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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九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文章辨體彚選巻五十九
             明賀復徴
論諫
公元前603年
  論晉穆侯(左傳桓公二年)
晉穆侯夫人姜氏以條之役生太子命之曰其弟以干畆之戰生命之曰成師師服曰異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義義以出禮禮以體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聽易則生乿嘉耦曰妃怨耦古之命也今君命太子弟曰成師始兆乿矣兄其替乎晉乿封桓叔於曲沃靖侯之孫欒賓傅之師服曰吾聞國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諸侯立家卿置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𨽻子弟庻人工商各有分親皆有等衰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覬覦今晉甸侯也而建國本既弱矣其能久乎
公元前750年
  論陽處父不沒(左傳文公五年)
陽處父聘於衛反過寗寗嬴從之及温而還其妻問之嬴曰以剛商書沈漸剛克高明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没乎天為剛德不干時況在人乎且華而不實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懼不獲其利而離其難是以去之
公元前585年
  論齊侯無禮(左傳文公十五年)
齊侯侵我西鄙諸侯不能也遂伐曹入其郛討其來朝季文子曰齊侯其不免乎已則無禮而討於有禮者曰女何故行禮禮以順天天之道也已反天而又以討人難以免矣詩曰胡不相畏不畏天君子之不虐㓜賤畏於天也在周頌畏天之威於時保之不畏天將何能保以亂取國奉禮以守猶懼不終多行無禮弗能在矣
公元前597年
  論賞仲叔於奚(左傳成公二年)
衛侯使孫良夫石稷將侵齊與齊師遇石子欲還孫子不可以伐人其師而還將謂何若不能如無出今既不如戰也夏戰於新築敗將新築仲叔於奚救孫桓子桓子是以免既衛人賞之以邑辭請曲縣繁纓以朝許之仲尼聞之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惟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守器器以藏禮禮以行義義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節也若以假人與人政也政亡則國家從之弗可止也已
公元前586年
  論成子不敬(左傳成公十三年)
劉康公成肅公晉侯秦成子受賑於社不敬劉子曰吾聞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也是以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以定命也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是故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勤禮莫如致敬盡力莫如敦篤敬在養神篤在守業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也今成子惰棄其命矣其不反
公元前634年
  論不朽(左傳襄公二十四年)
穆叔如晉范宣子逆之問焉曰古人有言死而不朽何謂穆叔未對宣子曰昔之祖自虞以上陶唐氏在夏為御龍氏在商為豕韋氏在周為唐杜氏主夏盟為范氏其是之謂乎穆叔曰以豹所聞此之謂世祿非不朽也魯有先大夫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謂乎豹聞之大上立德其次有立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不絶祀無國無之祿之大者不可不朽
公元前633年
  論死君難(左傳襄公二十五年)
崔氏殺鬷蔑平隂晏子立於崔氏之門外其人曰死乎曰獨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歸乎曰君死安歸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養故君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已死而為已亡非其私䁥誰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之而焉得亡之將庸何門啓而入枕尸股而哭興三踊出人謂崔子必殺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
公元前631年
  論向戍去兵(左傳襄公二十七年)
左師請賞曰請免死之邑公與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諸侯小國晉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而後安靖國家事大所以存也無威驕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所以亡也天生五材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久矣所㠯不軌昭文德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亡昏明之術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誣乎以誣道諸侯罪莫大焉縱無大討而又求賞無厭之甚也削而投之左師辭邑向氏欲攻司城左師曰吾將亡夫子存我德莫大焉又可攻乎君子曰彼已之子邦之司直樂喜之謂乎何以恤我我其收之向戍之謂乎
公元前633年
  論寗喜置君(左傳襄公二十五年)
衛獻公夷儀使與寗喜言求復國寗喜許之太叔文子聞之曰嗚乎所謂我躬不閲遑恤我後者寗子可謂不恤其後矣將可乎哉殆必不可君子行思其終也思其復也書曰慎始而敬終終以不困詩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寗子視君不如奕棋何以免乎奕者舉棋不定不勝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九世之卿族一舉而滅之可哀
公元前630年
  與子尾論富(左傳襄公二十八年)
崔氏之亂䘮羣公子及慶氏亡皆召之與晏子弼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獨弗欲對曰慶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弼殿乃足欲足欲無日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弼殿非惡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有幅焉為之制度使無遷也夫民生厚而用利於是乎正德以幅之使無黜嫚謂之幅利過則為敗吾不敢貪多所謂幅也
公元前628年
  論公子圍(左傳襄公三十年)
楚公子圍殺大司馬蒍掩而取其室申無宇王子不免善人國之主也王子相楚國將善是封殖而虐之是禍國也且司馬令尹之偏而王之四體也絶民之主去身之偏艾王之體以禍其國無不大焉何以得免
公元前627年
  論不毁鄉校(左傳襄公三十一年)
人遊於鄉校以論執政然明子産曰毁鄉校如何子産何為夫人朝夕退而遊焉以議執政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毁之我聞忠善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豈不遽止然猶防川大决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聞而藥之然明曰蔑也今而後吾子之信可事小人不才若果行此其鄭國實頼之豈唯二三臣仲尼聞是語也曰以是觀之人謂子産不仁不信
公元前431年
  論諸大夫公子圍(左傳昭公元年)
楚公子圍設服離衛叔孫穆子楚公子美矣君哉鄭子皮曰二執戈者前矣蔡子家曰蒲宫有前不亦可乎楚伯州犂曰此行也辭而假之寡君鄭行人揮曰假不反伯州犂子姑子晳之欲背誕子羽當璧猶在假而不反子其無憂乎齊國子曰吾代二子愍矣陳公子招曰不憂何成二子樂矣衛齊子曰苟或知之雖憂何害宋合左師大國小國共吾知共而已樂王駙曰小是之卒章善矣吾從之退會子羽子皮叔孫絞而婉宋左師簡禮樂王駙字而敬子與子家持之皆保世之主也陳大夫不免國子代人愛子樂憂子雖憂弗害夫弗及而憂與可憂而樂與憂而弗害皆取憂之道也憂必及之太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三大夫兆憂能無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謂矣
  論晉侯疾(左傳昭公元年)
晉侯有疾鄭伯使公孫僑如晉聘且問疾叔向問焉曰寡君疾病卜人實沈臺駘為祟史莫之知敢問此何神也子産曰昔高辛氏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居於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后帝不臧閼伯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實沈於大夏主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唐叔虞武王邑姜方震大叔夢帝謂已余命而子曰將與之唐屬諸參而蕃育子孫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滅唐而封大叔焉故參為晉星由是觀之則實沈參神也昔金天氏裔子曰昧為玄㝠師生允格臺駘臺駘能業其官宣汾洮障大澤以處太原帝用嘉之封諸汾川沈姒蓐黄實守其祀今晉主汾而滅之矣由是觀之則臺駘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不時於是乎禜之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為聞之君子有四時朝聽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夜以安身於是乎節宣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兹心不爽昏亂百度今無乃壹之則生疾又聞之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盡矣則相生君子是以惡之故志曰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違此二者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禮之大司也今君内實有四姬焉其無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為也已四姬有省猶可無則必生疾叔向善哉未之聞也此皆然叔向出行人揮送之叔向問鄭故焉且問子晳對曰其與幾何無禮而好陵人恬冨而卑其上弗能久矣晉侯子産之言曰博物君子重賄
公元前584年
  與叔向論齊晉(左傳昭公三年)
齊侯使晏嬰繼室於晉既成晏子受禮叔向從之宴相與叔向曰齊其如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齊其為陳氏矣公棄其民而歸於陳氏齊舊四量豆區釡鍾四升為豆各自其四以登於釡釡十則鍾陳氏三量皆登一焉鍾乃大矣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於山魚鹽蜃蛤弗加於海民參其力二入於公而衣食一公朽蠧三老凍餒國之諸市屨賤踊貴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其愛之父母而歸之如流水欲無獲民將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戲其相胡公姬已在齊叔向然雖吾公室今亦季世戎馬不駕卿無軍行公乗無人卒列無長庻民罷敝宫室滋侈道殣相望女冨溢尤民聞公命如逃冦讎欒卻胥原狐續慶伯降在皂𨽻政在家門民無所依君日不悛以樂慆憂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讒鼎之銘曰昧旦丕顯後世猶怠况日不悛其能久乎晏子子將若何叔向曰晉之公族盡矣聞之公室將卑其宗族枝葉先落則公從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又無子公無度幸而得死豈其獲祀
公元前580年
  論伯有為厲(左傳昭公七年)
公元前559年
人相驚以伯有伯有至矣則皆走不知所徃鑄刑書之歲二月或夣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將殺帯也明年壬寅余又將殺段也及壬子駟帯卒國人益懼燕平之月壬寅公孫段國人愈懼其明月子産立公孫洩及良止以撫之乃止子太叔問其故子産曰鬼有所歸不為厲吾為之歸也太叔公孫何為子産曰説也為身無義圖説從政有所反之取媚不媚不信不信不從也及子産晉趙景子問焉曰伯有猶能為鬼乎子産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用物多則魂魄是以精爽至於神明匹夫匹婦彊死其魂魄猶能馮依於人以為滛厲良霄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孫子之子敝邑之卿從政三世矣鄭雖無腆抑諺曰蕞爾國而三世執其政柄用物也弘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馮厚矣而彊死能為不亦宜乎
公元前531年
  論楚克蔡(左傳昭公十一年)
公元前559年
楚子申召蔡靈侯靈侯將徃蔡大夫曰王貪而無信唯蔡於感今幣重而言甘誘我也不如無徃侯不三月丙申楚子伏甲而饗蔡侯於申醉而執之夏四月丁已殺之刑其士七十人公子棄疾帥師圍蔡韓宣子問於叔向曰楚其克乎對曰克哉蔡侯獲罪於其君而不能民天假手於楚以斃之何故不克聞之不信以幸不可再也楚王孫呉以討於陳曰將定而國陳人聽命而遂縣之今又誘蔡而殺其君以圍其國雖幸而克必受其咎弗能久矣桀克有緡以䘮其國克東夷而隕其身楚小位下而亟暴於二王能無咎乎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惡而降之罰也且譬之如天其有五材將用力盡而敝之是以無拯不可没振
公元前529年
  論楚子得國(左傳昭公十三年)
公元前516年
子干韓宣子問於叔向子干其濟乎對曰難宣子同惡相求市賈焉何難對曰無與同好誰與同惡國有五難有寵而無人一也有人無主二也有主無謀三也有謀而無民四也有民而無德五也子干晉十三年矣晉楚之從不聞達可謂無人族盡親叛可謂無主無釁而動可謂無謀為覊終世可謂無民亡無愛徴可謂德王虐而不忌楚君子干渉五難以弑舊君誰能濟之有楚國者其棄疾君陳城外屬焉苛慝不作盗賊伏隠私欲不違民無怨心先神之國民信之芈姓有亂必季實立楚之常也獲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德三也寵貴四也居常五也有五利以去五難誰能害之子之官右尹也數其貴寵庻子也以神所命則又遠之其貴亡矣其寵矣民無懷焉國無與焉將何以宣子曰齊桓晉文不亦是乎對曰齊桓衛姬之子也有寵於僖有鮑叔牙賓須無隰朋為輔佐有莒衛以為外主國高以為内主從善如流下善齊肅不藏賄不從施舍不倦善不是以有國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之子也有寵於獻好學而不貳生十七年有士五人先大夫子餘子犯以為腹心魏犫賈佗以為股肱有齊宋秦楚以為外主有欒郤狐先以為内主亡十九年守志彌篤惠懷民民從而與之獻無異親民無異天方相晉將何以代文此二君者異於子干共有寵子國有奥主無施於民無援於外去晉而不送歸楚而不逆何以冀國
公元前452年
  與昭子論官(左傳昭公十七年)
郯子來朝公與之宴昭子問焉曰少皥鳥名何故郯子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時以雲紀故為雲師雲名炎帝時以火紀故為火師火名共工氏水紀故為水師水名大皡氏以龍紀故為龍師龍名高祖少皥之立也鳯鳥適至故紀於鳥為鳥師鳥名鳯鳥氏厯正玄鳥氏司分者也伯趙氏司至者也青鳥氏司啓者也丹鳥氏司閉者也祝鳩司徒鴡鳩氏司馬鳴鳩司空爽鳩司寇鶻鳩氏司事五鳩鳩民者也五雉五工正利器用正度夷民者也九扈為九農正扈民無滛者也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遠乃紀於近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不能故也仲尼聞之見於郯子而學之既而告人曰吾聞之天子官學四夷猶信
公元前449年
  論政寛猛(左傳昭公二十年)
子産有疾子太叔曰我死子為政有德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則多死焉故寛難疾數月而卒大叔為政不忍猛而寛鄭國盜取人於萑苻之澤大叔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及此興徒兵以攻萑苻之盜盡殺之盜少止仲尼善哉政寛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寛寛以濟猛猛以濟寛政是以和詩曰民亦勞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施之以寛也毋從詭隨以謹無良式遏冦虐不畏明糾之以猛也柔遠能邇以定王平之和也又曰不競不絿不剛不柔敷政優優百祿是遒和之至也及子産仲尼聞之出涕曰古之遺愛
公元前446年
  論子常城(左傳昭公二十三年)
囊瓦令尹沈尹戍曰子常必亡不能衛城無益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諸侯諸侯守在四鄰諸侯卑守在四境慎其四境結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務成功無内憂而又無外懼國焉用城今呉是懼而城於守已小矣卑之不獲能無亡乎昔梁伯溝其公宫民潰民棄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埸修其土田險其走集親其民人明其伍候信其隣國慎其官守守其交禮不僣不貪不懦不耆完其守備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詩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德無亦監乎若敖蚡冐至於武文不過同慎其四境猶不城土數圻而是城不亦難乎
公元前444年
  與趙簡子論禮(左傳昭公二十五年)
子太叔趙簡子簡子問揖讓旋之禮焉對曰是儀非禮簡子敢問何謂禮對曰也聞諸先大夫子産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則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氣用其五行氣為五味發為五色章為五聲滛則昏亂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之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九歌八風七音六律以奉五聲為君臣上下則地義為夫婦外内以經二物父子兄弟姑娣甥舅昏媾姻亞象天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四時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類其震曜殺戮為温惠和效天生殖長育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於六氣是故審則宜類以制六志哀有哭泣樂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戰鬬喜生於好怒生於惡是故審行信令禍福賞罰以制死生好物也死惡物也好物樂也惡物哀也哀樂不失乃能叶於天地之性是以長久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之紀天地經緯也民之所以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禮者謂之成人不亦宜乎簡子也請終身守此言也
公元前514年
  與叔向論娶(左傳昭公二十八年)
叔向欲娶於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黨叔向曰吾母多而庻鮮吾懲舅氏矣其母曰子靈之妻殺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國両卿矣可無懲乎吾聞之甚美必有甚惡是鄭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早死無後而天鍾美於是將必以是大有敗也且三代亡其子之廢皆是物也女何以為哉夫有尤足以移人苟非德義則必有禍叔向不敢取平公强使取之生伯石伯石生子容之母走謁諸姑長叔姒生男姑視之及堂聞其聲而還曰是豺狼之聲也狼子野心非是莫䘮羊舌氏矣遂弗視
公元前513年
  論鑄刑鼎(左傳昭公二十九年)
晉趙鞅荀寅帥師城汝濱遂賦晉國一鼓鐵以鑄刑鼎范宣子所為刑書仲尼曰晉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晉國將唐叔之受法度以經緯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貴貴是以能守其業貴賤不愆所謂度也文公是以執秩之官被廬之法以為盟主今業是度也而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貴貴何業之守貴賤無序何以為國且夫宣子之刑夷之蒐也晉國之亂制也若之何以為
公元前510年
  論季氏出君(左傳昭公三十二年)
趙簡子問於史墨季氏出其君而民服諸侯與之君死於外而莫之或辠也對曰物生有両有三有五有陪貳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體有左右各有配耦王有公諸有卿皆有貳也天生季氏以貳魯侯日久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君世從其失季氏世修勤民忘君矣雖死於外其誰矜之社稷無常君臣無常自古然故詩曰高岸為谷深谷為陵三后之姓於今為庻主所知也在易卦乗乾大壯☳☰天之道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愛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謁之曰生有嘉聞其名曰友為公室輔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既而大功於魯受費以為上卿至於文子武子世増其業不廢舊績魯文公薨而東門遂殺適立庻魯君於是乎失國季氏於此君也四世矣民不知何以得國是以為君慎器與名不可以假人
公元前494年
  論夫差(左傳哀公元年)
呉師在陳楚大夫皆懼曰闔廬惟能用其民以敗我於栢舉今聞其嗣又甚焉將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不相無患呉矣昔闔廬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壇器不彤鏤宫室不觀舟車不飾衣服財用不取費在國天有菑癘親廵孤寡而共其乏困在軍熟食者分而後敢食其所甞者卒乗與焉勤恤其民而與之勞逸是以不罷勞死知不曠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敗我也今聞夫差次有臺榭陂池焉宿有妃嬙嬪御一日行所必成玩好必從珍異聚觀樂是務視民如讎而用之日新先自也已安能敗我
公元前484年
  論用田賦(左傳哀公十一年)
季孫欲以田賦使冉有訪諸仲尼仲尼不識三發卒曰子為國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仲尼不對而私於冉有君子之行也度於禮施取於厚事舉其中斂從其薄如是則以足矣若不度於禮而貪冒無厭則雖以田賦將又不足且子季孫若欲行而法則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訪焉弗聽
 
 
 
 
 
 
 
 
 
 
 
 
 
 
 文章辨體彚選巻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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