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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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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广记卷三百三十五 宋 李昉等 编
  鬼二十
   浚仪王氏  章仇兼琼  李林甫
   陈希烈   杨国忠   李叔霁
   新繁县令  姚萧品   梁守威
    浚仪王氏
浚仪王氏士人也葬其母女婿裴郎饮酒醉入冢卧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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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家人不知遂掩圹后经数日不见裴郎家诬为王氏所
杀遂相讼王氏实无此举家思虑葬日恐在圹中遂开圹
得之气息奄奄以粥灌之数日平复说云初葬之夕酒向
醒无由得出举目窃视见人无数文柏为堂宅宇甚丽王
氏先亡长幼皆集众鬼见裴郎甚惊其间一鬼曰何不杀
之妻母云小女幼稚仰此奈何欲杀苦争得免既见长筵
美馔歌乐欢洽俄闻云唤裴郎某惧不敢起又闻群婢连
臂踏歌词曰柏堂新成乐未央回来回去绕裴郎有一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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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秾华以纸烛烧其鼻准成疮痛不可忍遂起遍拜诸鬼
等频令裴郎歌舞饥请食妻母云鬼食不堪令取瓶中
食与之如此数夜奴婢皆是明器不复有本形像(出广/异记)
    章仇兼琼
唐天宝中章仇兼琼为剑南节度数载入朝蜀川有夜
叉者状如狂人而言事多中兼琼将行呼而问之夜叉
云大使若住蜀有无涯之寿若必入朝不见其吉兼琼
初甚惶惧久之曰安有是耶遂行至汉州入驿堕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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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独心上微煖彭州刺史李先令洛阳尉马某送药酒
罨药兼起居洛阳去汉州五十里奉命便行至汉州入
驿到兼琼所忽然颠倒而卒后兼琼乃苏云地下所由
以马尉见免马一死便至其家家人惊异云适尔奉命
还何遽也不言视天太息其妻再问傧从何在又不把
笏何也马殊不言遽挥使去因流涕言已代章仇大使
死适于地下苦论地下所由并为他无如之何自念到
官日浅远客孤弱故还取别举言悲号又谓其妻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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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我代其死彼亦当有深恤无忧不得还乡但便尔仓
卒死生永隔以此为恨耳言讫不见子等初犹恍然疑
之寻见床舁尸还兼琼翌日还成都赙马氏钱五百万
又檄州彭赙五百万兼还四年秩禄云(出广/异记)
    李林甫
唐李林甫为相既久将以掇祸且天下人多怨颇招鬼
灾乃致方术士以禳去之后得一术士曰相国豪贵久
矣积怨者亦多矣为祸之基非一朝一夕之故虽然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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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免者朝夕之祸也林甫曰若之何术士曰可于长安
市求一善射者以备之林甫乃于西市召募之得焉自
云尝厕军伍间以善射称近为他病无所知林甫即资
其衣食月计以给后一夕林甫会宴于庭燕赵翼侍度
曲未终忽然中绝善射者异而听之无闻矣乃默筹曰
夜未阑忽如是非有他耶抑术士之言耶乃执弓矢踰
垣以入伺之忽见垣之南有一物堕而下又一人踰来
善射者一发中之乃惊去因至林甫长乐之地见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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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噤而不能啭其喉屹而不得翻其袖寂寂然若木
偶状者因视垣南堕下之物即一囊而结者解其中有
数百签皆林甫及家僮名氏也于是以名呼一一而应
遂宴饮如初其明日术士来且贺以赖此人不然几为
所祸乃负冤而死者也明公久专机要积戾万状自兹
十稔乃非吾之所知其后林甫籍没果期十年也(出宣/室志)
    陈希烈
陈希烈为相家有鬼焉或咏诗或歌呼声甚微细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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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历历可听家人问之曰汝何人而在此鬼曰吾此中
戏游游毕当去或索衣服或求饮食得之即去不得即
骂如此数朝后忽谈经史鬼甚博览家人呼希烈侄婿
司直季履济令与鬼谈谓履济曰吾因行故于此戏闻
君特谕今日豁然有事当去君好住因去(出纪/闻)
    杨国忠
唐天宝中杨国忠权势薰灼朝廷无比忽有一妇人诣
宅请见阍人拒之妇人大叫曰我有大事要见杨公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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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阻我若见阻当令火发尽焚杨公之宅阍人惧告国
忠国忠见之妇人谓国忠曰公为相国何不知否泰之
道耶公位极人臣又联国戚名动区宇亦已久矣奢纵
不节德义不修而壅塞贤路謟媚君上又亦久矣略不
能效前朝房杜之踪迹不以社稷为意贤与愚不能别
但纳贿于门者爵而禄之大才大德之士伏于林泉曾
不一顾以恩付兵柄以爱使牧民噫欲社稷安而保家
族必不可也国忠大怒问妇人曰自何来何造次触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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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不惧死罪耶妇人曰公自不知死罪翻以我为死
罪国忠怒命左右欲斩之妇人忽不见国忠惊未已又
复立于前国忠乃问曰是何妖耶妇人曰我实惜高祖
太宗之社稷被一匹夫倾覆公不解为宰相虽处辅佐
之位而无辅佐之功公一死小事耳可痛者国朝自此
弱几不保其宗庙胡怒之耶我来白于公胡多事也今
我却退胡有功也公胡死也民胡哭也言讫笑而出令
人逐之不见后至禄山起兵方悟胡字(出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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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霁
唐天宝末禄山作乱赵郡李叔霁与其妻自武关南奔
襄阳妻与二子死于路叔霁游荆楚久之禄山既据东
京妻之姑寡居不能自免尚住城中辛苦甚至役使婢
女各出城采樵遥见犊走甚急有紫衣人骑马在后车
中妇人频呼各女既近问识我否婢惊喜曰李郎何往
娘子乃尔独行妻乃悲泣云行至襄阳叔霁及两儿并
死于贼我缘饥馁携小儿女嫁此车后人遂与各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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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哭毕问姊娣何在姑言近在外曰此行忽速不可复
待留停半日许时民饥姑乃设食粗粝无味妻子于车
中取粳米饭及他美馔呼其夫与姑餐餐毕便发临别
之际谓曰此间辛苦亦合少物相留为囊赍已前行今
车中唯有一疋半绢且留充衣服深以少为恨也乾元
中肃宗尅复二京其姑与子同下杨州月馀叔霁亦至
相见悲泣再叹其妻于客中因产殁故兼小儿女相次
夭逝言讫又悲泣姑初惭怍为其侄女为贼所掠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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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霁情至因说其事云所著裙即此留绢也叔霁咨嗟
而已吴郡朱敖尝于陈留贼中识一军将自言索得叔
霁妇云(出广/异记)
    新繁县令
新繁县令妻亡召女工作凶服中有妇人婉丽殊绝县
令悦而留之甚见宠爱后数月一旦惨悴言辞顿咽令
怪而问之曰本夫将至身方远适所以悲耳令曰我在
此谁如我何第自饮食无苦也后数日求去止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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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银酒杯一枚为别谓令曰幸甚相思以此为念令赠
罗十疋去后恒思之持银杯不舍手每至公衙即放案
上县尉已罢职还乡里其妻神柩尚在新繁故远来移
转投刺谒令念待甚厚尉见银杯数窃视之令问其故
对云此是亡妻棺中物不知何得至此令叹良久因具
言始末兼论妇人形状音旨及留杯赠罗之事尉愤怒
终日后方开棺见妇人抱罗而卧尉怒甚积薪焚之(出/广)
(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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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萧品
姚萧品者杭州钱塘人其家会客因在酒座死经食顷
乃活云初见一人来唤意是县家所用出门看之便被
捉去至北郭门有数吏在船中捉者令品牵船品云忝
是绪馀未尝引挽遂被捶击辞不获己力为牵之至驿
亭桥已八九里所鬼不复防禦因尔疾走得脱也(出广/异记)
    梁守威
唐肃宗时安史之党方乱邢州正在贼境刺史颇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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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志长安梁守威者以文武才辨自负自长安潜行
因往邢州欲说州牧至州西南界方夜息于路旁古墓
间忽有一少年手携一剑亦至呵问守威曰是何人守
威曰我游说之士欲入邢州说州牧令立功报君少年
曰我亦游说之士也守威喜而揖共坐草中论以世乱
少年曰君见邢牧何辞以说守威曰方今天子承祧上
皇又存佐国大臣足得戮力同心以尽灭丑𩔖故不假
多辞邢牧其应声而奉我教也可谓乘势因时也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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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君知其一不知其二今太子傅位上皇犹在君以为
天下有主耶有归耶然太子至灵武六军大臣推戴欲
以为天下主其如自立不孝也徒欲使天下怒又焉得
为天下主也设若太子但奉行上皇而徵兵四海力剪
群盗收复京城唯抚而辑之爵赏军功亦行后而闻之
则不期而大定也今日之大事已失卒不可平天下我
未闻自负不孝之名而欲诛不忠之辈答曰欲安天下
宁群盗必待仁主得位君无说邢牧我若可说早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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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守威知少年有才略因长叹曰我何之昔刘琨闻天
下乱而喜我今遇天下乱而忧少年乃命行诣一大林
及达曙至林下见百馀人皆擐甲执兵乃少年之从者
少年索酒馔同欢话而别谓守威曰我授君之一言君
当听之但回长安必可取爵禄也太子新授位自贱而
贵者多矣关内乱之极也人皆思治愿安君但以治平
之术关内诸侯因依而进何虑不自立功耶守威拜谢
而回才行十步已来顾之不见乃却诣林下访之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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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墓甚多(出潇/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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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广记卷三百三十五