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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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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广记卷三百七十一 宋 李昉等 编
  精怪四
  杂器用
   独孤彦   姚康成   马举
   吉州渔者
  凶器上
   梁氏    曹惠    窦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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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彦
建中末有独孤彦者尝客于淮泗间会天大风舟不得
进因泊于岸一夕步月登至一佛寺中寺僧悉赴里民
会去彦步绕于庭俄有二丈夫来一人身甚长衣黑衣
称姓甲名侵许第五一人身广而短衣青衣称姓曾名
元与彦揖而语其吐论玄微出于人表彦素耽奇奥常
与方外士议语且有年矣至于玄门释氏靡不穷其指
归乃遇二人则自以为不能加也窃奇之且将师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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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拜请曰某好奇者今日幸遇先生愿为门弟子其可
乎二人谢曰何敢彦因徵其所自黑衣者曰吾之先本
卢氏吾少以刚劲闻大凡物有滞而不通者必侵犯以
许悟之时皆谓我为侵许因名之其后适野遇仇家击
断遂易姓甲氏且逃其患又吾素精药术尝侍忝医之
职非不能精熟而升降上下即假手于吾后以年老力
衰止欲以我为折腰吏吾固辞免退居田间吾有舅氏
常为同僚其行止起居未尝不俱然我自摈弃常思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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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直以用舍殊致分不见矣今夕君子问我我得以语
平生事幸何甚哉语罢曾元曰吾之先陶唐氏之后也
唯唐陶之官受姓于姚曾者与子孙以字为氏故为曾
氏焉我其后也吾早从莱候居推署之职职当要热素
以褊躁又当负气以凌上由是遭下流沸腾之谤因而
解弃盖吾忠州之罪我自弃置处尘土之间且有年矣
甘同瓦砾岂敢他望乎然自昔与吾父遭事吾父性坚
正虽鼎镬不避其危赒人之急必赴汤蹈火人亦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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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之今拘于旧职窘若囚系余以父弃掷之故不近于
父迨今亦数岁足下有问又安敢默乎语未卒寺僧俱
归二人见之若有所惧即驰去数十步已亡见矣彦讯
僧僧曰吾居此寺且久未尝见焉惧为怪耳彦奇其才
且异之因祈其名氏久而悟曰所谓曾元者岂非甑乎
夫文以瓦附曾是甑字也名元者盖以瓦中之画致瓦
字之上其义在矣甲侵许者岂非铁杵乎且以午木是
杵字姓甲者东方甲乙木也第五者亦假午字也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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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辩其杵字乎名侵许者盖反其语为金截以截附金
是铁字也总而辩焉得非甑及铁杵耶明日即命穷其
迹果于朽坏中得一杵而铁者又一甑自中分盖用之
馀者彦大异之尽符其解也(出宣/室志)
    姚康成
太原掌书记姚康成奉使之汧陇会节使交代入蕃使
回邮馆填咽遂假邢君牙旧宅设中室以为休息之所
其宅久空废庭木森然康成昼为公宴所牵夜则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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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明复出未尝暂歇于此一夜自军城归早其属有博
戏之会故得不醉焉乃坐堂中因命茶又复召客客无
至者乃令馆人取酒遍赐仆使以慰其道路之勤既而
皆醉康成就寝二更后月色如练因披衣而起出于宅
门独步移时方归入院遥见一人入一廊房内寻闻数
人饮乐之声康成乃蹑履而听之聆其言语吟啸即非
仆夫也因坐于门侧且窥伺之仍闻曰诸公知近日时
人所作皆务一时巧丽其于托情喻已体物赋怀皆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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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矣又曰今三人可各赋一篇以取乐乎皆曰善乃见
一人细长而甚黑吟曰昔人炎炎徒自知今无烽灶欲
何为可怜国柄全无用曾见人人下第时又见一人亦
长细而黄面多疮孔而吟曰当时得意气填心一曲君
前直万金今日不如庭下竹风来犹得学龙吟又一人
肥短鬓发垂散而吟曰头焦发秃但心存力尽尘埃不
复论莫笑今来同腐草曾经终日扫朱门康成不觉失
声大赞其美因推门求之则皆失矣俟晓召馆吏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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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近并无此色人康心疑其必魅精也遂寻其处方见
有铁铫子一柄破笛一管一秃黍穰帚而已康成不欲
伤之遂各埋于他处(出灵/怪集)
    马举
马举镇淮南日有人携一棋局献之皆饰以珠玉举与
钱千万而纳焉数日忽失其所在举命求之未得而忽
有一叟策杖诣门请见举多言兵法举遥坐以问之叟
曰方今正用兵之时也公何不求兵机战术而将禦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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雠若不如是又何作镇之为也公曰仆且治疲民未暇
于兵机战法也幸先生辱顾其何以教之老叟曰夫兵
法不可废也废则乱生乱生则民疲民疲而治则非所闻
曷若先以法治兵兵治而后将校精将校精而后士卒
勇且夫将校者在乎识虚盈明向背冒矢石触锋刃也
士卒者在乎赴汤蹈火出死入生不旋踵而一焉今公
既为列藩连帅当有为帅之才不可旷职也举曰敢问
为帅之事何如叟曰夫为帅也必先取胜地次对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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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用一卒必思之于生死见一路必察之于出入至于
冲关入劫虽军中之馀事亦不可忘也仍有全小而舍
大急杀而屡逃据其险地张其疑兵妙在急攻不可持
疑也其或迟速未决险易相悬前进不能差须求活屡
胜必败慎在欺敌若深测此术则为帅之道毕矣举惊
异之谓叟曰先生何许人何学之深耶叟曰余南山木
强之人也自幼好奇尚异人人多以为有韬玉含珠之
举屡经战争故尽识兵家之事但乾坤之内物无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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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六合之体殊不坚牢岂得更久耶聊得晤言一述兵
家之要耳幸明公稍留意焉因遽辞公坚留延于客馆
至夜令左右召之见室内唯一棋局耳乃是所失之者
公知其精怪遂令左右以古镜照之棋局忽跃起坠地
而碎似不能变化公甚惊异乃令尽焚之(出潇/湘录)
    吉州渔者
吉州龙兴观有巨钟上有文曰晋元康年铸钟顶有一
窍古老相傅则天时钟声震长安遂有诏凿之其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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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天祐年中忽一夜失钟所在至旦如故见蒲牢有血
痕并草者江南水草也叶如薤随水浅深而生
观前大江数夜居人闻江水风浪之声至旦有渔者见
江心有一红旗水上流下渔者掉小舟往接取之见金
鳞光耀波涛汹涌渔者急回始知蒲牢斗伤江龙(出玉/堂閒)
(话/)
   凶器上
    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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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魏洛阳阜财里有开善寺京兆人韦英宅也英早卒
其妻梁不治丧而嫁更纳河内向子集为夫虽云改嫁
仍居英宅英闻梁嫁白日来归乘马将数人至于庭前
呼曰阿梁卿忘我也子集惊怖张弓射之应箭而倒即
变为桃人所骑之马亦化为茅马从者数人尽为蒲人
梁氏惶惧舍宅为寺(出洛阳/伽蓝记)
    曹惠
武德初有曹惠为江州参军官舍有佛堂堂中有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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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人长尺馀雕饰甚巧妙丹青剥落惠因持归与稚儿
后稚儿方食饼木偶引手请之儿惊报惠惠笑曰取木
偶来即言曰轻素自有名何呼木偶于是转盻驰走无
异于人惠问曰汝何时物颇能作怪轻素与轻红曰是
宣城太守谢家俑偶当时天下工巧皆不及沈𨼆侯家
老苍头孝忠也轻素轻红即孝忠所造𨼆侯哀宣城无
常葬日故有此赠时素圹中方持汤与乐夫人濯足闻
外有持兵称敕声夫人畏惧跣足化为白蝼少顷二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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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炬至尽掠财物谢郎持舒瑟瑟环亦为贼敲颐脱之
贼人照见轻红等曰二明器不恶可与小儿为戏具遂
持出时天平二年也自尔流落数家陈末麦铁杖犹子
将至此惠又问曰曾闻谢宣成婚王敬则女尔何遽云
乐夫人轻素曰王氏乃生前之妻乐氏乃冥婚耳王氏
本屠酤种性粗率多力至冥中犹与宣城不睦伺宣城
严颜则磔石拄关以为威胁宣城自密启于天帝许逐
之二女一男悉随母归矣遂再娶乐彦辅第八女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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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善书好弹琴尤与殷东阳仲文谢荆州晦夫人相得
日恣追寻宣城常云我才方古词人唯不及东阿耳其
馀文士皆吾杌中之肉可以宰割矣见为南曹典铨郎
与潘黄门同列乘肥衣轻贵于生前百倍然十月一朝
晋宋齐梁可以为劳近闻亦已停矣惠又问曰汝二人
灵异若此吾欲舍汝如何即皆言曰以轻素等变化虽
无不可君意如不放终不能逃庐山山神欲取轻素为
舞姬久矣今此奉辞便当受彼荣富然君能终恩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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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工便赐粉黛惠即令工人为图之使摛锦绣轻素笑
曰此度非论舞伎亦当彼夫人无以奉酬请以微言留
别百代之中但以他人会者无不为忠臣居大位矣鸡
角入骨紫鹤吃黄鼠中不害五通泉室为六代吉昌后
有人祷庐山神女巫言神君新纳二妾要翠钗花簪汝
宜求之当降大福祷者求而焚之遂如愿焉惠亦不能
知其微言访之时贤皆不悟或云中书令岑文本识其
三句亦不为人说(出玄/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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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不疑
武德功臣孙窦不疑为中郎将告老归家家在太原宅
于北郭阳曲县不疑为人勇有胆力少而任侠常结伴
十数人斗鸡走狗摴蒲一掷数万皆以意气相期而太
原城东北数里常有道鬼身长二丈每阴雨昏黑后多
出人见之或怖而死诸少年言曰能往射道鬼者与钱
五千馀人无言唯不疑请行迨昏而往众曰此人出城
便潜藏而夜绐我以射其可信乎盍密随之不疑既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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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所鬼正出行不疑逐而射之鬼被箭走不疑追之凡
中三矢鬼自投于岸下不疑乃还诸人笑而迎之谓不
疑曰吾恐子潜而绐我故密随子乃知子胆力若此因
授之财不疑尽以饮焉明日往寻所射岸下得一方相
身则编荆也(今京中方相编竹太/原无竹用荆作之)其傍仍得三矢自是
道鬼遂亡不疑因从此以雄勇闻及归老七十馀矣而
意气不衰天宝二年冬十月不疑往阳曲从人饮饮酣
欲返主苦留之不疑尽令从者先独留所乘马昏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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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阳曲去州三舍不疑驰还其间则沙场也狐狸鬼
火丛聚更无居人其夜忽见道左右皆为店肆连延不
绝时月满云薄不疑怪之俄而店肆转众有诸男女或
歌或舞饮酒作乐或结伴踏蹄有童子百馀人围不疑
马踏蹄且歌马不得行道有树不疑折其柯长且大以
击歌者走而不疑得前又至逆旅复见二百馀人身长
且大衣服甚盛来绕不疑踏蹄歌焉不疑大怒又以树
柯击之长人皆失不疑恐以所见非常乃下道驰将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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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野忽得一处百馀家屋宇甚盛不疑叩门求宿皆寂
无人应虽甚叫击人犹不出村中有庙不疑入之系马
于柱据阶而坐时朗月夜未半有妇人素服靓妆突门
而入直向不疑再拜问之妇人曰吾见夫婿独居故此
相偶不疑曰孰为夫婿妇人曰公即其人也不疑知是
魅击之妇人乃去厅房内有床不疑息焉忽梁间有物
堕于其腹大如盆盎不疑殴之则为犬音不疑自投床
下化为火人长二尺馀光明照耀入于壁中因尔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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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疑又出户乘马而去遂得入林木中憩止天晓不能
去会其家求而得之已疲且丧魂矣舁之还犹说其所
见乃病月馀卒(出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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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广记卷三百七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