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绎史 卷四十四之一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繹史卷四十四之一靈壁縣知縣馬驌
  齊桓公霸業(一)
管子僖公生公子諸兒公子公子小白使鮑叔小白鮑叔稱疾不岀管仲召忽徃見之曰何故不岀鮑叔先人有言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今君知臣不肖也是以使賤臣傳小白也賤臣召忽曰子固辭無出權任子以死亡必免鮑叔曰子如是何不免之有乎管仲不可社稷宗廟不讓事不廣閒將有國者未可知也子其出乎召忽不可三人者之於齊國譬之猶鼎之有足也去一焉則必不立矣吾觀小白不為後矣管仲不然也夫國人憎惡糺之母以及糺之身而憐小白之無母也諸兒長而賤事未可也夫所以齊國者非此二公子者將無已也小白為人小智惕而有大慮夷吾莫容小白不幸降禍加殃於齊糺雖得立事不濟非子社稷其將誰也召忽百嵗之後吾君卜世犯吾君命而廢吾所立奪吾糺也雖得天下吾不生也兄與我齊國之政也受君令而不改奉所立而不濟是吾義也(兄古字況通)管仲夷吾之為君臣也將承君命社稷以持宗廟豈死一糺哉夷吾之所死者社稷宗廟祭祀絶則夷吾死之非此三者則夷吾夷吾生則齊國利夷吾死則齊國不利鮑叔然則奈何管子曰子出令則鮑叔許諾乃出奉令遂傅小白鮑叔管仲何行管仲為人臣者不盡力於君則不親信不親信則言不聼不聼社稷不定夫事君者無二鮑叔許諾
其人美且仁盧重環其人美且鬈盧重鋂其人美且偲無田甫田維莠驕驕思逺勞心忉忉無田甫田維莠桀桀思逺勞心怛怛婉兮孌兮總角丱兮未幾見兮突而弁兮(詩序盧令刺荒也襄公好田畢弋不修民事百姓苦之故陳古以風焉諸甫田大夫襄公無禮義而求大功修徳而求大心所以求者非其道也)
公元前686年
左傳(莊公八年)齊使連稱管至父葵丘瓜時而徃及瓜而代期戍公問不至請代弗許故謀作亂僖公母弟曰夷仲年生公無知有寵于僖公衣服禮秩如適襄公絀之二人因之以作亂連稱從妹在公宫無寵使閒公曰捷吾以女為夫人冬十二月游于姑棼遂田于貝丘大豕從者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見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懼隊于車傷足喪屨反誅屨徒人費弗得鞭之見血走出遇賊于門劫而束之費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費請先入伏公而出鬬死于門中石之紛如死于階下遂入殺孟陽于牀曰非君也不類見公之足于戸下遂弑之而無知襄公無常鮑叔牙曰君使民亂將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亂作管夷吾召忽公子糾來奔(穀梁傳大夫弑其君以國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初公孫無知虐于雍廪九年雍廪殺無知(穀梁傳無知之挈失嫌人以殺大夫有罪也)公及齊大夫盟于蔇齊無君也(公羊傳曷為大夫盟齊無君也然則何以不名為其諱與大夫盟也使若衆然榖梁傳公不及大夫大夫不名無君也盟納子糾不日其盟渝也當齊無君制在公當可納而不納故惡内也)公伐齊納子糾桓公先入(公羊傳納者何入辭也其言伐之何伐而言納者猶不能納也糾者何公子糾何以不稱公子君前臣名曷為以國氏當國也其言入簒辭榖梁當可納而不納齊而後伐故乾時之戰不諱敗惡内也大夫出奔反以好曰歸以惡曰入齊公孫無知襄公公子公子小白不能出亡齊人無知而迎公子糾於魯公子小白不讓公子糾先入又殺之於魯故曰齊小白入于齊惡之也)師及齊師戰于乾時我敗績公喪戎路傅乘而歸秦子梁子公旗辟於下道是以皆止鮑叔帥師來言曰子糾親也請君討之管召讎也請受甘心焉乃子糾召忽死之管仲請囚鮑叔受之及堂阜而税之歸而以告曰管夷吾治於髙傒使相可也公從之(公羊傳不言敗此其言敗何伐敗也曷為伐敗復讎也此復讎大國曷為使微者公也公則曷為不言不與復讎曷為不與復讎復讎在下也)
榖梁傳外不言取言取病内也取易辭也猶曰取其子糾而殺之云爾十室之邑可以逃難百室之邑可以隠死以千乘之魯而不能子糾以公為病矣(公羊傳其取之何内辭也脅我使我殺之也其子糾何貴也其貴奈何宜為君者也)
史記齊君無知游於雍林雍林人甞有怨無知及其徃游林人襲殺無知齊大夫無知襄公自立謹行誅唯大夫更立公子之當立者唯命是聼襄公之醉殺魯桓公通其夫人殺誅數不當滛於婦人數欺大臣羣弟恐禍及故次弟糾奔魯其母魯女也管仲召忽傅之次弟小白鮑叔傅之小白母衛女也有寵於釐公小白少好善大夫髙傒林人殺無知立君髙國隂召小白魯聞無知亦發兵送公子糾而使管仲别將兵遮射中小白帶鉤小白佯死管仲使人馳報魯魯送糾者行益遲六日至齊則小白已入髙傒立之是為桓公桓公之中佯死以誤管仲已而温車馳行亦有髙國内應故得先入立(左傳為人此以為地名矣)
吕氏春秋公子糾公子小白皆歸俱至爭先公家管仲弓射公子小白中鉤鮑叔公子小白管子以為小白死告公子糾曰安之公子小白已死矣鮑叔疾驅先入公子小白得以為君鮑叔之智應射而令公子小白僵也其智若鏃矢
韓非子公子將為桓公使使者視之使者報曰笑不樂不見為亂乃使魯人殺之
公元前685年
管子或曰明年襄公小白小白三年襄公公子踐位國人小白鮑叔胡不行矣小白不可管仲召忽彊武雖國人召我我猶不得入也鮑叔管仲得行其知於國國可謂亂乎召忽彊武豈能獨圖我哉小白曰夫雖不得行其知豈且不有焉乎召忽不得衆其及豈不足以圖我哉鮑叔對曰夫國之亂也智人不得内事朋友不能相合摎而國乃可圖也乃命車鮑叔小白乘而出於小白曰夫二人者奉君令吾不可以試也乃將下鮑叔履其足曰事之濟也在此時若不老臣死之公子猶之免也乃行至於邑鮑叔令車二十乘先十乘鮑叔乃告小白曰夫國之疑二三子莫忍老臣事之未濟老臣是以塞道鮑叔乃誓曰事之濟也聼我令事之不濟也免公子者為上死者為下吾以五乘之實距路鮑叔乃為前驅遂入國逐公子管仲小白中鉤管仲公子召忽遂走魯桓公踐位魯伐齊納公子糺而不能(大管子匡篇記叙駮異其云子既立復出舛謬已上桓公得國)國語桓公反於齊使鮑叔為宰辭曰臣君之庸臣也君加恵臣使凍餧則是君之賜也若必治國家者則臣之所能也若必治國家者則管夷吾乎臣之所不夷吾者五寛恵柔民弗若也治國不失其柄弗若也忠信可結於百姓弗若也制禮義可法於四方弗若也執枹鼓立於軍門使百姓加勇焉弗若也桓公曰夫管夷吾寡人中鉤是以濱於死鮑叔對曰夫為其君動也君若宥而反之猶是桓公曰若何鮑子對曰請諸魯桓公施伯魯君之謀臣也夫知吾將用之必不予我矣若之何鮑子對曰使人請諸魯曰寡君不令之臣在君之國欲以戮於羣臣故請之則予我矣桓公使請諸魯如鮑叔之言嚴公以問施伯施伯對曰此欲戮之也欲用其政也夫管子天下之才也所在之國必得志於天下令彼在齊則必長為魯國憂矣嚴公曰若施伯對曰殺而以其屍授之嚴公將殺管仲齊使者請曰寡君欲親以為若不生得以戮於羣臣猶未得請也請生之於是嚴公使束縛以予齊使齊使受而以退
史記桓公之立發兵攻魯心欲殺管仲鮑叔牙曰臣幸得從君君竟以立君之尊臣無以增君君將治齊即髙傒叔牙足也君且欲覇王管夷吾不可夷吾所居國重不可失也於是桓公從之乃詐為召管仲甘心實欲用之管仲知之故請徃鮑叔牙迎受管仲堂阜而脱桎梏齋祓而見桓公桓公厚禮以為大夫任政管子桓公反於齊使鮑叔牙為宰鮑叔辭曰夫管仲民之父母將欲治其子不可棄其父母使人請之君詔使者寡君不令之臣在君之國願請之以戮羣臣魯君必諾施伯之知夷吾之才必將致魯之夷吾受之則魯能弱齊夷吾不受彼知其將反於齊必殺之公曰然則夷吾受乎鮑叔不受夷吾事君無二心公曰其於寡人猶如是乎對曰為君也為先君社稷故君若欲定宗廟亟請不然無及也公乃使鮑叔行成公子糺親也請君討之魯人為殺公子糺又曰管仲讎也請受甘心焉魯君許諾施伯魯侯曰勿予戮之也將用管仲天下賢人大器也在楚則楚得志天下在晉則晉得志天下在狄則狄得志天下今齊求而得之則必長為魯國憂君何不殺而授之其屍魯君曰諾將殺管仲鮑叔進曰殺之齊是戮齊也殺之魯是戮魯也敝邑寡君生得之以徇於國為羣臣僇若不生得是君與寡君賊比也敝邑之所請也使臣不能受命於是魯君乃不殺遂生束縛而柙以予齊鮑叔受而哭之三舉施伯從而笑之謂大夫管仲不死鮑叔之忍不僇賢人智稱賢以自成也鮑叔公子小白先入得國管仲召忽奉公子糺後入與魯以戰能使魯敗功足以得天與失天其人事一也今魯懼殺公子召忽管仲以予鮑叔無後必將管仲以勞其君願以顯其功衆必予之有得力死之功猶尚可加也顯生之功將何如昭徳貳君鮑叔之智不是失也至於堂阜之上鮑叔祓而浴之三桓公親迎之郊管仲詘纓插衽使人操斧而立其後公辭斧三然後退之公垂纓下衽寡人將見管仲再拜稽首曰應公之賜殺之黄泉死且不朽公遂與歸禮之於廟三酌而問為政
 桓公問於鮑叔曰將何以社稷鮑叔曰得管仲
召忽社稷定矣公曰夷吾召忽吾賊也鮑叔乃告公其故圖公曰然則可得乎鮑叔曰若亟召則可得也不亟不可得也公曰恐不及奈何鮑叔曰夫施伯為人也敏而多畏若先反恐注怨焉必不殺也公曰諾施伯進對魯君曰管仲有急其事不濟今在魯君其致魯之政焉若受之則齊可弱也若不受則殺之殺之以説於齊也與同怒尚賢於已君曰諾魯未及致政而齊之使至魯君問施伯施伯曰君與之臣聞齊君惕而亟驕雖得賢庸必能用之乎及齊君之能用之也管子之事濟也夫管仲天下大聖也今彼反齊天下皆鄉之豈獨魯乎今若殺之此鮑叔之友也鮑叔因此作難君必不能待也不如與之魯君乃遂束縛管仲召忽管仲召忽曰子懼乎召忽曰何懼乎吾不蚤死將胥有所定也今既定令子相齊之左必令相齊之右雖然殺君而用吾身是再辱我也子為生死臣也知得萬乘之政而死公子糺可謂死臣矣子生而霸諸侯公子可謂有生臣矣死者成行生者成名不兩立不虚至子其勉之死生有分矣乃行入齊境自刎而死管仲遂入君子聞之曰召忽之死也賢其生也管仲之生也賢其死也(○生臣死臣管召定論)
吕氏春秋管子束縛魯桓公欲相鮑叔鮑叔曰吾君欲霸王管夷吾在彼臣弗若也桓公夷吾寡人之賊也射我者也不可鮑叔夷吾為其君射人者也君若得而臣之則彼亦將為射人於是乎使人告魯曰管夷吾寡人之讎也願得之而親加手焉魯君許諾乃使吏鞹其拳膠其目盛之以鴟夷置之車中至齊境桓公使人朝車迎之祓以爟火釁以犧猳焉生與之如國命有司除廟筵几而薦之曰自孤之聞夷吾之言也目益明耳益聰孤弗敢専敢以告於先君因顧而命管子曰夷吾佐予管仲還走再拜稽首而出管子治齊國舉有功桓公必先鮑叔曰使齊國管子鮑叔
韓非子管仲鮑叔相謂曰君亂甚矣必失國齊國之諸公子其可輔者非公子糾則小白也與子各事一人先達相收管仲乃從公子糾鮑叔小白國人果殺君小白先入為君魯人管仲而效之鮑叔言而相之故諺曰巫咸雖善祝不能自祓也秦醫雖善除不能自彈也以管仲之聖而待鮑叔之助此鄙諺所謂虜自賣裘而不售士自譽辯而不信者也
史記管仲夷吾潁上人少時常與鮑叔牙鮑叔其賢管仲貧困常欺鮑叔鮑叔善遇不以為已而鮑叔事齊公子小白管仲公子糾小白立為桓公公子糾死管仲囚焉鮑叔遂進管仲管仲既用任政於齊齊桓公以霸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謀也管仲曰吾始困時甞與鮑叔分財利多自與鮑叔不以為貪知我貧也吾甞與鮑叔謀事而更窮困鮑叔不以我為愚知有利不利也吾甞三仕三見逐於君鮑叔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不遭時也吾甞三戰三走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老母公子糾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鮑叔不以我為無恥知我不羞小節而恥功名不顯天下生我父母知我者鮑子也鮑叔既進管仲身下之子世祿於齊有封邑者十餘世常為名大夫天下不多管仲之賢而多鮑叔能知人也(韓詩外傳鮑叔有疾管仲為之不食不納漿甯戚患之管仲生我父母知我者鮑子士為知己者死馬為知己者良鮑子死天下莫吾知安用水漿雖為之死亦何傷哉○初學記今本説苑鮑叔管仲上袵而哭之泣下如雨從者君父子也此亦有説乎管仲非夫子所知也吾甞與鮑子負販南陽三辱於市鮑子不以我為怯知我之欲有所明也鮑子甞與我有所説王者而三不見聼鮑子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不遇明君也鮑子甞與我臨財分貨吾自取多者三鮑子不以為貪知我不足於財也生我父母知我者鮑子也士為知己者死而况為之哀乎○按管仲病將死言鮑叔不可相是鮑叔不先管仲死矣)
吕氏春秋管子於魯束縛而檻之使役人載而送之齊其謳歌而引管子恐魯之止而殺己也欲速至齊因謂役人曰我為汝唱汝為我其所適宜走役不倦取道甚速(鶡冠子管仲作革立為世師)
韓非子管仲束縛自魯之齊道饑渴過綺烏封人乞食封人跪而食之甚敬封人因竊謂曰適幸及齊不死用齊將何報我曰如子之言我且賢之用能之使勞之論我何以報子封人怨之(已上管仲歸齊)
説苑齊桓公使管仲治國管仲對曰賤不能臨貴桓公以為上卿而國不治桓公何故管仲對曰貧不能使富桓公賜之齊國市租一年而國不治桓公何故對曰疏不能制親桓公以為仲父齊國大安遂霸天下孔子管仲之賢不得三權者亦不能使其君南面而霸矣
韓非子桓公管仲束縛而相之管仲曰臣有寵矣然而臣卑公曰使子立髙國之上管仲曰臣貴矣然而臣貧公曰使子有三歸之家管仲曰臣富矣然而臣疏於是以為仲父霄略曰管仲以賤為不可以治貴故請髙國之上以貧為不可以治富故請三歸以疏為不可以治親故處仲父管仲以便治也或曰今使臧獲奉君令詔卿相莫敢不聼卿相卑而臧獲尊也主令所加莫敢不從也今使管仲之治不縁桓公是無君也國無君不可以為治若負桓公之威下桓公之令是臧獲所以信也奚待髙國仲父之尊而後行哉當世行事都丞下徵令者不辟尊貴不就卑賤故行之而法者雖巷伯信乎卿相之而非法者雖大吏詘乎民萌管仲不務尊主明法而事增寵益爵是非管仲貪欲富貴必闇而不知術也故曰管仲失行略有過譽管仲父朱蓋青衣置鼓而歸庭有陳鼎家有三歸孔子曰良大夫也其侈偪上
公元前686年
管子桓公管仲曰請致仲父公管仲父而將飲之掘新井而柴焉十日齋戒管仲管仲至公執爵夫人執尊觴三行管仲出公怒曰寡人齋戒十日而飲仲父寡人以為修矣仲父不告寡人而出其故何也鮑叔隰朋趨而出及管仲於途曰公怒管仲反入倍屏而立不與少進中庭不與少進傅堂公曰寡人齋戒十日而飲仲父以為脱於罪矣仲父不告寡人而出未知其故也對曰臣聞之沈於樂者洽於憂厚於味者薄於行慢於朝者緩於政害於國家者危於社稷臣是以敢出也公遽下堂寡人敢自為修也仲父年長寡人亦衰矣吾願一朝仲父也對曰臣聞壯者無怠老者無偷順天之道必以善終者也三王失之也一朝之萃君奈何其偷乎管仲出君賓客之禮再拜送之
説苑桓公仲父大夫善吾入門而右不善吾者入門而左有中門而立桓公問焉對曰管子之知可與謀天下其强可與取天下君恃其信乎内政委焉外事斷焉驅民而歸之是亦可奪也桓公曰善乃謂管仲政則卒歸於子矣政之所不及唯子是管仲故築三歸之臺以自傷於民(韓非子齊桓公將立管仲令羣臣曰寡人將立管仲為仲父善者入門而左不善入門而右東郭牙中門而立曰以管仲之智為能謀天下乎公曰能以斷為敢行大事乎公曰敢智能天下斷敢行大事君因専屬之國柄焉以管仲之能乘公之勢以治齊得無危乎公曰善乃令隰朋治内管仲治外相參據此則是君臣猜忌難以成霸矣此誣㒺之言)
公元前679年
韓非子齊桓公之時晉客至有司請禮桓公曰告仲父者三而優笑曰易哉為君一曰仲父二曰仲父桓公曰吾聞君人者勞於索人佚使人吾得仲父已難矣得仲父之後何為不易乎哉或曰桓公之所應優君人者之言也桓公君人為勞於索人何索人為勞哉伊尹以為宰干湯百里奚以為虜干穆公虜所辱也宰所羞也䝉羞辱而接君上賢者憂世急也然則君人者無逆賢而已矣索賢不為人主難且官職所以任賢爵祿所以賞功設官職陳爵祿而士自至君人奚其勞哉使人非所佚也人主雖使人必以度量準之以刑名參之以事遇於法則不遇法則止功當其言則賞不當則誅以刑名收臣以度量準下此不可釋也君人者焉佚哉索人不勞使人不佚桓公曰勞於索人佚使人不然桓公管仲不難管仲不死其君而歸桓公鮑叔輕官讓能任之桓公管仲不難明矣已得管仲之後奚遽易哉管仲非周公周公旦假為天子七年成王壯授之以政非為天下計也為其職也夫不難奪子而行天下者必不背死君而事其讎背死君而事其讎者必不難奪子而行天不難奪子而行天下者不難奪其君國管仲公子糾之臣也謀殺桓公不能其君死而臣桓公管仲取舍非周公未可知也若使管仲大賢也且為湯武湯武桀紂之臣也桀紂作亂湯武奪之今桓公以易居其上是以桀紂之行居湯武之上桓公危矣若使管仲不肖人也且為田常田簡公之臣也而弑其君今桓公以易居其上是以簡公之易居田常之上也桓公危矣管仲非周公亦以明矣然為湯武田常未可知也為湯武桀紂之危為田常簡公之亂也已仲父後桓公奚遽易哉若使桓公之任管仲必知不欺也是不欺主之臣也然雖不欺主之臣今桓公以任管仲之専借豎刁易牙蟲流出尸而不葬桓公不知臣欺主與不欺主已明矣而任臣彼其専也故曰桓公闇主(○議論不竭已上桓公管仲)
吕氏春秋寗戚欲干齊桓公窮困無以自進於是商旅任車以至暮宿郭門之外桓公郊迎客夜開門辟任爝火盛從者甚衆寗戚飯牛車下桓公而悲擊牛角疾歌桓公聞之撫其僕之手曰異哉之歌者常人也命後車載之桓公反至從者以請桓公賜之衣冠將見之寗戚見説桓公以治境内明日復見説桓公以為天下桓公大説任之羣臣爭之曰客衛人也衛之去齊不逺不若使人之而賢者也用之未晚桓公不然問之患其有小惡以人之小惡亡人大美人主所以天下之士也已(寗戚飯牛南山矸白石爛生不逢堯與舜禪短布單衣適至骭從昏飯牛夜半長夜漫漫何時滄浪之水白石粲中有鯉魚長尺半弊布單衣裁至骭清朝飯牛夜半黄犢上阪且休息吾將舍汝相齊出東門兮厲石斑上有青且䦨麤布衣兮緼縷不遇堯舜主牛兮努力細草大臣爾側吾當與爾適楚國○此歌不類春秋人語後人所擬後漢書注引説苑寗戚飯牛於庸衢擊牛角而歌碩䑕髙誘呂覽云歌碩䑕也)
列女傳寗戚欲見桓公為人將車宿齊東門之外桓公因出寗戚牛角商歌甚悲桓公異之使管仲迎之寗戚稱曰浩浩白水管仲不知所謂不朝五日而有憂色妾婧進曰君不朝五日而有憂色敢問國家之事邪君之謀也管仲所知也婧曰妾聞之也毋老老毋賤賤毋少少弱弱管仲何謂昔者太公望年七十屠牛朝歌市八十為天子師九十而封於齊老可老邪夫伊尹有㜪氏之媵臣也湯立以為三公天下之治太平賤可賤邪睾子生五嵗贊禹少可少邪駃騠生七日而超其母弱可弱邪於是管仲下席而謝曰昔公使我迎寗戚浩浩白水不知其所是故憂之其妾笑曰人已語君矣古有白水之詩云浩浩白水鯈鯈之魚君來召我我將安居國家未定從我焉如此寗戚欲得國家管仲大説以報桓公公修官齋戒五日以為齊國以治
管子桓公使管仲寗戚寗戚應之曰浩浩管仲不知中食而慮之婢子公何管仲子之所知婢子曰公其毋少少毋賤賤昔者吳干未齓不得軍門國子擿其齒遂入為于國多百里秦國飯牛者也穆公舉而相之遂霸諸侯由是觀之賤豈可賤少豈可少哉管子曰然公使我求寗戚寗戚應我曰浩浩乎吾不識婢子曰詩有之浩浩水育育者魚未有室家而安召我居寗子其欲室乎(○秦穆公之霸在此後)
韓非子桓公問置吏於管仲管仲辯察於辭清潔於貨習人情夷吾不如絃商請立以為大理登降肅讓以明禮待賔臣不如隰朋請立以為大行墾草仞邑辟地不如寗武以為大田三軍既成陳使士視死如歸不如公子成父請以為大司馬犯顔極諫不如東郭牙請立以為諫臣治齊五子足矣將欲霸王夷吾在此(吕氏春秋桓公曰善令五子皆任其事以管子管子人臣不任己之不能而以盡五子之况於人主乎)
管子桓公管仲鮑叔牙寗武四人飲酣桓公鮑叔牙盍不起為寡人夀乎鮑叔牙奉杯而起曰使公毋忘出如時也使管子毋忘束縛在魯也使寗戚毋忘飯牛車下桓公辟席再拜寡人與二大夫能無忘夫子之言則國之社稷必不危矣(尸子寗戚桓公祝曰使公無忘在莒管子無忘在魯臣無忘車下管子以為鮑叔言此謂寗戚不同也已桓公用諸臣)國語比至三釁三浴桓公親逆之於郊而與之坐問焉曰昔吾先君襄公築臺以為髙位田狩畢弋不聼國政卑聖侮士而唯女是崇九妃六嬪陳妾數百食必粱肉衣必文繡戎士凍餧戎車游車之□戎士待陳妾之餘優笑在前賢才在後是以國家不日引不月長恐宗廟之不埽除社稷不血食敢問為此若何管子對曰昔吾先王昭王穆王世法文武逺績成名合羣比校民之有道者設象以為民紀式權相應比綴以度竱本肇末勸之以賞賜糾之以刑罰班序顛毛以為民紀桓公曰為之若何管子對曰昔者聖王治天下也參其國而伍其鄙定民居成民之事陵為之終而慎用其六柄桓公曰成民之事若何管子對曰四民者勿使雜處雜處則其言哤其事易公曰處士農工商若何管子對曰昔聖王處士也使就閒燕處工就官府處商就市井處農就田野令夫士羣萃州處閒燕則父與父言義子與子言孝其事君者言敬其㓜者言悌少而習焉其心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故之子恒為士令夫工羣萃州處審其四時辨其功苦權節其用論比協材以旦莫從事施於四方以飭其子弟相語以事相示以巧相陳以功少而習焉其心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故工之子恒為工令夫商羣萃州處察其四時而監其鄉之資以知其市之賈負任儋何服牛軺馬以周四方其所有易其所無市賤鬻貴旦莫從事於此以飭其子弟相語以利相示以賴相陳以知賈少而習焉其心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故之子恒為商令夫農羣萃州處察其四時權節其用耒耜枷芟及寒擊菒除田待時耕及耕深耕而疾耰之以待時雨時雨既至挾其槍刈耨鎛以旦莫從事田野脱衣就功首戴蒲身襏襫霑體塗足暴其髮膚盡其四支之敏以從事田野少而習焉其心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故之子恒為農野處而不暱其秀民能為士者必足賴有司見而不以告其辠五有司已於事而竣桓公定民之居若何管子對曰制國以為二十一鄉桓公曰善管子於是制國以為二十一鄉工商之鄉六士鄉十五公帥五鄉國子五鄉焉髙子帥五鄉焉參國起案以為三官臣立三宰工立三族市立三鄉澤立三虞山立三衡桓公曰吾欲從事於諸侯其可乎管子對曰未可國未安桓公曰安國若何管子曰修舊法擇其善者而業用遂滋民與無財而敬百姓國安桓公曰諾遂修舊法擇其善者而業用遂滋民與無財而敬百姓國既桓公國安矣其可乎管子對曰未可君若正卒伍修甲兵大國亦將正卒伍修甲兵難以得志矣君有攻伐器小諸侯守禦之備則難以得志矣君若欲速得志天下諸侯則事可以隠令可以寄政桓公曰為之若何管子對曰作内政而寄軍令桓公曰善管子於是制國五家軌軌為之長十軌為里里有司四里連連為之長十連為鄉鄉有良人以為軍令五家為軌故五人為伍軌長帥之十軌為里故五十人小戎有司帥之四里為連故二百人為卒連長帥之十連鄉故二千人為旅鄉良人帥之五鄉一帥故萬人一軍五鄉之帥帥之三軍故有中軍之鼓有國子之鼓有髙子之以□振旅以獮治兵是故卒伍整於里軍旅整於郊内教既成令勿使遷徙伍之人祭祀同福死喪同恤禍災共之人與人相疇家與家相疇世同居同游夜戰相聞足以不乖晝戰相視足以相識歡欣足以相死同樂行同龢死同哀是故守則同固戰則同彊君有此士也三萬人方行天下以誅無道以屏周室天下大國之君莫之能禦也
正月之朝鄉長復事君親問焉曰於子之鄉有居處好學慈孝父母聰慧質仁發聞鄉里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明其辠五有司已於事而竣桓公又問焉曰於子之鄉有拳勇股肱之力秀出於衆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賢其辠五有司已於事而竣桓公又問焉曰於子之鄉有不慈孝於父母長弟鄉里驕躁淫暴不用上令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下比其辠五有司已於事而竣是故鄉長退而修徳進賢桓公親見之遂使役桓公令官長期而書伐以告且其官之賢者復用之曰有人居我官有功休徳惟慎端慤待時使民勸綏謗言足以補官不善桓公召而與之語訾相其質足以成事可立而授之設之以國家之患而不疚退問其鄉以觀其所能而無大厲升以為上卿之贊謂之三選國子髙子退而修鄉鄉退而修連連退而修里里退而修軌軌退而修伍伍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舉也匹夫不善可得而誅也政既成鄉越長朝不越爵罷士無伍罷女無家是故民皆勉為善與其為善於鄉也不如為善於里與其為善於里也不如為善於家是故莫敢一朝之便皆有終嵗之計莫敢終嵗之議皆有終身之功桓公曰伍鄙若何管子對曰相地衰征則民不移政不旅舊則民不偷山澤各致其時則民不苟阜陵井田疇均則民不憾無奪民時則百姓富犧牲略則牛羊桓公定民之居若何管子對曰制鄙三十家為邑邑有司十邑為卒卒有卒帥十卒為鄉鄉有鄉帥三鄉縣縣縣帥十縣屬屬大夫五屬故立大夫各使治一屬焉立五正各使聼一屬是故正之政聼屬牧聼縣下政聼鄉桓公曰各保治爾所無或淫怠不聼治者正月之朝五屬大夫復事桓公擇是寡功者而讁之曰制地分民如一何故寡功不善不治一再則宥三則不桓公親問焉曰於子之屬有居處為義好學慈孝父母聰慧質仁發聞鄉里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明其辠五有司已於事而竣桓公又問焉曰於子之屬有拳勇股肱之力秀出於衆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賢其辠五有司已於事而竣桓公又問焉曰於子之屬有不慈孝於父母長弟鄉里驕躁淫暴不用上令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下比其辠五有司已於事而竣五屬大夫於是退而修屬屬退而修縣縣退而修鄉鄉退而修卒卒退而修邑邑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舉也匹夫不善可得而誅也既成守則固以征則彊
公元前667年
管子桓公踐位十九年闗市征五十而取一賦祿以案田而税二嵗而税一上年什取三中年什取二下年什取一嵗飢不税嵗飢㢮而税桓公使鮑叔君臣有善晏子不仕與耕者之有善者髙子識工賈有善國子為李隰朋為東國賔無為西土弗鄭為宅凡仕者近官不仕與耕者近門工賈近市三十里置遽委有司職之從諸侯欲通吏從行者令一人為負以車若宿者令人養其馬食其委客與有司别契至國八契費義數而不當有辠凡庶人欲鄉吏不通七日囚出欲通吏不通五日貴人子欲通吏不通三日囚凡縣吏諸侯士而有善觀其能之大小以為之賞有過無罪鮑叔大夫國家得之成而不悔上舉從政治為次野為原又多不發起訟不驕次之國家得之成而悔從政雖治而不能野原又多發起訟驕行此三者為下晏子進貴人之子不仕不華而友有少長上舉得二為次得一下士處靖敬老貴交不失禮行此三者為上舉得二為次得一為下耕者農農用力應於父兄事賢多行此三者為上舉得二為次得一為下髙子進賈應父兄長養承事敬行此三者為上舉得二者為次得一為下國子以情斷獄大夫既已選舉使縣行之管仲進而舉言上而見之於君以卒年君舉管仲鮑叔曰勸國家不得成而悔從政不治不能野原又多而發訟驕凡三者有辠無赦晏子貴人子處華下交好飲食
公元前679年
此三者有辠無赦出入無常不敬老而營富行此三者有辠無赦耕者出入不應父兄用力不農不事賢行此三者有辠無赦告髙子曰工賈出入不應父兄承事不敬而違老治危行此三者有辠無赦凡於父兄無過州里稱之吏進之君用之有善無有過無罰吏不進亷意於父兄無過於州里莫稱吏進之君用之善為上賞不善吏有罰君謂國子貴賤之義入與父俱出與師俱上與君俱凡三者遇賊不死不知賊則無赦斷獄與義易義與祿易易祿可無斂有可無赦管仲國用三分二在賓客一在管仲懼而復之公曰吾子猶如是乎四鄰賓客入者説出者譽光名滿天下入者不説出者不譽汚名滿天下可以粟木可以為貨粟盡有生貨散則有聚君人者名之為貴財安可管仲此君之明也公曰民辦軍事矣則可乎對曰不可甲兵未足也請薄刑罰以厚甲於是死辠不殺刑辠不罰使以甲兵贖死辠以犀甲一㦸刑罰脅盾一㦸過罰以金軍無所計而訟者成以束矢公曰甲兵足矣吾欲誅大國之不道者可乎對曰愛四封之内而後可以惡境外之不善安卿大夫之家而後可以救敵之國小國而後可以大國之不道者賢良而後可以廢慢鄙賤之民是故王必有置也而後有廢也有利而後有害國語桓公曰吾欲從事於諸侯其可乎管子對曰未可鄰國未吾親也君若欲從事於諸侯則親鄰桓公曰若管子對曰審吾疆埸而反其侵地正其封疆無受其資而重為之皮幣以驟聘頫於諸侯以安四鄰四鄰之國親我矣為游士八十人奉之以車馬衣裘多其資幣使周游四方號召天下賢士皮幣玩好使人鬻之四方以監其上下所好擇其淫亂者而先征之桓公問曰夫軍令則寄諸内政齊國甲兵為之若何管子對曰輕過而移諸甲兵桓公曰為之若何管子對曰制重辠贖以犀甲一㦸輕辠贖以鞼盾一㦸小辠讁以金分宥閒辠索訟者三禁而不可上下坐成束矢美金鑄劒㦸試諸狗馬惡金以鑄鉏夷斤欘試諸壤土甲兵大足桓公曰吾欲南伐何主管子對曰以魯為主反其侵地堂潛使海於有蔽渠弭於有渚環山於有牢桓公曰吾欲西伐何主管子對曰以衛為主反其侵地臺原姑與漆里使海於有蔽渠弭於有渚環山於有牢桓公曰吾欲北伐何主管子對曰以燕為主反其侵地柴夫吠狗使海於有蔽渠弭於有渚環山於有牢四鄰大親既反侵地正封疆地南至於𩛽隂西至於濟北至河東至於紀酅革車八百乘擇天下之甚淫亂者而先征之即位數年東南多淫亂者萊徐夷吳越一戰帥服三十一國遂南征伐楚濟汝方城汶山使貢絲於周而反荆州諸侯莫不來服北伐山戎令支孤竹南歸海濱諸侯莫不來服諸侯飾牲為載以約誓上下庶神與諸侯勠力同心西征白翟之地至於西河方舟設泭乘桴濟河至於石抗縣車束馬大行辟耳之谿拘西服㳅沙西吳南城周反胙於絳嶽濱諸侯莫不來服大朝諸侯陽榖兵車之屬六乘車之㑹三諸侯不解纍兵不解翳弢無弓服無矢隠武事行文道諸侯朝天葵丘之㑹天子使宰孔致胙桓公余一人之命有事文武使致胙有後命曰以爾自卑勞實謂爾伯舅無下桓公管子而謀管子對曰為君不君為臣不臣亂之本也桓公出見客曰天威不違咫尺小白余敢承天子之命曰爾無下拜恐隕越於下以為天子羞遂下拜升受賞服大路龍旂九旒渠門赤旂諸侯稱順焉桓公憂天諸侯魯有夫人慶父之亂二君殺死絶無桓公聞之使髙子存之翟人攻邢桓公夷儀以封之男女不淫牛馬選具翟人攻衛衛人出廬於曹桓公楚丘以封之其畜散而無育桓公與之繫馬三百天下諸侯稱仁焉於是天下諸侯桓公之為己動也是諸侯歸之譬若市人桓公諸侯之歸己也故使輕其幣而重其禮故天下諸侯罷馬以為幣縷纂以為鹿皮四个諸侯之使垂櫜而入梱載而歸故拘之以利結之以信示之以武故天下小國諸侯許桓公莫之敢背就其利而信其仁畏其武桓公天下諸侯多與己也故又大施忠焉可為動者為之動可為謀者為之謀軍譚遂而不有諸侯稱寛焉通齊國魚鹽東萊使闗市幾而不征以為諸侯諸侯稱廣焉築葵兹晏負釡丘以禦戎翟之地所以禁暴於諸侯也築五鹿中牟蓋與牡丘以衛諸夏之地所以示權於中國也教大成三革五刃朝服濟河而無怵惕文事勝矣是故大國慚愧小國協附唯能用管夷吾寗戚隰朋賓胥無鮑叔牙之屬而伯功
史記管仲任政相齊區區之齊在海濱通貨積財富國彊兵與俗同好惡故其稱曰倉廪實而知禮衣食足而知榮辱上服度則六親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下令流水之源令順民心故論卑而易俗之所欲因而予之俗之所否因而去之其為政也善因禍而為福轉敗而為功貴輕重權衡桓公實怒少姬南襲管仲因而伐楚責包茅不入貢於周室桓公北征山戎管仲因而令燕修召公於柯之㑹桓公欲背曹沬之約管仲因而信之諸侯由是歸齊故曰知與之為取之寳也管仲富擬於公室三歸反坫齊人不以為管仲齊國遵其常彊於諸侯齊中衰管子修之輕重九府桓公以霸而管氏亦有三歸位在陪臣富有列國之君桓公既得管仲鮑叔隰朋髙傒修齊國政五家之兵設輕重魚鹽之利以贍貧窮祿賢齊人皆説(詩傳齊桓公管仲以匡天下齊人美之風雨上總管仲事功)
管子(四稱)桓公問於管子寡人幼弱惛愚不通諸侯四鄰義仲不當盡語昔者有道之君乎吾亦鑒焉管子對曰夷吾之所能與所不能盡在君所矣君胡有辱令桓公又問曰仲父寡人幼弱惛愚不通四鄰諸侯義仲不當告我昔者有道之君乎吾亦鑒焉管子對曰夷吾聞之於徐伯曰昔者有道之君敬其山川宗廟社稷及至先故大臣收聚以忠而大富之固其武臣宣用其力聖人在前貞㢘在側競稱於上下皆飾形正明察四時不貸民亦不憂五榖蕃殖外内均和諸侯臣伏國家安寧不用兵革受其幣帛以懐其徳昭受其令以為法式此亦可謂昔者有道之君也桓公善哉桓公仲父既已語我昔者有道之君矣不當盡語昔者無道之君乎吾亦鑒焉管子對曰今若君之美好宣通也既官職美道又何以聞惡為桓公曰是何言邪以繬緣繬吾何以知其美也以素緣素吾何以知其善也仲父已語我其善而不語我其惡吾豈知善之為善管子對曰夷吾聞之於徐伯曰昔者無道之君大其宫室髙其臺榭良臣不使䜛賊是舍有家不治人為政令不善墨墨若夜辟若野獸無所朝處
不修天道不鑒四方有家不治辟若生狂衆所怨詛
不滅亡進其諛優繁其鐘鼓流於博塞戲其工瞽
誅其良臣敖其婦女獠獵畢弋暴遇諸父馳騁無度戱樂笑語式政既輮刑罰則烈内削其民以為攻伐辟猶漏釡豈能無竭此亦可謂昔者無道之君矣桓公善哉桓公仲父既已語我昔者有道之君與昔者無道之君矣仲父不當盡語昔者有道之臣乎吾以鑒焉管子對曰夷吾聞之徐伯曰昔者有道之臣委質為臣不賔事左右君知則仕不知已若有事圖國家徧其發揮循其祖徳辯其順逆推育賢人䜛慝不作事君有義使下有禮貴賤相親若兄若弟忠於國家上下得體居處思義語言謀謨動作事居國則富處軍則克臨難據事雖死不悔近君為拂逺君為輔義以與交㢘以與處臨官則治酒食則慈不謗其君不毁其辭君若有過進諫不疑君若有憂則臣服之此亦可謂昔者有道之臣桓公善哉桓公仲父既已語我昔者有道之臣不當盡語昔者無道之臣乎吾亦鑒焉管子對曰夷吾聞之於徐伯曰昔者無道之臣委贄為臣賔事左右執説以進不蘄亡已遂進不退假寵鬻貴尊其貨賄卑其爵位進曰輔之退曰不可以敗其君皆曰非我不仁羣處以攻賢者見賢若貨見賤若過貪於貨賄競於酒食不與善人唯其所事倨敖不恭不友善士䜛賊與鬭不彌人爭唯趣人詔湛面於酒行義不從不修先故變易國常擅創為令迷惑其君生奪之政保貴寵矜遷損善士捕援貨人入則乘等出則黨駢貨賄相入酒食相親俱亂為君君若有過各奉其身此亦謂昔者無道之臣桓公善哉(桓公問)齊桓公管子曰吾念有而勿失得而勿忘為之有道乎對曰勿創勿作時至而隨毋以私好惡害公正民所惡以自為黄帝明臺之議者上觀也堯有衢室之問下聼於人也舜有告善之旌而主不蔽也禹立諫鼓於朝而備訊唉湯有總街之庭以觀人誹也武王靈臺之復而賢者進也此古聖帝明王所以有而勿失得而勿忘者也桓公曰吾欲效而為之其名云何對曰名曰嘖室之議曰法簡而易行刑審而不犯事約而易從求寡而易足人有非上之所過謂之正士内於嘖室之議有司執事者咸以厥事奉職而不忘為此嘖室之事也請以東郭牙為之此人能以正事爭於君前者桓公曰善(臣乘馬)桓公管子請問乘馬管子對曰國無儲在令桓公何謂無儲在令管子對曰一農之量壤百畝春事二十五日之内桓公何謂春事二十五日之内管子對曰日至六十日而陽凍釋七十日而隂凍隂凍釋而秇稷百日不秇稷故春事二十五日内耳也今君立扶臺五衢之衆皆作君過不止民失其二十五日五衢之内阻棄之地也起一人之繇百畝不舉十人之繇千畝不舉百人之繇萬畝不舉千人之繇十萬畝不舉已失二十五日而尚有起作是失其地失其苗起繇無止此之謂榖地數亡榖失其時君之衡藉而無止民食五之榖則君已藉九矣有衡求弊焉此盗暴所以刑罰所以衆也隨之以暴謂之内戰桓公善哉乘馬之數求盡也彼王者不奪民時五榖興豐五榖興豐則士輕祿民簡賞彼善為國者使農夫寒耕暑耘歸於上女勤於纎微而織歸於府者非怨民心民意髙下之筴不得不然之理也桓公曰為之奈何管子曰虞國得筴乘馬數矣桓公何謂乘馬之數管子百畝之夫予之筴率二十七日子之春事子之春秋子榖大登國榖之重去分謂農夫曰幣之在子者以為榖而廪之州里國榖之分在上國榖之重再十倍逺近之縣里邑百官皆當奉器械備曰國無幣以榖准幣國榖之擴一切什九還榖而應榖國器皆資無藉於民此有虞之筴乘馬也(乘馬數)桓公管子有虞乘馬已行矣吾欲立乘馬為之奈何管子對曰戰國修其城池之功故其國常失其地用王國則以時行桓公何謂時行管子對曰出准之令地用人筴故開闔在上無求於民霸國分上下游於分之間而用足王國守始國用不足加一國用不足加二國用不足則加三焉國用不足則加四焉國用不足則加五焉國用不足則加六焉國用不足加七國用八不足則加八焉國用九不足則加九焉國用十不足則加十焉人君守髙下嵗藏三分十年則必有五年之餘若嵗凶水泆失本則修宮室臺榭以前狗後無彘者為庸故修宮室臺榭非麗其樂也以平國筴也今至於其亡筴乘馬之君春秋冬夏不知終始作功起衆立宮室臺榭民失其本事不知其失諸筴又失諸夏秋之筴數也民無𥼷賣子數矣猛毅之人淫暴貧病之民乞請行律度焉則民被刑僇不從主上此筴乘馬之數亡也乘馬之准與天齊准彼物輕則見泄重則見射此鬭國相輕重家相奪也至于王國則持流而止矣桓公何謂持流管子對曰有一人耕而五人食者有一人耕而四人食者有一人耕而三人食者有一人耕而二人食者此齊力而功地田筴相圓此國筴之時守也君不守以筴則民且守於上此國筴流已桓公乘馬之數盡于此管子對曰布織財物皆立其貲財物之貲與幣髙下獨貴獨賤桓公何謂獨貴獨賤管子對曰榖重萬物輕榖輕則萬物重公曰賤筴乘馬之數奈何管子對曰郡縣上臾之壤守之若干閒壤守之若干下壤守之若干故相壤定籍而民不移振貧補不足下樂上故以上壤之滿補下壤之衆章四時守諸開闔民之不移也如廢方於地此之謂筴乘馬之數也(山國軌)桓公管子請問國軌管子對曰田有軌人有軌用有軌鄉有軌人事軌幣有軌縣有軌國有不通軌數而欲為國不可桓公曰行軌數奈何對曰某鄉田若干人事若干榖重若干曰某縣之若干若干若干中用榖重若干中幣終嵗度人食其餘若干曰某鄉女勝事終嵗績其功業若干功業時而擴之終嵗人已衣被之後餘衣若干别羣軌相壤宜桓公何謂别羣軌相壤宜管子對曰有莞蒲之壤有竹箭檀柘之壤有汜下漸澤之壤有水潦魚鼈之壤今四壤之數君皆善官而守之則籍於財物不籍於人畝十畝之壤君不以守則民且守之民有過移長力不以為得此君失也桓公曰軌意安出管子對曰不隂據其軌皆下制其上桓公此若何謂管子對曰某鄉田若干食者若干某鄉之女事若干餘衣若干謹行州里曰田若干若干人衆不度若干曰田若干餘食若干必得軌程此調之㤗軌也然後調立環乘之幣田軌之有餘於其人食者謹置公幣大家衆小家寡山田閒田曰終嵗其食不足於其人若干則置公幣焉以滿其重嵗豐年五榖登謂髙田之萌曰吾所寄幣於子者若干鄉榖之櫎若干請為子什減三榖上幣為下髙田撫閒田山不被榖十倍山田以君寄幣振其不贍滛失髙田以時撫於主上坐長加十也女貢織帛苟合國奉者皆置而劵之以鄉櫎市准曰上無幣有榖以榖幣環榖而應筴國奉決榖反軌幣榖廪重有加十謂大家委貲家曰上且修游人若干幣謂鄰縣曰有實者皆勿左不贍則且為人馬假其食民鄰縣四面皆櫎榖坐長而十倍上下令曰貲家假幣皆以榖幣直幣而庚之榖為下幣為上百都百縣軌據榖坐長十倍環榖而應假幣國幣之九在上一在下幣重而萬物輕斂萬物應之以幣幣在下萬物在上萬物重十府官市櫎萬物隆而止國軌布於未形據其已成進退無求於民謂之國桓公問於管子不籍而贍國為之有道管子對曰軌守其時有官天財何求於民桓公何謂天財管子對曰㤗春民之功䌛㤗夏民令之所止令之令之所止令之令之所止令之此皆民所以時守也此物之髙下之時也此民之所以相并兼之時也君守諸四務桓公何謂四務管子對曰泰春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夏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廩之矣泰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功布縑衣單衣捍寵纍箕勝籯屑□若干日之功用若干無貲之家皆假之械器勝籯屑□公衣功已而歸公衣折劵故力出於民而用出於上春十日不害耕事十日不害耘事十日不害斂實二十日不害除田此之謂時作桓公善吾欲立軌官為之奈何管子對曰鹽鐡之筴足以軌官桓公奈何管子對曰龍夏之地布黄金九千以幣貲金巨家以金小家以幣岐山至於崢丘之西塞丘者山邑之田也布幣稱貧富而調之周夀陵東至少沙者中田也據之以幣巨家以金小家以幣三壤已撫而國榖再什倍渭陽瑣之牛馬滿齊衍請歐之顛齒其髙壯曰國為師旅戰車歐就斂子之牛馬上無幣請以榖視市擴而庚子牛馬為上二家二家散其牛馬歸於上管子曰請立貲於民有田倍之内毋有其外外皆為貲壤被鞍之馬千乘齊之戰車具具於此無求於民此去丘邑之籍也國榖之朝夕在上山林械器髙下在上春秋冬夏輕重在上行田田中有木者謂之榖賊宫中四榮其餘曰害女功宫室器械非山無所然後君立三等之租於山曰握以下者為柴楂以上者為室奉三圍以上棺槨之奉柴楂之租若干室奉之租若干棺槨之租若干(海王)桓公問於管子曰吾欲籍於臺雉何如管子對曰此毁也吾欲籍於樹木管子對曰此伐生也吾欲籍於六蓄管子對曰此殺生也吾欲籍於人何如管子對曰此隠情桓公然則何以為國管子對曰惟官山海為可耳桓公何謂官山海管子對曰海王之國謹正鹽筴桓公何謂正鹽管子對曰十口之家十人食鹽百口之家百人食鹽月大食鹽五升少半大女食鹽三升少半吾子食鹽二升少半此其大厯也鹽百升而釡令鹽之重升加分彊釡五十也升加一彊釡百也升加二彊釡二百也鍾二千十鍾二萬百鍾二十萬千鍾二百萬萬乘之國人數問口千萬也禺筴商日二百萬十日二千萬一月六千萬萬乘之國正九百萬也月人三十錢之籍為錢三千萬今吾非籍之諸君吾子而有二國之籍者六千萬使君施令曰吾將籍於諸吾子則必囂號今夫給之鹽筴則百歸於上人無以此者數也今鐡官之數曰一女必有一鍼一刀若其事立耕者必有一耒一耜一銚若其立行服連軺輦者必有一斤一鋸一錐一鑿若其事立不爾成事天下無有今鍼之重加一也三十鍼一人之籍刀之重加六五六三十五刀一人之籍也耜鐡之重加七三耜鐡一人之籍也其餘輕重准此而行然則舉臂勝事無不服籍者桓公然則國無山海不王管子因人山海假之有海之國售鹽於吾國釡十五吾受而官出之以百我與其本事也受人之事以重相推此人用之數也(山權數)桓公管子請問權數管子對曰天以時為權地以財為權人以力為權君以令為權失天之權則人地之權亡桓公何謂失天之權則人地之權亡管子對曰湯七年旱禹五年水湯以莊山之金鑄幣而贖民之無𥼷賣子者禹以厯山之金鑄幣而贖民之無𥼷賣子者故天權失人地之權皆失也故王者嵗守十分之參三年少半成嵗三十一年而藏十一年少半藏參之一不足以傷民而農夫敬事力作故天毁埊凶旱水泆民無入於溝壑乞請者也此守時以待天權之道也桓公善吾行三權之數為之奈何管子對曰梁山之陽綪絤夜石之幣天下無有管子曰以守國榖嵗守一分以行五年國榖之重什倍異日管子曰請立幣國銅以二年顧之黔落重與天下調彼重則見射輕則見泄故與天下調泄者失權也見射者失筴不備天權下相求備下隂相𨽻此刑罰之所起而亂之之也故平則不平民富則不如貧委積則虚矣此三權之失也已桓公曰守三權之數奈何管子對曰大豐則藏分阨亦藏分桓公曰阨者所以益也何以分管子對曰隘則易益也一可以為十十可以為百以阨守豐阨之一上豐之數十九則吾九為餘於數筴豐則三權皆在君此之謂國權桓公曰今行權奈何管子對曰君通於廣狹之數不以狹畏廣通輕重之數不以少畏多此國筴大者桓公曰善蓋天下視海内長譽而無止為之有道管子對曰有曰軌守其數准平流動未形守事已成物一也而十是九為用徐疾之數輕重之筴也一可以為十十可以為百引十之半而藏以五操事在君之決塞桓公何謂決塞管子曰君不髙仁則國不相被君不髙慈孝則民簡其親而輕過此亂之至也則君請以國筴十分一者樹表髙鄉孝子聘之幣孝子兄弟衆寡不與師旅之事樹表置髙而髙仁慈孝財散而輕乘輕而守之以筴則十之五有在上五如行事如日月之終復此長有天下之道謂之准道桓公問於管子請問教數管子對曰民之能明於農事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蕃育六畜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蓺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瓜瓠葷菜百果使蕃袬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已民疾病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知時曰嵗且阨曰某榖不登曰某榖豐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通於蠶桑使蠶不疾病者皆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謹聼其言而藏之官使師旅之事無所與此國筴之者國用相靡而足相困揲而□然後髙下令之徐疾歐屏萬物守之以筴有五官桓公何謂五官管子曰詩者所以記物也時者所以記嵗也春秋所以成敗也行道民利害也易者所以守凶吉成敗卜者卜凶吉利害也民之能此者一馬之田一金之衣此使君迷妄之數也六家者即見其時使豫先蚤閒之日受故君無失無失萬物興豐無失利逺占得失以為末教詩記無失辭行殫道無失義易守禍福凶吉不相亂此謂君㨀(○管子輕重諸篇蔽在繁複耳其於重農任地豐財制用之法可謂詳密故為刪取其要備存諸説未可米鹽碎細一概之國)桓公問於管子國准可得聞乎管子對曰國准者視時而立儀桓公何謂時而立儀對曰黄帝之王謹逃其爪牙有虞之王枯澤童山夏后之王燒增藪沛澤不益民之利殷人之王諸侯無牛馬之牢不利器周人之王官能以備物五家之數殊而用一也桓公然則五家之數籍何者為善管子對曰燒山林增藪沛澤猛獸衆也童山竭澤者君智不足也燒增藪沛澤不益民利械器智能者輔已者也諸侯無牛馬之牢不利其器者曰淫器而壹民心者也以人御人戈刃髙仁義乘天固以安已者也五家之數殊而用一也桓公曰今當時王者立何而可管子對曰請兼用五家而勿盡桓公何謂管子對曰立祈祥固山澤立械器以使萬物天下皆利而謹操重筴童山竭澤益利摶流出山金立幣存菹丘駢牢以為民饒彼菹菜之壤非五榖所生麋鹿牛馬之地春秋賦生殺老立施以五榖此以無用之壤臧民之羸五家之數皆用而勿盡桓公五代之王以盡天下數矣來世王者可得而聞乎管子對曰好譏而不亂亟變而不變時至則為過則去王數不可豫致此五家之國
韓非子桓公管仲富有涯乎答曰水之以涯其無水者也富之以涯其富已足者也人不能自止於足而亡其富之涯乎桓公管仲官少而索者衆寡人憂之管仲曰君無聼左右之請因能而受祿錄功而與莫敢何患
説苑齊桓公管仲曰吾欲舉事於國昭然如日月無愚夫愚婦皆曰善可乎曰可然聖人之道桓公曰何也對曰夫短綆不可以汲深井知鮮不可以聖人之言慧士可與辨物智士可與辨無聖人可與辨神明聖人所為衆人所及也民知十已則尚與之爭曰不如吾也百已則疵其過千已則誆而不信是故不可稍而掌也可并而牧也不可暴而殺也可麾而致也衆不可戸説也可舉而示也桓公問於管仲曰吾欲使爵腐於酒肉腐於俎得無害於覇乎管仲對曰此極貴者耳然亦無害於覇也桓公何如而害覇管仲對曰不知賢害覇知而不用害覇用而不任害覇任而不信害覇信而復使小人參之害覇桓公曰善筦子曰權不兩錯政不二門故曰脛大於股難以歩指大於臂者難以把本小末不能相使
管子管仲復於桓公無翼而飛者聲也無根而固者情也無方而富者生也公亦固情謹聲以嚴尊生此謂道之榮桓公退再拜若此管仲復於桓公任之者莫如身塗之畏者莫如口期而逺者莫如年以重任畏塗逺期君子乃能矣桓公退再拜之曰夫子以此言者寡人管仲對曰滋味動静生之養也好喜怒哀樂生之變也聰明當物生之徳也是聖人滋味時動御正六氣之變禁止聲色淫邪行亡乎體違言不存口静定生聖也仁從中義從外作仁故不以天下為利義故不以天下為名仁故不代王義故七十而致政是故聖人上徳而下尊道賤物道徳當身不以物惑是故在草之中而無懾意南面天下無驕如此而後可以天下王所以謂徳者不動而疾不相告而知不為而成不召而至是徳也故天不動四時云下萬物化君不動政令陳下而萬功成心不動使四肢耳目萬物寡交多親謂之知人寡事成功謂之知用聞一言以貫萬物謂之知道多言不當不如其寡也博學而不自反必有邪孝弟者仁之祖也忠信者交之慶也内不考孝弟不正忠信澤其四經而誦學者亡其身者也管仲朝公曰寡君願聞國君之信對曰民愛鄰國親之天下信之此國君之信公曰善請問信安始而可對曰始於為身中於為國成於為天下公曰請問為身對曰道血氣以求長年長心長徳為身也公曰請問為國對曰逺舉賢人慈愛百姓存亡繼絶世諸孤薄税輕刑罰此為國大禮法行而不苛刑㢘而不赦有司寛而不淩菀濁困滯法度不亡徃行不來而民游世矣此為天下管子曰夫士懐耿介之心不䕃惡木之枝况與惡人同處(已此今本無上管仲對問)
 
 
 
 
 
 
 繹史卷四十四之一
欽定四庫全書
 繹史卷四十四之二靈壁縣知縣馬驌
公元前1471年
  齊桓公覇業(二公羊傳莊公九年冬浚洙洙者何水也浚之者何深之也曷謂深之畏齊也曷謂畏齊也辭殺子糾穀梁傳浚洙者深洙也著力不足也)
公元前676年
左傳十年齊師伐我公將戰曹劌請見鄉人肉食者謀之又何閒焉肉食者鄙未能逺謀入見何以戰公曰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對曰小惠未徧民弗從也公曰犧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對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對曰忠之屬也可一戰戰則請從公與之乗戰于長勺公將鼓之未可齊人三鼓曰可矣齊師敗績公將馳之未可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齊師既克公問其故對曰夫戰勇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克之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穀梁傳不日疑戰疑戰而曰敗勝内也)國語長勺之役曹劌所以戰於嚴公公曰余不愛衣食於民不愛牲玉於神對曰夫惠本而後民歸之志民龢而後神䧏之福若布徳於民而平均政事君子務治而小人務力不違時器不過用財不匱莫不共祀是以用民無不求福無不豐今將惠以小賜祀以獨㳟小賜不咸獨恭不優不咸民弗歸也不優神弗福也將何以戰夫民求不匱於財而神求優裕於享者也故不可以不本公曰余聽獄不能察必以情斷之對曰是則可矣夫苟中心圖民知雖不及必將至焉
左傳齊侯之出也過譚譚不禮焉及其入也諸侯皆賀譚又不至齊師滅譚譚無禮也譚子奔同盟故也(公羊傳何以不言出國已滅矣無所出也十一年)齊侯來逆共姬(公羊傳何以過我穀梁傳其志過我也)十三年春㑹北杏平宋遂人不至齊人滅遂而戍之(紀年齊桓公諸侯北杏平宋穀梁傳是齊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始疑之何疑焉桓非受命之伯也將以事授之者也曰可矣乎未乎舉人衆之辭也遂國也其不日微國也)盟于柯始及齊平
公羊傳何以不日易也其易奈何桓之盟不日其㑹不致信之也其不日何以始乎此莊公將㑹乎桓曹子進曰君之意何如莊公寡人之生則不若死矣曹子曰然則君請當其君臣請當其臣莊公曰諾於是㑹乎桓莊公升壇曹子手劒而從之管子進曰君何求乎曹子曰城壊壓境不圖管子然則君將何求曹子曰願請汶陽之田管子顧曰君許諾桓公曰諾曹子請盟桓公下與之盟已盟曹子摽劒而去之要盟可犯而桓公不欺曹子可讐而桓公不怨桓公之信著乎天下自柯之盟始焉(穀梁傳曹劌之盟也信齊侯也桓盟雖内與不日信也)
史記曹沬魯人也以勇力魯莊公莊公好力曹沬為魯將與齊戰三敗魯莊公懼乃獻遂邑之地以和猶復以為齊桓公許與魯會于柯而盟桓公莊公既盟於壇上曹沬匕首齊桓公桓公左右莫敢動而問曰子將何欲曹沬曰齊彊魯弱大國侵魯亦以甚矣今魯城壊即壓齊境君其圖之桓公乃許盡歸魯之侵地既已曹沬投其匕首下壇北靣就羣臣之位顔色不變辭令如故桓公怒欲倍其約管仲不可貪小利以自快棄信於諸侯失天下之援不如與之於是桓公乃遂割魯侵地曹沬三戰亡地盡復予魯
桓公後悔欲無與魯地而殺曹沬管仲曰夫刼許之而倍信殺之愈一小快耳棄信於諸侯失天下之援不可於是遂與曹沬三敗亡地於魯(○史世家列傳語微異)
呂氏春秋齊桓公伐魯魯人不敢輕戰魯國五十里而封之魯請比關内侯以聽桓公許之曹翽魯莊公曰君寜死而又死乎其寜生而又生乎莊公何謂曹翽曰聽臣之言國必廣大身必安樂是生而又生也不聽臣之言國必滅亡身必危辱是死而又死也莊公請從於是明日將盟莊公曹翽皆懐劒至於壇上莊公左搏桓公右抽劒以自承曰魯國去境數百里今去境五十里亦無生矣鈞其死也戮於君前管仲鮑叔曹翽按劒兩陛之閒曰且二君將改毋或進者莊公曰封於汶則可不則請死管仲曰以地衛君非以君衛地君其許之乃遂封於汶南與之盟歸而欲勿予管仲不可人特刼君而不盟君不知不可謂智臨難不能聽不可謂勇許之而不予不可謂信不智不勇不信有此三者不可以立功名予之雖亡地得信以四百里之地見信天下君猶得也莊公仇也曹翽賊也信於仇賊況於仇賊者乎夫九合之而合一之而聽從此生管仲可謂能因物矣以辱為榮以窮為通雖失乎前可謂後得之矣物固不可全也(○左氏不載曹子事而諸家亟稱之恐亦非實也關内侯秦爵也呂氏誤)
公元前672年
左傳宋人背北之㑹十四年春諸侯伐宋齊請師于周伯㑹取成于宋而還㑹于鄄宋服故也(公羊傳其言㑹伐宋何後㑹穀梁傳㑹事已成也復同㑹也)十五年春復㑹焉齊始霸也(穀梁傳同㑹也)諸侯為宋伐郳鄭人閒之而宋十六年夏諸侯伐鄭宋故也同盟于幽鄭成也(公羊傳同盟者同欲也之穀梁傳有同尊周也不言外内寮一疑也紀年晉猶不與齊桓公之盟)十七年春齊人執鄭詹鄭不朝也(公羊傳鄭瞻者何鄭之微者也此鄭之微者何言乎齊人執之書甚佞也者穀梁傳人者衆辭也以人執與之辭也鄭詹鄭之卑卑者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其逃來志之也逃來則何志焉將有其末不得不錄其本也鄭詹鄭之佞人也)夏遂因氏頜氏工婁須遂氏饗齊戍醉而殺之齊人殲焉(公羊傳瀸者何瀸漬也衆殺戍者也無穀梁傳殲者盡也然則何為不言遂人齊人也遂之辭也無遂則何為猶存也存奈何齊人使人戍之遂之因氏飲戍者酒而殺之齊人殲焉此謂狎敵也)
公元前667年
公羊傳(鄭瞻自齊逃來)何以書書甚佞也曰佞人來矣佞人來矣(穀梁傳逃義曰逃十九年)媵者何諸侯一國二國往媵之以姪娣從姪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諸侯壹聘九女諸侯不再娶媵不書何以書為其有事書大夫無遂事此其言聘禮大夫受命不受辭出竟有可以社稷利國家者則專之可也(穀梁傳淺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辟要盟何以見其辟要盟也媵禮之輕者也盟國之重也以輕事國重無説其曰陳人之婦略之也其不日數渝惡之也逺齊人人陳人伐我西鄙其曰鄙逺之也其之何也不以難邇我國也)
公元前659年
左傳(二十七年)夏同盟于幽陳鄭服
穀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於是而後授之諸侯也其授之諸侯何也齊侯得衆也桓㑹不致安之也桓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仁其仁衣裳之㑹十有一未嘗歃血之盟也信厚兵車之㑹未嘗大戰愛民
公元前656年
左傳(三十年)冬遇于魯濟謀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穀梁傳及者内為志焉爾遇者志相得也子公羊傳齊人山戎此齊侯也其稱人何貶曷為司馬子曰蓋以操之為已蹙矣此蓋戰也何以不言春秋敵者言戰桓公之與戎狄驅之爾穀梁傳齊人者齊侯也其曰人何也愛齊侯乎山戎也其愛之何也桓内無因國外無從諸侯而越千里之險北伐山戎危之也則非之乎善之也何善乎爾燕周之分子貢職不至山戎為之伐矣)
史記山戎燕燕吿急於齊齊桓公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而還燕莊公遂送桓公入齊境桓公曰非天子諸侯相送不出境吾不可以無禮於燕於是分溝割燕君所至與燕命燕君復修召公之政納貢于周如成康之諸侯聞之皆從齊
管子桓公北伐孤竹至卑耳之谿十里闟然瞠然視援弓將射引而未敢發也謂左右曰見是前人左右對曰不見也公曰事其不濟寡人大惑今者寡人見人長尺人物具焉冠右袪衣走馬前疾事其不濟寡人大惑豈有若此者乎管仲對曰臣聞登山之神有俞兒長尺人物具焉霸王之君興而登山神見走馬前疾道也袪衣示前有水也右袪衣示從右方渉至卑耳之谿有贊水者曰從左方渉其深及冠從右方渉深至膝若右大濟桓公立拜管仲馬前仲父之聖至若寡人抵罪久矣管仲對曰夷吾聞之聖人先知無形今已有形而後之臣非聖也善承敎
公元前669年
韓非子管仲隰朋從於桓公而伐孤竹迷惑失道管仲曰老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馬而随之遂得道行山中無水隰朋曰蟻冬居山之陽夏居山之陰蟻壤一寸而仞有水乃掘地遂得水管仲之聖而隰朋之智至其所不知不難師於老馬與蟻今人不知以其愚心而師聖人之智不亦過乎(管子桓公天下之國莫彊於越寡人欲北舉事孤竹離枝越人至為有道管子對曰君請遏原流大夫沼池令以矩游為樂越人安敢至桓公行事奈何管子對曰請以令隱三川立員都立大舟都大身之都有深淵十仞令曰能游者賜千金未能用金齊民游水不避吳越桓公終北舉事孤竹離枝越人果至隠曲薔以水齊管子有扶身之士五萬人以待戰於曲薔大敗越人此之謂水豫是時一小何稱天下莫彊且伐孤竹備越何其逺也按經傅無敗越事)
公元前655年
左傳三十一年夏六月齊侯來獻戎捷非禮也凡諸侯有四夷之功則獻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國則否諸侯不相遺俘(公羊傳大國曷為來獻戎捷威我也其威我奈何旗獲過我穀梁傳齊侯來獻捷者内齊侯也不言使内與同不言使也獻戎捷軍得曰捷戎菽也)
公元前654年
説苑齊桓公將伐山戎孤竹使人請助于魯君進羣臣而謀皆曰師行數千里蠻夷之地必不反於是魯許助之而不行齊已伐山戎孤竹而欲移兵於魯管仲不可諸侯未親今又伐逺而還近鄰鄰國不親霸王道君所得山戎寳器中國之所鮮也不可以不進周公之廟乎桓公乃分山戎寳獻周公之廟明年起兵下令丁男悉發五尺童子皆至孔子聖人轉禍為福報怨以徳此之謂也(○明年經傳無聞)
左傳三十二年春城小穀為管仲也齊侯為楚伐鄭之故請㑹于諸侯宋公請先見于齊侯遇于梁(穀梁傳遇者志相得也梁在曹邾之閒去齊八百里不能諸侯而往也辭所遇遇所不大齊桓也閔公元年)狄人伐邢管敬仲言於齊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暱不可棄也宴安酖毒不可懐也詩云豈不懐歸畏此簡書簡書同惡相恤之謂也請救邢以從簡齊人救邢(穀梁傳善救邢也僖公元年)諸侯救邢邢人潰出奔師師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遷之師無私
公羊傳救邢救不言次此其言次不及事不及事者何邢已亡矣孰亡之蓋狄滅之曷為不言狄滅之為桓公諱也曷為桓公諱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桓公不能救則桓公耻之曷為先言而後言救君也君則其稱師何不諸侯專封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封諸侯之義不得專封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穀梁傳救不言次言次救也救而曰救何也遂齊之意也是也齊何用見其是齊也曹無師曹師者曹伯也其不言曹伯何也以其不言不可言曹伯也其不言何也以其不足乎揚不言也)
公元前655年
左傳邢遷夷儀侯城救患也凡諸侯救患分災討罪禮也(公羊傳何其意也遷之者其意也此一事曷為復言齊師宋師曹師不復言師則無以知其為一事也是穀梁傳者猶得其國家以往者也其地邢復見也向之師也使之如改事然美齊之功也)楚人伐鄭鄭即齊故也盟于犖謀救鄭也二年侯城楚丘而封衛焉不書所㑹後也
公羊傳孰城城衛曷為不言城衛滅也孰滅之蓋狄滅之曷為不言狄滅之為桓公諱也曷為桓公諱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桓公不能救則桓公恥之也然則孰城之桓公城之曷為不言桓公城之不與諸侯專封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封諸侯之義不得專封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公羊文法屢用之義之所在不可變易穀梁傳楚丘者何衛邑也國而曰城此邑也其曰城何也封衛也則不言城衛何也衛未也其不言衛之焉何也不與專封也其言城之者專辭也故天子不得專封諸侯諸侯不得專封諸侯雖通其仁以義而不與也故曰仁不勝道)
左傳盟于貫服江黄也(公羊傳江人黄人者何逺國之辭也逺國至矣則中國曷為獨言宋至大國言齊宋逺國江黄則以其餘為莫敢不至穀梁傳貫之盟不期江人黄人江人黄人逺國之辭也中國稱齊宋逺國江黄以為諸侯皆來也)楚人伐鄭鬭章囚鄭耼伯(公羊傳三年取舒其言取之何易也)㑹于陽穀謀伐楚也
公羊傳大㑹曷為末言桓公無障谷無貯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
穀梁傳陽穀之㑹桓公端委搢笏而朝諸侯諸侯皆諭乎桓公之志
左傳齊侯為陽穀之㑹來尋盟公子友如齊涖盟(公羊傳莅盟者何往盟乎彼也其言來盟者何來盟于我也穀梁傳莅者位也其不曰前定不言及者以國與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國與之也)楚人伐鄭鄭伯欲成孔叔不可齊方勤我棄徳不祥齊侯與蔡姬乘舟于囿蕩公公懼變色禁之不可公怒歸之未絶之也蔡人嫁之四年春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楚楚子使師言曰君處北海寡人南海唯是風馬牛不相及不虞君之渉吾地也何故管仲對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大公五侯九伯女實征之以夹輔周室賜我先君東至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無棣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縮酒寡人是徵昭王南征不復寡人問對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給昭王不復君其問諸水濵進次于陘夏楚子使屈完師師退次于召陵齊侯陳諸侯之師與屈完乗而觀之齊侯曰豈不穀是為先君好是繼與不穀同好如何對曰君惠徼福敝邑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願也齊侯曰以此衆戰誰能禦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對曰君若以徳綏諸侯誰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國方城以為漢水以為池雖衆無所用之屈完諸侯
公羊傳潰者何下叛上也國曰潰邑曰叛其言次于陘何有俟也孰俟俟屈完屈完者何楚大夫何以不稱使尊屈完曷為屈完以當桓公也其言盟于師盟于召陵何師在召陵也師在召陵曷為再言盟喜服楚也何言乎喜服楚楚王者後服王者則先叛夷狄也而亟病中國南夷北狄交中不絶若綫桓公中國攘夷狄卒帖荆以此王者之事也其言來何與為主前此有事後此有事矣則曷為於此焉與桓公為主序績
穀梁傳潰之為言上下不相得也侵淺事也侵蔡而蔡潰以桓公為知所侵也不土其地不分其民明正也遂繼事也次止也楚無大夫其曰屈完何也以其來㑹桓成之為大夫也其不言使權在屈完也則是正乎曰非正也以其來㑹諸侯重之也來者何内桓師也于師前定也于召陵得志桓公也得志者不得志也以桓公得志為僅矣屈完大國之以兵向楚何也桓公昭王南征不反菁茅之貢不至周室不祭屈完菁茅之貢不至則諾昭王南征不反我將問諸江
韓非子蔡女桓公桓公與之乗舟夫人蕩舟桓公大懼禁之不止怒而出之乃且復召之因復更嫁桓公大怒將伐蔡仲父諫曰夫以寢席之戲不足以伐人之國功業不可冀也請無以此為規也桓公不聽仲父必不得已楚之菁茅不貢於天子三年矣君不如舉兵天子楚楚服因還襲蔡曰余為天子伐楚而蔡不以聽從遂滅之此義於名而利於實故必有為天子誅之名而有報讐之實
左傳許穆公卒于師葬之以侯禮也凡諸侯薨于朝㑹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於是有衮斂(穀梁傳諸侯死於國不地死於外地死於師何為不地内桓師也)陳轅濤塗謂鄭申侯曰師出於陳鄭之間國必甚病若出於東方觀兵東夷循海而歸其可也申侯曰善濤塗以吿齊許之申侯見曰師老矣若出於東方遇敵不可用也若出於陳鄭之閒共其資糧屝屨可也説與之虎牢轅濤塗伐陳討不忠
公羊傳濤塗之罪何辟軍之道也其辟軍之道奈何濤塗桓公曰君既服南夷何不還師濵海東服東夷且歸桓公曰諾於是還師濵海而東大䧟於沛澤中顧而執濤塗執者曷為或稱或稱人稱而執者伯討也稱人而執者非伯討也此執有罪何以不得伯討古者周公東征西國西征東國桓公假塗于陳而伐楚則陳人不欲其反由已者師不正故也不修其師而執濤塗古人之討則不然也(穀梁傳齊人者齊也其人之何也於是哆然外齊不正其踰國而執也不言其人及之者内師公羊傳楚已服矣何以致伐楚叛盟也先穀梁傳二事偶則以後事致後事小則以事致其以伐楚致大伐楚也)
左傳叔孫戴伯師㑹諸侯之師侵陳陳成歸轅濤塗(五年)于首止會王大子鄭謀寜周陳轅宣仲怨鄭申侯之反已於召陵故勸之城其賜邑美城大名子孫不忘吾助子請乃為之請於諸而城之美遂譖諸鄭伯曰美城賜邑將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諸侯
穀梁傳及以尊之也何尊焉王世子云者唯王之貳也云可以重之存焉尊之也何重焉天子世子天下也無中事而復舉諸侯何也尊王世子不敢與盟也尊則其不敢與盟何也盟者不相信也故謹信不敢所不信而加之尊者諸侯不能朝天子是不臣王世子子也塊然諸侯之尊已而立乎其位是不子也桓不臣王世子不子其所善焉何也是則變之正天子諸侯不享覲桓控大國小國諸侯不能朝天子亦不敢致天王尊王世子于首戴乃所以天王之命也世子王命齊桓亦所以天王之命也世子受之可乎是亦變之正天子諸侯不享世子諸侯之尊已而天王尊矣世子受之可也(公羊傳曷為殊㑹王世子世子貴也世子猶世世子諸侯何以不序一事再見者前目而後凡也)
左傳王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女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鄭伯喜於王命而懼其不朝於齊也故逃歸不盟孔叔止之曰國君不可以輕輕則失親失親患必至病而乞盟所䘮多矣君必悔之弗聽逃其師而歸(公羊傳其言逃歸不盟者何不可使盟也不可使盟則其言逃歸魯子曰蓋不以犯衆穀梁傳以其去諸侯逃之六年)諸侯伐鄭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圍新宻鄭所以不時城也(公羊傳不言圍此其言圍何彊也穀梁傳伐國不言圍邑此其言圍何也病鄭也著鄭伯之罪也)楚子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乃還冬蔡穆侯許僖公以見楚子武城許男靣縛銜璧大夫衰絰輿櫬楚子問諸逢伯對曰昔武王克殷微子啟如是武王親釋其縛受其璧而祓之焚其禮而命之使復其所楚子從之(穀梁傳善救許也其不以救許致何也大伐鄭也)
公元前679年
七年齊人鄭孔叔言於鄭曰諺有之曰心則不競何憚於病既不能彊又不能所以斃也國危矣請下齊以救國公曰吾知其所由來矣姑少待我對曰朝不及夕何以君夏鄭殺申侯以説于齊且用陳轅濤塗之譖也初申侯申出也有寵於楚文王文王將死與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專利不厭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後之人將求多於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無適小國不女容焉既葬出奔鄭又有寵於厲公子文聞其死也曰古人有言知臣莫若君可改也已(公羊傳其稱國以殺何稱國以殺者君殺大夫之辭也穀梁傳國以大夫無罪也)
呂氏春秋荆文王莧譆數犯我以義違我以禮與處則不安曠之而不穀得焉不以吾身爵之後世有聖人將以非不於是爵之大夫申侯伯善持養吾意吾所欲則先我為之與處則安曠之而不穀䘮焉不以吾身逺之後世有聖人將以非不於是送而行之申侯伯如鄭阿鄭君之心先為其所三年而知鄭國之政也五月而鄭人殺之是後世之聖人使文王為善上世
左傳盟于甯母謀鄭故也管仲言於齊曰臣聞之招攜以禮懐逺以徳徳禮不易無人不懐修禮於諸侯官方物使大子聽命㑹言於齊曰洩氏孔氏子人三族實違君命去之以為成我以鄭為内臣亦無所不利焉齊將許之管仲以禮與信屬諸侯而以姦終之無不可子父不奸之謂禮守命共時之謂信違此二者姦莫大焉公曰諸侯有討於鄭未捷今苟有釁從之不亦可乎對曰若綏之以徳加之以訓辭而帥諸侯以討鄭鄭將覆亡不暇豈敢不懼若總其罪人以臨之鄭有辭矣何懼且夫諸侯崇徳也㑹而列姦何以後嗣夫諸之㑹其徳刑禮義無國不記記姦之位盟替矣作而不記非盛徳其勿許鄭必受盟夫子華既為大子而求介於大國以弱其國亦必不免鄭有叔詹堵叔師叔三良為政未可閒也齊辭焉子華由是得罪於鄭使請盟于齊(穀梁傳衣裳之會也)八年盟于洮謀王室也鄭伯乞請服也(公羊傳王人者何微者也曷為序乎諸侯上先王命乞盟何處其所而請與也其處其所而請與奈何蓋酌之也穀梁傳王人之先諸侯何也貴王命朝服雖敝必加于上弁冕雖舊必加于首周室雖衰必先諸侯兵車之會也以向之逃歸乞之也乞者重辭也重是盟也乞者處其所而請與也蓋汋之也九年)夏㑹葵丘尋盟修好禮也王使宰孔賜齊胙曰天子有事文武使孔賜伯舅胙齊下拜曰且有後天子使曰以伯舅耋老勞賜一級無下拜對曰天威不違咫尺小白余敢貪天子之無下拜恐隕越於下以遺天子敢不下拜下拜登受諸侯葵丘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歸於好宰孔先歸曰可無㑹也齊侯不務徳而勤逺畧北伐山戎南伐楚西為此㑹也東畧不知西則否矣其在亂乎靖亂無勤於行乃還
公羊傳周公者何天子之為政者也桓之盟不日何以日危之也何危爾貫澤之㑹桓公有憂中國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葵丘之㑹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國之者何猶曰震震然矜之者何猶曰莫若我也
穀梁傳子之宰通于四海桓盟不日何以美之也為見天子之禁故備之葵丘之盟陳牲而不殺讀書加于牲上壹明天子之禁曰母雍泉母訖糴母易樹子母以妾為妻母使婦人國事
管子葵丘之㑹天子使大夫宰孔致胙桓公余一人之命有事文武使宰孔致胙有後命曰以爾自卑勞謂爾伯舅下拜桓公管仲而謀管仲對曰為君不君為臣不臣亂之本也桓公曰余乗車之㑹三兵車之㑹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北至孤竹山戎穢貉拘秦西至流沙西虞南至吳越已䍧牱□不庾雕題黒齒荆夷之國莫違寡人之命而中國卑我昔三代受命者其異於此管子對曰夫鳳凰鸞鳥不䧏而鷹隼鴟梟豐庶神不格守龜不兆握粟而筮者屢中時雨甘露不䧏飄風暴雨數臻五穀不蕃六畜不育蓬蒿竝興鳯凰之文前徳義後日昔人受命龍龜河出圖出書地出乗黄今三祥未有見者雖曰受命無乃諸侯桓公
公元前651年
史記三十五年夏㑹諸侯葵丘周襄王使宰孔桓公文武彤弓大路命無拜桓公欲許之管仲不可下拜受賜復㑹諸侯葵丘益有驕色周使宰孔諸侯頗有叛者晉侯病後遇宰孔宰孔曰齊驕矣第無行從之是時周室微唯齊楚為彊晉初與㑹獻公死國内亂秦穆公辟逺不與中國㑹盟楚成王初收荆蠻有之夷狄自置唯獨齊為中國㑹盟桓公能宣其徳故諸侯賔㑹於是桓公稱曰寡人南伐召陵熊山北伐山戎離枝孤竹西伐大夏流沙束馬懸車太行至卑耳山而還諸侯莫違寡人寡人兵車之㑹三乘車之㑹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三代受命有何以異於此乎吾欲封㤗山梁父管仲固諫不聽乃説桓公逺方珍怪至乃得封桓公乃止齊桓公既霸㑹諸侯葵丘而欲封禪管仲古者㤗山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記者十有二焉昔無懐氏㤗山云云虙羲㤗山云云神農㤗山云云炎帝㤗山云云黄帝㤗山云云顓頊㤗山云云帝俈封㤗山云云堯封㤗山云云舜封㤗山云云禹封㤗山㑹稽湯封㤗山云云周成王㤗山社首皆受然後封禪桓公寡人北伐山戎孤竹西伐大夏流沙束馬懸車上卑耳之南伐召陵熊耳山望江兵車之㑹三而乗車之㑹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諸侯莫違我昔三代受命亦何以異乎於是管仲桓公不可窮以辭因設之以事曰古之封禪鄗上之北里之禾所以為盛江淮之一茅三脊所以為藉也東海比目之魚西海比翼之鳥然後物有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焉今鳯凰麒麟不來嘉穀不生而蓬蒿藜莠鴟梟數至而欲封禪毋乃不可於是桓公乃止國語葵丘之㑹獻公將如㑹遇周公曰君可無㑹也夫好示務施與力而不務徳故輕致諸侯而重遣之使至者勸而畔者慕懐之以典言薄其要結厚徳之以示之信三屬諸侯存亾國三以示之施是以北伐山戎南伐楚西為此㑹也譬之如室既鎭其甍矣又何加焉吾聞之惠難徧也施難報也不徧不報卒於怨讐夫齊施惠出責是之不果奉而暇是皇雖後之㑹將在東矣君無懼焉其有勤也公乃還宰孔謂其御曰將死矣景霍以為城而汾河涑澮以為戎翟之民實環之汪是土也苟違其違誰能懼之今侯不齊徳之豐否不度諸侯之勢釋其閉修而輕於行道失其心矣君子失心不夭昏是歲也獻公八年淮之桓公在殯伐之
公元前672年
左傳(十三年)夏㑹于鹹淮夷病把故且王室也(穀梁傳兵車之㑹也)十四年春侯城緣陵而遷杞焉不書有闕也
公羊傳孰城之城杞曷為城把滅也孰滅之蓋徐脅之曷為不言之為桓公諱也曷為桓公諱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亾桓公不能救則桓公恥之也然則孰城之桓公城之曷為不言桓公城之不與諸侯專封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封諸侯之義不得專封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亾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仍用此文辭穀梁傳其曰諸侯散也聚而曰散何也諸侯城散辭也桓徳衰矣)
公元前671年
左傳十五年春楚人伐徐徐諸夏故也三月盟于牡丘尋葵丘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帥師及諸侯之師救徐諸侯于匡待之伐厲以救徐也(公羊傳桓公之㑹不致何以久也穀梁傳兵車之㑹也遂繼事也次也有畏也善救徐也)宋人伐曹討舊怨也楚敗徐于婁林徐恃救也(穀梁傳夷狄相敗志也十六年)齊伐厲不克救徐而還十二月㑹于淮謀鄫且東略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齊有亂不果而還(穀梁傳兵車之㑹也)十七年春人為徐伐英氏以報婁林之役也師滅項淮之㑹公諸侯之事未歸而取項齊人以為討而止公秋聲姜以公故㑹齊于卞九月公至書曰至自㑹猶有諸侯之事焉且諱之也
公羊傳孰滅之齊滅之曷為不言齊滅之為桓公諱也春秋賢者諱此滅人之國何賢爾君子之惡惡也疾始善善樂終桓公嘗有繼絶存亾之功故君子為之諱也(穀梁傳孰滅之桓公何以不言桓公也為賢者諱也項國也不可滅而滅之乎桓公知項之可滅也而不知己之不可以滅也既滅人之國何賢君子惡惡疾其始善善樂其終桓公嘗有存亡繼絶之功故君子為之諱也已上記桓公㑹盟征伐之事)
公元前684年
管子(大匡)桓公二年踐位管仲管仲至公問曰社稷可定管仲對曰君霸王社稷定君不霸王社稷不定公曰吾不敢至於此其大也社稷而已管仲又請君曰不能管仲辭於君曰君免臣死臣之幸也然臣之不死糺也為欲定社稷社稷不定臣祿齊國之政而不死糺也臣不敢乃走出至門公管仲管仲反公汗出曰勿已其勉霸乎管仲再拜稽首而起曰今日君成霸臣承命趨立於相位乃令五官行事異日公吿管仲欲以諸侯之閒無事小修兵革管仲不可百姓公先百姓而藏其兵與其厚於兵不如厚於人齊國社稷未定未始於人而始於兵外不親於諸侯内不親民公曰諾政未能有行二年桓公彌亂又吿管仲曰欲繕兵管仲又曰不可公不聽果為兵桓公與宋夫人船中夫人蕩船而懼公公怒出之宋受而嫁之蔡侯明年公怒吿管仲曰欲伐宋管仲不可臣聞内政不修外舉不濟不聽果伐宋諸侯興兵救宋大敗師公歸吿管仲曰請修兵革吾士不練吾兵不實諸侯故敢救吾讐内修兵革管仲不可國危矣内奪民用士勸於勇外亂之本也外犯諸侯民多怨也為義之士不入國安得無鮑叔曰公必用夷吾之言公不聽乃令四封内修關市之征侈之公乃遂用以勇授祿鮑叔管仲異日者公許子霸今國彌亂子將何如管仲曰吾君惕其智多誨姑少胥自及鮑叔曰比其自及也國無闕亡管仲曰未也國中之政夷吾尚微為焉亂乎尚可以待外諸侯之佐既無有二人未有敢犯我者明年朝之祿相刺裚領而刎頸不絶鮑叔管仲曰國死者衆矣毋乃害乎管仲得已然此皆其貪民夷吾所患諸侯之為者莫肯入齊齊之為者莫肯仕此夷吾所患若夫死者吾安用而愛之公又内修三年桓公將伐魯曰魯與寡人近於是其救宋也疾寡人且誅焉管仲不可臣聞有土之君不勤於兵不忌於辱不輔其過則社稷勤於兵忌於辱輔其過則社稷危公不聽興師伐魯造於長魯莊公興師逆之大敗桓公曰吾兵猶尚少吾參圍之安能圉我四年修兵同甲十萬車五千乗謂管仲曰吾士既練吾兵既多寡人欲服魯管仲喟然歎曰齊國危矣君不競於徳而競於兵天下之國帶甲十萬者不鮮矣吾欲發小兵以服大兵内失衆諸設備吾人設詐國欲無危得已乎公不聽果伐魯魯不敢去國五十里而為之關魯請比於關内以從于齊齊亦毋復侵魯桓公許諾魯人請盟小國也固不帶劒今而帶劒交兵於諸侯君不如已請去兵桓公曰諾乃令從者毋以兵管仲不可諸侯加忌於君君如是以退可君果弱諸侯又加貪於君後有事小國彌堅大國設備齊國之利也桓公不聽管仲又諫曰君必不去胡不用兵曹劌之為人也堅彊以忌不可以約取桓公不聽果與之遇莊公自懐劒曹劌亦懐劒踐壇莊公抽劒其懐曰魯之境去國五十里亦無不死而已左椹桓公右自承曰均之死也戮死於君前管仲走君曹劌抽劒當兩階之閒曰二君將改無有進者管仲曰君與地以汶為竟桓公許諾以汶為竟而桓公歸而修於政不修兵革自圉辟人以過弭師五年宋伐杞桓公管仲鮑叔曰夫宋寡人固欲伐之無諸侯何夫杞明王之後也今宋伐之予欲救之其可乎管仲對曰不可臣聞内政不修外舉不信君將外舉義以行先之則諸侯可令桓公於此不救無以伐宋管仲諸侯之君不貪於土貪於土必勤於兵勤於兵必病於民民病則多詐夫詐宻而後動者勝詐則不信於民夫不信民則亂内動則危於身是以古之人聞先王道者不競於兵桓公然則奚若管仲對曰以臣則不令人重幣使之使之而不可君受而封之桓公鮑叔奚若鮑叔公行夷吾之言公乃命曹孫宿使於宋宋不聽果伐杞桓公築緣陵以封之予車百乗甲一千明年狄人伐邢邢君出致於齊桓公夷儀以封之予車百乗千人明年狄人伐衛衛君出致於虚桓公且封之隰朋賔胥吾諫曰不可三國所以亡者絶以小今君□封亡國國盡若何桓公管仲奚若管仲曰君有行之名安得其實君其行也公又問鮑叔鮑叔曰君行夷吾之言桓公楚丘以封之與車三百乗甲五千既以封衛明年桓公管仲何行管仲對曰公内修政而勸民可以於諸侯矣君許諾乃輕税弛關市之征為賦祿之制既已管仲又請曰問病臣願賞而無罰五年侯可令傅公曰諾既行之管仲又請曰諸侯齊以豹皮小侯鹿皮報齊以馬往小侯以犬報桓公許諾行之管仲請賞於國以及諸侯君曰諾行之管仲賞於國中君賞於諸諸侯之君有行事善者以重幣賀之從列以下有善衣裳賀之諸侯之臣有諫其君而善者以璽問之以信其言公既行之又問管仲何行管仲隰朋聰明捷給令為東國賔胥無堅彊以良以為西土衛國之敎危傅以利公子開方之為人也慧以給不能久而樂始游於衛魯邑之敎好邇而訓於禮季友之為人也恭以精博於糧多小信於魯楚國之敎巧文以利不好大義而好立小信孫博於敎而文巧於辭不好大義而好結小信游於楚小侯既服大侯既附夫如是則始可以施政矣君曰諾乃游公子開方於衛游季友於魯游䝉孫於楚五年諸侯狄人桓公諸侯請救諸侯許諾大侯車二百乗卒二千人小侯百乗千人諸侯許諾齊車千乗卒先致緣陵戰於後故敗狄其車甲與貨小侯受之大侯近者以其縣分之不踐其國北州侯莫來桓公南州侯於召陵曰狄為無道天子令以伐小國以天子之故敬天之命令以救伐北州莫至不聽天子令下無禮諸侯寡人請誅於北州之侯諸侯許諾桓公北伐令支下鳬之山斬孤竹山戎顧問管仲曰將何行管仲對曰君敎諸侯民聚諸侯之兵不足者君助之發如此則始可以加政矣桓公乃吿諸侯必足三年之食以其餘修兵兵革不足以引其事告齊齊助之發既行之公又問管仲何行管仲對曰君㑹其君臣父子可以加政矣公曰㑹之奈何諸侯毋專立妾以為妻毋專殺大臣國勞毋專予祿士庶人毋專棄妻毋曲隄毋貯毋禁材行卒歳則始可以罰矣君乃布之於諸諸侯許諾受而行之卒歳吳人伐穀桓公諸侯未徧諸侯之師竭至以待桓公桓公以車千乗諸侯于竟都師未至吳人諸侯皆罷桓公歸問管仲曰將何行管仲可以加政矣曰從今以往二年適子不聞孝不聞愛其弟不聞敬老國良三者無一焉誅也諸侯之臣國事三年不聞善罰也君有過大夫諫士庶人有善大夫進可罰也士庶人聞之吏孝悌賞也桓公受而行之近侯莫不請事兵車之㑹六乗車之㑹三饗國四十有二年(○篇内所記國異事異年異與經傳不合而叙法簡古霸形)桓公在位管仲隰朋見立有閒有貳鴻飛過之桓公歎曰仲父今彼鴻鵠有時南有時而有時而往有時而來四方無逺所欲至而至焉非唯羽翼故是以能通其意於天下管仲隰朋不對桓公二子何故不對管子對曰君有霸王之心而夷吾霸王之臣也是以不敢對桓公仲父胡為盍不當言寡人其有鄉乎寡人之有仲父也猶飛鴻之有羽翼若濟大水舟楫仲父不一言敎寡人寡人之有耳將聞道得度管子對曰君若將欲霸王舉大事乎則必從其本事桓公變躬遷席拱手而問曰敢問何謂本管子對曰齊國百姓公之本也人甚憂飢而税斂重人甚懼死而刑政險人甚傷勞而上舉事不時公輕其税斂則人不憂飢緩其刑政則人不懼死舉事以時則人不傷桓公寡人仲父之言此三者聞命不敢擅也將薦之先君於是百官有司削方墨筆明日皆朝於大門朝定令百吏使税者百一鍾孤幼不刑澤梁時縱關譏而不征市書而不賦近者示之以忠信逺者示之以禮義此數年而民歸之如流水其後宋伐杞狄伐邢衛桓公不救祼體紉胸稱疾管仲寡人千歲之食而無百歲之夀今有疾病樂乎管子曰諾於是令之鐘磬之榬陳歌舞竿瑟之樂日殺數十牛者數旬羣臣進諫曰宋伐杞狄伐邢衛君不可不桓公寡人千歳之食而無百歳之夀今又疾病樂乎且彼非伐寡人之國也伐鄰國也子無事焉宋已取杞狄已㧞邢衛矣桓公起行筍虡之閒管子至大鐘之西桓公南靣而立管仲北鄉對之大鐘桓公管仲樂夫仲父管子對曰此臣之所謂哀非樂也臣聞之古者之言樂於鐘磬之閒者不如此言脱於口而令天下鐘磬之閒而無四靣兵革之憂今君之事言脱於口令不得天下鐘磬之閒而有四兵革之憂此臣之所謂哀非樂也桓公善於是伐鐘磬之縣併歌舞之樂宮中虚無桓公寡人以伐鐘磬之縣併歌舞樂矣請問所始於國將何行管子對曰宋伐把狄伐邢衛而君之不救也臣請以慶臣聞之諸侯爭於彊者勿與分於彊今君何不三君之處哉於是桓公曰諾因命以車百乗千人以緣陵封杞車百乗千人以夷儀封邢車五百乗卒五千人楚丘衛桓公寡人以定三國居處矣今又將何行管子對曰臣聞諸侯貪於利勿與分於利君何不虎豹之皮文錦以使諸侯諸侯縵帛鹿皮桓公曰諾於是虎豹文錦使諸侯諸侯縵帛鹿皮報則令固始天下矣此其後楚人攻宋鄭燒焫熯焚鄭地使城壊不得復築也屋之燒者不得復葺也令其人有䘮雌雄居室鳥䑕處穴要宋田夹塞兩川使水不得東流東山西水深滅垝四百里而後田也楚欲吞宋鄭而畏齊曰思人衆彊能害己者必齊也於是乎楚王號令國中寡人之所明於人君者莫桓公人臣者莫管仲明其君而其臣寡人願事之誰能為我交齊者寡人不愛封侯之君焉於是楚國士皆抱其重寳幣帛以事齊桓公左右無不受重寳幣帛者於是桓公管仲寡人聞之善人者人亦善之今楚王善寡人一甚矣寡人不善將拂於道仲父何不遂交楚哉管子對曰不可楚人攻宋鄭燒焫熯焚鄭地使城壞不得復築也屋之燒者不得復葺也令人有䘮雌雄居室鳥䑕處穴要宋田夹塞兩川使水不得東流東山西水深滅垝四百里而後田也楚欲吞宋鄭思人衆兵彊而能害己者必齊也是欲以文克齊而以武取宋鄭也楚取宋鄭而不知禁是失宋鄭也禁之則是不信於楚也知失於内兵困於外非善舉桓公曰善然則若何管子對曰請興兵而南存宋鄭而令曰無攻楚言楚王至於遇上而以鄭城與宋水為請楚若許則是我以文令也楚若不許則遂以武令焉桓公善於是遂興兵而南存宋鄭與楚王遇于召陵之上而令於遇上曰毋貯毋曲隄毋擅廢適子毋置妾以為妻因以鄭城與宋水為請於楚楚人不許遂退七十里而舍使軍人鄭南之地立百代城焉曰自此北至於河者鄭自城之而不敢隳也東發宋田夹兩川使水復東流而楚不敢塞也南伐及踰方城濟於汝水汶山楚越之君而西伐北伐狄東存晉公北伐孤竹還存燕公兵車之㑹六乗車之㑹三九合諸侯反位已霸修鐘磬而復樂管子曰此臣之所謂樂也(○疎散厯落不關應而關應文境妙絶)桓公明日弋在廩管仲隰朋公望二子㢮弓脱釬而迎之曰今夫鴻鵠春北不失其時唯有羽翼以通其意於天下乎今孤之不得意天下非皆二子之憂也桓公再言二子不對桓公曰孤既言矣二子何不對乎管仲對曰今夫人患而上使不時人患而上重斂人患而上急刑焉如此而又近有色而逺有徳鴻鵠之有翼濟大水之有舟楫也其將若君何桓公蹵然逡遁管仲曰昔先王理人蓋人有患勞而上使之以時則人不患勞也人患而上薄斂焉則人不患飢矣人患而上寛刑焉則人不患死矣如此而近有徳而逺有色四封内視君其猶父母邪四方之外歸吾其猶流水乎公輟射援綏而乗自御管仲為左隰朋參乗朔月三日二子於里官再拜頓首曰孤之聞二子之言也耳加聰而視加明於孤不敢獨聽之薦之先祖管仲隰朋再拜頓首如君之王也此非臣之言也君之敎也於是管仲桓公盟誓為令曰老弱勿刑參宥而後弊關幾而不正市正而不布山梁澤以時禁發不正也草封鹽者之歸之也譬若市人三年教人四年選賢以為五年始興車踐乗南伐楚門傅施城北伐山戎冬蔥戎菽布之天下果三匡天子九合諸侯(○敘事重複異處當是諸家各記所聞管子書知不出一手矣)
呂氏春秋齊桓公諸侯人後至公朝而與管仲謀伐衛退朝而入衛姬望見下堂再拜請衛君之罪公曰吾於衛無故曷為請對曰妾望君之入也足高氣彊有伐國之志也見妾而有動色伐衛也明日君朝揖管仲而進之管仲曰君舍衛乎公曰仲父識之管仲曰君之揖朝也㳟而言也徐見臣而有慚色是以知之君曰善仲父治外夫人治内寡人知終不為諸侯笑矣齊桓公管仲謀伐謀未發而聞於國桓公怪之曰與仲父謀伐謀未發而聞於國其故何也管仲曰國必有聖人桓公曰譆日之役者有執蹠𤹇而上視者意者其是邪乃令復役無得相代少頃東郭牙管仲曰此必是已乃令實者延之而上分而立管子曰子邪言者對曰然管仲曰我不言何故言伐對曰臣聞君子善謀小人善意臣竊意之也管仲曰我不言何以意之對曰臣聞君子三色顯然善樂者鐘鼓之色湫然浄者衰絰之色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兵革之色也日者望君在臺上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此兵革之色也君呿而不□所言者也君舉臂而指所當者也臣竊以慮諸侯不服者其惟乎臣故言之(○謀衛伐事於傳未聞)
子楚使人求救齊桓公將救之管仲曰君勿救也公曰其故何也管仲對曰臣與其使者三辱其君顔色不變臣使官無滿其禮三强其使者爭之以死小人也君勿救桓公不救亡(○此時不亡)韓非子晉人伐邢齊桓公將救之鮑叔曰太蚤邢不亡晉不敝晉不敝齊不重且夫持危之功不如存亡之徳大君不如晚救之以敝晉齊實利待邢亡而復存之其名實桓公乃弗救(○伐邢者狄而晉也)
公元前644年
管子桓公四夷不服恐其逆政游於天下而傷寡人寡人行為有道管子對曰吳越不朝珠象而以為幣乎發朝鮮朝請文皮□服而以為幣乎禺氏朝請白璧為幣乎崑崙之虛不朝請璆琳瑯玕為幣乎故夫握而不見於手含而不見於口而辟千金者珠也然後八千里之吳越可得而朝也一豹皮容金而金也然後八千里之發朝鮮可得而朝也懐而不見於抱挟而不見於掖而辟千金白璧然後八千里之禺氏可得而朝也簪珥而辟千金璆琳瑯玕然後八千里之崑崙之虛可得而朝也故物立事無接逺近無以相因四夷不得而朝矣桓公曰魯梁之於齊也千穀也蠭螫也齒之有脣也今吾欲下魯梁何行而可管子對曰魯梁之民俗為綈公服綈令左右服之民從而服之公因令齊勿敢為必仰於魯則是魯梁釋其農事而作綈矣桓公曰諾即為服於泰山之陽十日而服之管子吿魯梁之賈人曰子為我致綈千匹子金三百斤什至而金三千斤則是魯梁不賦於民財用足也魯梁之君聞之則敎其民為綈十三月管子令人之魯梁魯郭中民道揚塵十歩不相見絏繑而踵相随車轂□騎連伍管子曰魯梁可下矣公曰奈何管子對曰公宜服率民去綈閉關毋與魯梁通使公曰諾後十月管子令人之魯梁魯梁之民餓餒相及應聲之正無以給上魯梁之君即令其民去綈修農穀不可以三月而得魯梁之人糴十百齊糴十錢二十四月魯梁之民歸齊十分之六三年魯梁之君請服(○此篇又載有服楚代衡山等事事既相類種種悠繆不具錄)
説苑齊桓公之時霖雨十旬桓公欲伐漅陵其城之値雨也未合管仲隰朋卒徒造於門桓公徒衆何以管仲對曰臣聞之雨則有事夫漅陵不能雨臣請攻之公曰善遂興師伐之既至天卒閒外士在内桓公曰其有聖人乎乃還旗而去之(已上别記事異同)
管子桓公踐位釁社塞禱鳬已疵獻胙祝曰除君苛疾與君之多虚而少實桓公不説瞑目而視祝鳬已疵鳬已疵授酒而祭之曰又與君之若賢桓公怒將誅之而未也以復管仲管仲以是桓公可以霸也
 桓公外舍而不鼎饋中婦諸子宮人盍不出從乎
君將有行宮人皆出從公怒曰孰謂我有行者宮人賤妾聞之中婦諸子公召中婦諸子曰女焉聞吾有行也對曰妾人聞之君外舍而不鼎饋非有内憂有外患今君外舍而不鼎饋君非有内憂也妾是以知君之將有行也公曰善此非吾所與女及也而言乃至焉吾是以語女吾欲致諸侯不至為之奈何中婦諸子曰自妾之身之不為人持接也未嘗得人布織意者更容不審明日管仲公吿管仲曰此聖人之言也君必行也
淮南子桓公立政食肉獸食之鳥係置之網三舉百姓説(○韓詩外傳同)
説苑齊桓公管仲曰吾國甚小而財用甚少而羣臣衣服輿馬甚汏吾欲禁之可乎管仲曰臣聞之君嘗之臣食之君好之臣服之今君之食也必之漿衣練紫之衣狐白之裘此羣臣之所奢大也詩曰不躬不親庶民不信君欲禁之胡不自親桓公善於更置練帛之衣大白之冠朝一年齊國儉也
韓非子齊桓公好服紫一國盡服紫當是時也五素不得一紫桓公患之謂管仲寡人好服紫紫貴甚一國百姓好服紫不已寡人奈何管仲曰君何不試勿衣紫也謂左右曰吾甚惡紫之臭於是左右適有衣紫而進者公必曰少却吾惡紫臭公曰諾於是郎中莫衣紫其明日國中莫衣三日境内莫衣紫也一曰齊王好衣齊人皆好也齊國五素不得一紫齊王患紫貴傅説王曰詩云不躬不親庶民不信今王欲民無衣紫者王請自解紫衣而朝羣臣有紫衣進者曰益逺寡人惡臭是日郎中莫衣是月國中莫衣紫是歳也境内莫衣紫(○韓子每好一事兩載意趣自饒)齊國厚葬布帛於衣衾材木盡於棺椁桓公患之以告管仲布帛盡則無以為材木盡則無以為守備而人厚葬不休禁之奈何管仲對曰凡人有為非名之則利之也於是下令棺椁過度者戮其尸罪夫當䘮者夫戮尸無名當䘮者無利人何故為之也
管子桓公四郊之民貧商賈之民富寡人欲殺商賈之民以益四郊之民為之奈何管子對曰請以令決瓁洛水通杭莊之閒桓公曰諾行令未能一歳四郊之民殷然富商賈之民廓然益貧桓公管子而問曰此其故何也管子對曰決瓁洛水通杭莊之閒則屠沽之汁肥流水蟁虻巨雄翡燕小鳥皆歸之宜昏飲此水上之樂也賈人蓄物而賣為讐買為取市未央畢而委舍守列投蟁虵巨雄新冠五尺挾彈懐丸游水上彈翡燕小鳥被於暮故賤賣貴買四郊之民賣賤何為富哉商賈之人何為不貧乎桓公曰善
 桓公管子民飢而無食寒而無衣應聲之正
以給上室屋漏不居牆垣壊而不築為之奈何管子對曰沐涂樹之枝也桓公曰諾令謂左右沐涂樹之枝左右伯受沐涂樹之枝闊其年民被白布清中而濁應聲之正有以上室屋漏者得居牆垣壊者得築公召管子問曰此何故管子對曰齊者夷萊之國一樹百乗息其下者以其不□也衆鳥居上丁壯者胡丸操彈居其下終日不歸父老柎枝而論終日不歸歸市惰倪終日不歸今吾沐涂樹之枝日中尺寸陰出入者長時行疾走父老歸而治生丁壯者歸而薄業彼臣歸其三不歸此以不資桓公五衢之民衰然多衣弊而屨穿寡人欲使帛布絲纊之賈賤為之有道管子曰請以令沐途旁之樹枝使無尺寸之陰桓公曰諾行令未能一歲五衢之民皆多衣帛完屨桓公管子而問曰此其何故管子對曰途旁之樹未沐之時五衢之民男女相好往來之市罷市相睹樹下談語終日不歸男女當壯扶輦推輿相睹樹下戲笑超距終日不歸父老相睹樹下論議玄語終日不歸是以田不發五穀不播桑麻不種蠒縷不治内嚴一家三不歸帛布絲纊之賈安得不貴桓公曰善(○變語俱勝)
韓非子桓公微服而行於民閒有鹿門稷者行年七十而無妻桓公管仲曰有民老而無妻者乎管仲曰有鹿門稷者行年七十矣而無妻桓公何以令之有妻管仲曰臣聞之上有積財民臣匱乏下宮中有怨女則有老而無妻者桓公曰善令於宮中女子未嘗出嫁之乃令男子年二十而室女年十五而嫁則内無怨女外無曠夫
説苑桓公平陵家人有年老而自養者公問其故對曰吾有子九人家無以妻之吾使傭而未返也桓公取外御者五人妻之筦入見曰公之施惠不亦小矣公曰何也對曰公待所見施惠焉則齊國之有妻者少矣公曰若何筦曰令國丈夫三十而室女子十五而嫁齊桓公出獵逐鹿而走入山谷之中見一老公而問之曰是為何谷對曰為愚公之谷桓公何故對曰以臣名之桓公曰今視公儀狀愚人何為公名對曰臣請陳之臣畜牸生子而大賣之而買駒少年曰牛不能馬遂持駒去傍鄰聞之以臣為愚故名此谷為愚公之谷桓公公誠愚矣夫何為而與之桓公歸明日朝以吿管仲管仲正衿再拜曰此夷吾之愚也使堯在上咎繇為理安有取人之駒者乎若有見暴如是叟者又必不與也公獄訟不正故與之耳請退修政孔子弟子記之桓公霸君也管仲賢佐也猶有以智為愚者也況不及桓公管仲者也新序桓公至於丘邑人問之子何為者也對曰丘邑人也公曰年幾何對曰八十有三矣公曰美哉夀乎子其以子夀祝寡人丘邑人曰祝主君使主君甚夀金玉賤人為寳桓公善哉至徳不孤善言必再吾子其復之丘邑人曰祝主君使主君無羞學無惡下問賢者在旁諫者得人桓公善哉至徳不孤善言三吾子其復之丘邑人曰祝主君使主無得罪於羣臣百姓桓公怫然作色曰吾聞之子得罪於父臣得罪於君未嘗聞君得罪於臣者也此一言非夫二言者之匹也子更之丘邑人坐拜而起曰此一言者夫二言之長也子得罪於父可以姑姊叔父而觧之父能赦之臣得罪於君可以因便左右而謝之君能赦之昔桀得罪於湯得罪武王此則君之得罪於其臣者也莫為謝至今不赦公曰善賴國家之福社稷之靈使寡人吾子於此扶而載之自御以歸禮之於朝封之以而斷政焉(○晏子春秋作景公事)昔者齊桓公出遊於野亡國故城郭氏之墟問於野人曰是為何墟野人曰是為郭氏之墟桓公曰郭氏者曷為墟野人曰郭氏者善善惡惡桓公善善惡惡人之善行其所以為墟者何也野人善善不能惡惡不能是以為墟也桓公歸以語管仲曰其人為桓公不知管仲曰君亦一郭氏也於是桓公野人而賞焉(○胡氏取此以為春秋郭公傳)
公元前643年
韓詩外傳齊桓公出遊一丈夫裒衣應歩帶著桃殳桓公怪而問之曰是何名何經所在何篇所居何以斥逐何以避余丈夫曰是名二桃之為言亡也夫日日何患有故亡國之社以戒諸侯庶人之戒在於桃殳桓公説其言與之共載來年正月庶人皆佩詩曰殷監不逺
管子桓公東游問於管仲曰我游猶軸轉斛南至瑯邪司馬曰亦先王之游已何謂管仲對曰先王之游也春出農事之不本者謂之游出補人之不足者謂之夕夫師行而糧食其民者謂之亡從樂而不反者謂之荒先王游夕之業於人無荒亡之行於身桓公退再拜命曰寳法
呂氏春秋管仲桓公日暮桓公樂之而徵燭管仲曰臣卜其晝未卜其夜君可以出矣公不説曰仲父年老寡人仲父為樂幾之請夜之管仲曰君過矣夫厚於味者薄於徳沈於樂者反於憂壯而怠則失時老而懈則無名乃今將為勉之若何其沈於酒也(○語亦見上)
韓詩外傳齊桓公置酒諸侯大夫後者一經程管仲當飲一經程飲其一半而棄其半桓公仲父當飲一經程而棄之何也管仲曰臣聞之酒入口者舌出舌出者棄身與其棄身不寜棄酒乎桓公曰善詩曰荒湛于酒
韓非子齊桓公飲酒醉遺其冠恥之三日不朝管仲曰此非有國之恥也公胡其不雪之以政公曰善因發倉囷貧窮囹圄出薄罪處三日民歌之曰公胡不復遺冠乎或曰管仲桓公之恥於小人而生桓公之耻於君子矣使桓公倉囷而賜貧窮囹圄而出薄罪非義不可以雪耻使之而義也桓公宿義須遺冠而後行之則是桓公行義為遺冠也是雖雪遺冠之耻於小人而亦宿義之耻於君子且夫倉囷而賜貧窮者是賞無功也論囹圄而出薄罪者是不誅也夫無功則民偷幸而望於上不誅過則不懲而易為非此亂之本也安可雪耻齊桓公時處士小臣桓公三往而弗得見桓公曰吾聞布衣之士不輕爵祿無以萬乗之主萬乗之主不好仁義亦無以下布衣之士於是五往乃得見之(新序天下聞之皆曰桓公下布衣之士而况國君於是相率而朝靡有不至桓公所以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者遇士於是也詩云有覺德四國順之桓公其以之矣)
説苑齊桓公庭燎為士之欲造見期年而士不至於東野鄙人有以九九之術見者桓公曰九九何足以見乎鄙人對曰臣以九九為足以見也臣聞主君庭燎以待士期年而士不至夫士之所以不至者君天下賢君也四方士皆自以論而不及君故不至也夫九九薄能耳而君猶禮之况賢於九九乎夫太山不辭壤石江海不逆小流所以大也詩云先民有言詢於芻蕘言博謀也桓公曰善乃因禮期月四方之士相攜而竝至詩曰自堂徂基自羊徂牛言以内及外以小及大也(○燕昭王郭隗蓋用此術)齊桓公問於甯戚筦子今年老矣為棄寡人就世也吾恐法令不行人多失職百姓疾怨國多盜賊何如而使姦邪不起衣食足乎甯戚對曰要得賢任之桓公得賢奈何甯戚對曰開其道路察而用之尊其位重其祿顯其名則天下之士騷然舉足而至矣桓公既以賢士而用之矣微夫子幸而臨之則未有布衣屈竒之士踵門求見寡人甯戚對曰是君察之不明舉之不顯而用之疑官之卑祿之薄也且夫國之所以不得士者有五阻焉主不好諂諛旁一阻也言便事未嘗見用二阻也壅塞掩蔽必因近習然後見察三阻也訊獄詰窮其辭以法過之四阻也執事適欲擅國權命五阻也去此五阻豪俊竝興賢智求處五阻不去則上吏民之情下塞賢士之路是故王聖主之治若夫江海無不受故長為百川之主明王聖無不故安樂而長久因此觀之則安主利人獨一士也桓公善吾將著夫五阻以為戒本也
管子客或欲見於齊桓公請仕上官授祿千鍾公以吿管仲曰君予之客聞之曰臣不仕矣公曰何故對曰臣聞取人以人者其去人也亦用人不仕
禮記孔子管仲盜取二人焉上以為公臣曰其所與遊辟也可人也管仲桓公使為之服宦於大夫者之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有君命焉爾也(○雜記)
韓非子宋人酤酒者升概甚平遇客甚謹為酒甚美縣幟甚髙著然不售酒酸怪其故問其所長者倩倩曰汝狗猛邪曰狗猛則酒何故不售曰人畏焉或令孺子錢挈壺而往酤而狗迓而齕之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夫國亦有狗有道之士懐其術而欲以萬乗之主大臣為猛狗迎而齕之此人主所以蔽脅而有道之士所以不用也故桓公管仲治國最奚患對曰最患社䑕矣公曰何患社䑕哉對曰君亦見夫為社者乎樹木而塗之䑕穿其閒堀穴其中燻之則恐焚木灌之則恐塗陁此社䑕所以不得今人君之左右出則為勢重收利於民入則比周蔽惡於君内閒主之情以吿外外内為重諸臣百吏以為富吏不誅亂法誅之則君不安據而有之此亦國之社䑕故人執柄而擅禁明為己者必利而不為己者必害此亦猛狗也夫大臣為猛狗而齕有道之士左右又為社䑕而閒主之情矣人主不覺如此焉得無壅焉得無亾乎(○晏子對景公同)
説苑孟簡子相梁并衛有罪而走齊筦迎而問之曰吾子相梁并衛之時門下使者幾何人矣孟簡子曰門下使者三千餘人曰今與幾何人來對曰臣與三人曰是何也對曰其一人父死無以葬我為葬之一人母死無以葬我亦葬之一人兄有獄我為出之是以得三人來筦上車嗟兹乎我窮必矣吾不能春風風人不能夏雨雨人吾窮必矣復槀之君朝齊桓公治民焉復槀之君不對而循口操衿抑心桓公曰與民共甘苦飢寒乎夫以我為聖人也故不用言而諭因禮千金
韓詩外傳齊桓公問於管仲王者何貴曰貴天桓公仰而視天管仲所謂天非蒼莽之天也王者百姓為天百姓與之即安輔之即彊非之即危倍之即亡詩曰民之無良相一方民皆居一方而怨其上不亾者未之有也
莊子桓公讀書堂上輪扁斵輪堂下椎鑿而上桓公敢問公之所讀者為何言邪公曰聖人之言也曰聖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則君之所讀者古人糟粕已夫桓公寡人讀書輪人安得議乎有説則可無説則輪扁曰臣也以臣之事觀之斵輪徐則甘而不固疾則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於手而應於心口不能有數存焉於其閒臣不能以喻臣之子之子不能受之於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斵輪古之人與其不可傳也死矣然則君之所讀者古人糟粕已夫
管子桓公觀於廄問廄吏曰廄何事最難廄吏未對管仲對曰夷吾嘗為圉人矣傅馬棧最難先傅曲木曲木又求曲木曲木已傅直木無所施矣先傅直木直木又求直木直木已傅曲木亦無所施矣桓公春三月於野桓公何物可比於君子之徳乎隰朋對曰夫粟内甲處中有卷城外兵刃未敢自恃自命此其可比於君子之徳乎管仲曰苗始其少也眴眴何其孺子也至其壯也莊莊何其士也至其成也由由乎兹免何其君子天下得之則安不得則危故命之曰禾此其可比於君子之徳矣桓公曰善(○小言瑣瑣雋而有致)
論衡齊桓公婦人而朝諸侯管仲諸侯吾君背有疽瘡不得婦人不衰諸侯管仲故無畔者(新序齊桓公好婦人之色妻姑姊妹國人多淫於骨肉○按桓公中主也妻姑姊妹亂倫大者何至為之漢書云襄公淫亂姑姊妹不嫁於是國中民家長女不得嫁名巫兒家主然則襄公事也言者以為桓公耳)説苑齊桓公鮑叔寡人欲鑄大鐘寡人之名焉寡人之行豈避堯舜鮑叔敢問君之行桓公昔者吾圍譚三年得而不自與者仁也吾北伐孤竹令支而反者武也吾為葵丘之㑹以偃天下之兵者文也諸侯美玉而朝者九國寡人不受者義也然則文武仁義寡人盡有之矣寡人之行豈避堯舜鮑叔曰君直言臣直對昔者公子糾在上位而不讓非仁也背太公之言而侵魯境非義壇場之上詘於一劒非武也姪娣不離懐袵非文也凡為不善遍於物不自知無天禍必有人害天處甚髙其聽甚下除君過言天且聞之桓公寡人有過乎幸記之是社稷之福也子不幸幾有大罪以辱社稷或曰將謂桓公仁義乎殺兄而立仁義將謂桓公恭儉乎與婦人同輿於邑中非恭儉將謂桓公清潔閨門之内無可嫁者非清潔也此三者亾國失君之行也然而桓公兼有之以得管仲隰朋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畢朝周室五霸長以其得賢佐也(荀子仲尼門人五尺豎子言羞稱乎五伯是何也齊桓五伯之盛者也前事則殺兄而爭國内行姑姊妹之不嫁者七人閨門之内般樂奢汰以齊之分奉之而不足外事則詐邾襲并國三十五其行事若是險汙淫汰若是而不亡乃霸何也夫齊桓公天下大節焉夫孰能亡之倓然管仲之能足以託國也是天下大知也安忘其怒出忘其讐遂立以為仲父天下大決也立以為仲父貴戚莫之敢妒也與髙國之位而本朝之臣莫之敢惡也與書社三百而富人莫之敢距也貴賤長少莫不秩秩焉從桓公貴敬之是天下大節也其霸也宜哉仲尼門人五尺豎子言羞稱乎五伯是何也曰然彼非本政教也非致隆髙也非綦文理非服人心也鄉方略勞佚畜積修鬬而能顛倒其敵者也詐心以勝矣彼以讓飾爭依乎仁而蹈利者也小人之傑也彼固曷足稱大君子之門哉)
尚書中候齊桓之霸遏八流自廣(春秋乾圖移河為界在齊塡閼八流自廣○言桓公九河之八以自廣其地)
春秋文耀白虹貫牛山管仲諫曰無近色黨恐失權齊侯大懼去色黨更立賢輔使后出望上牛山四面聽之以厭神
莊子桓公田於澤管仲御見鬼焉公撫管仲之手曰仲父何見對曰臣無所見公反誒詒為病數日不出齊士有皇子吿敖者曰公則自傷鬼惡能傷公夫忿滀之氣散而不反則為不足上而不下使人善怒下而不上使人善忘不上不下中身當心則為病桓公然則有鬼乎曰有沈有履竈有髻户内煩壤雷霆處之東北方下者倍阿鮭蠪躍之西北方下者泆陽處之水有㒺象丘有崒山有夔野有方皇有委蛇公請問委蛇之狀何如皇子委蛇其大如轂其長如轅紫衣朱冠其為物也惡聞雷車之聲則捧其首而立之者殆乎霸桓囅然而笑曰此寡人所見者也於是正衣與之坐不終日而不知病之去也
管子桓公乗馬虎望之而桓公管仲曰今者寡人乗馬虎望寡人不敢行其故何也管仲對曰意者君乗駮馬而洀桓迎日而馳乎公曰然管仲對曰此駮象也駮食虎豹故虎疑焉(○説苑晉平公同管博物志齊桓公出因與故道燉煌西涉流沙外國沙石千餘里中水時則有沃流處人莫能知皆乗駱駝駱駝知水脉遇其處輒停不肯行以足蹋地人於其蹋處掘之輒得水白桓公得一鳴鵠宰之得一人長三三分執圭袍帶馳車罵詈瞋目得一折齒方圓二尺問羣臣曰天下比及小兒陳章答曰昔秦胡乞一舉渡河齊魯折傷板齒李子昻敖於鳴鵠中遊長三三分後段御覽今本金樓子齊桓公臥於栢寢仲父曰吾國富民殷無餘憂矣一物失所寡人猶為於邑白鳥營肌而求飽寡人因之開翠紗之幬進蚊子焉其蚊有知禮者不食公之肉而退有知足者㗱公之肉而退有不知足遂長嘘短吸而食之及其飽也腹腸為之破潰公曰嗟乎民生猶是矣○語殊淺鄙金樓子梁元帝所著今其書已亡已雜記)
 
 
 
 
 
 繹史卷四十四之二
欽定四庫全書
 繹史卷四十四之三靈壁縣知縣馬驌
  齊桓公霸業(三管子著書上)
管子(牧民)凡有牧民者務在四時守在倉廩國多財則逺者来地辟舉則民留處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上服度則六親四維張則君令行故省刑之要在禁文守國之度在飾四維順民之經在明鬼神山川敬宗恭祖舊不務天時則財不生不務地利倉廩不盈野蕪曠則民乃菅上無量則民乃妄文巧不禁則民乃滛不璋兩原則刑乃繁不明鬼神陋民不悟不祗山川威令不聞不敬宗則民乃上校不恭祖舊孝悌不備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國頌)國有四維一維絶則傾二維絶則危三維絶則覆四維絶則滅傾可正也危可安也覆可起也滅不可復錯也何謂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廉四曰恥禮不踰節義自進廉不蔽惡不從枉故不踰節則上位安不自進則民無巧詐蔽惡則行自全不從枉則邪事不生(○四維)
 政之所興在順民心政之所廢在逆民心民惡憂勞
佚樂之民惡貧賤富貴之民惡危墜存安之民惡滅絶我生育之能佚樂之則民為之憂勞富貴之則民為之貧賤存安之則民為之危墜生育之則民為之滅絶故刑不足以畏其意殺戮不足以服其心故刑罰繁而意不恐則令不行殺戮衆而心不服則上危矣故從其四欲則逺者自親行其四惡則近者叛之故知之為取者政之寳也(○四順)錯國於不傾地積於不涸之倉藏於不竭之府下令流水之原使民不爭之官明必死之路開必得之門不為不可成不求不可得不處不可久不行不可復錯國於不傾之地者授有徳也積於不涸之倉者務五榖也藏於不竭之府者養桑麻六畜下令流水之原者令順民心也使民不爭之官者使各為其所長也明必死之路者嚴刑罰也開必得門者慶賞不為不可成者量民力也不求不可得者不彊民以其所惡也不處不可久者不偷一世不行不可復者不欺其民也故授有徳國安五榖則食足養桑麻六畜則民順民心則威令行使民各為其所長則用備嚴刑罰則逺邪慶賞則民輕難量民力則事無不成不彊民以其所惡則詐偽不生不偷取一世則民無怨心不欺民則下親其上(○士經)以家為鄉鄉不可為也以鄉為國不可為也以國為天下天下不可為也以家為家以鄉為鄉以國為國天下天下毋曰不同生逺者不聽毋曰不同鄉逺者不行毋曰不同國逺者不從如地如天何私何親如月如日唯君之節御民之轡在上之所貴道民之門在上之所先召民之路在上所好故君求之則臣得之君嗜之則臣食之君好之則臣服之君惡之則臣匿之毋蔽汝惡毋異汝賢者将不汝助言室滿室言堂滿堂是謂聖王城郭溝渠不足以固守甲兵彊力不足以應敵博地多財不足以有衆惟有道者備患未形也故禍不萌天下不患無臣患無君以使之天下不患無財患無人以分之故知時者可立以為無私者可置以為政審於時而察於用而能備官者可奉以為君也緩者後於事吝於財者失所親信小人者失士(○六親五法形勢)山髙而不崩則祈羊至矣淵深而不涸則沈玉極矣天不變其常地不易其則春秋冬夏不更其節古今一也蛟龍得水而神可立虎豹得幽而威可載也風雨無鄉而怨怒不及也貴有以行令有以忘卑夀夭貧富無徒歸也銜命者君之尊也受辭者名之運也上無事則民自試抱蜀不言廟堂既脩鴻鵠鏘鏘民歌濟濟多士殷民化之之失也飛蓬之問不在賔燕雀之集道行不顧犠牷圭璧不足以鬼神主功有素寳幣奚為羿之道非射也造父之術非馭也奚仲之巧非斲削也召逺者使無為親近無事焉唯夜行獨有平原之隰有於髙大山之隈有於深訾讆之人勿與任大譕臣可以逺舉顧憂者可與致道其計也速而憂在近者往而勿召也舉長者逺見也裁大者衆之所比也美人之懐定服而勿厭也必得之事不足頼也必諾不足信小謹者不大立訾食者不肥體有無棄之言者必參於天地墜岸三仞人之所大難也而猿猱飲焉故曰伐矜好專舉事之禍也不行其野不違其馬能予而無取天地之配也怠倦不及無廣者疑神神在内不足者在門在内者将假在門者将待曙戒勿怠後穉逢殃朝忘其事夕失其功邪氣入内正色乃衰君不君則臣不臣父不父則子不子上失其位則下踰其節上不和令乃不行衣冠正則賔者不肅進退無儀政令不行且懐且畏則君道備矣樂之則莫哀之莫生之則莫死之往不至来者不極道之所言者一也而用之者異有聞道而好為家者一家之人也有聞道而好為鄉者一鄉之人也有聞道而好為國一國之人也有聞道而好為天下天下之人也有聞道而好定萬物天下之配也道往者其人莫来道来者其人莫往道之所設身之化也持滿與天安危與人失天之雖滿必涸上下不和必危欲王天下而失天之道天下不可得而王也得天之道其事若自然失天之道雖立不安其道既得莫知其為之其功既成莫知其釋之藏之無形天之道也疑今者察之古不知来者視之萬事之生也異趣同歸古今一也生棟覆屋怨怒不及弱子下瓦慈母操箠天道極逺自親人事之起近親造怨萬物之於人也無私近也無私逺也巧者有餘而拙者不足其功順天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違之天之所助雖小必大天之所違雖成必敗順天者有其功逆天者懐其凶不可復振烏鳥之狡雖善不不重之結雖固必解道之用也貴其重也毋與不可毋彊不能毋告不知不可不能不知謂之勞而無功見與之交幾於不親見哀之役幾於不結見施之徳幾不報四方所歸心行者也獨王之國勞而多禍獨國之君卑而不威自媒女醜不信未之見而親焉可以往矣久而不忘焉可以来矣日月不明不易山髙不見不易不可復者君不言也行不可再者不行也凡不可復行而不可再者有國者之大禁也(權修)萬乘之國不可以無主土地博大不可以無吏百姓殷衆不可以無長操民之命朝不可以無政地博而國貧者野不辟民衆而兵弱者無取故末不禁則野不辟賞罰不信則民無取不辟無取不可以應敵不可以固守故曰有萬乗之號而無千乗之用而求權之無不可得地辟而國貧者舟輿臺榭廣也賞罰信而兵弱者輕用衆使民勞也舟車臺榭廣則賦斂厚矣輕用衆使民勞則民力竭矣賦斂厚則下怨上矣民力竭則令不行下怨上令不行而求敵之勿謀已不可得也欲為天下者必重用其國欲為其國者必重用民欲為其民者必重盡其民力無以畜之則往而不可止也無以牧之則處而不可使也逺人至而不去有以畜之民衆而可一則有以牧之也見其可也喜之有徴見其不可也惡之有刑賞罰信於其所見雖其所不見其敢為之乎見其可也之無徴見其不可也惡之無賞罰不信其所見而求其所不見之為之化不可得厚愛利足以親之明智禮足以教之上身以先審度量以閑之鄉置師以說道然後申之以憲令勸之以慶振之刑罰百姓皆說為善暴亂之行無由至矣地之生財有時民之用力有倦而人君之欲無窮以有時與有倦養無窮之君而度量不生於其間則上下相也是以臣有殺其君子有殺其父者矣故取於民有用之有止國雖小必取於民無度用之不止國雖大必危地不辟者非吾地也民之不牧者非吾民也凡牧民者以其所積者食之不可不審也其積多者其食多其積寡者其食寡無積者不食或有積而不食者則民離上有積多而食寡者則民不力有積寡而食多者則民多詐有無積而徒食者則民偷幸離上不力多詐偷幸舉事不成應敵不用故曰察能授官班祿賜使民之機也野與市爭民家與府爭貨金與貴鄉與朝爭治故野不積草農事先也府不積貨藏於民也市不成家用足也朝不合衆鄉分治也故野不積草府不積貨不成肆朝不合衆治之至也人情不二民情可得而御也審其所好惡則其長短可知也觀其交游則其賢不肖可察也二者不失民能可得而官也地之守在城城之守在兵兵之守在人人之守在故地不辟則城不固有身不治待於人有人不治待於家有家不治待於鄉有鄉不治待於國有不治待於天下天下者國之本也國者鄉之本也鄉者家之本也家者人之本也人者身之本也身者治之本也故上不好本事末産不禁末産不禁則民緩於時事而輕地輕地利而求田野之辟倉廩之實不可得商賈在朝貨財上流婦言人事賞罰不信男女無别則民無廉恥貨財上流賞罰不信民無廉恥而求百姓安難兵士之死不可得朝廷不肅貴賤不明長㓜不分度量不審衣服無等上下凌節而求百姓之尊主政不可得上好詐謀閒欺臣下賦斂得使民偷壹則百疾怨而求下之親上不可得也有地不務本君國不能壹民而求宗廟社稷之無不可得也上恃龜筮用巫醫則鬼神驟祟故功之不立名之不章為之患者三有獨王者有貧賤有日不足一年之計莫如樹榖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一樹一穫者榖也一樹十穫者木也一樹百穫者人也我苟種之如用之舉事如神唯王之門凡牧民者使士無邪行女無淫事士無邪行教也女無淫事訓也教訓成俗刑罰省數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正也欲民之正則微不可不禁也㣲邪者大邪之所生微邪不禁而求大邪之無傷國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禮也欲民之有禮小禮不可不謹也小禮不謹於國而求百姓之行大禮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義也欲民之有義則小義不可不行小義不行於國而求百姓之行大義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廉也欲民之有廉則小廉不可不修也小廉不修於國而求百姓之行大㢘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耻也欲民之有耻則小恥不可不飾也小耻不飾於國而求百姓之行大耻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修小禮行小義飾小廉謹小禁微邪此厲民之道也民之修小禮行小義飾小廉謹小禁微邪治之本也凡牧民者欲民之可御也欲民之可御則法不可不審法者将立朝廷者也将立朝廷者則爵服不可不貴也爵服加於不義則民賤其爵服民賤其爵服人主尊人主不尊則令不行矣法者将用民力者也将用民力者則祿賞不可不重也祿賞加於無功則民輕其祿賞民輕其祿賞則上無以勸民無以勸民則令不行矣法者将用民能者也将用民能者則授官不可不審也授官不審則民閒其治民閒其治則理不上通理不上通則下怨上下怨其上則不行矣法者将用民之死命者也用民之死命者則刑罰不可不審刑不審則有辟就辟就則殺不辜而赦有罪不辜而赦有罪則國不免賊臣故夫爵服祿賞輕民閒其治賊臣首難此之謂敗國之教也(立政)國之所以治亂三殺刑罰不足用也國之所以安危四城險阻不足守也國之所以富貧者五輕稅租賦斂不足恃也治國三本國有四固富國五事五事五經也君之所審者三一曰徳不當其位二曰功不當其祿三曰能不當其官此三本治亂之原也故國徳義未明於朝者則不可加尊位功力未見於國者則不可授重祿臨事不信於民者則不可使任大官徳厚位卑者謂之過徳薄位尊者謂之失寜過於君子而毋失於小人過於君子其為怨淺失於小人其為禍深是故國有德義未明於朝而處尊位者則良臣不進有功未見於國而有重祿者則勞臣不勸臨事不信於民而任大官者則材臣不用三本者審則下不敢三本不審邪臣上通便辟制威如此則明塞於上而治壅於下正道捐棄而邪事日長三本者審則便辟無威國道無行疏逺蔽獄孤寡無隠治故曰行省治寡朝不合衆(○三本)君之所慎者四一曰大徳不至不可以國柄二曰見賢不能不可尊位三曰罰避親不可使主兵四曰不好本事不務地利輕賦不可都邑四務安危之本也故曰卿相不得衆國之危也大臣不和同國之危也兵主不足畏國之危也民不懐其産國之危也故大徳至仁則操國得衆見賢能譲則大臣和同不避親貴威行鄰敵本事地利重賦斂則民懐其産(○四固)君之所務者五一曰山澤不救於火草木不殖成國之貧也二曰溝瀆不遂於隘鄣水不安其藏國之貧也三曰桑麻不殖於野五榖不宜其地國之貧也四曰六畜不育於家瓜瓠葷菜百果不備具國之貧也五曰工事競於刻鏤女事繁於文章國之貧也故曰山澤救於火草木成國之富也溝瀆遂於隘障水安其藏國之富也桑麻於野五榖宜其地國之富也六畜育於家瓜瓠葷菜百果備具國之富也工事刻鏤女事文章國之富也(○五事)分國以為五鄉鄉為之師分鄉以為五州州為之長分州以為十里里為之尉分里以為十游游為之宗十家為什五家為伍什伍皆有長焉築障塞匿道路出入閭閈筦鍵筦藏於里尉置閭有司以時開閉有司出入者以復於里尉出入不時衣服不中圈屬羣徒不順於常者閭有司見之復無時若在長家子弟臣妾屬役賔客里尉以譙於游宗游宗以譙於什伍什伍以譙於長家譙敬而勿復一再則宥三則不赦凡孝弟忠信良儁材若在長家子弟臣妾屬役賔客什伍以復於游宗游宗以復於里尉里尉以復於州長州長以計於鄉師鄉師士師凡過黨其在家屬及於長家其在長家及於什伍之長其在什伍之長及於游宗其在游宗及於里尉在里尉及於州長其在州長及於鄉師其在鄉師及於士師三月一復六月一計十二月上賢不過使能兼官有罪不獨及賞有功不專孟春之朝君自聴朝爵賞校官五日季冬夕君聼朝罸罪刑殺亦終五日正月之朔百吏在朝君乃出令布憲於國五鄉之師五屬大夫皆受憲於太史大朝之日五鄉之師五屬大夫皆身習憲於君前太史布憲入籍太府憲籍分於君前五鄉之師出朝遂於鄉官致於鄉屬及於游宗皆受憲憲既布乃反致令焉然後敢就舎憲未布令未致不敢就舎就舎謂之畱令死罪不赦五屬大夫皆以行車朝出不敢就舎遂行至都之日遂於廟致屬吏皆受憲憲既布乃發使者致令以布憲之日蚤宴之時憲既布使者以發然後敢就舎憲未布使者未發不敢就舎就舎謂之畱令罪死不赦憲既布有不行憲者謂之不從罪死不赦考憲而有不合太府之籍者侈曰專制不足曰虧令罪死不赦首憲既布然後可以布憲(○首憲)凡将舉事必先出曰事将為賞罰之數必先明之立事謹守令以行賞計事致令復賞罰之所加有不合令之所謂者雖有功利則謂之專制罪死不赦首事既布然後可以舉事(○首事)修火憲山澤林藪積草夫財之所出以時禁發使民宫室之用薪蒸之所積虞師之事也決水通溝瀆修障防水藏使時水過度無害五榖歳雖凶旱有所秎穫司空之事也髙下肥磽觀地明詔前後農夫以時鈞修焉使五榖桑麻皆安其處由田之事也行鄉里宫室觀樹蓺簡六畜以時鈞修勸勉百姓使力作毋偷懐樂家室重去鄉鄉師之事也論百工審時事辨功苦完利監壹五鄉以時鈞修焉使刻鏤文采毋敢造於鄉工師之事也(○省官)爵而制服量祿而用財飲食有量衣服有制宫室有度六畜人徒有數舟車陳器有禁修生則有軒冕服位榖祿田宅之分死則有棺槨絞衾壙壟雖有賢身貴體毋其爵不敢服其服雖有富家多資毋其祿不敢用其財天子服有章而夫不敢以燕以饗廟将軍大夫朝官吏以命士止於帶縁散民不敢襍采百工商賈不得長鬈貂刑餘戮民不敢服絻不敢畜連乘車(○服制)寝兵之説勝則險阻不守兼愛之說勝則士率不戰全生之說勝則廉耻不立私議貴之說勝則上不行羣徒比周之說勝則不肖不分貨財之説勝則爵服下流觀樂玩好之說勝則姦民在上請謁任舉之説勝則繩墨不正諂諛飾過之說勝則巧佞者用(○九敗)
 期而致使而往百姓舍己以上者教之所期
始於不足終於不可及一人服之萬人從之訓之所期也未之令而為未之使而往不加勉而民自盡竭俗之所期也好惡形於百姓化於下罰未行而民畏恐賞未加而民勸勉誠信所期也為而無害成而不議得而莫之能爭天道所期也為之而成求之而得上之所欲小大舉事所期令則行禁則止憲之所及俗之所被如百體從心政之所期也(○七觀乗馬)凡立國都非於大山之下必於廣川之上髙毋近旱而水用足下無近水而溝防因天就地故城不必規矩道路不必中凖繩(○立國)無為者帝為而無以為者王為而不貴者霸不自以為所貴則君道也貴而不過度則臣道也(○大數)地者政之本也朝者義之理也市者貨之凖也黄金用之量也諸侯之地千乗之國者器之制也五者其理可知也為之有道地者政之本也是故地以正政也地不平均和調不可正也正則不可理也春秋冬夏隂陽推移也時之短長隂陽利用日夜之易隂陽之化也然則隂陽正矣雖不正有餘不可不足不可益也天地莫之能損益然則以正政者地也故不可不正也正地者其實正長亦正短亦正小亦正大正長大小正正正則官不理官不理則事不治不治則貨不多是故何以知貨之多也曰事治何以知事治也曰貨多貨多事治則所求於天下者寡矣為之有道(○隂陽)朝者義之理也是故爵位正而民不怨不怨則不然後義可理理不正不可以治而不可不理也故一國之人不可以皆貴皆貴則事不成而國不利為事之不成國不利也使無貴者則民不能自理也是故辨於爵列尊卑則知先後之序貴賤之義矣為之有道(○爵位)市者貨之凖也是百貨則百不得百利不得則百事治百事則百用節是故事者生於慮成於務失於傲不慮則不生不務則不成不傲則不失故曰市者可以治亂可以多寡不能為多寡為之有道(○務市事)黄金用之量也辨於黄金理則知侈知侈則百用節矣故則傷事侈則傷貨金賤金賤則事不成故傷事侈則金貴金貴則貨賤故傷貨貨盡而後不足不知量也事已而後知貨之有餘是不知節也不知量不知不可謂之有道天下馬服牛而任之輕重有制有壹宿之行道逺近有數矣是知諸侯之地千乘之國所以知地小大所以任之輕重也重而後損之是不知任也輕而後益之是不知器也不知不知不可謂之有道地之不可食者山之無木者百而當一涸澤百而當一地之無草木者百而當一樊襍處不得入焉百而當一藪鎌纒得入焉九而當一蔓山其木可以為材可以為軸斤斧得入焉九而當一汎山其木可以為棺可以為車斤斧得入焉十而當一流水網罟得入焉五而當一林其木可以為棺可以為車斤斧得入焉五而當一澤網罟得入焉五而當一命之曰地均實數六里命之曰暴五暴命之曰部五部命之曰聚聚
者有市無市則民乏五聚命之曰某鄉四鄉命之曰方官制官成而立五家而伍十家而連五連而暴五暴長命之曰某鄉四鄉命之曰都邑制也邑成而制事四聚一離五離為一制五制為一田二田一夫三夫一家事制也事成而制器方六里一乘之地也一乘四馬一馬其甲七其蔽五四乘其甲二十有八其蔽二十白徒三十人車兩器制也方六里一乘之地也方一里九夫之田也黄金一鎰百乘一宿之盡也無金則用其絹季絹三十三制當一鎰無絹則用其布經暴布百兩當一一鎰之金食百乘一宿則所市之地六歩一㪷命之曰中歳有市無市則民不乏矣方六里名之曰社有邑焉名之曰央亦關市之賦黄金百鎰一箧其貨一榖籠為十箧其商苟在市者三十人正月十二黄金一鎰命之曰正分曰書比立夏月程大稽民數得亡三歳脩封五歳修界十歳更制經正十仞見水不大五尺見水不大旱十一仞見水輕征十分去二三二則去三四四則去四五則去半比之於山五尺見水十分去一四則去三三則去二二則去一三尺而見水比之於澤距國以外四竟之内丈夫二犁五尺一犁以為三日之功正月令農始作服於公田農耕雪釋耕始焉芸䘚焉士聞見博學意察而不為君臣者與功而不與分焉賈知賈之賤日至於市而不為官賈者與功而不與分焉工治容貌功能日至於市而不為官工者與功而不與分焉不可使而為工則視貨離之實而出夫是故智者知之愚者不知不可以教民巧者能之拙者不能不可以教民非一令而民服之也不可以大善非夫人能之也不可以大功是故非誠賈不得食於賈非誠工不得食於工非誠農不得食於農非信士不得立於朝是故官虚而莫敢為之請君有珍車珍甲而莫之敢有君舉事不敢其所不能知臣臣亦知君知己故臣莫敢不竭力俱操其誠以来道曰均地分使民知時也民乃知時日之蚤晏日月不足飢寒至於也是夜寝蚤起父子兄弟不忘其功為而不倦不憚勞苦不均之為惡也地利不可民力不可殫不告之以時而民不知不道之以事而民不為與之分貨則民知得正矣審其分則盡力是故不使父子兄弟不忘其功(○士農工商)聖人所以聖人者善分民聖人不能分民則猶百姓也於己不足安得名聖是故有事則用無事則歸之於民唯聖人為善託業民民之生也辟則愚閉則類上為一下為二(○聖人)時之處事精矣不可藏而舍也故曰今日不為明日忘貨昔之日已往不来矣(○失時)上地方八十里萬室之國一千室之都四中地方百里萬室之國一千室之都四下地方百二十里萬室之國一千室之都四以上地方八十里與下地方百二十里通於中地百里(○地里七法)言是而不能立言非而不能有功不能有罪不能若是而能治民者未之有也是必立非必廢有功必賞有罪必誅若是安治矣未也是何也曰形勢器械未具猶之不治形勢器械具四者備治不能其民而能彊其兵者未之有也能其民矣而不明於為兵之數猶之不可不能彊其兵而能必勝敵國者未之有也能彊其兵而不明勝敵國之理猶之不勝也兵不必勝敵國而能正天下者未之有也兵必勝敵國矣而不明於正天下之分猶之不可故曰民有器為兵有數勝敵國有理正天下有分則象法化决塞術計數根天地氣寒暑之和水土之性人民鳥獸草木生物不甚多皆均有焉而未嘗變也謂之則義也名也時也似也類也比也状也謂之象尺寸也繩墨規矩衡石斗斛角量也謂之法漸也順也靡也久也服也習也謂之化予奪險易利害難易開閉殺生也謂之决塞實也誠也厚也施也度也恕也謂之心術剛柔輕重大小也實虚也逺近多少也謂之計數不明於則而欲出號令猶立朝夕運均之上擔竿而欲定其末不明於象而欲論材審用猶絶長以為續短以為不明於法而欲治一衆左書而右息之不明於化而欲變俗易教猶朝揉輪而夕欲乘車不眀决塞而欲敺衆移民猶使水逆流不明心術而欲行令於人猶倍招而必拘之不明計數而欲舉大事猶無舟檝而欲經於水險也故曰錯儀畫制不知則不論材審用不知不可和民一衆知法不可變俗易教不知不可敺衆移民不知决塞不可布令必行不知心術不可舉事必成不知計數不可(○七法)百匿傷上威姦吏傷官姦民傷俗賊盗國衆威傷則重在下法傷則貨上流教傷則從令者不輯衆傷則百不安居重在下則令不行上流官徒毁從令者不輯則百無功百姓不安其居則輕民處而重民輕民重民則地不辟不辟六畜不育六畜不育則國貧而用不足國貧而用不足則兵弱而士不厲兵弱而士不厲則戰不勝而守不固不勝而守不固則國不安矣故曰常令不審則百匿勝官爵不審姦吏符籍不審姦民刑罰不審盗賊勝國四經人君見危人君泄則言實之士不進言實之士不進則國之情偽不竭上世主所貴者實也所親者戚也所愛者民也所重者爵祿亡君則不然致所非實也致所親非戚也致所愛非民也致所重非爵祿也故不為重寳虧其命故曰令於寳不為愛親危其社稷故曰社稷戚於親不為愛人枉其法故曰法愛於人不為重祿爵分其威故曰威重爵祿不通此四者則反於無有故曰治人治水養人如養六畜用人如用草木居身論道行理則羣臣服百吏嚴斷莫敢開私焉論功計勞未嘗法律便辟左右大族尊貴大臣不得増其功焉疏逺卑賤不知之人不忘其勞故有罪者不怨愛賞無貪列陳士皆輕其死而安難以要上事本兵之極也(○四傷百匿)為兵之數存乎聚財而財無敵存乎論工而工無敵存乎制器而器無敵存乎選士而士無敵存乎政教政教無敵存乎服習服習無敵存乎徧知天下徧知天下無敵存乎明於機數而明於機數無敵故兵未出境無敵者八是以欲正天下不蓋天下不能天下蓋天下而工不蓋天下不能天下蓋天下而器不蓋天下不能天下蓋天下而士不蓋天下不能天下士蓋天下而教不蓋天下不能天下蓋天下而習不蓋天下不能天下蓋天下而不徧天下不能天下徧知天下不明機數不能天下故明於機數用兵之勢也大者時也小者計也王道非廢也而天下莫敢窺者王者之正衡庫者天子之也是故器成䘚選則士知勝矣徧知天下審御機數獨行無敵矣所愛之國而獨利之所惡之國而獨害之則令行禁止是以聖王貴之勝一而服百則天下畏之矣立少而觀多則天下懐之矣罰有罪有功則天下從之矣故聚天下之精財論百工鋭器春秋角試練精鋭為右成器不課不用不試藏收天下豪傑天下駿雄故舉之如飛鳥動之如雷電發之如風雨莫當其前莫害其後獨出獨入莫敢禁圉成功立事必順於禮義不禮不勝天下不義不勝人故賢知之君必立於勝地故正天下而莫之敢御也(○為兵之數)若夫曲制時舉不失天時毋壙地利其數多少要必出於計數故凡攻伐之為道也計必先定於内然後出乎境計未定於内而兵出乎是則戰之自勝攻之自毁也是張軍不能戰圍邑而不能得地不能實三者見一焉則可破毁也故不明敵人不能加也不明敵人之情不可約也不明敵人之将不先軍也不明敵人之士不先陣也是故以衆擊寡以治擊亂以富擊貧以能擊不能以教䘚練士敺衆白徒十戰十勝百戰百勝故士無備兵無主則不蚤知不辟地無吏則無蓄積無常下怨上而器械不功無政賞罰不明賞罰不明則民幸生蚤知敵人獨行蓄積則久而不匱器械功則伐而不費賞罰明則人不幸不幸勇士勸之故兵也者審於地圗十官曰量蓄積齊勇士徧知天下審御機數兵主之事也故有風雨之行故能不逺道里矣有飛鳥之舉故能不山河矣有雷電之戰故能獨行無敵矣有水旱之功故能攻國救邑有金城守故能定宗廟男女矣有一體故能出號明憲法矣風雨行者速也飛鳥之舉者輕也雷電之戰者士不齊水旱之功者野不收耕不穫也金城之守者用貨財耳目一體者去奇説雕俗不逺道里故能威絶域之民不險山河故能服恃固之國獨行無敵故令行而禁止故攻國救邑不恃權與之國故所止必聽定宗廟男女天下莫之能傷然後可以國制儀法出號莫不嚮應然後可以治民一衆矣(○選陳版法)凡将立事正彼天植風雨無違逺近髙下各得其嗣三經既飭君乃有國喜無以賞怒無以殺喜以賞怒以殺怨乃起令乃廢驟令不行民心外外之有徒禍乃始牙衆之所忿置不能圖舉所美必觀其所終廢所惡必計其所慶勉敦敬顯之富祿有功以勸之爵有名以休之兼愛無遺是謂君必先順教萬民鄉風旦暮利之衆乃勝任取人以己成事質審用財施報稱量用財不可以用力不可以用財嗇則費用力苦則勞民不足令乃辱民苦殃令不行施報不得禍乃始昌禍昌不寤民乃自正法直度罪殺不赦殺戮必信民畏而懼武威明令不再行頓怠倦以辱之罰罪宥過以懲之殺僇犯禁振之植固不動倚邪乃恐倚革邪化令往民移法天合徳象法無親參於日月佐於四時說在施有衆在廢私召逺在修近閉禍在除怨修長在乎任賢髙安在乎同利(幼官)若因夜虚守静人物人物則皇五和時節君服
色味甘味宫聲和氣五數飲於黄后之井以倮獸火㸑温濡敺養坦氣修通凡物開静形生理常至命尊賢授徳則帝身仁行義服忠用信則王審謀章禮選士利械則霸定生處死修伍則衆信審罰爵材祿能則强計凡付終務本飭末富明法審數常備能則同異分官則安通之以道畜之以惠親之以仁養之義報之以徳結之以信接之以禮和之以樂期之以事攻之以官發之以力威之以誠一舉而上下得再舉而民無不三舉地辟散成四舉而農十五舉而務輕金九六舉而絜知事變七舉而外内為用八舉而勝行威立九舉帝事成形九本大人主之守也八分有職卿相之守也七官勝備將軍之守也六紀審密賢人之守也五紀不解庻人之守也動而無不從静而無不同治亂之本三卑尊之交四富貴之終五盛衰之紀六安危之機七彊弱之應八存亡數九練之以散羣傰署凡數財署殺僇聚財勸勉選衆使二分具本發善必審於密執威明於中此居方中春行肅行雷行閹十二地氣發戒春事十二小卯出耕十二天氣賜與十二義氣修門閭十二清明發禁十二始卯合男女十二卯十二下卯三卯同事舉時君服青色味酸味聽角聲燥氣用八數飲於青后之井以羽獸火㸑不忍敺養坦氣修通凡物開静形生理合内空周外彊國為圈弱國為屬動而無不從静而無不同舉以禮必得和好不基貴賤司事日至此居於東方方外行春風行落重則雨雹水十二小至徳十二絶氣下爵賞十二賜與十二中絶收聚十二大暑盡善十二中暑十二小暑終三暑同事七舉時節君服赤色苦味羽聲陽氣用七數飲於赤后之井以毛獸火㸑藏薄純行篤厚坦氣修通凡物開静形生理定府官名分審責於羣臣有司則不乘上賤不乘法立數得而無比周之民則上尊而下逺近不乖此居於南方方外秋行行春華行耗十二期風至秋事十二小卯薄百爵十二白露收聚十二復理賜與十二始節賦事十二始卯合男女十二卯十二下卯三卯同事九和時節君服白色味辛味聴商聲濕氣用九數飲於白后之井以介蟲火㸑恭敬行搏鋭坦氣修通凡物開静形生理閒男女之畜修鄉閭什伍委積多寡官府計數養老弱而勿通信利周而無私此居於西方方外霧行雷行烝泄十二始寒盡刑十二小賜予十二寒收聚十二大收十二寒至静十二大寒之隂十二大寒終三寒同六行時節君服黒色味鹹味聴徴聲隂氣用六數飲於黒后之井以鱗獸火㸑慈厚行薄坦氣修通凡物開静形生理器成於僇教行於鈔動静不記行止無量戒審四時别息異出入以兩易養生解固取予總之一㑹諸侯令曰非玄帝之命毋有一日師役再會諸侯令曰養孤老食常疾孤寡三㑹諸侯令曰田租百取五市賦百取二關賦百取一毋乏耕織之器四㑹諸侯曰修道路度量一稱薮澤以時禁發五㑹諸侯曰修春秋冬夏常祭食天山川故祀以時六㑹諸侯令曰以爾壌生物玄官四輔将以禮上帝七㑹諸侯令曰官處四體無禮者流之焉莠命八㑹諸侯令曰立四義而毋議者尚之於玄官聴於三公九㑹諸侯令曰以爾封内財物國之所有為幣九㑹大命焉出常至千里之外二千里之内諸侯三年而朝習命二年三卿使四輔一年正月朔日令大夫来修受命三公二千里之外三千里之内諸侯五年而㑹至習命三年名卿請事二年大夫吉凶十年重適正禮五年大夫請受變三千里之外諸侯一至大夫以為安入受命焉此居於北方方外必得文威武官習勝之務時因勝之終無方勝幾行義勝理名實勝之急時分勝之事察伐勝之具備具勝之原無象勝之本定獨威勝定計財勝定聞知勝定選士定制祿勝定方用勝定綸理定死生勝定成敗勝定依奇勝定實虚勝盛衰勝舉機誠要則不量用利至誠則敵不校明名章實則士死節舉發不意則士歡用交物因方器械備因能利備則求必得執務本則不偷備具無常無方應也聽於鈔故能聞未極視於新故能見未形思於濬故能知未始發於驚故能至無量動於昌故能得其寳立於謀故能實不可故也器成教守則不逺道里號審教施則不山河一純固則獨行無敵慎號審章則其攻不待權與必勝則慈者勇器無方愚者智不守則拙者巧數也動慎十號明審九章飾習十器善習五官謹修三官必設常主計必先定求天下精材百工鋭器角試否臧天下豪傑天下稱材說行若風雨如雷電此居於方中旗物尚青兵尚矛刑則交寒害釱器不守不知教習不著不意不知故莫之能圉發不意故莫之能莫之能全勝無害莫之能害必勝無敵四機不明不過九日而逰兵驚軍障塞不審不過八日而外賊得閒由守不慎不過七日而内有䜛謀詭禁不修不過六日而竊盗起死不食不過四日而軍財在敵此居於東方方外旗物赤兵尚㦸刑則燒交疆郊必明其一必明其将必明其必明其士四者備則以治擊亂以擊敗數戰則士疲數勝則君驕驕君使疲民國危至善不戰其次一之大勝積衆勝無非義者焉可以大勝大勝無不勝也此居於南方方外旗物尚白尚劍刑則紹昧斷絶始乎無端䘚乎無窮始乎無端道也䘚乎無窮徳也道不可量徳不可數不可量則衆强能圖不可數為詐不敢鄉兩者備施動静有功畜之道養之以徳畜之以道則民和養之以徳則民合和合故能習習故偕偕習以悉莫之能傷也此居於西方方外旗物尚黒兵尚脅盾刑則游仰灌流察數而知審器而識勝明謀而適勝通徳天下定定宗廟育男女官四分可以立威行徳法儀出號至善之為兵也非地是求也罰人是君也立義而加之以勝至威而實之以徳守之而後修海内民之所利立之所害除之則民人從立為六千里之侯則大人從使國君得其治則人君從㑹請命天地氣和生物從計緩急之事則危危無難明於器械之利則渉難不變察於先後理則兵出而不困通於岀入之度則深入而不危審於動静之務則功得而無害著於取與分則得地而不執慎於號令之官舉事有功此居於北方方外
 
 
 
 
 
 
 
 
 繹史卷四十四之三
欽定四庫全書
 繹史卷四十四之四靈壁縣知縣馬驌
  齊桓公霸業(四管著書下)
公元前676年
管子(宙合)左操五音右執五味懐繩與准鉤多規軸減澑大成是唯時徳之采生秋采夏處冬處大賢徳長明乃哲哲乃明奮乃苓明哲大行毒而無怒怨而無言欲而無謀揆度儀若覺卧晦明若敖之在堯也毋訪於佞毋蓄於諂毋育於凶毋監於讒不正廣其荒不用區區鳥飛准繩讂充末衡易政利民毋犯其凶毋邇其求而逺其憂髙為其居危顚莫之救可淺可深可浮可沉可曲可直可言可黙天不一時不一利人不一事可正而視定而履深而迹夫天地一險一易鼓之有揨擿擋則擊天地萬物之橐宙合有橐天地左操五音右執五味此言君臣之分也君出令佚故立於左臣任力勞故立於右夫五音不同聲而能調此言君之所出無妄也而無所不順順而令行政五味不同物而能和此言臣之所任力無妄也而無所不得得而力務財多故君出令正其國而無齊其欲一其愛而無獨與是王施而無私海内來賔矣臣任力同其忠而無争其利不失其事而無有名分敬而無妒則夫婦和勉矣君失音風律必流流則亂敗臣離味則百姓不養百姓不養則衆散亡君臣各能其分則國寕矣故名之曰不徳懐繩與准鉤多規軸減澑大成是唯時徳之節夫扶撥以為正准壊險以為平鉤入枉而出直此言聖君賢佐制舉也博而不失因以備能無遺猶是國也民猶是民也桀紂亂亡湯武以治昌章道以教明法以期民之興善如此湯武之功是也多備規軸成軸也夫成軸之多也其處大也不究其入小也不塞猶迹求履之也夫焉有不適善適善備也僊也是以無乏故諭教者取辟焉天淯陽無計量地化無法所謂是而無非非而無是是非有必交來苟信是以有不可先規之必有不可識慮之然将䘚而不戒聖人博聞多見畜道待物物至而對形曲均存矣減盡也澑發也言徧環畢莫不備得故曰減澑大成成功之術必有巨獲周於徳於時徳之遇事之㑹也若合符然故曰是唯時徳之采生秋采夏處冬處陽此言聖人動静開闔詘信浧濡取與必因於時時則不時則静是以古之士有意未可陽也故愁其治言含愁蔵之賢人處亂世也知道之不可行則沉抑以辟罰静黙以侔免辟之也猶之就凊之就溫焉可以無及寒暑之菑矣非為畏死而不忠也夫强言以為僇而功澤不加進傷為人君嚴之義退害為人臣者之生其為不利彌甚故退不舍修業不息版以待清明微子不與之難而封於宋以為殷主先祖不滅後世不絶故曰大賢徳長明乃哲哲乃明奮乃苓明哲大行此言擅美主盛自奮也以琅湯凌轢人人之敗也常自此是故聖人著之簡筴傳以告後進曰奮盛苓落也盛而不落者未之有也故有道者不平其稱不滿其量不依其樂不致其度爵尊則肅士祿豐務施功大而不伐業明不矜名實相怨久矣是故絶而無交惠者知其不可兩守乃取一焉故安無憂毒而無怒此言止忿速沒法也怨而無言言不可不愼也言不周宻反傷身故曰欲而無謀言謀不可以泄謀泄菑極夫忿速沒法發言輕謀泄菑必及於身故曰毒而無怒怨而無言欲而無謀揆度儀若覺卧晦明淵色以自詰也静黙審慮賢可用也仁良明通可不利害之理循發䝉也故曰若覺卧晦明若敖之在堯也毋訪於佞言毋用佞人也用佞人則私多行毋蓄於諂言毋聽諂聼諂則欺上毋育於凶言毋使暴使暴則傷民毋監於讒言聼讒聼讒則失士夫行私欺上傷民失士此四者用所以君義失正也夫君上者既失其義正而倚以為名譽為臣不忠而邪以趨爵禄亂俗敗世以偷安懐樂雖廣其威可損也故曰不正廣其荒是以古之人阻其路塞其遂守而物修故著之簡筴傳以告後世人曰其為怨也深是以威盡焉不用區區者虚也人而無良焉故曰虛也凡監解而不動陼隄不行於時必失失則廢而不濟失植之正而不謬不可賢也植而無能不可善也所賢美於聖人者以其與随化淵泉不盡微約而流施是以徳之流潤澤均加於萬物故曰聖人參於天地鳥飛准繩此言大人之義也夫鳥之飛也必還山集谷不還山則困不集谷則死山與谷之處也不必正直而還山集谷曲則曲矣而名繩焉以為鳥起於北意南而至於南起於南意北而至於北苟大意得不小缺為傷故聖人美而著之曰千里之路不可扶以繩萬家之都不可平以准言大人之行不必以先帝常義立之謂賢故為上者之論其下也不可以失此術也讂充言心欲忠末衡耳目耳目欲端中正者治之本也耳司聼聼必順聞聞審謂之聰目司視視必順見見察謂之明司慮慮必順言言得謂之知聰明以知則博博而不惛所以易政也政易民利利乃勸勸則告聼不不審不聰不審不聰則繆視不察不明不察不明過慮不得不不得不知則昏繆過以昏則憂憂所以伎苛伎苛所以險政政險民害害乃怨怨則凶故曰讂充末衡言易利民也毋犯其凶言中正以蓄慎也毋邇其求言上之敗常貪於金玉馬女而吝愛粟米貨財也厚藉斂百姓萬民懟怨逺其憂言上之忘其國也常邇其樂立優美而外滛於馳騁田獵内縱於美色淫聲下乃解怠惰失百吏皆失其端則煩亂亡其國家矣髙為其居危顛莫之救此言尊髙滿大而好矜人以麗主盛處賢而自予䧺也故盛必失而䧺必敗夫上既主盛處賢以操士民國家煩亂萬民怨此其必亡也猶自萬仞之山播而入深淵其死而不振也必故曰毋邇其求而逺其憂髙為其居危顛莫之救也可淺可深可沉可浮可曲可直可言可黙此言指要功之謂也天不一時不一利人不一是以著業不得不多人之名位不得不殊方明者察於事故不官於物而旁通道道也者通乎無上詳乎無窮運乎諸生是故辯於一言察於一治攻於一事可以曲説不可以廣舉聖人由此知言不可兼也故博為之治而計其意知事不可兼也故名為之説而況其功嵗有春秋冬夏月有上下中旬日有朝暮夜有昏晨半星辰序各有其司故曰天不一時山陵岑巖淵泉流泉踰瀷而不盡薄承瀷而不滿髙下肥磽物有所宜故曰地不一利鄉有俗國有法食不同衣服異采世用器械規矩繩准稱量數度品有所成故曰人不一事此各事之儀其詳不可也可正而視言察美惡審别良苦不可以不審操分不雜政治不悔定而履言處其位行其路為其事則民守其職而不亂故葆統而好終深而迹言明章書道徳有常後世人人修理而不迷故名聲不息天地一險一易鼓之有揨擿擋則擊言苟有唱之必有和之和之不差因以盡天地之道景不為物直不為惡聲是以聖人明乎物之性者必以其類來也故君繩繩乎慎其所天地萬物之橐也宙合有橐天地天地萬物故曰萬物之橐宙合之意上通於天之上下泉於地之下外出四海之外合絡天地以為一裹散之至於無閒不可名而山是以大之無外之無内故曰有橐天地其義不傳一典品之不極一薄然而典品無治也多内則時出則當而聖人道富貴以當奚謂當本無妄之治運乎無方之事應變不失之謂當變無不至無應當本錯不敢忿故言而名之曰宙合(五輔)古之聖王所以明名廣譽厚功大業顯於天下不忘於後世非得人者未之嘗聞暴王所以失國家危社稷覆宗廟滅於天下失人者未之嘗聞今有土之君皆處欲安動欲威戰欲勝守欲固大者王天下小者欲覇諸侯而不務得人是以小者兵挫而地削大者身死而國亡故曰人不可不務也此天下之極也曰然則得人之道莫如利之利之之道莫如教之以政故善為政田疇墾而國邑朝廷閒而官府治公法行私曲倉廪實而囹圄賢人進而姦民退其君子中正而下諂諛士民武勇而賤得利庻人耕農而惡飲食於是財用足而飲食薪菜是故上必寬裕而有觧舍下必聼從而不疾怨上下和同有禮義故處安而動威戰勝守固是以一戰而正諸侯不能為政者田疇荒而國邑朝廷兇而官府公法廢而私曲倉廩虛而囹圄賢人退而姦民進其君子諂諛而下中正士民得利而賤武勇庻人好飲食而惡耕農於是財用匱而飲食薪菜乏上彌殘苟而無觧舍下愈覆鷙而不聼上下交引不和同故不安而動不威不勝而守不固是以小者兵挫而地削大者身死而國亡故以此觀之則政不可不慎也徳有六興義七體禮有八經法有五務權有三度所謂六興者何曰辟田疇利壇宅修樹蓺勸士民稼穡修牆屋此謂厚其生發伏利墆積修道途便闗市愼将宿此謂輸之以財導水潦利陂溝潘渚泥滯鬱閉津梁此謂遺之以利薄徴斂征賦㢮刑赦罪戾宥小過此謂寛其政養長慈幼孤恤鰥寡問疾病弔禍喪此謂匡其急衣凍寒食饑渴貧窶罷露乏絶此謂賑其窮凡此六者徳之興也六者既布則民之所欲無不得矣夫民必得其所然後聼上聼上然後政可善為也故曰徳不可不興也曰民知徳矣而未知義然明行以導之義義有七體七體者何曰孝悌慈惠養親恭敬忠信以事君上中正比宜以行禮節整撙詘以辟刑僇纖嗇省用以備饑饉敦懞純固以備禍亂和協輯睦以備宼戎凡此七者義之體也夫民必知義然後中正中正然後和調和調能處安處安然後動威動乃可戰勝守固故曰義不可不行也曰民知義矣而未知禮然後八經以導之禮所謂八經者何曰上下有義貴賤有分長幼有等有度凡此八者禮之經也故上下無義則亂貴賤無分爭長無等則倍貧無度則失上下貴賤争長幼倍貧失而國不亂者未之嘗聞也是聖王飾此八禮以導其民八者各得其義則為人君者中正無私為人臣者忠信不黨為人父者慈惠以教為人子者孝悌以肅為人兄者寛裕以誨為人弟者比順以敬為人夫者敦懞以固為人妻者勸勉貞夫然則不倍上臣不殺君賤不踰貴少不陵長逺不閒親新不閒舊小不加大滛不破義凡此八者禮之經也夫人必知禮然後恭敬恭敬然後尊譲尊譲然後少長貴賤不相踰越少長貴賤不相踰越故亂不生而患不作故曰不可不謹也曰民知禮矣而未知然後布法任力任力五務五務者何曰君擇臣任官大夫任官辯事官長任事守職修身功材庻人耕農樹蓺君擇臣任官則事不煩大夫任官辯事舉錯官長任事守職動作和士修身功材則賢良庻人耕農樹蓺則財用足故曰凡此五者力之務也夫民必知務然後一心然後専心一而意専然後足觀也故曰力不可不務也曰民知務矣而未知然後三度動之所謂三度者何曰上度之天祥下度地宜中度之人順此所謂三度故曰天時不祥則有水旱地道不宜則有饑饉人道不順則有禍亂此三者之來也政召之曰審時舉事以事動民以民動國以國動天下天下然後功名可成也故民必知權然後舉錯得舉錯得則民和民和輯則功名立矣故曰權不可不度也故曰五經既布然後姦民詰詐偽屏讒慝而毋聼滛毋作滛巧民有滛行邪性樹為滛辭作為滛巧以上君上而下百姓移國動衆害民務者其刑死流故曰凡人君之所以内失百姓外失諸侯兵挫而地削名卑而國虧社稷滅覆身體危殆非生於諂滛者未之嘗聞也何以其然也曰滛聲諂耳滛觀諂目耳目所好諂心心之所好民民傷而身不危者未之嘗聞也曰實壙虛墾田修牆屋則國家飲食衣服財用足舉賢良功勞徳惠賢人進逐姦人詰詐偽去讒慝姦人止修飢饉救災賜罷露則家國明王之務在於强本事去無用然後民可使論賢人用有能而民可使治薄税斂無苟於民待以忠愛而民可使親三者覇王之事也事有本而仁義其要也今工以巧矣而民不足以備用者其説玩好農以勞矣而天下饑者其説珍怪方丈陳於前女以巧矣而天下寒者其説在文繡是故博帶大袂文繡刻鏤雕琢采闗幾而不征市鄽而不税古之良不勞知巧以為玩好是故用之守法不失(問)凡立朝廷問有本紀爵授有徳大臣興義祿予有功則士輕死節上帥士以人之所戴則上下和授事以能則人上審刑當罪則人不易無亂社稷宗廟則人有所宗毋遺老忘親則大臣不怨舉知人急則衆不亂此道國有常經人知終始覇王之術也然後問事事先大功自小始問死事之孤其未有田宅者有乎問少壯而未勝甲兵幾何人問死事之寡其餼廩何如問國之有功大者何官之吏也問州之大夫也何里之士也今吏亦何以明之矣問刑論有常以行不可改也今其事之久畱何若五官有度官都有常斷今事之稽也何待獨夫寡婦孤寡疾病幾何人也問國之棄人何族之子弟也問鄉之良其所牧養幾何人矣問邑之貧人債而食者幾何家問園圃而食者幾何家人開田而耕者幾何家士之身耕者幾何家問鄉之貧人何族之别也問宗子之昆弟者以貧從昆弟幾何家餘子仕而有田邑今入者幾何人子以孝聞於鄉里幾何人餘子父母存不養而出離幾何人士之有田而不使者幾何人吏何事士之有田而不耕者幾何人身何事君臣有位未有田者幾何人外人之來從未有田宅幾何家國子弟之游于外者幾何貧士受責於大夫者幾何人官賤行書身士以家臣自代者幾何人官承吏田餼而徒理事幾何人羣有位事官大夫幾何人外人來游大夫之家者幾何人鄉子弟力田為人率者幾何人國子弟之無上事衣食不節子弟田弋獵者幾何男女不整齊亂鄉子弟者有乎問人之貸粟米有别劵者幾何家問國之伏利其可應人之急者幾何所也人之所害於鄉里何物也問士之有田宅陳列幾何人餘子之甲兵有行伍者幾何人問男女有巧技能備用幾何處女工事幾何人冗國所開口而食者幾何問一民有幾年之食也問兵車之計幾何乘也牽家馬軛家車者幾何乘處修行足以教人可使帥衆百姓幾何人士急難使者幾何人工之巧出足以軍伍可以修城郭補守備幾何人城軍糧可以行幾何年也吏之急難使者幾何大夫器甲兵車旌旗鼓鐃帷幕帥車之載幾何乘疏蔵器弓弩張衣夾鋏鉤弦之造戈㦸之緊其厲何若宜修不修者故何視而造修之官出器處器之具宜起而未起何待鄉師車輜造修之具其繕何若工尹材用毋於三時羣材乃植而造器定完良備用必足人有餘兵詭陳之行以慎國常簡稽馬牛肥膌其老而死者皆舉之其就山藪林澤食薦者幾何出入死生之㑹幾何若夫城郭厚薄溝壑淺深門閭尊卑宜修不修者上必幾之備之器物不失其具滛雨而各有處蔵問兵官之吏國之豪士急難足以先後幾何人夫兵事者危物也不時而勝不義而得未為也失謀而敗國之危也慎謀乃保國問所以選人何事問執官都者其位事幾何年矣所辟草有益家邑幾何矣所封表以益人之生利何物也所築城修牆閉絶通道扼闕深防溝以益人之地守何所也所捕盗賊除人害者幾何制地君曰理國道地為首君臣子之覆育萬人官府之藏彊兵保國城郭之險外應四極具取之地而市者天地材具也而萬人之所和而利也正是道也民荒無苛人盡地之職一保其國各主異位毋使讒人亂普而徳營九軍之親闗者諸侯陬隧而外財之門户萬人道行明道以重告之征於闗者勿征於市征於市者勿征於闗虚車勿索徒負勿入以來逺人十六道同身外事謹則聽其名視其名視其色是其事稽其徳以觀其外則無敦於權人以困貌徳國則不惑行之職也問於邉吏小利害信小怒傷義邉信徳厚和構四國以順貌徳后鄉四極守法之官日行度必眀失經常(八觀)大城不可以不完郭周不可以外通里域不可以横通閭閈不可以毋闔宫垣闗閉不可以不修大城不完則亂賊人謀郭周外通則姦遁踰越者作里域横通攘奪竊盗不止閭閈無闔外内交通男女無别宫垣不備闗閉不固雖有良貨不能守也故形勢不得為非姦邪之人慤愿禁罰威嚴簡慢之人整齊憲令著明則蠻夷之人不敢賞慶信必有功勸教訓習俗者則君民化變不自知也是明君上位刑省罰寡非可刑而不刑非可罪不罪明君者閉其門塞其途弇其迹使民無由接於滛非之地是以民之道正行善也若性然罪罰寡而民以治矣行其田野視其耕芸計其農事飢飽之國可以知也其耕之不深芸之不謹地宜不任草田多穢耕者不必肥荒者不必墝以人猥計野草田多辟田少者雖不水旱飢國之野也若是而民寡則不足以守其地若是民衆則國貧民以此水旱衆散而不収彼民不足以守者其城不固民飢不可以使戰衆散而不収則國為丘墟故曰有地君國而不務耕芸寄生之君也故曰行其田野視其耕芸計其農事飢飽之國可知也行山澤觀其桑麻計其六畜之産而貧之國可知也夫山澤廣大草木易多也壌地肥饒桑麻易植也薦草多衍則六畜易繁也山澤雖廣草木無禁壌地雖肥桑麻無數薦草雖多六畜有征閉貨之門也故曰時貨不遂金玉雖多謂之貧國也故曰行其山澤觀其桑麻計其六畜之産而貧之國可知也入國邑宮室車馬衣服而侈儉之國可知也夫國城大而田野淺狹者其野不足以養其民城域大而人民寡者其民不足以守其域宮營大而室屋寡者其室不足以實其宮室屋衆人徒寡者其人不足以其室囷倉寡而臺榭繁者其蔵不足以共其費故曰主上無積而宮室氓家無積而衣服乘車飾觀歩行襍文本資少而末用多者侈國之俗也國侈則用費用費則民貧民貧則姦智生智生邪巧作故姦邪所生匱不足匱不足所生侈侈所生毋度故曰審度衣服財用侈㤗為國之急也不通於若計者不可使用國故曰入國邑宮室車馬衣服而侈儉之國可知也課凶飢師役䑓榭國費而實虚之國可知也凡田野萬家之可食之地方五十里可以足矣萬家以下則就山澤可矣萬家以上則去山澤可矣彼野悉辟而民無積者國地小而食地淺也田半墾而民有餘食而粟米多者國地大食地博也國地大而野不辟者君好貨而臣好利者也辟地廣而民不足上賦重流其蔵者也故曰粟行於三百里則國毋一年積粟行於四百里則國毋二年積粟行於五百里則衆有飢色其稼亡三之一者命曰小凶小凶三年大凶大凶衆有大遺苞矣什一之師什三毋事則稼亡三之一稼亡三之一而非有故盖積也則道有損瘠什一之師三年不觧非有餘食也則民有鬻子矣故曰山林雖近草木雖美宮室有度禁發有時是何也曰大木不可獨伐也大木不可獨舉大木不可獨運大木不可加之薄牆之上故曰山林雖廣草木雖美禁發有時國雖充盈金玉雖多宮室有度江海雖廣池澤博魚鼈雖多罔罟有正舩網不可一財而成也非私草木愛魚鼈也惡廢民榖也故曰先王禁山澤之作者博民於榖也彼民非榖不食非地不生地非民不動民非作力以致天下所生用力用力所生於勞身是故主上用財毋己民用力毋休也故曰䑓榭相望者其上下相怨也民無餘積者其禁不必衆有遺苞者其戰不必勝道有損瘠者其守不必固故令不必行禁不必止戰不必勝守不必固則危亡其後矣故曰課凶飢師役觀䑓榭量國費實虚之國可知也入州里習俗聼民之所以化其上而治亂之國可知州里不鬲閭閉不設出入毋時早晏不禁攘奪竊盜攻擊殘賊之民毋自勝食谷水巷鑿井場圃樹木宮牆毁壊門户不閉外内交通男女之别毋自正矣鄉毋長游里無士舍時無㑹同喪蒸不聚禁罰不嚴齒長輯睦毋自矣故昏禮不謹則民不修論賢鄉舉則士不及行貨財行於國則法令毁於官請謁得於上則黨與成於下鄉官無法百姓群徒不從亡國弑君所自也故曰入州里習俗聼民之所以化其上者而治亂之國可知入朝廷觀左右本求朝之臣論上下之所貴賤者而彊弱之國可知也功多為上祿為下積勞之臣不務盡力治行上爵為下豪傑材臣不務竭能便辟左右不論功能而有爵祿則百疾怨非上賤輕爵祿金玉貨財商賈之人不論志行而有爵祿也則上令輕法制毁權重之人不論才能而得尊位則民倍本行而求外勢彼積勞之人不務盡力兵士不戰矣豪傑材人不務竭能内治不别矣百姓疾怨非上賤爵輕祿則上毋以勸上令輕法制毁則君毋以使臣臣毋以事君矣民倍本行而求外勢則國之情偽敵國矣故曰入朝廷觀左右本求朝之臣論上下之所貴賤者而彊弱之國可知置法出令用民計其威嚴寛惠行於其民與不行於其民可知也法虚立而害疏逺令一布而不聼存賤爵祿而毋功者然則必輕令而上位危故曰良田不在戰士三年而兵弱賞罰不信五年破上賣官十年而亡倍人倫禽獸行十年而滅戰不勝弱也地四削入諸侯破也離本徙都亡也有者異姓滅也故曰置法出令用民威嚴寛惠而行於其民不行於其民可知
敵與上意國本觀民産之所有不足存亡之國可知敵國彊而與國諫臣死而䛕臣尊私情而公法毁然則與國不恃其親而敵國不畏彊豪不安其位而積勞之人不懐其祿說商販而不務本貨則民偷處而不事積聚豪傑不安其位則良臣積勞之人不懐其祿則兵士用民偷處而不事積聚囷倉空虛如是而君不為然則攘奪竊盗殘賊進取之人起矣内者無良兵士不用囷倉空虚而外有彊敵之憂則國居而自毁矣故曰計敵與上意國本觀民産之所有不足存亡之國可知故以八者人主之國人主無所匿其情矣(勢)戰而懼水此謂澹滅小事不從大事不吉戰而懼險此謂迷中分其師衆人既迷芒必其将亡之道動静者比於死動作者比於醜動信者比於詎動詘者比於避夫静與作時以為主人以為得度知静之修居而自利知作之從每動有功故曰無為者帝其斯之謂矣逆節萌生天地未形先為之政其事乃不成刑天因人聖人因天天時不作勿為客人事不起勿為始慕和其以修天地從人先生天地刑之聖人成之則與天同極正静不争動作不貳素質不畱與地同極未得極則於徳已得極則致其力既成其功順守從人不能成功之道嬴縮為寳毋亡天極究數而止事未成毋改其形毋失其始静民觀時待令而起故曰修隂陽從而天地之常嬴嬴縮縮因而為當死死因天地之形天地之形聖人成之小取者小利大取者大利盡行之者天下賢者誠信以仁之慈惠愛之政象不敢以先中静不㽞裕徳無求形於女色其所處者柔安静行徳不争以待天下之濆作也故賢者安徐正静柔節先定行於不敢而立不能守弱而堅處之故不犯天時不亂民功時養先徳後刑順於微度人善周者明不能見也善明者不能蔽也大明勝大周則民無大周大周勝大明則民無大明大周之先可以奮信大明祖可以代天下索而不得求之招揺之下獸厭走而有伏網罟一側不然不得大文三曾貴義大武三曾偃武與力(地員)夫管仲之匡天下也其施七尺瀆田悉徙五種無不宜其立后手實其木宜蚖菕與杜松其草宜楚棘見是土也命之曰五施五七三十五尺而至於呼音中角其水倉其民彊赤壚歴彊肥五種無不宜其麻白其布黄其草宜白茅與雚其木宜赤棠見是土也命之曰四施四七二十八尺而至於呼音中啇其水白而甘其民夀黄唐宜也宜黍秫也宜縣澤行落地潤数毁難以立邑置廧其草宜黍秫與其木宜櫄擾見是土也命之曰三施三七二十一尺而至於呼音中宮其泉黄而糗流徙斥埴大菽其草宜萯雚其木宜杞見是土也命之曰再施二七十四尺而至於呼音中羽其泉水流黒埴宜稲其草宜萍蓚其木宜白棠見是土也命之曰一施七尺至於呼音中徴其水黑而苦凡聼徴如負豬豕覺而駭凡聼羽如鳴馬在野凡聼宫如牛鳴窌中凡聼如離群羊凡聼如雉登木以鳴音疾以清凡将起五音凡首先主一而三之四開合九以是黄鍾小素之首以成宫三分而益之以一為百有八為徴不無三分而去其乘適足以是啇有三分而復於其所以是成羽有三分去其乘適足以是成角墳延者六施六七四十二尺而至於泉陜之芳七施七七四十九尺而至於泉祀陜八施七八五十六尺而至於杜陵九施七九六十三尺而至於延陵十施七十尺而至於泉環十一施七十七尺而至於泉蔓山十二施八十四尺而至於付山十三施九十一尺而至於付山白徒十四施九十八尺而至於中陵十五施百五尺而至於青山十六施百一十二尺而至於青龍所居庚泥不可得赤壌𠢕山十七施百一十九尺而至於泉其下清商不可得泉𨹫山白壌十八施百二十六尺而至於泉其下騈石不可得泉徙山十九施百三十三尺而至於泉其下有灰壌不可得髙陵土山二十施百四十尺而至於泉山上命之曰縣泉其地不乾其草如與走其木乃樠鑿之二尺乃至泉山上命復呂草魚膓與蕕其木乃鑿之三尺至於泉山上命之曰泉英其草蘄白昌其木乃楊鑿之五尺至於泉山之材其草競與薔其木乃格鑿之二七十四尺而至於泉山之側其草葍與蔞其木乃品鑿之三七二十一尺而至於凡草土之道各有榖造或髙或下各有草土葉下於𩏴𩏴下於下於蒲蒲下於葦葦下於雚雚下於蔞蔞下於荓荓下於蕭蕭下於薜薜下於萑萑下於凡彼草物有十二衰各有所歸九州之土為九十物每州有常而物有次群土長是五粟五粟之物或赤或青或白或黒或黄五粟五章五粟之状淖而不肕剛而不觳不濘車輪不汙手足其種大重細重白莖白秀無不宜也五色之土山在衍其隂其陽盡宜桐柞莫不秀長其其檿其其柘其櫟其其楊群木蕃滋數大條直以長其則多魚牧則宜牛羊其地其樊俱宜竹箭藻龜楢檀五臭生之薜荔白芷蘪蕪椒連五臭所校寡疾難老士女皆好其民工巧其泉黄白其人夷姤五粟土乾不挌湛而不髙下以處是謂粟土粟土之次曰五沃五沃之物或赤或青或黄或白或黑五沃五物各有異則五沃之状剽怸橐土蟲易全處怸剽不白下乃以其種大苗細苗赨莖黑秀箭長五沃之土丘在山在之陽其左其右宜彼群木桐柞枎櫄及彼白梓其李其秀生莖起其棘其棠其其楊其其把其枋群木數條直以長其隂則生之楂其陽則安樹之五麻若下不擇疇所其麻大者如箭如葦大長以美其細者如雚如蒸欲有與各大者不類小者則治揣而蔵之練絲五臭疇生蓮與蘪蕪藁本白芷則多魚牧則宜牛羊泉白青其人堅勁寡有疥騷終無痟醒五沃土乾不斥湛而不髙下以處是謂沃土沃土之次曰五位五位之物五色襍英各有異章五位之状不塥不灰青怸以菭及其種大葦無細葦無赨莖白秀五位之土丘在山皆宜竹箭求黽猶擅其山之淺有籠與斥群木安遂條長數大其其杞其茸種木胥容群藥安生桔梗小辛大蒙其山之梟多桔符其山之末有箭與苑其山之旁有彼黄䖟及彼白昌葦芒群藥安聚以圉民殃其林其漉其其柞其榖群木安遂鳥獸安施既有麋麃又且多鹿其泉青黒其人輕直省事少食無髙下以處是謂位土位土之次曰五蘟五蘟之状黒土黒菭青怵以肥芬灰其種櫑葛赨莖黄秀恚目其葉以蓄果木不若三土十分之二是謂蘟土蘟土之次曰五壌五壌之状芬屯土其種大水細水膓赨莖黄秀慈忍水旱無不宜也蓄殖果木不若三土十分之二是謂壌土壌土之次曰五浮五浮之状捍然如米以葆不離不圻其種忍蘟忍葉如雚葉以長狐茸黄莖黒莖黒秀無不宜也蓄殖果木不如三土十分二凡上土三十物種十二物中土五怸五怸之状廩焉如壏潤濕以處其種大稷細稷赨莖黄秀慈忍水旱如麻蓄殖果木不若三土十分之三怸土之次曰五纑五纑之状彊力剛堅其種大邯郸邯郸莖葉如枎櫄其大蓄殖果木不若三土十分之三纑土之次曰五壏五壏之状芬焉糠以肥其種大荔細荔青莖黄秀蓄殖果木不若三土十分之三壏土之次曰五剽五剽之状華然如芬以脤其種大秬黒莖青秀蓄殖果木不若三土十分四剽土之次曰五沙五沙之狀焉如屑塵厲其種大萯細萯白莖青秀以蔓蓄殖果木不如三土十分之四沙土之次曰五塥五塥之狀累然僕累不忍水旱其種大樛把細樛杞黒莖黑秀蓄殖果木不如三土十分之四凡中土三十物種二十物下土五猶五猶之状如糞其種大華細華白莖黑秀蓄殖果木不如三土十分五猶土之次曰五𢎳五𢎳之状如䑕肝其種青黑莖黒秀蓄殖果木不如三土十分五𢎳土之次曰五殖五殖之状甚疏離圻以臞塉其種鴈膳黒實朱跗黄實蓄殖果木不如三土十分之六五殖之次曰五觳五觳之状婁婁不忍水旱其種大菽細菽多白實蓄殖果木不如三土十分之六觳土之次曰五鳬五鳬之状堅而不骼其種陵黒鵞馬夫蓄殖果木不如三土十分之七鳬土之次曰五桀五桀之状甚鹹以苦其物為下其種白稲長狹蓄殖果木不如三土十分七凡下土三十物其種十二物凡土物九十其種三十六(○臚列精晰堪作圗經職方氏無其詳悉貨殖遜其古奧水地)地者萬物本原諸生根菀美惡不肖俊之所生也水者地之血氣筋脉之流通者也故曰水具材也何以其然也曰夫水淖弱以清而好灑人之惡視之黒而白精也量之不可使概至滿而止正也唯無不至平而止義也人皆赴髙已獨赴下卑也卑也者道之室王者之器也而水以為都居也者五量之宗也素也者五色之質也淡也者五味之中也是以水者萬物之凖也諸生之淡也違非得失之質也是無不滿無不居也集於天地而蔵於萬物産於金石於諸生故水神集於草木根得其度華得其数實得其量鳥獸得之形體肥大羽毛豐茂文理明著萬物莫不盡其幾及其常者水之内度也夫玉之所貴者九徳出焉夫玉溫潤以也鄰以里者知也堅而不蹙義也亷而不劌行也鮮而不垢潔也折而不撓勇也瑕適皆見精也茂華光竝通而不相陵容也叩之其音清摶徹逺純而不殺也是人主貴之以為寳剖以為符瑞九徳出焉人水也男女精氣合而水流三月如咀咀者何曰五味五味者何曰五藏酸主脾主肺主腎苦主肝甘主五藏已具而後生肉隔肺生骨腦肝革心生肉五肉已具而後發為九竅脾發為鼻肝發為目腎發為耳肺發為竅五月而成十月目視耳聼心慮目之所以非特山陵之見也察於荒忽耳之所聼非特雷鼓之聞也察於淑湫心之所慮非特知於麤麤也察於微眇故修要之是以水集於玉而九徳出焉凝蹇為人九竅五慮出焉此乃其精也精麤濁蹇能存而不能亡者伏闇能存而能亡者蓍龜與龍是也水發之於火於是萬物先為禍福龍生於水被五色游故神欲小則化如蠶蠋欲大則蔵於下欲尚則凌於雲氣欲下則入於深泉變化無日上下無時謂之神龜龍伏闇能存而能亡者也或世見或世不見蟡與慶忌涸澤百嵗谷之不徙水不絶慶忌慶忌者其状若人其長四寸黄衣黄冠黄盖小馬疾馳以其名呼之使千里一日反報涸澤之精也涸川之精者於蟡蟡者一頭兩身其形虵其長八尺以其名呼之可以魚鼈此涸川水之精也是水之精麤濁蹇能存而不能亡者人與玉伏闇能存而能亡者蓍龜與龍或世見或不見者蟡與慶忌故人皆服之而管子則之人皆有之而管子以之是故具者何也水是也萬物莫不唯知其託者能為之正具者水是也故曰水者何也萬物本原諸生宗室美惡不肖俊之所産也何以其然也夫齊之水道躁而復故其民貪麤好勇楚之水淖弱而清故其民輕果而賊越之水濁重而洎故其民愚疾而垢秦之水泔最而稽𡌧滯而雜故其民貪戾罔而好事齊晋之水枯旱而運𡌧滯而雜故其民諂䛕葆詐巧佞而好利燕之水萃下而弱沈滯而雜故其民愚戇而好貞輕疾而易死宋之水輕勁而清故其民閒易而好正是聖人化世也其觧水故水一則人心水清民心一則欲不汚民心易則無邪是以聖人之治於世也不人告也不户説也其樞水(内業)凡物之精此則為生下生五榖上為列星流於天地之間謂之鬼神蔵於胸中謂之聖人是故民氣杲乎如登於杳乎如入於淵淖乎如在於海䘚乎如在於已是故此氣也不可止以力而安以不可呼以聲而迎以音勿失是謂成徳徳成而智出萬物果得凡心之刑自充自盈自自成其所以失之必以憂樂喜怒欲利能去憂樂喜怒欲利乃反濟彼心之情利安以寕勿煩勿亂和乃自成折折如在於側忽忽乎如将不得渺渺乎如窮無極此稽不逺日用徳夫道者所以充形也而人不能固其徃不復其來不舍謀乎莫聞其音䘚乎乃在於心冥冥不見其形滛滛乎與我俱不見其形不聞其聲而其成謂之道凡道無所善心愛心静氣理道乃可止彼道不逺民得以産彼道不離民因以知是故䘚乎其如可與索眇眇其如無所彼道之情惡音與聲修心静音乃可得道也者口之所不能言也目之所不能視也耳之所不能聼所以修心正形也人之所失以死所得以也事之所失以敗所得以成也
凡道無根無莖無葉無榮萬物萬物成命之曰道天主地主平人安静春秋冬夏之時也山陵川谷地之枝也喜怒取予人之謀也是聖人與時變而不化從物不移能正能静然後能定定中耳聰眀四枝堅固以為精舍也者氣之精者也氣道乃思思乃知知乃止矣凡心之形過知一物能化謂之神一事能變謂之智化不易氣變不易智惟執一君子能為此乎執一不失能君萬物君子使物不為使得一之理治於中治言出於口治事加於人則天下治一言得而下服一言下聼公之謂也形不正不來不静不治正形地義則滛然而自至神明極照乎知萬物中義不忒不以物亂官不以亂心是謂中得有神自在身一徃一來莫之能思失之必亂得之必治除其舍精将自來想思寕念治之嚴畏敬精将至得之而勿捨耳目不滛無他正心在中萬物得度滿天下普民所不能知也一言之觧上察天下極於地蟠滿九州何謂觧之在於心安治官乃治我心安官乃安治之者也安之者以藏心心之中又有心焉彼心之心音以先言音然後形形後言言然後使使然不治必亂亂乃死精存自其外安榮内蔵以為泉原浩然和平以為淵之不涸四體乃固泉之不竭九竅遂通乃能窮天地被四海中無惑意無邪於中形全於外不逄天菑不遇人害謂之聖人人能正静皮膚裕寛耳目聰明筋信而骨强乃能戴大圜而履大方鑑於大清於大敬慎無忒日新徧知下窮四極發其充是謂内徳然而不反此生之忒凡道必周必宻必寛必舒必堅必固守善勿舍逐淫薄既知其極反於道徳全心在中不可蔽匿和於形容見於膚色善氣迎人親於弟兄惡氣迎人害於戎兵不言聲疾雷鼓心氣之形明於日月察於父母不足以勸善不足以過氣意得下服意定下聼摶氣如神萬物備存能摶乎能一乎能無卜筮而知吉凶乎能止乎能已乎能勿求諸人得之已乎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将通之非鬼神之力也精氣之極也四體既正血氣一意搏心耳目不滛雖逺近思生知慢易生憂暴傲憂鬱疾疾困乃死思之而不捨内困外薄不蚤為圗生将巽舍食莫若無飽思莫勿致節適之齊彼将自至凡人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為人和乃不和不生察和之道其精不見其徴不醜平正擅胸論治在心此以長夀忿怒失度乃為之圗五欲去其二凶不喜不怒平正擅胸凡人也必以平正所以失之必以喜怒憂患是故止怒莫詩去憂莫樂節樂莫守禮守敬莫若静外能反其性性将大定凡食之道大充傷而形不蔵大攝骨枯而血沍充攝之閒此謂和成精之所舍而知之所生飢飽失度乃為之圗飽則疾動飢則廣思老則長慮飽不疾動不通四末不廣思飽而不廢老不長慮困乃遬竭大心而敢寛氣而廣其形安而不移守一而棄萬苛見利不誘見害不懼寛舒獨樂其身是謂雲氣意行凡人也必以其歡憂則失紀怒則失端憂悲喜怒道乃無處愛慾静之遇亂正之勿引勿推福将自歸彼道自來與謀静則得之躁則失之靈氣在心一來一逝其細無内其大無外所以失之以躁為害能執道将自定得道人理丞而屯泄匈中無敗節欲之道萬物不害(○精言奥義可與廣成隂符相參樞言)管子曰道之者日也其人者也故曰有氣無氣則死生者以其氣有名無名則亂者以其名樞言愛之利之益之安之四者道之出帝王者用之下治帝王者審所先所後先民與地則得矣先貴與驕則失矣是故王愼在所所後人主不可以不愼不可以不愼不可以不愼置官務地故人主之卑尊輕重此三者不可不國有寳有器有用城郭險阻蓄藏寳也聖智器也珠玉末用也先王重寳器而輕其末用能為下生不死二立不立四喜也者也者也者也者天下之敗也而賢者寳之為善者非善也故善無以為也故先王貴善王主積於民霸主積於将戰士衰主積於貴人亡主積於婦女珠玉故先王慎積疾之疾之萬物之師也為之為萬物之時也强之强之萬物之指也凡國有三制有制人者有為人之所制者有不能制人人亦不能制者何以其然徳盛義尊而不好加名於人人兵强不以其國造難生患下有大事而好以其國後如此制人者也不盛義不尊而好加名於人人不强而好以其國造難生患與國幸名利如此者人之所制也人進亦進人退亦退人勞亦勞人佚亦佚進退勞佚與人相胥如此不能制人人亦不能制也愛人甚而不能利也憎人甚而不能害也故先王貴當周周不出於口不見於色一龍一蛇一日五化之謂周故先王不以一過先王不獨不擅先王約束不結紐約束則解結紐則絶故親不在約束先王貨交列地以為下天不可改也而可以鞭箠使也時也利也出為之也餘目不眀餘耳不聰是以繼天子之官職亦然時者得天義者得人既時且義故能得天與先王不以勇猛邉竟邊竟安邊竟安鄰國親鄰國親則舉當矣人故相憎也人之故為之法法出於禮禮出於禮道萬物治禮而後定凡萬物隂陽兩生而參視先王因其參而愼所入所出以卑為卑卑不可得以尊為尊尊不可得桀舜是也先王所以也得之必失之必死者何也唯無得堯舜禹湯文武孝已斯待以成天下必待以生故王重一日不食比歳三日不食比歳五日不食比嵗七日不食國土十日不食無儔盡死矣先王貴誠信誠信天下大夫不恃宗至士不恃外權坦坦之利不以坦坦之備不為用故國家社稷謀之間耳聖人用其沌沌乎博而圜豚豚莫得其門紛紛亂絲遺遺乎若有從治故曰欲知者知之欲利者利之欲勇勇之欲貴貴之欲貴貴之人謂我有禮彼欲勇勇之人謂我恭彼欲利我利之人謂我彼欲知我知之人謂我慜戒之戒之微而異之動作必思之無令人識之䘚來者備之之者不可欺者智也既智且是謂成人賤固事不肖固事貴之所以能成其貴者以其而事賤也賢之所以能成其賢者以其而事不肖也惡者美之充也卑者尊之充也賤者貴之充也故先王貴之以時使地以材使人以使鬼神祥使禽獸以力使所謂者先之之謂也故莫如先應適莫後先王用一隂二陽者霸盡以陽者王以一陽二隂者削盡以隂者亡量之不以少多稱之不以輕重度之不以短長不審此三者不可舉大事能戒乎能敕乎能隱而伏乎能而稷乎能而不生而無得衆人之用其愛者憎之始也者怨之本也唯賢者不然先王事以合交以合人二者不合無成無親矣凡國之亡也以其長者也人之自失也以其所長者也故善游者死於善射者死於中野命屬於屬於事無善事而有善治自古及今未嘗之有也勝寡疾勝徐勇勝怯智勝善勝惡有義勝無義道勝無天凡此七勝用之終身人主佚欲亡其身失其國者殆其不足以懐其民者殆明其刑而賤其士者殆諸侯假之威久而不知極已者殆身彌老不知適子者殆蓄藏積陳朽腐不以與人者殆凡人之名三有也者有恥也者有事也者事之名二正之察之五者而下治矣名正則治名倚則亂無名則死故先王貴名先王天下逺者以禮近者以體體禮者所以天下逺近所以天下之際日益之而患少者惟忠日損之而患多者欲多忠少欲智也為人臣者之廣道為人臣者非有功勞於國也家富而國貧為人臣者之大罪也為人臣者非有功勞於國也爵尊而主卑為人臣者之大罪也無功勞於國而貴富者其唯尚賢衆人之用其愛者憎之始也者怨之本也其事親妻子則孝衰矣其事君也有好家室富足則行衰矣爵祿滿則忠衰矣唯賢者不然先王不滿人主逆人臣操王重榮辱在天下無私愛也無私憎也為善者有不善者有禍禍福為故先王重明賞不費明刑不暴賞罰明則徳之至者也故先王貴明天道大而帝王愛惡愛惡天下秘愛重閉必固釡鼓滿則人概之人滿則天概之故先王不滿也先王之書心之敬執也而衆人不知故有事事毋事亦事也吾畏事不欲為事吾畏言不欲為言故行年六十而老吃也(九守)安徐而静柔節虚心平易待須(○主位)目貴明貴聰貴智天下目視無不見也以天下之耳聽則無不聞也以天下心慮無不知也輻湊竝進則明不塞矣(○主明)聽之術曰勿望而距勿望而許許之則失守距之則閉塞髙山仰之不可極也度之不可測神明德正其極也(○主聽)賞者刑者刑賞信必耳目所見其所不見莫不闇化暢乎天地通於神明姦偽也(○主賞)一曰之二曰地之三曰人之四曰上下左右前後熒惑其處安在(○主問)不為九竅九竅不為五官五官為善者君予之賞為非者君予之罰君因其所以來因而予之則不勞矣聖人因之故能掌之因之修理故能長久(○主因)人主不可不人主不周則羣臣下亂寂乎其無端外内不通安知所怨闗閈不開善否無原(○主周)一曰長目二曰飛耳三曰樹明明知千里之外隱微之中曰動姦姦動則變更矣(○主叅)修名而督實按實定名名實相生反相為情名實當則不當亂名實實於徳徳生理理於智智生於當(○督名○此篇語韓非子六韜鬼谷子大同小異相附不知孰眞孰贗○漢書道家筦子八十六篇夷吾)
淮南子齊桓公之時天子卑弱諸侯力征南夷北狄交伐中國中國不絶如綫齊國地東負海而北漳河地田少而民多智巧桓公中國患苦夷狄之亂欲以存亡繼絶崇天子之廣文武之業故管子之書生
管子(弟子職)先王施教弟子是則溫恭虛所受是極見善從之聞義則服溫柔孝悌毋驕恃力志毋虚邪行必正直游居有常必就有徳顔色整齊中心必式夙興夜寐衣帶必飾朝益暮習小心翼翼一此不解是謂學則少者之事夜寐蚤作既拚盥漱執事有恪攝衣共盥先生乃作沃盥徹盥汎拚正席先生乃坐出入恭敬如見賔客危坐鄉師顔色毋怍受業之紀必由長始一周則然其餘則否始誦必作其次則己凡言與行思中以為紀古之将興者必由此後至就席狹坐則起若有賔客弟子駿作對客無讓應且遂行趨進受命所求雖不在必以反命反坐復業若有所疑捧手問之師出皆起至於食時先生将食弟子饌饋攝衽盥潄跪坐而饋置醬錯食陳膳毋悖凡置彼食鳥獸魚必先菜羮羮胾中别胾在醤前其設要方飯是為䘚左酒右醬告具而退捧手而立三飯二斗左執虛豆右執挾匕周還而貳唯嗛之視同嗛以齒周則有始柄尺不跪是謂貳紀先生已食弟子方徹趨走進潄拚前斂祭先生有命弟子方食以齒相要坐必盡席飯必捧擥羮不以手亦有據膝毋有隱肘旣食乃飽循咡覆手振衽掃席已食者作摳衣而降旋而鄉席各徹其餽如於賔客既徹并器乃還而立凡拚之道實水于盤攘臂袄及肘堂上播灑室中握手執箕膺揲中有入户而立其儀不忒執帚下箕倚于戸側凡拚之紀必由奧始俯仰磬折拚毋有徹拚前而退聚于户内坐板排之以葉適已實帚于箕先生若作乃興而辭坐執而立遂出弃之既拚反立是協是稽暮食復禮昏将舉火執燭隅坐總之法横于坐所櫛之逺近乃承厥火居句如矩蒸閒容蒸然者處下捧椀以為右手執燭左手正櫛有墮代燭交坐毋倍尊者乃取厥櫛遂出是去先生將息弟子起敬奉枕席問所何趾俶衽則請有常則否先生既息各就其友相切相磋各長其儀周復始是謂弟子之紀(漢書弟子一篇應劭管仲所作在管子書○弟子漢志附於孝經盖古塾師教條子之内政用以教士之子者爾)
 霸之名何昉乎祭法曰共工氏之霸九州然則霸之名不已舊乎或曰古者有伯而無霸其在唐虞州牧侯伯商以文王西伯周有二伯是矣霸之名我未之前聞也其當周之末季齊桓晉文之事乎國佐有言五伯之霸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解者曰是昆吾商之大彭豕韋周之齊桓晉文白虎通曰三王之道衰而五霸存其政則霸之名若不周起矣盖必有翼戴子之而後可以稱霸秦穆公甘言以縱鄭國黄髮而敗殽師誅賢臣百里而以子車氏殉黄鳥刺焉宋㐮公度徳量力諸侯虐用小國敗泓身死為天下楚荘王僣號陵上慿威肆彊觀兵以窺周鼎倚怒以殘宋郊易子析骸力有餘而仁不足三君者皆不聞有翼戴子之功粤稽昆吾大彭豕韋盖嘗於夏殷中葉匡輔王室則并桓文而為五矣五霸之名所由乎即春秋之稱五霸亦有進闔廬而黜宋㐮循名責實無稽孟子五霸桓公為盛當周室東遷之後王綱不振而能自危難尊内攘外其功誠足述也昔㐮公不道殺魯桓而誅彭生既而户下難發㐮公殲焉魯於此仗義問罪别立賢君將讎復而先君之恥雪矣奈何莊非其人無知之立晏然弗知阻小白而助子糾不當立者以攻其當立者乾時一敗僅獲傳乘子來言糾亦不保穀梁氏譏之曰以千乘之魯不能存一子糾以公為病矣桓公圖霸亟欲得魯而魯人懐納糾之隙猶豫未前桓獨捐棄前怨為柯之盟信義是尚彼曹沫手劒田何也哉夫齊洋洋表海太公之遺也而桓公修之釁沐施於羈囚連帥置之都鄙煑海通賈國用富彊衣裳兵車之㑹唯是尊天子而睦諸侯抑彊楚而保小國使當盛周之際抑且方伯之命以長率諸侯惜乎王室不競一君一臣經營四十年而克濟是以北杏肇積魯衛不至鄄幽繼盟鄭宋懐疑三國存而大義始昭江黄服而蠻方始懼至貫陽榖之㑹逺邇畢集桓公端委搢笏朝之盛之至也而或包茅責貢以來不聞南下之師葵丘震矜九國以畔弦黄滅而不能東略則西否功髙志滿於晩節見其漸衰焉無他管仲死也故桓公中主也得管子而名彰讀山髙牧民輕重九府諸篇其規模宏焉其經制詳且備焉兵力甲於天下不敢其君以請隧問鼎之事此管子所以稱仁與至尊莫如王子定其位而覬覦絶矣至親莫如哀姜誅其罪而淫亂息矣侵伐勞大師盟誓不煩小國功髙天王之錫猶凛天威而懼隕越君子是以知管子之所以賢也能輔君也桓公所以霸也能用賢也故曰五霸桓公為盛
 
 
 
 繹史卷四十四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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