眾
珠玉金帛諸侯宗室大臣,獨竇氏不與
定謀成,舉兵而西。
破於大梁,敗於狐父奔走而東,至於丹徒越人禽之,身死絕祀,為天下笑。
夫以吳越之眾不能成功者何?
逆天道而不知時也。
方今大王兵眾不能十分吳楚之一,天下安寧萬倍於秦之時,願大王從臣之計。
大王不從臣之計,今見大王事必不成而語先泄也。
臣聞微子故國而悲,於是麥秀之歌,是痛不用王子比干也。
孟子曰『貴為天子,死曾不匹夫』。
先自絕於天下久矣,非死之日而天下去之。
今臣亦竊悲大王千乘之君,必且賜絕命之書,為群臣先,死於東宮也。
於是[王]氣怨結不揚,涕滿匡而橫流,即起,歷階而去。
公元前123年
王有孽子不害,最長,王弗愛,王、王后太子不以為子兄數。
不害子建,材高有氣,常怨望太子不省其父;又怨時諸侯得分子弟為侯,而淮南二子,一為太子,建父獨不得為侯。
陰結交,欲告敗太子,以其父代之。
太子知之,數捕系榜笞建。
建具知太子之謀欲殺漢中尉即使所善壽春莊芷元朔六年上書天子曰:「毒藥苦於口利於病,忠言逆於耳利於行。
淮南王孫建,材能高,淮南王王后荼、荼子太子常疾害建。
建父不害無罪,擅數捕系,欲殺之。
今建在,可徵問,具知淮南陰事
書聞,上以其事下廷尉廷尉河南治。
是時辟陽侯審卿善丞相公孫弘,怨淮南厲王殺其大父,乃深購淮南事於弘,弘乃疑淮南畔逆計謀,深窮治其獄。
河南治建,辭引淮南太子黨與
淮南王患之,欲發,問伍被曰:「漢廷治亂
伍被曰:「天下治
」王意不說,謂伍被曰:「公何以言天下治也
曰:「竊觀朝廷君臣之義,父子之親,夫婦之別,長幼之序,皆得其理,上之舉錯遵古之道,風俗紀綱未有所缺也。
重裝富賈,周流天下,道無不通,故交易之道行
南越賓服,羌僰入獻東甌入降長榆,開朔方匈奴折翅傷翼,失援不振
未及太平之時,然猶為治也
」王怒,死罪
王又謂曰:「山東即有兵,漢必使大將軍將而制山東,公以為大將軍何如人也?
曰:「所善者黃義,從大將軍匈奴,還,告曰:『大將軍士大夫有禮,於士卒有恩,眾皆樂為之用。
上下山若蜚,材干絕人
以為材能如此,數將習兵未易當也。
謁者曹梁使長來,言大將軍號令明,當敵勇敢,常為士卒先。
休舍穿井未通,須士卒得水,乃敢飲。
軍罷,卒盡已度河,乃度。
皇太后賜金帛,盡以賜軍吏
雖古名將弗過也。
」王默然
淮南王見建已徵治,恐國陰事且覺,欲發,以為難,乃復問曰:「公以為吳興兵是邪非也?
曰:「以為非也。
吳王富貴也,舉事不當,身死丹徒頭足異處子孫無遺類
臣聞吳王悔之甚。
願王孰慮之,無為吳王之所悔。
」王曰:「男子之所死者一言耳。
且吳何知反,漢將一日成皋四十餘人
今我令樓緩先要成皋之口,周潁川兵塞轘轅伊闕之道,陳定南陽兵守武關
河南太守獨有雒陽耳,何足憂。
然此北尚有臨晉關、河東上黨河內趙國
人言曰『絕成皋之口,天下不通』。
三川之險,招山東之兵,舉事如此,公以為何如
曰:「臣見其禍,未見其福也。
」王曰:「左吳、趙賢、朱驕如皆以為有福,什事九成,公獨以為有禍無福,何也?
曰:「大王之群臣近幸素能使眾者,皆前系詔獄,餘無可用者。
」王曰:「陳勝吳廣無立錐之地千人之聚,起於大澤奮臂大呼天下響應西至於戲而兵百二十萬。
今吾國雖小,然而勝兵者可得十餘萬,非直適戍之眾,釠鑿棘矜也,公何以言有禍無福?
曰:「往者秦為無道殘賊天下
萬乘之駕,作阿房之宮,收太半之賦,發閭左之戍,父不寧子,兄不便弟,苛刑峻,天下熬然若焦,民皆引領而望傾耳而聽悲號仰天叩心而怨上,故陳勝大呼天下響應
當今陛下臨制天下一齊海內,汎愛蒸庶布德施惠
口雖未言,聲疾雷霆,令雖未出,化馳如神,心有所懷威動萬里,下之應上,猶影響也。
大將軍材能不特章邯楊熊也。
大王陳勝吳廣諭之,以為過矣。
」王曰:「茍如公言不可徼幸邪?
曰:「愚計
」王曰:「柰何
曰:「當今諸侯無異心,百姓怨氣
朔方之郡田地水草美,民徙者不足以實其地。
臣之愚計,可偽為丞相御史請書,徙郡國豪桀任俠及有耐罪以上赦令除其罪,產五十萬以上者,皆徙其家屬朔方之郡益發甲卒,急其會日
又偽為左右都司空上林中都詔獄(逮)書,[逮]諸侯太子幸臣
如此民怨諸侯懼,即使辯武隨而說之,儻可徼幸得一乎?
」王曰:「此可也
雖然,吾以為不至若此
於是王乃令官入宮,作皇帝璽,丞相御史大將軍軍吏中二千石都官令、丞印,及旁近郡太守都尉印,漢使節法冠,欲如伍被計。
使人得罪而西,事大將軍丞相一日發兵使人刺殺大將軍,而說丞相下之,如發蒙耳。
王欲發國中兵,恐其相、二千石不聽
王乃與伍被謀,先殺相、二千石;偽失火宮中,相、二千石救火,至即殺之。
未決,又欲令人求盜衣,持羽檄,從東方來,呼曰「南越入界」,欲因以發兵
使人廬江會稽求盜,未發。
王問伍被曰:「吾舉兵西鄉諸侯必有應我者;即無應,柰何
曰:「南收衡山以擊廬江,有尋陽之船,守下雉之城,結九江之浦,絕豫章之口,彊弩臨江而守,以禁南郡之下,東收江都會稽南通勁越,屈彊江淮閒,猶可得延歲月之壽。
」王曰:「善,無以易此。
急則走越耳。」
於是廷尉王孫建辭連淮南王太子遷聞。
上遣廷尉監因拜淮南中尉逮捕太子
淮南淮南王聞,與太子謀召相、二千石,欲殺而發兵
召相,相至;內史以出為解。
中尉曰:「臣受詔使不得見王
」王念獨殺相而內史中尉不來無益也,即罷相
王猶豫,計未決
太子念所坐者謀刺中尉所與謀者已死,以為口絕,乃謂王曰:「群臣可用者皆前系,今無足與舉事者。
王以非時發,恐無功,臣願會逮
」王亦偷欲休,即許太子
太子自剄不殊
伍被自詣吏,因告與淮南王謀反,反蹤跡如此
吏因捕太子王后,圍王宮,盡求捕王所與謀賓客國中者,索得反具以聞。
上下公卿治,所連引淮南王謀反列侯二千石豪傑數千人,皆以罪輕重受誅
衡山王賜淮南王弟也,當坐收有司逮捕衡山王
天子曰:「諸侯各以其國為本,不當相坐
諸侯王列侯會肄丞相諸侯議。
趙王彭祖列侯臣讓等四十三人議,皆曰:「淮南王安大逆無道謀反明白,當伏誅
膠西王議曰:「淮南王安廢法行邪,懷詐偽心,以亂天下熒惑百姓倍畔宗廟妄作妖言
春秋曰『臣無將,將而誅』。
罪重於將,謀反已定
臣端所見書節印圖及他逆無道事驗明白,甚大逆無道,當伏其法。
而論國吏二百石以上比者宗室近幸不在法中者,不能相教,當皆免削爵士伍毋得宦為吏。
其非吏,他贖死二斤八兩
以章臣安之罪,使天下明知臣子之道,毋敢復有邪僻倍畔之意。
丞相廷尉湯等以聞,天子使宗正符節治王。
未至,淮南王安自剄殺。
王后荼、太子遷諸所與謀反者皆族。
天子伍被雅辭多引漢之美,欲勿誅。
廷尉湯曰:「首為王畫反謀被罪無赦
」遂誅
國除為九江郡
衡山王賜王后乘舒生子三人長男爽為太子次男孝,次女無采。
又姬徐來生子男女四人美人厥姬生子二人
衡山王淮南王兄弟責望禮節,閒不相能
衡山王淮南王作為畔逆反具,亦心結賓客以應之,恐為所并。
公元前129年
元光六年衡山王入朝,其謁者衛慶有方術,欲上書事天子,王怒,故劾慶死罪,彊榜服之。
衡山內史以為非是,卻其獄。
王使人上書告內史內史治,言王不直
王又數侵奪人田,壞人以為田。
有司逮治衡山王
天子不許,為置吏二百石以上
衡山王以此恚,與奚慈、張廣昌謀,求能為兵法候星氣者,日夜從容密謀反事
公元前125年
王后乘舒死,立徐來王后
厥姬俱幸。
兩人相妒,厥姬乃惡王后徐來太子曰:「徐來使婢蠱道太子母。
太子心怨徐來
徐來兄至衡山太子與飲,以刃刺傷王后兄。
王后怨怒,數毀惡太子於王
太子女弟無采,嫁棄歸,與奴姦,又與客姦。
太子數讓無采,無采怒,不與太子通。
王后聞之,即善遇無采。
無采及中兄孝少失母,附王后王后以計愛之與共太子,王以故擊笞太子
元朔四年中,人有賊傷王后假母者,王疑太子使人傷之,笞太子
後王病,太子時稱病不侍
孝王后、無采惡太子:「太子實不病,自言病,有喜色。
」王大怒,欲廢太子,立其弟孝。
王后知王決廢太子,又欲并廢孝。
王后侍者善舞,王幸之,王后欲令侍者與孝亂以汙之,欲并廢兄弟而立其子廣代太子
太子爽知之,念后數惡己無已時,欲與亂以止其口。
王后飲,太子為壽,因據王后股,求與王后臥。
王后怒,以告王。
王乃召,欲縛而笞之。
太子王常欲廢己立其弟孝,乃謂王曰:「孝與王御者姦,無采與奴姦,王彊食,請上書
」即倍王去。
王使人止之,莫能禁,乃自駕追捕太子
太子惡言,王械系太子宮中。
日益親幸
王奇孝材能,乃佩之王印,號曰將軍令居外宅,多給金錢招致賓客
賓客來者微知淮南衡山逆計日夜從容勸之。
王乃使孝客江都救赫陳喜輣車鏃矢,刻天子璽,將相軍吏印。
日夜壯士周丘等,數稱引吳楚時計畫,以約束
衡山王非敢效淮南王求即天子位,畏淮南起并其國,以為淮南已西,發兵江淮之閒而有之,望如是
公元前252年
元朔五年秋衡山王當朝六年淮南淮南王昆弟語,除前卻約束反具
衡山王上書謝病上賜不朝
公元前123年
元朔六年中,衡山王使人上書請廢太子爽,立孝為太子
爽聞,即使所善白嬴之長安上書,言孝作輣車鏃矢,與王御者姦,欲以敗孝。
白嬴至長安未及上書,吏捕嬴,以淮南事系。
王聞爽使白嬴上書,恐言國陰事,即上書反告太子所為不道棄市罪事。
事下沛郡治。
元(朔七)[狩元]年有司公卿沛郡求捕所與淮南謀反者未得,得陳喜衡山王孝家
吏劾孝首匿
以為陳喜雅數與王計謀反,恐其發之,聞律先自告除其罪,又疑太子使白嬴上書發其事,即先自告,告所與謀反救赫陳喜等。
廷尉治驗公卿逮捕衡山王治之。
天子曰:「勿捕。
」遣中尉大行息即問王,王具以情實對。
吏皆圍王宮而守之。
中尉大行還,以聞,公卿請遣宗正大行沛郡雜治王。
王聞,即自剄殺。
先自告反,除其罪;坐與王御婢姦,棄市
王后徐來亦坐蠱殺前王后乘舒,及太子爽坐王告不孝,皆棄市
諸與衡山王謀反者皆族。
國除為衡山郡
太史公曰:《詩》之所謂戎狄是膺,荊舒是懲」,信哉是言也。
淮南衡山親為骨肉疆土千里,列為諸侯,不務遵蕃臣職以承輔天子,而專挾邪僻之計,謀為畔逆,仍父子亡國,各不終其身,為天下笑。
非獨王過也,亦其俗薄,臣下漸靡使然也。
荊楚彊勇輕悍,好作亂,乃自古記之矣。
索隱述贊淮南多橫,舉事非正。
天子寬仁,其過不更
轞車致禍,鬥粟成詠。
王安好學,女陵作詗。
兄弟不和傾國殞命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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