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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五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皇王大紀卷五十五宋胡宏
 三王
  靈王
公元前545年
二十七年冬魯無氷衛人討甯氏之黨石惡奔晉衛人立從子圃以守石氏之祀邾子朝于魯六月魯旱大雩仲孫如晉告將如楚也齊慶封好田嗜酒與其子舎政則以其内遷于盧蒲嫳易内飲酒數日國遷朝焉使諸因莊公之難而亡者得反於是盧蒲王何反臣於舎有寵使執寢戈先後慶封田于萊嘗於太公之廟慶舎蒞事癸自後刺舎何解其左肩而死齊侯懼鮑國曰羣臣為君故也陳須無以齊侯歸如内宫慶封歸遇告亂者伐西門不克北門克之入伐内宫弗克反陳于嶽請戰許遂出奔齊人讓之慶封吳吳王與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富於其舊魯孟叔孫豹曰天殆富淫人慶封又富矣豹曰善人富謂之賞淫人富謂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殱旃有黒氣麗于天如日者五晉叔向來聘發幣大夫單靖公公享之叔向退而告其老曰昔史佚有言曰動莫如敬居莫若儉徳莫若讓事莫若單子有四美子孫必蕃後世不忘九月宋公魯侯朝于楚王崩諡曰靈王子貴立楚王昭卒諡曰康子嗣王子圍為令尹齊人改葬莊公崔杼於市魯侯行及漢聞楚喪欲反叔仲帶曰我楚國之為豈為一人行也孟君子逺慮小人從邇饑寒不恤誰遑恤其後不如姑歸也叔孫豹叔仲子專之矣孟子學者榮駕鵝逺圖者忠也魯侯遂行向戍曰我一人為非為楚也饑寒不恤誰能恤楚姑歸而息民待其立君而為之備宋公反經二十有八年春無氷衛石惡出奔晉邾子來秋八月大雩仲孫如晉齊慶封來奔十有一月公如楚十有二月甲寅天王乙未楚子
  景王
公元前571年
元年冬十一月侯臨楚喪楚人曰必親襲魯人非禮也楚人强之巫先祓柩楚人悔之古者君臨臣喪以巫祝桃茢執戈惡之也所以異於生也喪有死之道焉先王所難言也楚葬其君魯鄭許之君送至于西門之外諸侯大夫至于魯侯還及方城季孫宿取卞使公冶璽書追而與之曰聞守者將叛臣帥徒以討既得之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舎而後聞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見疏也吾不可以入乎對曰君實有國誰敢君公欲無入榮駕鵝賦式㣲歸公冶致邑終身不入季氏曰欺其君而使余葬靈王鄭上卿有事使印段良霄曰弱不可公孫舎之與其莫徃弱不猶愈乎遂使徃衞薨諡曰獻公子惡嗣吳人伐越獲俘焉以為閽使守舟吳王觀舟閽以刀弑之弟夷末嗣晉把出也故荀盈㑹諸國之大夫城把鄭游吉曰甚乎其城杞不恤宗周之闕而夏肄是屏其弃諸姬亦可知也諸姬是弃其誰歸之聞之棄同即異是謂離徳詩曰協比其鄰婚姻孔云晉不鄰矣其誰云之晉士鞅聘于魯拜城把也魯侯享之展莊叔執幣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家臣晉司馬侯如魯治杞田弗盡歸也悼夫人曰虞虢焦滑霍揚韓魏皆姬姓也晉是以若非小將何所取武獻以下兼國多矣誰得治之杞餘也而即東夷魯周公之後也而睦於晉以杞封魯猶可而何有焉把伯朝魯盟而歸吳王使公子札于諸至魯見叔孫豹説之曰子好善不能擇人魯宗卿不慎舉禍必及子至齊説晏嬰曰子速納邑與政乃免於難齊國之政將有所歸難未歇也至鄭見子産舊相識曰鄭之執政侈難將至矣適衛説蘧瑗史鰌公子荆曰衛多君子未有患也自衞如晉將宿于戚聞鐘聲焉曰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懼猶不足而何樂焉君又在殯可以樂乎遂去之林父聞之終身不聽琴瑟至晉説趙武韓厥魏舒晉國其萃於三族將行叔向曰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將在吾子好直必思自免於難衞葬其君齊公孫蠆公孫竈放其大夫髙止於北燕止好以事自為功且專故難及之止子䜿以盧叛閭丘嬰帥師圍盧䜿曰苟使髙氏有後請致邑齊人立傒之曽孫酀良敬仲也䜿致盧而出奔晉魯仲孫如晉經曰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嵗之首月公如他國有矣此猶書公在楚者外為夷狄所制以俟其葬而不得歸内為強臣所逼欲擅其國而不敢入故特於嵗首朝正時而書曰公在楚使後世臣子戴天履地視君之危且困者必有天威不違咫尺食坐見于羮墻意而不以頃刻忘也此義一行豈敢有顧其身與妻子與其家而不恤朋附權臣以圖富貴而背其君者也)夏五月公至自楚庚午衎卒閽弑吳子餘祭(穀梁子曰閽門者寺人不稱名姓不得齊於人不稱其君閽不得君其君也禮君不使無恥不近刑人不狎敵不邇怨賤人非所貴也貴人非所刑也刑人非所近也舉至賤而加之吳子吳子刑人也閽弑吳子餘祭仇之也左氏以為伐越獲俘焉以為閽使守舟吳子舟閽以刀弑之亦邇怨之失也)仲孫羯㑹晉荀盈齊髙宋華定衛世叔儀鄭公孫段曹人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把(古之建國立家者必親九族有父而後母族母族而後妻族葛藟之詩所為戚也晉主夏中國平公不能修文襄悼公之業尊□王室宗周之闕而夏肄是屏輕棄諸姬可謂知本平王惟不撫其民而逺屯戍母家揚之水所以不得列于雅也城杞之役亦不待貶絶可見矣)晉侯使士鞅來聘把子來盟吳子使來聘(者吳之公子何以不稱公子辭國而生亂者為之也故因其來聘而貶之示法吳子壽夣有子四人長曰諸樊次曰餘祭次曰夷末季子壽夣欲立以為然後諸樊除喪致國于季子季子又辭而去之諸樊乃舍其子而立弟約以次傳必及季子諸樊卒而餘祭餘祭卒而夷未立夷未卒則季子受命以安社稷父兄之志矣乃徇匹夫介節辭位以逃夷末之子僚僚既立諸樊先君所以不與子國而與弟者凡為季子爾將從先君之命歟則季子宜有國也如不從先君之命則我宜立僚烏得為君於是使專諸刺僚而致國季子季子不受延陵終身不入國故曰貶之示法或謂先聖夷齊季子辭位不為賢而奚貶乎曰叔齊之徳不越伯夷孤竹捨長而立私意諸樊兄弟父子無及季札之賢也其父兄欲立札公心也故季子辭立而生亂為春秋之所貶或曰世衰道㣲暴行交作臣簒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季子於是焉辭位則將使聞其風者貪夫亷爭夫讓而簒弑奪攘之禍損矣其於名教豈不有補何貶之深也曰春秋達節不守者也昔太伯奔吳不反季歴嗣位不辭武王繼統受命作周亦不以配天之業讓伯邑考天下也彼王僚季歴之賢武王之聖而季子太伯之讓豈至徳乎使爭弑禍興覆師喪國其誰階之也若季子辭位守節立名全身自牧則可矣槩諸聖王之道則過矣中庸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季子所謂賢且智過而不得中者也使由於季歴武王之義其肯附子臧之節而不受乎惜其擇乎中庸失時措之宜爾或曰子使楚子使秦伯使術一例爾吳楚蠻之國秦介戎狄之間其禮未同於中夏使人之來皆畧之而何以獨為貶乎曰春秋多變例聖筆有特書荆楚大夫屈完書族王朝下士以人通而子突書字諸侯公子名著季友書子母弟之無列者不登姓名叔肸書氏皆賢而特書者也若仲尼亦賢季札必依此例或以字或以氏以公子持書之矣今乃畧以名紀比于楚秦術之流無異稱焉是知仲尼不以讓國為賢而貶之也噫世之君子盛稱季札之賢於讓國之際以為禮之大節不可亂也公子欣時春秋猶賢其後世於季札何獨貶之深也曰仲尼於季子望之深矣責之備矣與天同徳而達乎時中然後能與於此)秋九月衛獻公齊髙出奔北燕仲孫如晉
公元前570年
二年甲戌冬楚王遣使于諸薳罷魯公子圉至晉晉趙武鳴玉以相晉侯白珩楚之寳也圉應曰楚有觀父者能作訓辭以令於諸左史倚相朝夕獻善敗於寡君使無忘先王之業有藪曰雲連徒洲金木竹箭所生皮革羽毛所出以備軍賦是則楚之寳矣慙色為世子般娶于楚通焉春二月般弑之諡曰景侯自立三月火災伯姬之室左右夫人避火乎伯姬婦人之義傅姆不在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初靈王之弟儋季卒其子括將見單公子愆期王御士過諸廷聞其嘆而言曰嗚呼必有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殺之不慼而願大視躁而足髙心在他矣不殺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靈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佞夫不知儋括圍蒍逐成愆尹言多劉毅單蔑甘過鞏成殺佞夫括瑕廖奔晉魯叔弓如宋葬伯姬良霄侈而愎駟黑好在人上莫能相下良霄嗜酒窟室夜飲擊鐘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罷黒伐而焚之良霄雍梁而後知之遂奔許鄭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盟國人于師之梁良霄聞之怒晨自墓門之瀆入介于襄庫以伐舊北門駟帶帥國人伐之皆召子産子産兄弟及此從天所與良霄死于羊肆子産禭之斂而殯諸其臣之在市側者蔡葬其君尹公子圍殺大司馬蒍掩而取其室申無宇善人國之主也司馬令尹之偏而王之四體也絶民之主去身之偏艾王之體不祥大焉不免矣衛侯在北宫文子見圍威儀言於衛令尹其將不免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詩云敬慎威儀惟民之則君有君之威儀臣有臣之威儀是以上下能相令尹似君有他志矣民無則焉雖獲其志不可以晉趙武齊公孫蠆宋向戍魯叔孫豹衛北宫佗鄭罕虎及小邾之大夫為宋災故㑹于澶淵以謀歸宋財鄭罕虎子産政辭曰國小而偪族大寵不可為帥以聽誰敢犯子子善相之國小小能事大國乃寛子産為政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有封廬井有伍擇能而使之誅亂大夫史何馮簡子能斷大事游吉美秀文公孫揮能知四國之為而又善為詞令禆諶能謀謀於野則獲有諸侯之事子産必謀於諶問於揮斷於馮簡子乃授游吉使行之以應對賔客是以鮮有敗事罕虎欲使尹何為子産曰子於鄭國棟也棟折榱崩厭焉敢不盡言人之愛人求利之也今吾子愛人則以政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傷之而已其誰敢求愛於子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學者製焉其可乎學而後入政未聞以政學罕虎以為忠故委政子産是以能為鄭國鄭人游于鄉校以議執政善否鬷蔑曰毁鄉校如何子産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何毁之我聞忠善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經曰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婦人以貞為行者也伯姬婦道盡矣易曰恒其徳貞婦吉夫子而或以為伯姬女而不㜏非也世衰道㣲暴行交作女徳不貞婦道不明能全其節守死不回見於春秋者宋伯姬聖人書葬宋共姬以著其賢行天下婦道也)天王殺其弟佞夫王子瑕奔晉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鄭良霄出奔自許入于人殺良霄(自許以伐公門弗勝死于羊肆不言復入者其位未絶也若宋魚石晉欒盈去國三年其稱復入位已絶矣不言叛者將以滅國非直叛也若華亥之入南里宋辰之入蕭其書叛者皆據土背君以自保未有滅國之謀也不言殺其大夫者非其大夫討賊之詞也)冬十月蔡景公晉人齊人宋人衛人人曹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會于澶淵災故(春秋大法君弑而賊不討則不書葬况世子之於君父蔡景公何以獨書葬遍刺天下之諸侯葬送之禮在春秋人情疏密而為之者也有嘗同盟卒而不赴者有雖同姓赴而不㑹者則以哀死而致禭為輕弔生而歸賻為重必矣今蔡世子般弑其君藏在諸侯之策而徃㑹其葬是恩義情禮之篤於世子不以為賊而討之也人之所以異於禽獸中國之貴于夷狄者以其有父子之親君臣之義爾世子弑君夷狄禽獸不若也而不知豈不廢人倫滅天理聖人深痛其所為遍刺天下之諸侯何以聖人諸侯之意如此以下文書㑹于澶淵災故而貶其大夫則知之矣二百四十二年之間列㑹亦衆而未有其所為者此獨言所為何遍刺天下之大夫大夫以智帥人者也智者無不當務之為急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放飯流□而問無齒决是之謂不知務蔡世子般弑其君天下大變理所不容也則㑹其葬而不討宋國有小事也則十二國大夫更宋之所喪而歸其財則可謂不知務三綱國政之本至於絶無父與君是禽獸禽獸偪人雖得天下弗能一朝䖏矣世子弑君三綱淪絶禽獸偪人則與之同羣不恤有國者不戒于火自亡其財苟其來告吊之可也則合十二國大夫駐於澶淵而謀更其所喪曷為知類也)
公元前569年
三年魯侯楚宫叔孫豹泰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復適楚必死是宫也夏四月薨於楚宫諡曰襄公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次于季氏秋七月毁而卒如晉子産晉侯以魯喪故未之見也子産使盡壞其館之垣而納車馬焉晉士匄讓之子産對曰文公之為盟主宫室卑庳崇大諸侯之館有司各贍其事百官展其物公不留賓亦無廢事無寧菑患今銅鞮之宫數里而諸侯舍於隷人門不容車盜賊公行天癘不戒若又勿壞是無所藏幣以重罪也雖君之有魯喪亦敝邑之憂也若獲薦幣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憚勤勞復命趙武曰是吾罪也乃見伯而築諸侯之館魯仲孫羯卒魯人立敬歸弟之子叔孫豹世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年鈞擇賢義鈞則卜古之道也非適嗣何必之子且是人也居喪不哀在慼而有嘉容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為若果立之必為季氏季孫宿卒立之比及三易衰衰如故於是裯生十九年矣猶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終也魯塟其君滕侯㑹葬子娶于齊生去疾娶于吳生展輿既立展輿又廢之子虐國人患之展輿因國人攻子弑之乃立去疾經曰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秋九月癸巳子野卒(子般子赤弑而書卒子野過毁亦書卒何以别乎曰閔公無所不書即位則子之弑可知下書夫人姜氏歸于上書公子叔孫得臣赤之卒也隱而不日則子赤之弑可知子野異矣子野有命昭公穆叔雖不欲而不能止也)己亥仲孫羯卒冬十月子來㑹葬癸酉葬我君襄公十有一月人弑其君密州(左氏子生去疾及展與既立展與又廢之子虐國人患焉展與因國人以攻子弑之乃立斯言則子弑其父也而春秋不書乎故趙匡謂其文當曰展輿因國人之攻子弑之乃立而後傳冩誤為以字爾)
公元前568年
四年冬魯侯禂之元年令尹圍聘于且娶于豐氏將以衆逆子産使公孫揮辭之請墠聽命圍使對曰若野賜之是委君貺草莽小國無罪恃實其罪將恃大國安靖已而無乃包藏禍心以圖之小國失恃而懲諸侯使莫不憾者距違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懼不然敝邑館人之屬也其敢愛豐氏之祧乃請垂櫜而入人許之入逆而出遂與趙武諸侯大夫於虢祁午令尹不信諸侯所聞也子弗戒懼又如宋楚重得志晉之恥也子相晉國以為盟主於今十年矣而終之以恥也是吾子不可以不戒文子受賜矣武將以為本循而行之吾聞之能不為人下不能是難楚不為季武子齊盟請戮其使樂桓子趙文子欲求貨於叔孫而為之請使請帶焉弗與梁其踁曰貨以藩身子何愛焉叔孫曰我以貨免魯必受師雖怨季孫魯國何罪季處有自來矣吾又誰怨然鮒也賄弗與不已使者裂裳帛而與之曰帶其褊矣趙孟聞之曰臨患不忘國忠也思難不越官圖國忘死貞也謀主三者也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請諸楚曰魯雖有罪其執事不辟難免之以勸左右楚人許之孫既曾夭季孫勞之日中不出曾夭曾阜日中吾知罪矣魯以相忍為國也忍其外不忍其内用之叔孫可以出矣叔孫指楹曰雖惡是其可去乎乃出見秦后子鍼有寵於桓如二君於景其母曰弗去懼選遂適晉其車千乗司馬侯問焉曰子之車盡於此而已乎對曰此之謂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見司馬侯以告公曰秦公子必歸臣聞君子能知其過必有令令圖天所賛也見趙孟趙孟吾子曷歸對曰鍼懼選寡君是以在此將待嗣君趙孟曰秦君何如對曰無道趙孟曰亡乎對曰何為一世無道未艾不數世滛弗能斃也趙孟曰天乎對曰有焉趙孟曰其幾何對曰國無道年穀和熟天賛之也鮮不五稔趙孟視䕃曰朝夕不相及誰能待五鍼出而告人趙孟將死矣主民翫嵗而愒日其與㡬何中行穆子無終及羣狄于太原崇卒也將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請皆卒自我始乃毁車以為荀吳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為五陳相離翟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展輿立而奪羣公子秩公子去疾展輿奔吳叔弓帥師疆鄆田因亂也楚公子圍使公子黒肱伯州犂城犨櫟郟人懼子産不害令尹將行大事二子也禍不及何患楚公子圍至入問王疾縊而弑之殺其二子右尹王子比以車五乗出奔宫廏尹黑肱出奔太宰伯州犂于郟葬王于郟謂之郟敖自立更名薳罷令尹薳啟疆太宰使赴于伍舉問應為後之辭焉對曰寡大夫更之曰共王之子圍為長晉侯有疾子産聘且問叔向卜人實沈臺駘為祟敢問此何神也子産實沈參神也臺駘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聞之君子有四時朝聽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夜以安身於是乎節宣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茲心不爽昏亂百度今無乃壹之則生疾叔向曰善
   論曰醫卜祝史技數也然切於人身人理之所不能不用者也先王之世醫卜祀史世守其事而身屬於官醫十全上過誤而殺人者有誅有大事則訊之卜有疑事則决之卜而吉㐫軍賓嘉凢有告於鬼神之事必祝史宣其意然後主事得全其精以與神明交矣今世則不然散於民間取人無罪驕人無禁殺人者無誅而妙達隂陽之奥有十全之功者官亦莫之旌用也國有大事事有大疑不反復謀諸心外不謀之於士庶不謀之於龜筮而卜道以亡噫五禮不得其理也乆矣君子不知祝史豈能知其數哉故民間惟有疾病則卜而卜者率皆誑言某鬼某神怨怒恐惑之如卜人之言因為祀祭以圖衣食而已民寧破産求鬼而不求醫至有敬事荒夷之神驅除祖考不薦豈不傷人逆天理乎是故天下欲仁其民者雖醫卜祝史之流亦必如先王之世然後大化可行
秦伯使醫和晉侯疾曰疾不可為也是謂近女室疾如蠱良臣將死天命不祐公曰女不可近乎對曰節之先王樂所以節百事故有五節遲速本末相及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於是有煩手淫聲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聽也物亦如之隂陽風雨晦明是天之六氣為時為節過則為菑為五味聲色淫則生寒熱末腹惑心之疾女陽物而晦時淫則生内惑蠱之疾君今不節不時能無及此乎出告趙武曰和聞國之大臣榮其寵禄任其大節有菑禍興而無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淫以生疾不能圖恤社稷禍孰大焉不能禦吾是以良臣將死也趙孟良醫也禮而歸之晉將食楚比秦鍼皆百人之餼趙武秦公子叔向底祿以徳徳鈞年年同以尊公子以國不聞以富秦楚匹也使鍼與比齒十二月晉趙武卒是為文叔向文子舉事白屋四十六人公家頼之文子死而弔皆就賓位是其無私徳也經曰元年春王正月即位叔孫豹晉趙武楚公子圍齊國弱宋向戍衞石惡陳公子招蔡公孫歸生罕虎許人曹人于虢(此陳之弟招也何以不稱諸侯之尊弟兄不得屬通公子者其本當稱者也曰弟者因事而獨稱之也所以然諸侯非始封之君則臣諸父昆弟族人不得以屬戚于君也㑹于虢尋宋之盟而經何以不書圍請讀舊書加于牲上雖若楚重得志晉少惴矣然春秋不貴修盟晉人以信為本故每書必先趙武)三月取鄆(不曰取鄆者乗亂而取邑故不悉書為内諱也)伯之弟鍼出奔晉(書此見人君寵愛其子不差以禮是禍之也書曰弟者罪秦伯也夫后子出奔其父禍之而罪秦伯何也春秋以鈞愛望人父以能友責人兄父母愛妾沒身敬之不衰兄弟兄弟而後父母順矣不曰公子特稱伯之弟云)六月丁巳子華晉荀吳帥師敗狄于大鹵(按六月宣王北伐之詩其詞曰薄伐獫狁至于太原詩人美之者謂不窮追逺討及封境而止也然則太原禹服之内而狄人侵攘斥宜矣其過在毁車崇卒詐誘狄人而敗之非王者之師耳使後世車戰法亡崇尚步卒爭以變詐相髙日趨苟簡此等啟之矣)去疾自齊入于(國無二君也展輿乃子而去疾曷為又以國氏乎程氏曰去疾假齊之力以入討展與之罪正也其以國氏與去疾之討有罪也此公子曷為不稱公子自謂先公之子可以有國不疑遂立乎其位而無所槀也其書入者難詞也)展輿出奔(展輿子也曷為不稱爵為弑君者所立既立乎其位而不能討賊則是與聞乎故也斯不可以有國矣不可以有國則曷為以國氏程氏曰罪諸侯與其立也虢之㑹展與無列何以諸侯與其立乎雖以亂未能預㑹然魯取鄆而在㑹者欲執叔孫則知諸侯與其立矣亦以國氏惡崇亂也)叔弓帥師疆鄆田葬邾悼公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郟敖實弑而書卒何與令尹弑君以立中國所不加而莫能致討則亦已矣至大諸侯于申與㑹者凡十有三國其臣舉六王二公之事其君用齊桓召陵之禮而宋向戍鄭子産諸侯之良也而皆有獻焉不亦傷乎若革其偽赴而正以弑君將恐天下後世簒弑之賊非獨不必致討又可從之以主㑹盟無惡聖人至此憫之甚懼之甚憫之甚者中國衰㣲不能振也懼之甚者人欲横流不能也是察㣲權輕重而畧其簒弑以扶人國制人欲存天理立義㣲矣)楚公子比出奔
 
 
 
 
 
 
 
 
 
 
 
 皇王大紀卷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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