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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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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方麓集卷十二
             明 王樵 撰
 铭 赞 箴 颂 祭文
  周公桥铭并引
天官书东井为水事两河天阙间为关梁诗造舟为梁
周官司险知山川之阻而达其道路郑玄曰达道路者
山林之阻则开凿之川泽之阻则桥梁之也春秋传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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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启塞从时杜预曰门户道桥曰启城郭垣墉曰塞金
坛县东南五里有钱资荡受县东北诸水入洮湖有桥
曰周公桥弘治间知县周公楫所建也因以为名岁久
而圮嘉靖甲子巡按御史陈公瑞闻之给公帑助之桥
始成始某月卒某月父老请樵志之乃为之铭铭曰
伊古之初民尚病涉圣人忧之始作舟楫造舟为梁见
于周诗司险是职启塞从时司空视涂候必在疆雨毕
除道水涸成梁先王之政钜细毕举井牧什伍学校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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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泽陂川梁道有列树凡以为民无所不具王政之衰
民始嗷嗷其所缺者宁止一桥有野不经有民不伍有
学无教传舍官府唯吏于民知食其土愿者土木黠者
豺虎陈川不梁郑舆济人孰如陈公克脩以勤按察之
明抚循之爱知无不为尽于小大二税之输邑之薪蒸
于是必由享公之成于乎不忘陈公之德桥崇不移水
㳽不极
  幼子圹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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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癸未七月六日此儿以生溯吾之年至于七十儿
才七龄人寿难期但见儿之骨格奇耸犀角满盈见字
辄欢喜鼓颔学诵书人谓未言之儿而能如此者命哲
之徵也吾虽已老犹及见其成孰意病疹七日遽如梦
幻使我惘然而自失者一期父子之情骨肉归于土两
姊之旁夜梦犹见之将日远而忘呜呼哀哉
  虞母太孺人真赞
呜呼孺人往矣惟此如在在者甚真见不可再如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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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其惟此心孺人之德不忘在人为妇如女媚于舅姑
为女如子女中丈夫勤劳两家无不尽道内外尊卑翕
称贤孝后人岁时惟此是瞻不忘如在永视斯言
 孺人者有道怀荆虞先生之配而予先大夫迟庵府
 君之长女也其懿行别当有述以垂不朽惟兹写照
 盖作于生时者弃诸孤之后出而悬之中堂不胜悲
 恸陨绝因题数言以示两家之子孙万历壬午春二
 月辛卯王樵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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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松丈人赞为吴郡伯封君作
冬岭孤秀不凋岁寒昔陶渊明抚而盘桓君子之节硕
人之宽彼有合焉于兹达观丈人有二如拱如骖丈人
贞高与之为三朝夕啸咏寄傲其间清风徐来如聆管
弦明月当席如与晤言丈人独得谁能与宣
  贞烈赞
昔闽有贞烈为他山何君之继室以死殉夫遵岩王公
谥之曰纯节善道何闽之多贤继此而起者曰郑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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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夫亡而从容就义其年为尤少何有旁亲可嗣郑有
舅姑未老是皆可以不死而终于一死而后恔者其心
以为吾既自许于夫君矣幽明无二天日同皎岂忍有
言而不蹈也呜呼是真足以表人纪而砺风教也
  惩忿窒欲箴
老子有言专气致柔惟忿与欲为道戈矛大易著训惩
忿窒欲戒贪嗔痴除佛三毒不悟性空妄生痴想一切
贪心皆为欲障拂意生嗔其烈如火不遑顾思以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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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惩之窒之由戒生定定慧相生动常有静是曰性学
是惟圣功修之则吉悖之则凶
  夫妇箴
夫妇之际道之造端雍雍在宫万化之原以欲丧躯以
忿兆衅衽席非安大畏在近敬兹戒兹幽独是严家齐
国治天下法焉
  写真自题
神潜骨露土木形骸短于米盐细故长于大体风裁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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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之荐我也谓貌安安而心矫矫处世若落落而纳
善则肫肫邢未识予之面抑何状予之真况于读其书
论其世知其人宁无有睹乎斯而慨想于来今者乎
  双寿三难颂为少宗伯复斋刘公题
双寿三难于惟刘公陈之太邱程之太中为苏编礼为
陈秦公有子一难夫妇同寿二难寿又同春天作之合
三难如兹福德何异木公金母之在人间也耶
  义姑颂为大京兆约斋张公题(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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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姜之节尽节于夫义姑之节不嫁以存孤其事孰难
真女中之烈丈夫匪惟有功于张氏其有功于世教乃
为臣为子之范模危焉与持颠焉与扶惟国家之有赖
是同归而殊涂昔齐伐鲁有鲁义姑者宁舍已之私爱
不弃侄之从姑齐人义之至今祀之岂不旷世而同符
  两世名宦颂
古称邑令于民最亲苟存心于爱物盖尤易于及人以
今观于临桂张氏父子两世武平信丰两邑皆尸而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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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去邑二十馀年之后可徵实德在民久而不忘民
亦何心是何如昔之大冯君小冯君齐传僧绰父子为
邑有声人谓傅氏有治县谱抑犹未也谱世德者相亦
有谱焉人将又卜之曰始于信丰有子武平有孙
  祭始祖祝文
礼于亲庙祀止曾高报本追远爰及始祧始祖之祭必
于冬至取义阳生报本反始盖闻人道亲亲亲亲故尊
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今日之祀列祖临之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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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孙听之在下惟愿吾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义妇
听在官尽忠恪守宗规勿干乡议称为礼义之家永赖
祖先之庇惟我先灵阴牖其衷俾克昌无替尚飨
  将赴浙西辞祖祢文
蚤承遗训欲进退不愧于吾亲昨因病乞休里居者一
十四年复蒙圣恩起废使之待罪浙西义当以馀年报
国诚恐力不逮心勤不补拙惟我先灵阴牖其衷俾不
至颠越以贻亲羞至于枉已以希世犯义以干进则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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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不敢谨再拜以辞
  浙江到任告城隍之神文
士而知学则尝自盟于心必为君子不为小人及其策
名委质又尝自盟于君岂不曰为上为德为下为民今
日则予小子与一方相从事之始也又敢自盟于神曰
勤恤民隐恪守官箴此予小子之所奉以周旋亦望神
与相应答时旸时雨共为斯民造福庶不负所自许如
有丧其平生举动违于公论心术欺于幽明则殃咎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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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自取不敢自逭岂敢以自处谨告
  浙西祈雨文
维万历三年岁次乙亥五月戊戌朔越十有六日癸丑
钦差整饬杭嘉湖兵备浙江等处提刑按察司分巡浙
西道佥事王樵敢昭告于浙西土榖山川之神曰今岁
蚕麦颇为雨所伤民之所望者秋成为急顾苗莳方始
而时雨未降烈日熯风农夫甚苦于桔槔高原下隰苗
莳未能以及半更数日不雨岁事可忧矣樵等叨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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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民隐是切敢率僚属虔祷于神惟神降祜俾甘泽应
时百榖用成是惟万民之望谨告
  阅武乍浦祭东海文
南至闽广北至登莱皆属东海海寇每乘汛登犯故国
初设沿海卫所巡海宪臣专以防禦其在浙西者则外
与浙东应援内与苏松会哨戈船下濑虽资人力潮信
风势则仰神休惟神效灵有素默鉴惟诚所助惟顺樵
等不敢不勉兹届汛期兵当出洋用伸虔祷谨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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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旗纛文
三军之耳目在旗鼓而司命在将将主旗鼓制三军之
进退惟尔有神尚克相之义之所麾来无不摧义之所
指讨无不服兹当汛期陈师海上水兵相次挂帆出洋
用伸虔祷谨告
  解任辞岳忠武王庙文
王之忠足以动天地贯金石而人则忌之王之材足以
平定中原而天不成之然而王之心则尽矣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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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义则申矣宁功之不成知身之必危而闻命即班师
束身归朝而无稍愠者践坤顺也知此义者郭汾阳李
西平与王三人而已浙之宪司有王之庙貌以司为王
之故宅也樵官于此数获瞻拜今蒙朝命内迁礼当奉
辞视事之处近在祠旁三宿祠下依依犹有馀情谨告
  辞故浙江按察使王公文
建文之时有拥强兵统大众授钺专征而败降者有据
方面托心膂承锁钥之寄而望风纳款者公以文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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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阃之权而义不以一城卖降遂一家死义追配忠武
之言蹈如素拟不为虚发良亦奇哉且公以少司寇因
鞫燕事持平而左迁则公之存心又可知矣樵官于此
数获瞻拜今蒙朝命内迁礼当奉辞裴回遗迹不胜馀
思谨告
  高邮湖告神文
在易之需曰贞吉利涉大川说者曰正固无所不利而
涉川尤贵于能待则不欲速而犯难樵犯此戒矣舟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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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流风势忽转敌风而挽钜维忽断倾侧荡摇舟人皆
乱默祷于神诚无不动风从后来有若相送神之为我
赐者厚矣樵将何以为神报哉盖闻幽明无二险夷无
二惟当慎行其身求不愧于此心宁犯害为君子勿幸
免为小人以此报神之赐神其许之乎
  吊故太宰古冲李公文
故太宰古冲李公以疾终于锦衣狱中刑部主事王樵
以相视至其所而情伤次日为文以吊之曰癸丑之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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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党有以通政使迁巡抚者彼方谓见排出外而科臣
复论其不堪巡抚权党上章自理以触上怒为之逐一
太宰一言官特旨起公于家令其复职之任旨下而权
奸夺气自是忌公之心益深害公之计日甚而公不知
也公昔以方伯内转司成少宰历清华之选寻正揆席
皆圣明之特眷公方感不世之遇而彼乃以怨望诽谤
诬公可谓欺天矣逆理已甚倾覆不远于道无愆公则
奚憾樵生也晚未识公面以职事邂逅乃于狴犴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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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庭以见予情公之英爽虽死犹生
  告故武选郎椒山杨公文
岁在乙卯九月晦日为椒山杨公毕命之辰后二载同
年友王樵始补官兹部以提调狱事至而询问公下狱
时事乃即公故所居室为位而哭之曰公之论马市也
樵居先母之忧公之劾权奸也以癸丑正月下狱樵以
四月补部随闻先君属疾情事迫切急引疾南归是以
不及出一旦之命以救公今再至而公则已矣呜呼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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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言事忤上意者有矣而圣明知公廷杖拟重罪者有
矣未有如公之备尝苦楚出百死而后死者也肿则两
股相摩坚强若木不能动移溃则血肉淋漓筋出数寸
用刀自断虽狱卒亦叹公为铁汉而公亦自谓忽然而
死忽然而苏如睡又醒则人之生死亦甚易事也公于
死生之道了矣取舍之分盖素定矣是以从容不乱死
不忘国未了之事犹望后人之补也呜呼贤哉公灵陟
降无所不之炷香酒果侑之以辞虽非其地以致吾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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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其鉴只谨告
  祭荆川先生唐公文
古称王佐公也其人道则未尽抑有其心公心明洁江
汉秋阳措为事业发为文章方其未试管乐自许指麾
若定伯仲伊吕决机两陈矢石交下身先将吏意气整
暇公若未死寇何足平何彼悠悠忌公之成朝廷用公
公为世用富贵功名公岂为动荐引非人权门网罗公
皆不染如泲入河遭时清明论犹未定人为负公公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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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病忆昔避寇公来敝里始得识公遂为知己孜孜接
引欲人之善贺氏夜话诲我不倦随事有发皆启其端
愧予小子静对无言自见之后学觉有进诚之所感不
在答问樵之于公不同于时虽未及门可谓心师忽忽
廿年始拜公墓宰木已拱庭宇犹故裴回顾瞻为之出
涕公其格思鉴予诚意
  祭二溪姜先生文
樵于先生童而受经蒙先生教之必尽其材使之必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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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诚时虽未能离乎举子之业而凡先生之所自饬者
无非示之以仪刑惟先生志潜以确气和而澄孝弟称
于宗族乡党廉静孚于茂州茶陵一至西南绝徼一历
潇湘洞庭麦秀五岐乃其感于天者为可信仕遭三黜
何其在于人者不足凭岂非在人者为有意而在天者
为无情有意者易私而无情者常平故樵有以卜先生
之必有后其又奚憾于先生之志之未大行也尝闻先
生欲有所托而不果樵亦未及有请先生之志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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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之名然而遗文遗事执笔篹述是固弟子之职而
窃尝以自盟也尚俟他日有所藉手以告先生之灵乎
尚飨
  族祭丙六兄文
惟灵性禀淳直学知向方早膺胄选莅任罗江簿官虽
卑所伸者志义在不屈汉有高士不为利动不为势挠
取法古人士能自高士之自高无待于外若将终身曾
不□芥知止不殆知足不辱许丞既老而能归陶令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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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而自足坐横膝上之素琴出驾山南之黄犊花外小
车任意所如田父野叟谈笑有馀农桑之暇时及兵书
壮心犹在孰谓其迂年至七十寿则有矣子姓满前又
有后矣惟吾等自幼同游俱至白首正月称寿于堂岁
终则拜其柩矣何人生之难期惟令德为不朽辞以慰
夫幽灵惟灵其鉴之尚飨
  族祭丙十弟文
语云有志者事竟成君雅负侠气不肯居人之后身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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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冠束带子必策第成名如战必陷阵攻必先登子克
如父之志果不负乎所自盟癸酉亚魁于南畿癸未夺魁
于壁经虽不状元及第郎官上应列星试政银台事简
官清念大事之未襄急奉差以南征人皆谓君虽死犹
生可谓其生也乐其死也荣矣行且封诰宠加崇阶继
及他日焚黄于君墓荣有不止于今日祖茔之旁卜云
其吉送君长归形归而神不灭尚飨
  祭静泉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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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万历七年二月初二日侄樵谨以香帛薄奠告于六
十一叔婶之灵曰惟叔与樵幼而相爱同学同游至于
十载海内所难惟志之同昔有管鲍而不同宗道义相
劝欣戚相通一家两世高翁迟翁樵昨起废叔为色喜
携酒相饯期以济世谓今东南民力尽矣汝久家食目
击其弊兹临一方毋忘雅意樵拜稽首佩服斯言勉竭
驽钝思济时艰既而趋朝不暇一面暨昨南征叔巳不
见呜呼叔材甚高有学有文家廷孝友亲族睦姻乡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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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义僮仆称恩虽未得位以究厥施有不朽者后世传
之凤阿儒宗许作铭诗百代信史其惟在兹二子嶷嶷
成立可待叔虽云亡不亡者在婶今同归言启其藏一
觞之奠不及于堂惟灵鉴只尚飨
  祭女文
汝兄议婚于马应图有王炼者马氏之孚为有骆子来
为媒妁我心不愿彼辞难却驾言王马婚姻往来我为
应图致汝沦埋呜呼痛哉山东之归汝年十一骆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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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恳予甚切予不能从彼始雠予求婚勉允应图有书
馆甥一年亦已尽礼求归得归彼终不喜骆醉发怒鞭
笞媵仆斥名骂我不胜其辱汝在闺房犹未亲闻家人
切齿予主何人纳污犬豕此侮必报予曰不然此何足
校继而呼汝面肆侵凌汝始感疾如痫如惊继患乳痈
加以产后血虚毒盛癑血如漏平日迎汝千阻万艰一
日扁舟忽到南关举家欢喜汝亦忘病登舆入房身体
犹硬到床偃卧乃复颠连众药备尝卒未能痊汝母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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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不离床前拭癑进药夜分不眠一收一溃胸骨已见
忧汝不起祈祷无验晚得汝兄察脉处方汝疾如失汝
体斯康扶起而行若自天堕看迎弟妇亲戚交贺一家
相聚锦绮煇煌惟我见汝心独隐伤马氏来迎不能常
保父母兄嫂此日欢笑汝亦知之频日涕泣悔不能留
成此蹉跌呜呼痛哉骆聚群小夜饮达旦晓则昏睡至
于日旰以是为常内外渎乱汝能执礼汝能服勤务尽
妇道以感其心不可则死义不辱亲呜呼痛哉装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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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送汝此行货财儿女孰为重轻念汝前日死而复生
翁姑见汝必且欢迎孰意恶翁仍复吼怒毒心无涯百
奉难副恶婿乘之无减有增汝情难解连日频视
我书泪眼泠泠感慨一决以死为荣呜呼痛哉予之痛
汝终天难尽汝性聪明死亦不泯迎汝之魂来驻我堂
汝之所安父母之旁百凡鉴我慰我徬徨
  祭缪母文
维万历十四年岁次丙戌七月甲午朔越二十日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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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坛通家侍生王樵谨以香帛之仪奠告于缪母周孺
人之灵曰呜呼女德之中为贤母者难为贤母矣有贤
子者难敬姜贤矣而子以歜也是以君子叹其遭范母
贤矣而子以滂也天下至今并其高孺人生有令德归
于贤者之门相夫启后乃有子如仲淳志行高洁有学
有文予父子辱交颇久每每开予以所未闻岂但吾辈
之益友实为今世之古人孺人康宁寿考皆为善之效
予等方以百岁为期拟登堂祝祷何乃遽闻仙游之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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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孺人可谓高朗令终矣天之祚德不止其躬蚤生
哲孙以嗣其宗此予等所以为孺人身后祝而愿有慰
于无穷者也尚飨
  祭曹氏侄女文
妇人之贤昔有敬姜归于季氏夫子蚤亡言不踰阈以
礼自将孔子称之百世有光继此而作班氏有昭世其
家风亦归于曹不忝于彪克恭于超授经于宫咨政于
朝续成固史作汉一经女中之雄大家是称人之居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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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重孰轻形骸腐化流芳者名慨惟孺人阃仪无忒劬
劳三世穆伯文伯为夫为子不遗馀力尽瘁至死形容
枯瘠即其始终一节不忝王氏之女亦践古人之迹矣
而寿才六十福未满德此知者所为心恻而为其子女
若婿者所宜图报于罔极者也辞以慰夫幽灵惟灵其
鉴之尚飨
  祭顾观海文
维万历十四年岁次丙戌十月壬戌朔越十八日已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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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鸿胪寺卿致仕年眷生王樵谨以香帛庶品之仪
遣子干城致祭于故通议大夫少司马观海顾公之灵
曰惟公家世丙丑重光兄弟祖孙青锁玉堂公奋其间
光前裕后惠洽鄱阳威行广右急流勇退家食有年乡
邦仰德庙论推贤帝念陪京锁钥之寄慎简其人乃公
是畀文昌八座蚤晚属公将来勋业人望方隆何以微
疾遽闻不讳欲驰哭公奈婴疮痏未能远出遣子予代
鉴予此心公灵如在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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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张虚庵文
昔游庠序与公后先公才超迈鸾凤孤骞庚子高科年
方弱冠文义卓然先登于岸丙午计偕与公同舟意气
相许始相绸缪我捷丁未公乃下第别公旅邸公则垂
涕公学益进公文益高至于已未蔚然孤标时相过从
赖公教益同事清源匪朝伊夕暨我南归公则北转司
徒清望学宪妙选早晚属公何又差池彼阻公者悔徒
噬脐出守滇南时方多故公至帖然镇定有素民夷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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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方睹厥成何部使者乃忌公名公遂拂衣单车就道
搜索公车彼则可笑菊开三径兰滋九畦亲朋频集觞
榼相携公乐至矣愧予游倦不能从公喜公尚健愿公
百年予得追陪香山社会林间水隈胜事多方公胡不
待厌世慕蜡蚋蛄争嘬脱屣尘寰作诗告终他人怛化
公何从容李杜文章光焰万丈比时作者公不多让公
虽云亡不亡者存承家济美有诸郎君尚飨
  祭王凤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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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万历十九年岁次辛卯春二月戊辰朔越二十二日
已丑致仕南京礼部尚书姜宝南京鸿胪寺卿王樵谨
以香帛之仪致奠于故大司寇凤洲王老先生之灵曰
文王既没孔子自任以斯文游夏得其一体凡古经传
记先秦以降博士所师授太史所篹录要皆出自孔门
文孰加于此者奈何源远而末益分经师既病于专门
训诂之陋文士又不免于文灭质而博溺心谁为光焰
万丈号称大家是必才雄一代学综百氏有其实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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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华虽韩欧之特起犹未绝于众哗明兴先正馆阁
为宗典则为佳至凤洲公有奇而法有正而葩诗则风
人之婉雅颂之庄包罗众体而自为一体赋则屈宋同
工扬马异曲奄有楚汉归之弇州之一部而使夫子虚
上林之属不足以富而为夸若夫典册之文浩浩江河
有吞云梦摧太华之势而曾不以自多子长之雄孟坚
之法蒙庄之辩惟意之所变化而相忘于范模人见关
中之李信阳之何未有若是之富而不知经世之蕴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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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幸天下者不当在文学之科宝也昔在留曹过
从颇密樵也早缘同第世讲有年昨岁袁安节公既逝
今公复弃人间不能不重遗老之叹于天不腆之奠惟
公灵幸鉴焉尚飨
  祭贺澹庵文
维万历十九年岁次辛卯九月癸亥朔越二十八日庚
寅姻生前南京鸿胪寺卿致仕王某帅孙楙锟楙铻谨
以刚鬣柔毛清酌庶品致祭于明故前嘉议大夫澹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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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公之灵曰曲阿之墟荆溪百里神秀钟盘降生君子
谁其继者澹庵贺公文章政事兼有武功筮仕莆阳倭
奴内犯精神折冲一城无患主驾于南掌计于北雅望
清曹允宜相得夫何见忤出守南康文公遗迹高山景
行谓公此行前脩可绍四绾郡符两至海峤自廉徙琼
又涉鲸波惟清与通民用太和清则民服通则民便公
两得之进当八面持节河东守藩楚服总宪江右开府
可卜五开之功曾未及酬中沮烦言公则何尤天之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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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报以锡类既有多男孝子不匮公年七十可当百年
公形则蜕公神则仙平生之言尽于今日酹酒公前有
涕横溢尚飨
  祭于母吴孺人文
猗欤夫人率德不惰敏而好修静以寡过持身如畏趍
义则果舅姑宜之曰善事我相其夫君既和且恭雍雍
肃肃光于初终父子巍科并赴南宫夫人有喜内助之
功谓当从此历享全福云何一疾至于不淑生荣死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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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踵芳躅有炳格言尤可佩服家门之盛子孙之贤履
盛思衰持之在谦天富其德胡啬其年有此不朽是谓
归全全美全福含笑九原湖熟之山厥有佳壤秦淮萦
纡长江浩瀁窀穸有期宗姻慕仰荐此清芬庶其鉴享
  祭缨溪族叔文
叔之敬祖先而敦族谊为能睦于族人叔之友兄弟而
及异姓为能好于外姻叔之守耿介而崇道义为能重
于缙绅人见其厚往薄来以为富而好礼而实不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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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人见其仗义侃侃不假人以言色而曾莫谅其心临
终言不及私惟以祠堂为念宗族相顾为亲可谓始终
一节冰清玉洁窃以是为知叔之深呜呼叔则巳矣有
子克家岐嶷有孙叔何憾哉惟予辈失宗盟之长自今
以往谁与话衷素而接慇勤言念畴昔有不觉涕泗之
沾襟也呜呼哀哉尚飨
  祭于见素文
在正德之初元惟伯舅与先考腾茂实于开先蜚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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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独早晚致政而家居称金坛之二老集子侄以会文
同砚席唯中表爰相继以登第宜子孙之绳绳本家学
之渊源信丕显而丕承以懿亲而为重亲世不替兮称
舅甥惟灵之生也后于吾者十二年同于吾者垂白首
伉俪偕老子为郎舅亦称金坛之未有方期相娱于晚
景为竹林之七友何一疾而遽弗起岂齐修短者不以
住世为长久自吾以下惟塈历三世之旧言帅群从荐
此微忱于礼何有唯此情之无穷托予言以不朽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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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靳太安人文
维灵生于相门则为贤女归于相门则为贤妇逮事舅
姑调和鼎簠克相父子勤劳绅组夫君蚤世教子有成
先业克守是赖北泠家声不坠卓然典刑纨绮是耻图
史自程北泠不禄幼子方育今日曾孙赖有一叔基构
无倾中外帖服婚媾姻姻维持雍睦一叔一孙王妣是
依劬劳三代调护孤嫠庭无间言家政肃齐可谓不忝
于文恪有功于文僖有德有寿阅历四朝见闻多矣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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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清标世徼恩宠祝望方遥云胡鸾驭遽返层霄呜呼
仪刑谢矣追思莫逮吉日辰良輴车夙戒忱将荐藻悲
深歌薤送夫人以长归俨音徽之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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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麓集卷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