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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十 (自动笺注)
牧齋初學卷第一百十
杜二箋下
  收京
仙仗丹極妖星玉除爲下殿走不可樓居蹔屈汾陽駕聊飛燕將書依然七廟略更與萬方
 此詩蓋深惜玄宗西幸不意靈武之事遂失大柄婉詞以傷之也須爲下殿走不可樓居玄宗西巡避難出於不得已而非有失國之罪致其子之代立也蹔屈汾陽駕西幸之爲蹔出不應窅然喪其天下也聊飛燕將書祿山使哥舒招諸將而諸將不從祿山無能爲也依然七廟略更與萬方初言玄宗當歸七廟萬方更始肅宗汲汲丹鳳樓下制冊稱上皇玄宗自此臨御之望矣故次章有忽聞沾灑之痛焉
汗馬宮闕春城鏟賊壕賞應歌杕杜歸及薦櫻桃雜虜橫戈功臣甲第萬方頻送無乃聖躬
公元584年
 玄宗至德二載十二月至自蜀郡公望其復登大位奉事七廟肅宗不循子道明年親享太廟玄宗退居興慶宮久矣故曰歸及
櫻桃蓋傷之也是加封元從功臣皆不
 出於上皇故曰賞應歌杕杜微詞甲第論功萬方送喜此收京之盛事豈知獨有一人向隅之感乎楊盈川匈奴未㓕甲第何高此語於功臣亦有諷也
  詠懷古跡
伯仲之閒見伊呂指麾若定失蕭曹
 張輔優劣孔明包文武之德文寧内武以折衝殆將與伊呂爭儔豈徒樂毅爲伍崔浩毛循之論曰亮之劉備九州鼎沸之會英雄奮發時君相得魚水爲喻而不能與曹氏爭天下委棄荆州退入巴蜀誘奪劉璋僞連孫氏守窮崎嶇之地僭號邊夷之閒此策之下者可與趙佗偶而以爲蕭曹亞匹不亦過乎謂壽貶非爲失實此詩二語櫽括張崔二氏之論而折衷所以伸輔之公言而抑浩之陳壽也公詩每希風孔明託寄遠矣
  自平
平宮呂太一收珠南海千餘日近生犀翡翠稀復恐征戍干戈蠻溪豪族小動世封刺史非時蓬萊殿前諸主將才伏波不得
 此詩言唐盛時處置蠻夷之法而戒中官生事太宗時溪洞蠻夷歸順者皆授以
刺史不以時朝比於內諸侯姑務覊縻而巳
蠻夷豪族小動摇言其小小蠢動朝廷置之
 不問世封刺史非時不責以時歲貢之禮也如此蠻夷率俾雖有伏波之將不得生事外夷蓬萊殿前諸主將指中官禁軍者而言是時宦官呂太一大掠廣州以收珠阻亂諸將詩云南海明珠久寂寥亦謂此也
  狂夫
萬里橋西一草百花潭水卽滄浪
 北山移文李善注引梁簡文帝草堂傳曰汝南周顒昔經在蜀以蜀草堂寺林壑可懷乃於鍾山雷次宗學舘立寺因名草堂號山所謂草堂之靈也李德𥙿益州長史眞記曰益州草堂寺列畫前史一十四人注引成都云在府西七里浣花三里草堂寺自梁有之故𥙿記又云精舍甚古貌像將傾甫卜居浣花里近草堂寺因名草堂云寺浣花溪杜工部舊居草堂俗呼爲草堂寺此大誤也夲傳云於成都浣花種竹植樹結廬枕江卜居浣花流水水西狂夫萬里橋西一草百花潭水卽滄浪堂成云背郭堂成䕃白茅西郊時出碧雞坊西郊草堂錦水居止萬里橋南宅百花潭北莊然則草堂成都在西碧雞坊萬里橋百花潭浣花水西歷歷可考陸放翁少陵二草一在萬里橋西一在浣花萬里橋蹤跡不可放翁在蜀久無容有誤然少陵成都實無二草杜䳌
西川杜鵑東川杜鵑涪萬杜鵑雲安杜鵑
 東坡外集載辨王誼伯杜鵑子美蓋譏當時之刺史有不禽鳥若也嚴武在蜀雖橫斂刻薄而實資中原是西川杜鵑不䖍王命軍旅貢賦自固如杜克遜梓州東川杜鵑涪萬安刺史不可考其尊君者爲有懷貳者爲無不在夫杜鵑眞有無也案杜克遜事新舊兩書俱無可考嚴武東川之後節制東川李奐張獻誠也其以梓州反者段子璋梓州刺史見杜集者有李梓州梓州梓州未聞有杜也旣曰譏當時刺史不應嚴武竝列逆節之臣前有段子璋後有崔旰子琳不當之而涪萬刺史不可考者也所謂克遜者旣不見史傳則亦子虛亡是之流出後僞譔耳其文義舛錯鄙倍必非東坡之言世所傳志諸書多出妄庸假託如僞蘇注之類而無識者誤編之集中黃鶴本載舊本題云上幸蜀肅宗李輔國謀遷之西內上皇悒悒而崩此詩感是而作詳味此詩仍以舊爲是
  秋日夔府詠懷一百韻
身許䨇峰寺門求七祖
 鮑欽止注引傳燈錄云北神秀禪師門人普寂立其師爲六祖自稱七祖李華大
德雲禪師碑自菩提達摩降及大炤禪師
葉相承謂之七祖心傳示最上乘又中
 岳越禪師摩訶達摩七葉至大炤禪師
舊書神秀弟子普寂號大炤禪師所謂
 祖者大炤也而此詩之意不然南北分宗
荷澤會宗派如來西域震旦六祖
 房琯六葉圖序於是曹溪禪法大行北宗門人遂立其師爲六祖以攘曹溪之統大炤以中宗制神秀法衆都城傳敎二十餘年如盧奕者咸附寂以排故有七祖之稱而識者或未之許也公蓋與房次律輩咸歸心南宗者故曰身許䨇峰寺門求七祖禪身之所許者如此心之所求者如此歸心曹溪可知大鑒之門付囑最親稱孔門顏子無如荷澤法嗣最廣稱曹溪冢子無如南岳不稱七祖曹溪之後南岳
靑原是分五家荷澤知解宗徒不稱
七祖獨孤及三祖碑云能公退老於曹溪
無聞秀公普寂門徒升堂者六十三
大鑒之後衣止不傳不立七祖師門
規矩如此所以鬬諍北宗師傳
 五葉也故曰門求七祖禪又曰余亦師粲可公爲法眼目者微矣
 贈左僕射鄭國公嚴公武
四登會府地三華陽
舊書嚴武初以御史中丞出爲綿州
 刺史東川節度使再拜成都尹御史大夫劒南節度使三遷黃門侍郎成都尹劒南節度等使杜詩所謂三掌華陽兵主前後持節是也惟史於傳不記其遷拜出鎭歲月兩川分合舊書志表諸書互異莫能歸一詳考兩川之分也舊書地理志云至德二載十月玄宗駕廻西京蜀郡都府長史爲尹又分劒南西川東川各置節度使新書方鎭表亦同而唐會要則云上元元年二月分爲兩川會要也先是稱劒南節度至是更號西川節度成都尹乾元二年裴冕爲之令兩川分於上元裴冕何得先兼成都尹傳載上皇誥合劒兩川一道余謂合兩川上皇誥而分兩川乃上皇誥蓋西内之後上皇之誥不行久矣此史誤也圖經至德二載明皇幸蜀始分劒南東西二川西川益州東川梓州此其証也乾元元年六月貶州刺史未久而節度東川上元二年段子璋東川節度使李奐敗奔成都東川入朝當在然則武之初鎭蓋在乾元上元之閒也兩川之合也舊書以爲廣德元年新書以爲廣德二年唐會要則以廣德二年正月八日蓋皆在三鎭之時舊書云上皇誥以劒兩川合爲一道武成都尹御史大夫劒南節度使則合兩川再鎭之日余舊書傳是而志表諸書皆非也案高適劒南玄宗還京後於綿益二州各置節度因出西山三城置戍論之疏奏不納後綿州副使段子璋崔光遠不能戢軍光遠成都尹劒南西川使以傳考之適論罷西川節度乃在子璋反之前及子璋李奐敗而光遠不能兼制東川朝廷前論合兩川爲一而罷東川光遠之罷也實代之召入以西山三州又以實代又代光遠者誤也趙抃玉壘記曰上元二年東劒段子璋李奐成都崔光遠花驚定平之縱兵剽掠士女斷腕金監軍按其罪冬十月恚死其月廷命嚴武光遠之證寶應元年杜有嚴中丞見過曰川東西使節系曰自東川西川勑令兩川節制再鎭時合兩川之證也李奐雖重有節度不能久於東川何自後直張獻誠一人東川者乎故曰舊書傳是而他皆非也若大曆初分兩舊書云在崔寧鎭蜀之後方鎭以爲元年會要盧求成都記序以爲二年正月元年杜鴻漸張獻誠山南西道兼領東川二年而始定此又當以舊書會要爲是舊書旣失之不詳多所牴牾通鑑則尤爲蹖駁武之初鎭通鑑失載而再鎭則載於寶應元年六月是年四月入朝二聖山陵修道使却云六月出鎭七月知道反以守劒閣九月尚未出巴故杜有何路出巴山之句而云知道守要害拒不得進何背繆之甚也胡三省泥於通鑑乃云只再鎭劒南唐書蓋因杜詩致有此誤則紕繆不可言謹書之以俟博聞
  寄李十二白二十韻
公元762年
乞歸優詔許遇宿心醉舞梁園夜行泗水
魯訔黃鶴輩敘杜詩年譜云開元二十五
 年後客逰齊趙李白高適汴州吹臺而引壯逰昔游遣懷三詩爲證余考之非也以杜集考之贈李十二詩云乞歸優詔許遇
宿心醉舞梁園夜行泗水則李之
公元744年
遇杜在天寶三年乞歸之後然後同爲梁園
公元764年
 泗水之游也東都李詩李侯金閨彥脫身幽討亦有梁宋游方拾瑤草李陽氷草堂集序云天子知其不可留乃賜金歸之遂就從祖陳留採訪大使彥允北海高天師道籙齊州紫極宮曾鞏云白蜀郡人初隱岷山出居湖漢之閒南游江淮至楚留雲夢三年去之齊魯徂來竹溪吳至長安明皇召見以爲翰林供奉頃之不合北抵趙魏燕晉西陟邠岐歷商於洛陽游梁最久復之齊魯南淮泗再入吳轉金陵秋浦潯陽記白游梁宋齊魯在翰林之後竝與杜詩魯城北同尋范十隱居不願簪笏悠悠滄海情亦李去官後作遣懷云憶與高李論交酒壚昔游云昔者高李晚登單父壯游則云放蕩齊趙閒裘馬淸狂春歌叢臺上冬靑丘旁蘇侯據鞍喜忽如㩦葛强在齊趙則云蘇侯在梁宋則云高李其朋游固區以别矣蘇侯注云監門胄曹蘇預源明開元中源明客居徐兖天寶初進士獨舉蘇侯知杜之游齊趙在開元時高李不與也以李集考之書情則曰一朝京國十載梁園梁園吟則曰我浮黃雲京關挂席欲進波連山天長水闊遠渉訪古始及平臺閒此去官後游梁宋之證與杜詩合也單父東樓秋夜族弟沈之秦則云長宮闕九天此地曾經近臣屈平憔顇江潭亭伯流離遼海魯郡石門杜二甫則曰醉别復幾日登臨池臺何言石門路重有金樽開此知李游單父後於魯郡石門與杜别也單父兖州二百七十里蓋公輩游梁宋後復魯郡始言别也以高考之東征賦曰歲在甲申秋季月子游梁旣久方適楚以超忽望君門之悠哉先容以效拙姑不隱而不仕宜其漂淪播越甲申天寶三載解封丘尉之後游梁宋亦卽李去翰林之年也登子賤賦詩序曰甲申歲子賤堂卽杜詩所謂晚登單父也以其時考之天寶三載杜在東都四載齊州其與高李游之日乎李杜二公先後游跡如此年譜紕繆不可以不正段柯古酉陽雜俎堯祠杜補闕之詩以謂宋人已知其誤矣
  聶耒陽以僕阻水書致酒肉療饑江詩得代興盡夲韻
公元1644年
 舊書本傳甫逰衡山寓居耒陽牛肉白酒一夕而卒於耒陽元稹墓誌扁舟荆楚閒竟以寓卒旅殯岳陽公卒耒陽殯於岳陽史誌皆可考据呂汲公不明旅殯之義以謂是年夏還襄漢卒岳陽於是王得臣魯訔黃鶴之徒紛紛聚訟子美未嘗卒於耒陽牽引回櫂以爲還襄漢之證案史崔寧郭英乂子琳西川中大亂甫以其家避亂荆楚扁舟下峽大曆三年也是年至江陵移居公安歲暮岳陽明年潭州此於詩可考也大曆五年夏避臧玠之亂入衡州史云泝㳂湘流衡山寓居耒陽以卒明皇雜錄亦與史合安得反据譜而疑之其所登舟歸秦諸四年秋冬潭州也斷不在耒陽之後回櫂衡岳蒸池之句蓋五年入衡苦其炎暍回櫂爲襄漢之逰而不果也此耒陽之前明矣安可据爲北還之證乎以考之大曆四年終歲居潭而諸譜皆云是年春入潭旋之夏畏復還潭則又誤認回櫂爲是年作也作年譜臆見揣度奮筆而書之其不可爲典要如此吾斷以史誌爲正曰子美三年下峽江陵公安之岳四年之潭五年之衡卒於耒陽殯於岳陽其他支離傅會盡削不載可也逆旅顦顇日涉不食一飽無時牛肉白酒何足以爲詬病雜然爲公若夫劉斧摭遺小說韓退之李元賔之僞三尺童子皆知之而諸人互相駁正以爲能事何足道哉
  注杜詩略例
呂汲公大防杜詩年譜以謂次第出處歲月略見其爲文之時得以考其辭力少而銳壯而肆老而嚴者如此汲公之意善矣亦約略言之耳後之爲年譜紀年繫事互相排纉權道黃鶴魯察之徒用以編次後先經月緯若親與子美游從而藉記其筆扎者其無可援据穿鑿其詩之片言隻字而曲爲之說其亦近於愚矣今据吳若本識其大略某卷爲天寶未亂作某卷爲居秦州居成都居䕫州作其紊亂失次略爲詮訂諸家曲說一切削去
公元737年
子美集皆天寶以後之作而編者繫某開元年譜之譌也子美高李遊梁宋齊魯在天寶初太白放還之後譜繫開元二十五年諸家因之耳舊史載高適崔光遠成都尹以爲攝也遂大書上元一年十月蜀州刺史高適成都唐制節度使闕以行軍司馬知軍府事未聞以刺史元微之墓誌嗣子宗武譜以宗文早世也遂大書大曆四年夏復潭州宗文夭按樊晃小集子美殁後宗文漂寓江陵若此之類則愚而近於妄矣
杜詩昔號千家注今雖不可盡見亦略具於諸中大蕪穢舛陋如出一轍其彼善於此者三家趙次公箋釋文句爲事邊幅單窘少所發明其失也短蔡夢弼捃摭子傳爲博泛踳駮昧於持擇其失也雜黃鶴考訂史鑑爲功支離割剝罔識指要其失也愚余於三家截長補短略存什一而已
注家錯繆不可悉數略舉數端以資隅反
一曰僞託古人世所傳僞蘇注宋人東坡事實朱文公閩中鄭昂僞爲之也宋人太白詩卽引僞杜李而類書多誤引爲故實如李白何當拾瑶草東方朔友人書元人編眞仙通鑑本朝人編赤牘書記竝載入矣洪容齋疑誤後生者此也又家所引唐史拾遺唐無此書亦出諸人僞撰
一曰僞造故事本無是事反用杜詩見句增減爲文以前人之事蘇注碧山學士之爲張襃一錢看囊之爲阮孚昏黑上頭之爲嘗琮是也人師可恨王翰卜鄰則造杜華母命卜鄰之事焦遂五斗則造焦遂口吃醉後雄譚之事流俗互相引据疑誤弘多
一曰傅會前史注家引用前史眞僞雜互王羲之未嘗永嘉而曰庭列五馬向秀在朝不任職而曰繼杜預鎭荆此類如盲人瞽說不知何所來自注家猶傳之
一曰僞撰人名本無其名而僞撰以實之者衞八處士之爲賔惠之爲惠昭荀玨向鄕之爲向詢是也本非其人而妄引以當之者韋使君之爲韋宙馬將軍之爲馬璘顧文學之爲顧况蕭丞相之爲蕭華巳公之爲齊已是也至前年渝州刺史一首注家妄撰渝遂刺史及叛賊之名而單復讀杜愚得遂繫之於譜尤爲可笑
一曰改竄古書引用古文添改慕容寶樗蒲得盧袒跣大叫四字赭白馬用品驍騰爲句而蜀都賦觴以縹靑一醉累月斷裂上下文以就蜀酒之句也有引用古詩竄易庾信蒲城桑葉改爲蒲城桑落酒陸機佳人眇天末改爲凉風天末也此類文義違反大誤後學然而之者亦愚且陋矣
一曰顚倒事實有以前事爲後事者如白絲以爲竇懷貞京兆以爲蕭至忠是也有以後事前事靑坂以爲鄴城之役雍王節制以爲朱滔李懷仙之屬是也
一曰釋文掖垣竹埤十尋解之曰垣之竹埤之梧長皆十尋有此句法九重春色仙桃解之曰入朝飮酒其色如春有文理乎此類皆足以疑誤末學削之不可勝削者也
一曰錯亂地里龍門旁引禹貢龍門不辨其在雒陽也注土門杏園則槩舉長安土門杏園不辯其在河南也注馬邑則槩舉鴈門馬邑不辯其在成州諸家黃鶴頗知援据惜其不曉決擇
一曰妄系譜牒唐宰相世系杜預四子錫躋耽尹襄陽杜氏出自少子元稹墓誌晉當陽侯十世而生依蓻甫祭遠祖當陽君文稱十三葉孫甫之後未知四子誰爲之祖而舊譜以爲尹之後何据也唐舊書杜易簡易簡襄州襄陽硤州刺史叔毗曾孫易簡從祖弟審言易簡審言同出叔毗獲嘉高祖硤州之子周書杜叔毗其先京兆杜陵人徙居襄陽乾光齊司徒右長史父漸梁邊城太守世系較然可考者也以世系表推之尹下六代爲襲池陽侯洪泰與乾光行洪泰生二子祖悅顒與漸爲行生三子景仲景秀景恭與叔毗爲行叔毗景恭皆仕其子皆仕叔毗之子廉卿未知爲易簡之祖歟審言之祖歟舊譜以叔毗爲顒子景仲叔毗玆系顒下紕繆極矣此不可不正也顏魯公杜濟神道碑征南十四代孫甫有示從孫詩斯爲合矣世系位同出景秀下竝征南十四代而詩稱從弟位抑又何歟宋人謂新唐宰相世系承用家譜牒多所繆誤歐陽公略不筆削未可以表爲也姑書之以俟博聞
公元1644年
宋人杜詩一字一句皆有比託若僞蘇注之解屋上三重師古之解筍根稚子尤爲可笑者也黃魯直春日李白詩曰庾信止於淸新鮑炤止於俊逸二家不能互兼所長渭北地寒故樹有花少江東水鄕蜃氣雲色雜文亦然欲與細論此耳洪駒父詩話一老書生杜詩儒冠上服本乎天者親上以譬君子紈絝下服本乎地者親下以譬小人魯直之論何以於此乎而老書獨以見笑何哉
集之傳於世者惟吳若本最爲近古它夲不及也題下及行閒細字諸夲所謂自注者多在焉而別錯出其閒余稍以意爲區别其類於自注者用朱字則用白字本草之例若其字句異同則壹以吳本爲主閒用它夲叅伍
宋人詞話以蜀人將進酒少陵作者蔡夢弼王維子美騎驢醉圖幷子美斷句至於鄭䖍愈瘧之說宗文斧臂之戲李觀墳土之辯韓愈摭遺之詩皆委巷小人流傳之語君子所不道也飯顆山一詩雖出於孟棨夲事而以謂譏其拘束通人之譚也吾亦無取焉
          寧國府旌徳縣入相文華督工鐫刻丹十(終)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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