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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晋文 卷八十

卷八十

张敏

敏,太原中都人。咸宁中为尚书郎,领秘书监,太康初出为益州刺史。有集二卷。

奇士刘披赋

盖土龙不可以升天,石人不任为亭长。容儿虽似,蹴虒足难奖。《初学记》五

神女赋并序

世之言神女者多矣,然未之或验也。至如弦氏之妇,案,《搜神记》云「东郡人,姓成公名智琼」。则近信而有证者,夫鬼魅之下人也,无不羸疾损瘦。今义起案:《搜神记》云「济北弦超」,此则其字也。平安无恙,而与神女饮宴寝处,纵情极意,岂不异哉!余览其歌诗,案:「《搜神记》有智琼赠超诗。辞旨清伟,故为之作赋。

皇览余之纯德,步朱阙之峥嵘。靡飞除而入秘殿,侍太极之穆清。帝悯余之勤肃,将休余于中州。托玄静以自处,是夫子之好仇。于是主人怃然而问之曰:「尔岂是周之褒姒、齐之文姜,孽妇淫鬼,来自藏乎?傥亦汉之游女、江之娥皇,厌真乐愆,倦仙侍乎?」于是神女乃敛袂正襟而对曰:「我实贞淑,子何猜焉?且辩言知礼,恭为令则。美姿天挺,盛饰表德,以此承欢,君有何惑?尔乃敷茵席,垂组帐。嘉旨既设,同牢而飨,微闻芳泽,心荡意放。于是寻房中之至燕,极长夜之欢情。心眇眇以忽忽,想北里之遗声。既澹泊于幽默,扬觉寐而中惊。二语从《文选》谢灵运《拟邺中集诗》注补。赋斯时之要妙,进伟服之纷敷。俯抚衽而告辞,仰长叹以欷吁。乘云雾而变化,遥弃我其焉如。《艺文类聚》七十九

神女传

弦义起感神女智琼,智琼后去,赐义起织成裙衫。《北堂书钞》一百二十九

头责子羽文

余友有秦生者,虽有姊夫之尊,少而狎焉。同时好昵有太原温长仁、颍川荀景伯寓、范阳张茂先华、上郡刘文生许、南阳邹润甫湛、河南郑思渊诩,数年之中继踵登朝,而此贤身处陋巷,屡沽而无善价,亢志自若,终不衰堕,为之慨然。又怪诸贤既已在位,曾无伐木嘤鸣之声,甚违王贡弹冠之义。故因秦生容貌之盛,为头责之文以戏之,并以嘲六子焉。虽似谐谑,实有兴也。其文曰:

维泰始元年,头责子羽曰:「吾托子为头,万有馀日矣。大块禀我以精,造我以形。我为子植发肤,置鼻耳,安眉须,插牙齿,眸子摛光,双观隆起;每至出入人间,遨游市里,行者辟易,坐者竦跽;或称君侯,或言将军,奉手倾侧,伫立崎岖;如此者,故我形之足伟也。子冠冕不戴,金银不佩,钗以当笄,合以代帼,旨味弗尝,食粟茹菜,隈摧园间,粪壤污黑,岁莫年过,曾不自悔;子厌我于形容,我贱子乎意态:若此者乎,必子行己之累也。子遇我如雠,我视子如仇,居常不乐,两者俱忧,何其鄙哉!子欲为仁贤也,则当如皋陶后稷、巫咸、伊陟,保王家,永见封殖。子欲为名高也,则当如许由、子臧、卞随、务光,洗耳逃禄,千岁流芳。子欲为游说也,则当如陈轸、蒯通、陆生、邓公,转祸为福,令辞从容。子欲为进趣也,则当如贾生之求试,终军之请使,砥砺锋颖,以干王事,子欲为恬淡也。则当如老聃之守一,庄周之自逸,廓然离俗,志凌云日。子欲为隐遁也,则当如荣期之带索,渔父之氵毚氵爵,栖迟神丘,垂饵巨壑:此一介之所以显身成名者也。今子上不希道德,中不效儒墨,块然穷贱,守此愚惑。察子之情,观子之志,退不能为处士,进无望于三事,而徒玩日劳形,习为常人之所喜,不亦过乎!」

于是子羽愀然深念而对曰:「凡所教敕,谨闻命矣。以受性拘系,不间礼义,设以天幸,为子所寄,今欲使吾为忠也,即当如伍胥、屈平。欲使吾为信也,则当杀身以成名。欲使吾为介节邪?则当赴水火以全贞:此四者,子之所忌,故吾不敢造意。」头曰:「子所谓天刑地网,刚德之尤,不登山抱木则褰裳赴流。吾欲告尔以养性,诲尔以优游,而与虮虱同情,不听我谋,悲哉!俱寓人体,而独为子头,且拟人其伦,喻子侪偶。子不如太原温《禺百》、颍川荀寓、范阳张华、上郡刘许、南阳邹湛、河南郑诩,此数子者,或謇吃无宫商,或陋希言语,或淹伊多姿态,或单奚少智讠胥,或口如含胶饴,或头如巾齑杵,而犹文采可观,意思详序,攀龙附凤,并登天府;夫舐痔得车,沈渊得珠;岂若夫子徒令唇舌腐烂、手足沾濡哉!居有事之世,而耻为权谋,譬犹凿池抱瓮,难以求富。嗟乎子羽,何异牢槛之熊、深阱之虎、石间饥解,窦中之鼠?事力虽勤,见功甚苦。宜其拳局煎蹙,至老无所希也。支离其形,犹能不困,非命也夫?岂与夫子同处也?」《世说·排调篇》注引《敏集》。又见《艺文类聚》十七。

李毅

毅字允刚,广汉妻阝人。太守王召为主簿。为益州刺史,进别驾,举秀才,随府为龙骧参军,从平吴封关内侯,除陇西护军,徙繁令,迁云南太守,徙楗为太守,使持节有夷校尉;寻置宁州、进刺史,加龙骧将军,封成都县侯。卒赠少府,谥曰威。案:《李重传》别有李毅,字茂彦,太康中为尚书吏部郎,同时同姓名,非即此。

病笃上疏陈谢

臣不能式遏寇虐,疾与事遇,使虏游魂兵谷既单,器械穷尽,而求救无望,坐待殄毙。若必不垂矜忧,乞请大使,乃臣尚存,加臣重罪。若臣已殆,陈尸为戮。《华阳国志》二

刘卞

卞字叔龙,东平须昌人,为尚书令史。泰康初迁齐王攸司空主簿,转太常丞司徒左西曹掾尚书郎。元康中累迁散骑常侍,除并州刺史,入为太子左卫率。以忤贾后迁轻车将军雍州刺史,惧诛,饮药死。

王毖子昌前母服议

毖在南为邦族,于北为羁旅,以此名分言之。前妻为元妃,后妻为继室,何至王路既通,更当逐其今妻、废其嫡子?不书姜氏,绝不为亲,以其犯至恶也;赵姬虽贵,必推叔隗,原同虽宠,必嫡宣孟。若违礼苟让,何则《春秋》所当善也?论者谓地绝,其情终已,不得往来。今地既通,何为故当追而绝之邪?黄昌见美,斯又近世之明比。《晋书·礼志》中

温羡

羡字长卿,太原祁人。齐王攸辟为掾,迁尚书郎。惠帝即位,拜豫州刺史,入为散骑常侍,累迁尚书,转吏部尚书,封大陵县公,出为冀州刺史,加后将军;寻避位,徵为中书监,加散骑常侍,未拜。怀帝即位,迁左光禄大夫,开府领司徒。卒赠司徒,谥曰元。

驳论张华

自天子已下,争臣各有差,不得归罪于一人也。故晏子曰:「为己死亡,非其亲昵,谁能任之?」里克之杀二庶,陈乞之立阳生,汉朝之诛诸吕,皆积年之后乃得立事。未有事主见存,而得行其志于数月之内者也。式乾之会,张华独谏。上宰不和,不能承风赞善,望其指麾从命,不亦难乎!况今皇后谮害其子,内难不预,礼非所在。且后体齐于帝,尊同皇极,罪在枉子,事不为逆,义非所讨。今以华不能废枉子之后,与赵盾不讨杀君之贼同,而贬责之,于义不经通也。《晋书·温羡传》。先是张华被诛,齐王囧辅助政,建议欲复其官爵,论者或以为非,羡驳之。

温峤

峤字太真,羡弟憺之子。初为司隶都官从事,后举秀才。司徒辟东阁祭酒,补上党潞令。刘琨请为平北参军,随府迁大将军从事中郎上党太守,加建威将军督护前录军事,又随府迁司空右司马,进左长史。元帝即位,除散骑侍郎,历王导骠骑长史,迁太子中庶子。明帝即位,拜侍中,转中书令。王敦请为左司马,入补丹阳尹,加中垒将军持节都督安东北部诸军事。敦平,封建宁县公,进号前将军。成帝即位,代应詹为江州刺史,持节都督平南将军,镇武昌。苏峻平,拜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封始安郡公。卒赠侍中大将军,谥曰忠武。有集十卷。

蝉赋

饥翕晨风,渴饮朝露。《艺文类聚》九十七,《初学记》三十。

理刘司空表

琨忠诚,虽勋业不遂,然家破身亡,宜在褒崇,以慰海内之望。《晋书·温峤传》

请召刘群等表群字公度,刘琨子。

姨弟刘群、内弟崔悦、卢谌等,皆在末波中翘首南望,愚谓此等并有文思,魏志·卢毓传》注引《晋诸公赞》作「清出有文思」。于人之中,少可悯惜;如蒙录召,继绝兴亡,则陛下更生之恩,望古无二。《晋书·刘群传》

举荀崧为秘书监表

夫国史之兴,将以明得失之迹,谓之实录,使一代之典,焕然可观。今之秘书著作是也。散骑常侍崧,文质彬彬,思义通博,历位先朝,莅事以穆,宜掌秘奥,宣明史籍。《通典》二十六,《御览》二百三十三。

上太子疏谏起西池楼观

朝廷草创,巨寇未灭。宜应俭以率下,务农重兵。《晋书·温峤传》

上疏辞中书令

臣才短学浅,文疏不通。中书之职,酬对无方,斟酌轻重,岂惟文疏而已!自非望士良才,何可妄居斯任!《初学记》十一,《御览》二百二十,并引檀道鸾《晋阳秋》。

请原王敦佐吏疏

王敦刚愎不仁,忍行杀戮,亲任小人,疏远君子,朝廷所不能抑,骨肉所不能间。处其朝者恒惧危亡,故人士结舌,道路以目,诚贤人君子道穷数尽,遵养时晦之辰也。且敦为大逆之日,拘录人士,自免无路,原其私心,岂遑晏处,如陆玩、羊曼、刘胤、蔡谟、郭璞常与臣言,备知之矣。必其凶悖,自可罪人斯得;如其枉入奸党,宜施之以宽。加以玩等之诚,闻于圣听,当受同贼之责,实负其心。陛下仁圣含弘,思求允中;臣阶缘博纳,干非其事,诚在爱才,不忘忠益。《晋书·温峤传》

陈便宜疏

豫章十郡之要,宜以刺史居之。寻阳滨江,都督应镇其地。今以州帖府,进退不便。且古镇将多不领州,皆以文武形势不同故也。宜选单车刺史别抚豫章,专理黎庶。《晋书·温峤传》

上言桓彝可宣城内史

宣城阻滞山川,频经变乱,宜得望实居之。窃谓桓彝,可充其选。《晋书·桓彝传》

奏军国要务七事

其一曰:祖约退舍寿阳,有将来之难。今二方守御,为功尚易。淮、泗都督,宜竭力以资之。选名重之士,配征兵五千人,又择一偏将,将二千兵,以益寿阳,可以保固徐、豫,援助司土。

其二曰:一夫不耕,必有受其饥者。今不耕之夫,动有万计。春废劝课之制,冬峻出租之令,下未见施,惟赋是闻。赋不可以已,当思令百姓有以殷实。司徒置田曹掾,州一人,劝课农桑,察吏能否,今宜依旧置之。必得清恪奉公,足以宣示惠化者,则所益实弘矣。

其三曰:诸外州郡将兵者及都督府非临敌之军,且田且守。又先朝使五校出田,今四军五校有兵者,及护军所统外军,可分遣二军出,并屯要处。缘江上下,皆有良田,开荒须一年之后即易。且军人累重者在外,有樵采蔬食之人,于事为便。

其四曰:建官以理世,不以私人也。如此则官寡而材精。周制六卿莅事,春秋之时,入作卿辅,出将三军。后代建官渐多,诚由事有烦简耳。然今江南六州之土,尚又荒残,方之平日,数十分之一耳。三省军校无兵者,九府寺置,可有并相领者,可有省半者,粗计闲剧,随事减之。荒残之县,或同在一城可并合之。如此选既可精,禄俸可优,令足代耕,然后可责以清公耳。

其五曰,故者亲耕藉田以供粢盛,旧置藉田、廪牺之官。今临时市求,既上黩至敬,下费生灵,非所以虔奉宗庙蒸尝之旨。宜如旧制,立此二官。

其六曰:使命愈远,益宜得才,宣扬王化,延誉四方。人情不乐,遂取卑品之人,亏辱国命,生长患害。故宜重其选,不可减二千石见居二品者。

其七曰:罪不相及,古之制也。近者大逆,诚由凶戾。凶戾之甚,一时权用。今遂施行,非圣朝之令典,宜如先朝除三族之制。《晋书·温峤传》

兄弟相继藏主室议

凡言兄弟不相入庙,既非礼文,且光武奋剑振起,不策名于孝平,务《宋志》作「豫」。神其事,以应九世之谶,又古不共庙,故别立焉。今上以策名而言,殊于光武之事,躬奉烝尝,于经既正,于情又安矣。太常恒欲还二府君,以全七世,峤谓是宜。《晋书·礼志》上。《宋书·礼志》三,大兴三年,骠骑长史温峤议。

惠怀悯于圣上,以春秋而言,因定先后之礼。夫臣子一例,君父敬同,故可以准于祖祢。然非继体之数也。案太常恒所上,欲还章郡颍川,以全七代,愚谓是。恒又求京兆以上三代在庙之西厢,臣窃不安。《通典》四十八,骠骑长史温峤议。

其非子者,可直言皇帝敢告某皇帝;又若以一帝为一世,则不祭祢,反不及庶人。《宋书·礼志》三

毁庙议

今兄弟同代,已有七帝,若以一帝为一代,则当不得祭于祢,乃不及庶人之祭也。夫兄弟同代,于恩既顺,于义无否,至于庙室已满,大行皇帝神主当登正室,又不宜下正室之主迁之祧位,自宜增庙,权于庙上设幄坐,以安大行之主。若以今增庙违简约之旨,或可就见庙直增坎室乎?此当问庙室宽窄,其庙室之宽窄,亦所未详。《通典》四十八。明帝崩,祠部以庙过七室,欲毁一庙,又正室窄狭,欲权下一帝,温峤议。

禁给湿米教

禀者无米,受得め下湿米,岂是吾遇兵众无异之怀乎,虽是数合米,欲令齐均。若有不如教,鞭五十。《御览》七百七十

谏太子马射案:太子答云省所陈,知非口谏。

臣闻千金之子,犹不垂堂;以万乘之贰,若有骇驷之艰,岂可不熟念?殿下纵一日之娱,忘万代之基,凡人犹知其不可,况在圣明。《文苑英华》六百二十七。薛元超谏皇太子笺曰:「晋明帝之在东宫。」中庶子温峤、中舍人刘放谏马射云云,刘放疑阮放之误。

与陶侃笺

雾气过差,则君道幽晦。《御览》十五

为王导答华太常书华恒

省示并博士议。今明尊尊,不复得系本亲矣。先帝平康,北面而臣悯帝,及终而升上,惧所以取讥于《春秋》。今所论太庙坎室,足容神主不耳?而下悯帝于东序。若案尊尊之旨,悯帝犹子之列,不可为父,与兄弟之不可一耳。案闵公,僖公之弟也。而《传》云子虽齐圣,不先父食。如此,无疑悯帝不宜先帝上也。今唯虑庙窄,更思安处,宜令得并列正室。《通典》四十八

答王导书

近诏以先帝前议所定,唯下太常安坎室数。今坎室窄,其意不过欲定先神主存正室,故下悯帝也。庙窄之与本体,各是一事,何以庙窄而废本体也?《通典》四十八。元帝崩,温峤答王导书云云。

与陶侃书

奉惠赤角一具,及兆鼓马鞭,鼓角既周军用,马鞭服以周旋,抗之于手,与之偕老也。偃武之日,乃当藏之箧笥耳。《御览》三百五十九

重与陶侃书

仆谓军有进而无退,宜增而不可减。近已移檄远近,言于盟府,克后月半大举,南康、建安、晋安三郡军并在路次,同赴此会,惟须仁公所统,便齐进耳。仁公今召军还,疑惑远近,成败之由,将在于此。

仆才轻任重,实凭仁公笃爱,远禀成规。至于首启戎行,不敢有辞,仆与仁公当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卫,又唇齿之喻也。恐惑者不达高旨,将谓仁公缓于讨贼,此声难追。仆与仁公并受方岳之任,安危休戚,理既同之。且自顷之顾,绸缪往来,情深义重,著于人士之口,一旦有急,亦望仁公悉众见救,况社稷之难!

惟仆偏当一州,州之文武莫不翘企。假令此州不守,约峻树置官长于此,荆楚西逼强胡,东接逆贼,因之以饥馑,将来之危乃当甚于此州之今日也。以大义言之,则社稷颠覆,主辱臣死。公进当为大晋之忠臣,参桓文之义,开国承家,铭之天府;退当以慈父雪爱子之痛。

约峻凶逆无道,囚制人士,裸其五形。近日来者,不可忍见。骨肉生离,痛感天地,人心齐一,咸皆切齿。今之进讨,若以石投卵耳!今出军既缓,复召兵还,人心乖离,是为败于几成也。愿深察所陈,以副三军之望。《晋书·温峤传》

苏峻遂得志。四海虽广,公宁有容足地乎?贤子越骑酷没,天下为公痛心,况慈父之情哉!《后魏书·晋司马衍传》。案:此即前篇约文。

移告四方征镇

贼臣祖约、苏峻同恶相济,用生邪心。天夺其魄,死期将至。谴负天地,自绝人伦。寇不可纵,宜增军讨扑。辄屯次湓口。即日护军庾亮至,宣太后诏,冠逼宫城,王旅挠败,出告藩臣,谋宁社稷。后将军郭默、冠军将军赵胤、奋武将军龚保与峤督护王愆期、西阳太守邓岳、鄱阳内史纪瞻,率其所领,相寻而至。逆贼肆凶,陵蹈宗庙,火延宫掖,矢流太极,二御幽逼,宰相困迫,残虐朝士,劫辱子女。承问悲惶,精魂飞散。峤暗弱不武,不能殉难,哀恨自咎,五情摧陨,惭负先帝托寄之重,义在毕力,死而后已。今躬率所统,为士卒先,催进诸军,一时电击。西阳太守邓岳、寻阳太守褚诞等连旗相继,宣城内史桓彝已勒所属屯滨江之椰江夏相周抚乃心求征,军已向路。

昔包胥楚国之微臣,重趼致诚,义感诸侯,兰相如赵邦之陪隶,耻君之辱,案剑秦庭。皇汉之季。董卓作乱,劫迁献帝,虐害忠良,关东州郡相率同盟。广陵功曹臧洪,郡之小吏耳,登坛歃血,涕泪横流,慷慨之节,实厉群后。况今居台鼎,据方州,列名邦,受国恩者哉!不期而会,不谋而同,不亦宜乎!

二贼合众,不盈五千,且外畏胡寇,城内饥乏,后将军郭默即于战阵俘杀贼千人。贼今虽残破都邑,其宿卫兵人即时出散,不为贼用。且祖约情性褊厄,忌克不仁,苏峻小子,惟利是视,残酷骄猜,权相假合。江表兴义,以抗其前,强胡外寇,以蹑其后,运漕隔绝,资食空悬,内乏外孤,势何得久!

群公征镇,职在御侮。征西陶公,国之耆德,忠肃义正,勋庸弘著。诸方镇州郡咸齐断金,同禀规略,以雪国耻,苟利社稷,死生以之。峤虽怯劣,忝据一方,赖忠贤之规,文武之助,君子竭诚,小人尽力,高操之士被褐而从戎,负薪之徒匍匐而赴命,率其私仆,致其私杖,人士之诚,竹帛不能载也。岂峤无德而致之哉?士禀义风,人感皇泽。且护军庾公,帝之元舅,德望隆重,率郭后军、赵、龚三将,与峤戮力,得有资凭,且悲且庆,若朝廷之不泯也。其各明率所统,无后事机。赏募之信,明如日月。有能斩约峻者,封五等侯,赏布万匹。夫忠为令德,为仁由己,万里一契,义不在言也。《晋书·温峤传》

释奠颂

敷论义奥,综析毫芒。赋纳以言,丽辞孔彰。管箫备举,和乐载扬。《初学记》十四

侍臣箴

勿谓其微,覆篑成高;勿谓其细,臣由纤毫。故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话言如丝,而万里来享;无以处极,而利在永贞。是以太子之在东宫,均士抗礼;以皇厥情,入学斋齿。言称先生,不以贤自臧,不以贵为荣。思有虞之蒸蒸,尊周文之翼翼。晨昏靡违,夙兴晏息。师傅是瞻,正人在侧。屏彼佞谀,纳此亮直。故傅敬德义,臣思尽忠。或稽古训导,惟道之不融。或造膝诡辞,惧咎之蕴崇。惴惴兢兢,思二雅之遗风。鉴乎九三,天禄永终。近臣司规,敢告常从。《艺文类聚》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