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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二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經濟類編卷四十二
           明馮琦馮瑗撰
 禮儀類四
  㑹(十則)
葵丘之㑹獻公将如會遇周公曰君可無㑹也夫齊侯好示務施與力而不務德故輕致諸侯而重遣之使至者勸而畔者慕懷之以典言薄其要結厚德之以示之信三屬諸侯存亡國三以示之施是以北伐山戎南伐楚西為此㑹也譬之如室既鎮其甍矣又何加焉吾聞之惠難徧也施難報也不徧不報卒於怨讐夫齊侯將施惠出責是之不果奉而暇是皇雖後之㑹將在東矣君無懼焉其有勤也公乃還宰孔謂其御曰晋侯將死矣景霍以為城而汾河涑澮以為戎翟之民實環之汪是土也苟違其違誰能懼之今晋侯不量齊德之豐否不度諸侯之勢釋其閉脩而輕於行道失其心矣君子失心不夭昏是嵗也獻公八年為淮之㑹桓公在殯宋人伐之
甲戌同盟平丘齊服也令諸侯日中造于除癸酉退朝子產外僕速張於除子大叔止之使待明日及夕子產聞其未張也使速往乃無所張矣及盟子產争承曰昔天子班貢輕重列列尊貢重周之制也卑而貢重者甸服也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之貢懼弗給也敢以為諸侯靖兵以為事行理之命無月不至之無小國有闕所以得罪諸侯脩盟存小國也貢獻無極可待存亡之制将在今矣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晋人許之既盟子大叔咎之曰諸侯若討其可瀆乎子產多門貳偷之不暇何暇討國不競亦陵何國之為
魯定公㑹齊祝其夾谷孔丘犂彌言於齊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兵劫魯侯必得志焉齊從之孔丘公退士兵兩君合好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命諸侯裔不謀夏不亂華俘不干盟兵不偪好於神為不祥於德為愆義人為失禮君必不然聞之遽辟之將盟齊人加於載書曰齊師出竟而不以甲車三百乘從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無還揖對曰而不反汶陽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齊将享公孔丘梁丘據齊魯故吾何不聞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執事也且犧象不出嘉樂野合饗而既具是棄禮若其不具秕稗也用秕稗君辱棄禮惡子盍圖之夫享所以昭德也不昭不如其已也乃不果享齊人來歸鄆讙龜隂田吳徴㑹于衞初衞人殺吳行人且姚而懼謀於行人子羽子羽吳方無道無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吳方無道無道棄疾於人吳雖無道猶足以患衞往也長木之斃無不摽也國狗之瘈無不噬也而況大國乎秋衞㑹吳于鄖公及衞皇瑗盟而卒辭吳盟吳人藩衞之舎子服景伯子貢夫諸㑹事既畢矣侯伯致禮地主歸餼以相辭也今吳不行禮於衞而藩其君舎以難之子盍見大宰乃請束錦以行語及衞故大宰嚭曰寡君願事衞君衞君之來也緩寡君故將止之子貢曰衛君之来必謀於其衆其衆或欲或否是以来其欲来者子之黨也其不欲来者子之讎也若執衛君是墮黨而崇讎也夫墮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諸侯而執衛君誰敢不懼墮黨崇讎而懼諸侯或者難以霸乎大宰嚭說乃舎衛侯衛歸效夷言子之尚㓜曰君必不免其死於夷乎執焉而又說其言從之固矣
劉文公諸侯召陵謀伐楚也將㑹衞子敬子言於靈公㑹同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從公曰善乃使子魚子魚辭曰臣展四體率舊職猶懼不給而煩刑書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社稷之常𨽻也社稷不動祝不出境官之制也君以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於是乎出境嘉好之事君行師從卿行旅從臣無事焉公曰行也及臯鼬將長蔡於衛衛使祝佗私於萇弘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將先衞信乎萇弘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不亦可乎子魚以先王觀之尚德也昔武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徳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於周為睦分魯公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繁弱殷民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將其類醜法則周公即命于周是使之職事于魯以昭周公明徳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備物典策官司彞器因商奄之民命伯禽少皥之虛分康叔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呂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封畛土略武父以南圃田之北竟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取於相土東都以㑹王之東蒐𥅆季授陶叔授民命以康誥而殷虚皆啓以商政疆以周索康叔大路密須之鼔闕鞏姑洗懐姓九宗職官五正命以康誥而夏虛啓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徳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啓商惎閒王室於是乎管叔而蔡蔡叔以車七乘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徳周公舉之以為卿士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書云王曰若爾考之違王命若之何其使蔡先衛也武王母弟八人周公大宰康叔司冦𥅆季為司空五叔無官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晋武之穆也曹為伯甸尚年也今將尚之是反先王晋文公踐土之盟衞成公不在夷叔母弟也猶先蔡其載書云王若曰晋重魯申衛武蔡甲午鄭㨗潘宋王期藏在周府覆視吾子復文武之略而不正其德將如之何萇弘說告劉子與范獻子謀之乃長衞於盟
吳王夫差既殺申胥不稔於嵗乃起師北征闕為深溝通商魯之間北屬沂西屬之濟以㑹晋公午黄池於是越王句踐乃命范蠡任事率師㳂海泝淮以絶吳路敗王子友於姑熊夷越王句踐乃率中軍泝江以襲吳入其郛焚其姑蘇渉其大舟吳晋争長未成邊遽乃至以越亂告吳王懼乃合大夫而謀曰越為不道背其齊盟吾道悠逺無㑹而歸與㑹而先晋孰利王孫雄曰夫危事不齒雄敢先對二者莫利無㑹而歸越聞章矣民懼而走逺無正就齊宋徐夷曰吳既敗矣將夾溝而㢋我我無生命矣㑹而先晋晋既執諸侯之柄以臨我將成其志以見天子吾須之不能去之不忍若越聞俞章吾民恐畔必會而先之王乃歩就王孫雄曰先之圖之將若何王孫雄曰王其無疑吾道悠遠無有二命可以濟事王孫雄進顧揖大夫危事不可以安死不可以為生無為貴知矣民之惡死而欲貴富以長没也與我同雖然彼近其國有遷我絶慮無遷彼豈能與我行此危事也哉事君勇謀於此用之今夕挑戰以廣民心請王厲士以奮其朋勢勸之以高位重畜刑戮以辱其不厲者今各輕其死彼將不戰而先我我既執諸侯之柄以歳之不穫也無有誅焉而先罷之諸侯必說既而皆入其地王安挺志一日一日留以安歩王志必設以此民也江淮之間乃能至於吳吳王許諾
吳王昏乃戒令秣馬食士夜中乃令服兵擐甲係馬出火竈陳士卒百人以為徹行百行行頭官帥擁鐸拱稽建肥胡文犀之渠十行嬖大夫建旌提鼔挾經秉枹十旌將軍載常建鼔挾經秉枹萬人以為陳皆白常白旂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王親秉鉞白旂中陳而立左軍亦如之赤常赤旟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右軍亦如之玄常玄旗黒甲烏羽之矰望之如墨為帶甲三萬以勢攻鷄鳴乃定既陳去晉軍一里昧明王乃秉枹親就鳴鼔丁寧錞于振鐸勇怯盡應三軍譁釦振旅其聲動天地晉師大駭不出周軍飭壘乃令董褐請事兩君偃兵接好日中為期大國越録而造於敝邑軍壘敢請亂故吳王親對之曰天子有命周室卑約貢獻莫入上帝鬼神不可以告無姫姓之振也徒遽來告孤日夜相繼匍匐就君君今非王室安平是憂億負衆庻不式諸戎翟楚秦將不長弟力征一二兄弟之國孤欲守吾先君班爵則不敢退則不可今㑹日薄矣恐事之不集以為諸侯笑孤之事君在今日不得事君亦在今日使者之無遠也孤用親聴命藩籬之外董褐將還王稱左畸曰攝少司馬兹與王士五人坐於王前乃進自𠜲於客前以酬客董褐既致命乃告諸趙鞅曰臣觀吳王色類大憂小則嬖妾嫡子不則國有大難大則越入吳將毒不可戰主其許之先無以危然不可徒許也趙鞅許諾晉乃令董褐復命寡君未敢觀兵身見使褐復命曰曩君之言周室既卑諸侯失禮天子請貞於陽卜收文武之諸侯以下宻邇天子無所逃罪訊讓日至曰昔吳伯父不失春秋必率諸侯顧在余一人伯父蠻荆之虞禮世不續用命孤禮佐周公見我一二兄弟之國以休君憂今君掩王東海淫名聞於天子君有短垣而自踰之况蠻荆何有周室命圭有命固曰吳伯不曰吳王諸侯是以敢辭夫諸無二君而周無二王君若無卑天子以干其不祥而曰吳公孤敢不順從君命長弟許諾吳王許諾乃退就幕而㑹吳公先晉侯亞之吳王既㑹越聞愈章恐齊宋之為己害也乃命王孫雄先與勇獲徒師以為過賓於宋以焚其北郛焉而過之
子合諸侯椒舉言於楚子曰臣聞諸侯無歸以為歸今君始得諸侯慎禮矣霸之濟否在此㑹夏啓鈞臺之享商湯有景亳之命周武孟津之誓成有岐陽之蒐康有酆宮之朝穆有塗山㑹齊桓有召陵之師晉文踐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戍鄭公孫僑諸侯之良也君其選焉王曰吾用齊桓王使問禮左師子產左師小國習之大國用之敢不薦聞獻公諸侯之禮六子產小國共職敢不薦守獻伯子男㑹公之禮六君子謂合左師善守先代子產善相小國王使椒舉侍於後以規過卒事不規王問其故對曰禮吾未見者有六焉又何以
公元前581年
宋向戍善於趙文子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如晉趙孟趙孟於諸大夫韓宣子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蠧小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爲盟主矣晉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人難之陳文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将焉用之齊人許之告於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㑹於宋五月甲辰晉趙武至於丙午良霄六月丁未朔宋人趙文子叔向為介司馬折俎禮也仲尼使是禮也以為多文戊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衛石惡至甲寅晉荀盈從趙武丙辰邾悼公壬戌楚公黑肱先至成言於晉丁卯宋向戌如陳從子木成言於楚戊辰滕成公子木向戌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庚午向戌復於趙孟趙孟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於齊猶楚之不能於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於敝邑寡君敢不固請於齊壬申左師復言子木子木使驛諸王王曰釋齊他國相見秋七月戊寅左師至是夜也趙孟子晳盟以齊言庚辰子木自陳陳孔奐公孫歸生曹許大夫皆至以藩為軍晉楚各處偏伯夙謂趙孟楚氛甚惡懼難趙孟曰吾左還入於宋若我何辛巳將盟於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犂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信無乃不可夫諸望信於楚是以來服若不信是其所以服諸侯固請釋甲子木曰晉楚無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大宰退告人令尹將死矣不及三年逞志棄信志將逞乎志以發言言以信信立志以定之信亡何以及趙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為不信不可單斃其死若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濟之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則夫能致死雖倍楚可也子何懼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諸侯稱兵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武子使謂叔孫公命曰視邾滕既而齊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與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國何故視之宋衞吾匹也乃盟故不書其族言違命也晉楚争先晉人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主諸侯之盟也久矣豈專在晉叔向趙孟諸侯歸晉德只非歸其尸盟也子務德無爭先且諸侯小國固必尸盟者楚為晉細不亦可乎乃先楚人書先晉晉有信壬午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趙孟為客子木與之言弗能對使叔向侍言子木不能對也乙酉宋公諸侯大夫盟于蒙門之外子木問於趙孟范武子之德何如對曰夫子家事治言晉國無隐情其祝史陳信鬼神無愧辭子木歸以語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輔五君以為盟主
子木又語王曰宜晉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
無以當之不可與爭晉荀盈遂如楚涖盟鄭伯
趙孟于垂隴子展伯有西子産子大叔二子
石從趙孟七子從君以寵武也請皆賦以卒君
貺武亦以觀七子之志子展草蟲趙孟善哉
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當之伯有賦鶉之賁賁
趙孟牀第之言不踰閾况在野乎非使人之所
得聞也子西賦黍苗四章趙孟寡君在武何
能焉子産隰桑趙孟曰武請受其卒章子大叔
野有蔓草趙孟吾子之惠也印段蟋蟀
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公孫段桑扈
趙孟曰匪交匪敖福將焉往若保是言也欲辭
禄得乎卒享文子叔向伯有將為戮矣詩以
言志志誣其上而公怨之以為賔榮其能久乎幸
而後叔向然已所謂不及五稔夫子
謂矣文子曰其餘皆數世之主也子展其後亡者
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樂而不荒樂以安民
不淫以使之後不亦可乎宋左師請賞曰請免
死之邑公與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諸侯
小國晉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
後能安静國家事大所以存也無威則驕
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所以亡也天生五材竝用
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久矣所以不軌
昭文徳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亡昏明
之術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誣乎以誣道
諸侯罪莫大焉縱無大討而又無厭之甚
削而投之左師辭邑向氏欲攻司城左師我將
夫子存我徳莫大焉又可攻乎君子彼己
子邦司直樂喜之謂乎何以恤我我其收之向
戌之謂乎
王使使者趙王欲與王為好㑹西河外澠
趙王畏秦欲毋行亷頗藺相如計曰王不行
趙弱且怯也趙王遂相如亷頗送至境與王
訣曰王行度道里㑹遇之禮畢還不過三十日
十日不還則請立太子為王以絶秦望王許之遂
與秦王㑹澠池秦王飲酒酣曰寡人竊聞趙王
音請奏瑟趙王鼓瑟秦御史前書曰某年月日秦
王與趙王㑹飲趙王鼓瑟藺相如前曰趙王
聞秦王善為秦聲請盆缻秦王相娯樂秦王
不許於是相如前進缻因跪請秦王秦王不肯
擊缻相如五歩之内相如得以頸血大王
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張目叱之左右皆靡於是
秦王不懌一擊相如顧召趙御史書曰某年
月日秦王趙王擊缻秦之羣臣曰請以趙十五
城為秦王夀藺相如亦曰請以秦之咸陽趙王
秦王竟酒終不能加勝於趙趙亦盛設兵以待
秦秦不敢
  盟(八則)
晉人復衞侯寗武子與衞人盟于宛濮曰天禍衞國君不協以及此憂也今天誘其衷使皆降心以相從不有居者誰守社稷不有行者誰扞牧圉不協之故用昭乞盟于爾大神以誘天衷自今以往既盟之後行者無保其力居者無懼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糾是殛國人聞此盟也而後不貳
晉文公諸侯而盟曰吾聞國之昏不由聲色必由姦利好樂聲色者淫也貪姦者惑也夫淫惑之國不亡必殘自今以來無以美妾疑妻無以聲樂妨正無以姦情害公無以貨利示下其有之者是謂伐其根素流于華葉若此者有患無憂有冦勿弭不如言者盟示之于是君子聞之曰文公知道乎其不王者由無佐也
諸侯伐鄭庚午季武子齊崔杼宋皇鄖從荀罃士匄門于鄟門衞北宮括曹人邾人從荀偃韓起門于師之梁滕人薛人從欒黶士魴門于北門把人人從趙武魏絳斬行栗里戍師于汜令於諸曰修器備餱糧歸老㓜居疾于虎牢肆眚圍鄭鄭人恐乃行成中行獻子曰遂圍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知武子曰許之盟而還師以敝楚人吾三分四軍諸侯之銳以逆來者於我未病楚不能矣猶愈於戰暴骨以逞不可以大勞未艾君子勞心小人勞力王之制諸侯皆不欲戰乃許鄭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戲鄭服也将盟鄭六卿公子騑公子發公子公孫公孫公孫舎之及其大夫門子皆從鄭伯晉士莊子載書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不唯晉命是聴而或異志有如此盟公子騑趨進天禍鄭國使介二大國之間大國不加德音而亂以要之使其鬼神不獲歆其禋祀民人不獲享其土利夫婦辛苦墊隘無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不唯有禮與彊可以庇民者是從而敢有異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載書公孫舎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大國亦可叛也知武子獻子曰我實不德要人以盟豈禮也哉非禮何以主盟姑盟而退脩德息師而來終必獲鄭何必今日我之不德民将棄我豈唯鄭若能休和遠人將至何待於鄭乃盟而還
諸侯伐鄭齊大子宋向戌至于鄭門于東門其莫晉荀罃至于西郊東侵舊許衞孫林父侵其北鄙諸侯㑹于北林于向右還次于瑣圍鄭觀兵于南門西濟于濟隧鄭人懼乃行成同盟于亳范宣子不慎必失諸侯諸侯道敝而無成能無貳乎乃盟載書曰凡我同盟蕰年毋壅利毋姦毋留慝救災患恤禍亂同好惡奨王室或閒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隊命亡氏踣其國家
公元前568年
㑹於虢尋宋之盟也祁午趙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於晉今令尹不信諸侯所聞也子弗戒懼又如宋子木之信稱於諸侯猶詐晉而駕焉况不信之尤者乎楚重得志於晉晉之耻也子相晉國以為盟主於今七年矣再合諸侯三合大夫服齊狄寧東夏平秦亂城淳于師徒不頓國家不罷民無謗讟諸侯無怨天無大災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終之以耻也是吾子不可以不戒文子受賜矣然宋之盟子木禍人之心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駕於晉也今猶是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武将以為本循而行之譬如農夫是穮是蓘雖有饑饉必有豐年且吾聞之能信不為人下吾未能也詩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信也能為人則者不為人下矣吾不能是難楚不為令尹圍請用牲讀舊書加于牲上而已晉人許之
晉成虒祁諸侯朝而歸者皆有貳心為取郠故晉將以諸侯來討叔向諸侯不可以示威乃竝徴㑹告于吳晉侯吳子于良水道不可吳子辭乃還七月丙寅治兵于邾南甲車四千乘羊舌鮒司馬遂諸侯平丘子產大叔相鄭伯以㑹子産幄幕九張行子大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毎舎損焉及㑹亦如之次于衛地叔鮒求貨於衞淫芻蕘者衞人使屠伯叔向羮與一篋錦曰諸侯事晉未敢携貳况衛在君之宇下而敢有異志芻蕘者異於他日敢請之叔向受羮反錦曰晉有羊舌鮒瀆貨無厭亦将及矣為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賜之其已客從之未退而禁之晉人将尋盟齊人不可晉侯使叔向劉獻公抑齊人不盟若之何對曰盟以底信君有信諸侯不貳何患焉告之以文辭董之以武師雖齊不許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請帥王賦元戎十乘以先啓行遲速唯君叔向告于齊曰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為請對諸侯討貳則有尋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尋叔向國家之敗有事無業則不經有無禮則不有禮無威則不共有威而不昭共則不明棄共百事不終所由傾覆也是故明王之制使諸侯嵗䀻以志業閒朝以講禮再朝而㑹以示威再㑹而盟以顯昭志業於好講禮於等示威於衆昭明於神自古以来未之或失也存亡道恒由是興晉主盟懼有不治奉承齊犧而布諸君求終事也君曰余必廢之何齊之有唯君圖之寡君聞命齊人懼對曰小國言之大國制之敢不聴從聞命敬共以徃遲速唯君叔向諸侯有間不可以示衆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旆壬申復旆之諸侯畏之
魯昭公孫于齊臧昭伯率從者將盟載書曰戮力壹心好惡同之信罪之有無繾綣從公無通外内公命子家子家子曰如此不可以盟羈也不佞不能二三子同心以為皆有罪或欲通外内且欲云君二三子好亡而惡定焉可同也䧟君於難罪孰大焉外内而去君君將速入弗通何為而何焉乃不與
魯哀公㑹呉于槖臯子使大宰嚭請尋盟公不欲使子貢對曰盟所以周信故心以制玉帛以奉之言以結之明神要之寡君以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己若猶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尋盟若可尋也亦可寒也乃不尋盟
  聘(六則)
寗武子來聘公與之宴為賦湛露彤弓不辭又不荅賦使行人私焉對曰臣以為肄業及之也昔諸侯朝正於王王宴樂於是乎湛露則天當陽諸侯用命諸侯敵王所愾而獻其功王於是乎賜之彤弓彤矢玈弓矢千以覺報宴今陪臣來繼舊好辱貺之其敢干大禮以自取
秦伯使西乞術來䀻且言将伐晉襄仲辭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臨魯國鎭撫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辭玉對曰不腆敝器不足辭也主人三辭賓荅曰寡君徼福周公魯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諸執事以為瑞節要結好命所以寡君之命結二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不有君子其能國乎國無陋矣厚賄之
穆叔如晉知武子之聘也晉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三又不拜鹿鳴之三三拜韓獻子使行人子員問之曰子以君命辱於敝邑先君之禮藉之以樂以辱吾子吾子舎其大而重拜其細敢問何禮也對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使臣弗敢與聞文王兩君相見之樂也臣不敢鹿鳴君所以嘉寡君敢不拜嘉四牡君所勞使臣敢不重拜皇皇者華君教使臣曰必諮於周臣聞之訪問於善為咨咨親為詢咨為度咨事諏咨難為謀臣五善敢不重拜
晉侯使隨㑹聘于周定王饗之殽烝公相禮范子私於原公曰吾聞王室毁折今此何禮也王見其語也召原公而問之原公以吿王召士季曰子弗聞乎禘郊之事則有全烝公立飫則有房烝親戚宴享則有殽烝今女非他也而叔父使士季實來脩舊德以奨王室唯是先王宴禮欲以貽女余一人敢設飫禘焉忠非親禮而干舊職以亂前好唯夫戎翟有體薦夫戎翟冐没輕儳貪而不讓血氣不治禽獸焉其適來班貢不俟馨香嘉味故坐諸門外而使舌人體委與之女今我王室之一二兄弟以時相見龢協典禮以示民訓則無亦擇其柔嘉選其馨香潔其酒醴品其豆籩修其簠簋奉其犧象出其尊彛陳其鼎爼静其巾羃敬其祓除體觧節折而共飲食於是乎折俎加豆酬幣宴貨以示容合好胡孑然其效戎翟也夫王公諸侯之有飫也將以講事成章大徳大物也故立成而已飫以顯物宴以食好嵗飫不倦時宴不宴月㑹旬修日完不忘服物昭庸采飾顯明文章比象周旋序順容貌崇威有則五味實氣五色精心五聲昭徳五義紀宜飲食可享龢同可觀財用嘉則順而建徳古之善禮者將焉用全烝武子不敢對而退歸講聚三代典禮於是乎執秩以為晉法鄭六卿宣子於郊宣子二三君子請皆賦亦以知鄭志子齹賦野有蔓草宣子孺子善哉有望子產賦鄭之羔裘宣子不堪也子大叔褰裳宣子起在此敢勤子至於他人乎子大叔宣子善哉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終乎子游風雨子旗有女同子柳蘀兮宣子喜曰鄭其庶乎二三君子君命不出鄭志皆昵燕好二三君子數世之主也可以無懼矣宣子皆獻馬焉而賦我將子産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亂敢不拜徳宣子私覲子産以玉與馬曰子命舎夫玉是賜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
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告將用師于鄭公享之宣子摽有梅季武子誰敢哉今譬於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歡以承命何時之有武子角弓賔將武子彤弓宣子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獻功衡雍彤弓襄王以為子孫藏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君子以為知禮
  宴(二則)
宋太宗宰相近臣賞花後苑謂之曰春風暄和萬物暢茂四方無事朕以天下之樂為樂宜令侍從詞臣賦詩至是召輔臣三司使林樞院直學士尚書省四品兩省五品以上三館學士宴于後苑賞花釣魚命羣臣賦詩因習射水心殿賞花曲宴自此
宴諸王大臣行殿因諭臺臣太祖有訓美色名馬人皆玩之方寸一有係累即能敗名䘮徳卿等亦常念及此
  專對(十五則)
楚子圍鄭旬有七日鄭人卜行成不吉卜臨于大宫且巷出車吉國大臨守陴者皆哭楚人退師鄭人脩城進復圍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門至于逵路鄭伯肉袒牽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懷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聴其俘諸江南以實海濵亦唯命其翦以賜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惠前好徼福於厲宣桓武不泯社稷使改事君夷於九縣君之惠也孤之願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實圖之左右不可也得無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幾乎退三十里而許之平潘尪入盟子良出質
晉侯蒐于黄父復合諸侯于扈於是晉侯不見鄭伯以為貳於楚也鄭子家使執訊而與之書以告趙宣子寡君即位三年召蔡而與之事君九月入于敝邑行敝邑以侯宣多之難寡君是以不得與蔡十一月克減侯宣多而隨蔡以朝于執事十二年六月歸生寡君之嫡夷以請陳于楚而朝諸君十四年七月寡君又朝以蕆陳事十五年五月自敝往朝于君往年正月燭之武往朝夷也八月寡君往朝以陳蔡之密邇於楚而不敢貳焉則敝邑之故也雖敝邑之事君何以不免在位中一朝于襄而再見于君夷與孤之二三臣相及於絳雖我小國則蔑以過之矣今大國曰爾未逞吾志敝邑有亡無以加古人有言畏首畏尾身其餘㡬又曰鹿死不擇音小國事大國也德則其人也不德則其鹿也鋌而走險急何能擇命之罔極亦知亡矣將悉敝賦以待於鯈惟執事命之文公二年六月壬申朝齊四年二月壬戌為齊侵蔡亦獲成楚居大國之閒而從於彊令豈其罪也大國若弗圖無所逃命晉鞏朔行成於鄭趙穿公壻池為質
晉侯使鞏朔獻齊捷于周王弗見使單襄公辭焉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則有獻捷王親受而勞之所以不敬有功兄弟甥舅侵敗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親暱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齊而不使命卿鎮撫王室所使來撫余一人而鞏伯實未有職司王室又奸先王之禮余雖欲於鞏伯其敢廢舊典而忝叔父夫齊甥舅之國也而大師之後也寧不亦淫從其欲以叔父豈不可諫誨士莊伯不能王使委於三吏之如伯克敵使大夫告慶之禮降於卿禮一等
晉侯使吕相絶秦曰昔逮我獻公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昏姻天禍晉國文公齊惠公如秦無禄獻公即世穆公不忘舊德俾我惠公用能奉祀于晉又不能大勲而為韓之師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胄跋履山川踰越險阻征東諸侯虞夏商周之胤而諸秦則亦既報舊德矣鄭人怒君之疆場文公諸侯及秦圍鄭秦大夫不詢于我寡君擅及鄭盟諸侯疾之將致命秦文公恐懼綏靖諸侯秦師克還無害則是我有大造于西也無禄文公即世穆為不弔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絶我好伐我保城殄滅我費滑散離兄弟撓亂同盟傾覆我國家我襄公未忘君之舊勲而懼社稷之隕是以有殽之師猶願赦罪于穆公穆公弗聴而即楚謀我天誘其衷成王隕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穆襄即世康靈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闕翦公室傾覆社稷帥我蝥賊以来蕩揺邊疆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猶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涑川俘我王官翦我羈馬我是以河曲之戰東道不通則是康公絶我好也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西望曰庻撫我乎君亦不惠稱盟利吾有狄難入我河縣焚我箕郜芟夷農功䖍劉邊垂是以有輔氏之聚君亦悔禍之延而欲徼福先君獻穆使伯車來命景公吾與同好棄惡復脩舊德追念前勲言誓未就景公即世寡君是以有令狐之㑹君又不祥背棄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讎而我之昏姻也君來賜命吾與女伐狄寡君不敢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於狄曰晉將伐女狄應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惡君之二三其德也亦來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來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三王曰余雖與晉出入唯利是視不榖惡其無成德是用宣之以懲不壹諸侯備聞是用痛心疾首暱就寡人寡人帥以聴命好是求君若惠諸侯矜哀寡人而賜之盟則寡人之願也其承寧諸侯以退豈敢徼亂若不大惠寡人不佞不能諸侯退矣敢盡布之執事執事圖利秦桓公既與晉厲公令狐之盟而又召狄與楚欲道以伐晉諸侯是以睦於晉
魯襄公使厚成叔弔于衞曰寡君使聞君不撫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弔同盟之故使敢私於執事曰有君不弔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帥職增淫發洩若之何人使大叔儀對曰羣臣不佞得罪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棄之以為君憂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弔羣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貺厚孫歸復命語臧武仲曰衞君其必歸乎有大叔儀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撫其内或營其外能無歸乎
欒盈過於周周西鄙掠之辭於行人天子陪臣得罪於王之守臣逃罪罪重於郊甸無所伏竄敢布其死昔陪臣書能輸力王室施惠焉其子黶不能保任其父之勞大君若不棄書之力亡臣猶有所逃若棄書之力而思黶之罪臣戮餘也將歸死於尉氏不敢還矣敢布四體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又甚焉使司徒禁掠欒氏者歸所取焉使候出諸轘轅
子產從政也擇能而使之馮簡子善斷事大叔善决而文公孫揮知四國之為而辨於其大夫族姓而立至又善為詞令禆諶善謀於野則獲於邑則否有事乃載禆諶之適野使謀可否而告馮簡子斷之使公孫揮為之辭令成乃授子太叔行之以應對賔客是以鮮有敗事
公元前596年
楚公子圍聘于鄭且娶於公孫段伍舉為介将入館鄭人惡之使行人子羽與之言乃館於外既聘将以衆逆子產患之使子羽辭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從者請墠聴命令尹太宰伯州犂對曰君辱貺寡大夫圍謂圍將使豐氏撫有而室圍布几筵告於莊共之廟而來若野賜之是委君貺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於諸卿也不寧唯是又使圍蒙其先君將不得寡君老其蔑以復矣唯大夫圖之子羽小國無罪恃實其罪将恃大國安靖已而無乃包藏禍心以圖之小國失恃而懲諸侯使莫不憾者距違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懼不然敝邑館人之屬也其敢愛豐氏之祧伍舉知其有備也請垂櫜而入許之正月乙未入逆而出
罕虎如晉夫人且告曰楚人日敝邑以不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則畏執事其謂寡君固有外心其不往則宋之盟云進退罪也寡君使布之宣子使叔向對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脩宋盟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於戾矣君若不寡君雖朝夕辱於敝邑寡君猜焉君實有心辱命焉君其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猶在晉也張趯使謂大叔曰自子之歸也小人糞除先人敝廬曰子其将來子皮實來小人失望大叔曰吉賤不獲來畏大國尊夫人也且孟曰而将無事吉庶幾
楚子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大宰薳啓彊曰臣能得魯侯薳啓彊來召公辭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嬰齊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将使衡父照臨楚國鎭撫社稷輯寧爾民嬰齊受命于蜀奉承以來弗敢失隕而致諸宗祧曰我先君共王引領北望日月以冀傳序相授於今四王嘉惠未至唯襄公辱臨我喪孤與其二三臣悼心失圖社稷不皇况能懷思君德今君若歩玉趾辱見寡君寵靈楚國以信蜀之役致君嘉惠寡君既受貺矣何蜀之敢望其先鬼神嘉頼豈唯寡君若不使臣請問行期寡君將承質幣見于蜀以請先君之貺公将往夢襄公梓愼曰君不果襄公之適楚也周公祖而行今襄公祖君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嘗適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適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
邾人人愬于晉曰魯朝夕伐我幾亡矣我之不共魯故之以晉侯不見公使叔向來辭曰諸侯将以甲戌寡君不得事君矣請君無勤子服惠伯對曰君信蠻夷之訴以絶兄弟之國周公之後亦唯君寡君聞命
周敬王起師于滑辛丑在郊遂次于尸十一月辛酉晉師克鞏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隂忌奔以叛召伯逆王于尸及劉子單子盟遂軍圉澤次于隄上癸酉王入于成周甲戌盟于襄宫晉師使成公般戌周而還十二月癸未王入于莊宫王子朝使告于諸曰昔武王克殷成王四方康王息民竝建母弟蕃屏周亦曰吾無專享文武之功且為後人迷敗傾覆而溺入于難則振救至于夷王王愆于厥身諸侯莫不竝走其望以祈王身至于厲王王心戾虐萬民弗忍居王于彘諸侯釋位以閒王政宣王有志而後效官至于幽王不弔周王不若用愆厥位攜王命諸侯之而王嗣用遷郟鄏則是兄弟之能用力王室至于惠王不靖周生禍心施于叔帶惠襄辟難越去王都有晉鄭咸不端綏定王家則是兄弟能率先王之命也在定王六年秦人降妖曰周其有頿王克能脩其職諸侯服二世共職王室有閒王位諸侯不圖而受其亂災至于靈王生而有頿王神聖無惡於諸靈王景王克終其世今王室亂單旗劉狄剥亂天下壹行不若先王何常之有唯余心所命其誰敢討之帥羣不弔之人以行亂于王室侵欲無厭規求無度貫凟鬼神慢棄刑法倍奸齊盟傲很威儀矯誣先王晉為不道是攝是贊思肆其罔極兹不榖震盪播越竄在荆蠻未有攸底若我一二兄弟甥舅奨順天法無助狡猾從先王之命毋速天罰赦圖不榖則所願也敢盡布其腹心及先王之經諸侯實深圖之昔先王之命曰王后無適則擇立長年鈞以德德鈞以卜王不立公卿無私之制也穆后及大子早夭即世劉贊私立以閒先王亦唯伯仲叔季圖之閔馬父子朝之辭曰文辭行禮子朝于景之命逺晉之大以專其志無禮甚矣文辭何為
平丘之㑹晉昭公使叔向昭公弗與子服惠伯曰晉信蠻夷而棄兄弟執政貳也貳必失諸侯豈唯魯然夫失其政者必毒于人魯懼及焉不可以不恭必使上卿從之季平子然則意如乎若我徃晉必患我誰為之貳子服惠伯既言之矣敢逃難請從晉人執平子子服惠伯韓宣子曰夫盟信之要也晉為盟主主信也若盟而棄魯侯信抑闕矣昔欒氏之亂齊人閒晉之禍伐取朝歌先君襄公不敢寧處使叔孫豹悉帥弊賦踦跂畢行無有處人從軍吏次於雝俞與邯鄲勝擊齊之左掎止晏萊焉齊師退而後敢還非以求逺也以魯之宻邇於齊而又小國也齊朝駕夕極魯國不敢燀其患而與晉共其憂亦曰庶㡬有益魯國乎今信蠻夷而棄之夫諸之勉於君者将安勸矣若棄魯而苟固諸侯羣臣敢憚戮乎諸侯之事晉者魯為勉矣若以蠻夷之故棄之其無乃蠻夷而失諸侯之信乎子計其利者小國共命宣子說乃歸平子
吳王夫差起師伐越越王句踐起師逆之江大夫種乃獻謀曰夫吳之與越唯天所授王其無庸戰夫申胥華登簡服吳國之士於甲兵未嘗有所挫也夫一人善射百夫决拾未可成夫謀必素見成事焉而後履之不可以授命不如設戎約辭行成以喜其民以廣侈吳王心吾以卜之於天天若棄吳必許吾成而不吾足也將必寛然有伯諸侯心焉罷弊其民而天奪之食安受其燼乃無有命矣越王許諾乃命諸稽郢行成於吳曰寡君句踐使下不敢顯然布幣行禮私告於下執事昔者越國見禍得罪於天王天王親趨玉趾以心孤句踐而又宥赦君王於越也繄起死人而肉白骨也孤不敢天災其敢忘君王大賜乎今句踐申禍無良草鄙之人敢忘天王大德而思邊垂之小怨以重得罪於下執事句踐用帥二三之老親委重頓顙於邊今君王不察盛怒兵将殘伐越國越國貢獻之邑也君王不以鞭箠使之而軍士使㓂令句踐請盟一介嫡女執箕箒晐姓王官一介嫡男槃匜以隨諸御春秋貢獻不觧王府大王豈辱裁之亦征諸侯之禮也夫諺曰狐埋之而狐搰是以無成功今天王封殖越國以明聞於天下而又刈亡之是天王之無成勞也雖四方諸侯何實以事吳敢使下盡辭天王秉利度義焉
呉王夫差既退于黄池乃使王孫告勞于周曰
昔者楚人為不道不承共王事以逺我一二兄弟
之國先君闔廬不貰不忍被甲帶劔挺鈹搢鐸
以與楚昭王毒逐中原栢舉天舎其衷楚師敗
績王去其國遂至于郢王總其百執事以奉其社
稷之祭其父子昆弟不相能夫槩王作亂是以
歸于呉今齊侯任不鑒于楚又不承共王命以逺
我一二兄弟之國夫差不貰不忍被甲帶劔挺鈹
搢鐸遵汶伐博簦笠相望艾陵天舎其衷齊師還夫差豈敢自多文武實舎其衷歸不稔於嵗余㳂江泝淮闕溝深水出於啇魯之間以徹於兄弟之國夫差有成事敢使苟告於下執事周王答曰苟伯父命女来明紹享余一人若余嘉之周室逢天之降禍遭民之不祥余心豈忘憂不唯下土之不康靖伯父戮力同徳伯父若能然余一人兼受而介福伯父歴年以没元身伯父秉徳已侈大哉
  辭命(十二則)
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楚楚子使師言曰君處北海寡人南海唯是風馬牛不相及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對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大公五侯九伯女實征之以夾輔周室賜我先君東至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無𨽻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縮酒寡人是徵昭王南征不復寡人問對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給昭王不復君其問諸水濵進次于陘夏楚子使屈完師師退次于召陵齊侯陳諸侯之師與屈完乘而觀之齊侯曰豈不榖是為先君好是繼與伯榖同好如何對曰君惠徼福敝邑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願也齊侯曰以此衆戰誰能禦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對曰君若以德綏諸侯誰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國方城以為漢水以為池雖衆無所用之屈完諸侯
晉隂飴甥㑹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晉國和乎對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喪其親不憚征繕以立圉也曰必報讎事戎君子愛其君而知其罪不憚征繕以待秦命曰必報德有死無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國謂君何對曰小人慼謂之不免君子以為必歸小人曰我毒秦秦豈歸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歸君貳而執之服而舎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懷德貳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覇納而不定廢而不立以德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館晉侯七牢
齊孝公伐我北鄙僖公使展喜師使受命展禽未入展喜從之曰寡君君親玉趾將辱敝邑使下臣犒執事魯人恐乎對曰小人恐矣君子則否齊室如縣罄野無青草何恃而不恐對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大公股肱周室夾輔成王成王勞之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大師職之桓公是以糾合諸侯而謀其不協彌縫其闕而匡救其災舊職也及君即位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不敢保聚豈其嗣世九年棄命廢職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此以不恐齊乃還
晉師從齊師入自丘輿擊馬陘齊使賔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不可則聴客之所為賔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為質而使齊之封内盡東其畆對曰蕭同叔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大命於諸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且是以不孝令也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若以不孝令於諸無乃非德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冝而布其利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畆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畆而已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冝無乃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何以盟主其晉實有闕四王之王也樹德而濟同欲五伯之覇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詩曰布政優優百禄是遒子實不優而棄百禄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有辭矣曰子之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畏君之震師徒橈敗子惠齊國之福不泯社稷使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不許收合餘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聴
公元前459年
晉人徴朝于鄭鄭人使少正公孫僑對曰在晉先君悼公九年寡君於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駟寡君以朝于執事執事不禮寡君寡君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晉是以有戲之役楚人猶競而申禮敝邑敝邑欲從執事而懼為大尤曰晉其謂我不共有禮是以不敢携貳於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從寡君觀釁於楚晉於是乎蕭魚之役謂我敝邑邇在晉國譬諸草木臭味而何差池楚亦不競寡君盡其土實重之以宗器以受齊盟遂帥羣臣隨于執事以㑹嵗終貳於楚者子石盂歸而討之溴梁之明年子蟜老矣公孫寡君以朝于君見於嘗酎與執燔焉閒二年聞君将靖東夏四月又朝以聴事不朝之閒無嵗不聘無役不從大國政令之無國家罷病不虞荐至無日不惕豈敢忘職大國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若不恤其患而以為口實無乃不堪任命而翦為仇讎敝邑是懼其敢忘君命委諸執事執事實重圖之
印堇父與皇頡戍城麇楚人囚之以獻於秦鄭人取貨於印氏以請之子大叔令正以為子產不獲受楚之功而取貨於鄭不可謂國秦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鄭國㣲君之惠楚師其猶在敝邑城下其可弗從遂行秦人不予更幣子產而後獲之
公元前464年
子産獻捷于晉戎服將事晉人問陳之罪對曰昔虞閼父周陶正服事先王先王頼其利器也與神明之後也庸以元女大姬胡公而封諸陳以備三恪則我周之自出至于是頼桓公之亂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莊公五父而立之蔡人殺之我又與蔡人奉戴厲公至於莊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亂成公播蕩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陳忘周之大德蔑我大惠棄我姻親介恃楚衆以馮陵敝邑不可億逞是以往年之告未獲成命則有我東門之役當陳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懼不競而恥大姬天誘其衷敝邑心陳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獻功晉人曰何故侵小對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地一列國一同自是以衰今大國多數圻矣若無侵小何以至焉晉人曰何故戎服對曰我先君武荘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復舊職命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捷不敢廢王命故士莊伯不能詰復於趙文子文子曰其辭順犯順不祥乃受之冬十月子展
鄭伯如晉拜陳之功子西復伐陳陳及鄭平仲尼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誰知其志言之無文行而不逺晉為伯鄭入陳非文不為慎辭
魯襄公薨之月子產相鄭伯以如晉晉侯以我䘮故未之見也子産使盡壞其館之垣而納車馬焉士文伯讓之曰敝邑政刑不脩㓂盜充斥無若諸侯之屬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館髙其閈閎厚其牆垣無憂客使吾子壞之雖從者能戒其若異客何以敝邑之為盟主繕完葺牆以待賔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匃請命對曰以敝邑褊小介於大國誅求無時是以不敢寧居悉索敝賦以來㑹時事逄執事之不間而未得見又不獲聞命未知見時不敢輸幣不敢暴露其輸之則君之府實也非薦陳不敢輸也其暴露之則恐燥濕不時朽蠧以重敝邑之罪文公之為盟主宫室卑庳觀臺榭以崇大諸侯之館館如公寢庫廐繕修司空以時平易道路圬人以時塓館宮室侯賔至甸設庭燎僕人廵宫車馬有所賔從有代巾車脂轄𨽻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屬各展其物公不留而亦廢事憂樂同之事則廵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賔至如歸無寧菑患不畏冦盜而亦不患燥濕銅鞮之宫數里而諸侯舎於𨽻人門不容車而不可踰越盗賊公行夭癘不戒賔見無時不可知若又勿壞是無所藏幣以重罪也敢請執事何所命之雖君之有魯䘮亦敝邑之憂也若獲薦幣脩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憚勤勞文伯復命趙文子曰信我實不德而以𨽻人之垣以贏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謝不敏晉侯見鄭伯有加禮厚其宴好而歸之乃築諸侯之館叔向曰辭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子産有辭諸侯頼之若之何其釋辭也詩曰辭之輯矣民之協矣辭之繹矣民之莫矣其知之矣
晉頃公秋八月葬鄭游吉弔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曰悼公之䘮子西弔子送葬吾子無貳何故對曰諸侯所以歸晉君禮也禮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謂事大在共其時命字小在恤其所無以敝邑大國之間共其職貢與其備禦不虞之患豈忘共命王之制諸侯之䘮士弔大夫送葬嘉好聘享三軍之事於是乎使卿晉之䘮事敝邑之閒先君有所助執紼若其不閒雖士大夫所不數矣大國之惠亦慶其加而不討其乏明底其情取而已以為禮也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往敝邑少卿王吏不討恤所無也今大夫曰女盍從舊舊有豐有不知所從從其豐則寡君㓜弱是以不共從其省則在此矣唯大夫圖之晉人不能
楚子諸侯東夷伐吳以報棘櫟麻之役吳子使其弟蹶由犒師楚人執之將以釁鼓王使問焉曰女卜來乎對曰寡君聞君将治兵於敝邑卜之以守龜曰余亟使人犒師請行觀王怒之疾徐而為之備尚克知之龜兆曰克可知也君若驩焉好逆使臣敝邑休怠而忘其死亡無日矣今君奮焉震電馮怒虐執使臣將以釁鼓則吳知所備矣敝邑雖羸若早脩完可以息師難易有備可謂矣且吳社稷是卜豈為一人使臣獲釁軍鼔敝邑知備以禦不虞其為大焉國之守龜何事不卜一臧一否其誰能常之城濮之兆其報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報志乃弗殺
駟偃子游娶於大夫生絲弱其父兄立子子産憎其為人也且以為不順弗許亦弗止駟氏聳他日絲以告其舅人使以幣如鄭問駟乞之立故駟氏懼駟乞欲逃子産弗遣請龜以卜亦弗予大夫謀對子産不待而對客曰鄭國不天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今又喪我先大夫其子㓜弱其一二父兄懼隊宗主私族於謀而立長親寡君與其二三老曰抑天實剥亂是吾何知焉諺曰無過亂門民有兵亂憚過之而况敢知天之所亂今大夫將問其故抑寡君不敢知其誰實知之平丘之㑹君尋舊盟曰無或失職寡君之二三臣其即世大夫專制其位是晉之縣鄙何國之為辭客幣而報其使晉人舎
魯哀公㑹吳于鄫吳來百牢子服景伯對曰先王未之有也吳人曰宋百牢我魯不可以後宋且魯牢大夫過十吳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晉范鞅貪而棄禮大國敝邑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禮命於諸侯則有數矣若亦棄禮則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以為天之大數也今棄周禮而曰必百牢亦唯執事吳人弗聴景伯曰吳將亡矣棄天背本不與棄疾於我乃與之大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貢辭大宰嚭國君道長大夫不出門此何禮也對曰豈以為大國大國不以禮命於諸侯苟不以豈可量也寡君共命焉其老豈敢棄其國大端委以治周仲雍嗣之斷髪文身以為飾豈也哉有由然也
秦楚轂兵秦王使人使王使人戱之曰子來亦卜之乎對曰然卜之謂何對曰吉楚人曰噫甚矣子之國無良龜也王方殺子以釁鐘其吉如何使者曰秦楚轂兵王使我先窺我死而不還則吾王知警整齊兵以備楚是吾所謂吉也且使死者無知也又何釁於鐘死者有知也吾豈錯秦相楚哉我將使楚之鐘鼓無聲鐘鼔無聲將無整齊士卒而理君軍夫殺人之使絶人之謀非古之通議子大夫孰計使者以報楚王楚王赦之此之謂造命
 
 
 
 
 
 
 
 
 
 
 
 
 經濟類編卷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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