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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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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明文海卷六十      馀姚黄宗羲编
  奏疏十四
  议改北岳疏(沈鲤/)
谨题为仰承德意请正祀典以隆圣治事祠祭清吏司
案呈奉本部送礼科抄出巡抚大同地方赞理军务都
察院右副都御史胡来贡题奉圣旨恒岳祀典著礼部
查明定议来说此臣等谨查得浑源州志内开恒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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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南二十里古北岳也上有岳庙陶唐氏所建舜时北
巡狩至于北岳值大雪遥祀之忽飞一石坠帝前名曰
安王石乃建庙于大茂山又五载再巡狩其石又飞于
曲阳复建庙于曲阳今州之恒山有观乃唐武德中道
士高明素所建也又有洪武十二年重修古北岳庙碑
文内载浑源恒山为古北岳自有虞氏岁十一月北巡狩
躬行望祀后飞石东迁卒建祠于曲阳历代因之而恒
山之祠废不复举是则北岳之纪于浑源州志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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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考得尚书禹贡冀州恒卫既从注云恒水出常山郡
上曲阳县恒山北谷在今定州曲阳县西北恒山也周
礼职方氏正北曰并州其山镇曰恒注云在上曲阳县
盖职方之并州即禹贡冀州所分也史记赵简子藏宝
符于恒山曰从常山上临代代可取也注又云在上曲
阳西北杜氏通典及文献通考皆云定州曲阳县北岳
常山在焉而通鉴地理通释亦云常山在定州曲阳县
西北百四十里常水出焉盖汉置恒山郡避文帝讳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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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常山皆今真定也宣帝神爵元年诏太常寺祀五岳
四渎而北岳在常山之阳即常山郡之属县也唐武德
贞观之制祭北岳恒山于定州盖至唐复置恒山郡宋
初缘旧制亦祭北岳于定州汉碑不存无所于考唐宋
碑刻具载北岳祠事录则曲阳之祀北岳不始于五代
之际明矣元起朔漠正宜祀于浑源乃代祀碑记仍在
曲阳迨至国朝洪武二年二月首奉太祖高皇帝之命
肇祀北岳及三年六月降诏正名定为常典列圣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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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行无斁是则北岳之著于曲阳县者如此及考曲阳
县在隋为恒阳县恒山在县西北一百四十里浑源州
元初为恒阴县恒山在州南二十里山南曰阳山北曰
阴或曰皆指恒而名未可知也后魏立五岳四渎庙于
桑乾水之阴考之北史盖其时建都平城因统祭岳渎
于此非因北岳所在而专祀也又查得弘治六年七月
内该太子少保兵部尚书马文升题为釐正祀典事该
本部覆题北岳恒山之神祀于曲阳自汉唐宋以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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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下几二千年未之有改其浑源州虽有恒山亦名
北岳然祀典不闻碑志无考礼云凡祭有其废之莫敢
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今一旦废此举彼恐有窒碍
奉孝宗皇帝圣旨是钦此钦遵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
部看得巡抚大同都御史胡来贡题请改祀北岳于浑
源州恒山即命大臣出关祭告各一节除今次祭告己
经题奉钦依无容别议外照得改岳事体关系重大据
今所查反覆参详窃谓载籍虽博必折衷于经传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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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重难轻信乎传闻今据本官所请固非无据第其引
虞书魏史之文亦止言祭于恒山而未见恒山所在至
禹贡恒水出常山郡上曲阳县恒山北谷即今定州曲
阳县则恒山之在曲阳既已明著于经文而汉神爵元
年祠北岳上曲阳唐武德贞观祀北岳定州则曲阳之
祀恒山又非肇始于五代盖历二千馀年而明禋如一
日诚考据精确非漫然沿袭也其谓五代之后祭于曲
阳者盖因宋失幽并遥祭北镇巫闾山于定州北岳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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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遂误以为望祭北岳耳至于浑源之称北岳止见于
州志碑文而稽之经传茫无可考想其纪载之辞亦出
传闻之误即志内飞石等语在本官亦谓其不经矣而
可据其文以改祀乎大抵恒山自大行东来绵亘千里
同一分野在南在北皆可取名即以山之向背而言则
祀于阴者终不若祀于阳者之为正也昔金世宗时议
者以都燕请别议五岳太常卿范洪力言其不可而止
则改岳之事自昔重之而先臣尚书倪岳所谓有其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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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莫敢废之者诚千古之确论矣况我太祖高皇帝神
圣开天极重祀典当时山川地理无不图上而曲阳之
祀仍旧即今大明集礼所载汉唐宋北岳之祭皆在定
州曲阳与史俱合可见当时考核已自精详二百馀年
国有大事必行遣告丰碑钜刻林立祠下则今恒山寔
为畿内重镇孕灵已久一旦毁庙貌废碑刻举而改建
于边徼之地窃恐未可轻易也而况在彼无稽在此有
据又彰彰如是乎臣等再三酌议北岳恒山之神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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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依宪典仍祀于曲阳县其浑源州恒山既有洪武年
间重修庙宇合无查照弘治中原题行该镇巡抚衙门
转行彼处官司量加修葺用存古迹庶为两全但事关
典礼臣等未敢擅便伏候圣裁
  议开泇河疏(李三才/)
议照河自开归而下合运入海其路有三繇兰阳道考
城至李吉口过坚城集入六座楼出茶城而向徐邳是
名浊河为中路繇曹单经丰沛出飞云桥泛昭阳湖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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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塘出秦沟而向徐邳是名银河为北路繇潘家口过
司家道口至何家堤经符离道睢宁入宿迁出小河口
入运是名符离河为南路此三路者近代以来河所递
行之道也较而言之南路虽近陵然有隋堤障其上有
九冈十八洼隔其中有归仁堤护其外于陵无害也第
其北扼于山南近于淮倘淮流淤塞不逆流而上则溃
堤而南是皆能乱淮乱淮则久之而淮亦淤淮淤而沮
洳之患上及陵园矣且全河下宿迁徐邳运道不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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涸则南路者利不胜害者也北路虽近运然太行堤足
障惊涛徐吕洪足东乱流且汶泗有接艘之利也第其
下流往往溃堤堤溃而鱼沛之间城郭夷牵路坏不直
殃民亦且梗运则北路者利害正等者也惟中路则不
南不北既远于陵亦济于运有利无害称全善焉前督
臣排群议而断之独合三省以兴兹役亦谓得奠假今
不惜大费必竟全功一劳永逸岂不休哉乃以资用乏
工程减以故狂澜已回下流复溢陵麓虽云亢爽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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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梗塞盖所得已多直全利未收耳然则今日为计
也将若之何夫百四十万之估册具在也自坚城以至
镇口河形尚宛然也乞金于囧寺借力于省直完浊河
之全功收中路之永利亦何不可之与有顾今之时非
昔之时矣霪潦为虐人鱼地沼非死而徙生灵尽矣且
黄河之工不比运河官估其一民费其二估册之五十
万即民间之百万不啻也以财尽民流之时兴劳民伤
财之役坐见运畚荷锸之夫立成揭竿斩木之众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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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脐其有及乎故挑浊河者议之所不敢出也若是则
复贾鲁之河走符离之道挑王所楼竟小河口南路通
而北流折不既称便事乎顾是道也不加堤防而任其
漫流以分水则可大肆开挑而纵其夺河以乱淮则不
可盖黄堌之新旨尚可以理夺而伤陵之隐祸寔难以
逆睹此宜熟察而缓图未可轻为而尝试者也然则守
行堤开泇河事所必出无容再计矣夫黄水已逼太行
扼堤以守此谓禦门庭之寇救剥肤之灾计不旋踵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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俟问哉惟是泇河之役向来数议竟成画饼谈者恐以
为疑乃臣等则以为其善有六而其不必疑有二今之
称治河难者谓往代止避其害今且兼资其利故河由
宿迁入运则徐邳涸而无以载舟是以无水难也河由
丰沛入运则漕堤坏而无以过牵是以有水难也泇河
开而运不借河有水无水第任之耳疏瀹排决皆无庸
矣善一黄河者运河之贼也用之一里则有一里之害
避之一里则有一里之利以二百六十里之泇河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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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三十里之黄河二洪自险镇口自淤不相关也善二
河之当治固不问其济运与否而皆不容已者也顾运
借河则河为政河为政则河得以困我当不惮劳费而
治之运不借河则我为政我为政则我得以相河当熟
察机宜而治之夫熟察机宜之与不惮劳费也其利害
较然睹已善三先年估全工以三百九十万估半工以
二百六十万即朱尚书开新河百四十里费亦以四十
万也今直以二十万开二百六十里比之全工则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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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比之半工则十之一比之新河亦事半而功倍者
也善四江之北山之东患水极矣老弱转乎沟壑壮者
散而之四方矣召募行而富民不苦于赔穷民且得以
养春荒而役兴麦熟而人散以仲淹之堤湖代汲黯之
发仓此即国计无裨计犹且为之也善五粮艘过洪约
在春尽盖畏河涨之为害耳运入泇河而安流逆浪早
暮无妨过洪之禁可弛参罚之累可免即运军不至以
赶帮失事所全多矣善六运不借河则河防遂疏恐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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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横流而沼凤泗也奈何夫开封归德上下千里未闻
济运不兼治河何也彼直为民禦灾而若此矣何况乎
为陵捍患其何防之敢疏无疑者一徐州天下咽喉处
也奈何一日而令其索莫荒凉安所称重地乎夫太王
迁岐盘庚迁毫第审利害安问重轻且徐沼于河直须
时耳徐民安土重迁闻泇河之役且刺心隐痛曰夺其
利也此如蛾赴火蝇趋饧大利在前害不暇顾一日而
洪水暴至城沼民鱼悔之晚矣泇河开而徐城之贸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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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居者必且移之泇口必且移之沿口上下即土著者利
所不在必且择高土而居之即使水能破城必且为鱼者
少此为曲突徙薪于徐而出之罟获陷阱者也无疑者二
故泇河之开无俟再计而知其可行者也查初估二十万
再估石礓水工备加三万帮培太行堤估至七万总之可
三十万及查应支钱粮徐库文剩漕粮变价与庐扬贴夫
银益以省直岁脩之馀并预备岁修多寡及解到与否皆
不可必然总之不及三分之二再量碾州县仓榖及请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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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见年兑运漕粮十万石庶几仅仅足用不敢妄意内帑也
  国本疏(史孟麟/)
臣惟册立大典贵协舆情群言佥同即为至论自正月
二十六日圣谕甫下人心悚惶卿僚大小诸臣前后数
十馀疏盖以必不可行之事创见于今是以大不得已
之心共激于义诚思圣览未遍封章撮其总归条为问
答窃佐万年之计敢希乙夜之观问曰元辅王锡爵所
拟待嫡封王圣谕是乎答曰非也朝廷举动必守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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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法而为后世虑深远祖宗朝东宫无待嫡之条元子
无封王之例重储贰先正名系人心也乃不立长子今
日而待嫡于将来欲令皇长子与皇三子皇五子并封
为王轻国本紊名分坏祖宗家法遗子孙隐忧无大于
此问曰信如东宫不待嫡元子不封王则世庙晚年不
建太子而皇考穆宗以裕王登极斯何以称焉答曰查
得嘉靖十八年二月朔册立元子为皇太子第二子为
裕王即皇考第三子为景王是皇考非以元子为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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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太子而封王者也皇祖盖立太子于初年非晚年而
犹不立也是岂可为待嫡封王者例乎问曰然则祖训
立嫡之文何以答曰详读祖训法律全文曰凡朝廷无
皇子必兄终弟及须立嫡母所生者庶母所生虽长不
得立若奸臣弃嫡立庶庶者必当守分勿动遣信告嫡
之当立者务以嫡临君位朝廷即斩奸臣按此乃藩王
入继大统如皇祖故事非继体承祧者比援之则悖祖
训也臣下引之则误皇上也且嫡长并重有嫡立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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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无嫡而待嫡无嫡立长不闻有长而虚长必若无嫡
待嫡者乎答曰藩王有之祖训职制条曰藩王嫡长子
年及十岁朝廷授以金册金宝立为王世子如以庶夺
嫡轻则降为庶人重则流窜远方如王年三十未有嫡
子其庶子止为郡王待王与正妃年五十无嫡始立庶
长子为王世子是藩王待嫡之例也问曰亲王可以待
嫡而东宫不可以待嫡何欤答曰是祖宗忧天下之深
也宗藩无民社而重统绪重统绪故长不可先嫡无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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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故嫡可待而世子可缓至于朝廷则不然天子为宗
社生灵主太子副天子为宗社生灵主储位不可一日
虚天子不可一日无副故帝王即位即立太子嫡子未
生即立长子诚谓前定可以守法不前定则争且乱安
危系之耳且考之藩制元妃之后有子不复继室继选
之妾有子不复称嫡即藩王何尝不重长哉今以东宫
而援继统之条天子而袭藩封之例其遵祖训耶非耶
无乃非祖宗忧天下之心乎问曰嫡之不可待既得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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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矣元子不封王亦有说乎答曰有天子继体之胤称
子称孙故名皇太子皇太孙若曰以子孙而承祖宗也
非爵之也别子则王之王必系之以地盖爵之官而胙
之土俾称藩臣今皇上继体者元子也不可爵其可王
王则卑元子亦卑皇上皇上所有天下皆元子有王之
则当以何地王之故皇三子皇五子可封而元子必不
可王也问曰允若此则元辅所拟圣谕误矣其所引元
子拜嫡之说或可权宜行之而奈皇上不听何答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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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诚皇上所谓非光明正大之道也盖中宫敌体皇上
有子则已子为嫡庶子为庶无子则凡子皆子而长子
即嫡何待拜而后子乃为太子耶秦异人之拜华阳汉
惠后之子少帝典册所著指为厉阶奈何以秦汉一二
偶为之事为国朝创一家法贻后世利幼抱养之衅耶
问曰是无难知然则皇上曷为而权宜元辅曷为而曲
引廷臣曷为而固诤皇上曰被诬元辅蒙谤意其有隐
情欤幸毕其说答曰皇上元辅之意廷臣何能知顾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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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而争累章而恳非为皇上一身非为元子一王非为
辅臣一旨诚恐作法自今流弊无已倘自此以还代无
嫡出则代无东宫长子非太子则凡子皆太子矣宁保
无诈称遗诏更为赐书如赵高之祸秦者乎宁保无贪
立幼年禁中定策如阎显之祸汉者乎宁保无积爱成
嫌投怀希宠睥睨储位如魏王泰之伺承乾乎宁保无
秘语不售搆狱株连危言惑上如李林甫之误玄宗乎
宁保无片纸出宫中乘其仓猝援立所厚善如司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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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虑者乎宁保无群小窥伺耳属于垣树功藩邸如
李泌之所惧者乎有一于此谁任其咎试使皇上而念
及必不忍子孙有此元辅而念及必不忍皇上有此廷
臣而念及必不忍皇上圣明元辅膺眷相与计安宗社
而有此独目前计也乎哉而触忌讳甘斧锧以争也问
曰然则奈中宫何答曰祖宗朝立长者非自今矣长子
不过数岁即立立时中宫俱在盛年而当时不闻以嫡
母压长晚年亦不闻以嫡出两储宫闱中自有家法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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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岂不明之则以一时宫闱之情较之万世宗社之计
理则不敌忍于万世宗社之计而不忍于一时宫闱之
私情亦不敌皇上岂宜以此贻子孙元辅岂宜以此误
皇上易曰主器莫若长子传曰国有长君社稷之福孔
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贾谊曰天下
之命悬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叔孙通曰太子
天下本本一摇天下振荡奈何以天下为戏屈建曰楚
必多乱一兔走于街万人追之一人得之万人不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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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多宠子而嫡位无主乱自此生鲁漆室女曰吾忧鲁
君老太子幼鲁国有难身必与焉夫处君臣父子兄弟
之间不据理执经明大义以杜祸始而徒以中宫为解
以封王为权待不必然之嫡迟十二龄元子册立之期
坏祖宗二百年一定之法是忽主器悖正名缓教谕之
义启振荡之端无漆女忧鲁之心而犯屈建逐兔之戒
拂人心误国计甚矣问曰然则何道而可答曰昔宋太
宗谋建太子于寇准准对曰陛下为天下择君谋及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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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中官不可也谋及廷臣不可也唯择所以副天下望
者太宗首肯而仁宗立英宗为太子韩琦力赞不疑帝
竟付中书行不使宫人与知愿皇上如太宗仁宗之断
元辅尽寇准韩琦之忠从外廷群臣之望则宗社幸甚
天下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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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文海卷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