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十四

　　宋　魏齐贤

　　叶　棻同辑

　　尺牍

　　与孟秘书帖　　　　　　　　王介甫

　　到邑忽忽欲一诣邑得奉见尚未果伏惟动止万福岁
饥如此幸得贤令相与为治宜不至有失所者然闻富

屋之藏尚有所润而未发者窃以谓方今之急阁下宜
勉数日之劳躬往隐括而发之裁其价以予民损有馀
以补不足天之道也悠悠之议恐不足恤在力行之而
已不知鄙见果可行否希一教有以教幸甚幸甚

　　自京师奉别于今已八九年事物之役无少休息时不
得驰问但增勤企忽得书乃知尚滞下邑幸得会合欢
慰无量顾惟忝一日之雅而以公函见赐惭怍不知所
谓也拜见在迩千万自爱

　　幸以一日之雅而每辱以公礼见加非所望也蒙谕具
晓盛意举监若行辞不难也至于阁下治行自谓诸公
所不知不患无知己也惟以道自释馀留面究也蚕麦
之入今岁如何邑中幸得贤令仁佐政治之所及窃以
为慰

　　辱手笔感慰跋涉溪山之远亦老矣然足以慰严邑元
元之望唯宽中自爱也人来还急脩答不谨幸见亮有
不逮见教

　　与钱待制帖　　　　　　　　苏子曕

　　两日不奉接思仰不可言既无缘往见空致手启以为
无益而烦还答故不复讲日闻府中僚佐知小疾渐复
常又得手教有作诗兴甚慰喜也诗纳去如蒙和何幸
如之诸公诗无他本即乞封示旦夕朝会必遂款话不
一

　　朝会疏阔遂不获际见企渴可量岁律就尽殊无以为
乐甚惘惘也比日起居何如中前云今日当见过若果

尔人回略谕当不出也或未暇亦不敢固屈匆匆不宣
两日不果诣见倾仰不可言乍凉台候胜常承已拜命
正得所欲相惬雅怀但朋友怀公之去不能无惘惘然
侣闻明主知照极深其他想不复计较也明日后日皆
休务可以往谒而魏邸将出不可远去过此虽非假日
亦可以因访僧郊外得邂逅也想公行李亦不即办当
少留耶冗中奉启不一

　　会稽平日欲乞岂易得哉小生奉羡之意殆不可言然

亦行当继公也舍弟差阙下试官不及奉启计其出公
未行也馀非面莫罄

　　倩仲蒙仲昆仲不克一别意甚不足侍奉外千万珍爱
蒙仲更砺赋笔遂取魁甲至望旦夕入文字乞郡江湖
之东行亦得之但恨会稽为君家所夺耳呵呵

　　令子至出答教感慰良极乍冷且喜台候康胜此行知
适所愿但有一事当在意者梅月宜颇居高燥郡中当
所偃息处皆宜易新甃也馀具令子口白某意在沿流

扬楚不可得潭洪亦所乐也西川公服一段茶两团酒
二壶蜀纸三百幅聊将区区恕其渎浼

　　子由试院来日出或能一见子容诸公欲二十日出饯
公已出城莫须少留否

　　别后书问简废到官百冗未遑上状先辱教墨得闻起
居佳胜感慰兼集闻坐啸竟日孟公绰岂可屈在滕薛
而衰病坐苦烦剧当易地而后安又天官司徒皆阙人
当令公厌事矣大热不可出初到略须锄治纷纷湖山

咫尺尚未见也思企谈笑起望西兴蔼蔼若闻謦欬尚
冀珍卫少慰区区不宣

　　路中见三郎甚安渠道过爪州复来相见江口恨不款
曲然亦被捉住写数纸东来绝不作诗公必富作何不
寄示闻公今年造茶奇甚愿分绝品少许子由遂作北
扉甚不遑方辞免也两小儿迨过此迈此月当替非久
亦此来承问及感感四郎及诸季各安未及书也

　　久不奉书忽辱教字并次公具道盛意并增感怍比日

起居佳胜两邦相望衰拙自知当有绝尘之叹惟腰脚
蹒跚略不相让可发一笑也近亦渐平复惟用温补药
颇觉宜人闻公每用朴硝大黄昼夜洞下乃愈此其卫
生之计哉愿于不发时常进一温平药令不发为佳然
已发想亦非下不愈也无由面尽临纸𣶈𣶈

　　专人来辱书具审比日起居清胜知暂在告想无苦恙
聊欲闭阁宴坐耳求紫雪纳云五两去尚有数两不欲
多驰去中年岂宜数进此药乎相望虽咫尺所欲言者

非笔舌可究时登中和东庑望西兴屋瓦可数相思何
穷子由本欲请外觊得公处今又北扉此亦谬悠矣公
简上心岂能久外耶馀热千万为国自重不宣

　　日望来音此怀可知岁暮寒惨起居何似递筒得失必
降劄子岁前可得迎见否末间伏惟为国自重冗中不
一

　　某在杭虽少劳而意思自得此来极安逸然多忧愧想
识此心也只在兴国浴室独居大暑中殊清也蒙仲在

公翊所见之公翊今得符离不知当同往否承辟召小
儿感戴不可言得否犹未可知也浙西水灾殊甚已差
岑杨二君朝论甚留意救恤也知之边上秋熟可庆可
庆

　　数日不接奉渴仰之至苦寒起居佳胜欲见近岁天下
户口数告为录示早得为佳不知几日与颍叔仲至见
临匆匆不宣

　　久别倾企辱书乃知舟御在此起居佳胜甚欲少留以

须一见而舟人以潮平风正当速过遂且渡承意当复
来会岂当重烦从者匆匆不宣

　　尊丈台候计安闻甚乐会稽不知有书见赐否某又上
轻大江重相别谁如君者此意岂可忘耶然迫夜涉险
悔不坚留君一宿也轴谩写数字付来乍远千万保爱
不一

　　前日作米元章山研铭此研甚奇得之于湖口石钟山
之侧有盗不禦探奇发瑰攘于彭蠡斲钟取追有米楚

狂即盗之隐因山作研其理如云过杨且伸意元章求
此砚一观也

　　与文玉帖　　　　　　　　　苏子瞻

　　榜下一别遂至今矣辱书感叹且喜尊体佳胜到岸即
上岸可数卒否馀当面既不宣

　　昨辱教不即答悚息悚息经宿尊体佳胜见召敢不如
命然疮疖大作殆难久坐告作一肉饭竟且移舟池口
矣山妇更烦致名剂感戴不可言谨奉启布谢不宣

　　久留治下以道旧为乐而烦乱为愧数日尊体如何漕
车即至不少劳乎永日如年念公盛德不去心所要作
事为疮肿大作坐卧楚痛容前路续寄也不罪郑令清
苦无援非公谁复成就之某造次造次疮病无聊不尽
意惟万万以时自重

　　昨辱惠书伏承别后起居佳胜某到金陵疮毒不解今
日复下痢药羸乏殊甚又不敢久留来人极愧草略馀
热万万为时自重

　　书已领跋尾剪去极不妨然何足取也愧愧通判大夫
甚欲写一书乏力不果乞道区区

　　去岁人还奉状必达尔后行役无定遂阙驰问比日不
审起处何似某忝过优非许予之素何以及此无缘
面谢重增反侧酷暑更祈顺时为国自重谨奉手启不
宣

　　寓白沙须接人而行会合未可期临书惘惘见张公翊
出清溪图甚佳谢生殊可想赏亦由公指示也曾与公

翊作清溪词热甚文多未暇录去后信寄呈也睿达化
去极可哀虽末路蹭蹬使人耿耿然永此才韵岂易得
哉云巢遂成茂草言之辛酸后事想公必一一照管也
匆匆挥汗不复尽意耳

　　冗迫久不上问辱教承起居佳胜感慰兼集违去忽两
岁思仰不忘每惟高才令望尚滞江湖岂胜怅惘不肖
忝冒过分重承笺教礼当占辞布谢数日以病在告使
者告回甚速故未暇也不罪不罪酷暑方炽千万为时

自爱

　　伏蒙赐教恩勤曲折有骨肉之爱蒙世不比数何以奉
承此欢怀藏愧感大不可言累日聒聒溷烦仰荷眷与
不见瑕疵又饮食之及其可饷酒分醯蒙被无已惠益
多愧耳谨奉上称谢春寒伏冀调护眠食以须宠光

　　道出贵郡乃获淹观风度实慰从来伏蒙大雅开接甚
厚小人何得以此薄晚奉被赐教存问幸甚拙于谋生
至烦地主饷米感愧忽忽称谢不宣

　　经宿伏惟尊候万福比欲奉承勤款教谕属以风静江
平伯氏坚约来日解舟不审能曲听否得指撝今日得
劵给米来旦得护兵听行以慰伯氏之意何幸如之谨
咨禀左右皇恐皇恐

　　昨晚风静遂解舟泊清溪口道远不能入城观随车歌
舞之盛徒对月饮酒想见风度耳经宿不审尊候何如
伏惟万福未申间泊铜官古县萧索尤思仰绪论谨奉
状承动静率易皇恐

　　与冯参政帖　　　　　　欧阳永叔

　　自成书请外所陈哀切冀以危诚有以感动而二三公
过为顾虑曲以见留在意实厚于计则非便也奈何奈
何本欲为郡下客少溷主人复未可得然使少迁延终
当必偿夙志也济叔穷居得当世在镇必以慰意不久
当应少起此公议久所慰慰也前承惠碑多佳者甚济
编录感幸感幸闻金陵人数厅梁栋陈碑及蒋山题名
甚多幸为境内所有博采以为惠实寡陋之益也病暑

草率

　　区区久阙致问中间辱书为感何已冬寒伏惟台候万
福某以衰病思得一小郡养拙三二年间谋一归老之
地此愿未获遽被责以吏事精力耗竭何止勉强不出
岁末春初到江西之行矣薛亲干敏河东风土民间事
绪可以询问得候幕府甚幸甚幸某也以目疾为梗临
纸草率惟冀望镇抚外以时为国自重

　　承惠寄碑刻既博而精多所未见寡陋蒙益而私藏顿

富矣中年早衰世好渐薄独于兹物厥视尤笃而俗尚
乖殊每患不获同好凡如所惠仅得三二固已为难而
骤如是之多宜其如何为喜幸也济叔公议犹屈乃吾
徒之责未尝少忘于怀而造物者第与众人同为嗟叹
而已岂贤人君子亨否有命殆非人力所能致耶虽然
敢不竭力辱谕感愧承专遣人至数召问其还期每云
有故未归遂且于邮中附此候渠行别当奉状也

　　昨自罢烦剧卜居城西少获休息然有此盘桓未遂大

去正以唐史将遂终篇然亦不过秋末时事耳庐去京
师不远计可备闻难于纸笔具道也当时据名藩优游
文史自足为乐其馀亦一付公议但朝多贤士而独在
外与相知之私立欲公归来之速耳某衰病俱攻去心
甚速诸公察其实然而未肯决然放去奈何奈何原父
虽归子华作宪朋从益萧索当世尚壮及时读书行乐
此外少隙时当得数奉问大热更冀自重

　　与李龙图帖　　　　　　　文潞公

　　某启孙女子奉侍高门举家庆幸然以幼稚未娴礼则
冀垂兹芘李郎以去试有期欲且留京宅肄习兼闻已
得训旨许之幸甚馀必李郎书中具道兹不云云

　　与钱穆父待制帖　　　　　苏子瞻

　　远接人未到阙吏止用手状达诚而已亦幸仁明不深
责也久留吴越谣颂蔼然想不日召还密近幸益为民
自爱迫行冗甚不尽区区到官别上问也

　　亲情柳子立秀才寓居属部或去相见略望与进幸甚

辱简承起居佳胜示谕容面白正苦暑不能坐近夜稍
凉访及为幸不一

　　奉书不数然日闻动止以慰饥渴比来台候胜常秋高
诸况必佳大閒逸否某五鼓辄起平明亦无事粗得永
日啸咏之乐今日重九一樽远相属而已新诗必多幸
寄示乍冷千万为国自重不宣

　　两日不接奉思仰不可言雨冷起居佳安昨日小诗与
通叔为戏重烦属和感服可量来日无会可以何处相

聚退之所谓此日足可惜愿未遽相别也不一

　　漕任虽非众望然有一事有望于公浙西流殍之忧来
年秋熟乃免日月尚远恐来年春夏间可忧赈之则无
还贷之则难索皆官力所不逮惟多擘画使数郡粜场
不绝则公私皆蒙利事甚易知但才不逮且无是心敢
以累公况枌榆所在当留念也

　　今日早不免谒告今已颇安来晨幸同颖至二公临访
早屈为佳不能遍致简恐烦回答只告穆父转呈也

　　经宿台候万福十日之约却为昨勉奉敕旬休致斋翌
日定光佛事须至退日惭悚不已一会何微末而艰故
如此乃知永叔鼎彝之句真非虚语公转呈颖至二公
此简芭蕉之诮不能逃也呵呵

　　与张安道尚书帖　　　　　苏子瞻

　　雪后苦寒远想燕居恬适台候胜常某以独员冗迫久
缺上问计蒙矜恕岁律行尽展奉何时尚冀顺时保颐
益永眉寿下情祷颂之至不宣

　　某以不善俯仰屡致纷纷想已闻其详近者凡四请郡
杜门待命几二十日文毋英圣深照情伪德音珢然中
服耸服几至有所行遣而诸公燮和之数日有旨某与
言数君皆促就职明日皆当见盖不敢坚卧嫌若有辨
曲直者然衰病孤拙度不能久此恐不远当服申前恳
耳蒙知眷之深不敢不尽幸为密之褊急多忤有悔教
诲

　　与王副枢帖　　　　　　　文潞公

　　远承惠书深谅勤厚感刻感刻履道园宅眷物甚盛东
床居之颇遂安逸光化想已披见未期切希以时自厚

　　与尹师鲁帖　　　　　　欧阳永叔

　　两路地壤相接幸时文字往还然缺附状盖书生责以
钱谷强其所不能自然公私不济况其素懒于作书也
然时闻师鲁动止苏子美事深欲论叙但尚犹豫闻有
极言乃知自信为是甚善甚善子美虽未极履有如排
沮群议其益不少晋潞师鲁少所乐游其况如何春寒

千万保重

　　与刘原之大夫帖　　　　　苏子由

　　北归至许已半年馀但未尝作都下相知书故音问缺
然想不讶也近承惠教具审起居如宜奉别之久企仰
何胜千万顺时自重区区不宣

　　先公深有谦德不欲请谥自是高节朝廷不忘旧德举
行典礼亦是美事君臣各伸其意两不相妨至于厚之
内承先训不敢陈乞固有君命不敢隐藏行状进退合

礼更无可疑若考功再有命当即录与也况太常博士
宋景年考功高士英皆佳士锐德撰述幸勿疑耳宋高
二君皆当执笔者恐息

　　与秦秘校帖　　　　　　　苏子由

　　昨日辱迂步迫晚不果从容良以愧感新诗益清丽可
爱不肖者何足以当之钦佩钦佩天寒欲雪为况佳否
前日不果从容承诲示重感作也新诗飘然益见高兴
但不肖者颇愧虚辱耳何时能再往教庶更卜清论也

　　与孙学士帖　　　　　　　韩持国

　　昔日大旆过都某以典护藩客不获略奉言论逮至已
事之日又值夙驾首途欣慕之诚莫伸万一悁悒悚恋
岂胜鄙怀敢意下车之初先蒙贬教为贶在谦德虽至
而使罪戾益深愧惧丛并未易殚叙新秋馀暑伏冀为
国自重少慰翘祝之想

　　与李舍人帖　　　　　　　韩持国

　　老拙多病人事都废乃蒙不遗猥枉书诲佩服故人厚

意何可胜言伏惟即日动履清安脩谢后时谅蒙恕察
春暮雨寒尤希慎疾爱重

　　与范尧夫舍人帖　　　　　　韩持国

　　久别未尝不思仰忽有宫台之请冀望车骑得还里中
日夕相见遂之西洛不获怅然春风暴暄体候何如尧
夫高才达识贤士大夫望君进在朝廷以申远业而又
屈閒官徒增叹息者耳末由款接千望自爱

　　前问已悉尧夫高远已有所见失子之悲无可奈何当

勿久留于胸中人生如幻自是吾身朝暮不测馀曷足
道耶入洛见诸公当可开释万事閒适惟保护为善

　　与丘道源寺丞帖　　　　　祖择之

　　去冬暂到阙下虽略获展晤然以人事纷纷不果面别
可量悁悒耳近承有黟歙之役事出意外令人惊叹不
已忽辱手教乃知舟驭取涂敝邑蒙犯隆暑冲涉良苦
即遂占对实慰牢悃冗迫中(阙)　　　　　　过当
非敢望于故人也不敢视此以为报(阙)

　　祥除伏惟尚有馀慕知有所论者恨未见之虽赖(阙)

　　疾惫弃日茫然未获奉并惟冀爱重不宣

　　承诲示勤勤岂胜感愧闻有太原新除不知果成行否
想遂治装而西也示及法界观文字辄留玩读研究义
味也观身与世如泡梦幻若不以此洗心而沈于诸妄
不亦悲乎相见无期惟刮磨世习共进此道则虽隔阔
常若交臂虽衰疲懵耗敢不勉此犹冀未死门或得晤
语以究所怀来耳眠食自爱令弟想安裕必同西上也

惠及海物愧荷不忘村落无物可以将意粟二驰献
某今年虽无病年弥高矣衰亦滋极少自劳动便不支
持向著字说今已成就幸未得致左右观古人多寓妙
道于此所惜许慎所传止此又有伪谬故于思索难尽
耳

　　与吕吉甫参政帖　　　　　沈文通

　　金山得所寄诗不及答但有愧服阁中爱子并想全安
望亭之行在早晚耶因风寄声为慰幸甚幸甚麋角某

在杭越三年海上遍访不能得乃知南中山深浅偪不
容此大物闻荆湖最多已作书澧州求矣到当奉寄京
师有所要一一示及无外无外

　　示及新篇君诗固佳矣然此篇又超逾前后乃用意之
至者也钦叹无量本欲作一篇看此次第更如何下手
也忽忽犹有可恨者书未佳耳呵呵示歌图领之至乐
寂室二诗赋成即往但未读者必先二记则诗其可复
取耶

　　与范文正公帖　　　　　　曾仲明

　　拜远风仪三换岁律而久不上记盖无因而前惟乃心
驰仰之勤耳中春气和伏惟镇抚多间尊候禔福数年
均佚应道气增茂上方注意以待康济尤愿为时自爱
不宣

　　与韩公帖　　　　　　　　文潞公

　　(阙)　仪日深翘想才薄任重鲜暇寄诚向审被命中宸
剖符(阙)　　　　　　　视事屡欲脩庆幅以伸区区

之意因循多故乃草率勒此伸谢诸留面究但继日猥
冗末由上谒累辱简诲荷德良厚秋气顿爽起居佳裕
诘朝之会倾俟临况幸无见拒谨手起居其瞻向之心
旦夕以之也介至得手教承履尚清胜慰抃良深所须
舟如严旨遣去睦婺书亦闻命矣京酝一壶纳上希检
到勿讶轻浼匆匆奉启不谨

　　昨日辱手笔未遑裁谢人来又沭教况无任感愧之至
经宿伏喜起居佳裕来人欲奉邀车骑就祥符寺早膳

倾伫屈顾也宠惠聂先生传不胜感著

　　信宿伏想起居均适睦歙书三通谨令纳上介亭之会
卜日咨闻次倾渴倾渴

　　近日继有使客云集良苦于将迎也职此久不果往见
长瞻企之素可胜道哉雨寒起居佳否适有客见遗糟
蟹辄敢分献以佐案杯望赐检纳旦夕稍暇即躬造门
宇次早来改朔不果候谒人至特沐手诲窃喜起居清
胜卑体疮疡所苦如昨曲烦忧恤至感至感所惠药不

往服食次忙冗草草上日以贱事羁束无缘一往少奉
长者馀论可量悒悒耳雨寒伏喜起居佳裕稍暇当卜
候谒入次临纸不尽所怀明哲亮之而已

　　连日冗迫遂疏上谒前辱简诲不获裁谢当蒙情恕之
也雨寒体中佳否收得貂鼠褥一领辄敢驰献以将下
诚望赐检纳容易

　　早来辱示手教伏承斋舸出次外闸乍远风度岂胜依
依属以贱事所婴不获躬诣江涘叙别可量悁悒耳春

寒途中千万珍重

　　两日前湖上幸获款奉自尔以冗迫更疏占对岂胜瞻
向之素伏承教况仍示佳付感仰不己巳也如闻玉体
小有违豫应谐药喜矣未遑再造舟次姑勒此少布谢
万一秋暑惟冀宽中自爱

　　与王定国帖　　　　　　　苏子瞻

　　自到黄州即属岸人日伺舟驭消耗忽领手教顿解忧
悬仍审比者体气清健强且能自适至慰知未决东西

路计其迂直崄易相去必不甚悬绝而得一见乃是不
肖大幸不识果安从某寓一僧舍随僧疏食甚自幸也
感恩念咎之来灰心杜口不曾看谒人所云出入盖时
往村寺沐浴及寻溪傍谷钓鱼采药聊以自娱耳

　　罪大责轻得此亦甚幸未尝戚戚但知识数十人缘我
得罪而定国为某所累尤深流落荒服亲爱隔阔每念
至此觉心肺便有汤火芒刺今得奉教既不见弃绝而
能以道自遣无丝发芥蒂然后知定国为可人而不肖

他日犹得以衰颜白发厕宾客之末也甚幸甚幸恐从
者不由此过故专遣人致区区惟愿定国深自爱重仍
以戒我者自戒而已临书悒悒不知此人到江犹及见
仙舟否匆匆不宣

　　杨州有侍其太保者官于瘴地十馀年北归面色红润
无一点瘴气只是用磨脚心法耳此法定国自己行之
更请加工不废每日饮少酒调节饮食常令胃气壮健
安道软朱砂膏某在湖州服数两甚觉有益到彼可久

服子由昨来陈相别面色殊清润目光炯然夜中行气
脐腹间隆隆如雷声其所行持亦吾辈所常论者但此
君有志节能力行耳粉白黛绿者俱是火宅中狐狸射
干之流愿深以道眼看破此外又有一事须少俭啬勿
轻用钱物一是远地恐万一阙乏不继二是灾难中节
用是贬亦消厄致福之一端所怀千万不能尽一二也
递中领手教知己到官无恙自处泰然顿解忧悬又知
摄二千石风采震于殊俗一段奇事也某羁寓粗遣但

八月中丧一老乳母子由到筠亦抛却一女子年十二
矣悼念未衰复闻堂兄中舍卒于成都异乡罹触物悽
感奈何近颇知养生亦自觉薄有所得见者皆言道貌
与往日殊别更相阔数年索我阆上之风矣兼画得寒
林墨竹已入神品行草尤工只是诗殊退也不知何故
张公比得书无恙但以厚之妇家事无人干颇牢落子
由在筠甚苦局事烦碎深羡老兄之安逸也非久冬至
已借得天庆观道堂三间燕坐其中谢客四十九日虽

不能如张公之不语然亦当阖户反视想当有深益处
也定国所寄临江军书久已收得二书反覆议论及处
忧患者甚详既以解忧又以洗我昏蒙所得不少也然
所谓非苟知之亦允蹈之者愿公尝诵此语也杜子美
在困穷之中一食未尝忘君诗人以来一人而已今
见定国每有书皆有感恩念咎之语甚得诗人之本意
仆虽不肖亦当庶几彷佛于此也文字与书皆不复作
近为葬老乳母作一志文公又求某书辄书此奉寄今

日马铺李孝基送君谟石刻一卷其末后有定国题字
又动我相思之怀作恶久之数日前发勾沈达过此亦
云与定国熟船中会语半夜强半是说定国近有人惠
丹砂少许光彩甚奇固不敢服然其人教以养火观其
变化聊以怡神遣日宾去桂不甚远朱砂若易易致或
为致数两因寄示稍难即罢非急用也穷荒之中恐亦
有一二奇士当以冷眼阴求之大抵道士非金丹不能
解化而丹材多出南荒故葛稚川乞岣嵝今竟化于廉

州不可不留意也陈璞一月前直往筠州看子由亦粗
传妙要云非久当来此人不惟有道术其与人有情义
久要不忘如此亦自可重道术多方难得其要然以某
观之惟能静心闭目以渐习之但闭得百十息为益甚
大寻常昼夜以脉候百二三十至乃是百二三十息尔
数为之似觉有功幸信此语使真气云行体中瘴冷安
能近人也知有杀卖鹅鸭甚便此间无有但买斫脔鱼
及猪羊獐雁亦足矣廪入虽不继痛自节俭每日限用

百五十自月朔日取钱四千五百足系作三十块挂屋
梁上平明以画权子挑取一块即藏去权子又以大竹
筒别贮用不尽者可谓至俭然犹每日一肉盖此间物
贱故也囊中所有可支一年以上至时别作相度日下
未须虑也儿子正如所料不肯出官寻以公言喻之亦
肯去来眷令赴铨蕲黄间一官非复小补也信笔乱书
无复伦次不觉累幅书到此恰二鼓书室之前霜月满
空想识我此怀也言不可尽惟万万保啬而已

　　桂砂如不难得致十馀两尤佳如费力一两不须致也
如闻晋卿已召还都月给百千其女泣诉圣主为恻然
也恐要知来诗愈奇欲和又不欲频频破戒自到此唯
以书史为乐比从仕废学少免荒唐也近于侧左得荒
地数十亩买牛一具躬耕其中今岁旱米贵甚近日方
得雨日夜垦辟欲种麦虽劳苦却亦有味邻曲相逢欣
欣欲自号鏖糟陂里陶靖节如何君数书笔法渐逼晋
人吾笔法亦少进耶画不能皆好醉后画得一二十纸

中时有一纸可观然多为人持去于君岂复有爱但卒
急画不成也今后当有醉笔嘉者聚之以须的信寄去
也

　　耕荒田诗有云家重烧枯草走报暗井出一饱未可期
飘饮已可必又有云刮毛龟背上何日得成毡此句可
以发万里一笑也故以此填空纸

　　今日景繁到泗州转示十二月二十三日所惠书并新
诗六首妙曲一首大慰所怀河东胶舟咫尺千里意思

牢落可知得此佳作终日喜快滞懑冰释幸甚幸甚某
在扬州入一文字乞常州住得耗奉邸拘微文不肯投
进已别作一状遣人入京投下近在常州宜兴买得一
小庄子岁可得百馀石似可足食非不知扬州之美穷
猿投林不暇择木也

　　久不奉状辱书感慰之至比日起居何如谤焰已息端
居委命甚喜甚喜然所云百念灰灭万事懒作则亦过
矣丈夫功名在晚节者甚多定国岂愧古人哉某未尝

求事但事入手即不以小大为之在杭所施亦何足道
但无所愧恨而已过蒙示谕惭汗若使定国居此所为
当便惊人亦岂特止此而已本州职官董华密人也能
具道公政事叹服不已但恨公命未通耳但静以待之
勿令中涂龃龉自然获跻如国手棋不烦大段用意终
局便须赢也末由会见千万保重不宣

　　领书所以教谕之者备矣佩感之意非书可尽谨当
遵用然所云先发谢章不待到任私意不欲尔也谢章

有过无功而礼不可阙到任一章足矣空言不足上报
万一徒为纷纷耳诸公启事自到后一发亦备数而已
谪居六年无一日不乐今日促令作郡坐理百姓正如
农夫小人日耕百亩负担百斤初无难色一旦坐之堂
上与相宾飨便是一厄公之意可复劝令周旋委曲以
求售乎子由赴阙之命亦是虚传耳

　　别来纷纷未即奉状两辱手教感愧深矣且审比来起
居佳胜为慰公失郡去国士友所叹然自是计少安矣

其他无足言者某已得颍州极慰所欲但不副张公之
意盖旬日前得子开书极来相祷方安于彼不欲移也
故不敢乞闻张公已安庆慰无量会合未可期唯千万
保啬不宣

　　平生欲著一书少自表见于来世因循未成两儿子粗
有文章材性未暇督教之从来颇识长年养生妙理亦
未下手三者皆大事今得汝阴无事或可法成定国必
贺我也言此者亦欲公从事于此耳书至此中心欣跃

如有所得平生相知不敢独向当领此意勿复念馀事
也

　　辱书具审起居佳胜诬罔已辨有识稍慰宠二诗读之
耸然醉翁有言穷者后工今公自将达而诗益工何也
莫是作诗数篇以饷穷鬼耶喜而不寐诗甚欲和又碍
亲嫌皆可一笑也张公今虽微瘦然论古今益明不惟
识虑过人定国亦可见矣人事纷纷书不尽言非面莫
究

　　别来三辱书劳问之厚复过畴昔矣衰缪日退而公相
好日加所未喻也又中间一书引物连类如见当世大
贤意谓是封题之误必非见与者而其后姓字则我也
尤所不谕然三复其文词韵甚美正是苏州何充画真
虽不全似而笔墨之精已可奇也谨当收藏以俟称此
者而说与之如何如何公行复旧官矣差遣亦必自如
意可喜可喜但此去不知会合何日不能无耿耿也真
赞辄作得数句如可用即令一善写小字人代书绢上

可也张公集引厚之字说皆未作别后日纷纷可厌可
厌神膏方纳上馀勤勤自爱不一

　　公向令作胜达道理铭已诺之其家作行状送至此矣
又欲作孙公神道碑皆不可违只告密之勿令人知是
某作仍勿令以润笔见道乃敢闻命也来书甚奇真得
冲习气力也呵呵后诗未及和朝夕别遣人并致糟淮
白所欲宜兴田某岂敢有爱于此等然此田见为元主
昏赖某见有文字在浙漕处理会未见了当申都省也

田在深山中去市七十里但便于亲情蒋君勾当耳不
知异时蒋君能复如此干否更请筹之

　　先帝升遐天下所共哀慕而不肖与公蒙恩尤深固宜
挽词少陈万一然有所不敢者耳必深悉此意无状坐
废众欲致之死而先帝独怜之而今而后谁复出我于
沟渎者已矣归耕没齿而已矣凡百粗遣士风食物官
府事体远不及南都西湖亦虚名亦不足道惟一味闲
极可乐也公帑皆用过延客一饭而已歌者未尝见亦

不足见也呵呵会合未可期千万以时自爱

　　辱书惊闻乐全先生薨皆悲恸不已元老凋丧举世所
痛岂独门下义旧虽寿禄如此而吾侪不复见此师范
奈何奈何方欲乞移南都往见之今复何及尚赖定国
在彼差慰其临没之意闻属纩之际犹及某与舍弟痛
哉仰惟宽怀且厚助之迷中干后事也执笔怆塞不次
专人来辱书且审起居佳胜张公行状读之感慨内有
数次须至商量签帖持去乞细与批凿附来高文固佳

妙无可指摘但其间不免有愚意未安者必是老谬不
足晓烦公开谕仍不深讶盖张公文志又不可不尽心
同虑也惶悚惶悚仍虽索便下笔也末由瞻向千万加
爱不一

　　不见定国一年不与定国书半年每得来书惭愧满面
欲答又懒而止每想君熟知我此态不复以为怪也即
日起居何如知受任安肃庙堂既未能置君于所宜独
无一稍佳处乎料亦都不计较许时见过之语似少的

今岁必不失望矣河水既不至此间诸事稍可乐幸早
临仆秋中当再乞南中一郡耳屡蒙寄诗老笔日可畏
殆难陪奉字法亦然异日当配古人矣酷日万万自重
有一事拜托抗人欲开葑田盖五六十年矣但有志于
民者无意经营亦不数公下手开凿终于不成惟不肖
偶得其要开之月馀有必成之势吏民欢快如目去翳
近奏乞度牒五十道终成之一奏状一申三省皆详尽
利害公为一见莘老痛致此意

　　二状一观之近奏事多蒙开允必莘老之力更乞应副
此一事使西湖一旦尽复有唐之旧际山为界公他出
守此邦亦享安乐切望痛与留意近说与子由令为老
兄力言而此人懒慢谬悠恐不尽力故以此托定国彼
此非为身事力言何嫌也

　　某一味绝学无忧归根守一乃至无一可守此外皆是
幻此道勿谓渺谩信能如此日有所得更做没用处亦
须作地行仙但屈滞从狗窦中过耳勿说与人但欲老

弟知其略耳问所欲干实无可上烦者必欲寄信只多
寄好乾枣人参为望如无的便亦不须差人岂可以口
腹万里劳人哉所云作书自辨者亦未敢便致耳不怨
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张十七绝不闻
消耗进矣仍存性否怀仰乐全之旧德故欲其一箴之
否


　　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