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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四十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歴代名臣奏議巻三百四十
           明楊士竒等撰
  四裔
公元前569年
周靈王三年無終子嘉父使孟樂如晉魏莊子虎豹之皮以請和諸戎晉侯曰戎人無親而貪不如伐之魏絳諸侯新服陳新来和將觀扵我我徳則睦否則攜貳勞師扵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是棄陳也諸華必叛獲戎失華無乃不可乎公曰然則莫如和戎
對曰和戎五利戎狄洊居貴貨易土土可賈
焉一也邉鄙不聳民狎其野穡人成功二也戎人事四鄰振動諸侯威懐三也以徳綏師徒不勤甲兵不頓四也鑒于后羿而用徳度逺至邇安五也君其圖之漢髙帝平城韓王信亡入邊當是冒頓單于兵強控弦三十萬數苦北邉上患之問建信侯劉敬劉敬天下初定士卒罷扵兵未可以武服也冒頓殺父代立妻羣母以力為威未可仁義說也獨可以久逺子孫為臣耳然恐陛下不能為上曰誠可何為不能顧為柰何劉敬對曰陛下誠能適長公主妻之厚奉遺之彼知漢適女送厚蠻夷必慕以為閼氏生子必為太子單于何者貪漢重幣陛下嵗時漢所餘彼所鮮數問遺因使辯士風諭禮節冒頓在固為子壻死則外孫單于豈嘗聞外孫敢與大父抗禮者哉兵可無戰以漸臣也若陛下不能長公主令宗室及後宫詐稱公主彼亦知不肯貴近無益髙帝曰善欲遣長公主吕后日夜泣曰妾太子一女何棄匈奴上竟不能遣長公主而取家人子名為長公主單于使劉敬往結和親
孝惠帝時單于為書吕后不遜吕后大怒召諸將議之上將軍樊噲曰臣願得十萬衆橫行匈奴中諸將皆阿吕后意曰然中郎將季布樊噲可斬也夫髙帝將兵四十餘萬衆困扵平城何以十萬衆橫行匈奴中面欺且秦以事扵邊陳勝等起于今創痍未瘳面諛摇動天下是時殿上皆恐太后罷朝不復議擊匈奴
公元前134年
武帝元光元年主父偃西入闗見衞將軍衞將軍數言上上不省資用乏留久諸侯賔客多厭之偃乃上書闕下朝奏暮召入見所言九事八事律令一事諫伐匈奴曰臣聞明主不惡切諫博觀忠臣不避重誅直諫是故無遺䇿而功流萬世今臣不敢隐忠避死以效愚計願陛下幸赦而少察之司馬法曰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平忘戰必危天下平天大愷秋獮諸侯振旅秋治所以不忘戰也且怒者逆徳也兵者凶器也争者末節也古之人君一怒伏尸流血聖王重行之夫務戰勝窮武未有不悔者也昔秦皇帝任戰勝之威蠶食天下并吞戰國海内一功三代不休欲攻匈奴李斯諫曰不可匈奴城郭之居委積之守遷徙靡常難得而制輕兵深入糧食必絶運糧以行重不及事得其地不足以為利得其民不可調而守也必棄之非民父母靡敝中國甘心匈奴完計秦皇帝不聽遂使䝉恬將兵而禦邊卻地千里以河為境地澤鹵不生五榖然後天下丁男以守北河暴兵露師十有餘年死者不可勝數終不能踰河而北是豈人衆不足兵革不備㢤其勢不可也又使天下飛芻輓粟起扵黃腄琅邪負海之郡轉輸北河率三十鍾而致一男子疾耕不足糧餉女子紡績不足帷幕百姓靡敝孤寡老弱不能養道死者相望盖天下始叛也及至髙皇帝定天下畧地扵邉聞匈奴代谷之外而欲擊之御史成諫曰不可匈奴烏合而星散從之如搏景今以陛下盛徳匈奴臣竊危之髙帝不聽遂至代谷果有平城之圍髙帝悔之乃使劉敬往結和親然後天下干戈事故兵法興師十萬日費千金秦常積衆數十萬人雖有覆軍殺將係虜單于適足結怨深讎不足以天下之費夫匈奴行盜侵敺所以為業天性固然自虞夏殷周固程督度外置之不比華人夫不上觀虞夏殷周之統而下近世之失此臣之所以大恐百姓所以疾苦且夫兵久則變生事苦則慮易使邉境之民靡敝愁苦將吏相疑而外市故尉佗章邯得成其私而秦不行權分二子得失之效也故周書安危出令存亡在所用願陛下熟計之而加察焉書奏上廼拜偃為郎中
公元前130年
五年番陽唐䝉風曉南越南越蒟醬所從来曰道西北䍧柯䍧柯江廣數里出番禺城歸問蜀賈人賈人曰獨蜀出蒟醤多持蒟出市夜郎夜郎臨䍧柯江江廣百餘歩南越財物役屬之然亦不能臣使上書南越王名為外臣一州主也今以長沙豫章水道多絶竊聞夜郎精兵可十餘萬浮船䍧柯出其不意此制一竒也請通夜郎道為置吏上乃拜中郎將
公元前122年
元狩元年博望侯張騫自月氐還具為天子西域國風大宛在漢正西可萬里其俗土著耕田善馬城郭室屋東北烏孫東則于窴于窴之西則水皆西流西海東水東流塩澤塩澤潜行地下其南則河源出焉塩澤長安可五千里匈奴右方塩澤東至隴西長城南接羌隔漢道焉烏康居奄蔡大月氐皆行國畜牧匈奴同俗大夏大宛西南大宛同俗臣在大夏時見卭竹杖蜀布問安得此曰市之身毒身毒大夏東南可數千里其俗土著大夏同度大夏去漢萬二千里居西南身毒又居大夏東南從羌中險少北則為匃奴所得從蜀宜徑又無寇天子既聞諸國多竒物而兵弱貴漢財物誠得而以義屬之則萬里重九譯殊俗威徳徧於四海欣然為然乃令蜀犍為發間使四道並出身毒國各行一二千里其北閉氐筰南閉巂昆明殺畧漢使莫得於是始通滇國乃復事西南夷
公元前115年
元鼎二年建言烏孫王昆莫本為匈奴後兵稍疆不肯朝事匈奴匈奴不勝而逺之今以厚幣招以益東居故渾邪之地則是斷匈奴右臂也既連烏孫自其西大夏之屬皆可招来而為外臣以為然拜中郎將齎金幣帛直數千巨萬烏孫久之不能得其要領分遣副使使大宛康居大月大夏安息身毒于滇及諸旁國烏孫還使數十人馬數十疋報謝是嵗還到後所遣使大夏之屬皆頗與其俱来於是西域始通於漢矣
元狩中匈奴渾邪王率衆來降發車二萬乗縣官無錢從民貰馬民或匿馬馬不具上怒欲斬長安汲黯長安無罪獨斬民乃肯出馬匈奴畔其主而降漢漢徐以縣次傳何至天下騷動罷弊中國而以事異域之人乎上黙然及渾邪至賈人與市者坐當死者五百餘人請間髙門曰夫匈奴當路塞和親中國興兵之死傷者不可勝計而費以巨萬百數臣愚以為陛下邊人以為奴婢以賜從軍死事家所鹵獲因予之以謝天下之苦塞百姓之心今縱不能渾邪率數萬之衆來降府庫賞賜良民侍養譬若驕子愚民安知市買長安中物而文吏以為闌出財物邉關陛下不能匈奴之資以謝天下又以㣲文無知五百餘人所謂庇其葉而傷其枝者也臣竊為陛下不取也上黙然不許曰吾久不聞汲黯之言今又復妄發矣
武帝時匈奴和親羣臣議前博士狄山和親便上問其便兵凶未易數動髙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乃遂和親孝惠髙后時天下安樂文帝欲事匈奴北邉蕭然苦兵孝景時呉楚七國反景往来東宫天下寒心數月呉楚已破竟景帝不言天下富實今自陛下興兵匈奴中國已空虚邉大困貧由是觀之不如和親
公元前57年
宣帝五鳯元年匈奴單于争立漢議者多曰匈奴為害日久可因其壊亂舉兵滅之御史大夫蕭望之春秋士匃帥師侵齊間齊侯卒引師而還君子大其不代䘮以其恩足以服孝子誼足以諸侯單于慕化嚮善請求和親未終奉約不幸賊臣所殺今而伐之是乗亂幸災不以動兵勞而無功遣使弔問輔其㣲弱救其災患四裔聞之咸貴中國之仁義如遂䝉恩復其位必稱臣服從此徳之盛也上從其議甘露二年匈奴呼韓邪單于來朝公卿議其儀丞相黄霸御史大夫于定國議曰聖王之制施徳行禮京師而後諸夏諸夏而後逺人詩云率履不越遂視既發相土烈烈海外有截陛下聖徳充塞天地光被四表匈奴單于鄉風慕化奉珍朝賀自古未之有也其禮儀宜如諸侯王位次在下望之以為單于正朔所加故稱敵國宜待以不臣之禮位在諸侯王外裔稽首稱藩中國讓而不臣此則羈縻之誼謙亨之福也書曰戎狄荒服言其來荒忽亡常如使匈奴後嗣卒有流離竄伏闕扵朝享不為畔臣信讓行乎蠻貉福祚流于亡窮萬世長䇿天子采之
公元前36年
元帝建昭三年郅支單于叛逆未服甘延夀陳湯上疏曰臣聞天下之大義當混為一昔唐虞今有強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藩郅支單于叛逆未服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強漢不能臣郅支單于慘毒行於民大惡通於天臣延夀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陽並應天精明陷陳克敵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縣槀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逺必誅下有丞相匡衡御史大夫延夀以為郅支名王更歴諸國蠻夷莫不聞月令掩骼埋胔時宜勿縣車騎將軍許嘉右將軍王商以為春秋夾谷之㑹優施笑君孔子誅之万盛夏首足異門而出宜縣十日廼埋之有詔將軍議是
公元前11年
成帝元延二年康居遣子侍漢貢獻然自以絶逺驕嫚不肯與諸國相望都郭舜上言匈奴盛時非以兼有烏孫康居故也及其稱臣妾非以失二國也漢雖皆受質子三國内相輸遺交通如故相候見便則發合不能相親信離不能相臣役以今言之結配烏孫未有益反為中國生事然烏孫既在前今與匈奴稱臣不可拒而康居驕黠不肯使者都䕶吏至其國坐之烏孫諸使王及貴人先飲食已飲啗都䕶吏故為無所省以夸旁國以此度之何故遣子入侍其欲賈市好辭之詐也匈奴百蠻大國今事漢甚備康居不拜且使單于有自下之意宜歸其侍子絶勿復使以章漢家不通無禮之國敦煌酒泉小郡及南道八國使者往来人馬槖駝食皆苦之空罷耗過送驕黠絶逺之國至計
公元前28年
河平元年單于右臯林王伊邪莫演等奉獻朝正月伊邪莫演言欲降不受我自殺終不敢還歸使者以聞下公卿議議者或言宜如故事受其降光禄大夫谷永議郎杜欽以為漢興匈奴數為邊害故設金爵之賞以待降者今單于詘禮稱臣列為北藩遣使朝賀無有二心漢家接之宜異扵往時單于聘貢之質而更受其逋逃之臣是貪一夫之得而失一國之心擁有罪之臣而絶慕義之君也假令單于初立委身中國未知利害私使伊邪莫演詐降卜吉凶受之虧徳沮善令單于自䟽不親邉吏或者設為反間因而生隙之適合其䇿使歸曲而直責(歸曲扵漢而以直義來責也)此誠邊境安危之原師旅動静之首不可不詳也不如勿受以昭日月之信抑詐諼之謀懐附親之心便對奏天子從之遣中郎將王舜問狀伊邪莫演曰我病狂妄言耳遣去歸到官如故不肯令見漢使
公元前3年
哀帝建平四年單于上書願朝五年哀帝被疾或言匈奴上游來厭人自黃龍竟寕時單于中國輙有大故由是難之以問公卿以為虚費府帑可且勿許單于使辭去未發黄門郎揚雄上書諫曰臣聞六經之治貴扵未亂兵家之勝貴扵未戰二者皆㣲然而大事之本不可不察也今單于上書朝國不許而辭之臣愚以為漢與匈奴從此隙矣匈奴北地之主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制其不可使隙甚明臣不敢逺稱請引以來明之以秦始皇之彊䝉恬之威帶甲四十餘萬然不敢窺西河廼築長城以界之㑹漢初興以髙祖之威靈三十萬衆困於平城士或七日不食竒譎之士石畫之臣甚衆(石言堅固如石也畫計䇿也)卒其所以脫者世莫得而言也(卒終也莫得而言謂自免之計其事醜惡不傳)又髙皇后嘗忿匈奴羣臣庭議樊噲請以十萬衆横行匈奴季布可斬也妄阿順扵是大臣權書遺之然後匈奴結觧中國之憂平及孝文時匈奴侵暴北邉候騎至雍甘泉京師大駭三將軍細栁棘門覇上備之數月廼罷孝武即位馬邑之權欲誘匈奴使韓安國將三十萬衆徼扵便墬(徼要也墬古地字)匈奴之而去徒費財勞師一人不可得見況單于之面乎其後深惟社稷之計規恢萬載之䇿廼大興數十萬使衞青霍去病操兵前後十餘年於是西河大幕破寘顔襲王庭窮極其地追奔逐北封狼居胥山禪扵姑衍以臨瀚海虜名王貴人百數自是之後匈奴震怖益求和親然而未肯稱臣且夫前世豈樂無量費役無罪之人快心扵狼望之北哉以為不壹勞者不久佚不暫費者不永寕是以忍百萬之師以摧餓虎之喙運府庫之財填盧山之壑而不悔也至本始之初匈奴桀心欲掠烏孫公主廼發五將之師十五萬騎獵其南而長羅侯烏孫五萬騎震其西皆至質而還(質信也謂所期處)時鮮有所獲徒奮揚威武漢兵風雷耳雖空行空反尚誅兩將軍故北敵不服中國未得髙枕安寢逮至元康神爵之間大化神明鴻恩博洽匈奴内亂單于争立日逐呼韓邪攜國歸死扶伏稱臣(伏蒲北反)然尚羈縻之計不顓制(顓與專同專制以為臣妾也)自此之後欲朝者不距不欲者不彊何者外國天性忿鷙形容魁健負力怙氣難化以善易𨽻以惡其彊難詘其和難得故未服之時勞師逺攻傾國殫貨伏尸流血破堅拔敵如彼之難也之後慰薦撫循交接賂遺威儀俯仰如此之備也往時嘗屠大宛之城蹈烏桓之壘探姑繒之壁(姑繒西南夷種也)藉蕩姐之塲(羌屬也藉猶蹈也姐音紫)艾朝鮮之旃拔兩越之旗(艾讀曰刈絶也)近不過旬月之役逺不離二時之勞(離歴也三月一時)固已犂其庭掃其閭(犂耕也)郡縣而置之雲徹席巻後無餘菑惟北敵為不然中國堅敵三垂比之懸矣前世重之兹甚未易可輕也今單于義懐欵誠之心欲離其庭陳見扵前此上世遺䇿神靈之所想望國家雖費不得已者也柰何以來厭之辭䟽以無日之期消往昔之恩開將來之隙夫欵而隙之使有恨心負前言往辭(言單于因縁往昔和好之辭以怨漢也)歸怨於漢因以自絶終無北面心威不可諭之不能焉得不為大憂乎夫明者視扵無形聰者聽扵無聲誠先扵未然䝉恬樊噲不復棘門細栁不復馬邑之䇿安所設衞霍之功何得五將之威安所不然有隙之後智者勞心内辯轂擊扵外(轂擊言使交馳其轂相擊也)猶不若未然之時也且徃者西域車師置城都䕶三十六國費嵗以大萬也者豈為康居烏孫能踰白龍堆而寇西邉哉廼以制匈奴也夫百年勞之一日失之費十而愛一臣竊為國不安也惟陛下少留意扵未亂未戰以遏邉萌之禍書奏天子寤焉召還匈奴使者更報單于書而許之
公元12年
新莽建國四年烏孫大小昆彌遣使入貢莽以烏孫國人多親附昆彌欲得烏孫心乃遣使者引小昆彌使坐大昆彌使上師友祭酒滿昌劾奏使者外國中國有禮義故屈而服從大昆彌君也今序臣使扵君使之上非所以有外國奉使大不敬莽怒貶
公元35年
漢光武皇帝建武十一年先零諸羌數萬人屯聚寇鈔浩亹馬成馬援深入討擊破之徙降羌天水隴西扶風是時朝臣金城破羌之西塗逺多寇議欲棄之馬援上言破𦍑以西城完牢易可依固其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如今羌在湟中為害不休不可棄也帝從之民歸者三千餘口長吏城郭塢候溝洫勸以耕牧郡中樂業招撫塞外氐羌皆來降附奏復其侯君長帝悉從之乃罷馬成軍
公元41年
十七年莎車王賢遣使奉獻都䕶帝賜賢西域都䕶印綬車旗黃金錦繡敦煌太守裴遵上言異域不可假以大權又令諸國失望詔書収還都䕶印綬更賜賢以漢大將軍印綬其使不肯廹奪之賢由是始恨而猶詐稱大都䕶移書諸國悉服屬
公元48年
二十四年匈奴南邉八部日逐王比為南單于五原塞内附願永為籓蔽扞北邊下公卿議者皆以為天下初定中國空虚不可五官中郎將耿國以為孝宣故事受之令東扞鮮卑北拒匈奴率属四夷完復邉郡帝從之扵是分為南北單于
公元51年
二十七年單于遣使武威和親天子召公廷議不決皇太子言曰南單于新附北部懼扵見伐故傾耳而聽争欲歸義耳今未能出兵而反交通北部臣恐南單于有志北部降者且不復來矣帝然之告武威太守勿受其使
公元52年
二十八年單于遣使詣闕馬及裘更乞和親并請音樂又求率西域國使客與俱献見帝下三府酬答之宜司徒掾班彪奏曰臣聞孝宣皇帝邉守尉匈奴大國多變交接得其情則却敵折衝應對入其數則反為輕欺北匈奴見南單于來附懼謀其國故數乞和親又逺驅牛馬與漢合市重遣名王多所貢獻斯皆外示富彊相欺誕也臣見其獻益重知其國益虚歸親愈數為懼愈多然今既未獲助南則亦不宜絶北羈縻之義禮無不答謂可頗加賞賜畧與所獻相當明加曉告以前呼韓邪郅支行事報答辭令必有適今立藁草并上曰單于不忘漢恩追念先祖舊約欲修和親以輔身安國計議甚髙為單于嘉之往者匈奴數有乖亂呼韓邪郅支自相讎隙孝宣皇帝垂恩救䕶故各遣侍子稱藩保塞其後郅支忿戾自絶皇澤呼韓附親忠孝彌著漢滅郅支遂保國傳嗣子孫相繼今南單于攜衆向南欵塞歸命自以呼韓嫡長次第當立而侵奪失職猜疑相背數請兵將歸埽北庭䇿謀紛紜無所不至惟念斯言不可獨聽又以北單于比年貢獻欲脩和親故拒而未許将以成單于忠孝之義漢秉威信緫率萬國日月所照皆為臣殊俗百蠻無親疎服順者襃賞畔逆誅罰善惡之効呼韓郅支是也單于欲脩和親欵誠已達何嫌而欲率西域諸國俱來獻見西域國匈奴與屬何異單于連兵亂國内虚貢物裁以通禮何必馬裘今齎雜繒五百匹弓鞬韇丸一矢四發遣遺單于賜獻左骨都侯右谷蠡王雜繒各四百匹斬馬劒各一單于前言先帝時所賜呼韓邪竽瑟箜篌皆敗願復裁賜單于尚未方厲武節戰攻為務竽瑟之用不如良弓利劒故未以齎朕不愛小物單于便宜所欲遣驛以聞悉納從之
明帝永平中益州刺史梁國朱輔立功名慷慨大略在州數嵗宣示徳威懷逺裔自汶山以西前世所不正朔所未加白狼槃木唐菆等百餘國户百三十餘萬口六百萬以上舉種奉貢稱為臣僕上疏曰臣聞詩云彼徂矣岐有夷之行傳曰岐道雖僻而人不逺詩人誦詠以為符驗白狼唐菆慕化歸義作詩三章路經卭來大山零髙坂峭危峻險百倍岐道繈負老㓜若歸慈母逺裔語辭意難正歸順念誠可嘉犍為郡田恭與之習狎頗曉其言臣輙令訊其風俗譯其辭語今遣從事李陵與恭䕶送詣闕并上其樂詩昔在聖帝四裔之樂今之所上庶備其一帝嘉之事下史官録其歌焉逺裔樂徳歌詩大漢是治與天合意吏譯平端不從我來聞風向化所見竒異多賜贈布甘美酒食昌樂肉飛屈申悉備蠻夷貧薄無所報嗣主長夀子孫昌逺裔慕徳歌詩蠻夷所處日入之部慕義向化日出主聖深恩與人富厚多霜夏多和雨寒温時適部人多有渉危歴險不逺萬里去俗歸徳心歸慈母逺裔懐徳歌曰荒服之外土地墝埆食肉衣皮不見鹽榖吏譯傳風大漢安樂攜負歸仁觸冒險阨髙山岐峻縁崖磻石木薄發家百宿到洛父子同賜懐抱匹帛傳告種人長願臣僕
公元65年
八年鄭衆節使匈奴北庭敵欲令拜不為屈單于大怒圍守閉之不與水火脅服拔刀自誓單于恐而止乃更發使隨還京師朝議復欲遣使報之上疏諌曰臣伏聞北單于所以要致使者欲以離南單于三十六國之心也又嘗揚漢和親誇示鄰敵西域歸化局足狐疑懐土之人絶望中國漢使既到便偃蹇自信若復遣之敵必自謂得謀其羣臣駮議不敢復言如是南庭動摇烏桓離心矣南單于久居漢地具知形勢萬分離析旋為邉害幸有度遼揚威北垂雖勿報荅不敢為患不從復遣上言臣前奉使不為匈奴單于恚恨遣兵圍臣今復銜命必見陵折臣誠不忍大漢對敵獨拜如令匈奴遂能服臣將有損大漢之彊不聽不得已行在路連上書固争之詔切責追還廷尉㑹赦歸家其後匈奴來者單于争禮之狀皆言匈奴中傳意氣壮勇蘇武不過乃復召軍司馬
公元80年
章帝建初五年軍司馬班超疏勒康居于寘拘彌一萬人姑墨石城破之斬首七百級因此叵平諸國乃上疏請兵曰臣竊見先帝欲開西域北擊匈奴西使外國鄯善于寘即時向化拘彌莎車䟽勒月氐烏孫康居復願歸附欲共并力破滅龜兹平通漢道若得龜兹西域未服者百分一耳臣伏惟念伍小吏願從谷吉效命絶域庶㡬張騫棄身曠野魏絳列國大夫尚能和輯諸戎況臣奉大漢之威而無鈆刀一割之用乎前世議者皆曰取三十六國號為斷匈奴右臂西域諸國自日之所入莫不向化大小欣欣貢奉不絶焉耆龜兹獨未服從臣前與官屬三十六人奉使絶域遭艱自孤䟽勒扵今五載異域情數臣頗識之問其城郭小大皆言倚漢與依天等以是效之則䓗嶺可通䓗嶺通則龜兹可伐今宜拜龜兹侍子白覇為其國王歩騎數百送之與諸國連兵嵗月之間龜兹可禽以外國外國計之善者也臣見莎車䟽勒田地肥廣草木饒衍不比敦煌鄯善問也兵可不費中國而糧食自足姑墨温宿二王特為龜兹所置既非其種更相厭苦其執必有降反若二國來降龜兹自破願下臣章參考行事誠有萬分死復何恨臣區區特䝉神靈竊冀未便僵仆目見西域平定陛下萬年之觴薦勲祖廟大喜天下書奏知其功可成議欲給兵平陵徐幹素與至上䟽願奮身五年遂以為假司馬弛刑義從千人先是莎車以為漢兵不出遂降龜兹䟽勒都尉番辰亦復反叛徐幹適至遂與番辰大破之斬首千餘級多獲生既破番辰進攻龜兹烏孫兵彊宜因其力乃上言烏孫大國控弦十萬故武帝妻以公主孝宣皇帝卒得其用今可遣使招慰與共合力納之
公元65年
章帝時單于遣使貢獻求欲和親詔問羣僚議者或以為匈奴變詐之國無内向之心徒以畏漢威靈逼憚南部希望報命以安其離叛今若遣使恐失南部親附之歡而北敵猜詐之計不可玄武司馬班固議曰竊自惟思漢興已來曠世歴年兵纏邊境尤事匈奴綏御之方其塗不一或倄文以和之用武以征之或卑下以就之或臣服而致之雖屈申無常所因時異未有拒絶棄放不與交接者也故自建武之世復修舊典數出重使前後相繼至扵末始乃暫絶永平八年復議之而廷争連日異同紛回多執其難少言其易先聖徳逺覽瞻前頋後復出使事同前以此而推未有一世闕而不脩者也今烏桓就闕稽首譯官康居月氐自逺而至匈奴離析名王來降三方歸服不以兵威此誠國家通扵神明自然之徴也臣愚以為宜依故事復遣使者可繼五鳳甘露致逺人之㑹下不失建武永平羈縻之義敵再來然後一往明中國主在忠信且知聖朝禮義有常同逆詐示猜孤其善意乎絶之未知利通之不聞其害設後北敵稍彊能風塵方復求為交通何所不若因今施惠為䇿近長
公元85年
元和二年武威太守孟雲上書北敵既已和親南部復往抄掠單于謂漢欺之謀欲犯邊宜還其生口安慰之詔百官朝堂公卿皆言敵人譎詐求欲無厭既得生口當復妄自誇大不可許太僕袁安獨曰北敵遣使獻和親有得生口者輙以歸漢此眀其畏威而非違約大臣典邉不宜負信敵人還之足示中國優貸而使邉人得安誠便司徒桓虞改議太尉鄭弘司空第五倫皆恨之大言激勵虞曰諸言當還生口者皆為不忠虞廷叱之大鴻臚韋彪作色變容司𨽻校尉舉奏等皆上印綬謝詔報曰久議沈滯各有所志盖事以議從䇿由衆定誾誾衎衎得禮之容寢嘿抑心更非朝廷之福君何尤而深謝其各冠履竟從議許之乃下詔曰昔獫狁獯粥之敵中國其所由來尚矣往者雖有和親之名終無絲髮之效墝埆之人屢嬰塗炭父戰于前子死扵後弱女乗於亭障孤兒號扵道路老母寡妻設虚祭飲泣想望歸魂扵沙漠之表豈不哀㢤傳曰江海所以能長百川者以其下之也少加屈下何足病況今與匈奴君臣分定辭順約明貢獻累至豈宜違信自受其曲其勅度遼及領中郎將龎奮倍雇南部所得生口以還北敵其南部斬首獲生計功受賞如常
公元88年
章和二年鮮卑擊破北匈奴而南單于乗此請兵北伐因欲還歸舊庭時竇太后朝議欲從之尚書宋意上䟽曰夫北敵之隔逺中國幽處北極界以沙漠簡賤禮樂無有上下彊者為雄弱即屈服漢興以來征伐數矣其所剋獲曽不補害光武皇帝躬服金革之難深昭天地之明故因其來降羈縻畜養邉人得生勞役休息於兹四十餘年矣今鮮卑奉順斬獲萬數中國坐享大功百姓不知勞漢興功烈於斯為盛所以然者敵自相無損漢兵者也臣察鮮卑侵伐匈奴正是利其抄掠歸功聖朝實由貪得重賞今若聽南部還都北庭不得不禁制鮮卑鮮卑外失暴掠之願内無功勞之賞懐忿思逞必為邉患今北敵西遁請求和親宜因其歸附以為外扞巍巍之業無以此若引兵費賦以順南部坐失上畧危矣不可許㑹南單于竟不北徙遷司𨽻校尉
公元92年
漢和帝永元四年單于亡其弟扵除鞬自立遣使欵塞竇憲請立為單于中郎將領䕶如南單于故事下公卿議袁安任隗以為光武招懐南部非謂永安内地止以權時之筭可得扞禦北敵故也今宜令南單于北庭領降衆無縁更立於除鞬以増國費又獨上封事曰臣聞功有難圖不可豫見有易較然不疑伏惟光武皇帝所以立南單于者欲南定北之䇿也恩徳甚備匈奴遂分邉境無患孝明皇帝奉承先意不敢失墜赫然命將爰伐塞北至乎章和之初降者十餘萬人議者欲置之濵塞東至遼東太尉宋由光禄勲耿秉以為失南單于不可先帝從之陛下奉承洪業大開疆宇大将軍逺師討伐席巻北庭此誠宣明祖宗崇立弘勲者也宜審其終以成厥初伏念單于先父舉衆歸徳䝉恩以來四十餘年三帝積累以遺陛下陛下深宜遵述先志成就其業況屯首唱大謀空盡北敵輟而弗圖更立新降以一朝之計違三世之規失信所養建立無功實知奮議而欲背棄先恩夫言行君子樞機賞罰理國綱紀論語曰言忠信篤敬蠻貊行焉今若失信一屯則百不敢復保誓矣又烏桓鮮卑新殺北單于凡人之情咸畏仇讎今立其弟則二國懐怨兵食可廢信不可去且漢故事供給單于費直一億九十餘萬西域嵗七千四百八十萬今北庭弥逺其費過倍是乃空盡天下而非建䇿之要也詔下其議又與更相難折險急負埶言辭驕訐詆毁光武韓歆戴渉故事終不移竟立匈奴降者右鹿蠡王扵除鞬為單于後遂反叛卒如
公元94年
永元六年時南單于中郎将杜崇不相平廼上書西河太守令斷單于無由自聞而與行度遼将軍朱徽上言單于安國踈逺故部親近新降欲殺左賢王師子左䑓且渠劉利等又右部降者謀共迫脅安國起兵背畔西河上安定為之儆備下公卿議皆以為蠻夷反覆難測知然大兵聚㑹未敢動摇今宜遣有方畧使者單于庭與杜崇朱徽西河太守并力觀其動静如無他變可令等就安國㑹其左右大臣責其部衆横暴邉害者共平罪若不從命令為權時方畧事畢之後行客賜亦足以威示百蠻從之
公元120年
安帝永寕元年北匈奴車師後王軍就共殺索班擊走前王畧有北道曹宗請出兵匈奴以報之因復取西域公卿以為閉玉門闗太后軍司馬班勇有父召問上議曰昔孝武皇帝開通西域論者以為單于府藏斷其右臂光武中興未遑外事匈奴驅率諸國河西城晝閉孝明皇帝深惟廟䇿命将出征然後匈奴逺遁邉境得安間者羌亂西域復絶北敵遂遣責諸國逋租髙其價直以期鄯善車師懐憤怨思樂事漢其路無從今曹宗徒欲報匈奴而不尋出兵故事要功荒外萬無一成兵連禍結無所況今府庫未充無後臣愚以為不可許也宜扵敦煌置營三百人及䕶西域副校尉長吏五百人樓蘭西當焉耆龜兹逕路南彊鄯善于寘心膽北扞匈奴東近敦煌既為諸部節度又禁漢人侵擾如此誠便公卿難曰前所以棄西域者以其無益難供也今欲通之班將能保北敵不為邉害對曰今置州牧以禁盜賊州牧能保盜賊不起者臣亦願要斬匈奴不為邉害也今通西域則敵勢必為患微矣孰與歸其府藏續其右臂㢤若棄而不立西域望絶屈就北敵恐河西城必須復有晝閉之儆矣今不廓開朝廷之徳而拘屯戍之費豈安邉久長之䇿㢤難者又曰西域遣使求索無厭一旦匈奴所廹當復求救則為役大矣對曰今設以西域匈奴而使其恩徳大漢不為鈔盜則可矣如其不然則是仇讎之財増强敵之勢且西域來者不過廩食今若拒絶勢歸北屬敵國并力以寇并涼則中國之費不止十億置之誠便扵是從議復營兵副校尉敦煌雖以羈縻西域然亦未能出屯其後匈奴果數與車師入寇河西大被其害
公元129年
順帝永建四年虞詡安定北地上郡山川險阨沃野千里土宜畜牧水可溉漕頃遭羌亂郡縣兵荒一十餘年矣棄沃壤之饒捐自然之財不可謂利離河山之阻守無險之處難以為固三郡復園單外而公巽懦計費不圖安宜開聖聽考行所長從之使謁者督徙者各歸本縣繕城郭候驛浚渠屯田省費嵗一億許遂令諸郡儲周數年
公元136年
永和元年武陵蠻反初太守上書蠻夷率服可比漢人増其租賦議者皆以為尚書令虞詡獨奏自古聖王不臣異俗非徳不能及威不能加知其天性貪婪難率以禮是故羈縻綏撫附則受而不逆叛則弃而不追先帝舊典貢稅多少所由久矣今猥増之必有怨叛其所得不所費有後悔帝不從澧中漊中蠻果貢布舊約舉種反叛
晉惠帝時闗隴屢為氐羌所擾山隂江統深惟四裔侵亂宜杜其萌乃作徙戎論其辭曰夫東西南北謂之四海九服之制地在要荒春秋之義内諸夏而外四裔以其言語不通䞇幣不同别有法俗各為種類或居絶域之外山河之表﨑嶇川谷阻險之地與中國壤斷土隔不相侵渉賦役不及正朔不加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禹平九土西戎即叙風氣剛勁習俗强悍四裔之中西北為甚弱則畏服彊則侵叛雖有聖賢之世大徳之君咸未能以通化率導而以恩徳柔懐也當其彊也以殷之髙宗而憊扵鬼方周文王而患昆夷獫狁髙祖困於白登孝文軍扵覇上及其弱也周公來九譯之貢中宗單于之朝以元成之㣲而猶四裔賔服此其已然之效也故匈奴守邉塞而侯應陳其不可卑于屈膝未央望之以不是以有道君牧四裔也惟以待之備禦有常稽顙執贄邉城不弛固守寇賊彊暴而兵甲不加逺征期令境内獲安疆埸不侵而已及至周室失統諸侯專征以大兼小轉相殘滅封疆不固利害異心外域乗間入中國或招誘安撫以為用故申繒之禍顛覆宗周襄公要秦遽興姜戎春秋時義渠大荔居秦晉之域陸渾陰戎伊洛之間鄋瞞之屬害及濟東侵入齊宋陵虐衛南北二陲交侵中國不絶若綫齊桓攘之存亡繼絶
山戎以開燕路仲尼管仲之力加左衽之功逮至春秋之末戰國方盛楚吞蠻氐晉剪陸渾趙武龎服開榆中之地秦雄咸陽義渠之等始皇之并天下南兼百越北走匈奴五嶺長城戎卒億計師役煩殷寇賊橫暴一世之功戎人奔却當時中國無復四裔漢興而都長安闗中之郡號曰三輔禹貢雍州宗周豐鎬之舊也及至王莽之敗赤眉因之西都荒毁百姓流亡建武中馬援隴西太守討叛羌徙其餘種扵闗中馮翊河東空地而與華人雜處數嵗之後族類蕃息既恃其肥彊且苦漢人侵之永初元騎都尉王弘使西域發調羌氐以為行衛扵是羣羌奔駭互相扇動二州之戎一時發覆沒将守屠破城邑鄧騭之征棄甲委兵輿尸䘮師前後相繼諸戎遂熾至扵南入漢東趙魏唐突軹闗侵及河内及遣北軍中侯朱寵五營士扵孟津距羌十年中中外俱斃任尚馬賢僅得克之此所以為害深重累年定者雖由禦者之無方将非其才亦豈不以寇發心腹害起肘腋疢篤難療瘡大遲愈之故㢤自此之後餘燼不盡小有際㑹輙復侵叛馬賢狃忕終扵覆敗段熲臨衝西徂東雍州之戎常為國中世之寇惟此為大漢末之亂闗中殘滅魏興之初與蜀分隔疆埸之戎一彼一此魏武皇帝将軍夏侯妙才討叛氐阿貴千萬等後因㧞棄漢中遂徙武都之種扵秦川欲以弱寇疆國扞禦蜀虜此盖權宜之計一時之勢非所以為萬世之利也今者當之已受其弊矣夫闗中土沃物豐厥土上上加涇渭之流溉其舄鹵鄭國白渠灌浸相通黍稷之饒畆號一鍾百姓謡詠殷實王之都以為居未聞戎人宜在此土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猜疑靡定不與我同而因其衰弊遷之畿服士庶翫習侮其輕弱使其怨恨之氣毒扵骨髓至扵蕃育衆盛則坐生其心以貪悍之性挾憤怒之情候隙乗便輙為横逆而居封域之内無障塞之隔掩不備之人收散野之積故能為滋蔓暴害不測必然之勢已驗之事也當今之宜宜及兵威方盛衆事未罷徙馮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内諸羌著先零开析支之地徙扶風始平京兆之氐出還隴右隂平武都之界廪其道路之糧令足自致各附本種反其舊土使屬國撫夷安集之戎晉不雜得其所上合往古即叙之義下為盛世永久之規縱有叛亂之心風塵之警絶逺中國隔閡山河雖為寇暴所害不廣是以充國子明能以數萬之衆制羣羌之命有征無戰全軍獨剋雖有謀謨深計廟勝逺圗豈不中外異處區别要塞易守之故得成其功也㢤難者曰方今闗中之禍暴兵二載征戍之勞老師十萬水旱之害洊饑累荒疫癘之災札瘥夭昏凶逆既戮悔惡初附且款且畏咸懐危百姓愁苦異人同慮望寕息有期枯旱之思雨露誠宜鎮之以安豫而子方欲作役起徒興功造事使疲悴之衆徙自猜之寇以無榖之人遷乏食之徒恐勢盡力緒業不卒羌戎離散不可一前未及而後變復橫出矣荅曰羌戎狡猾相號攻城野戰傷害牧守連兵聚衆載離寒暑而今異類瓦觧同種土崩老幼繫虜丁壮散流衰弊不能相一以此挾餘資悔惡反善懐我徳恵而來柔附乎将勢窮道智力俱困懼我兵誅以至扵此乎曰無有力勢窮道盡故也然則我能制其短長之命而令其進退已矣夫樂其業者不易事安其居者無遷志方其自疑危懼畏怖促遽故可制以兵威使之左右無違也迨其死亡散流離逿未鳩與闗中人户皆為讎故可遐遷逺處令其心不懐也夫聖賢謀事也為之扵未有理之扵未亂道不著平徳不顯而成其次則能轉禍為福因敗為功值困必濟遇否通今子遭弊事之終而不圖更制之始愛易轍之勤而得覆車之軌何哉闗中之人百餘萬口率其少多異族居半處之與遷必須口實若有窮乏糝粒不繼故當闗中之榖以全其生生之計必無擠扵溝壑不為侵掠之害也今我遷之傳食而至附其種族使相贍而秦地之人得其半榖此為濟行者廪糧遺居者以積倉闗中之逼去盜賊原除旦夕之損建終年之益若憚蹔舉之小勞而忘永逸之弘䇿惜日月煩苦遺累世之寇敵非所謂能開物成務創業垂統崇基拓跡謀及子孫者也并州諸部本實匈奴桀惡之寇也漢宣之世凍餒殘破國内五裂後合為二呼韓邪衰弱孤危不能自存依阻塞下委質柔服建武中單于求降附遂令入塞居扵漠南數世之後亦輙叛戾何熈梁覲戎車屢征中平中黄巾起發調其兵部不從而殺羌渠由是扵弥扶羅求助扵漢以討其賊仍值世䘮亂乗釁而作鹵掠趙魏寇至河南建安中又使右賢王去卑誘質呼厨泉聽其部落散居六郡熈之際以一部大彊分為三率泰始之初又増為四扵是劉猛内叛連結外冦近者郝散之變發扵榖逺五部衆户數萬人口之盛過扵西戎然其天性驍勇弓馬便利倍扵氐羌若有不虞風塵之慮則并州之域可為寒心滎陽句驪本居遼東塞外正始中幽州刺史儉伐其叛者徙其餘種始徙之時户落百數子孫孳息今以千計數世之後必至殷熾百姓失職猶或亡叛犬馬肥充則有噬齧況扵邊鄙能不為變但顧其微弱勢力不陳耳夫為邦者患不在貧而在不均不在寡而在不安四海之廣士庶之富豈須逺人在内然後取足此等皆可申諭發遣還其本域慰彼羈旅懐土之思釋我華纎介之憂惠此中國以綏四方徳施永世扵計為長不能未及十年而劉石搆難時服深識
公元471年
宋明帝太始七年單于叛屯孔邪城武帝婁侯何楨持節討之有志畧以衆悍非少兵所至乃潜誘左部李恪扵是匈奴震服積年不敢復反其後稍因忿恨殺害長吏漸為邉患侍御史西河郭欽上䟽曰戎人彊獷歴古為患魏初人寡西北諸郡皆為戎居今服從百年之後風塵之警敵騎平陽上黨三日而至孟津北地西河太原馮翊安定上郡盡為敵庭矣宜及平呉之威謀臣猛将畧出北地西河安定上郡馮翊平陽已北諸縣取死罪徙三河三魏見士四萬家以充之不致雜處漸徙平陽弘農魏郡京兆上黨諸部峻四裔出入之防眀先王荒服之制萬世長䇿
公元479年
齊髙皇帝建元元年王奐進號左将軍眀年太常鄱陽王師仍轉侍中秘書監驍騎将軍又遷征虜将軍臨川王鎮西長史領南校尉南郡内史奐一嵗三遷上表固譲南蠻今天地初闢萬物載新荆蠻来威巴濮不擾但使民樂有司務本舊州日就殷阜臣昔逰西土較見盈虚兼日戎燼之後痍毁難復雖復緝以善政未及来蘇今復割撤大府制置偏校崇望不足以助強語實安能以相弊且資力既分職司増廣勞務倍文案滋煩非獨臣見其難竊以為國計非允見許
齊武帝永明中遣使求書朝議不與丹陽中書郎王融上䟽曰臣側聞僉議疑給敵書如臣愚情切有未喻夫敵包藏禍心匪伊朝夕兇猛難制遷徙靡常逋竄燭幽去來豳朔綿周漢而不悛歴晉宋其踰梗豈有愛敬仁智恭讓㢘脩異臣僕馴心同仇讐之反目設槀秣有儲筋竿足用必以草竊闗燧寇擾邉疆寕容款塞卑辭承衣請朔陛下務存遵養不時侮亡許其膜拜之誠納裘之賮況復同文軌儻見款遺思聲教方致猜拒将使舊邑遺逸未知所寘衰敵餘噍或能自推一令蔓草難鉏㳙流泛酌豈直疥癢輕痾容為心腹重患孫武之言也困則數罰窘則多賞先而後畏其衆者敵之謂乎前中原士庶雖淪懾殊俗至扵婚葬之晨猶巾褠為禮而禁令苛刻動加誅轘于時獯粥初遷徒衆尚結即心徒怨困懼成逃自其将卒奔離資待銷闕北畏勍蠕西逼南部民背如崩勢絶防斷扵是曲從物情偽竊章服歴年将絶隠蔽無聞南向而泣者日夜以覬北顧而辭者江淮相屬凶謀嵗窘淺慮無方扵是稽顙郊門問禮求樂若來之以文徳賜之以副書漢家軌儀重臨畿輔司𨽻傳節復入闗河無待八百之師不期十萬之衆故其提漿佇俟揮戈願倒三秦大同六漢一統又敵前後奉使不專漢人必介以匈奴備諸覘獲且設官分職彌見其情抑退舊苗扶任種戚師保后族晉國揔録則邽姓直勒渴矦台鼎則邱頹苟仁執政則目淩鉗耳至扵東都羽儀西京簮帶崔孝伯程虞蚪久在著作元和郭季祐止于中書李思沖飾虜清官游明根泛居顯職經典逺被詩史北流馮李之徒必欲遵尚直勒等類居致乖阻何則匈奴氈騎帷牀馳射糇糧冠方帽則犯沙陵雪服左衽風驤鳥逝若革其故常所不習去其所予以所苦必同艱桎梏等懼氷淵婆娑𨃟躃困而不能前矣及夫春草水生散馬之適秋風木落絶驅禽之歡息沸脣桑墟醍乳扵冀俗聽韶雅䏊聵方丈爰居馮李之徒固得志矣敵之為敵其如病何扵是風土之思深愎戾之情動拂衣連裾抽鋒者比鏃部落争于下酋渠危于上我一舉兼吞卞荘勢必也且棘薦虞晉彊弥盛大鍾出智宿氏以亡帝畧逺孚無思不服鑾光幸岱匪暮思朝臣收籍伊瀍兹書復掌猶取之内府藏之外籯扵理有愜即事何損狂言足採請決敕施行世祖答曰吾意不異卿今所啓比相見委悉事竟不行
公元498年
齊明皇帝建武初南郡太守孔稚珪以敵連嵗南侵征役不息百姓死傷上表匈奴為患自古然雖三代智勇兩漢權竒筭畧之要二塗而已一則鐡馬風馳奮威沙漠二則輕車出使通驛敵庭推而言之優劣可覩今之議者咸以丈夫之氣耻居物下況我天威寕可先屈呉楚勁猛帶甲百萬截彼鯨鯢何往不碎請和示弱國計也臣以為敵人異域不與我同得其疆宇不足為利得其徒衆不足為臣唯宜勝之以深權制之以逺笇弘之大度懐之以逺人豈足肆天下之忿捐蒼生之命發雷電之怒争蜉蝣之生百戰百勝不足稱雄横尸千里無益上國兵連禍結莫或遑息居深負險難與競逐漢髙威海窘廹長圍孝文國富刑清事屈陵辱宣帝撫納安静朔馬不驚光武卑辭厚禮寒山無靄是兩京四主英濟中區寳貨結和宗女通好長轡逺馭子孫是賴豈不欲戰息民命也唯漢五世之資承六合富驕心奢志大事匈奴連兵積嵗轉戰千里長驅瀚海馬龍城斬獲名王屠走敵騎而漢之棄甲亡其九故衛霍出闗千隊不反貳師入漢百旅頓降李廣敗扵前鋒李陵沒扵後陣其餘奔北不可勝數遂使國儲空懸户口減半好戰之功其利安在不及相去何若西朝不綱東晉遷鼎沸亂異族交横荆棘攅扵貔虎咆扵宫闈山淵反覆黔首塗地逼廹崩騰開闢未有是時得失畧不稍陳近至元嘉多年無事末路不量復挑彊敵遂廼連城覆徙敵馬飲江青徐州之際草木為人建元之初沙塵犯塞永眀之始復結通和十餘年間邉候且息陛下張天造歴駕日登皇聲雷㝢宙勢壓河岳逺儌殘魂未屠劒首微么餘喘偷窺外甸烽亭不静五載扵斯昔嵗蠧侵瘻食樊漢今兹虎視浸滛未已興師十萬日費千金百嵗之費寕可貲計陛下何惜匹馬之驛百金之賂數行之詔誘此凶頑使河塞息肩闗境全命蓄甲養民以觀彼弊我䇿若行則為不世之福若不從命不過如戰失一隊耳或云遣使不受則為辱命夫以天下為量者不計細耻以四海為任者寕顧小節一城之沒尚不足惜一使不反何取慙且我以權取貴得我畧行何嫌其耻所謂尺蠖之屈求伸也臣不言遣使必得和自有可和之猶如欲戰不必勝而有可勝之機耳今宜早發大軍廣張兵勢犀甲岷峨樓船浦海使自青徂豫候騎星羅㳂江入漢雲陣萬里據險要以奪其䰟斷粮道以折其膽多設疑兵使精悉而計亂固列金湯使神茹而慮屈然後發衷詔馳輕驛辯辭重幣陳列吉凶北敵天性愛竒則不剛畏我之威喜我之賂畏威喜賂願和必矣陛下用臣啓行臣之計何憂玉門之下而無欵塞之人㢤彼之言戰既慇懃臣之言和慊闊伏願兩塗利害二事多少聖照玄省灼然可斷所表謬奏希下之朝省使同博議臣謬殊恩奉佐矦岳敢肆瞽直伏奏千里不納
魏世祖蒐于河西詔崔浩行在所軍事表曰昔漢武帝匈奴彊盛故開涼州五郡西域勸農積榖為滅賊之資東西迭擊故漢未疲而匈奴已弊後遂入朝平涼州臣愚以為北敵未平征役不息可不徙其民案前世故事計長者遷民人則土地空虚雖有鎮戍適可禦邉而已至扵大舉軍資必乏陛下知此事濶逺竟不施用臣愚猶如前議募徙豪彊大家充實土軍舉之日東西齊勢此計之得者
氐羌慕璝奉表歸國尋討赫連定送之京師世嘉之使者䇿拜慕璝為大將軍西秦王慕璝表曰臣誠庸弱竭情欵俘禽僣逆獻㨗王府爵秩雖崇而土不増廓車旗既飾而財不周賞願垂鑒察亮其單欵臣頃接寇疆境人為賊所抄流轉東下皇化混一還鄉土乞拂白連窟畧寒張華三人家弱在此分乖可愍願并敕遣使恩洽遐荒存亡感戴世祖公卿朝㑹答施太尉長孫嵩議郎博士二百七十九人議曰前者有司以為秦王荒外之君本非政教所及來則受之則不皇威逺被西秦王慕義畏威稱臣納貢受爵號議者以為古者要荒之君雖人土衆廣而爵不擬陛下加寵王官越常容飾車旗同上至扵繒絮多少舊典所無皆當臨時以制豐寡漢魏以來撫接荒遐頗有故事吕后單于御車二乗二駟單于答馬千匹其後匈奴和親敵國繒絮不過數百呼韓邪稱臣身自入朝始至方伯今西秦王若以土無桑蠺便當上請不得言財不周賞昔周室衰㣲齊侯小白一匡天下賜胙之命無益土之賞晉侯重耳楚城濮唯受南陽之田為朝宿邑西所致而已塞外之人因時乗便侵入秦涼未有經畧拓境勲爵上國秦涼河沙四州之地而云土不増廓比聖朝於弱周而自同五覇無厭之情其可極乎西秦王忠欵扵朝廷原其本情不至此或左右不敏因致斯累檢西秦流人賊時所抄悉在蒲坂今既稱藩四海咸泰天下一家可𠡠秦州送詣京師隨後遣還請乞三人為賔國之使來在王庭國破家遷即為臣妾可勿聽許
髙祖時楊椿太僕卿安東將軍顯祖世有蠕蠕萬餘户降附居扵髙平薄骨律二鎮太和之末叛走畧盡唯有一千餘家太中大夫王通髙平鎮將郎育等求徙置淮北防其叛走詔許之慮不從命乃使椿持節往徙焉椿以為之無上書曰臣以古人有言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荒忽之人羈縻而已是以先朝居之扵荒服間者正欲恱近來逺招附殊俗亦以别戎異内外也今新附者罷若舊者見徙新者必不安不安思土思土則走叛狐死首邱其害方甚又此族類生長邊隅便寒南土溼熱必將盡進失歸伏之心退非藩衛之益徙在中生後愚心所見謂為不可八座不從遂徙扵濟州縁河居之冀州愉之難果悉浮河赴賊所在鈔掠椿所䇿
公元517年
孝明帝熈平二年蠕蠕醜奴遣使來朝抗敵國之書不脩臣敬朝議將依漢答匈奴故事遣使報之司農少卿燕州大中正張倫表曰臣聞古之聖王疆理物土辨章要甸荒遐之俗政所不及故禮有壹見之文書羈縻之事太祖神武之姿聖明之畧經畧帝圖日有不暇遂令豎子逰䰟一方由中多虞諸華而緩外裔髙祖光宅土中業隆卜世雷霆威震熊羆之旅方役南轅未遑北伐舊京烽起敵使在郊主上按劒璽書不出世宗運籌帷幄開境揚旌衣裳所及舟車萬里于時敵人欵關上亦述遵遺志大明臨朝澤及行葦國富彊能率職何憚而為之何求而行此往日蕭衍通敬求和以誠肅未純抑而不許先帝棄戎扵前陛下交敵扵後無乃上乖髙祖之心下世宗之意且彼雖慕徳亦來觀我懼之以彊儻即歸附示之以弱窺覦或起春秋所謂以我卜也又小人難近荒服無親踈之則怨狎之則侮其所由來久矣是以髙祖世宗知其若此來既莫逆去又不追不一之義扵是乎在必其委質玉帛之辰屈膝蕃方之禮則可豐其勞賄籍以珍物至於王人逺役銜命敵庭優以匹敵之尊加之相望之寵恐徒生侮慢無益聖朝假令選衆而舉使乎稱職酈生之辯騁終軍之辭憑軾下齊長纓繫苟異曩時猶為不願而況極之以隆崇申之以宴好臣雖下愚輙敢固執若事不獲已應頒制詔示其上下宰臣致書諷以歸順之道若聽受忠誨明我話言萬乗之盛不失位於域中天子之聲必籠罩無外脫或未從焉能損益舞干戚以招之敷文徳而懐逺迷心不已或肆憑陵當命辛李之將勒衛霍之師蕩定雲沙掃清逋孽飲馬瀚海之濵鏤石燕然上開都䕶戊己斯亦陛下髙功百世盛事如思按甲養民務農安邉之術經國之防豈可異族兼并而遽虧典制取笑當時貽醜來葉文公請隧襄后有言荆荘問鼎王孫是抑以古方今竊為陛下不取陛下方欲禮神岷瀆致禮衡山登稽嶺窺蒼梧而反與荒服之君荒服長結昆弟之忻抗分庭義将何以文命遐景重華髙風者哉臣以為報使甚失如彼不報甚得如此留須臾之聽察愚臣之言
公元521年
正光二年詔遣楊鈞蠕蠕阿那瓌還國諫議大夫張普惠謂遣之将貽後患上䟽曰臣聞乾元利貞為大非義則不皇王博施為功非類則不從故能始萬物而化天下者也伏惟陛下睿哲欽明道光虞舜八表宅心九服清晏蠕蠕相害扵朔垂妖師扇亂江外此乃異域之人不識王度天将悔其罪所以皇魏荼毒辛苦之令知至道之可樂也宜安民以悅其志恭已以懐其心而先自勞擾艱難下民興師郊甸之内逺投荒之外累世勍敵可謂無名之師諺曰唯亂門之無愚情未見可當邉将窺竊一時之功不思兵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者也夫白登之役漢祖親困之樊噲欲以十萬衆横行匈奴季布以為不可請斬之千載以為況今旱酷異常聖慈降膳乃以萬五千人使楊鈞為將而欲定蠕蠕忤時而動其可濟乎阿那瓌投命皇朝撫之可也豈容困疲兆民以資天䘮之徒昔荘公納子糺以致乾時之敗魯僖以邾國而有懸冑之耻今蠕蠕時亂後主繼立雖云散亡自虞難抑脫有井陘之慮楊鈞之肉其可食乎髙車蠕蠕連兵積年饑饉相仍須其自斃小亡大傷然後一舉而并之此卞氏之髙畧所以獲兩不可不圖之今土山告難簡書相續盖亦無能為也正與今舉相㑹天其或者欲以告戒人不欲使南北兩疆並興大衆狂狡構間其間而復事連中何以寕之宰輔欲好小名不圖安危大計㣲臣所以寒心者也那瓌不還負何信義此機之微際北師宜停臣言不及義文書經過不敢陳兵猶火也不戢自焚也彼焚滅之形可以殷鑒伏願輯和萬國以静四疆混一之期坐而自至矣臣愚多違無可匹夫志願呈献表奏荅曰夫窮獸歸人尚或興惻那瓌嬰禍流離逺來依庇在情在國何容勿矜且納亡興䘮有國大皇魏堂堂寕庇斯徳後主亂亡似當非謬此送彼迎想無拒戰國義宜表朝筭已決卿深誠厚意朕用嘉戢俾此段機畧不獲相從脫後不逮勿憚匡言
公元25年
荘帝時蠕蠕阿那瓌返國人大相率入塞上表請䑓賑給尚書左丞拓跋孚為北道行䑓詣彼賑恤孚陳便宜表曰荒服之人未嘗粒食從俗因利拯其所無昔漢建武中單于欵塞時轉河東米糒二萬五千斛牛羊三萬六千頭以給之斯即前代和戎撫新柔逺長䇿也乞以㹀牛産羊餬其口命且畜牧繁息其所便毛血之利惠兼衣食又尚書奏如其仍住七州隨寛置之臣謂人情戀本寕肯徙内若依臣請給雜畜本重鄉必還舊土如其不然禁留益損假令逼徙事非久計何者靡常之性去留難測易水草痾恙將多憂愁致困死亡必甚兼其餘類尚在沙磧脫出狂勃翻歸舊巢必殘掠邑里遺毒百姓亂而方塞未若杜其未萌貿遷起扵上古交易行扵中世漢與邊通亦立闗市北人阻饑命懸溝壑公給之外必求市易彼若願求宜見聽許又云營大不計小名圗逺者弗拘近利邊鄙衰盛歴代不同叛服之情畧可論討周之北伐僅獲中規漢氏外攘收下䇿昔在代京恒為重備将帥勞止甲士疲力前世苦之計未能致今天大魏亂亡在彼朝廷垂天覆之恩廓大造之鳩其散亡禮送令返宜因此善思逺䇿竊以理雖萬變可以一觀來事雖懸易以往卜昔漢宣之世呼韓欵塞漢遣董忠韓昌邉郡士馬送出朔方因留衞助光武時亦令中郎将段彬置安集掾史單于所在參察動静斯皆守吉之元安邉之勝䇿計今朝成功不減曩時蠕蠕國弊亦同疇日宜準昔成謨畧依舊事借其所閑地聽使田牧粗置官屬示相慰撫嚴戒邉兵以見保衞馭以寛仁縻以乆䇿使親不至矯詐不容叛反北鎮諸将舊常一人代外邏因令防察所謂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者也又云先人奪人之心待降如受強敵武非專外亦以防内若從處分割配州鎮遼逺轉輸可到悔叛之情變難測居人畜業在原野戎人性貪見則思盜防彼肅此少兵不堪渾流之際易相干犯驅之還本未必樂去配州内徙不肯從既其如此其費必大朝廷不許
公元581年
隋文帝開皇元年突厥攝圖曰我周家親也今隋公自立不能制復何面目可賀敦乎因與髙寳寕攻陷臨渝鎮約諸面部落謀共南侵新立由是大懼修築長城發兵北境隂夀幽州虞慶則并州屯兵數萬人以為之備奉車都尉長孫晟先使突厥攝圖玷厥阿波突利等叔姪兄弟各統強兵俱號可汗分居四面内懐猜忌外示和同難以力征易可離間上書曰臣聞䘮亂之極必致升平是故上天啓其機聖人成其務伏惟皇帝陛下當百王之末膺千載之期諸夏安戎場尚梗興師致討未是其時棄扵度外又復侵擾故宜宻運籌䇿漸以攘之計失則百不寕計得則萬代福吉凶所係伏願詳思臣扵周末忝充外使匈奴倚伏實所具知玷厥之扵攝圖兵強位下外名相屬内隙已彰鼔動其情必将自戰又處羅侯攝圗之弟姦多而勢弱曲取衆心國人愛之因為攝圗所忌其心殊不自安迹示弥縫懐疑懼又阿波首䑕介在其間頗畏攝圗受其牽率唯強是與未有定心宜逺交而近攻離強而合弱通使玷厥說合阿波則攝圗廽兵自防右地又引處羅遣連奚霫攝圖分衆還備左方首尾猜嫌腹心離阻十數年後承釁討之必可一舉而空其國矣上省表大恱因召與語口陳形勢手畫山川寫其虚實皆如指掌上深嗟異納用
公元587年
七年突厥攝圗死遣長孫晟持節拜其弟處羅侯莫何可汗以其子雍閭為葉䕶可汗羅侯奏曰阿波為天所滅與五六千騎在山谷伏聽詔㫖當取之以獻乃召文武議焉樂安公元諧曰請就彼梟首以懲其惡武陽公李充曰請生将入朝顯僇以示百姓上謂曰扵卿何如曰若突厥背誕須齊之以刑今其昆弟自相夷滅阿波之惡非負國家因其困窮取而為戮恐非招逺之道不如兩存之上曰善
公元600年
二十年都藍大亂為其部下所殺驃騎将軍奏請今王師臨境戰數有功内攜離其主被殺乗此招誘必並來降請遣染干部下分頭招慰上許之果盡來附達頭恐怖大集兵詔部領降人秦川行軍総管晉王節度出討達頭與王相進䇿突厥飲泉易可行毒因取諸藥毒水上流達頭人畜飲之多死扵是大驚曰天兩惡水其亡我乎因夜遁追之斬首千餘級俘百餘口六畜千頭大喜
開皇中容納突厥民居扵塞内光大夫段文振為國上表曰臣聞古者帝王御宇内外有防周宣薄伐玁狁秦帝築城萬里逺圗良筭弗可忘也竊見國家容受民資兵食假以地利臣愚計竊又未安何則敵人之性無親而貪弱則歸投強則反噬盖其本心也臣學非博覽不能逺見且聞晉朝劉曜梁代侯景近事之驗衆所共知以臣量之必為國患如臣之計以時遣令出塞然後明設烽候縁邉防務嚴重此乃萬嵗長䇿
文帝髙麗文振為左候衛大将軍出南道道上表陛下遼東未服親降六師敵人多詐深須防口陳降欵毋宜遽受水潦方降不可淹遲惟願嚴勒諸軍星馳發水陸俱出其不意平壤孤城勢必可拔如不時定脫遇秋霖兵糧必竭彊敵在前靺鞨出後遲疑不決上䇿也及卒帝甚惜之
公元607年
煬帝大業三年榆林出塞陳兵耀武突厥中指涿郡仍恐染干驚懼先遣長孫晟喻㫖稱述帝意染干聽之因召所部諸國奚霫室韋種落數十酋長咸萃以牙中草穢欲令染干親自除之示諸部落以明威重乃指帳前草曰此根大香染干嗅之曰殊不天子行幸所在諸侯躬親灑掃耘除御路以表至敬之心今牙中蕪穢謂是留香草耳染干乃悟曰奴罪過奴之骨肉天子也得筋力豈敢有辭特以邉人知法賴将軍恩澤敎導将軍之惠奴之幸也遂拔所佩刀親自芟草其貴人及諸部爭倣傚之乃發榆林北至于其牙又東達于薊長三千里廣百歩舉國就役而開御道帝聞䇿乃益嘉焉
西域諸蕃多至張掖中國交市帝令尚書左丞裴矩掌其事知帝方勤逺畧諸逺啇至者令言國俗山川險易西域圖記三卷入朝奏之其序曰臣聞禹定九州導河不踰積石秦兼六國設防止及臨洮故知西域諸部僻居遐裔禮教所不書典之所罕傳自漢氏興基開拓河右稱名號者有三十六國其後分立乃五十五王仍校尉都䕶以存招撫叛服不恒屢經征戰後漢之世頻廢此官雖大宛以來畧知户數而諸國山未有名目至如姓氏風土服章物産全無纂録世所弗聞復以春秋逓謝年代乆逺兼并誅討有興亡或地是故邦改從今或人非舊類因襲昔名兼復部民交錯封疆移改異域殊事難窮驗于闐之北葱嶺以東考于前史三十餘國其後更相屠滅僅有十存自餘淪沒掃地俱盡空有邱墟不可記識皇上天育物無隔中外率土黔黎莫不慕化風行所及日入以來職貢皆通無逺不至臣既因撫納監知闗市尋討書傳訪採邊人或有所疑即譯衆口依其本國服飾儀形王及庶人各顯容止丹青模寫西域圖記共成三巻合四十四國别造地圖窮其要害從西頃以去北海之南縱横所亙将二萬里諒由富商大賈逰經渉故諸國之事罔不徧知復有幽荒逺地卒訪難曉不可憑虚是以致闕而二漢相踵西域為傳户民數十即稱國王徒有名號乃乖其實今者所編皆餘千户利盡西海多産珍異山居之屬非有國名部落小者多亦不載發自敦煌至于西海凡為三道各有襟帶北道伊吾蒲類海鐡勒突厥可汗庭度北流河水至拂菻國達于西海其中道從髙昌焉耆龜兹䟽勒葱嶺鏺汗蘇對沙那國康國曹國何國大小安國穆國波斯達于西海南道鄯善于闐朱俱波唱槃陀度葱嶺護宻吐火羅挹怛忛延漕國至北婆羅門達于西海三道諸國亦各自有路南北交通東女國婆羅門國等並隨其所諸處得達故知伊吾髙昌鄯善西域門户也緫凑敦煌是其咽喉之地以國家威徳将士驍雄濛汜揚旌崐崘躍馬易如反掌何往不至突厥吐渾分領氐𦍑之國為其擁遏朝貢不通今並因商人宻送誠款引領翹首願為臣妾聖情含養澤及普天服而撫之務存安輯故皇華遣使動兵諸蕃既從渾厥可滅混一其在兹乎不有所記無以威化之逺也帝大恱帝廵于塞北幸啓民帳時髙麗遣使先通突厥啓民不敢隠引之見帝銀青光禄大夫奏状髙麗地本孤竹國也周代之封箕子漢世分為三郡晉氏亦統遼東今乃不臣别為外域先帝焉欲征之久矣但以楊諒不肖師出無功陛下之時安得不事使此冠帶之境仍為蠻貊之鄉乎今其使者朝于突厥親見啓民合國從化必懼皇靈逺暢後伏之先亡脅令入朝當可致也帝曰如何請面詔其使放還本國遣語其王令速朝覲不然者當率突厥即日誅之帝納焉
 
 
 
 
 
 
 
 
 
 
 
 
 
 歴代名臣奏議卷三百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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