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喻林卷八十八　　　　　明　徐元太　撰
　　文章门(三/)
　　　重质
凡物暂时荣华而即陨落者由体质虚薄也若能笃厚
充实则恒保荣美(周易正/义大畜)
治宝物为器所以可雕琢其体以为文章者以金玉本
有其质性故也以喻文王所以可修饰其道以为圣教

者由本心性有睿圣故也(毛诗正/义棫朴)
甘受和白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学礼(礼记/礼器)
醴酒之用玄酒之尚割刀之用鸾刀之贵莞簟之安而
槁秸之设是故先王之制礼也必有主也(礼记/礼器)
大羹不和贵其质也大圭不琢美其质也丹漆雕几之
美素车之乘尊其朴也贵其质而已矣(礼记郊/特牲)
夫悲哀在中故形变于外也痛疾在心故口不甘味身
不安美也(礼记/问丧)

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论语/八佾)
贲非正色也是以叹之吾思夫质素白当正白黑当正
黑夫质文何也吾闻丹漆不文白玉不雕宝珠不饰何
也质有馀者不受饰也(孔子集/语上)
祭祀之道莫盛修德故纣之牛牲不如文王之蘋藻也
(前汉书郊/祀志注)
礼与其奢也宁俭事与其烦也宁略言与其华也宁质
行与其䌽也宁朴(前汉纪/孝元中)

且美貌者不待华采以崇好艳姿者不待文绮以致爱
(吴志华/覈传)
若极粉黛穷盛服未必无丑妇废华采去文绣未必无
美人也(吴志华/覈传)
实众流之江海乃群艺之本根(北齐书/杜弼传)
虽有珉之彫彫不若玉之章章(荀子/法行)
弓调而后求劲焉马服而后求良焉士信悫而后求知
能焉士不信悫而有多知能譬之其豺狼也不可以身

尔也(荀子/哀公)
夫恃貌而论情者其情恶也须饰而论质者其质衰也
何以论之和氏之璧不饰以五采隋侯之珠不饰以银
黄其质至美物不足以饰之夫物之待饰而后行者其
质不美也(韩非子/解老)
古之为金石管弦者所以宣乐也兵革斧钺者所以饰
怒也觞酌俎豆酬酢之礼所以效善也衰绖菅屦辟踊
哭泣所以谕哀也此皆有充于内而成象于外(淮南子/主术训)

古者非不知繁升降槃还之礼也蹀采齐肆夏之容也
以为旷日烦民而无所用故制礼足以佐实喻意而已
矣古者非不能陈钟鼓盛筦箫扬干戚奋羽旄以为费
财乱政制乐足以合欢宣意而已喜不羡于音非不能
竭国靡民虚府殚财含珠鳞施纶组节束追送死也以
为穷民绝业而无益于枯骨腐肉也故葬薶足以收敛
盖藏而已(淮南子/齐俗训)
送往者非所以迎来也施死者非专为生也诚出于已

则所动者远矣锦绣登庙贵文也圭璋在前尚质也文
不胜质之谓君子(淮南子/缪称训)
春秋之序道也先质而后文右志而左物礼云礼云玉
帛云乎哉推而前之亦宜曰朝云朝云辞令云乎哉乐
云乐云钟鼓云乎哉引而后之亦宜曰丧云丧云衣服
云乎哉(春秋繁/露玉杯)
内无其质而外学其文虽有贤师良友若画脂镂冰费
日损功故良师不能饰戚施香泽不能化嫫母也(盐铁/论殊)

(路/)
食必常饱然后求美衣必常暖然后求丽居必常安然
后求乐为可长行可久先质而后文此圣人之务(说苑/反质)
实无华则野华无实则史华实副则礼山雌之肥其意
得乎(扬子/修身)
或曰有人焉自姓孔而字仲尼入其门升其堂伏其几
袭其裳则可谓仲尼乎曰其文是也其质非也敢问质
曰羊质而虎文见草而说见豺而战忘其皮之虎也圣

人虎别其文炳也君子豹别其文蔚也辩人狸别其文
萃也狸变则豹豹变则虎(扬子/吾子)
次三大文弥朴孚似不足测曰大文弥朴质有馀也(太/玄)
(经第/四文)
繁文之人人之杰也有根株于下有荣叶于上有实核
于内有皮壳于外文墨辞说士之荣叶皮壳也实诚在
胸臆文墨著竹帛外内表里自相副称意奋而笔纵故
文见而实露也人之有文也犹禽之有毛也毛有五色

皆生于体苟有文无实是则五色之禽毛妄生也(王充/论衡)
(超奇/篇)
夫玉之坚也金之刚也冰之冷也火之热也岂须自言
然后明哉(抱朴子外/篇重言)
物贵济事而饰为其末化俗以德而言非其本故绵布
可以禦寒不必貂狐淳素可以匠物不在文辩(抱朴子/外篇广)
(譬/)
夫桃李不言而成蹊有实存也男子树兰而不芳无其

情也夫以草木之微依情待实况乎文章述志为本言
与志反文岂足徵是以联辞结采将欲明理采滥辞诡
则心理愈翳固知翠纶桂饵反所以失鱼言隐荣华殆
谓此也是以衣锦褧衣恶文太章贲象穷白贵乎反本
(文心雕/龙情采)
心定而后结音理正而后摛藻使文不灭质博不溺心
正采耀乎朱蓝间色屏于红紫乃可谓雕琢其章彬彬
君子矣(文心雕/龙情采)

质不美者虽崇饰而不华曲不和者虽响疾而不哀理
动于心而见于色情发于中而形于声故强欢者虽笑
不乐强哭者虽哀不悲(刘子/言苑)
红黛饰容欲以为艳而动目者稀挥弦繁弄欲以为悲
而惊耳者寡由于质不美也(刘子/言苑)
画以摹形故先质后文言以写情故先实后辩无质而
文则画非形也不实而辩则言非情也(刘子/言苑)
夫工人之染先修其质后事其色质修色积而染工毕

矣学亦有质孝悌忠信是也(广文选虞允/文训诸生诰)
吾欲锦中而纻裘不欲绣表而麻里犹论者宁匮于辞
不匮于理(意林/秦子)
将飞者翼伏将奋者足跼将噬者爪缩将言者口默将
文者且朴(意林化/清经)
日月丽天可瞻而难附群物著地可见而易制夫远不
可识文之观也近而得察质之用也(艺文类聚人/部质文论)
洛妃高髻不姿于芳泽玄妻长发无藉于金钿故云名

由于自美蝉称得于天然是以梁妻独其妖艳卫姬专
其可怜(艺文类聚杂/文部连珠)
孔子卜得贲孔子曰不吉子贡曰夫贲亦好矣何谓不
吉乎孔子曰夫白而白黑而黑夫贲又何好乎(困学记/闻卷一)
(易/)
譬如宝珠若有庄饰或不庄饰其珠何异(胜天王波/罗蜜经)
譬如塑师先以坚木后以绳缠造诸形状虽未有泥如
是之时名为骨相(大宝积经/卷五十五)

譬如净洁白氎易为受色(长阿含/经卷三)
譬如新塔易为圬色(长阿含经/卷十二)
如人有氎布氎布有垢人欲染作色以著染中色不明
(佛般泥洹/经卷二)
譬如白缯净好持著染中即受好色(楼灰经忍/利天品)
譬如良田耕治调柔以时下种溉灌丰渥所获必多(大/智)
(度论卷/二十二)
　　贲质

七介以相见也不然则已悫三辞三让而至不然则已
蹙(礼记/礼器)
其有帝资悬解天纵多能摛黼黻于生知问圭璋于先
觉譬彫云之自成五色犹仪凤之冥会八音(北齐书/文苑传)
画缋饰以丹青彫琢成其器用(北齐书/文苑传)
若以丝麻加之女工为缁素青黄色名虽殊其质则一
是以诗有素丝不曰丝素礼有缁布不曰布缁(孔丛子/公孙龙)
钟鼓管箫干戚羽旄所以饰喜也衰绖苴杖哭踊有节

所以饰哀也兵革羽旄金鼓斧钺所以饰怒也必有其
质乃为之文(淮南子/本经训)
质干在乎自然华藻在乎人事(太玄经/玄莹)
有骨无肉脂腴不足(王充论衡/量知篇)
丹帏接网组帐重荫则丑姿翳矣朱漆致饰错涂炫耀
则枯木隐矣是以六艺备则卑鄙化为君子众誉集则
孤陋邈乎贵游(抱朴子外/篇博喻)
不睹琼琨之熠烁则不觉瓦砾之可贱不睹虎豹之或

蔚则不知犬羊之质漫聆白雪之九成然后悟巴人之
极鄙识儒雅之汪濊尔乃悲不学之固陋(抱朴子外/篇广譬)
圣文之雅丽固御华而佩实者也(文心雕/龙徵圣)
忠足而言文情信而辞巧乃含章之玉牒秉文之金科
矣(文心雕/龙徵圣)
刚健既实辉光乃新其为文用譬征鸟之使翼也(文心/雕龙)
(风骨/)
周书论士方之梓材盖贵器用而兼文采也是以朴斲

成而丹雘施垣墉立而雕圬附(文心雕/龙程器)
夫水性虚而沦漪结木体实而华萼振文附质也虎豹
无文则鞟同犬羊犀兕有皮而色资丹漆质待文也若
乃综述性灵敷写器象镂心鸟迹之中织辞鱼网之上
其为彪炳缛彩明矣(文心雕/龙情采)
或问圣人表里曰威仪文辞表也德行忠信里也(扬子/重黎)
(篇/)
作文之体必须文质相半雅艳相资今文少而质多故

既雅而不艳比之大羹而阙其馀味方之古乐而同其
清汜言质之甚也(李善注文/选文赋)
若夫椎轮为大辂之始大辂宁有椎轮之质增冰为积
水所成积水曾微增冰之凛何哉盖踵其事而增华变
其本而加厉物既有之文亦宜然(文选/序)
理扶质以立干文垂条而结繁(文选/文赋)
如彼梓材弗勤丹漆虽劳朴斲终负素质(文选张华/励志诗)
如彼随和发彩流润如彼锦缋列素点绚(文选潘岳夏/侯常侍诔)

譬如真金以众妙宝间错庄严转更增胜倍益光明馀
庄严具所不能及(大方广佛华/严经三十七)
譬如多缕缬衣衣无多色若入染器后于衣上种种相
貌方得显现(摄大乘论/释卷二)
　　修词
雕藻淫艳倾炫心魂亦犹五色之有红紫八音之有郑
卫(南齐书文/学传史臣)
论如析薪贵能破理斤利者越理而横断辞辨者反义

而取通(文心雕/龙论说)
欲吹霜喷露寒暑笔端(文心雕/龙史传)
制同他文理宜删革若俳人美辞以为已力宝玉大弓
终非其有全写则揭箧傍采则探囊(文心雕/龙指瑕)
异体相资如左右肩股该旧而知新亦可以属文(文心/雕龙)
(练字/)
体物为妙功在密附故巧言切状如印之印泥不加雕
削而曲写毫芥故能瞻言而见貌印字而知时也(文心/雕龙)

(物色/)
章句在篇如茧之抽绪原始要终体必鳞次(文心雕/龙章句)
拙辞或孕于巧义庸事或萌于新意视布于麻虽未足
贵杼轴献功焕然乃珍(文心雕/龙神思)
神居胸臆而志气统其关键物沿耳目而辞令管其枢
机枢机方通则物无隐貌关键将塞则神有遁心(文心/雕龙)
(神思/)
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澡雪精神积学以储宝

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绎辞然后使玄解之
宰寻声律而定墨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文心雕/龙神思)
镕冶经典之范翔集子史之术洞晓情变曲昭文体然
后能莩甲新意雕画奇辞(文心雕/龙风骨)
夫翚翟备色翾翥百步肌丰而力沈也鹰隼之采翰飞
戾天骨劲而气猛也文章才力有似于此若风骨乏采
则鸷集翰林采乏风骨则雉窜文囿唯藻耀而高翔固
文笔之鸣凤也(文心雕/龙风骨)

蔚彼风力严此骨鲠才锋峻立符采克炳(文心雕龙/风骨赞)
刻镂声律萌芽比兴结虑司契垂帷制胜(文心雕龙/神思赞)
凡切韵之动势若转圆讹音之作甚于枘方免乎枘方
则无大过矣(文心雕/龙声律)
左碍而寻右末滞而讨前则声转于吻玲玲如振玉辞
靡于耳累累如贯珠(文心雕/龙声律)
鍊才洞鉴剖字钻响疏识阔略随音所遇若长风之过
籁东郭之吹竽耳古之佩玉左宫右徵以节其步声不

失序音以律文其可忘哉(文心雕/龙声律)
摽清务远比音则近吹律胸臆调钟唇吻声得盐梅响
滑榆槿割弃支离宫商难隐(文心雕/龙声律)
夫百节成体共资荣卫万趣会文不离辞情若情周而
不繁辞运而不滥非夫镕裁何以行之乎(文心雕/龙镕裁)
蹊要所司职在镕裁檃括情理矫揉文采也规范本体
谓之镕剪截浮词谓之裁裁则芜秽不生镕则纲领昭
畅譬绳墨之审分斧斤之斲削矣(文心雕/龙镕裁)

篇章户牖左右相瞰辞如川流溢则泛滥权衡损益斟
酌浓淡芟繁剪秽弛于负担(文心雕龙/镕裁赞)
夫绝笔断章譬乘舟之振楫克终底绩寄在写远若首
唱荣华而媵句憔悴则遗势郁湮馀风不畅此周易所
谓臀无肤其行次且也惟首尾相援则附会之体固亦
无以加于此矣(文心雕/龙附会)
夫画者谨发而易貌射者仪毫而失墙锐精细巧必疏
体统故宜诎寸以信尺枉尺以直寻弃偏善之巧学具

美之绩(文心雕/龙附会)
何谓附会谓总文理统首尾定与夺合涯际弥纶一篇
使杂而不越者也若筑室之须基构裁衣之待缝缉矣
(文心雕/龙附会)
理不谬摇其枝字不妄舒其藻(文心雕/龙议对)
虽复契会相参节文互杂譬五色之锦各以本采为地
矣(文心雕/龙定势)
舒华布实献赞节文绳墨以外美材既斲故能首尾圆

合条贯始序(文心雕/龙镕裁)
藏若景灭行犹响起(文选/文赋)
辞程才以效伎意司契而为匠(文选/文赋)
抱景者咸叩怀响者毕弹或因枝以振叶或沿波而讨
源(文选/文赋)
暨意声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文选/文赋)
或藻思绮合清丽芉眠炳若缛绣悽若繁弦(文选/文赋)
言文之来若龙之见烟云之上如鸟之在波澜之中(李/善)

(注文选/文赋)
虽无佳偶因而留之譬若水石之藏珠玉山川为之辉
媚也(李善注文/选文赋)
音声迭代而成文章若五色相宣而为绣(李善注文/选文赋)
铨衡所裁苟有轻重虽应绳墨须必除之(李善注文/选文赋)
马因警策而弥骏文资片言而益明(李善注文/选文赋)
播芳蕤之馥馥发清条之森森(艺文类聚杂/文部赋赋)
风云吐于行间珠玉生于字里(艺文类聚/杂文部书)

五声调应则宫徵成其文八音克谐则弦管和其韵(文/苑)
(英华宇文逌/文集一序)
虽雕琢一字犹是玉之本体(太平御览/文部改易)
　　体格
吾之文章体亦何异何尝颠温凉而错寒暑综哀乐而
横歌哭哉政以属辞多出比事不羁不阡不陌非途非
路耳(南齐书/张融传)
丽词雅义符采相胜如组织之品朱紫画绘之著玄黄

文虽新而有质色虽糅而有仪此立赋之大体也(文心/雕龙)
(铨赋/)
拟诸形容则言务纤密象其物宜则理贵侧附斯又小
制之区畛奇巧之机要也(文心雕/龙铨赋)
函人欲全矢人欲伤术在纠恶势必深峭诗刺谗人投
畀豺虎礼嫉无礼方之鹦猩墨翟非儒目以豕彘孟轲
讥墨比诸禽兽(文心雕/龙奏启)
刺者达也诗人讽刺周礼三刺事叙相达若针之通结

矣(文心雕/龙书记)
辞之待骨如体之树骸情之含风犹形之包气结言端
直则文骨成焉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若丰藻克赡风
骨不飞则振采失鲜负声无力(文心雕/龙风骨)
夫隐之为体义生文外秘响傍通伏采潜发譬爻象之
变玄体川渎之韫珠玉也故玄体变文而成化四象珠
玉潜水而澜表方圆(文心雕/龙隐秀)
综意浅切者类乏酝藉断辞辨约者率乖繁缛譬激水

不漪槁木无阴自然之势也是以绘事图色文辞尽情
色糅而犬马殊形情交而雅俗异势镕范所拟各有司
匠虽无严郛难得踰越(文心雕/龙定势)
势者乘利而为制也如机发矢直涧曲文回自然之趣
也圆者规体其势也自转方者矩形其势也自安文章
体势如斯而已(文心雕/龙定势)
夫通衢夷坦而多行捷径者趋近故也正文明白而常
务反言者适俗故也(文心雕/龙定势)

形生势成始末相承湍回似规矢激如绳因利骋节情
采自凝狂辔学步力心襄陵(文心雕龙/定势赞)
论文之方譬诸草木根干丽土而同性臭味晞阳而异
品矣(文心雕/龙通变)
虽轩翥出辙而终入笼内(文心雕/龙通变)
其控引情理送迎际会譬舞容回环而有缀兆之位歌
声靡曼而有抗坠之节也(文心雕/龙章句)
才性异区文体繁诡辞为肤根志实骨髓雅丽黼黻淫

巧朱紫习亦凝真功沿渐靡(文心雕龙/体性赞)
凡为文章犹人乘骐骥虽有逸气当以衔勒制之勿使
流乱轨躅放意填坑也文章当以理致为心胸气调
为筋骨事义为皮肤华丽为冠冕(颜氏家/训文章)
悲雅俱有所以成乐直雅而无悲则不成(李善注文/选文赋)
文章之体有万变之殊众物之形无一定之量(李善注/文选文)
(赋/)
　　吐蕴

美也不尽于味大也不尽其汇(太玄经/大玄告)
玉隐石间珠匿鱼腹故为深覆及玉色剖于石心珠光
出于鱼腹其隐乎犹吾文未集于简札之上藏于胸臆
之中犹玉隐珠匿也及出荴露犹玉剖珠出乎烂若天
文之照顺若地理之晓嫌疑隐微尽可名处(王充论衡/自纪篇)
夫神思方运万涂竞萌规矩虚位刻镂无形登山则情
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我才之多少将与风云而并
驱矣(文心雕/龙神思)

心术之动远矣文情之变深矣源奥而𣲖生根盛而颖
峻(文心雕/龙隐秀)
言之秀矣万虑一交动心惊耳逸响笙匏(文心雕龙/隐秀赞)
管仲有言无翼而飞者声也无根而固者情也然则声
不假翼其飞甚易情不待根其固匪难以之垂文可不
慎欤(文心雕/龙指瑕)
意得则舒怀以命笔理伏则投笔以卷怀逍遥以针劳
谈笑以药勌常弄闲于才锋贾馀于文勇使刃发如新

凑理无滞虽非胎息之迈术斯亦卫气之一方也(文心/雕龙)
(养气/)
五色杂而成黼黻五音比而成韶夏五情发而为辞章
神理之数也(文心雕/龙情采)
铅黛所以饰容而盼倩生于淑姿文采所以饰言而辩
丽本于情性故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
成理定而后辞畅此立文之本源也(文心雕/龙情采)
心险如山口壅若川怨怒之情不一欢谑之言无方(文/心)

(雕龙/谐讔)
夫志在山水琴表其情况形之笔端理将焉匿(文心雕/龙知音)
山沓水匝树杂云合目既往还心亦吐纳(文心雕龙/物色赞)
　　兼采
声一无听物一无文味一无果物一不讲(国语/郑)
贝锦以繁采发辉和羹以盐梅致旨(宋书夷峦/天竺传)
夫重色而成文累味而备珍(韩诗/外传)
文者会集众䌽以成锦绣会集众字以成辞义如文绣

然也(释名/)
合锱铢可以齐重于山陵聚百十可以致数于亿兆群
色会而衮藻丽众音杂而韶濩和(抱朴子外/篇尚博)
清音贵于雅韵克谐著作珍乎判微析理故八音形器
异而钟律同黼黻文物殊而五色均徒闲涩有主宾妍
蚩有步骤是则总章无常曲大庖无定味(抱朴子外/篇辞义)
夫梓豫山积非班匠不能成机巧众书无限非英才不
能收膏腴何必寻木千里乃搆大厦鬼神之言乃著篇

章乎(抱朴子外/篇辞义)
五味舛而并甘众色乖而皆丽(抱朴子外/篇辞义)
夫骥足虽骏缠牵忌长以万分一累且废千里况文体
多术共相弥纶一物携二莫不解体所以列在一篇备
总情变譬三十之辐共成一毂(文心雕/龙总术)
物虽胡越合则肝胆(文心雕龙/比兴赞)
以此庸音而偶彼佳句譬以下里鄙曲缀于白雪之高
唱虽美恶不伦且以益夫所伟也(李善注文/选文赋)

石韬玉而山晖水怀珠而川媚彼榛楛之勿剪亦蒙荣
于集翠缀下里于白雪吾亦济夫所伟(文选/文赋)
五色相宣八音恊畅由乎玄黄律吕各适物宜(文选沈/约谢灵)
(运传/论)
绩事以众色成文蜜蜂以兼采为味故能使绚素有章
甘踰本质(广文选裴松之/上三国志注表)
明达天下者非一士之术营宫庙者非一匠之矩也(艺/文)
(类聚人部/质文论)

　　奇特
激楚扬阿至妙之容台牧者之所贪飞兔騕袅绝足奔
放良乐之所急(后汉书文/苑列传)
选士以射心平体正执弓矢审固然后射中论说之出
犹弓矢之发也论之应理犹矢之中的夫射以矢中效
巧论以文墨验奇奇巧俱发于心其实一也(王充论衡/超奇篇)
以此易见比彼难晓犹沟浍之方江河蚁垤之并嵩岱
矣故水不发昆山则不能扬洪流以东渐书不出英俊

则不能备致远之弘韵焉(抱朴子外/篇钧世)
今诗与古诗俱有义理而盈于差美方之于士并有德
行而一人偏长艺文不可谓一例也比之于女俱体国
色而一人独闲百伎不可混为无异也(抱朴子外/篇钧世)
音为知者珍书为识者传瞽旷之调钟未必解于同世
格言高文岂患莫赏而减之哉(抱朴子外/篇喻蔽)
止波之修鳞不出穷谷之隘鸾栖之峻木不秀培塿之
卑九畴之格言不吐庸猥之口金板之高算不出恒民

之怀睹百抱之枝则足以知其本之不细睹汪濊之文
则足以觉其人之渊邃(抱朴子外/篇博喻)
实圣文之羽翮记籍之冠冕也(文心雕/龙史传)
树骨于训典之区选言于宏富之路使意古而不晦于
深文今而不坠于浅义吐光芒辞成廉锷则为伟矣(文/心)
(雕龙/封禅)
至如气貌山海体势宫殿嵯峨揭业熠耀焜煌之状光
采炜炜而欲燃声貌岌岌其将动矣(文心雕/龙夸饰)

夫驾之法以策驾乘今以一言之好最于众辞若策驱
驰故云警策(李善注文/选文赋)
作文利害理难俱美或有一句同乎苕发颖竖离于众
辞绝于致思也(李善注文/选文赋)
文之绮丽若经纬相成一句既佳块然立而特峙非常
音所能纬也(李善注文/选文赋)
沈辞怫悦若游鱼衔钩而出重渊之深浮藻联翩若翰
鸟缨缴而坠曾云之峻(文选/文赋)

芬馥歇茧若清越夺琳圭(文选颜延之/和谢灵运诗)
云屋天搆匠者何工(文选任彦升/王文宪集序)
甘泉宫里玉树一丛玄武阙前明珠六寸不得譬此光
芒方斯照烛(文苑英华庾信谢/文序并和诗启)
藏之山嵓可使云雾郁起济之江浦必当蛟龙绕船(文/苑)
(英华庾信谢/文序并和诗)
譬犹得海水之一珠不下昆山之片玉(文苑英华庾/信释一碑)
　喻林卷八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